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看了近四個月的制服樣式,終于拍板定案。
親自裁制樣版衣讓模特兒試穿,再逐一修改變化,以求準確與風格,是顏以寧向來的習慣,但她缺少模特兒。
當然,一堆秘書早已爭先恐後想當那個女模特兒,至于男職員模特兒的人選,則還在懸缺當中。
事實上,風聲一放出去,早有大批想藉機接近她的男職員排隊報名,但顏以寧心里屬意的人選,當然還是身材比例完美,最能展現制服特色的冉烈。
「冉烈,我現在需要一名男模特兒,可不可以請你——」
「Noway!」他毫不客氣的一口回絕。
她甚至連話都還沒說完,就被他毫不留情的打了回票。
「可是你的身材真的很適合,難道你就不能幫我這個忙?」顏以寧氣憤的質問道。
「不能!」他答得更加干脆。「全台灣這麼多男人,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很合適的人選。」
「我知道,但我就是要你!」
看著她認真中帶著幾分執著的美麗臉蛋,他心口驀然一緊。
她只是為了她的作品,不是針對他而說的,OK——他深吸了口氣、用力吐出的同時,這麼告訴自己。
更何況,他冉烈可是聲陽集團的總裁,更是個堂堂六尺之軀的大男人,才不屑像個娘兒們似的,被她擺布來、擺布去的,那簡直有損他的男性雄風。
「你真的不肯幫忙?」顏以寧的口氣頗有攤牌的意味。
「不要!」
「好,既然你不在乎出來的成品,那我只好隨便在公司里找個人,反正目前公司內已有兩百多名男職員登記——」
聞言,埋首桌前的冷凝俊臉,驀然抬了起來。
兩百多名男職員?
冉烈望著眼前這張動人臉蛋,黑眸緩緩眯了起來。
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
僵硬得像個木頭女圭女圭似的,站在散落滿地的布料堆中,冉烈還是想不出個結論來。
很莫名其妙的,原本該坐在寬敞舒適辦公室里吹冷氣的他,竟然跑到這個又小又熱,連個冷氣都沒有的工作室來。
此刻,他身上穿著一件,由她親手所設計的男職員制服,渾身上下還釘滿了數不清的銀針。
他動也不敢動,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就怕一不小心被這些閃著冷光的針給戳得千瘡百孔。
他肯定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竅,就算有兩百多只蒼蠅繞著她打轉,那也不關他的事,為什麼他要像是怕她被搶走似的,把自己給搞得如此狼狽?
「別動!」
嬌聲喝斥倏然打斷他的思緒。
冉烈斂回遠揚的思緒,將目光定在眼前美麗的臉蛋上。
從小到大,沒有一個女人敢命令他,更沒有人敢斥責、擺布他,但偏偏這個女人卻在短短一天內,把他的禁忌全犯光了,讓他男人的尊嚴一再掃地。
偏偏,在這張專注的美麗臉龐前,再大的怒氣、再多的不悅,好像都發作不起來。
只見她一雙小手忙碌的在他身上來來去去,那張認真專注的臉蛋,也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這是工作中的她——
一頭長發用鉛筆隨意盤在腦後,卻仍有幾綹頑皮的發絲垂落耳畔;鼻梁上布著些許細小的汗珠,看起來格外可愛迷人;仍讓他忘不了甜美滋味的唇瓣,正不經意的輕咬著下唇。
突然間,她整個身體朝他俯了上來,幾綹發絲微微拂過他的手臂,麻麻癢癢的感覺一路竄進了他心底。
一剎那間,他幾乎想伸手去觸模,那幾綹散落他臂上的發絲。他仍清楚記得它們如絲緞般柔順光滑的觸感,甚至幻想著當它們披散在他胸口時,那種令人狂野窒息的美——
腦子里非分的遐想,讓原本燥熱的工作室,顯得更加炙熱難耐,他痛苦壓抑著身下亢奮的生理反應,深怕把她給嚇壞了。
眼前的顏以寧表情是如此認真專注,他不該有其他遐想,但——試想有哪一個正常的男人,在面對一個女人用胸部對著他的時候,還能保持冷靜的?
雖然他跟這個女人總是不對盤,但身為一個男人,他不得不承認,她的身材無懈可擊到近乎完美,而且還有對形狀美麗的侞房。
她微微俯身,包里在白色襯衫下的胸部,也從她低垂的領口隱隱可見,甚至還能看到的蕾絲花邊,以及充滿遐想空間的侞溝——
他從沒有看過她這個樣子。他的意思是說,平時的她總是那樣伶牙俐齒、總是拿一副臭臉對著他。
而此刻她臉上專注的神情,那種超乎美麗,充滿自信、專業的神態,卻幾乎撼動了他的心。
他從來沒有想過,看似漫不經心、總跟他作對的顏以寧,竟也會有這麼認真的一面。
「好了!」
直到一張如釋重負的笑臉在眼前揚開,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我要走了!」
他二話不說,立刻大步走進小小的布簾後,將身上的制服樣本月兌下,換上自己的西裝。
穿回平時價穿的西裝、襯衫,冉烈這才覺得找回了自己的自信與尊嚴,郁悶的心情也消散了大半。
他踩著輕快的腳步走出來,卻發現顏以寧正忙碌的收拾東西,甚至還對著鏡子補妝……
看她一副像是急著出去的模樣,他反倒止住了腳步。
「怎麼?等會兒有約會?」他佯裝若無其事問道。
「嗯。」顏以寧漫不經心應了聲。
「跟誰?」很莫名其妙的,他月兌口而出。
他覺得自己此刻的行徑,簡直像個質問情人行蹤的可笑妒夫,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聞言,顏以寧狐疑的抬頭瞥他一眼。
她從來不知道冉烈也會關心自己以外的人,因為他看起來就像是那種獨善其身的人。
「一個朋友。」她含糊的回了句。
「什麼樣的朋友?」他鍥而不舍的追問。
「我應該沒有義務向你報告我的私生活——」目光一接觸到他絕不善罷干休的眼神,她還是悻然吐出一句。「雷奧,我們約好去吃晚餐。」
「他還沒走?」冉烈的表情看來很不是滋味。「那只紅毛猩猩想追求你?」他眯起眼問道。
「雷奧不是紅毛猩猩,他只是塊頭大了點,卻是個很好的人。」她緩緩顰起秀眉。
「你不準跟他太接近。」他沖動的月兌口而出。
「為什麼?」顏以寧一臉莫名其妙。
「因為——」他頓了頓,隨即胡亂扯了個藉口。「因為我是你的上司,你得听我的!」
「雷奧也是我的上司啊。」
「這——」他的俊臉有些難堪的微微變了色。「反正我說不準就是不準,听到了沒?」
「你沒有權利干涉我的私生活,我要跟誰往來是我的自由!」她才不會因為這霸道的男人一句話,就得封殺所有的朋友。
她不理他,逕自轉身就要走出工作室。
孰料,顏以寧才向前走了兩步,一雙有力的手臂,就猛地將她惡狠狠的扯回懷里。
「你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嗎?」他咬著牙道。
「我為什麼要把你放在眼里?你又不是我的誰!」她不客氣的吼回一句,用力掙月兌他的箝制,逕自往門外走。
「我不準你去見那紅毛猩猩!」他沖到她面前,面色鐵青的再次擋住了她的去路。
看他那副霸道蠻橫的土匪樣,顏以寧實在氣不過,故意說道!「對不起,我現在不但要去見他,還要奔向他的懷抱!」
「除了這里,你哪兒也不準去!」
「你——你簡直莫名其妙!」
她從來不知道,像冉烈這麼個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男人,耍起賴來竟然跟一個三歲的孩子沒有兩樣。
「我就是莫名其妙,怎樣?」
看他的樣子,簡直擺明了要跟她要賴到底。
但她顏以寧向來就是吃軟不吃硬,冉烈越是不允許,她就越是偏偏要故意走給他看。
快步繞過他,她頭也不回的走回辦公室拿包包,而後逕自搭電梯下樓。
看著她堅決的背影,冉烈又生氣又惱怒。
從來沒有女人這麼不把他放在眼里,唯有她!
他懊惱的用力耙梳了下頭發,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跟這樣一個可惡透頂的女人杠上了;看到她要去跟別的男人約會,又怎麼會有一種幾近憤怒的酸意?
那絕對是屬于男人天生的本能。見到身邊的女人被迫走了,當然會讓他覺得不舒坦——他理直氣壯的這麼告訴自己。
但他絕不能讓顏以寧這麼我行我素,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們的合約可還沒結束,他會讓她知道,他有全然支配她的權力!
毫不猶豫的,他掏出手機迅速撥打她的手機號碼,在幾聲鈴響之後,話筒那端傳來的是她甜美的聲音。
「顏小姐,請你現在立刻回到工作室來,我想跟你討論一下關于制服的後續制作。」他的語氣平穩嚴肅,儼然像個公正無私的上司。
「我已經下班了。」電話那頭很干脆的回他一句。
「那好,我現在正式通知你,立刻回來加班。」他好整以暇的宣布道。
「冉烈,你要找碴不能改天嗎?我現在跟朋友有約!」電話那頭,仿佛還能听到她的磨牙聲。
「現在,馬、上、回、來,否則後果你自行負責。」
听著電話那頭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他卻絲毫不動怒,只是氣定神閑的逕自收了線。
替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來,冉烈臉上掛著一抹安心肆意的笑容,等著她奔回他的懷抱。
當然,莫名其妙被叫回來加班,任誰都不會有好心情。
別說是對雷奧感到抱歉,冉烈的霸道也幾乎讓她氣死好幾百萬個細胞。
為了這件事,顏以寧足足好幾天都不理他,甚至藉故以修改制服為由,不願再回到聲陽集團,更拒絕見到他。
心中隱隱也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冉烈,在辦公室里枯坐了好幾天,耐性終于到達極限。
緊繃的冷臉、幾乎抿成一直線的嘴,在在都顯示出他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拿起一份公文,他全無心思的隨意瀏覽,卻發現自己連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腦子里、眼前浮現的全是顏以寧那張美麗可人的臉蛋。
突然間,他將手里的公文夾一丟,霍然站了起來。
拎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他邁開長腿就往門外沖,卻在經過秘書室時被一個焦急的聲音給喊住——
「總裁,您要去哪里?等一下還有場檢討會議——」
「取消!」
他斷然丟下一句,一個箭步跨進電梯里。
到顏以寧的辦公室二十幾分鐘的路程,冉烈卻在短短不到十分鐘就飆到了。將車子往路旁一丟,他忿忿的沖上樓。
來到門外,他不客氣的筆直沖進顏以寧的個人辦公室,卻不見她的蹤影。
他馬上轉身沖進相連接的工作室,不悅的用力踢開虛掩的房門。
突如其來的砰然巨響,讓正埋首蹲在地上,收拾散落布匹的顏以寧狠狠的嚇了一大跳。
「為什麼躲著我?」他只顧著質問她,卻沒問 己為什麼在乎。
「你沒看到我有事要忙?」顏以寧冷淡的掃他一眼,又自顧忙了起來。
看著她的背影,想起這幾天來她刻意冷淡、疏遠他,他的憤怒更是如滔天巨浪般掩蓋了理智。
他伸手用力將她扯進懷里,牢牢的將她困住,不容許她逃月兌。
「冉烈,放開我!」
不理會顏以寧氣憤的掙扎,冉烈做了一件許久以前就想做的事——用力怞開她發間的鉛筆,任由一頭長發如瀑布般傾泄而下。
「冉烈,別——」
她沒機會把話說完,因為他已經惡狠狠的吻住她,帶著懲罰與發泄的意味,為她魅惑人心的性感,也為自己輕易受到撩撥的。
他將長指插進她的發中,滑過指尖那如絲緞般的觸感,讓他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嘆息。
顏以寧抗拒的將雙手抵在他胸前,虛軟的試著想推開他。這一切實在發生得太快、也太讓人措手不及了,她甚至被冉烈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驚人氣勢,給震懾住了。
此刻的他簡直就像一團威力強大的風暴,夾帶著驚人的悍然氣勢與激情,朝她凶猛的席卷而來。
在他驚人的力氣下,顏以寧根本沒有逃月兌的機會,她縴細的身子被高大的他給壓向地面,他在黑色緞布上發了狂似的激烈吻她,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更不給她退卻、猶豫的余地。
他只知道,他要她,瘋狂的想要她!
冉烈狂肆的大手一扯,她胸前的珍珠扣應聲飛迸。
就在這紊亂、狹小的工作室里,她雪白的身體倒在黑色的布上,如緞般的長發狂野的披散成一道紛飛的發瀑,看起來帶著一種妖嬈的驚人美感。
他吻著她、品嘗她、探索著她,每一寸肌膚都沒有放過。
在略顯炙熱的房間里,回蕩著顏以寧意亂情迷的喘息。
一場狂野的激情在黑色的緞布上激烈上演,每一記進佔柔軟深處的,是滾燙而緊繃的亢奮。
嬌喘低吟與粗重喘息,像是一曲時而慷慨激昂、時而溫柔低回的交響樂,在寂靜夜色中,激烈的上演。
咬著他的肩頭,身體所承受的歡愉已經遠超過極限,顏以寧渾身滾燙得像是正在燃燒,而他,就是那把火。
從很久以前她就明白,個性上他們嚴重互相排斥,但在身體上,他們卻抗拒不了那股巨大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