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就知道!
想奢求幸福的到來,她高興的實在太早了!
第二天過後她就再也不曾見過南宮琰了。
一如當初對她的冷落,如今他遑論是白天了,就連晚上再也不見他回房了。
她猜想或許他是故意避不見面,怕是因那天晚上「意外」,會被她給纏上,再也擺月兌不開了!
但,他實在多心了!那天夜里的你情我願誰也沒有強迫誰,往後更不會借機牽扯不清。
她不願向下人探听他消息與去向,就怕自取其辱。
這天,心煩意亂的她在莊內四處信步走動,正巧來到大廳之際,下人卻突然通報,說是外頭有人求見。
「請他進來吧!」
她記得這個時候藥貨都還在外地沒有運抵山莊,怎麼這時會有人入莊來。
不一會,僕役便帶了個穿著一身銀色綢衫,生意人打扮的男子進到大廳來。
「二夫人,來客帶到了。」
「原來是二夫人,鐵道生有禮了!」男子恭敬的躬了個身,便急忙問道。「請問二莊主在嗎?」
「他——」凝霜怔了下,隨即朝一旁的丫頭咐道。「青兒,你去請二莊主出來。」
「回二夫人,二莊主他——」一旁的丫環,覷了來客一眼,怯怯的回道︰「不在莊里!」
南宮琰不在莊里?那他上哪兒去了?
她心一急,急忙將丫環拉到一旁,悄聲問道︰
「二莊主上哪兒去了?」
「二莊主前幾天一早背了個布包就出門去了,也沒有說是去哪兒。」丫環茫然的搖搖頭。
「唉!這——」
凝霜正惱著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一轉身就見鐵老板一臉冀望的看著她。
「二夫人,不知二莊主上哪兒去了,何時才會回莊啊?」一旁的鐵老板顯然來意頗急。
「這……」她一時也慌了,不知該如何交代數天不見人影的南宮琰行蹤。「我丈夫他——他——」
正在尷尬無措之際,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鐵老板,二莊主到蜀中去了,怕是得十天半個月才會回來。」
一轉頭,原來是總管冷燡自外頭回來了。
「原來是冷總管。」鐵老板沉吟了下,臉色有著掩不住的焦急。「這樣啊!那真是不巧。」
凝霜僵自著臉,無意識的絞著手里的手絹,孰不知薄薄的絲絹幾乎被她扯成兩半。
諷刺啊!她的丈夫出了遠門,而她這個作妻子的,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冷燡吩咐下人奉了茶,便陪同坐了下來。
「怎麼,鐵老板有事?」
「這——唉。」鐵老板瞥了冷燡一眼,重嘆了口氣。「也不是我信不過南宮山莊,只不過最近蜀中一帶的藥材實在損失慘重,所以、才想來提醒一下貴莊主。」
「鐵老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听說,蜀中一帶最近有山洪啊!」
「山洪?」聞言,冷燡的黑眸眯了起來。
「你也知道的,雖然那兒各類珍貴藥材繁不勝數,但地勢險峻、氣候惡劣,三天兩頭就下雨,這回竟爆發了山洪,沖垮了不少藥田,很多在那種藥材的商家全遭殃啦!」鐵老板一臉凝重的說道。
「這麼嚴重?!」冷焊若有所思的斂起眉。
「可不是!你知道的,我們這些商家一直以來可全是靠你們南宮山莊供應的藥材,你們若出了事兒,我們也跟著遭殃!再說,我這回可是談妥了個唐溪鎮的大筆生意,這藥說好如期交貨的,可千萬差池不得啊!」
「這是當然!」兀地,冷燡緩緩的笑了,「南宮山莊做生意向來講求信用,這藥,南宮山莊定會一件不少的交到您的手上的。」
「跟南宮家做生意這麼久了,我自然是信得過,只不過,這水火向來是最無情的,還是小心為上啊!」鐵老板抹了把冷汗道。
「我家二莊主行事向來機警、謹慎,相信他必會趨凶避吉的。」
「那我就放心了!但還是煩請冷總管務必將這個消息盡速通知二莊主。」
「鐵老板請寬心,冷某明天一早定會發出信鴿,盡速通知我們二莊主!」冷焊慎重的應允道。
一直到冷燡送走了鐵老板,一旁的凝霜卻始終無法回過來,腦中只反復想著——
南宮琰就在有山洪的蜀中!
霜兒——霜兒——
在昏沉恍惚的睡夢中,凝霜隱約听見有個呼喚悠悠響起。
那個仿佛似曾相識的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急迫,她動了子,極力張開眼眸尋找那個聲音——
「霜兒,我在這兒——」
聲音清晰的自她的身後響起,她迅速的一轉頭——
只見身後的南宮琰正奮力的朝她奔來,一道滔天的大洪水就在他的身後,以萬馬奔騰的駭人氣勢朝他襲來。
「琰!」她心一驚連忙想去抓他,卻抓了個空。
而轉眼間南宮琰已經不見人影了。
她四處叫喚、尋找著,直到她在自腳邊流過的滾滾洪流中,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霜兒——」南宮琰拼命揮動雙臂,渾身濕透的他看起來無比疲憊。
「琰?」她心急的想抓住他。
「霜兒,救我——」
她又慌又急,眼看著他被洪水越沖越遠,她心一橫,就抱起身旁的木塊跳下水去。
「琰,快抓住我的手!」她在水中找到了載浮載沉的南宮琰,蒼白的臉色令她心驚。
只見他吃力的伸出手,凝霜奮力劃向他,拼命想拉住他的手,好幾次卻在緊要關頭被湍急的水給沖開,試了好幾才終于順利的抓住了他。
然而專注著抓住他的手,卻沒有注意到前頭的巨石,說時遲、那時快,兩人的身子硬生生的迎頭撞上了石塊。
她吃痛的松開了手,手中緊握的大掌也滑開了。
方才那一個撞擊力道顯然不輕,竟然讓南宮琰昏迷了過去,無力的任由洪水將他往下沖。
「琰!」她痛徹心扉的狂吼著。
她不要他死!
不要、不要!她寧願掉下水的是自己!
但任由她哭得聲嘶力竭,卻再也救不回他。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洶涌湍急的黃濁洪水,將他絕望無助的臉孔淹沒——
「琰——」
她淒厲的呼喊一聲,渾身是汗的遽然彈坐而起。
她恍惚的看了眼四周熟悉的擺設,才發現自己只是做了個夢,然而夢境中猶存的余悸卻讓她的心仍急速跳個不停。
她渾身虛軟的拭了下額際的汗水,緩緩起身下了床。
頗著手替自己倒了杯茶,她一口便將茶水喝干,以鎮定紊亂的情緒。
窗外的天色仍是一片暗沉,她卻再也了無睡意,自從昨天下午听到鐵老板帶來的消息後,她已經是第二次做這樣的夢了!
到底,南宮琰在那是不是遇上了危險,若她的夢境是真的,那他——
凝霜怔然任由杯子自手中滑落,而後倏然捂住臉,腦中各種最壞的念頭逼得她幾乎瘋狂。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得想想辦法了!
翌日,天才剛亮,凝霜便獨自來到冷房門外。
「冷總管,對不住,這麼早吵醒你!」
凝霜有些歉疚的看著他泛紅的眼,明白南宮琰一不在莊內,所有的重擔也形同落到他的身上。
「無妨,二夫人有事?」冷燡自俊朗的臉上綻出笑。
「冷總管,你發出飛鴿傳書了嗎?」凝霜再也顧不得心急的問道。
「回二夫人,冷燡昨天就立即以飛鴿將消息傳給二莊主了,請您放心!」
「琰他——會不會出什麼事,我這兩天老做一些惡夢!」她不安的看著他。
「二夫人,您別瞧二莊主一派文弱書生的模樣,其實他是有些功夫底子,若真遇上了什麼事,自保絕不成問題!」
雖然冷燡如此安慰她,但她還是擔心。
昨晚那個惡夢至今仍歷歷在目,宛如發生在眼前似的!
尤其是一回想起那山洪的景象,以及南宮琰即將沒入滾滾洪水中的絕望神情,她的心就一刻也無法平靜。
不行!她實在不放心?
與其坐在這里干著急,不如——
兀地,她眸中散發出一抹堅定的光芒!
南宮琰真的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句話!
尤其是每夜都會出現在夢里的人兒,如今就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逼真得幾乎就像是真人似的!
南宮琰搖搖頭,就欲轉身走進藥圃——
「琰!」
他陡然僵住——
但,夢一旦若變成真,那老天爺的玩笑開的也未免太大了!
他背對著她,不信、驚訝、震驚、錯愕各番情緒輪流閃過他的臉孔,而後以異常緩慢的速度緩緩轉過身來。
「你——怎麼來了?」
南宮眼錯愕的瞪著眼前風塵僕僕、一身狼狽的女人,頓時真的震懾住了——她甚至還穿著他的衣服,一身男子的裝扮!
他用力眨眨眼,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怎會敢,又怎能一個人獨自來到蜀中這路途極為險惡之地?
究竟是誰告訴她他來到了蜀中?甚至還允許她冒險獨自前來的?
陡然升起的怒氣,讓他甚至無法思考,為何他會氣成這麼樣子,便破口大罵起來!
「你是活膩了還是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這麼胡來,一個人跑來這種地方?你以為這種萬里尋夫的戲碼很感人?不!這是愚蠢!」
「我來看你。」她平靜的看著他。他憤怒的模樣,宛若一只齜牙咧嘴的狂獅,甚至讓她覺得有些好笑。「而且我還沒你想的那麼笨一個人獨闖深山,我是托識路的山樵帶我上來的。」
她早已有了承受他怒氣的準備,能來到這里別說是他了,就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從她威脅挽月替她引開山莊里的守衛偷偷出莊,幾天來她一路上硬是忍著蜀中陰晴不定的氣候,以及顛簸難行的山路,好不容易才來到這里。
有好幾次她數著腳底大大小小的水泡,以及身上、腳上的擦傷,幾乎放棄了,但,是夢中他無助、絕望的臉孔喚起了她的勇氣。
她一定得來確認他安然無事,她才放心!
「看我?你——」
「二夫人,您——等等——等等挽月——」
突然間,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打斷了他,一轉頭,只見模樣狼狽也同樣好不到哪兒去的挽月,自陡峭的山坡下跌跌撞撞的爬上來。
原本高漲的怒焰,這下更是宛如大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沒有男丁、護院?只有一個連走路都吃力的丫頭?」他回頭狠狠瞪著她,咬牙自嘴里擠出一句。
他被迫娶她,對她也沒有一絲感情,但他從來沒想到要害她送命!
凝霜回頭瞥了眼挽月這越來越大膽的丫頭,要不是她威脅著若不讓她跟就要去報告南宮老夫人,她一個人來反倒自在些!
凝霜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擔心你啊——」
「我不是三歲孩童,你的擔心是多慮了!」他冷然的打斷她,轉身就要往門外走。「我立即派人護送你回洛陽!」
「等一等!這山洪來勢洶洶,要真遇上了,可是會送命的!」凝霜激動的擋在他跟前說道。
她這麼千里迢迢而來,就是為了來與他共度難關,說什麼她也不會走!
「山洪?」他的眉頭倏然蹙得死緊。
「怎麼?冷總管沒有以飛傳書通知你?」她疑惑的眨著眼看著他。
早在五天前冷總管就說放出傳信鴿了,算算日子,兩天前早該到了!
「他——喔,有!我當然是收到了」他遲疑半晌,卻仍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還不快收拾東西?待在這里太危險了。」
凝霜緊張的嚷道,邊左右張望著身旁陡峭的山壁,仿佛下一刻滾滾洪水就會從上頭沖下來似的。
南宮琰一言不發盯著她好半晌,那深不可測的目光竟不自覺讓凝霜想起那夜,他也是用這雙深邃的黑眸,狂烈的看著她——
她臉上遽升的紅暈,一下就驚醒了他,他倏然別開頭,不自在的清了下喉嚨。
「李善,派人把藥房里的藥材全運下山去,越快越好!」頓了下,他又接著說道︰「還有,下山去順便雇幾個可靠、身手好的壯漢跟準備兩匹騾子。」
「二莊主——」一旁男子顯然面有難色。「若一下山這趟來回,恐怕得要六天。」
「六天?」他蹙緊眉頭,這天數也差不多是他該離開的時候了。「既然你能走上來,也該能走下山吧?」他回頭看著她。
「你跟我一起走?」
「不,我還有事。」他斷然轉過身。
「那我就跟你一塊留下!」她轉頭看著眼前的黑色瓦屋以及滿山坡的藥圃,輕快的宣怖道。「這兒看來挺不錯的。」
「你不能留下!」
「為什麼?夫唱婦隨本就天經地義,既然你留在這,那我豈有離開的道理?」
一句話堵得南宮琰再也說不出來。
「你——」他幾乎氣結,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頑固。
「挽月,把咱們的行李拿過來,我們進屋喝茶歇腳去!」
她領著小丫環,好整以暇的自他閃著怒焰的眼前翩翩而過。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她怕是早已死過不只一百回了!
但來這之前,她早已有了萬全的準備。在沒有看著他安全下山之前,她絕不回去!
他以為向來嬌生慣養的凝霜,不出三天就會受不了這山上惡劣的環境與氣候,自動乖乖的下山回莊去了。
但眼看著五天過去了,她依然還是開心的帶著小丫環在這進進出出,忙得不亦樂乎。
南宮琰看著一襲布衣、頭上系花布巾,儼然像個小村姑,卻仍清麗、可人的她,正混在一群工人間,忙著將藥房里的藥材搬上腳夫的背籃。
這山上的地勢陡峭,沒辦法用木車或騾子運送藥材,只得雇腳夫把藥材背下山
再加上蜀中的天氣實在不穩定,幾天就會下一次大雨,每當雨一來,運送藥材下山的工作就不得不停止。
因此,幾天下來,藥房里的藥材還是多得讓人憂心!
而且若真如凝霜所言會有山洪,不只會損失藥材,就連他們的性命也都會有危險。
但是她顯然一點也不了解自己來到的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半點害怕的樣子也沒有,反倒是他成天戰戰兢兢,就唯恐有了什麼風吹草動。
「李師傅,這些藥要放哪兒?」她將手里以棉紙包裹的藥材,遞到李善眼前問道。
李善是專門統管南宮山莊在蜀中藥圃的藥師,人約莫四十上下年紀,對藥材專精的程度連南宮琰也不得不敬佩,人一如其名的和善、好脾氣。
「二夫人,那藥怕潮,交給我就成了,我另外保管。」李善小心接過她手里的藥,放進腳邊一個木盒里。
「挽月,快跟我進來,里頭藥還多著哪。」她一轉身又往藥房里頭走。
「喔,來了——」
看著凝霜忙得不亦樂乎的模樣,倚在門邊的南宮琰不禁陷入了沉思。
所有的情況他都預料過了,沒料到這株溫室的花朵,竟比他預料中的還要堅韌!
最近大雨著實頻繁得反常,上山采藥的計劃得盡快進行,一旦找到了赤芍藥就得趕緊下山去,他不想讓大家在這里送了命。
「李善!」他朝遠處正忙和的工頭喚道。
李善朝身旁的男子低聲交代幾句,便隨即跑了過來。
「二莊主?」
「李善,我明天打算上山,這里就交給你,麻煩你多費點心了!萬一——」沉默了會兒,他又繼續說道。「若兩天後我沒有回來,你就帶著夫人還有所有人盡快下山,知道嗎?」
「二莊主您——」他前所未有的慎重,把李善給嚇著了。
「我把夫人交給你了,無論如何,你一定得帶她平安下山,知道嗎?」
李善看著主子前所未見的凝重表情,知道這回自己的責任非比尋常。
「二莊主,您放心,我一定不負您的重托,會把夫人安全送回莊的!」李善慎重的點頭應允道。
「嗯!」他拍拍李善的肩,隨即使轉身走進屋內,為明天一早動身做準備。
凝霜早就發現南宮琰與李善臉色凝重的在一旁低聲交談,一見南宮琰的身影消失在屋內,凝霜隨即跑到李善身邊打听。
「李善,剛剛二莊主同你說了什麼?」
「喔,二莊主說明天要到上山采藥去。」
「采藥?那不是一向由藥師上山去采的嗎?」凝霜狐疑的看著他。
「二莊主是要去找極為珍貴罕見的赤芍藥,所以才親自上山。」李善緩緩解釋道。
「還有呢?」他們明明談了好久,怎麼會只有這麼件事?!
「沒——沒有了,二夫人!」李善急忙低下頭,逃避她詢問的目光。
她狐疑的瞅著他,總覺得他似乎有所隱瞞,但在這蠻荒偏僻的山上能有什麼事需要瞞她的?
哎,不管了!眼前,還有什麼比趕緊將藥材運下山,好離開這里更重要的事?!
「好吧!那你趕緊回去工作吧!」她點了下頭。
但是,在這天候不穩定的深山里,琰一人獨自上山安全嗎?
她轉頭看了眼大屋,不禁擔憂的緊揪起了衣襟,卻不經意模到了躺在胸口的玉佩。
她娘送給她的保平安玉佩!
她雙眸倏地一亮,轉身就往屋內跑。
「琰,我能進來嗎?」凝霜輕敲著他的房門,柔聲問道。
雖然他們是夫妻,也有了夫妻之實,但南宮琰卻不跟她同房,反倒將她與挽月安排到另一間房。
她真傻啊!在南宮山莊他願意跟她同房,全是因為屈于他XX的威嚴,如今來到這兒,他又何必再作戲呢?!
不多時,他看不出情緒的俊逸臉孔,隨著大開的房門出現在門內。
「有事?」
「听李善說,你明天要上山采藥,這是我娘給的護身符。」她解下掛在頸項上的玉佩,替他掛上。「它會保佑你平安——」至于幸福,若有這麼一天,她願意給他自由,讓他去尋找幸福。
「用不著——」他蹙起眉頭,身手就想將它取下。
「琰!求你,就當是讓我安心。」她緊抓著他的手,低聲懇求道。
他低頭看著她緊抓他大掌的縴白小手半晌,又抬頭看著她寫滿祈求的臉龐,雖然她臉上有些髒污,發絲也有些紊亂,但仍美得令人——心動。
就這樣怔怔的凝望著她不知多久,直到她開口喚他,他才恍然發現自己竟看她看痴了。
「我帶著就是了!」他倏然怞回自己的手,粗聲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她漾起一抹安心的笑,緩緩往門邊退。
終究,他又再度離得她那麼遠了!一個連只站在她前頭,卻仍讓她覺得遙遠與陌生的人!
留下深深的一瞥,凝霜及時忍住淚轉身跑出房。
他默默的望著她,置于身側的雙手得緊握成拳,才能阻止自己想擁她入懷的該死沖動。
他不該再沉溺下去了?
因為——這世界上除了衣水映外,他再也不會為第二個女人動心了!
他再一次痛苦的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