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一踏入城中,就感覺到路人的輕蔑眼光。
真奇怪,都五年了,這些人好像怎麼也忘不了她的過去。她嘲諷地想,難道他們沒有其它丑聞可嚼舌根了?
她挺直身子,拒絕屈服于眾人的蔑視之中。
「雷老板,這是這個月的繡品,您點收看看。」芸娘走進京城最大的繡坊。
她听到廳內女子的喘息聲和隨之而來的竊竊私語,她很清楚她已成為眾人注目焦點。但她咬著牙,平靜的臉龐看不出一絲傷害。
雷老板皺眉。「怎麼你自己來交貨?萬一人家知道我向你收貨,那我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他厭惡的語氣令芸娘一陣瑟縮。
「只要您盡快付清款項,我馬上離開,不會打擾您的生意的。」
多年來的「訓練」已經讓她成功地掩藏住內心的傷害而學會為自己爭取權益。
「好吧!」雷老板悻悻然地掏出碎銀,交給芸娘。他不能斷了這個貨源,她可是他繡坊中最好的繡工,而且價錢又低得可以。
「快走!別在我這兒礙眼。」雷老板恨不得立刻將芸娘趕離。
芸娘接過少得可憐的銀子,羞辱的感覺沖刷過她全身。銀兩都是她苦熬趕工賺來的,為什麼他們一副施舍她的嘴臉。難道這未婚生子的罪名,真要壓得她一世不得翻身?
壓抑著憤怒,芸娘快步走出繡坊,屈辱的淚在她眼眶打轉。她低著頭,不想在人前表現出一絲脆弱。
「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沈姑娘嗎?」一個身穿錦服的輕浮男子擋在芸娘身前。
芸娘氣憤地抬頭。是宋富山,城里首富的兒子,十足的無賴。
「讓開!」芸娘厲色道。
宋富山仰頭大笑,一把揪住芸娘的小手。
「何必假正經,大家都清楚你的底細。本公子就給你個機會服侍我,如果滿意的話,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種公然的污辱已超過芸娘忍受的極限,她揚起手給了那自大的混蛋一巴掌。
「混蛋!」她雙肩氣得劇烈地顫抖。
「婊子!你敢打我!」宋富山雙眼露出邪惡的凶光。
「我就不信老子今日整治不了你。」
他強行捉住芸娘的身子,便將她拖上馬車。
芸娘使盡了全力掙扎、尖叫、怒罵,但根本沒用。她無助的目光看向滿街的人群,卻心寒地發現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仗義相救。他們是怎麼了?難道她活該受這種待遇嗎?
「別白費力氣了。」宋富山充滿瀅欲的丑臉,露出一抹邪笑。「你都做了契丹人的婊子了,何妨嘗嘗大宋男兒的滋味,保證讓你終身難忘。」
宋富山嘔心肥膩的身軀貼上她,芸娘不可抑制地尖叫起來。
下一秒她感到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感到自己的身軀被緊鉗在一個壯碩的胸膛之中。她俯視地上,看到宋富山臉染鮮血,像個破布袋似地癱在地上,芸娘杏眼圓睜。
「走吧!」一個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頭上響起。
芸娘未及看清救她的人,就被那男子抱離大街。
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前進,芸娘在模糊之間已讓他帶進一間裝飾華麗的房內。
她感覺到自己被溫柔地放在軟榻之中。
「你是誰──」她抬眼,那一瞬間,她的呼吸梗祝
她看著耶律拓那英俊剛毅的臉龐,感到一陣暈眩。
「不……不可能……你怎麼會……在這里……」她不可置信地低喃,看到他走近,強壯而肌肉糾結的身子站立在她面前。
「這就是你所希望的?你寧可遭受這種待遇也要逃離我的身邊?」耶律拓眼中蓄滿狂怒,他捉著芸娘的雙肩狂烈搖晃著。
「我不會再容忍你的任性了!我要立刻把你帶回王府!」他陰沈的語氣中隱含不容許她的任何反駁。
他的話像盆冰水淋醒芸娘,她震驚地瞪視眼前的男人。他怎麼敢?該死的!他竟然還是一樣的自大!
「你太過分了!」她怒氣騰騰地甩開他。「我才不會跟你回去,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俘虜了,你沒有權利支使我!」
「我沒有嗎?」他的目光一沉,芸娘知道這是他狂怒的前兆,她不禁畏縮地退進床內。
「你最好別激怒我,你知道我隨時可以把你捉回去的!」他惡狠狠地說。爬上床,將芸娘的身子困在角落。
「你……」芸娘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的靠近和身上的氣味更令她心神大亂。
「別過來……」她的話對他根本沒有威脅性,他一下子就將她顫抖的身子摟在懷中。
「你是我的女人!我再也不放開你了。」耶律拓聞著芸娘身上淡淡的幽香。懷中的柔軟讓他體會到自己五年來是怎樣疼痛地渴望這個女人。
「你不能這樣……」芸娘在耶律拓佔有的擁抱中只覺渾身發軟。她恨他為什麼還能這麼輕易地擺布她的身體,五年來所受的委屈一涌而上。
「我今天有這種遭遇,都是你造成的。五年來,我受了多少苦,你根本就不聞不問。現在你竟然一出現就這麼霸道地威脅我,你不是人!」芸娘的淚水潸然而下,她推拒著耶律拓強壯的胸膛。
耶律拓任由芸娘近乎歇斯底里地發泄,他的雙臂仍像銅牆鐵壁般將她困祝
「我會補償你的,但你必須跟我回去!」他冷酷地說。
芸娘不可置信地抬頭,他怎麼這麼番?
「我不要!」
她的不屈惹火了耶律拓。
「你寧願留在這里任人污辱?今天要不是我救你,你現在已經被欺侮了。」他的眼神忽地燃起烈火。「說!這五年來,有沒有別人強佔了你?」
芸娘被他炙熱的怒火嚇呆了,頓時啞口無言。
「是誰?誰那麼大膽?我要把他的頭砍下來!」
耶律拓此時已喪失理智,只要想到有別的男人用強力侵佔芸娘,就恨不得立刻將那人碎尸萬段。
「沒……沒有……沒有別人!」芸娘吶吶地開口,他的手幾乎捏碎了她。
「很好!」他滿意地放松。「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芸娘目瞪口呆,他善變的態度根本讓她無所適從。
耶律拓望著芸娘微啟的雙唇……
芸娘在全身酸疼之中悠悠轉醒。她緩緩睜開眼,看見耶律拓那放大的俊臉就在眼前,她連忙閉上雙眼,羞紅臉龐。天哪!她剛才一定昏過去了,好丟人!
「可憐的小東西,累壞你了!」耶律拓溫柔的手指輕拂過芸娘燒紅的粉頰。
「你好可怕……」芸娘含嗔帶怨地低語。方才狂野的簡直不可思議。
他低沉地笑了起來,芸娘不禁嗔怒地睇著他臉上的自大,雙唇不滿地噘了起來。
「是你不乖!讓我為你守了五年,你當然要好好地補償我。」他寵溺地輕點她小巧的鼻端。
他的話讓芸娘快樂的仿佛上了天堂。像他這麼旺盛的男人,居然沒踫過其他女人?
「你騙我!」她控訴道。「你不是早已娶妻了嗎?」她不禁淚眼盈眶,痛苦的回憶一涌而上。
他嘆了口氣將她擁緊。
「我沒娶蕭薇。為了這件事,我被罰到戰場上和女真人打了五年的仗,不準回去。直到上個月我凱旋歸國,皇上才好不容易準我回國,復我南院大王之職。你這害人精!為了你,我差點沒命!」這是他第一次對她毫無保留地表白,他不覺羞赧,反而感到無比輕松。
芸娘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一顆心怦怦地狂跳著。這是真的嗎?
「你不公平!」她哽咽著。「五年來,你根本沒表示過一點關心,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我身邊,而現在你忽然對我說這種話,我沒辦法接受。」
「是我的錯。」他疼惜地撫去她傷心的淚珠。「是我太驕傲了。你堅持回家刺傷了我的自尊,我不容許自己求你留下來,而現在我好後悔。」
他捧著她的臉龐,讓她看見他眼中的誠懇。
芸娘迷失在他深情的眸中,這一刻她才驀然發現,自己竟然一直都愛著這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甚至是在他無理地綁架她和羞辱她的那段日子,她都無法克制自己的情感。
「我不知道……我……發生了那麼多事──我得好好想想……」芸娘無力地推著他的胸膛,他邪惡魅惑的唇吻得她無法思考。
「別想了,我們明天就啟程回府。」他輕咬她小巧的耳垂,根本不打算讓她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回府?」他的話像盆冰水澆醒了芸娘。
天哪!她把一切都忘了!小鷹,還有晶晶……
「我要回家了!」芸娘匆匆起身,拉起殘破的衣裙努力想遮住身子。
「天哪!已經這麼晚了!」她這才驚覺夜色已深。天知道晶晶會有多擔心。
「你要去哪?」耶律拓大吼地捉住她匆忙著裝的忙碌小手。「該死!我說了那麼多,連心都掏給你了,你竟然還想走?」他的濃眉憤怒地緊鎖著。
「別這樣,求求你。」芸娘掙扎著。「你不懂,我的朋友看到我沒回家會急死的,你快放手!」
「朋友?」他的眉挑起。「男的還是女的?」他醋味十足。什麼「朋友」會等她回家?
若不是他表情那麼恐怖,芸娘真忍不住要笑出來了。他的模樣簡直像是個醋勁十足的丈夫。
「女的、女的。」她痛呼地掙月兌他鋼鐵般的桎梏。
「我可以走了嗎?」她搓著被他捏痛的手,沒好氣地說。
耶律拓靜默不答,終于極不情願地點點頭。
「我送你回去。」他霸道的口氣根本不容她反對。
「不!」芸娘驚叫。
天哪!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如果他見到小鷹會是什麼反應?他不可能會原諒她隱瞞他,私自生下他的骨肉。想到耶律拓可能會有的反應就令她害怕得顫抖。
「你沒有選擇,如果不讓我送你,我就不放你走!」
這女人真沒大腦,夜深了,還想獨自回山上的小屋,難怪她老是惹上麻煩,他皺眉瞪著她。
芸娘簡直欲哭無淚,她根本沒辦法反抗這個男人。也許他不會發現,也許……不管了,反正她沒有退路,只有賭一賭了。
「好吧!快走吧!」她無可奈何地點頭,讓他牽著走出客棧。
小屋愈來愈近,芸娘的心也跳得更急。告訴他,還是繼續瞞著他?天哪,她受不了這種心理折磨了。「你在想什麼?」顯然耶律拓也察覺到她的不安。
「拓……我……」芸娘不能直言,她怕極了他可能的狂怒。然後她見到小屋了。來不及了,就算她現在招供也沒用了!
她急忙地掙月兌他的懷抱,進入屋中。
「晶晶?」芸娘喊道。沒人回應!屋里竟一個人也沒有?
竹桌上的紙條吸引了芸娘的目光。
芸姐︰
這麼晚不見你回家,我帶小鷹去找你。
千萬別亂跑,我們會盡快回來。
芸娘釋然地呼了口氣。太好了!這下她的擔憂完全解除了。
「啊!」耶律拓撫上芸娘肩膀的手讓她驚跳了一下,她連忙將那紙條藏進袖中。
「怎麼沒人?」他皺著眉俯視屋中的簡陋破舊。芸娘不禁臉紅,他應該看不出這屋中有個小男孩吧?老天保佑!
「你……你快走吧!我已經平安到家了。」她咽了口口水,緊張地絞扭著手。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今晚我和你一起祝」他理所當然地道。
芸娘睜大眼。「不!」
她的驚惶令耶律拓皺眉。
「你不可以……我是說……我今天好累了,放我休息一下吧!好嗎?有事我們明天再說……求求你!」天知道明天一早她就要帶小鷹逃走了,希望他不會看穿她的謊言。
耶律拓審視芸娘蒼白的小臉許久。芸娘幾乎要崩潰了,她感覺心髒就要跳出喉嚨了。
「好吧!」他極度不情願地說。芸娘幾乎要因強烈的釋然而虛月兌。
下一秒他狂野地攫住她的唇,熱切地索取她口中的甜蜜。芸娘訝異不已,只能放任他霸道的佔有。
「記住你是我的。」他終于結束時,芸娘早已雙腿發軟地癱在他懷中。
他嘲弄地看著她的潮紅。
「還要我走嗎?」他俯視她的眸中,充滿自大與渴望。
芸娘全身力氣盡失,但腦中僅存的一絲理智仍尖銳地發出警鐘。
「是的……求你……」她咬緊下唇,低語著。
他眼中的失望讓她一陣刺痛。她幾乎忍不住要全盤托出。可是她不能賠上小鷹的一生啊!
小鷹的出身只會讓他成為人人排擠的王室私生子。與其如此,她寧可讓小鷹成為平凡的大宋百姓。也許她應該帶他逃往南方,到一個沒人認識他們母子倆的地方。
「在想什麼?」耶律拓從背後將芸娘擁住,芸娘忍不住驚喘。她不能再靠近他了,他的氣息令她慌亂。
芸娘匆匆掙月兌了他,他眸中的不悅令她心虛不已。
「你快走吧……求你。」她狂亂地推著他堅硬的身子。
「娘!娘!你回來了!」屋外童稚的呼喊聲令屋內的兩人同時僵祝
芸娘急忙轉身,臉上剎時一片慘白。
小鷹沖進房門,一把抱住芸娘。
「太好了!娘!你回來了!」
芸娘根本不敢看向耶律拓,她顫栗地感受到兩道冷冽的目光射向她。
「叔叔!是你!」小鷹跳下芸娘的懷抱,興奮無比地拉著耶律拓的大手。
芸娘訝異地張大嘴。
眼前的這一幕是她無法想像的──耶律拓一把抱住小鷹,親熱至極地將他鎖在臂上,兩個極度相似的英俊面孔靠在一塊兒。芸娘的心被狠狠敲痛了。
「你……你們認識?」她只覺得全身像浸在冰水里,顫抖不已。
「娘!他就是昨天救了我,還請我們吃飯的叔叔!我告訴過你的。」小鷹望著耶律拓的眼中充滿崇拜。
「還有,叔叔穿的長袍上繡了一只老鷹,就和我名字一樣耶!」小鷹興奮地和母親分享這個大發現。
芸娘只覺一陣暈眩。完了!一切都完了!耶律拓沉默、陰沈的目光簡直像一拳打在芸娘身上。
「芸姐!你回來了!」晶晶快樂的呼喚暫時打破這屋中駭人的緊繃氣氛。
「是……是的。」芸娘移開目光,逃避地看向晶晶。「讓你擔心了……真不好意思……」她喃喃地說,只想擺月兌這窒人的尷尬。
「叔叔!你是來找小鷹的嗎?」毫不隱藏的興奮令芸娘又是一陣心驚。小鷹從不對陌生人如此親近,難道真是父子天性?
耶律拓將小鷹擁緊,驕傲又關愛地看著他那和他如出一轍的兒子。沒錯!這絕對是他的骨肉。芸娘竟敢瞞了他五年!
他狠狠瞪了芸娘一眼,轉向小鷹的目光卻極為溫柔。
「別叫我叔叔,我是你爹。」
小鷹眼中的狂喜立刻讓芸娘紅了眼眶。
「是真的?爹?你是我爹?我好高興!」小鷹興奮地尖叫著抱緊耶律拓的脖子。「我一直希望有個爹。別再丟下小鷹了!爹!我要永遠和爹在一起。」
芸娘咬著唇,熱淚潸潸而下。她想不到小鷹那麼想要一個父親,他一直那麼懂事,一直把情緒隱藏得那麼的好……
耶律拓激動地回擁兒子。
「爹不會再離開你了,我保證!」他厚沈的嗓音令小鷹安心,而芸娘卻陷入無比的慌亂。
一整個晚上,小鷹纏著耶律拓問東問西的,而耶律拓也出奇地親切溫柔,簡直──簡直像個標準的父親。
芸娘幾乎有些忌妒地看著他們父子倆的親密。
這太不公平了嘛!跟了她五年的兒子,一見到爹就把她這個做娘的忘了。他們父子根本懶得瞧她一眼。她挫敗地瞪著兩人。
「芸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目瞪口呆的可不只芸娘一人。晶晶實在接受不了這事實,這貴族般的男子是小鷹的爹!那他和芸姐不就……
「我……」芸娘為難地囁嚅。「我會和你解釋的……」
耶律拓霍地起身,他看著小鷹的目光充滿父親的慈愛。
「時候不早了,小鷹,去睡吧!」
芸娘看到小鷹居然立刻點頭,眼楮都瞪大了。這小鬼幾時這麼乖了?耶律拓是怎麼辦到的?
「爹!晚安!」小鷹握著芸娘的手。「娘,我們回房睡吧。」
耶律拓阻止了欲進房的母子。
「小鷹!今晚和晶晶阿姨睡吧!我和你娘還有話要說。」他霸道又專制的命令,讓芸娘和晶晶都羞紅了臉。
耶律拓不管晶晶的震驚,逕自捉住芸娘的手臂,將她推進房中。
甩上門的巨響簡直是芸娘的喪鐘。
她驚恐地看著他龐大的身軀向她走近,他眸中的陰沈狂怒令她不自覺地怯步。
「五年!你瞞了我五年!」他咬牙切齒道。
「別……別這樣……我沒辦法……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這……你那時要娶妻了……我以為……」芸娘顫抖著。
他狂暴地攫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話。
「該死的女人!你明知我不會容忍我的骨肉流落在外!你竟然讓他受到那些人的輕視!昨天我听到有人罵他小雜種!該死!」他咒罵著,怒火在眼底燃燒。
「不要這樣……」芸娘尖叫著,身子被粗暴地壓入那張小而破舊的竹床。
「求求你!」芸娘顫抖地看到耶律拓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你該受到懲罰!」他冷酷的語氣根本不容她反駁。
「不要!」她掙扎起來。
「別叫!除非你要兒子听見!」他的語氣冷漠。
芸娘如遭電擊。他準確地命中她的要害,芸娘立刻噤聲,怨恨地睇著他。
一抹殘酷的笑在他唇邊泛起,芸娘只覺毛骨悚然。
他狂暴地撕扯著她的衣衫,直至她白皙豐潤的肌膚在他面前一覽無遺。
他怞出她的腰帶將她雙手捆綁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