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伊氏老董事長伊政橋一個月前因心髒病病發去世,他生前寫下遺囑,他的委任律師召集了相關的人士準備公布伊政橋的遺囑,包括公司的董事及幾個重要部門主管,還有丁若唯和從美國趕回來的伊介響。
在伊氏集團的董事長室里,張律師公布了伊政橋的遺囑。
說明公司內部及主管們的職位一切不變更,而伊政橋的董事長職位由他的孫子伊介響繼位,另外,他將贈予他的特助丁若唯小姐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權。
「什麼?!給丁特助百分之三十的股權?」
听到老董事長送給年紀輕輕的丁若唯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在場聆听遺囑的人個個莫不發出一陣嘩然聲。
「老董事長果然很疼丁特助。」
「老董事長這等于是將他自己在伊氏企業所擁有的股權,幾近一半給了丁特助,這下丁特助成為大富婆了。」
听著大家驚嘆她得到爺爺一半的財產,丁若唯也甚感驚訝,她沒想到爺爺居然會給了她百分之三十的股權。
爺爺一向疼她也信任她,但爺爺平日給她的已經很多了,她承受不起這麼大的一份財產,這讓她更哀痛爺爺的去世。
知道爺爺給了她這麼多遺產,伊介響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或許該說他早就猜到了。
他爺爺是真心疼愛那個小修女的。
接下來張律師說出的話,更讓在場參與會議的人發出一陣更大的驚呼聲,個個目瞪口呆。
「這張是伊介響先生和丁若唯小姐的結婚證書。」
「結婚證書?!」
過于驚愕,丁若唯和伊介響雙雙喊了出來。
「張律師,你有沒有搞錯?哪來什麼結婚證書,我什麼時候和丁若唯結婚了?」伊介響提出質疑。
「對呀,丁特助並未嫁人啊。」現場也有人提出附議。
張律師臨危不亂,「不會有錯,這張結婚證書是伊老董事長生前交給我的,你們可以看看,丁小姐在戶籍上已經成為伊介響先生的妻子。」
伊介響拿過結婚證書,沒錯,上面的名字是他和丁若唯。
那老頭子在搞什麼鬼?
沒想到他說不娶丁若唯,那老頭子居然大費周章的弄了一張結婚證書來,老頭子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張律師,我爺爺他想要做什麼?」
「好,我來念出伊董事長最後一個遺囑,這也是他的願望,那就是他希望兩位不要離婚。」張律師說出了伊政橋最後的願望。
「就這樣?沒有其它附帶條件嗎?」伊介響問著張律師。他爺爺大費周章的弄了張結婚證書來,然後就只說希望他們不要離婚?
張律師很肯定的點點頭。「對,沒有其它附帶條件,我剛剛說了,這是老董事長他個人的願望。」
伊介響睨了眼一旁默下作聲的丁若唯,「張律師,如果我要離婚呢?因為那張結婚證書根本就是假的。」
「我剛剛說了,老董事長希望兩位不要離婚,這是他個人的願望,但如果伊先生您堅持離婚,還是隨時可以辦理。」
丁若唯知道爺爺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爺爺生前一直希望她可以成為他的孫媳婦。
她很感謝爺爺對她的疼愛,只是就算弄了一張她和伊介響的結婚證書,在戶籍上讓她成為伊介響的妻子,那也不能改變她和伊介響之間的關系。
所以听到伊介響提出離婚,她一點也不感到訝異。
只是……離婚?她莫名其妙的結了婚,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將成為下堂妻,真是戲劇化。
不過,她對爺爺還是心存感激。
雖然她很想遵照爺爺的遺願,可是她也看得出來伊介響對他的做法感到不滿,所以如果他要離婚,她會答應的。
在張律師解釋了伊政橋的遺願後,在場的一個董事開口說話。
「張律師,除了剛剛你說的那些,老董事長他還有沒有其它的遺囑呢?」
「沒有了。」
因為已經將伊政橋所有遺囑都交代清楚了,所以一會兒之後便散會。
從董事長室走出來的人,有的人因為職位未變更,因此沒有太多的表情,但也有人臉色微凝的走出董事長室。
伊政橋將公司交給了他那自小就是個問題孩子,這幾年一直待在美國玩樂的年輕孫子管理,有人感到相當的不以為然。
在听完伊政橋的遺囑後,伊介響和丁若唯分搭不同車子回到了伊家豪宅。
一定進客廳里,伊介響對伊政橋的遺囑提出了他個人的看法。
高大的身軀往沙發上一坐,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道︰「看來那老頭子很疼-嘛,讓-得到他一半的財產。」
听到伊介響稱呼已去世的伊政橋為老頭子,讓丁若唯感到很生氣,她神情嚴肅的看著他。「請不要這麼稱呼爺爺。」
「哇塞!許久不見,-這個小修女已經升格為修女院的院長了嗎?」面對丁號唯那比以往更為冷凜的表情,伊介響嘲諷著。
這兩年來他只回來過台灣一次,那大概是在一年前,結果他這次回來見到她,不只表情,她連眼神都變得更為冷漠。
不愧是他爺爺訓練出來的傀儡,那嚴肅神情跟他爺爺一模一樣,不,她可說比他爺爺還要更面無表情,至少他爺爺還曾對他笑過。
但是他不曾見過她笑!
面對伊介響的惡意嘲笑,丁若唯冷然以對,因為她早已習慣了,不管他要叫批修女或院長,她都無所謂。
剛剛在回來的車上她想了許多,因為感念爺爺對她的恩惠,因此她一直留在他身邊,現在爺爺死了,在伊家她可說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現在,是她該離開伊家的時候了。
「我知道你很討厭我,也不想和我有任何關系,你放心,我會和你離婚的,不會拿走伊家任何東西,我會把爺爺贈與我百分之三十的公司股權還給你,然後離開伊家。」
不用他提出離婚,她先說了,不用他趕人,她會主動離開伊家。
啪!啪!啪!伊介響忽地拍手鼓掌,讓她困愕不已。
帶著一抹淺笑,伊介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緩步地走向她。「太好了,-現在說的話和我想的一樣,我們還真是有志一同。」他雙手環抱在胸前,性感的濃眉微揚,一雙黑眸緊盯著她。「但是想法都一樣的話,一點也不好玩。」
一點也不好玩?丁若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听不懂我說的話?」伊介響又向她走近一步,「我不會離婚的。」
他竟說他不會離婚?這句話讓她愣住了。
「這是听不懂?要我再說一次嗎?」
「為什麼?」這就是他所謂的不好玩?那麼他究竟想玩什麼?
「為什麼?我不是說了,兩人想法都一樣,那一點也不好玩。」
「我不是在和你玩,我是認真的,所以也請你認真一點好不好?」他那前後不一致的說法,讓她失去了耐性。
面對她的不滿,伊介響一點也不介意,神情悠哉地說道︰「很抱歉,我就是這種個性,但我可以跟-說,我是認真的,我不會離、婚、的。」
是因為她先提出離婚,因此他為了要捉弄她,所以故意說不離婚的嗎?他應該不會這麼幼稚無聊吧?「可是剛剛在公司,你不是已經問過張律師有關離婚的事嗎?」
「問過又怎麼樣,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想離婚了,不行唷?」
「你……」美眸微瞪,丁若唯覺得自己和他很難溝通下去。
他認真?他嘴角上那一抹輕浮的笑意,讓她不禁懷疑起他所謂的認真程度為何?
「張律師不是說了嗎?這是老頭子……爺爺他生前的遺願,我照他的遺願做,-不是應該替他感到高興嗎?因為我決定做個孝順的孫子。」
他想做個孝順的孫子?
丁若唯冷靜的心思完全讓他給打亂了。
爺爺在世的時候,伊介響就常常和爺爺唱反調,現在爺爺走了,他怎麼可能乖乖的當起孝子來?她一點也不相信他此刻說要當孝順孫子的論調。
但是,她真的猜不透他不想離婚的真正想法和目的。
「哦哦,突然肚子有點餓了,不知道有沒有點心可以吃?」伊介響恢復一貫不羈的神情,從客廳轉身走向廚房。
「伊介響,你不答應離婚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她在他身後問著。
既然他是那麼的討厭她,她也說了不會拿走任何東西離開伊家,那麼她真的不懂他不肯離婚的原因是什麼?
伊介響側轉過頭,臉上有著一絲無奈。「-,不是跟-說了,我想做個孝順的孫子嗎?」
「我不相信!」
「那-希望我說出什麼答案嗎?」他反問。
「我……」心跳猛地跳快好幾拍,丁若唯生氣的瞪著他。
迷人的俊眸瞅著那張生氣的俏顏,「不要說我這個做老公的沒提醒-,生氣會使女人看起來老十歲喔。」
看著伊介響走進廚房,丁若唯知道剛剛自己情緒失控了。可惡!從剛剛到現在,她一直讓他的話牽動著,情緒也是。
還說他是認真的,他根本就是一直在捉弄她罷了。
算了,不管他不離婚的原因是什麼,等他繼承伊氏集團,等她將爺爺交代的事全交給他之後,她就會離開。
「小唯,-最近還好吧?-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嗯,我沒事。」
午餐後,丁若唯從外面用餐回到辦公室,在走廊的轉角處遇見了行銷部經理蕭杰溫。
三十歲的蕭杰溫是公司董事同時兼任總經理蕭一權的兒子。三年前丁若唯大學畢業後正式到伊氏就職,過世的伊政橋曾先將她安排在行銷部門工作了三個月左右,讓她學習有關行銷方面的事,然後才將她調為董事長特助。
而當時是她主管的蕭杰溫,對身為下屬的她多有照顧,教了她許多有關行銷方面的知識,因此她當他是一個良師益友,一個可以討論公事的朋友。
「沒想到老董事長真的把-嫁給他那不成材的孫子,還去弄了一張結婚證書,-一定感到很難過吧!」有關伊政橋弄來一張她和伊介響結婚證書的事,是他父親告訴他的。
「我沒什麼感覺,反正不久我就會和他離婚。」雖然那天伊介響說了不會和她離婚,可是她當他是在開玩笑。
其實這個婚姻本身也就是個玩笑!
「也對,-是這麼年輕漂亮,又繼承了老董事長一半的遺產,是該為自己好好找一個可以匹配-的男人。」蕭杰溫體貼的說著。
「那個……」丁若唯欲言又止。
「嗯?-剛剛想說什麼?」
「沒事。」
有關她繼承伊政橋一半遺產的事,丁若唯本來想跟蕭杰溫說她會將它全數還給伊介響,不過想想,這是她和伊介響之間的事,因此她也就沒有說出來。
蕭杰溫拍了下她的細肩,「有什麼事或者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跟我說或討論,別忘了我們是朋友,懂嗎?」
她的朋友不多,蕭杰溫是其中一個,不過他們只是工作上的朋友。「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要跟我這麼客氣,有什麼事我一定會挺-的,如果……」
「哎呀呀,我才在想,丁特助怎麼不見了?」伊介響的突然出現,打斷了蕭杰溫的話,他看著他放在丁若唯肩上的手,「原來是躲在這里幽會啊!」
看到伊介響,蕭杰溫把手放了下來。
幽會?丁若唯不悅地瞪了眼伊介響,「你有事找我?」
「沒事就不能找-嗎?別忘了,-可是我老婆耶。」雖是回答丁若唯的話,但伊介響卻是看著蕭杰溫。「好可惜蕭經理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因為丁特助已經是我老婆了。」
不明白伊介響說這話的用意是什麼,不過他那像是捉到老婆出軌的話語,讓她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澄清一下,雖然他們不是真正的夫妻。
「你別在這里亂說話,我和蕭經理只是朋友。」
「是嗎?」伊介響仍看著蕭杰溫。
收到伊介響那挑釁且充滿壓迫的視線,蕭杰溫縱使對他這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心生不滿,但礙于他現在是董事長,他也只好暫時地隱忍下來。
「小唯,我先回辦公室了,別忘了我剛剛跟-說過的話。」蕭杰溫回看了眼伊介響,然後才轉身離開。
「小唯?叫得可真親熱。」伊介響斜睇了眼丁若唯,「原來-喜歡這種男人,我告訴-,依我玩樂多年的經驗來看,他不是個好男人,了嗎?」
「他是不是個好男人,不關你的事。」當然也不關她的事。
「喂,-這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可是好心提醒-不要讓他的甜言蜜語給騙了。」
「你無聊!」都說了她和蕭杰溫只是朋友,可是他卻愈說愈不象話,他以為她是個笨蛋、花痴嗎?這麼容易就讓人給騙了?
丁若唯索性不理會他,往前走著。
「如果-這麼想被騙就算了。」
丁若唯不響應他,直接走回辦公室。
生氣不已的蕭杰溫沒有走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走向他父親,也就是總經埋的辦公室。
「爸,我真的再也看不下去那個臭小子高傲的樣子了,你和幾個董事討論的結果如何?」
六十三歲的蕭一權是早年跟在伊政橋身邊一起打拚事業的伙伴。「那三個老頭遠在猶豫。」
不只他兒子看不下去,早在他听到伊政橋將董事長的位子交給他孫子,而不是由他接任代理董事長時,他也感到相當的不滿。
公司從早期的幾十名職員,到現在有著兩千名員工的規模,他們這些早期打拚的工作伙伴功勞不小,而且隨著公司一次次的增資擴大,他升任為總經理,然後和另三位董事擁有公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權。
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暫代董事長位子,結果……一想到以後都要听命于那個毛頭小子,蕭一權內心著實不痛快。
伊政橋有心髒病,他就是怕他哪天突然翹辮子,伊氏集團的董事長位子由他那自小就樣樣不學好的孫子坐上,因此早在半年前開始,他就聯合其它幾個董事,勸上了年紀的伊政橋為了健康著想,也怕伊介響年紀太輕經驗不足,無法勝任董事長一職,因此可以先找個代理董事長。
他本來以為那老頭會答應,因為他應該知道自己的孫子有幾兩重,就算要將董事長位子傳給自己孫子,至少也得先找個代理董事長,先領導伊氏集團幾年,不然這樣突然傳給伊介響,對伊氏集團而言是會產生危機的。
不料他的提議讓伊政橋給一口回絕了,連他提議將他兒子升任為副總經理的事,也讓他給打了回票。
無論股權和代理董事長職位,他一樣也沒撈到,因為伊政橋把將近一半的財產給了他收養的丁若唯,連董事長位子也直接指定由他那一直待在美國玩樂不回來台灣的孫子伊介響接任。
既然伊政橋這麼的護短,什麼都留給了自己人,那麼為了伊氏集團的未來,他
會努力爭取他應該得到的,畢竟他為伊氏集團付出了大半輩子的辛勞,他不能什麼
都沒有得到就退休了。
本來他的完美計畫,是勸上了年紀的伊政橋選個代理董事長,而那個最佳代理
董事長的人選就是他。他想過了,只要他當上代理董事長,控制了伊氏集團的一切
運作,他還會怕伊介響那個毛頭小子要跟他搶董事長的位子嗎?
只不過伊政橋年紀雖然大了,但還是只聰明的老狐狸,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不過至少他的計畫是徹底失敗了。
但是,他絕不會就此放棄的。
「我們得再重新想個計畫,而且這次一定要成功。」
「沒錯!」蕭杰溫一想起剛剛伊介響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他就有氣。
那個臭小子再-也沒有多久時間了,他會想出好辦法將他趕下台的,到時候看他還會不會這麼囂張、目中無人。
忽地,蕭杰溫憤怒陰霾的黑眸為之一亮。
「爸,我想到一個好法子,可以讓那幾個董事將股權賣給你,同時也可以讓那個臭小子滾蛋。」
「什麼方法?」
「就是……」
蕭一權聆听完兒子所謂的好方法之後,陰邪地笑了出來。
「真不愧是我的兒子,居然想到這麼好的辦法來,要不是那個臭老頭阻擋,你早就是副總經理了。」
「爸,既然方法已經想出來了,你的動作要快一點。」
「我知道了。」蕭一權認同兒子的說法,「只要伊氏集團股市受到震蕩,還怕那幾個董事不將股權讓出來給我嗎?有關放出不利伊氏集團的消息,我會找人去做,倒是了持助那方面,你是否有把握得到她所擁有的百分之三十股權呢?」
「你放心,我打探過了,丁若唯她也很討厭那個高傲的臭小子,她剛剛還說了會跟他離婚,只要我多接近她拉攏她,我相信她會站在我們這邊的,畢竟她也不想看到伊董事長辛苦創下的伊氏毀在伊介響的手上吧!」
「好,那我們父子就分頭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