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終是逃不掉!
只是她未曾料想到,她會在一個晴朗的午後失去她的童貞。諷刺的是——躺在她身邊的男人,在幾個小時之後,就要到去參加他的訂婚宴。而她這個比他未婚妻還早和他發生關系的女人,竟還要在訂婚宴上擔任"招待"的角色。這是什麼樣的道德標準,這是什麼世界,而她過的又是什麼樣的生活。
吳明蓉伏在冉浚中的肩窩處,在望著天花板時突然笑出了聲。雖則她唇邊的酒窩看起來悲傷非常。
"笑什麼?"霸氣的手摟住她的腰,強迫她回眸看著自己。
"沒什麼,只是覺得很荒謬而已。"瞟了他一眼,她的視線又回到了天花板。冉浚中敏銳得驚人,她不想讓他知道太多關于她的心思。
"覺得我們之間荒謬,還是覺得今天晚上的訂婚宴荒謬?"他坐起身,屈起一膝看著躺在淺綠枕褥中的她。微紅的頰,粉色的吻痕布滿了頸間胸口,她像朵清荷。
"都是。"回答他的問題,不違背他太多,不許有太多的自己,她已經扮演這樣的吳明蓉一個多月了。
"晚上的訂婚宴都準備好了?"他問。
"早準備好了。"吳明蓉拉住被子掩住赤果的身子,靠著床頭櫃而坐。"就算不相信我,也該相信李姐吧。"大宇和辰風兩大集團的聯婚,邀請名單幾乎遍及整個世界,這一個多月,只能用天昏地暗來形容,這男人根本是把訂婚時的所有細節全交給他身邊女人——冉媽媽、李姐及她。他自己則在決定訂婚日的隔天便飛到了馬來西亞看工廠。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決定訂婚的那一天,那種在五十層高樓瀕臨著死亡的恐怖經歷,她不會忘記的。
"又在發呆了。"冉浚中撩起她一綹淡香的發,冰涼的薄唇又吮上她的手臂內側。迷戀她于臂內側的細軟肌膚.是近日的事,手臂是她最敏感的地帶,而他喜歡看她失控嚶嚀的模樣。畢竟從那一天過後,她便一直把她自已保護得很好。保護得太好了些。冉浚中扯過她到他懷里,撥她的發到肩後,舌尖撫過她臂上的粉紅痕跡,感受到她呼吸的氣息逐漸變得沉重。沒有人規定愛與欲是該合而為一的,至少他教會了這個小處女亨受所帶來的歡愉。
"別——"吳明蓉咽回了拒絕的話,閉上雙眼等著他結束那種挑逗人的折磨。然則他放肆的唇卻愈往下——她睜開眼,伸出雙手貼住他的胸膛。"你想讓別人以為大宇的秘書私生活不檢點吧?我待會穿的禮服是v型領門,而我脖子到胸口現在都被你——"她止住話,不想說出那些字眼。
"現在還會害羞,我以為兩個小時前你就不知道什麼叫矜持了。"冉浚中劃過她胸前的淡淡粉紅,嘲諷地看著她的臉色一陣發白。
她疲憊地閉上眼,不想再和他爭辯。跟了他之後,她總睡不好。今天才真正和他有了性關系,但這不代表他完全安分地不沾惹她。只要他人在台灣,他們即是夜晚共枕的伴侶。冉浚中似乎將她當成了一只安穩的睡枕,而她一直到前陣子才勉強適應了那種被人擁在懷中睡覺的感受。冉浚中也怕孤獨嗎?他睡覺時一定開著燈——和佩藍一樣她已經五天沒見到靖雅她們了——閉上眼的陰暗,讓吳明蓉的意識逐漸模糊。這些天忙訂婚宴、忙公事的疲累加上方才他的折騰,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累了?"將她的身子移到他懷里,見她不甚掙扎地任由他擺布,冉浚中唇邊的笑有一抹淡淡的憐惜。比她枕著他的胸膛而睡,他的雙手十分自得地擺在她的胃部之上,他發現自已喜歡她安靜依偎在他懷中的感受。
不曾真心抱過誰,因為這種舉動會讓女人逾矩。吳明蓉不同,對他,她擁有的只是恨。而她那種不痛不癢的恨,根本傷不了他一分半毫。一個還有"心"的人做不出太傷人的事。何況,她有太多籌碼握在他手里。她的恨只能擱在心中,她的人被迫待在他懷里。
冉浚中抓起她的一絲秀發,引起她微蹙了眉。"要……睡覺"她呢喃了句,微張的雙唇吐納著規律的氣息。
"睡吧。"他拉起被褥蓋住她的果臂,就這麼低望著她的睡顏。為了讓彼此在交歡中得到最大的樂趣,他延至今日才佔有她的身子。她或許不是個初出社會的黃毛丫頭,但在男女之事上卻依然是個生手。他不想破壞自已的樂趣,所以他費了些時間去讓她習慣他的踫觸及親吻。
"唔。"在冷氣房中有些寒冷的她卷緊了被子,窩成蝦米狀的身子也毫無抗拒地偎上他身體。冉浚中拿起搖控器,調高了空調的溫度。按下搖控器的那一刻,他皺起了眉——他在做什麼?疼惜她嗎?冰凍的心湖忽而翻騰起滔大巨浪,冉浚中暴戾不安的眼緊盯住吳明蓉嬰兒般的純真睡臉。自己為何幾度壓抑體內那把想侵略她的欲火?若是討厭她不解事的身子壞了他的興致,那他又為何要找一個處女當情婦?
從沒勉強過任問女人當他的伴.他的財勢背景足夠讓任何拜金女受寵若驚。那又為何強迫了吳明蓉?一開始確實是想沾染她的清麗,她自動送上冉家門,他又問必放過她?但是,後來呢?不為女人費心的他,居然會將她安插到身邊!
他知道她有一雙善解人心的眼,更知道她看他的眼眸中只有怨恨,為何他能夠忍受她如今像個沒個性的女圭女圭一樣待在他身邊?第一次,他無法明白地告訴自己他做這件事的動機。他的心無法向他的大腦解釋他想得到她的真正原因。得到之後,就會開始厭倦嗎?他凝睇著她被吻腫的唇瓣猜忖著。
"嗯。"吳明蓉在睡眠中無意地蠕動了子。冉浚中板起臉孔,因為腰間此時的蚤動是他想再度與她合為一體的證據。
鐙鐙鐙鐙,鐙鐙鐙鐙!命運交響曲的曲調被簡化成單調刺耳的音符,吳明蓉的手機鈴聲響起。
冉浚中豁地起身下床,而被他驚動的吳明蓉在掀了掀眼皮後,又繼續入睡。"喂,找誰?」冉浚中一手拿起他要她去申請的手機,另一手則抓起褲子穿戴上身。
電話那頭有幾秒鐘的沉默。"我找明蓉。"
"有什麼事?"听出是巫靖雅的聲音,冉浚中冷冷地回答。
"冉浚中,你對她做了什麼?她己經五天沒回來了!"巫靖雅指控著。她打過電話到大宇找明蓉,明蓉卻只推說這些天工作忙碌。她一直沒去詢問吳明蓉住在公司宿舍的真相為何,畢竟"大宇"離她的公寓來回需要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住宿舍似乎合情合理,除了明蓉只拎了個小皮箱就去住宿舍,而且每隔三、五天就跑回公寓過夜這件事有些難以解釋外。
"腳長在她身上,她回不回去是她的自由。"口氣尖銳。
"讓明蓉來听電話。"
"她在睡覺。"冉浚中沒有降低說話的音量,而床上人兒顯然好夢方酣,瘦長的身子一動也不動。
"你和她上床!"巫靖雅的音量加高。
"這不關你的事。"他坐到床沿,呼吸著空氣中隱約飄動的芬芳。和他共用同一種沐浴侞,她身上卻散發著一種屬于她的暖香氣息。
"我該阻止她的!我就知道你讓她擔任你的助理秘書一定沒什麼好事!"冉浚中的侵略性太強,巫靖雅在地板上踱著步子。
"你憑什麼阻止她?哼。"冉浚中不屑地冷哼了聲。視線忽而專注在吳明蓉頸間的數處紅痕。她的身子只能讓他留下痕跡!她的生活也只能"你該知道明蓉原本是多喜歡與人會話的開朗女孩,現在呢?你仔細看過她了嗎?她變得不知道如何去笑了!看她抿著酒窩發呆的樣子,我想哭!"巫靖雅在電話那頭大吼。
冉浚中攢緊了手掌,青筋畢現。"你不是她,別用你的標準來衡量!她要求你幫她了嗎?她不能是自願的嗎?跟著我,她可以更快達成她的心願,我不會虧待我的女人。"
"不可能,明蓉不是那種人——"巫靖雅突然閉上了嘴。佩藍說她上周日在街上看到一個開賓士跑車的女人和明蓉長得簡直一模一樣。而明蓉上次回來時手里拿的那支行動電話,是台灣限量發售的精裝品。是嗎?她當成姐妹一樣的明蓉會是那種被錢收買的女人嗎?
"不說話就該掛斷電話。"冉浚中看了眼時鐘,冷冷地斷開了電話的電源。冉浚中啪地一聲關上電話,心情乍然壞了起來。火爆地把手機往牆上砸去,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天!"被玻璃破碎的聲音驚醒的吳明蓉,一睜開眼,就立刻驚嚇地坐起身。
冉浚中像是頭冒火的老虎,而這頭老虜正用他燃燒的目光焚燒著她!發生什麼事了?吳明蓉顫抖地擁著被子。不想自已的害怕這麼明顯,但卻阻止不了自己的身子向後縮。
"你怕我。"冉浚中黑黝的眼中添加了一絲冰霜,他一句句咬著牙根說道:"我早該習慣的,不是嗎?本來所有的人就應該都怕我!你也是被我強迫弄上床的!不是嗎?如哭這麼怕我,干麼該死的在邱家的婚宴上惹我!我告訴你,你的遭遇是自找的。"
吳明蓉刷白了臉色,在他張狂的怒氣及不客氣的言語攻擊下,她只是默默地瞅著他。
"我剛才接到巫靖雅的電話。"他緊盯住她的眼。
"你為什麼不叫我!"吳明蓉抿住酒窩,怒氣正醞釀著。
"你需要休息。"冉浚中輕描淡寫地說。他的一句話讓她放松了緊繃的肩頭。她的確需要睡眠。剛才睡覺的時間或許不長,但卻是她這些天來睡得最深熟的一次。
"你們吵架了?"兩串炸藥放在一起,只要溫度稍微升高,就會引起轟天大爆炸。
"那是我的專長。"放開置于她肩上的手,冉浚中背對她坐在床沿上高大的背影顯得十分孤僻。
"什麼事都想掌控,當然容易生氣。"吳明蓉彎身到地上撈了件他的襯衫套上身,她的洋裝被丟在離床鋪很遠的地方。
"掌控人總比被人掌控來得好。"他眺望著前方的窗簾,古銅色的肌膚不自然地繃緊著。
"靖雅找我做什麼?"她低頭問道。
"不知道。沒問。"
"可是你和她吵架了。為了我嗎?"吳明蓉腰間的手韌緊了幾分。
"她知道我和你上床了。"他俯看著她的表情。那一臉的懊惱與厭惡,讓他乍現的體恤全收進了心底。
"她怎麼說?"吳明蓉閉上眼楮低聲問,她覺得自己好卑賤。
"她要我放了你,說你和我在一起不會快樂,說你被我弄得一點也不快樂。"冉浚中冷笑著,故意曲解巫靖雅的話。"或許我該把你在床上的聲吟錄給巫靖雅听。"
"別說了!"她捂住耳朵,不想听他那些低級的侮辱。"我們就不能和平地相處嗎?你一定要傷害我嗎?"
"我傷害你?你和巫靖雅不愧是好姐妹,連說出口的話都如出一轍!"冉浚中扯過她的發,硬是扳過她的臉,惡狠狠地對她說:"拿了錢就不要自命清高!為什麼不拿出你名下的房子、車子,還有我昨日才買的那些首飾給巫靖雅看,當我的情婦,你損失了什麼!"
"我損失了我的尊嚴!"
"尊嚴。"冉浚中嗤之以鼻地輕蔑看她激動的臉孔。"你在婚友聯誼社鼓動客人添加你們的會員時,那種好話說盡的搖尾乞憐樣就叫做尊嚴嗎?!"
"你不要欺人太甚!"吳明蓉大叫出聲,清秀的容貌因為怒氣而脹紅。
面對她的怒火。冉浚中的臉龐冷凝如冰。捉住她掙扎的身子,將她甩到床間,重重地吻住她.蓄意凌辱她掙月兌不開的唇。在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雙手也因為一再地捶打他而痛得舉不起來時,冉浚中盯著她的眼,殘忍地剝去她身上的襯衫,用他惡佞的目光掃過那一身的細膩。
"勝利者是誰,應該很清楚了吧,我欺人太甚,你又能拿我如何。你還不是一樣乖乖的收下那些錢、收下那些你二輩子都賺不到的房子、車子。一定要擺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才能象征你很聖潔嗎?人是貪婪的,為什麼不承認呢?"
她沉重地閉上眼,再不想開口。罷了!罷了!
"眼楮睜開。"冉浚中瘋狂地搖晃著她的肩膀。他不要見到她這種死氣沉沉的樣子!他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休想再躲到面具之後!
"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你只是想征服我,那麼我還不夠臣服于你嗎?我的人、我的生活現在不都以你為中心嗎?她的臉孔閃過一絲無奈的悲哀。"
"你的心呢?"他的話讓兩人之間的空氣完全凍結!冉浚中睜大眼緊盯著她的驚惶眼神,當那句話月兌口而出時,他心頭那股一直無以名之的蠢動情緒終于有了答案。他在乎她!
吳明蓉屏住呼吸回望他石雕般的輪廓。他是什麼意思?竟是連她的心都要霸佔嗎?還是因為她不期然地在他眼中看到隱隱約約的期待,因為他也動了情?
"不要戲弄我,"吳明蓉突然側過頭,再也承受不住他深邃的眼神。
"為什麼不敢看我?"冉浚中的手輕柔無比地撫上她的唇。
"因為我們不會有結果。"
"為什麼?"
牆角的大掛鐘敲了六響。"因為——"吳明蓉的目光從掛鐘移到了他的身上。"因為你是別人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