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是個任何男人都想要的女人!
若非她總是如此孤冷難近、倔傲難馴,她的美,她的清靈慧黠將會是任何男人都想得到手的珍寶。
就像此時,經過一夜歡好的疲累之後,他仍出神的沉迷在她明眸皓齒的清靈麗顏中,絲毫不覺日已高升。
從一場混亂至極的謬夢中蒙然乍醒,沁蘭緩緩張開眼眸,卻猛然迎上一雙專注的黑眸……
「你看什麼?!」
沁蘭緊抓著錦被掩在胸前跳了起來,又驚又怒的瞪著他。
「你可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戰利品,怎能不多看兩眼?」他刻意擺出一副浪蕩的模樣。
「你簡直是無恥至極!」沁蘭咬牙怒罵道。
昨晚經過他一番折騰,渾身已是酸痛不堪,一早醒來竟還要面對他惱人的精神蚤擾,簡直令人難以忍受。
雖然她將自己質押給他,但並不表示連她基本的自由權利也能被剝奪。
看著她因憤怒而漲紅的小臉,他忍不住仰頭大笑,緩緩下了床。
「很好!經過昨晚你還如此精神充沛,表示將來我們‘可做的事’還有很多。」
他利落抓起床邊的長衫著裝,意有所指的說道。
「齷齪!」沁蘭惱怒得抓起枕頭就朝他扔去。
他身子輕松一閃,躲過朝他飛來的軟枕。
「你該知道這種東西傷不了人,只是徒惹人發笑罷了!」留下諷然的一笑,他轉身走出房。
「喔,對了!」
走了幾步,他突然回過頭來。
「我想我該提醒你一件事,往後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既然我能將你娘帶離那間又破又舊的草屋,同樣有辦法再將她送回去。」他勾起薄唇,狂傲的提醒她。
「再說,我買來一個漂亮的女人是要任我予取予求,而不是同我討價還價。」他勾唇一笑。「你娘該要過好、過壞都躁縱在你手上了。」
留下意味深長的一瞥,他旋身而去,惟留下一臉錯愕的沁蘭。
他將她「買」來,就得予取予求?
是她將這件交易想得太簡單,還是她錯估了崔苑的邪佞?
但他可料錯了,她孫沁蘭的一身傲骨可不是說屈就能折的。
而她,也不惜用行動讓他知道!
???
如他所說,他將她買了來,絕對有權對她予取予求!
來到崔王府的第二天,他毫不含糊的開始展現他身為勝利者的所有權,以及狂妄霸道的支配權。
「馨兒,我不穿,打死我都不要穿!」
清朗的午後,頤苑里傳出一個倔強的叫嚷。
「蘭姑娘,這衣裳可是咱們長安城里最好的布莊所裁制的!瞧瞧,這夕陽橘的紗裙,襯得您白里透紅的皮膚說多美就有多美。」馨兒鼓著三寸不爛之舌哄勸道。
「而且听聞這可是皇上的寵妃楊貴妃娘娘最愛的式樣呢!目前坊間不知有多少姑娘爭著訂制這種輕盈、飄逸的衣裳,相信您穿了它絕對比她美麗數十倍……」
「馨兒,別再說了!這衣裳是出自名家布莊也好,是貴妃娘娘所偏愛也罷,我就是喜歡我這身布衫,說什麼我都不會月兌下它。」沁蘭固執的緊拉著自己的衣裳不放。
「蘭姑娘,這是少爺的吩咐,我看不如你穿上讓他看上一眼,待他走了後再……」
「不要!說不穿就是不穿。」向來固執的沁蘭此刻更是執拗得緊,她緊抿著唇,宣示堅定不屈的決心。
她孫沁蘭是進府來償這人情債的,不是來扮花蝴蝶、賣弄風蚤,曲逢承迎那只自大狂傲的豬的。
「蘭姑娘,少爺平時雖然看似溫文、好脾氣,但要生起氣來可也很嚇人的,就像馨兒有幾回犯了少爺的規矩,少爺可罰得一點也不留情哪!」
想起自己被打得幾天下不了床的小,馨兒眉頭皺得可緊了。哎喲,光想就疼!!
「哼,我才不怕他!」沁蘭倔傲的昂起下巴,悻然冷哼道。
「蘭姑娘……」
這下馨兒可急壞了,要等會兒被少爺知道的話,不只她有事,就連蘭姑娘怕也難逃少爺的懲罰。
「馨兒,快把那衣衫給拿出去,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沁蘭心煩的驅趕她道。
正在僵持不下之際,房門突然打了開來,一雙銀月白的靴子緊接著傲然跨進房來。
「少爺?!」馨兒大驚失色的瞠大了眼,不禁暗呼不妙。
崔苑只消看沁蘭那倔強的小臉一眼,就明白眼前是怎麼一回事了。
「馨兒,你先出去,這兒我來‘處理’就行了!」他雙眼緊盯著床邊的固執小臉,輕聲說道。
他異常的平靜,讓馨兒听得是一陣心驚膽跳,雖然對蘭姑娘有著滿月復同情,但眼前的情況異常險難,也只能先看顧好她的小,先走為上策。
「那……馨兒先告退了!」提著裙擺,馨兒很沒義氣的先逃為快。
眼見馨兒匆忙跑出去,帶上了門,沁蘭索性背過身去,以消極的沉默表示抗議。
「顯然,你沒有把今早的那番‘勸告’放在心上!」他勾起唇,慵懶的笑道。
她很有勇氣!
但今天,他會以絕對的行動來讓她明白,這種固執得幾近愚蠢的勇氣,有多不明智。
他也絕對有充裕時間與耐性來馴服這個倔傲的小蘭花,讓這朵勇氣不小的小蘭花知道他言出必行的決心。
「要殺、要剮,隨你便!」她倔然嚷道。
「殺你?不!漂亮的東西我從不舍得損害絲毫,我只會加倍疼愛。」他邪魅的一笑,臉上的深意讓人不安。
「但是,既然你自願跟我入府,就得有規矩,這可是當初你答應的條件。」他好整以暇的提醒她道。
「我有我的尊嚴,對于你這些無理的要求我絕做不到!」
「尊嚴?既然入我府中來,這種無用的東西就不該有。我想眼前你首要該學的,就是如何謙遜,順從主人的命令。」
「謙遜?順從主人的命令?我又不是狗!」
沁蘭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好半晌,氣憤得忍不住吼道。
「你或許還沒認清事實,現在的你必須事事听我的擺布,與狗又有何異?」
「你——」沁蘭屈辱的一張小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首先你對主人的稱呼得恭謹些,喚我的名字!」他霸道的命令道。
「崔……」
「嗯!」他眯起眼,朝她投來警告的一眼。
「苑……」沁蘭百般不情願的咬牙擠出這個字。
「你的口氣簡直像在咒罵仇人。」他挑起眉,毫不寬貸的再次命令道。「再喚!」
沁蘭瞪著他,眼底的憤怒,狂熾得足以燒死人。
然而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孔,她勉強壓住怒氣,輕輕的喚了聲。
「苑!」
「嗯,還算差強人意。」他微微揚起半邊的唇。
「過來!」他倚在門邊,懶洋洋的再度命令道。
沁蘭警戒的緊盯著他,硬是將嘴里的「不」字給咽下肚。
她冷著臉,滿月復不情願的一步步走向他,臉上怨忿不甘的神情,宛如正要被推上斷頭台。
「吻我!」
他挑起眉,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絲毫不願放過自她臉龐閃過的各種精采表情。
她才不要吻一只豬!沁蘭在心底吶喊著。
然而想到他今早的威脅,與眼前他莫測高深的神情,她知道,識時務者方為俊杰!
她深吸了口氣,勉為其難的閉上眼眸,湊上前去迅速輕啄了他臉頰一下,卻恨不得啃下他的一塊肉。
「門外的蚊子都比你熱情百倍。」崔苑悻悻然瞪著她道。
「那你何不叫蚊子來親吻你。」沁蘭不滿的忍不住反諷他道。
她的話,讓崔苑頓時眯起眼,一臉陰鷙的盯著她。
「你跟你這身該死的倔傲不馴個性,遲早該得到教訓!」
他惡狠狠的吼出一句,隨即攫住她的雙手將她壓向牆邊,低頭狂暴的吻住她的唇,任憑她如何捶打掙扎,絲毫不減狂猛掠奪的氣勢。
他迅速騰出一手,粗暴的撕開她的衣裳,而後猛然低頭在她女敕白如雪的肌膚上,烙下一個個殷紅的印記。
她的赤果與他一身整齊的對比,讓她倍覺屈辱難堪。
「放開我!難道你那下流的腦袋,成天只裝著這些邪惡念頭嗎?」沁蘭羞憤的使勁掙扎著,不忘罵道。
「別急!我馬上會讓你知道我腦子里裝的是什麼。」
邪惡的撂下一句宣告,他迅速扯下自己的衣衫,用行動證明他的話。
被他一雙結實有力的大掌緊壓在牆邊,沁蘭簡直就像落入陷阱的老鼠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相對于昨晚的狂肆激情,今天她終于見識到他方才的那番警告絕非妄言夸之。
他簡直像是一把地獄之火,帶著狂熾得令人害怕的熱情,一再的需索、掠奪她甜美的身子。
最可恨的是,他絲毫用不著任何的脅迫威脅,總能用那嫻熟、巧妙的調情手段,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到達喜悅的極致。
看著她瀕臨瘋狂的模樣,他總是在一旁邪魅的勾著笑,宛如旁觀者,冷靜的看著她被他挑逗得失去控制,幾乎要無恥的哀求他的給予。
「求我要你!」
崔苑霸道的命令道。
沁蘭在他的挑逗下,早已渾身沁出一層薄汗,然而她卻還是緊咬著唇,倔強得不肯開口。
「無妨!以後咱們有的是時間。」
閑適的一笑,身下急欲解放的亢奮,讓他再也忍無可忍的抬高她的雙腿,環住自己勁瘦的腰……
「啊……」這個狂猛的挺進,讓沁蘭忘情的仰頭發出聲吟。
「別忘了今天這個教訓,往後想說話時,得小心謹言慎行!」他喑啞的聲音驀然自頭頂響起。
她啟唇想回他一句有力的反駁,然而在他深入淺出的挺進下,她的口中除了聲吟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這天下午,兩人未曾再步出房門一步。房內持續燃燒的狂烈激情,一次次的在房間內的各個角落,以各種不同極其邪惡、令人羞赧的方式進行著。
而在崔苑身下的沁蘭,卻也早已在他屢嘗不厭、毫不饜足的歡愛中,沉淪了身心。
???
穿著一身輕薄飄逸的薄紗衣裳,沁蘭感覺自己連走起路來都倍覺不自在。
她垮著臉,不自在的想以雙手遮掩在薄紗下若隱若現的雪白肩頭,同時不安的左右張望著,幾乎想沖回房將這身衣裳給換掉。
然而一回想起違背他命令的後果,她還是乖乖的將這身暴露得幾乎什麼也遮不住的衣裳給套上了身。
那天,她可總算見識了他過人的精力,以及狂猛的「懲罰」方式。
往後只要她稍有不從,他即會搬出這套屢試不爽的法寶,讓她累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她不怕他的任何恐嚇威脅,卻怕極了他幾乎要讓她焚毀的熱情與挑情技巧。
于是,她不再抗拒他的任何要求。她听話、順從,百分之百是個溫順的寵物,只除了眼中那抹偶爾不及掩飾的不馴。
在這種成天被指使、命令,還得應付他不時需索的熱情下,她自然是過得不快樂。
況且入府幾個月來,她從沒見過她娘一次面,讓她不禁害了思親病,成天總是悶悶不樂。
自小到大,她從未跟她娘分離過一日,更遑論是兩句之久,對她而言,這里的每一天都漫長得讓人發慌。
隱忍許久,直到這天沁蘭終于忍無可忍,決意找他說個明白。
她很快來到書苑,筆直走到他眼前平靜的開口說道。
「我想去看我娘!」
崔苑緩緩自書上抬起頭,一臉平靜的瞅著她道︰
「你該知道,我不可能讓你離開崔王府一步。」
「我不是你的犯人,你不能把我關在這里!」她憤慨的嚷道。
「我不但能,而且也很樂意這麼做。」他像是存心同她唱反調似的。
誰教她對府中的奴僕皆是和顏悅色,惟有對他卻始終冷冰冰,這讓他總忍不住想將她逗得團團轉。
「你……」沁蘭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一腳踩碎他臉上那抹得意的笑。
看著她臉上一閃而逝的憤怒,他笑了。這場馴心游戲,遠比他想的有趣多了!
沁蘭憤恨的瞪著崔苑臉上那抹狂妄得意的笑,垂放在身側的小手反復的緊握又松開,直到她忍無可忍的欲轉身而去。
凝望著她倔強中難掩悲傷的背影,他的心竟莫名被扯了下。
怪哉!看著她眼底的失望,他竟然會感到不舍!
「等等!」他伸手擋住了她,慵懶的開口道︰「才一句話,就讓向來驕傲的孫大小姐認輸啦?」
她咬著牙,惡狠狠的瞪著他,眼中的淚珠卻不住滾動著。
「不說話?」他以指挑起她的下巴,邪魅的揚起笑。「你別忘了!我可是救你娘的大恩人,你該態度恭敬的將我奉為神只,而不是像看到不共戴天的仇人。」
「恩人?不,你是個趁火打劫的強盜!」沁蘭強自眨回眼中的淚,不甘示弱的開口譏諷道。
「你——」他憤怒得大掌不禁收緊,直到她的下巴逐漸泛紅。「好利的一張嘴,我倒要看看這張犀利的小嘴除了說話傷人,還能有些什麼用途。」他逐漸松開掌,邪氣的揚起唇。
「你別過來!」
察覺他的意圖,她警覺的一步步往門邊退,直到她的腳踫到門檻,才轉身準備奪門而出。
「休想逃!」
他動作迅速的一把環住她的縴腰,將已跨出門外的她給撈了回來,而後以腳跟踢上房門。
「怎麼,不敢說話啦?方才出言頂撞的勇氣到哪去了?」
他將她壓在門上,溫熱的氣息就吐在她的唇邊,竟撩起她一陣心驚。
「我……我才不怕你!」沁蘭咽了口唾沫,強自鎮定的昂起下巴。
「那倒好!反正待會兒你只需要出出嗓子,用不著‘怕’這東西。」他神色曖昧的朝她挑起眉。
「你放開我!這、這可是門板上,人來人往是會被人瞧見的。」
沁蘭大驚失色的轉頭瞥了眼,背後薄得什麼聲響也擋不住的木門,其上美麗雅致的雕花鏤空,更是空洞得讓她心驚。
「反正我崔苑只是個趁火打劫的強盜,你孫沁蘭又向來膽大,咱們若要在這門板上為所欲為,還怕得了誰?」說著,他佯裝心急的俯下頭,在她雪白的頸項上又咬又啃起來。
「不!放開我。」沁蘭羞憤的左右閃躲著他的唇,深怕真被來往的奴僕給瞧見了。
「你真香!讓我渾身亢奮得幾乎快不能自己了,天!我非馬上要你不可。」
崔苑埋在她的頸窩間,沉醉的喃喃嘆息道,實則卻已經快笑翻了。
沁蘭雙手不斷推拒著埋在胸前的黑色頭顱,邊不安的瞥向門外,深怕真有人打從門外經過。
眼看著他狡猾靈活的雙手,已一顆顆的撥開她胸前的盤扣,忙著阻擋的雙手,也早已不及阻止他熟稔迅速的動作。
眼看她的衣衫已被褪去大半,紅色的肚兜在半敞的衣衫下若隱若現,她卻絲毫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邪惡的手,撩起她的羅裙,準備撥除她身下的褻褲——
「你、你不是……」她又羞又怕的夾緊雙腿,勉強擠出一句話。
「不是什麼?」崔苑噙著笑閑適的問道,一手還有意無意的在她胸口游移。
「不是趁火打劫的強盜。」
沁蘭咬著唇,強迫自己發出聲音,就深怕他真公然在這門板上強要了她。
「什麼?我沒听清楚,你大聲點!」
看著眼前這張掛著得意笑容的俊逸臉孔,沁蘭只有恨得牙癢癢的份。
「你是我娘的救命恩人,我孫沁蘭的再生父母!」她百般不甘的說道。
「我以前怎麼沒發覺到,你的這張小嘴竟這麼甜?」
崔苑的指輕劃著她柔軟的唇,高興的仰頭哈哈大笑。
沁蘭瞪著他,發覺自己再一次被他耍了。
趁著他不注意之際,她憤怒的推開他,轉身就往門外跑。
崔苑,我對你的不齒,又多加了一項了……
???
這件事,讓沁蘭氣悶得足足有幾天都不肯吃飯,更不願踏出房門一步。
對于馨兒與小三子苦口婆心的勸,她連半句也听不進去,一心只為了見不到她娘難過,以及崔苑的存心耍弄氣憤。
然而坐在桌邊的沁蘭,才剛驅走嘮叨得令人心煩的馨兒,門外又傳來擾人的敲門聲。
「馨兒!不要再來煩我了,讓我好好的靜一靜!」她捂著耳朵,煩躁的嚷道。
然而門外的人卻像是非煩死人才罷休似的,仍一聲接著一聲的敲著門。
快被逼瘋的沁蘭遽然起身,一把拉開房門,憤怒的朝門外的人吼道。
「拜托你別再敲了……娘?!」
她錯愕、不信的瞠大眼,緊盯著門外站立的熟悉身影,深怕自己一個眨眼,就會從夢境中醒來。
「娘……真的是您?」
她帶著不敢置信的飄然,仔細的梭巡著她娘已明顯健康、豐腴不少的身子。
「蘭兒,這些日子可真是想死娘了。」孫母噙著淚,急忙上前抱住女兒。
「娘!」隱忍許久的思親之苦,終于在此刻獲得慰藉,讓她激動得忍不住熱淚盈眶。
待久別多時的母女終于止住了淚,沁蘭再也難掩滿肚子的疑問。
「娘,您不是在城郊的別苑休養嗎?怎會突然到這來?」她擦干眼淚,好奇的問道。
「喔,是崔少爺安排我來的。」
「什麼?是崔苑安排的?」
沁蘭錯愕的愣了好半天,而後才終于恍然回神,不確定的再度問道。
是他?那只不安好心眼的黃鼠狼?
「蘭兒,你在這過得好嗎?崔老爺、崔夫人,還有崔少爺待你好不好?」她娘抓著她的手,迭聲追問道。
「這……」沁蘭咬著唇,不知該如何解釋她到崔王府來的緣由。
「唉!真虧崔少爺這個好心的人,要不是他與你投緣,認了你做義妹,咱們母女倆怕是早已病死、餓死在街頭了。」孫母沒有察覺女兒怪異的神色,還萬分慶幸。
「崔……崔苑他說,他認了我做義妹?」沁蘭再度震懾的瞪大眼。
「是啊!你這孩子真奇怪,都住進人家府中來了,怎還會不知道崔少爺是認你做了義妹?!」孫母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喔……娘,方才我是同您開玩笑的,我當然知道崔苑——不,苑哥哥認了我做義妹。」她萬分別扭的說道。
「既然崔少爺待你不薄,那你可要懂事听話些,好好的回報人家的恩惠。」孫母不放心的殷殷囑咐道。
「娘,我會的!」
她們好不容易見面,體己話像是永遠也聊不完似的,一整天,沁蘭就跟她娘在房里,直到天色已暗,母女倆才依依不舍的道別。
揮別漸行漸遠的馬車,沁蘭覺得一顆心被親情漲得滿滿的,既溫暖又充實。
直到馬車消失在黑暗的盡頭,她才依依不舍的轉身回府。
低著頭,沁蘭心事重重的經過後花園,不經意瞥見書苑還亮著燈,一股沖動,讓她毫不猶豫的舉步往書苑里走去。
她曲指輕敲了下房門,才小心的推門而入。
她的突然出現,讓俯首桌案的崔苑,驀然自寫到一半的墨文里抬頭。
「怎麼?有事?」
「我……我……」沁蘭望著他俊美、儒雅的臉孔,吞吐半天,一句謝,卻怎麼也吐不出口。
他處心積慮、用心可鄙、人格可議,再說他們不過是兩相交易,誰也不欠誰!
沒錯,她並不欠他什麼!
她緊閉著唇,一言不發的轉身跑出書苑,殊不知,一雙莫測高深的黑瞳,始終緊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