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多,黎雪兒坐在客廳里等著單燁浚回來。
她真的不明白,哪有人父親是這樣當的,完全不過問兒子的事,甚至假日也都只讓他一個人在家,他的過于冷漠讓她再也看不下去,因為她發現吉恩今天會變成這樣的個性,他這個父親要負很大的責任。
單燁浚大概快深夜才回到家,一開門,一如前幾天一樣,便會聞到一陣陣清幽的花香,聞起來令人感到很舒適。他看到客廳的燈亮著,黎雪兒坐在沙發上,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她住在他們家已經許多天了,所有和他相親的女人住在他們家那麼久的,她是第一人,他不相信吉恩沒有像前幾次那樣捉弄她,看來為了要嫁進他們單家,她的忍耐度非常的驚人。
「怎麼?在等我嗎?」單燁浚冷瞟她一眼,高大的身軀有點疲憊地坐在她對面單人的沙發上。
「對,我有事要跟你說。」他距離她太遠了,黎雪兒站起身來,準備坐到長型的沙發椅上,因為她不想吵醒吉恩。
「什麼事?」
「我想告訴你……啊!」猛地,黎雪兒腳下一滑,讓她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前跟路幾步,跌向單燁浚。
黎雪兒雙膝著地,撲倒在單燁浚的懷里。
對于她突來的投懷送抱,單燁浚伸手接住她,大手環抱住她的細腰,嘴角微揚起一抹邪笑,「想告訴我,你想投入我的懷抱?」
「不……才不是!」他那曖昧詼諧的語氣,讓她尷尬地頓時漲紅了臉,「這是個意外。」
抱住跌倒在他身上的黎雪兒,聞到她身上傳來的一股芳香氣息,純真的香氣倏地沁入他的心底,然後瞧見那與他距離不到十公分的清麗臉蛋,泛上一抹紅暈,襯托出嬌美動人的神韻,微微悸動著他的心。
「是意外嗎?」單燁浚手指輕畫過她粉女敕迷人的嫣頰,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很漂亮,而那微啟的紅潤雙唇看起來相當誘人……「要不要再來個驚喜?」
「驚喜?」黎雪兒怔了下,抬起臉看著他,不懂他的意思。
既然她都已經這麼迫不及待地送上門,而且是這麼的甜美誘人,單燁浚低頭攫住那紅潤柔軟的雙唇,在她驚愣微張開嘴時,順勢地探入她的嘴里,汲取她的芳香。
「唔……」黎雪兒驚愕住了,她沒想到他的驚喜竟然是吻她?!
她反射性地掙扎,卻引來他手臂更強硬地摟抱,一直忙于花店和照顧母親,從沒有交過男朋友的她,沒想到自己二十一年來的初吻,竟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
踫觸到他的舌,讓她的身體不禁微微顫抖著。
面對她的挑逗,他原本是抱著玩弄的意味吻她,沒想到一踫到她柔軟甜美的唇,吮取到那自然純真的味道,卻勾引出他許久不曾有過的渴望,讓他加深地吻。
強烈的男性喘息聲,灼熱的氣息直吹拂在她臉上,讓她的心有著莫名的燥熱難受,而他強力的親吻,吻得她幾乎快透不過氣來……
單燁浚邪肆地挑逗著她略微僵硬的小舌,那毫無技巧的生澀反應不但沒有削去他的興致,反而挑動他體內那蠢蠢欲動的因子,他聲吟一聲,大手隔著她的睡衣撫模她胸前的柔軟豐盈。
「唔……不、不要!」一陣強烈的恐懼涌上,讓她驚慌的猛地推開他,像是逃命似的離開他的懷抱,坐到沙發的另一端,與他保有一定的距離,然後驚喘地深深
吸了口氣。
沒想到他竟然吻她吻到失神,沉醉在她甜美清新的芳香里,因此她突然地猛力一推,讓他措手不及。
「不要?」單燁浚濃眉一揚,「你今晚等我,不就是故意來誘惑我的嗎?」一一雙冷眸緊瞅著她嬌喘的粉臉。
「我……我哪有故意誘惑你?」听到他盛勢凌人的語氣,讓黎雪兒生氣地回話,他真是得了便宜還拿喬!「我等你是因為吉恩的事。」
「吉恩?他怎麼了?」她要跟他談吉恩的事,那肯定是他對她做了什麼事,因為住過他家的女人,幾乎每一個人都會跟他抱怨吉恩對她們的捉弄。
「他今天好像跟同學打架了,他的手臂受傷,我已經幫他擦過藥。」黎雪兒關心地說。
「然後呢?」
「然後呢?」他的語氣怎麼這麼冷淡?吉恩可是他的兒子呀!「你難道一點都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會跟同學打架嗎?」
「那他為什麼跟同學打架?」單燁浚回問著。
「我不知道,他沒告訴我。」
「那就表示沒事,很晚了,休息吧!」單燁浚說完從沙發上站起身,提起一旁的公事包走回房間。「什麼?!」黎雪兒真不敢相信他竟對自己兒子這麼冷淡,「難道你一點也不想知道他為什麼跟同學打架嗎?」
見他仍大步地走向房間,黎雪兒也跟著起身,走在他身後繼續說︰「吉恩他可是你的兒子,你這父親是怎麼當的?為什麼你一點都不關心他?如果吉恩的媽媽還活著,那麼她一定會很難過你這麼不關心你們的兒子,她……」
「夠了!別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女人!」單燁浚倏地轉過身,俊顏繃緊,黑眸狠厲地怒瞪著她。
「你……」黎雪兒被他突然轉變的怒臉給震愕住。
單燁浚高大的身軀逼近她,「我這父親是怎麼當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因為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我都很清楚為什麼你會住在這里,不就是想嫁進單家當富貴豪門的少女乃女乃!」
「你……」面對他咄咄逼人的指控,黎雪兒氣得直發抖,只不過是想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嫁,竟被他說成這樣的不堪、低俗!
「其實何必繞那麼一大圈,假好心關心我兒子,讓我娶你的方法有很多種,例如……」單燁浚放下公事包,大手一勾,將嬌小的她給結實地摟抱在胸前,另一只手則鉗制住她尖圓的下頷。
「你……做什麼?」他眼底所透露出的冷厲輝芒,教她不寒而顫。
「繼續剛剛的色誘,如果你床上功夫好的話,或許我就會留你住下來!」說完,單燁浚冷酷地低下頭,強力且帶著蹂躪意味狠狠地吻著她。
「不……唔……」粗暴的吻弄疼她的唇,但真正讓她生氣的是他眼底那一抹鄙視,以及把她當成是妓女的口吻。
黎雪兒奮力地抵抗著,猛地啪一聲,她憤怒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他俊逸的臉龐清楚地浮現手指的紅痕來。
「你……」他沒想到她居然打他?單燁浚陰冷地瞅著她。
「低級!下流!有錢有什麼了不起?我才不希罕咧,我明天就搬走!」黎雪兒怒不可遏地轉身回房間。
長得帥又有錢,那又怎麼樣?她決定明天就搬走,像這種不可一世的自大男人,姐姐就算嫁給他,恐怕也不會幸福。
明天一早她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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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快七點時,黎雪兒拎著皮箱走出房間,準備離開這令人厭惡的地方,因為她並不想與昨晚吵架的人見面,因此決定一早就離開,相信她的不告而別對他們父子並無影響。
「鈴……鈴……鈴……」
自吉恩房間傳來鬧鐘的鈴聲。
「鈴……鈴……鈴……」
走了幾步,黎雪兒停了下來,怎麼鬧鐘還在響?那小子睡這麼熟呀?但他一向都很準時起床的。她感到有點不對勁,于是放下皮箱去開門,站在吉恩的房門口喊道︰「喂,鬧鐘響很久了,你還不起來,會遲到的。」
真這麼好睡?見吉恩仍賴在床上不起床,黎雪兒走進去,試圖搖醒他,誰知這一踫竟意外發現他的身體很燙,小臉也很紅,黎雪兒模了下他的額頭,好燙!
「吉恩!吉恩,你快醒醒!」天呀,他發燒了,而且還昏迷不醒。
黎雪兒驚慌的叫喊聲吵醒單燁浚,他套上睡袍來到吉恩的房間,「吉恩怎麼了?」
「他發燒了,而且全身發燙。」
單燁浚立即換上衣服,抱著吉恩,黎雪兒跟在一旁,立刻趕往醫院。
在醫院緊急的處理下,直到上午十點多,吉恩的燒才稍退一些。
然後一整個早上就見單燁浚在病房外接電話、打電話,講個不停,她這才發現他真的很忙,她當然知道單氏企業有多大,是個跨國的企業集團,但是忙成這樣每天早出晚歸,對他而言,事業真的那麼重要嗎?
她感到不以為然,一整個早上他們雖待在同一間病房,但並未開談。
單燁浚的確忙,因為今天早上有個重要的董事會要開,還有幾個重要的文件等他簽名,另外他明天還得前往日本,為跨國合作的一個購物中心剪彩。
以前他出國開會會有保母陪吉恩,如今保母離職了,現在也無法臨時去找個保母,若將吉恩送回女乃女乃那邊,那肯定會天下大亂,而接送他的司機李伯六十幾歲了,他如何照顧生病的吉恩……
他瞥了眼坐在病床前的黎雪兒,想起早上在客廳里看到的那一只皮箱……
「鈴……」他的電話又響了。
黎雪兒真的受不了了,「你盡管回公司忙你的事,我會留下來照顧吉恩,等他好了,我就會自己離開。」反正他一點也不關心他兒子,那就不用留在這里吵他。
她主動提議照顧吉恩出乎他的意料,對于她要留下來照顧吉恩,他雖然有點感到納悶與困惑,但卻也解決他當前的麻煩,讓他省下不少事。
雖然不清楚她真正的動機是什麼,是真的關心吉恩,抑或是昨晚的話出爾反爾感到後悔,但在離開病房前,他仍丟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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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多,王薇兒利用下午客人比較少,拿起一旁的人造假花練習束花和包裝。
這一個多星期來,她除了前兩、三天還在模索、適應外,現在她已經習慣花店的工作了。
一早,她先點收花圃送來的花後,關起店門到醫院探望母親,然後再回來開店;到了傍晚的時候,卓斯寰會過來幫她看店,讓她去醫院陪母親一起吃晚餐,一天很快就過去。
她喜歡這樣的生活,雖然有點忙碌,但卻非常充實,讓她的心有著不曾有過的踏實和滿足。
「你在練習包裝呀!」卓斯寰背著一只大背包走進花店。
「斯寰哥,你下課了!」王薇兒綻露出燦爛的笑靨。
長得黝黑高壯的卓斯寰,俊朗的臉上經常是笑口常開,他目前是,大企研所一年級的學生,在黎媽媽十年前到這里開花店後,就與黎雪兒成為要好的朋友,加上黎媽媽經常生病,因此他常常免費的到花店幫忙。
卓斯寰看了她巧手的漂亮包東後,驚嘆地說︰「你真是有包裝的天份,哪像雪兒,經常是胡亂地就包給客人,根本就談不上什麼美感!」
「我哪有什麼包裝的天份,斯寰哥,你真是會開玩笑,我也只是隨便的包裝罷了。」以前在日本她有學過包裝飾品一門課,而且她本來就喜歡把東西包得漂漂亮亮的。
「你們兩姐妹更是怪,明明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但個性卻是南轅北轍,雪兒她應該多跟你學學什麼叫溫柔。」薇兒溫柔又嫻雅,而雪兒雖有一張美美的臉,但凶起來卻像個男人婆。
「其實該學的人是我,因為我真的好羨慕雪兒直率的個性,也羨慕她可以待在這里,更羨慕她有著……」
王薇兒看了眼卓斯寰,噤口不語,因為她更羨慕的是雪兒的身邊有一個像斯寰哥這麼好的人在呵護著,真的讓她好生羨慕!
「有著什麼?」卓斯寰察覺原本笑盈盈的她,已經斂起那一份笑容,然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雖然早就認識王薇兒,但真正與她更進一步的認識卻是這幾天的事。
有著與雪兒一樣的漂亮晶眸,眼底卻經常閃爍一股無奈與憂愁,他喜歡她的笑容,給人一種甜膩可人的感覺,而她臉上那不自覺顯露出的哀傷神情,讓他心生憐意。
「斯寰哥,你……喜歡雪兒嗎?」王薇兒雖然輕柔地問著,但語氣里卻有著一絲緊張,一顆心也跟著緊繃著。
「當然喜歡,我喜歡她的開朗活潑,每天都像是加滿油的車,精神飽滿!」卓斯寰開朗地笑著,露出一排整齊白皙的牙齒。
雪兒一直過得很忙,以前讀書一放學,她就得馬上趕回花店幫忙,因為怕黎媽媽太累了,而沒有辦法像其他的女同學一樣假日都去逛街、游玩,但他從沒有听過她曾抱怨過什麼,相反地,似乎愈挫愈勇,愈忙愈快樂,俏臉總是保持著燦爛的笑容。
她是他所見過最堅強、最可愛的女孩,他們之間一直處得很好,曾經有人問過他和雪兒是不是一對戀人,通常他們會相視而笑,因為他和她實在太熟了,當戀人不是不可能的事,只不過現在不是就對了,或許以後吧!
「呃。」王薇兒心一沉,輕呃了聲。
答案其實她早就已經知道了,不知道為什麼她自己卻還要明知故問,而心中那股強烈的失落感又從何而來呢?
「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你究竟還羨慕雪兒什麼?」如果可以,他想幫助她撫平經常出現在她麗顏上那幾許的愁絲。
雖然薇兒每次從北部來找雪兒臉上都有著笑容,而雪兒也說她姐姐在舅舅家過得很幸福,但是他卻覺得她臉上的笑容一點也不真實,不若這幾天的甜美笑容可愛多了。
「我……」王薇兒思忖著,因為她向來不善說謊,但她又不能老實地說出來,而斯寰哥卻又一再地追問……
「說呀,我在听。」他真的想幫她,也想知道她究竟為什麼不快樂。
「我……其實是……」
正當王薇兒不知如何回答卓斯寰的問題時,有客人進門了。
「小姐,我想買兩束玫瑰花。」
「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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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吉恩發燒送去醫院?那現在呢?」單李照听到李伯的話,驚訝地問著。
接送吉恩的李伯在單家服務已經幾十年了,單李照讓他每天在送吉恩回去後,都得回到老宅跟她報告吉恩的事,然後才算下班。
對于曾孫子,外界一直以為她一點也不疼他,但其實是吉恩不想跟她親近才對。
吉恩剛回到台灣時,她不否認他那一股頑皮的神情讓她想起他母親羅可琳,因此為了要徹底改掉吉恩的脾氣,她非常嚴厲的教導他,只不過她沒想到他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精明,因為她愈嚴格,他就愈頑皮,甚至故意打壞一些高級的古董,最後還罵她「老巫婆」。
沒有辦法,她只好答應燁浚帶著吉恩搬離老宅,本來以為分開住,他們之間的關系會好一點,誰知根本就沒有改善,而且這一年來為了她幫他父親找相親的對象,他更是再也不想來老宅,就連她去看他也被他擋在大門口。
唉,對于這個曾孫子,她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且一再地趕跑她安排去住在他們家的相親對象,讓她感到相當的頭疼。
「老夫人,您不用緊張,小少爺他已經退燒了,而我剛剛也載他和照顧他的王小姐回去家里休息。」
「薇兒在照顧著他?」單李照問著。
「是的。」
單李照布滿皺紋的臉上,不禁笑了,因為薇兒已經住在燁浚那里有一陣子了,這可是不曾有過的事,她還以為薇兒跟之前相親的對象一樣,不到幾天就會離開,她本來還打算安排下一個相親的對象,但沒想到她居然住了這麼多天。
看來,或許這一次可以成功,而且薇兒不但人長得漂亮,也受到良好的教育,乖巧又溫柔,堪配得上燁浚。
「那吉恩喜歡她嗎?」單李照緊張地又問。
「應該是不喜歡吧!因為小少爺每次提到王小姐總是非常的生氣,而且還說他會想出更好的辦法來對付她。」李伯將小少爺在車上跟他說過的話,轉述給她知道。
「是這樣呀!」單李照沉思一下,吉恩說還要想出辦法來對付薇兒,那表示薇兒完全制伏了吉恩頑皮的捉弄了,是嗎?
單李照臉上又再度出現笑容,她沒想到外表看似溫柔的薇兒,竟然可以應付那小子的捉弄,雖然吉恩現在還不喜歡薇兒,但是他們畢竟也才住在一起十來天,或許更久之後關系又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