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等了一輩子那麼久,鄰床終于不再傳來翻來覆去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輕微的鼾聲。
他--終于熟睡了。
時間已近黎明,理智提醒裴清,這時才行動已經有些晚了,但是,明天就要到達柔然王庭了,到那時她更找不到機會逃走了。
這是她僅有的機會,絕對不能錯失良機!
裴清在心中打定主意,當下屏著呼吸,悄悄的坐起身。
這些天她一直是和衣而眠的,本意是為了防備可能會有的侵犯,此時卻正好讓她省去穿衣的麻煩。
溜下床時,她的腳下踩到了什麼,「咯吱」一聲輕響,在靜夜里顯得特別響亮。
「唔……」鄰床上傳來翻身的——聲,伴隨著一串讓人听不懂的呢喃。
裴清嚇得屏住呼吸,縮在角落一動也不敢動。
幸好,那只是他的夢囈而已。
她吐出一口長氣,感覺整個背滲出一層冷汗。
她小心翼翼的往門邊移動,眼看只剩一臂之遙就可以順利逃出了--
「清……清兒不要走!」驀地,身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
他發現了?!裴清僵在原地,只覺一股涼氣自腳底直竄到頭頂。
「別離開我,清兒別……」
呢喃聲斷斷續續的,裴清這才知道阿那炅只是在夢囈。
她忍不住回頭。
長夜即將過去,帳中的燭火幾乎快熄了。
裴清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心里已勾勒出他的堅毅面容。
他愛她呀!她從他的夢囈中又一次意識到這個事實。
當昔日的心結在他的柔情蜜意中漸漸解開時,她的心里不再覺得恐懼和厭惡,相反的,一種截然不同的滋味悄然升起。
「唔……別走,求你……」他似乎正在和噩夢搏斗,夢囈里滿是焦急與痛苦。
在她的印象中,阿那炅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堅毅不屈、頂天立地,仿似沒有什麼能夠打倒他。
可此刻被噩夢侵襲的阿那炅,脆弱得就像當初那個被她從死尸堆里救起的年輕男子啊……
待裴清回復理智時,她的雙腿已經將她帶到阿那炅的床邊。
「阿……」她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撫上那張因噩夢而扭曲的面容,像是想安撫他的痛苦似的,溫柔的貼覆著。
「清兒,不要-下我啊……」突然,阿那炅的大手緊緊握住了她的。
被他攫住的雙手很痛很痛,可裴清的心卻是清朗的,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這個男人。
「阿那炅……」她情不自禁的喊出他的名字。
「清兒,我……我這是在作夢嗎?」阿那炅才剛從噩夢中醒來,卻發現自己又跌進了一個美夢里。
「就將這當成一場夢吧!」她引導著他有些冰涼的大手,讓他貼上她泛著紅暈的臉頰。
「不,這不是夢!」阿那炅激動的道,「即使這是夢,我也要它成為真實。」
「阿那炅……」
裴清早巳忘了幸福的滋味,可這男人以他的霸道與執著,將幸福用雙手捧到了她的面前。
「叫我炅。」他要求。
「炅~~」裴清輕喊出他的名字,竟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個字的發音。
「清兒,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一刻,就是剛才睜開眼看見你站在我面前、握著我的手的那一刻。」阿那炅感性的道,言語再真切不過,「跟我回王庭吧!永遠別再離開我了。」
「我……」理智又一次主宰了裴清。
裴家牧場需要她捍衛,而他也有對部族的責任,他倆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了。
「要命,你的手像冰塊一樣冷!」阿那炅憐惜不已,大手一伸將她拉上床榻,將她裹進充滿他體溫的被子里。
阿那炅一直以來都習慣果睡,即使為了顧及同帳內的裴清,也只是勉強套了條長褲罷了。
裴清雖然衣著整齊,可是那種身子挨著身子的親密感覺仍讓她覺得不自在,而那股包裹住她的男性氣息,更是讓她惶恐到了極點。
「你……」她挪動身子,想找一個不那麼尷尬的位置。
不料──「唔……」耳邊傳來阿那炅的聲吟聲。
「你怎麼了?」她關心的問。
「我……」他是有苦說不出呀!
當年他「強暴」她的事,讓她至今仍對他心懷恐懼,如今他又要如何向她解釋男人的沖動呢?
阿那炅苦笑著。
「你不舒服嗎?」她欲轉過身去察看他的不適,不料卻造成更大的親密摩擦。
「唔……該死的!」阿那炅忍不住詛咒,多年的禁欲讓他的反應較常人更為強烈。
他努力想克制自己的,可這畢竟有違人類的天性,就像用修堤築壩來阻擋洪水一樣,表面上看起來雖然安全,但堤下的水卻是日漸高漲,稍有不甚就有潰堤之虞。
這些日子里,他一直在這種折磨中苦苦掙扎,情火熾燒時,他只能靠策馬狂奔、到河中浸涼水等方式強行壓下熊熊燃燒的欲火。
因此,阿那炅下意識的就要沖出帳去浸涼水。
「你要做什麼?」一雙小手拉住了他。
「我、我……」他的腦子全然被沸騰的所控制,一時竟想不出借口。
一不留神,被子從他身上滑下,顯露出他再也掩飾不住的亢奮。
「你……呃……」裴清靠坐著的高度正好對上他的男性,她的眸子頓時圓瞠。
「我、我……」阿那炅也被這突發情況嚇住了。
想起她曾有過不愉快的經歷,他很怕自己的樣子會嚇壞她,可是他的興奮又無法及時消退,一時間進退兩難,尷尬極了。
「這對我而言並不陌生,你不用擔心會嚇著我。」冷不防的,裴清來了這麼一句。
「呃?!」阿那炅又是一怔。當年的她是多麼純真呀!可現在的她居然說對男人不再陌生了?
該死!究竟是哪個混蛋佔了她的便宜?如果讓他知道,他一定要將那家伙碎尸萬段……
阿那炅愈想愈憤怒,臉色也愈來愈難看。
「我是牧場主。」裴清馬上猜到他想歪了,于是補了這麼一句。
「什麼?」阿那炅一時沒反應過來。
「給馬匹配種,讓它們繁育下一代是我的責任。」也因此,她不再像六年前那樣無知了。
「原來……」原來她說的是配種呀!阿那炅臉上的線條終于放松了。
他一早就決定了,無論她這些年有過怎樣的際遇,他都會愛她、娶她、好好珍惜她,可不容否認的是,獨佔她的感覺更好。
「我……我還有些事需要立刻去辦。」察覺自己有要變身為野獸的趨勢,他用盡所有的自制想要高尚的離開。
「天還沒亮。」裴清務實的指出。
「小東西該……該餓了,我得去喂它了。」阿那炅結結巴巴的找著借口。
「小東西已經吃得飽飽的啦!」她又一次戳破他的謊言。
「我、我……」他湛藍的眼眸爬上的紅絲,可是理智仍在掙扎著不肯投降。
「阿那炅,你欠我的。」裴清直視著他的藍眸道。
「嗯,我欠-很多。」阿那炅承認,「為此我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
六年前她救了他的命,他卻強暴了她;六年後他又綁架了她,強迫她離開自己的故鄉。即使這一切都是出于愛她的心,可阿那炅無意推諉,也無法推諉。
「我不要你的命。」說話的同時,裴清心中忽然萌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那--你想要什麼?」阿那炅的心里不由得出現了一絲期盼。
「你欠我兩條命。」
「兩條?!」阿那炅完全不明白。
「是啊!就在六年前……」她對他敘述當年在沙城發生的一切。
在裴清提及往事時,那個大膽且有些瘋狂的計畫也在她心中生成。
「那個無恥的東西是誰?」听到未來的岳父居然被一個無恥之徒活活氣死,阿那炅憤怒的道。
「他已經得到了懲罰。」裴清平靜地道。
對于生性貪婪的李扈來說,只要她永遠守著裴家牧場,讓他看得到卻吃不到,就是對他最嚴厲的懲罰了。
阿那炅迫不及待的問︰「那第二條命呢?」
「在這里。」裴清捉住他的大手,將它按在自己的小月復上。
「這里?」一個念頭閃過阿那炅心中,他的臉色亦隨之轉白。
「阿那炅,你欠我一個孩子。」裴清抬起頭,勇敢的直視他的藍眸。
「孩……孩子?!」天哪!他究竟害她吃了多少苦呀!阿那炅差點就要抓著自己的頭去撞牆了。
「你欠我兩條人命,所以,你必須賠我一個活生生的孩子才行。」裴清直接道,一如她的個性,絲毫不拖泥帶水。
「你……還要我?!」大慟之後緊接著大喜,阿那炅快被這種高潮起伏的情緒給弄昏了。
裴清趕緊補充一句,「不過,這孩子將來是屬于我們裴家牧場,你對他沒有任何權利。」
自從妹妹出嫁後,她好歹也做成不少筆買賣,算得上是成功的商人了,而在交易之前得先談好條件,這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既然自己已無意嫁人,為解決裴家牧場沒有繼承人的問題,最方便的辦法莫過于利用眼前的他了。再者,根據她優生的配種原理,他們的孩子應該是很有品質保障的啦!
此時,她唯一擔心的是,听說蠻人的部族觀念極強,通常不允許族人離族而居,更別說帶走他的孩子了。
不料--「好!」阿那炅答得飛快。
「成交!」裴清終于松了口氣。
而她壓根沒想到,阿那炅的心里也在打著利用孩子以留下她的算盤呢!
「唔……」裴清的雙眸對上他的。
漆黑與湛藍對視,意外激起燦爛的火花。下一刻,橫亙在兩人之間的藩籬忽然崩塌了,之火瞬間燃起。
「清兒,我可以要你嗎?」阿那炅抗拒不了焚身的欲火,試著問道。
「嗯。」裴清羞紅臉,終于頷首了。
得到她的首肯,阿那炅原本輕按在她小月復上的大手,忽然變得極具侵略性。
只是,他有些苦惱……究竟該從哪里開始「吃」她才好呢?
阿那炅就像一個饑餓多年的人,在忽然得到一頓豐盛大餐後,一時竟不知從何下「口」才好。
緩緩的,他用寶石般的藍眸膜拜著她身上的每一處、用一雙大手探索她身體的秘密、用甜蜜的私語瓦解她的心防……
裴清的身軀不像他那麼硬邦邦的,也不同于那些粗壯的草原女子,而是更細致一些、更柔韌一些、更芬芳一些……
「多麼縴細呀!」他用雙手圈住她的縴細腰肢,忍不住贊嘆道。她的小腰肢,他只用雙掌合握仍綽綽有余呢!
「你不覺得我太瘦了嗎?」裴清有些擔心的抬起頭,縴長的雙眉輕皺。
不同于沙城人所欣賞的豐腴型女子,裴家姊妹都屬于發育不良型,這些年來有關她們姊妹倆瘦得像難民的話,裴清已經听得有些麻木了。
照理說,她早該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了,可此刻,裴清發現自己很在意阿那炅的回答。
「不--覺得,我覺得你這樣配我正好。」阿那炅慢吞吞的道,眼里滿是戲謔的笑。
「你--呃……」裴清自然听出他語氣里的戲謔。
還沒等她發出抗議,他的大手已經順著她縴細的腰肢滑入她的里衣,讓她的抗議變成了嬌呼。
「怎麼了,嗯?」這次阿那炅干脆張開大掌,整個包裹住她的豐盈。
雖然不是很飽滿,不過觸手的滑膩感彌補了這小小的不足,而那溫軟的質感和秀挺的姿態,更是上蒼對她的賞賜。
阿那炅眼里的笑意愈來愈濃。
「你怎麼……」他的一雙大手居然罩在她的……裴清的俏臉酡紅。
「我很滿意這里面的珍寶呢!」阿那炅附在她耳邊曖昧的低語,大手順勢捻弄起那對粉紅色的蕊珠。
「呃……」一種陌生的感覺襲向她,裴清忽然燥熱了起來。
「你不覺得自己穿太多了嗎?」阿那炅用高挺的鼻子蹭著她雪女敕的頸子。
「多?」她不覺得呀!可男性的麝香味包裹了她,讓她的腦子攪成了一鍋一塌糊涂的粥,怎麼也答不出話來。
「是啊!你看我這樣是不是清涼多了?」阿那炅開始用他壯碩的果身摩擦她的身體,讓彼此的肌膚相觸。
「唔……」她好象著了火一樣!裴清忍不住低吟。
她好想躲開,可一種微妙的吸引阻止了她的逃避。
呵!他的清兒好敏感呢!
阿那炅微笑著,大手悄然解開她上衣的系帶,輕薄的夏衫滑下她的肩頭,掛在她的雙臂,似月兌未月兌的樣子更添嫵媚的風情。
「抬起手。」他在她耳畔輕道。
「我……」裴清抬起小臉,黑眸迷茫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清兒乖,听話哦!」阿那炅伸出舌頭,恬噬著她小巧的耳珠子,也吞噬了她最後一分理智。
「嗯~~」她整個被他迷惑了,不由自主的抬起雙臂,任他從容的褪下那件夏衫。
因為常年做著牧場上的粗活,她的手不像一般女子那麼細女敕,可略嫌粗糙的手掌擦過他赤果的肩背時,卻帶來一種更撩人的剌癢感。
阿那炅腦子轟的一聲,月復中的小火苗瞬間燃成燎原大火,他再也無法滿足于那些小小的撩撥和淺淺的啄吻了。
「嘶!」的一聲,裴清兜衣的系帶在他手中斷成了兩截。
「呀~~」裴清驚呼一聲,感覺左胸一陣濕熱。
她低頭一看──他竟跪她面前,用唇含住她的豐盈!
「呃……」他究竟想做什麼呀?!裴清整個怔住,伸出手想推開他。
「別……別拒絕我!」阿那炅呢喃著,像嬰兒般吮吸著她的侞房。
「可是……」她有絲遲疑。
之前她只看過嬰兒如此吮吸母女乃,可問題是她根本沒有侞汁,他也不是嬰兒呀……
裴清的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著。
「清兒,別懷疑,現在你只需要用心去感覺。」阿那炅極力誘惑她和自己一起沉淪到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