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搶眼的紅影一閃,擋在正欲離去的夏氏夫婦面前。
胭脂那雙不懷好意的眸子在他們身上溜來轉去,不肯放松。
「你這鬼丫頭,一雙眼楮那麼不安分想做啥?」藍秋娘也不是好惹的,自然不容她如此放肆。
「盤查!」
「盤查?」藍秋娘聲音尖銳得不得了。「盤查什麼呀?」
「哼!你們是外人啊!我怎麼知道你們手腳乾不乾淨,有沒有偷我山寨里的東西。要走,自然得接受我的盤查嘍!」胭脂故意刁難道。
「好啊,好個不要臉的臭丫頭,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啊?賊窟耶!你沒偷我們就好了,誰會偷你們的東西啊!」藍秋娘反諷道。
「你——」
「我什麼我啊?還不讓開。」論氣焰,好歹藍秋娘也曾是縣令夫人耶!焉會輸給這小小丫頭?
「如果你們心里沒有鬼,哪會怕我們搜查?」胭脂眼神一轉,指示手下行動。
她知道,夏硯寧那賤人絕對不會放過這好機會的,那山寨的地圖和破陣秘訣絕對在他們兩老身上。哼哼!這回她一定要來個人贓俱獲.到時候看夜鷹還護不護得了那只狐狸精。
夏中修緊張得不得了,萬一……萬一他身上的地圖和秘訣被搜出來,到時候不但他們夫婦倆要遭殃,連夏硯寧也完了,還有那仍在將軍府當人質的兒子……
這件事可關乎他一家四口的性命啊!不!說什麼他也不能讓這丫頭搜他的身,絕對不行。
「放……放肆,我絕對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藍秋娘以為人家要搜的是她所帶走的珠寶,當下也緊張得不得了。
「呵呵,沒關系,你們不自己將東西交出來也行,我讓更硯寧那賤人自己來搜。」胭脂看他們倉皇的表情,心里更加痛快。
「夏姑娘到。」突然一個手下宣布道。
「寧兒啊,她……她要搜我們的身!」藍秋娘一見到女兒,立刻氣憤地上前投訴。
夏硯寧一看到胭脂那張有恃無恐的笑臉,心也跟著一沈。
完了!要是讓她搜出她爹身上的東西,他們一家子的命也會跟著完了的。
「是夜鷹下的令嗎?」她故做沈靜地問。
「賤人!」胭脂上前啐道。「少拿我大哥來要脅我,本姑娘今日就要揪出你的狐狸尾巴,看你還能如何魅惑男人!」
「既然不是夜鷹下的令,你們就沒資格這麼做。」她轉頭對萬豪道︰「請護送我爹娘下山。」
「二哥,你可不能跟著縱容她,這件事關乎山寨里所有人的性命啊!」胭脂拿這件事來壓他。
眼看事情就要一發不可收拾,夏硯寧只好賭了。
「若沒搜到你要的東西呢?你們要怎麼跟夜鷹交代?」她可是他的女人,相信他們應該很清楚事情的輕重才對。
萬豪被這兩個女人搞得快要發瘋了。胭脂說的對,若照她所說的,夏中修身上有他們山寨的地圖,若流了出去,那整個山寨會完蛋,可夏硯寧說的也沒錯啊,如果搜不到東西,夜鷹怪罪下來可沒有人敢擔當。
天啊!之前原本幸災樂禍地以為兩個女人相斗,頭大的一定是夜鷹,怎知最後倒楣的竟然是他?
嗚哇!他究竟是招誰惹誰啊?
現場靜默得不得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萬豪的決定,各人表情不一。
胭脂笑得十分有把握;夏硯寧表面平靜,但暗地里則是冷汗涔涔;夏家夫婦更是提心吊膽……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好不容易萬豪才開了口道︰「這樣吧,夏姑娘,有道是清者自清;你不妨讓胭脂心服口服,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幸好,幸好他平時用功,臨時擠出了一句很有學問的話——「清者自清」出來。相信夏硯寧是個明理的大家閨秀,她會比胭脂那小蠻女好講話,至少可以諒解他。
夏硯寧表面上的平靜再也裝不下去了,她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完了!難道一切部完了嗎?
「搜啊,你們幾個還杵在那里做什麼?」胭脂噙著勝利的笑容下令道。
就在幾人要接近夏中修之時,夏硯寧突然上前護著他。
「不!不準搜,不準搜……」她心慌意亂地想挽救一切。
「怎麼?怕了嗎?,呵呵……那就俯首認罪啊,只要你將東西交出來,再跪下跟我磕頭,或許……或許我還能饒過你。」胭脂笑得更加開懷。
「想要我女兒跟你磕頭?你是什麼東西?」藍秋娘不滿地道。
「我是什麼東西?」胭脂目露凶光。「都人贓俱獲了,你居然還敢這麼猖狂?真的不要命了!」
「誰不要命?」夜鷹那黑色的身影突然像個夜神般走進,夾帶著不怒而威的氣勢,頓時一片靜默無聲。
萬豪見到他後,才算松了口氣。
「老大!我從沒有一刻這麼想見到你。」
夜鷹墨黑的眸子朝所有人掠視了一遍,最後停在夏硯寧身上。
看來她受到的驚嚇不少,他實在太晚來了。
「硯寧兒,痛不痛?」他輕撫著又被她自已咬破的紅唇,愛憐地問。
這句話讓所有人差點跌倒,尤其是萬豪和胭脂。
胭脂憤恨地上前控訴。「大哥,你……你知不知道,這賤女人居然把你交給她的地形圖拿給了她爹,想要害咱們山寨,你怎麼能……」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讓胭脂的聲音戛然停止。
所有人的心跳也跟著差點暫停——
天啊,夜鷹居然動手打了胭脂?!這……這是多不可思議的事。
夏硯寧也被嚇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不知道?
「哇——」胭脂突然爆出驚天動地的嚎哭。「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她捂著紅腫的臉蛋哭得十分委屈。
「你違背了我的話。」他所指的,當然是她對夏硯寧的稱呼。「這只是個小小的懲罰,如果再犯,山寨就無你容身之處了。」
「什麼?你居然為了這……」賤女人!三個字再也說不出口了,她不敢挑戰他的威嚴,但是,他怎麼會如此走火入魔呢?為什麼?「嗚……你居然這樣護著她?難道連她要毀了這整個山寨,你也要眼睜睜地縱容嗎?」
「胡說,我女兒這麼縴弱,怎麼有能力毀了整個山寨?」藍秋娘對此控訴實在納悶極了。
「是啊,你生了個好女兒。」胭脂恨恨地瞪了夏硯寧一眼,再望向夜鷹。「你當真還要護著她嗎?」
夜鷹沒回答!直接指示萬豪道︰「送夏大人和夏夫人下山去,好好伺候,別怠慢了。」
胭脂退了兩步,跌倒在地。
夏硯寧更是難以解釋心中的激昂波動,她必須狠狠、狠狠地咬住紅唇,才能制止自己阻止父母下山,將地圖拿回。
天啊,她寧願他一刀殺了她,也不願欠他這麼大的情啊!
「夏大人,剛剛多有得罪了,後會有期。」夜鷹輕欖著夏硯寧無力的身子,含笑地說道。
夏中修一生正直清明,心胸光明磊落,但此時此刻,他卻第一次有了深沈的罪惡感。
「夜鷹!如果你是我兒子,將會成為我最大的驕傲。」他感慨地道。
可惜他不是!正邪永遠不兩立,他也愛莫能助。
「我會努力的。」女婿也是半子啊!他還有機會。夜鷹勾起唇角,凝視著夏硯寧道。
「瘋了,你瘋了,所有的人都瘋了,哈哈,都瘋了——」胭脂瘋狂地大喊一聲,立刻往外跑。
夏硯寧則偎進他的懷里,無言地道歉。
原諒我吧,夜鷹!我別無選擇呀!
☆☆☆
「哎喲!真是精采啊,老兄!」辜琰司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古人雲︰不愛江山只愛美人,大概就是像你這種的吧!」
「或許吧!」愛過方知情濃!
以前他什麼都不信,只信自己,但現在他卻不得不信命運。
命運將夏硯寧送至他面前,這看似嬌弱的女子,卻有撼動他鐵石心腸的本事,他焉能不信。
辜琰司將一切看在眼底,不由得嘖嘖稱奇,從來沒想過這冷酷的男人也會有這樣溫柔的一面。
愛情的力量之大,不得不令他懾服!
「不過你這是在玩火。」他不禁擔憂地提醒。
夜鷹嘴角含笑,深不可測地道︰「燎原的大火,才能燃燒出最璀璨的火花,試煉出最珍貴的真情。」
听听,這是什麼話呀?
辜琰司連連搖頭。「瘋子,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哈哈哈——」出乎意料地,夜鷹發出了朗朗笑聲。
瘋子嗎?他卻覺得天下間再也沒有比自己清醒的人了。
突地,細微的聲響讓他斂住笑意,如炬的目光望向一路跌跌撞撞,氣喘吁吁朝他奔來的青兒。
「糟……糟了、糟了,寨主,快、快去救夫人,快去救夫人……」
下一瞬,黑鷹即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青兒所指的方向。
☆☆☆
恨、恨、恨——
胭脂臉上有著一股強烈到無可比擬的恨意。
燦爛的驕陽映照,手上那把亮晃晃的薄刀閃出銀白色的光芒,對照著她充滿恨意的猙獰面容,顯得十分詭悚。
陪著夏硯寧散心的青兒頭一個發覺不對勁,轉過身來,被那股激狂的恨意嚇得倒退兩步。
「胭脂小姐,你……你拿著刀想做什麼?」
「死丫頭,讓開——」胭脂一把推開了她,直接走到夏硯寧面前。「好,好個狐狸精,你居然這麼好本事,連大哥那樣偉岸的男子也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不顧一切。」
夏硯寧退了兩步,絕美的臉上平靜無波,她能了解胭脂的心,卻幫不了她。
愛情是自私的,她無力給予什麼。
「胭脂小姐,別這樣,你會嚇壞夫人的……」青兒求饒阻止道。
「嚇壞?哼!不只,我今天要她死!」胭脂憤恨地道。
青兒第一個被嚇壞,她知道胭脂絕對不是開玩笑的,自己又無力阻止。
心念一轉,立刻機伶地跑開求援去——
胭脂沒發現她已跑走,她被妒火燒紅的眼中,只看得見夏硯寧一個人。
「我問你,大哥給你的地形圖和秘訣呢?」
「這……」
「你果然將東西給了你爹娘!」胭脂看出她的猶豫,簡直要發狂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這女人沒安好心眼。你怎麼如此陰險惡毒?」
「不,我……我不是……」若不是為了家人,她絕對不會出賣夜鷹。
「不是什麼?哼!你這賤女人,三番兩次蠱惑大哥,現在甚至要危害整個山寨,你的心究竟是什麼顏色的?」她眯起了眼眸道。「啊我真是好奇,真想剖開來瞧瞧。」
那柄刀不停地在夏硯寧面前揮舞,她恨不得立刻殺了她!
「胭脂,別沖動。」夏硯寧勸阻道。
「呵呵!怕了嗎?」胭脂冰寒的眸子更加冷絕。「這次不會有人來救你了,你就認命吧!」
那光亮的刀柄像是索命環,直接架上了夏硯寧縴細的脖子。
不!一刀殺了她太可惜了。胭脂邪悚的眼神注意到那張靈美清雅的臉蛋了。
對!就是這張如花般的嬌容,才會害得夜鷹心神俱醉,讓他忘了所有人的存在,眼底心底都只有她,甚至為了她,連整個山寨都不顧了!
恨啊!可恨啊!她簡直痛恨極了這張臉蛋,尤其值此生死關頭,都仍顯得那麼楚楚嬌弱。
「自古紅顏多禍水,你要怪就怪這張臉吧!若不是這張太過妖媚的臉,大哥也不會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她又漾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心念轉變。「今日我就先劃花這張臉,看毀了容的你,還能魅惑得了誰,大哥還會不會再肯眷顧、施舍你一個眼神。」
夏硯寧搖搖頭,不願與她沖突,一退再退。
「別這麼做,夜鷹會不高興的。」她提醒道,為胭脂擔憂。
「賤人!到現在你還敢用我大哥來壓我。」她嘴角怞搐。「哼!為了整個山寨,為了大哥,現在就算他來也阻止不了我。」
利刃一揮,夏硯寧那張美麗的臉蛋上立刻出現一道淡淡的血痕。
夏硯寧閉緊了眼,怞了口涼氣。
她不怕死的,反正她早已決定了要和夜鷹同生共死,但她卻沒想到整個山寨的人,這數十條人命……
一夜之間,數十條人命,血流成河。
夜鷹的話語在她耳畔不停地回繞,讓她心驚膽跳。
為了她一家四口命,她竟間接奪走了另外數十條人命?
天啊!天啊!她怎麼能如此歹毒?
可、若不這麼做,她一家四口的性命就會消逝,她的性命不重要,但她爹娘和年幼的弟弟是無辜的。
她這樣做錯了嗎?誰來告訴她,她真的做錯了嗎?
「哈哈哈——」胭脂看到她惶恐失措、泫然欲泣的模樣,笑得前俯後仰。「多艷麗的血痕,應該再多增添幾道的。」
她一步步地咄咄逼近,夏硯寧則呆愣地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就在她拿刀欲再度朝她嬌臉劃下之際,突然「當!」地一聲,那把刀立刻被打偏,深深陷入在一旁的樹干上,足見來人功力之高深莫測呀!
☆☆☆
大堂上,一片死寂。可由位於上座夜鷹那冷悚的表情看來,無疑的,他是想大開殺戒了。
「老……老大,胭脂年紀還小,不懂事,你就饒了她這回吧!」萬豪實在不願見到親如妹妹的胭脂受到傷害,連忙幫忙求情。
「是啊,她不是故意的。」
「寨主,求您饒了她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拚命求情,胭脂卻桀騖不馴地不肯認錯。
「我沒錯,我沒錯!」她大喊道。「錯的是她,是夏硯寧這個狐媚的妖女。大哥,你不能這樣偏袒她,我不服!不服——」
「胭脂!」這小妮子真是不知死活。萬豪低聲警告道。
「我沒說錯啊,我沒錯,大哥。」她抬起頭望向夜鷹,看到他的眼神後,心跳卻差點停止。
夜鷹深如潭水的黑眸,迸射出如利刃般的惡光。
「老大,別這樣,大家兄妹一場……」萬豪冷汗涔涔。
沈吟了許久,夜鷹才開口。
「別再讓我看見你。」他下令道。「陸遙,送她走。」
所有的人皆面面相覷,雖然沒有真的動刑,已屬萬幸,但是送走她……
眾人一陣唏噓。
胭脂更是全身虛軟地跌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望著夜鷹。
「大哥,你……你真如此無情無義?你真舍得送我走?」
「陸遙——」夜鷹沒回答,直接吩咐。
陸遙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惋惜之色,遵從命令地拉起胭脂。
「不!走開。」胭脂推開了陸遙,跑到夜鷹面前。「大哥,你是開玩笑的吧?你可以懲罰我,但不可以送我走,我不走,我死也要跟你在一起!」
恐懼瞬間彌漫了她的心,她寧願死也不要離開夜鷹!
「不必了,山寨不能容許你這種三番兩次違逆我意思的人!」夜鷹殘酷地道。
「大哥——」胭脂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一個妖媚的外人。「我也不想違逆你的意思,但是……我也是為了整個山寨啊!」
「山寨的事,我自有主張。」夜鷹冷情地道。
手一揮,陸遙立刻上前拉開了胭脂。
「不……」胭脂終於掉下了眼淚。「大哥,我……我不走。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你饒過我這回吧,我不走,我死也不走。三哥,放開我,我不走,我不走啦!嗚——」
「胭脂,你就別為難我了。」陸遙知道她是真的觸怒了夜鷹,非走不可了。
「放開我,你放開我……」胭脂低下頭咬了陸遙抓住她的手腕,再度跑到夜鷹面前下跪磕頭。「大哥,饒了我吧,看你要怎麼處罰我,我都沒意見,但請你看在這麼多年兄……兄妹的情分上,別送我走,不要啊!」
「我已經給過你太多機會了。」夜鷹絕情地道。「若非真看在兄妹一場的情分上,我會親手殺了你。」他壓抑著內心的激動。
「不……大哥,你不會,你不會這樣對我的。」
「你可以留下來試試。」夜鷹陰沈地道。
陸遙知道他若再生氣,事情恐怕便無力挽回了,立刻連拖帶拉地將胭脂驅離。
「我不走,嗚……救我,二哥、三哥,你們大家快幫我勸大哥,我不要走,死也不走……」
就在陸遙拉著胭脂走到門前時,夏硯寧突然出現。
「有救了。」萬豪高興地迎上前道。「夏姑娘,你快跟老大說說,讓胭脂留下來吧!」
「夏……夏姑娘,求……求你幫我說說情,我不要走,我不要走——」胭脂雖然痛恨她,但為了留在夜鷹身邊,不得不放下自尊求她。
夜鷹走上前迎向她,將夏硯寧拉入懷里。
他大手觸模著她臉上的傷痕,引得她吃痛地偏過臉去。
「夜鷹,其實……其實我也沒怎樣,你就饒過胭脂吧!」她真誠地道。
「饒?」夜鷹再也掩不住內心的激動道。「我絕對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一個也不!」
自從夜家莊被一夜血洗之後,他就不曾在乎過誰,夏硯寧是唯一例外之人呵!
他傾盡心思地愛她,憐她、呵護她,願為她擋去所有的風風雨雨。他當然無法容許她受到一絲傷害,一點點都不成。對於一再傷害她的人,自然更容不下。
夏硯寧在他懷里,竟能夠輕易地感受到他的微顫。
鋼鐵一般的男人,居然會為了她的安危而害怕,叫她如何不動容?
「都過去了,那些都過去了。」她怎麼會不了解他的恐懼何在。「畢竟胭脂是你的妹妹,難道……」
「就算親生妹妹也一樣。」他堅定地斷言道。「我夜鷹寧可負盡天下人,也絕不負你。」
這句話一說出,胭脂更加絕望了,寧負天下人,卻不負她?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不是自己,不是呢?
就這樣,她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被驅離他的世界——一個再也沒有夜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