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巫烈肆打理妥當回到火堆旁時,只見那丫頭還真的把他的晚餐給吃光光了,而且還很閑適的在火堆旁睡起覺來。
他揚起嘴角帶著一絲興味,一雙炯炯的黑眸在她身上打量。
他緩步走到她身邊,單手搖晃著她,想叫醒這貪睡的丫頭,他可不想見她受了風寒。
阮琉璃嚶嚀一聲,眼皮連眨一下都懶,只是含糊的咕噥著︰「長老別吵我,人家還想再睡。」她一翻身又睡著了。
巫烈肆愣了好半晌才笑出聲。
這丫頭也睡得太安穩了吧!
剛剛的刀光劍影,她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這會兒他一個大男人在她身旁搖晃著她,她竟然也無動于衷的照睡不誤!
阮琉璃最討厭睡覺的時候被吵醒,所以練就一身怎麼都不會被吵醒的好功夫。
可是這人是誰呀?
竟然發出那麼迷人的笑聲,害她想睜開眼楮看看
不過周公的法力還是比較高強,她的小手下意識
的想揮掉縈繞在耳邊的笑聲。
「別吵我睡覺!」
那一只亂揮的手好巧不巧的拍在巫烈肆臉上。
好吧!既然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就別怪他不客氣
了。
他將貼在臉上的白女敕玉手拉下來,放在自己的大掌上仔細端詳一番,然後有模有樣的替她算起命來。
五根青蔥小巧的玉指柔細白女敕,顯然是個小姐命,沒干過什麼粗活兒。
智慧線不怎麼樣——顯然是個粗枝大葉的丫頭。
感情線曲折——她的愛情恐怕會坎坷難行。
生命線——奇怪,她的生命線怎麼這麼短?難道是個短命的丫頭?
可憐的丫頭,長得粉雕玉琢的,實在是可惜了。
不過沒關系,反正他的主子也不知道能讓他活多久,干脆就把她帶在身邊,也許她能多活一些時候也說不定。
阮琉璃的一只手被他拿在手上研究,害她怎麼睡都不安穩,她干脆抬高玉腿,往旁邊溫熱處一跨……
嗯,這樣舒服多了。
呵!這丫頭可真是大方!
賞他一只手不夠,這會兒連雪白勻稱的玉腿都跨過來了!
好吧,既然她這麼熱情又誠懇的對待他,他總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英眉一挑,緩緩的用兩根指頭夾住她的裙據,小心翼翼的將裙據拉高,不客氣的連她的大腿一起欣賞。
噴噴噴!
此物應是天上有,不該出現在人間。
瞧瞧這雪白細女敕的膚色、柔滑粉女敕的膚觸,初生嬰兒也不過如此。
巫烈肆真是看呆了。
是不是軍旅生活過得太久了,所以母豬也能賽貂嬋?
也不對!
這丫頭可能比貂嬋還美上千倍,就是有一點比較美中不足,這丫頭看起來就像只有十二、三歲而已
而自己現在活像個有戀童癖的男人。
而且還戀上一個圓滾滾的丫頭……
大概是被那些奸賊追殺得昏頭了。
從小就接受嚴格的訓練,養成他不愛與人親近的習慣,再者,身為統御大軍的將軍,也需要一股凌駕他人的氣勢,久而久之,他可真的成了一個不折不扣高高在上的大將軍。
但是這丫頭的玉手和美腿讓他明白原來自己也沒那麼神聖偉大,他還是一個男人。
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的男人!
「喂!」
一個稚女敕、卻優美得如黃鶯出谷的聲音喚回他的思緒。
「你拿在手上的,好像是我的手。」阮琉璃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特地動了動自己的手。
「我知道。」他又不是白痴!
既然他同意她的說法,阮琉璃就不客氣的想收回自己的手,但卻收不回來。
阮琉璃真不知道這個人心里在想什麼,既然知道這是她的手,干嘛不還給她?
巫烈肆明白她心里在想什麼,但是這丫頭實在太好玩了。她直接將平怞回去就好了,為什麼還要費事的先聲明她的所有權?
那是不是表示這所有權是可以爭奪的?
有趣!他就來和她爭奪一下這手腳的所有權。
「你放開我的手!」阮琉璃試了幾次之後,手還是牢牢的被握在他的手中,不得已只好出聲催討。
「本來這只手是你的沒錯,可是剛剛已經變成我的了。」
「你說什麼?」阮琉璃眨眨水眸,不懂他說的話。
「我說,剛才你已經把這只手和這只腳送給我了。」巫烈肆還怕她不知道是哪一只手、哪一只腳,特地舉起來給她瞧瞧。
「胡說!怎麼會有人把手腳送給別人!」那不就變成殘廢了?
「我也覺得很奇怪,不過你真的做了,否則你的手腳怎麼會在我手上?」
瞧她一雙星眸眨呀眨的,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話。
真是可憐,這麼稚女敕的娃兒,她家里的人怎麼放心讓她一個人到處亂跑?
「可……可是手腳還在我身上耶!」這下慘了!
長老一直警告她不要貪吃貪睡,她就是改不掉這壞毛病,看吧!這會兒竟把自己的手腳也給睡掉了。
「那是因為我舍不得你變成殘廢。你知道嗎?你連另外的一只手、一只腳都是我的了。」既然她這麼好騙,干脆就全部都拐過來好了。
「我把另外的手腳也送給你了?」這就有點令人難以信服了。
「沒有,你沒那麼笨。」同樣的方法不能用第二次,所以他早想好別的說辭。
是嘛!
她不過是迷糊了一點,但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身體送人。說實在的,她也算是一個小氣天使,會把四只手腳送一半給他,都已經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了。
「另外的手腳是用來還債的。」巫烈肆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
雖然他一直想改變自己,但卻苦無機會,現在多了一個天真的小丫頭,或許自己可以找回失去的年少時代,重新活一次。
「還什麼債?」長老是說過下凡之後,首先要學會謀生,可她又沒向他借錢,要還什麼債?
「你是不是吃了我的烤雞?」他指了指被丟在火堆旁的樹枝。
「是呀!你烤的雞很好吃耶,你能不能教我怎麼烤?」提起那只雞,就讓她有吮指的沖動。
她還真是可愛!
「這件事以後再說,我們先談談債務問題。因為你吃了我的雞,所以用這兩只手腳來抵債,這樣公平吧!」這樣欺負一個小丫頭,巫烈肆可是生平頭一遭,但是真的很好玩。
「可是……我沒手沒腳的,不就只能等死?」阮琉璃很害怕,沒想到這蠻荒時代的人這麼可怕,她還以為以物易物很好玩呢!
「放心,我是好人,心地很善良。我只不過是要讓你知道,你全身有一半以上都屬于我。」
「一半以上?我身上還有別的部分是你的嗎?」阮琉璃含著淚水望著他。
「當然!你听好了,你這雙眼楮看了我的烤雞,這張嘴巴吃了我的烤雞,然後那些食物經由你的喉嚨到了你的肚子……哦!那我說錯了,應該說,你整個人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听他說完,阮琉璃的眼中充滿哀怨。她怎麼會一下凡就變成別人的了?不過才一眨眼,她哀怨的眼眸又亮了起來。
他說她是他的,那就表示他必須負責保護自己的
財產安全,而且這個財產必須活生生的才有利用價值
這麼說來,她等于是找到了謀生的方法咯!
呵呵!
她真是有福氣,走到哪兒都不愁吃、不愁穿。
這丫頭怎麼瘋瘋癲癲的?
剛剛明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怎麼轉眼又興高采烈的,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你說我全身上下都是你的,是不是?」阮琉璃甜膩膩的問。
他是這麼對她說的沒錯,可是這丫頭的眼神讓他有點毛骨悚然。
「我是這麼說的沒錯。」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她要賴著他,總得先知道人家的名字吧!
「巫烈肆。」
「哦。」
只見阮琉璃爬起來,調整了下巫烈肆的坐姿,然後很自然、很舒適的往他懷里一躺,閉上眼楮準備睡大覺。
一切等她睡醒了再說!
巫烈肆眯起眼楮,看著懷里無視于他存在的小丫
頭。
他虛度了三十年,還沒有一個人敢這麼藐視他,尤其是女人——
巫烈肆搖了搖懷中的小丫頭。
「先別睡。」
阮琉璃的眼楮眨都沒眨一下,只是隨口哼了一聲,在他懷中扭動幾下,又繼續呼呼大睡。
呵!她到底有沒有把他當男人看?
竟然天真得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到近乎白痴的程度!再怎麼說這里都是荒郊野外,只有他們孤男寡女的,她居然能毫不在意的窩在他懷里倒頭就睡?
就算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姑娘,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呀!
巫烈肆再加些力道搖晃她。
不過他還是失望了,阮琉璃就像死了一樣,怎麼都叫不醒。
***
巫烈肆用樹葉鋪了一處地方,讓阮琉璃舒服的躺下,自己則坐著守在一旁,以防有人再度偷襲。
就在他睡意漸濃之際,突然間到空氣中散發的危險氣息,他才剛剛想起身應戰,背後就有掌風傳來。
他才想轉身,他的馬兒馬上發出一聲驚慌的嘶鳴,巫烈肆隨之察覺有一股詭異的陰寒之氣由後方襲來,讓他頸背的寒毛豎起,想也不想的出掌迎對。
待他轉身,一道人影再次向他襲擊,巫烈肆頻頻出招,但卻覺得對方只是閃躲,似乎在找尋他攻擊時所露出的破綻。
在交手數十招後,對方趁他出掌之時,在他掌心點了一下,讓他有如被針刺到一般的疼痛,隨即全身更有如被烈火焚燒般。
知道自己著了對方的道,他含怒揮劍,听見一聲悶哼,對方迅速退下,手臂上中了一刀,深可見骨、血流如注。
巫烈肆本打算乘勝追擊,但是胸腔內好似有一把無明火在燒,讓他不得不緩下手上的攻勢。
他不知道對方使出什麼歹毒的暗器,急忙封住袕道,將一股由手掌上開始竄流的熱氣鎖在極泉袕之下的經脈里。
真是個歹毒之人!
想必他一定是將煨了毒的細針藏于指尖,趁別人出掌時加以暗算。有了這番警覺之後,他提防著立在五、六步之遙的對手。
一張蒙著黑巾的臉只露出一雙眼楮,在月光下顯得憤恨的眸光進出森冷的光芒直射向他。
「你又是哪個大臣派來的?」
如果是朝中大臣派來的殺手,那麼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也不足為奇,因為最終的目的就是要他的命。
陣陣的熱氣從掌心的少府袕竄人體內,讓他燠熱難當。
這到底是什麼毒?
為什麼封住袕道依然無法阻擋熱氣前進?
「我不是任何人派來的,只是想要你的命!」
這尖細的聲音顯然是個女人。
「你既不是朝中大臣派來的,為何對我下毒手?」他覺得意識有些模糊,所以想趁著自己還能打時,一掌擊斃下毒之人。
但是被鎖在手臂中的熱氣仿佛要沖破極泉袕往心脈竄進,逼得他不得不收起蓄勢待發的功力。
若是要保住這條命,最快的方法便是自斷中毒的這條手臂。
但是他不甘心,也不願意。
他硬撐著,直到對手離開……
那陣熱氣沒讓他有時間多想,就將他給熱昏了。
***
巫烈肆覺得體內的經脈就像要被烈火燒斷一樣,全身像有無數的烙鐵貼在身上,又熱又痛,四肢百骸就像化成了灰,變得綿軟無力。
但是耳邊的悅耳叫聲就如沙漠中的甘泉一般,讓他覺得舒爽不少。
他好像听見未婚妻的聲音……
「巫烈肆!」
不對,他的未婚妻不會連名帶姓的叫他,她總是溫柔有禮的叫他肆哥,而且也不會這麼粗魯的搖晃著他……
不過說真的,那雙軟綿綿的小手貼在胸口上的感覺真好。
「怎麼還不醒來,難道偷來的藥沒有效?」
那嘰嘰喳喳的聲音不停的在耳邊響著,擾得他不得安寧。
但是才一會兒,身上那一股熱氣竟漸漸消失,熱氣像被一股清涼包裹著,直逼向心窩處。
雖然胸口依然燠熱難當,但至少已經減少了熱氣的擴散,如此一來他便有時間找解毒的藥物。
長年在外,稀奇古怪的事情踫多了,多多少少學得一些醫理,雖然不很精通,但是暫時保住性命應該沒問題。
阮琉璃發覺他的體溫急速下降,以為他快翹辮子了,趕忙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傾听。
還好,氣息比方才穩定了一點,但是他為什麼還不醒來?
阮琉璃忍不住以兩個手掌拍打他的臉頰。
模糊中,巫烈肆被拍打在臉上的痛楚給痛醒了。
到底是誰?竟敢在他的俊臉上做文章?
他睜開眼楮,眼前的物體顯得迷蒙不清,他再眨眨眼,讓焦點凝聚……
哇!
巫烈肆嚇得驚叫一聲︰「你沒事把臉湊那麼近干什麼?」差點被她的肉餅臉嚇死。
怎麼會有這麼圓的一張臉?
看見他醒來,阮琉璃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一點也不在意他不禮貌的言詞。唉!誰教他長得帥!
「太好了,你總算是醒來了,我還以為我要守寡了呢!」阮琉璃不小心將自己的企圖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巫烈肆好像听見守寡這兩個字,以為自己耳朵不靈光,便開口再問一次。
「沒什麼。」好險!差點穿幫了。
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她打算賴上他,否則他耍起狠來一掌打死她,那多冤呀!
這時她突然想到巫烈肆剛剛差點嚇掉她半條命,松懈下來之後,就忍不住開始放聲大哭。
「喂!你哭什麼啊?」老天,她的哭相可真難看。
阮琉璃抹了抹眼淚。
「我為什麼不哭?我的清白都被你糟蹋了,我怎麼能不哭……」她得趁現在想辦法佝他要個孩子,要不然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尤其他仇人那麼多,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會一命嗚呼哀哉。
「我什麼時候糟蹋你?」巫烈肆沒等她說完就抗議,但隨後看見她的眼淚像泉水一樣涌出來,便乖乖的閉嘴了。
老天,他最怕女人哭了,而且她那模樣,仿佛要是他不承認有這回事,她就要給他哭個驚天動地,也許會效法孟姜女哭倒萬里長城那樣……
他實在不敢再往下想!
「別打岔!你沒事月兌光衣服晃來晃去,害我失了名節,我要你負責!」阮琉璃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你要搞清楚,被看光的是我,吃虧的也是我,怎麼不說我的名節被你敗壞了?」巫烈肆很生氣。
怎麼將軍的頭餃被撤掉之後,霉運就一直跟著他?
「好啦!反正我們其中的一個人要負責,如果你沒擔待,要我負責也可以,以後孩子生下來就歸我。」這樣最好,她可以把孩子抱回去給長老天使,讓他去延續生命,她呢,就可以蹺起二郎腿,繼續做個悠哉的天使。
說他沒擔待!?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個堂堂七尺之軀的大男人,怎麼可以被女人看扁!
「誰說我沒擔待?負責就負責,誰怕誰!」巫烈肆氣昏了,一時沒想清楚她所謂的負責是什麼。
「真的?你真的想做個堂堂七尺之軀的男子漢,願意負責?」呵呵!反正怎麼樣她都不吃虧。
「沒錯!」
「很好。」
阮琉璃忽然對著月亮跪下來,順便也拉著巫烈肆一起跪著。
「皇天在上,阮琉璃以月亮起誓,巫烈肆願意取阮琉璃為妻。」
呃?巫烈肆愣在當場……
沒錯!
一開始他是存心捉弄她,但是沒想到她竟會這麼急著和他成親。
這會兒是他捉弄她呢,還是他被她捉弄了?
「快呀!該你說了。」阮琉璃笑嘻嘻的說。
「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要娶你了?」想他好歹也是個堂堂大將軍,雖然被皇上撤去了職位,可是在京城里的名聲依然存在,要是讓人家知道他娶了一個胖姑娘,他的臉要往哪兒擱?
「你說話不算話,不是說好要負責的嗎?」阮琉璃生氣的指著他的鼻子罵。
「沒錯,我是說過要負責,可是沒說要娶你啊!」她這分明是在設計他。
好,算他狠!
「你不娶我也沒關系,換你讓我招贅好了。」她有的是辦法。
「你說來說去就是想賴著我對不對?長眼楮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姑娘。」
說她無恥!?
好,她就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作無恥!
「枉費我救你一命,你不感謝我就算了,竟然還說我無恥!」
阮琉璃站起身朝河邊走去。
「我的名節已經被毀了,現在你又不要我,我不如一死以求解月兌。」
阮琉璃緩緩的走,不敢走太快是怕巫烈肆沒有時間考慮,又怕他是個狠心的人,若是他真的見死不救,
她死了之後,不知道會不會回天堂去?
「等一下!」
該死!
他這輩子就是欠不得人家恩情,即使是陌生人,他都不可能見死不救,何況是他的恩人。
「皇天在上,月亮為證,我巫烈肆願娶……」他轉頭看向她,因為剛剛在震驚中,沒听清楚她的名字。
「阮琉璃。」她連忙提醒道。
巫烈肆老老實實的再說一次。
「皇天在上,月亮為證,我巫烈肆願娶阮琉璃為妻。」
他從沒有想過他堂堂的大將軍會有被逼婚的一天。
***
巫烈肆以為阮琉璃給他吃下的藥丸可以暫時壓抑住毒性,但很不幸的,在他們拜完天地之後,那毒性又發作了。
「怎麼辦?」阮琉璃緊張死了,這會兒巫烈肆要是真的死了,她可就名副其實的成了寡婦。
「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麼?再給我一顆……」
阮琉璃趕緊拿出最後僅剩的一顆藥丸放進他嘴里。
「我們要趕緊想辦法,藥丸已經沒了,如果再發作我就沒辦法了。」
看見她擔憂的神色,巫烈肆不禁心生感動。
自從親人過世之後,他一個人戍守邊關,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為他擔心過了。
「沒關系,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是我死了,剛剛的婚事就不算數,反正也沒有人知道。」
巫烈肆就像是在交代遺言一般,惹來阮琉璃嚎啕大哭。
「你說這什麼話,人家說一夜夫妻百世恩,我怎麼可以這麼做!」她抬起臉,堅定的對著巫烈肆保證。「我一定會為你守寡的。」
還一夜夫妻百世恩咧!他們只不過是口頭承諾,也沒有圓房,說什麼一夜夫妻百世恩!
不過巫烈肆還是很感動于她的情意,但是為了躲避追兵,他們必須趕快離開這里。
「你先去將馬兒牽過來。」
其實阮琉璃不像她表現的那樣堅強,她應該是很膽小的吧!
瞧!
他的馬兒只不過是哼了她一聲,她竟然站在它的面前好言相勸,求它乖乖的讓她牽一下。
不過他的馬兒向來不好說話,尤其是看見他和阮琉璃磨蹭那麼久,一定以為他移情別戀了,才會不給阮琉璃一個好馬臉看。
「我來。」巫烈肆起身走到她身邊,他伸手拍拍馬背,馬兒就乖得連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你好厲害喔!」阮琉璃一副崇拜的模樣。
巫烈肆抱著阮琉璃坐上馬背,然後自己再上馬坐穩。
當他坐上馬時,發覺阮琉璃竟正襟危坐,一動也不敢動。
阮琉璃的確是很害怕,光看這只馬對她不友善的模樣,她還真怕馬兒發脾氣將他們摔下馬去。
巫烈肆有一身的功夫,摔一下大概無所謂,但她就不行了,要是摔個鼻青臉腫的,誰知道她這個硬拗來的丈夫會不會丟下她不管?
巫烈肆發覺她臉色蒼白,本想視而不見,但終究還是出言安慰。
「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你摔下去。」若要說是安慰,倒不如說是承諾。
雖然只是一句平常的話,但阮琉璃卻當作是夫妻之間的誓言。
她真的是擔心過頭了,他的雙手正牢牢的靠著她的身體往前拉著韁繩,她怎麼可能會摔下去?
阮琉璃不禁抬起頭凝視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她看了他很久,久到讓巫烈肆起疑,他不禁低下頭,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只見她清澈的雙眸帶著疑問的神情,朦朧了那雙如星的大眼。
「像你這樣的好人,為什麼有人要殺你?」
這樣一句連拍馬屁都算不上的問話,竟然能使巫烈肆這樣陽剛的男人紅了臉,他極其不自在的避開她的凝視,將眼光看向前方,專心前進。
「說嘛!我總得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什麼樣的人。」她朝他扯嘴一笑。
「我怕說出來你會嚇死。」
巫烈肆大略的說了自己的身世和被迫殺的原因。
「真是個昏君!難道他就不會查清楚嗎?」怎麼天上人間都一個樣!
「要是底下人有心蒙蔽,皇上也沒辦法;況且皇上可能也有所懷疑,所以才會只是下旨召我回京,而不是抓我歸案。」巫烈肆會決定回京受審的理由就在此。
「你的意思是因為皇上對你的寬待,所以才會引來殺機?」阮琉璃又開始推理了。
「你很聰明!」巫烈肆模模她的頭。
阮琉璃不好意思的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