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氣氛凝結,凌凡恩從後視鏡看著夏璃,心疼不已,同時也對自己的事情更難以啟齒。
「你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還是一件件慢慢解決吧。
夏璃沉默了半晌,「情人節那天,下班的時候,我想去翔晏送你禮物,給你一個驚喜,過馬路的時候,我看到你的車子停在街角,走過去卻看到……看到你正為一個女人系安全帶,我本以為我看錯了,可是我看了車牌號碼,的確是你的車。」
深嘆了口氣,凌凡恩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看錯人了,情人節那天我把車子借給別人,那天我在凌氏大樓參加會議,怎麼分身去跟別人約會?」也算是陰錯陽差,羅特助載著自己的女朋友約會卻讓夏璃給撞見了,也因為這樣,夏璃才沒到翔晏給他一個驚「嚇」。
「……」夏璃不語,但心底已經有些釋然了。現在仔細想想,從頭到尾,她似乎只有看見女生的模樣,坐在她身邊的男人,雖然背影像凡恩,但她卻沒看清楚他的臉,可是、可是……
不安的握緊了雙手,她還是不敢百分百相信,心底依舊忐忑不安,就算這件事真的是誤會……那還有另一件事呢?
凌凡恩也知道她不會憑自己這麼幾句話就相信了,要是這麼簡單的話,她怎麼會把自己折磨成這樣?
憐惜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短短幾天就變得這麼憔悴消瘦,讓他心疼不舍,雖然自己心里也感到有些不滿跟委屈,但看著她,他心酸得發疼,怎麼也舍不得再對她多說一句重話。
又是這樣的眼神,他總是用同情的目光望著她,以前她可以自己騙自己,但現在,她不要!她要的是他的愛,不是同情,更不要憐憫。
「我不要你同情我。」握緊的手,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疼得讓她兩道秀眉攏緊。
「我沒有同情你。」凌凡恩一愣,剛才也听到她說一樣的話,她的同情指的是什麼?
「同情不是愛……你懂嗎?」夏璃忍不住哽咽,再次紅了眼。
凌凡恩看著她,突然方向盤一轉,將車子停在一旁,伸手將她擁入懷里,「小璃,同情與愛情,我分得出來,可憐一個人,不代表會愛上那個人,小璃,我對你是憐惜、是不舍、是心痛,是愛……」捧起她的臉,溫潤的黑眸帶著憂傷,望著她,那深如黑潭的眼中滿滿都是對她的眷戀,那是真情真愛。
淚水模糊她的視線,夏璃想閉上眼抗拒,卻無法抗拒心底的渴望,他捧著她臉龐的手微微顫抖,眼底的傷痛讓她的心跟著擰疼了,再也忍不住地伸手抱緊他。
「我愛你。」溫柔的吻覆上她的唇,傾注這段日子所有的思念與擔心,他愛上懷中這個小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笑容還有發亮的眼楮,就住在他心底了。
閉上眼,夏璃無力抗拒,他的話就像抹了糖的毒藥,就算她真的被騙慘了,她也無悔。
凌凡恩載著夏璃一起來到翔晏大樓地下停車場,來這兒的途中,他已經打電話通知羅凱智跟他女朋友一起來解釋清楚。
才剛下了車,凌凡恩就看到羅凱智跟一個女人一同走向他,他認出羅凱智身旁的女人就是凌氏的秘書之一。
「凌總……」羅凱智莫名其妙接到凌總裁的電話,說要他帶著女友一起到地下停車場等他,雖然不解,但他還是听命行事,才說了兩個字,馬上被打斷。
「凱智!」凌凡恩趕緊上前一步打斷他,夏璃現在好不容易同意相信他了,現在要是讓夏璃知道他的身份,一定會讓情況變糟。
「是?」羅凱智嚇了一跳,怎麼凌總裁臉色這麼凝重,是他哪里得罪了總裁嗎?該不會是交換車子那段時間他把總裁的車子刮花了?糟糕,那要怎麼賠啊!
「情人節那一天,你是不是開著車子接送這位小姐?」凌凡恩技巧性地問著,小心翼翼不讓夏璃發現。
情、情人節?羅凱智愣了一下,沒想到話題突然跳到情人節去了,但腦筋同時也轉得飛快。
「下班後我的確帶著知佳離開,有什麼問題嗎?」情人節他帶自己的女朋友去過節,不算過份吧?
「為什麼你會開著凡恩的車?」夏璃不解地問道。
凡恩?這麼親密的稱呼?羅凱智頓了下,用眼角余光掃向身邊的凌總裁,見他若有似無地輕點一下頭示意他稱是,機靈的他馬上懂了。
「那一天我車子臨時維修,跟……凡恩借車子,真的很謝謝他。」羅凱智不愧能擔任翔晏的特助之位,精明機警自然不在話下,說話的同時,伸手抓住身後女朋友的手,輕輕地握緊了下。
許知佳納悶地看著男朋友,再看一眼凌總裁,實在不懂現在上演哪一出戲?車子明明是凱智的,怎麼會說是跟凌總裁借車子?還有,這個小姐是誰啊?好像跟凌總裁很親密似的?
「所以我那天看到的,真的是你?」她真的認錯人了嗎?轉身走到羅凱智跟他女友身後,夏璃退開了幾步。
熟悉的背影又映入眼底,夏璃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認錯了,原因在于羅凱智的身形跟凡恩有幾分相似,兩人都有頎長削瘦的身子,從背後看去,發型也有些類似,只是凡恩的頭發較長一點。
「是我,那一天我記得凌氏有會議,凡、凡恩負責主持這場會議。」要命,直接叫凌總裁的名字,怎麼喊都覺得怪。
這個說詞倒是跟凡恩告訴她的一模一樣,至此,夏璃已經信了。
「原來是這樣。」壓在心頭上的石頭沒了,她應該是要松口氣,但淚水卻不由自主又流了下來。
「別哭了。」凌凡恩嘆口氣,抱著她,大掌輕柔地撫著她的背部,雖然他的手很想移向她的小屁屁打幾下,居然連自己男朋友都認不出來。
不過,會造成誤會他也有錯,況且,她都難過成這樣他怎麼可能下得了手?心疼都來不及了。
看著眼前這一對,羅凱智有些懂了,不說話地拉著女友的手,悄悄離開停車場。
直到走到停車場的電梯口時,許知佳才忍不住偷回頭看一眼,「凌總裁跟那位小姐?」她看得出來,凌總裁似乎很在意那個小姐。
「別管太多,走吧。」羅凱智抿唇一笑,牽著她的手一起步入電梯。
停車場內,凌凡恩像抱著一個孩子似的哄著她,輕柔晃著。
「別哭了。」他的夏璃變得像個淚女圭女圭一樣。
「對不起……」斷斷續續的聲音從他懷里傳出來。
「沒事了。」凌凡恩將她抱得更緊。她的抱歉听在他耳里,像根針一樣刺進心里,這聲對不起,是他該對她說才是……
現在,他要怎麼開口呢?
「你到現在還沒說清楚?」樊廷真有點傻眼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好友。
熟悉的咖啡廳里,凌凡恩端起咖啡輕啜一口,「夏璃好不容易才相信我,若是在這個時候講了,她肯定不會原諒我了。」他不想冒著失去夏璃的風險,等她再愛他一點,再離不開他一點,他就會說。
「你不可能瞞著一輩子的。」樊廷噙著看好戲的笑容望著他。呵,看樣子凡恩好像真的愛上夏璃了。
凌凡恩也懂,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目光突然移向他的背後,原本就顯得溫潤的眸子光芒更熾,又摻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樊廷見他這個模樣,頓了下,笑了笑,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來了。
「等很久了嗎?」夏璃漾著笑臉坐在他身邊,眼一抬,愣住了。「樊總裁?」
她疑惑地看著親親愛人,他不是說今天要介紹朋友給她認識?
「樊廷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凌凡恩笑著模模她的臉,他打算慢慢讓夏璃接受事實。
「你好。」樊廷原本還不了解凡恩怎麼會喜歡上夏璃,他對夏璃的印象還停留在舞會哪一天,直到今天見面,看著他們恩愛的模樣,才有些懂了。
「你好。」夏璃笑著點頭。原來凡恩跟樊總裁是朋友,難怪凡恩會去翔晏當特助,可見兩個人真的有深厚的交情。
樊廷意味深長地笑了下,對面甜甜蜜蜜的愛情鳥沒有注意到他詭異的笑容,他趁著兩人不注意,伸手招了招。
一名穿著銀灰色中國旗袍的老婦人從角落的位置站了起來,緩步靠近他們這一桌。
凌凡恩摟著夏璃正說說笑笑的,旁邊突然走來一個人,下意識抬眸一看,一愣,「女乃、女乃女乃?」
夏璃跟著轉頭看著身邊的老婦人,眼前這位老婦人,穿著合身的旗袍,滿頭銀絲,雙眼睿智而溫暖,臉上漾著驚喜的笑意,好似她很高興這麼「湊巧」能遇到孫子一樣。
凌凡恩感到好氣又好笑,他當然不認為有那麼剛好的事,瞥一眼樊廷笑容可掬的模樣,不用猜也知道是他們的主意。
要不,女乃女乃怎麼會到這種咖啡廳喝咖啡。
僅是一眼,夏璃就可以肯定這個老婦人一定是林女乃女乃,因為她那雙眼簡直跟凡恩如出一轍,同家公司的產品!
「嗯……呃,林、林女乃女乃好。」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凡恩的女乃女乃,夏璃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有些慌張地站起來。
凌老夫人笑眯了眼,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夏璃,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嗯,你好,你應該就是夏璃吧?」說話的同時,自動自發在樊家小子身邊坐下。
有些責備地睨了孫子一眼,這孩子還說有機會要介紹夏璃給她認識,都過了那麼久了,半點消息也沒,前些日子兩人好像還吵架了,為了怕未來的孫媳婦跑掉,她決定親自出馬,合著樊廷一同來個巧遇。
在資料上早見過夏璃的相片,見到了本人,她也是挺滿意的,長的雖不是什麼大美人,但秀麗可愛,眼神清澈,是個好孩子,單純的個性在夏家來說,應該稱得上是「歹竹出好筍」。
「女乃女乃,真是巧啊,您也來喝咖啡?」她老人家不是一向只喝茶嗎?怎麼跑來喝咖啡了?
演戲當然得演足了,凌老夫人笑著道︰「對啊,老人家閑著沒事,四處走走,平常喝茶喝膩了,听說這兒的咖啡不錯,就自己來品嘗一下了。」喝茶?以後多的是機會。她想喝的,是孫媳婦泡的茶。
眼看著這對祖孫高來高去,樊廷很聰明地遠離戰火,「女乃女乃,您在這慢慢喝咖啡吧,公司還有事情,我先走了。」挑挑眉,凌女乃女乃可別忘了欠他一次。
「好,有事就先去忙吧。」凌老夫人一笑,精明的目光掃過他。嘖嘖,這孩子,真是虎父無犬子,跟他老爸一模一樣都不吃虧的。
「夏璃,坐啊。」外人都走光了,就讓他們好好培養培養感情。
「嗯,林女乃女乃要喝咖啡嗎?」單純的夏璃沒他們這幾個人心眼多,還真以為是湊巧遇見的。
林?凌老夫人半垂眼,是她听錯了?還是這小丫頭口齒不清?
「我突然想喝茶,台灣茶。」這小子在玩什麼花樣?凌老夫人抬起頭看著同是笑容可掬的孫子。
「那我去請人準備,林女乃女乃您稍等一下。」夏璃起身走向櫃台。
這間五星級飯店的咖啡廳不光是提供咖啡而已,當然也提供多款飲品,其中也有一整套的茶具,供客人自由使用,還有許多茶種讓客人自行挑選。
「你什麼時候改了祖宗?」夏璃一走,凌老夫人馬上開口問道。這小子該不會是存心想欺騙人家感情吧?
「女乃女乃,您別生氣,這是有原因的。」凌凡恩快速簡單的跟她解釋一遍。
「你這孩子,這事得快點跟她說清楚,女人啊,最恨男人騙她了。」原本只是一樁小事,可瞞久了,可會變成大事。
「唉……」凌凡恩難得嘆了氣,貴氣俊美的臉上有幾絲無奈,「方才樊廷才跟我提這件事。」
說到樊廷……
「女乃女乃,您哪時候跟樊廷搭上線了?」他們什麼時候交情變得這麼好了?而且……凌凡恩上下打量女乃女乃一身樸素的行頭,「連要變裝您老人家都知道?」
他現在雖然沒再打扮成一副嚇人的宅男模樣,但衣著打扮也比較平民,他怕穿太昂貴會漏了餡。
凌老夫人拍一下孫子的手,「說的真難听,什麼搭上線,女乃女乃是關心你,誰讓你前陣子把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我擔心你們出了事,才讓樊廷搭個線,幫個小忙而已,」頓了頓,拉拉自己身上這件銀灰色不起眼的舊式旗袍,「這是女乃女乃找人特別縫的,為了配合你的‘興趣’。」
凌凡恩無奈笑笑,女乃女乃非要戳他一針不可,「女乃女乃,我知道,您老人家別急,我會跟小璃說清楚的。」話落,他就看到夏璃捧著茶具走回來,對女乃女乃眨眨眼。
「林女乃女乃,我幫您挑了金萱茶,可以嗎?」這里提供的茶當然好,但女乃女乃有點年歲了,喝點較溫潤的茶品比較適合。
凌老夫人品茶多年,馬上就想到她挑金萱茶的原因,為她的細心滿意點頭,只不過,她那聲林女乃女乃還真有點刺耳。
「小璃,跟著凡恩叫我女乃女乃就成了,咱們也不用這麼見外的。」凌老夫人抓起夏璃的手拍了拍,意有所指。
夏璃听出她話中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有些羞怯,小小聲地喊了句︰「女乃、女乃女乃。」這樣是她老人家接受她的意思嗎?
「乖,小璃啊,什麼時候有空來陪女乃女乃喝喝茶啊?女乃女乃一個人也滿寂寞的,凡恩這陣子都往外跑。」若有似無的抱怨,意在挑起對方的罪惡感。
夏璃想起凡恩曾說過,他現在是跟女乃女乃住在一起。啊!那這幾個月,凡恩都陪著她出去玩,都沒顧到女乃女乃?小小的心靈受到譴責,歉疚地瞅著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對不起,都是我粗心大意的,以後凡恩會在家里多陪您聊聊天的。」老人跟孩子一樣,都需要人家特別的關心跟照顧,她怎麼會這麼少根筋。
凌凡恩也想起來這陣子的確是比較少在家陪她老人家,對于她用這一招勾起夏璃的歉意,也只好模模鼻子,不插嘴了,等看著她老人家要出什麼主意。
「別慌,女乃女乃沒那意思。」凌老夫人笑笑轉個話題,「待會兒你跟凡恩要上哪兒玩?」
夏璃哪還敢說要跟凡恩出去玩,連忙搖頭擺手,「沒有、沒有,待會就要回家了。」推推身旁的愛人,眨眼擠眉的要他快點出聲支持她的說法。
「女乃女乃,既然您人都出來了,我們也在這踫上了,不然您老人家說說,等會兒您打算上哪?我跟小璃陪您一起去。」女乃女乃不就是想听到他說這話嗎?
凌老夫人笑彎了眼,孫子這麼識相真讓她開心,于是孩子心性跑了出來,「那我們去木柵吧。」她早就想去木柵動物園走走了,不過自己一個老人家,怎麼也不好意思,現在拐著兩個年輕人,呵呵,這樣她去也不奇怪了。
夏璃驀然發現,女乃女乃的笑真的跟凡恩一模一樣,都有點孩子氣跟賊兮兮的,她抿唇跟著笑開來,「好,今天女乃女乃想去哪,我們就去哪,這樣好嗎?」不由自主地平常哄愛人的語氣也跟著冒出來了。
「好好好!」一連說著三聲好,凌老夫人腦海里開始快速想著要去哪玩到盡興了,首先第一站,就是她想了許久的動、物、園!
玩了一整天,凌老夫人終于過癮了,如今坐在後座閉著眼睡了,夏璃笑看著她,伸手將一旁的薄被為她覆上,再坐回自己的位置。
「累了嗎?」凌凡恩覷一眼她的臉色,心疼她眼底流露的疲倦。他一直知道女乃女乃身強體健,但沒想到女乃女乃身體好到可以跟年輕人比了。太陽烤得人都懶了,女乃女乃卻還一副興致勃勃的四處走,他們兩個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一路給它用力逛下去了。
幸好她現在終于累了,方才上車前,女乃女乃還嚷著要去貓空喝茶,真佩服她老人家的體力。
夏璃小小地打個呵欠,笑著搖頭,「沒事的,女乃女乃真有趣。」
雖然有點累,可是可以跟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感覺很好。
凌凡恩空出一手模模她的臉,「回去早點休息吧。」
這兩天正好是周休,原本想跟夏璃好好過兩人世界,這美夢看樣子沒了。
「好。」甜甜地應了聲,將臉貼上他的手掌,側著臉看他,心里很滿足,要是能一輩子這樣看著他就好了。
凌凡恩載著夏璃到夏家門口附近下車,揮手道別之後,看著車影漸漸消失在眼前,她才轉身回家。
她原本甜蜜蜜的笑著,但突然間讓幾縷輕愁取代,算算日子,爸跟媽應該快回來台灣了,他們能夠接受凡恩嗎?
夏璃想了想,輕嘆口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她依稀還記得,當年姐姐也是有個喜歡的對象,但是媽卻為了公司的發展,硬生生地拆散了他們。
當年她才幾歲,根本無能為力幫助姐姐逃離,爸媽先是將姐姐軟禁在家里,拔掉電話,拿走姐姐所有的證件、金錢,還用著一條粗重的鐵鏈把姐姐反鎖在房里。
她救不了姐姐,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一天又一天憔悴下去,更慘的是,姐姐的男友跑來夏家要找她,卻被爸媽所聘請的保鏢狠狠地打了一頓。
她躲在一旁全看見了,也沒辦法制止,只能在那些保鏢離開後打電話叫救護車,那個男的從此以後就失去下落了,姐姐也就像心死了一樣。
結婚的前一天晚上,姐姐突然推開窗戶,從三樓的房間一躍而下,但媽媽早就知道姐姐可能會有的舉動,在窗戶下面設置了軟墊,姐姐沒有摔死更沒辦法逃走,婚禮的當天,媽媽突然變得很溫柔,拉著姐姐說了一堆的話,然後……她看見媽媽將一顆藥丸偷偷放入杯子里,要騙姐姐喝下去。
她出聲警告姐姐不要喝,卻被爸爸狠狠地甩了好幾個耳光,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就看到媽媽跟大哥壓著姐姐把那杯水給喝下去。
後來的事,她不是很清楚,因為那幾巴掌之後又是爸爸一陣毒打,她後來幾天都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听人家講,姐姐在婚禮那一天就像個木頭女圭女圭一樣任人擺布,以前她只知道為姐姐的遭遇難過,現在輪到她沉浸在愛情里,她才懂得為姐姐當年的遭遇感到心痛。
無聲地輕嘆,如今她只希望爸媽不要那麼早回來,要不然……
拿著鑰匙正要開門,大門卻突然打開來,夏璃一愣,抬眸就瞧見夏家的女佣。
「謝謝。」開口道謝時,她卻發現女佣的臉色很奇怪。
心跳突然加速了一些,掛在臉上的笑沒了,抿抿唇,走進屋子里,看見客廳里的情景,手中的鑰匙突然一松,掉落到地毯上。
在夏家布置奢華的客廳里,夏父喊著一張臉,冷冷看著走進來的女兒,身邊還坐著跟他一起從美國回來的長子——夏自成。
夏璃的手微微發抖,看見父親冰冷的眼神讓她有些害怕,黑瞳倏縮,目光慢慢移向那個唯一一個站著,臉上充滿怒火的人。
唇瓣張了又抿,好一會兒後才擠出一句干啞的聲音。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