遠方的天際飄來一片片氳紅的暮靄,漸漸籠罩著律山峰頂。
律山,向來人煙罕至,終年散發出一股遺世孤立的縹緲感,是國與國之間的天然屏障。
這日——
「唔……好疼。好疼喔!」
一聲聲細若蚊鳴的嚶嚀呼痛,在蜿蜒的山徑下方,突兀的響起。
「來人呀,快來人啊!疼……」一名約莫十二、三歲,狀似柔弱的縴細少女,正倒在草叢中,有一聲沒一聲的呼救著。
可惜,無人回應。
這時,已經陷入半昏迷的少女,乍然听見從遠處所傳來的紊亂馬蹄聲之後,她略顯蒼白的唇角,禁不住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有人來救我了。」
就在少女費力的瞠大雙眸,且好不容易瞄到一雙白緞鞋面後,她的小手隨即一抬,繼而一抓。
「你還站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快點扶我起來?」就算少女感覺抓在手中的布料滑到好像會隨時溜走般,她還是緊緊揪扯住。
彷-她這麼一放手,就再無生機似的。
「松手。」被抓住的男子開了口。
然而,他異常輕柔的低沉嗓音,卻讓少女隱約感到不安。
「大膽!」少女以為是自己听錯,因為前來營救她的人不僅沒有照她的吩咐去做,還無禮的教她松手。
好,她非要仔仔細細的看清楚眼前之人,待回到宮中,她必定饒不了他。
就在少女努力的想抬高螓首的剎那,男子卻緩緩舉起他修長白皙的右掌,猛地拂掠過被少女緊抓的衣。但由于少女揪得死緊,以致男子在取回自個兒衣角的同時,也順勢將少女由側臥改成了仰躺。
當少女一對上男子俊美如邪魅的面龐時,她呆了、-了、無語了。
他是誰?
當男子對上額頭溢血,面呈白玉,卻仍不失絕麗的少女時,他俊朗的面龐依舊毫無一絲毫異樣,若真要刻意挑出,也只能說他那雙分外醉人的魅瞳,曾有那麼一瞬間閃過一抹堪稱邪惡的魔意。
血,不斷從少女的額頭上溢出,當然,少女殘留的意識也在此時漸漸的流逝,「救……救我……」她不想胡里胡涂的死在這種地方,尤其在看到他之後,她更不想就此死去。
「我為何要救-?」
雙眸已半合的少女,在听到男子拋下這句無情的反問時,竟無法掀起半點的怒氣,「因為我……不想死……」在深深的、牢牢的記住這張男性面孔後,少女終究因失血過多而不甘心的合上眼,昏厥過去。
男子神秘莫測的眼光,在少女臉上梭巡甚久。
忽然間,他緩緩蹲,然後探出手,往她的額頭上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