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顤帶著滿腔的激奮與喜悅,與司徒央道別後,就這麼掛著笑一路走回府中,就連等在街邊的轎子都忘了坐。
好不容易勸服了急欲將女兒帶回府的司徒央,寧顤此刻煩惱的是,該如何向水靈兒那倔強的小妮子解釋、說明這復雜的一切,以及——他心底那股隱埋許久的愛意!
一進府,才步入大廳,竟發現璃若公主正坐在大廳里,一副百般無聊的模樣。
‘你可回來了!我坐在這都快悶死了。’璃若一見了他,便忙不迭的抱怨道。
‘微臣被皇上急召入宮,有怠慢的地方尚請公主息怒。’寧顤沉穩的躬了個身。‘只是,公主何以不到府中四處走走?’
‘你養的那丫鬟鬼靈精怪,誰知道她又會使出甚麼詭計陷害本公主,我才不去!’
璃若傲然的低哼了聲,一雙眼卻不住的往他身後的流衡瞟去。
‘既然公主有此顧慮,那微臣吩咐流衡護衛公主四處散散心可好?’
‘我……我才不要這冷冰冰的家伙陪哪!’此話一出,璃若的臉竟漲紅起來。
看著璃若精致絕美的臉蛋上布滿的紅霞,流衡深不見底的黑眸,竟也奇異的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
‘既然如此,那微臣自當不敢勉強。’眼看試探的目的達到,寧顤聰明的適可而止。
‘我要回宮了!’
眼前尷尬的氣氛讓璃若渾身不對勁,她倏然起身,就要往門外走去。
‘公主請留步!微臣還有一要事相稟。’
‘甚麼事?’璃若回過頭,卻下意識回避著流衡的目光。
‘今日微臣進宮已懇求皇上取消與公主的婚事!’
‘甚麼?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嫁給你了?’
應該是要勃然大怒的璃若,不知怎麼的,乍聞這個消息,她竟然有點如釋重負。
‘本公主是何等尊貴,哪容得你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向來驕傲的璃若,一時之間自然是拉不下臉來。
‘公主請息怒,微臣向來有自知之明,自知配不上公主的金枝玉葉,所以才斗膽懇請皇上打消念頭,以免耽誤了公主終身幸福。’寧顤技巧的自貶身價。
‘嗯!你知道就好,反正這宮外本公主也玩膩了。’輕拂了下錦織羅裙,她倨傲的昂起下巴就往外走。
一走出大廳,璃若的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輕松,臨走前,她驀然想到了那頑劣的小丫鬟。
一轉身,她便朝後苑走去。
問了幾個丫鬟,璃若一路尋到後花園的八角亭邊。
‘我要走了!’
她遠遠朝望著湖水出神的小丫鬟傲然宣布道。
‘請便!沒人攔著你。’
要走就走,難不成還要她跪送她離去嗎?水靈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奇怪的是,她的話竟然沒有讓這刁蠻公主暴跳如雷,反倒不冷下熱的再度拋來一句話。
‘以後我不會再來了。’
‘那可好!在宮里的確比這平民的宅邸舒適,爺大概也很樂意听到你這個決定吧?!’
水靈嘲諷的勾起唇。或許是嫌她太礙眼,準備連同寧顤一同入宮吧?!
‘我不打算同寧顤成親了!’她輕松,甚至可以說是快樂的宣布道。
她原本就不喜歡寧顤,如今一回想她為了能出宮,就貿然決定嫁給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的確有些草率!
‘那可好!你……甚麼?你剛剛說甚麼?’
水靈震驚得旋身,一臉不信的盯著她。
‘本公主在這宮外玩膩了,所以要我皇兄取消了這樁婚事。’她以一派高傲的口吻說道。
‘那……爺怎麼辦?’
‘你若要,就送給你吧!反正是本公主不要的東西。’她倨傲的高仰著下巴輕哼道。
‘你……’水靈登時氣得雙頰通紅。
‘瞧你氣成這樣,莫非你喜歡寧顤?’她狐疑的瞅著水靈瞧。
‘我……我才不會喜歡那冷冰冰、不苟言笑的大冰塊哪!’水靈氣憤難消的嚷道。
‘喔?那好!我一回宮就請皇兄替寧顤賜婚,我看看要許誰給他好呢?’
璃若綻出一抹惡作劇的笑,縴指抵著下巴,佯裝認真的思索起來。
‘是邢書大人知書達禮的千金好呢?還是巡撫大人端莊賢淑的女兒……’
‘隨便他娶誰都好,那都不甘我的事!’水靈賭氣的別過身去。
‘真是個嘴硬的丫頭!哼,一點都不好玩。’璃若撇撇嘴,而後傲然轉身。‘我要走了,後會無期啦!’她擺擺手,翩然而去。
看著璃若逐漸遠去的身影,水靈第一次羨慕起她。
她只要走出這道大門,就自由了,而她卻只能被囚鎖在這個禁錮她身心的地方。
‘喂!等一等!’
水靈還不及思考,便沖動的叫住了她。
‘甚麼事?’前頭的璃若一臉懷疑的緩然轉身。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她有沒有听錯?這倔傲的小丫頭竟然說要‘拜托’她?
璃若的雙眸壞壞的眯起。
‘嗯?對不起,剛剛你說了甚麼,我沒听清楚!’
‘我有事要請你幫忙。’水靈硬是忍住怒氣,再次重復道。
璃若掛著抹大大的美麗笑容,一臉閑適的緊瞅著她瞧。
嘿,天下紅雨了!這向來老愛跟她做對、唱反調的小丫鬟,竟然要她幫忙?
失去與獲得,全在這紛亂的同一天發生。
當寧顤滿懷欣喜,計畫著要如何告訴水靈兒—下!應該叫她司徒水靈,他已與公主解除婚約,且知道她真實身分之際,卻發現她竟然失蹤了!
他的寢房里,所有屬于她的東西全消失一空,只在桌上留下一張紙,上頭還畫著只大烏龜,模樣看來滑稽、可笑,卻像極了錯愕不己的他。
‘水靈兒呢?’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府中的奴僕一個個全被叫到了大廳里盤問,卻始終一無所知的搖著頭。
‘奴婢們,不知情……’
‘奸好這麼大個人,怎麼會給弄丟了?’寧顤心急如焚,口氣也不覺大聲了起來。‘溫大嬸,你說!你是管丫鬟的,水靈兒上哪去你該清楚。’
‘爺……今兒個老奴還有幾名丫鬟,全到門口恭送公主回宮,一回頭,就不見水靈兒了!’
溫大嬸戰戰兢兢的伏著首,不敢迎視主子那前所未見的狂怒表情。
公主?
他狐疑的蹙起眉頭,卻當下推翻了心底的那絲懷疑。
水靈兒向來跟公主是死對頭,誰也瞧誰不順眼,公主怎麼可能會幫著水靈兒離開府中?!
‘爺……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正在頭痛問,突然底下一名小丫鬟嚅嚅諾諾的開口了。
‘有話你盡管說便是!’寧顤沉聲說道。
‘奴婢今兒個無意間注意到,一早公主帶了四名宮女來到府中,下午離府時,卻不知怎麼的身邊卻多了一名宮女……’
宮女?這的確像是那鬼靈精怪的水靈兒會做的事!
‘說下去!’
‘而且我還隱約听到那名宮女叫公主是——刁蠻公主……’
果然是她!
‘任總管,快替我備匹快馬——’他得立刻去把這折磨人的小丫頭給追回來不可。
不,等等!他勉強阻止幾乎迫不及待的自己。
憑這丫頭的拗性子,此刻就算他用八人大轎去迎接,也鐵定哄不回她。
他得學學她,用點伎倆才行!
好不容易順利逃出寧相府,水靈一路上遮遮掩掩、心驚膽跳,就深怕寧顤發覺她失蹤了,派人將她給逮回去。
然而直到她同刁蠻公主,爽快的揮手互道沒事永不‘再’相‘見’,重進久違不見的家門時,還是一點踏實感也沒有。
她是真的回家了嗎?
怎麼那看起來像是個厲害角色的寧顤,竟然沒有來逮她回去?
莫非他在听聞婚事遭到取消,一時晴天霹靂,所以才無心理會她這個小丫鬟逃出府之事?!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一個聲音驀然在面前響起。
‘靈兒,你可總算回來了!娘可想死你了!’
一見失蹤許久的女兒回來了,司徒夫人可開心得幾乎喜極而泣。
‘娘!靈兒好想您。’
水靈兒一見她娘,再也忍不住這些日子以來的委屈,奔進她娘溫暖的懷抱里,縱情的哭了起來。
‘我的乖女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司徒夫人心疼的安撫她道。
就在久別重逢的母女倆抱頭痛哭之際,一個頗具威儀的聲音遽然自門邊響起。
‘你在外頭玩野了,可終于知道要回來了!’
水靈迅速回過頭,斂著首,乖巧的喊了聲︰
‘爹——’
‘嗯!’司徒央板著臉,而後好半晌才終于吐出一句。‘既然回來了,還不快進府去。’
‘謝謝爹!’
水靈喜不自勝的綻開笑顏,歡天喜地的跟著她娘步進睽違已久的府邸。
回到司徒府,水靈兒每天有吃有睡,被人侍候得舒服、周到,日子過得可快活得不得了。
每天不但有她娘特地吩咐廚娘做給她吃的山珍海味,還有自城里最好的布莊送來,堆得像山一樣高的布匹,給她縫制衣裳。
在自己的府里頭,果然還是比寄人籬下來得舒坦、自在——雖然她始終忘不掉那雙冷然、幽深的黑眸。
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她的消失彷佛是水塘里蒸發的一滴水,全然沒有引起絲毫的注意。
她相信憑寧顤的勢力與權力,想找一個人絕對是易如反掌的,除非,他根本巴不得這個人消失在他眼前!
只是回到府中十幾天了,水靈仍無法分析那樣的感覺是如釋重負,還是失望——
‘甚麼?皇上替我許了婚?’
一大早,听著她爹自宮里帶回來的消息,水靈錯愕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繼水靈把自己賣了,第二件讓她措手不及的消息。
‘這可是咱們司徒家無上的光彩啊!能嫁給……’
她爹說了些甚麼,水靈是連一個字也听不進去了,只覺渾身突然滾燙燙,一下卻又冷颼颼的。
好不容易從錯愕中恍然驚醒過來,她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絕道︰
‘我才不要成婚!’
長這麼大,她沒听過這麼荒謬的事情!
她司徒家又不是甚麼名門大戶,她司徒水靈更不是甚麼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反而還是一個人見人怕的小惡女。
這皇上莫非是吃飽了撐著,還是怎麼著?!竟然下旨替她許婚!
再說,這皇上又不是玉皇大帝,指派她嫁誰,她就得嫁給誰!
‘你這丫頭!都到這節骨眼了,難不成你想抗旨,讓爹娘全給皇上砍掉腦袋?’
司徒央不滿的瞪著這向來任性的女兒,她這拗性子,真不知像了誰?!
‘再說,皇上替你挑選的夫婿,可是朝廷里的重臣,人卓爾超群不說,還長得俊逸、不凡,你還有甚麼好下滿意的?’
有——有甚麼好不滿意的?她爹說這是甚麼話?
這婚姻大事又不是在挑橘子,又大又紅的就是好!
‘我……我下管!要嫁……你自個兒去嫁!’
水靈惱羞成怒的丟下話,轉身就往房里跑。
‘你這丫頭越來越大逆不道了!竟然敢這樣對爹說話——’
她就要嫁給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了,她哪還管得了要怎麼殷勤諂媚的同她爹說話?!
她要離開這里—她義憤填膺的暗自決定著,離開她這‘賣女求榮’的爹,以及這個沒有溫暖的府邸!
她才不會傻傻的任由那昏庸、愚昧的狗皇帝,一句話就葬送了她一身的幸福!
主意既定,她火速奔回房間,草率收拾了包行李,懷著滿月復被出賣的激憤,她拎起包袱就欲走出房門,卻愕然發現——房門竟被上鎖了!
這是甚麼爹?!竟然為了攏絡皇上,不惜出賣女兒!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水靈扯開喉嚨,仰天怒吼著。
‘別浪費力氣了!婚禮就訂在七天後,你就給我乖乖待在房間里,準備當新嫁娘吧!’
她爹老謀深算的聲音驀然自門外響起。
‘爹,你不能這樣對我,求你放靈兒出來……’
水靈眼見情勢不對,馬上放軟了聲調,可憐兮兮的哀求道。
眼見門外一片沉默,水靈心中大喜,再度鼓動起三寸不爛之舌。
‘爹,我壓根兒沒見過那個男人,更別提有一丁點的感情了,難道你忍心就這樣斷送女兒的幸福嗎?’
‘別說這麼多!爹既然接下了聖旨,就沒有反悔的余地,除非你要爹娘陪著你一塊掉腦袋。’
拋下一句話,堅定的腳步聲,就這麼絕然消失在門外。
‘我不嫁!爹,你听見沒?說甚麼我也不要嫁給那個人——’
她像是發瘋似的,對著房門又捶又打,直到她的雙手又紅又腫,嗓子也喊得幾乎啞了,才無力的跌靠在門上。
她不要嫁人……
她真心想嫁的,是那個始終沒有來尋她的人啊!
她噙著淚,頹然蹲來,寧顤那張俊傲的臉孔,再度悠悠浮上心底。
水靈再激烈的抗議也絲毫動搖不了司徒央的決心。
這回,她爹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無論她如何苦苦哀求、甚至是絕食抗議,她爹都始終無動于哀。
為了怕她逃走,她爹不惜將她關在房中,就連一向袒護她的娘也絲毫不肯幫忙。
眼看著七天之限只剩下兩天了,向來鬼靈精怪的她,竟然連半點法子也想不出來。
她爹非但每天親自送來三餐,房間外頭也派著幾名壯丁輪流守著,固若金湯得宛如戰場上的碉堡,別說她要逃了,就算連一只蚊子也飛不出去。
被關在里頭的水靈懊惱卻又倉皇極了,難道她真要嫁給那素未謀面的男人嗎?
她當然是不甘心的,只是,面對皇上‘抗旨即死’的強權壓力,以及她爹強硬的態度下,她終究不得不屈服了。
兩天後的一個早晨,她被打扮得隆重精致,穿上了鮮紅得刺眼的喜眼,終于被放出了房間,卻又被送進了另一處全然陌生的牢籠——那名男人的宅邸!
坐在新郎倌前來迎接的喜轎上,她麻木得宛如化成了一尊泥偶——她幾乎這麼希望!
如今不管皇上要將她嫁給瘸腿禿頭還是王二麻子,她都無心理會了,反正她被那可恨的大冰塊遺棄了,如今還被爹娘給出賣,她的人生早已了無生趣,嫁人又有何差別?
喜轎一路被熱熱鬧鬧的送進了一處雄偉、華麗的府邸,吉時一到,那長得不知是圓是扁的新郎倌,就準時出來準備同她拜堂。
她爹果然沒說錯,這個男人的確是個朝廷重臣,光听四周的聲音看來,來的客人還下少,鬧哄哄的聲音吵得她頭疼欲裂。
‘一拜高堂……’
緊捏著被人硬塞進手里的牽手紅巾,水靈听而不聞的直挺挺站立原地,帶著挾怨報復的塊感,听著四周傳出一片驚愕的怞氣聲。
‘省過這段,直接夫妻交拜吧!’
一個低沉醇厚的嗓音,倏然以壓倒眾人議論的氣勢響起。
看樣子她未來的夫婿,沉不住氣開口說話了——她串災樂禍的暗笑道,只是這聲音听起來‘似乎’有些熟悉。
‘喔……是,是!’禮司怔了會兒,才倏然回過神來。‘夫妻交拜!’
她不情願的身子,硬是被一旁的丫鬟給扳向男人,然而卻怎麼也無法讓她順從的彎行禮,直到一個緩慢而清楚的聲音在耳際響起,足夠讓她想起擁有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你這調皮的丫頭,就連成婚你也這麼不安分,嗯?’
她當下宛遭雷殛的震立當場,怔忡半晌,她伸手扯掉覆在頭上的紅縭,瞠大眼瞪著此刻絕不應該出現的人!
‘你……你……你……’
她伸出縴指,結結巴巴的指著他,那震驚、不信的眼神,宛如撞了鬼似的。
‘是我!’
凝睇著一身新嫁娘打扮,一如他想像中美得不可方物的水靈,他滿足的笑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驚恐的嚷道,深怕自己真被關瘋了!
‘我是今天的新郎倌,你說我怎麼不該在這兒?’寧顤被她俏臉上的茫然給逗笑了。
‘你是新郎倌?而我是……新娘……’
她喃喃自語著,邊轉頭環顧在一旁看好戲的人群,直到她在人群中看到一臉賊笑的刁蠻公主,隱約中,她似乎還能听到她幸災樂禍的奸笑。
她被耍了!
難怪皇上肯大費周章的下旨許婚,難怪她娘這回令人匪夷所思的不肯幫她,更難怪寧顤這渾蛋竟然連一回也沒有來找過她!
‘你這個該殺千刀的渾蛋!’
水靈又羞又怒,將手上的紅縭憤然擲向他,遽然轉身就往門外跑。
瞧她從頭到尾全成了被蒙在鼓里的傻瓜,原來這一伙人早就設計好了來耍弄她,不只刁蠻公主、寧顛,就連她親生的爹娘都有份,這怎叫她咽得下這口氣。
然而,才一跑到廳門邊,就被一雙結實有力的鋼臂騰空抱起。
‘你這渾蛋,快放開我!你听見沒有……喂……’
‘這輩子,我再也不放開你了!’身後的他,聲音溫柔卻堅定。
‘你……你簡直是無賴!’水靈不甘的吼道。
‘你總算對你的夫婿有些認識了!’
她張牙舞爪的模樣,讓他笑彎了性感的薄唇。突然發現自己竟是無比想念她!
水靈憤怒的嘶吼,從大廳一路傳到了寧顤的寢房,然而在場的人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扛’進房間,卻始終沒有半個人伸出援手。
‘寧顤!你簡直是……唔……’
好下容易進到寢房,那雙緊箍住她的有力雙臂終于放開了她,她一自由,馬上又扯開嗓,卻被一個灼熱、急切的雙唇給封住了櫻唇。
‘我的小水兒,你可知道我好想你,想得幾乎快發狂,我得花費多少的力氣才能阻止自己不來找你……’
他喑啞、幽深的嘆息,卻莫名勾出她幾天來始終未曾落下的淚水。
雖然氣憤他用這種可恨的手段耍弄了她,但她不得不承認,她竟是如此想念他!
隨著相互糾纏、撫慰的唇舌,分離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與煎熬,全都獲得了慰藉。
他們狂熱激烈的尋找彼此、交換彼此,直到他們幾乎在緊擁的懷抱中窒息,才終于不舍的釋放彼此。
‘別哭,我的小水兒!’
一雙大掌,溫柔的拭去她的淚。
‘你……你怎能這樣設計我?’水靈噙著淚,不甘的質問道。
‘誰叫我愛上了你這個倔強、難纏的刁鑽姑娘!’
‘所以你才不惜這樣大費周章的串通這麼多人來騙我?’水靈一雙寫滿譴責的水盈大眼,直勾勾的瞅著他。
‘我不能冒著任何一點可能失去你的危險!’
‘你在說甚麼,我不懂!’
她不覺回避他那雙讓人沉溺的深邃黑眸,拒絕相信他眼中所載滿的濃濃愛意。
‘小傻瓜,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愛你啊!’
他深情的告白,讓她震驚得雙眸圓睜,直到許久之後,她才噙著淚,旋然投入他安全、寬闊的懷抱中。
真是沒面子!
想她司徒水靈聰明一世,沒想到竟在這節骨眼上被算計了。
才剛逃離他身邊沒有多久,就又自動的回到了他身邊,簡直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她可還欠了那刁蠻公主一次人情哪!
許久之後,將小臉埋進他的胸前的她,才悠悠的悶聲問道。
‘流衡呢?’水靈不見那陰魂不散的大木頭,一時之間還真不習慣。
‘他呀?被璃若公主召進宮里當御馬房的車夫了。’寧顤輕撫著她如雲發絲,漫不經心的說道。
‘當馬夫?’
果不其然,這個消息頓時讓水靈給震住了。
‘別擔心!他們的事,自有月老安排。’
‘可是……’
噙著抹諱莫如深的笑,他緩緩吻上她甜美的唇,堵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帶著滿心幸福甜蜜滋味的水靈,雖然一想到自己中了寧顤的圈套,她還是好下甘心,但是一想到自己賺回了個如意郎君,怎麼算還是值得!
再說,眼看冷漠強硬的流衡杠上了刁蠻公主,這出戲怕是有得瞧了,她往後有的是機會‘回敬’他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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