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他同住一個屋檐下,但是,他對她始終以禮相待,也始終保持距離。在他的眼里,她似乎再也看不到與他初識時,那種熾烈如火,卻也溫柔醉人,引人迷惑的深情眸光。
她覺得,格律是在冷落她,也覺得他只是想把她帶回台灣而已。一抹幽光輕飄上她的眼。
「若子,你該要靠近我的,但是,從你來到台灣之後,我覺得我們的關系好像淡了……」他耙過一頭短發,站起身。「我們不該是這樣子的,我們……」
戚格律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些什麼,但是,他就是覺得他與若子現在的關系不對勁,雖然若子人在他身邊,但他卻一點也沒有擁有她的感覺。
難道,他對若子當初那種強烈的需求,只是一種錯覺?她對他的影響力,並沒有他所想象的深刻?
如果真是如此,那為什麼他會對若子與其他人的笑語,感到刺耳?他討厭若子對著別人笑,更厭惡公司其他男主管,對若子所流露出的愛慕神情。
甚至,為杜絕會有自己掌控不了的情形發生,他強要若子不能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不論她走到哪,他都要在身邊,否則,她就只能留在他為她所架設的框框里。
他能感受到若子在無言之中的一絲無奈,但,他不懂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這事情,讓他變得有些焦躁?
她感受到他心底的一股焦慮,也看出他眼底的無力。她害怕,害怕格律會因此而突然放開自己。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格律,我……」若子一臉驚慌地抓住他的手。
他听得出她語中的驚慌。只是,他不懂,問題到底出在哪?為什麼他們兩人似乎都讓同樣的問題給困住了?她依然溫柔,依然是他心中所想要的女人,但是,他卻一直擔心她隨時會離去。
隨時會離去!?戚格律猛地一震。他知道了,他終于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突然理解的情緒,教格律精神一振。因為,他似乎一直因她的異國身份,感到兩人間有某種無形的距離,而對她壓抑自身的情緒。換句話說,若子會對他保持距離,是因為他一直拿她當外人對待的關系。
但,她不是外人,她是他遠從國外帶回台灣的女人。
「若子,我冷落了你嗎?」格律轉手撫上她的臉頰,俯身看她。
山口若子身子一僵。
「若子?」他低聲喚道。
「我以為……我以為你……」一絲水意模糊了她的視線。
「若子?」她眼中的水意,教格律一驚。
若子猛地站起,張手環住他的腰,緊靠著他的胸膛。
「不喜歡我,可以告訴我,我回日本就是了;但是,請你不要什麼都沒說,就這樣冷落我,你知道嗎?我好怕這種寂寞……」她聲音哽咽。
找到宣泄數月以來委屈的出口,山口若子淚濕了雙眼。
「在這里……我誰也不熟,也沒人能陪我。上班的時候,你我中間隔著一道門;下班的時候,你還是做自己的事;星期假日你還有應酬,你總是不理我……你拿我當透明人……我……格律,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帶我來台灣,你不是說喜歡我、在意我的嗎?那為什麼現在,我們卻像陌……」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摟著懷中輕顫的身軀,格律輕拍著她的背。
他真的忘了來自異國的她,需要他的陪伴。
「你可以早點告訴我的。」對于自己的疏忽,他真的感到很抱歉。
「格律……」她猛吸著鼻,仰起一張帶淚的臉龐。
「別哭了,好不好?」她的怞泣,教他的心也跟著怞痛。「看你這樣,我很難過。」他抬手為她拭去兩頰的淚水。
「真的嗎?」一雙淚眼幽幽迷人。
「我只想看著你對我笑。」他低頭吻去她的淚。
「格律——」即使只是一句甜言蜜語,山口若子也深受感動。她伸手環上他的頸項,主動獻上自己的吻。她好久沒听到他說類似的話語了。
若子突然的親近舉動,教戚格律感到受寵若驚。
他早想這麼抱她吻她,但之前兩人間無形的距離,與他強制抑下自身的情緒,卻總教他急時煞住,未曾狂釋出自己對她的需要。而今,她主動的接近,教他心中欲火,猛飆而上。
他啃咬著她的唇,吸吮著她的舌,左手抵住她的後腦,右手撫上她的婰,要她緊靠向自己已為她躁動難安的中心。
「格……格律……」她知道這一切是自己起的頭,但,她還是感到害怕。
「你要拒絕我嗎?若子?」就著她的唇,他聲音低啞而誘人。他啃咬著她,探出舌尖恬滑過她白皙頸項,來到鎖骨之間。
「我……」她緊抓住他的雙肩,無助的望著他。
借著高大身材的優勢,戚格律將她逼退至牆柱,而以身體緊壓住她。這時候,他的早已漫無止境,自心口向四肢蔓延開來。
「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他不想讓若子在這時候喊停,只能想辦法,教她燃起如同自己一般炙熱的火焰。
「你感受到我的需要了嗎?若子。」他盈滿的低啞聲,在她耳畔輕語低訴。
「嗯!」承受不住他的壓靠,若子微仰起頭,雙手緊掐住他的肩膀。
咬緊牙關,戚格律橫抱起她,一腳踢開一旁暗門,進入私人休息室。
在暗門自動關闔上之時,他也將若子拋往柔軟大床之上。
解開自身領帶,月兌掉西服,戚格律抬手施力扯開身上的純白襯衫,鈕扣因他狂猛力道掉落,而露出光果且結實的健壯胸膛。
在若子仍迷亂之際,他雙手已快速解去她身上的一切束縛。看著現于眼前的美麗胴體,戚格律喉嚨一澀,呼吸變得急促。
「啊!」一股似遭利刃劃過的撕裂痛感,教若子痛喊出聲。
意外受到的阻礙,與若子同時的慘叫,教戚格律一驚。只是,他現在根本已無法怞身。
「我以為……你已經……」若子是處子的事實,教他愕然。
緊閉著眼,緊抿著唇,山口若子緊緊地鉗住他的臂膀,想褪去體下那一股痛意。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頭了。
格律心疼的擁著她,在她耳畔邊,喃喃低訴著對她的歉意。
「對不起……」他輕吻恬舐她緊抿的唇,想轉移若子對體下痛覺的注意。
張開凝有淚光的眼,山口若子深深地呼吸著。
「森田龍司曾說你在床上熱情如火,所以,我以為……」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對她曾有的誤解,格律抬手耙過自己的一頭亂發。
她知道格律說的事。因為那一天,龍司與他的對話,她都听到了。
「他當時是想挑起你對我的興趣。」她抿緊唇。
「若子……」盈滿的黑眸,多了一分愧意與心疼。
「沒關系,只要你真的在意我,我都無所謂。」女人就是這樣的不貪心。
遇到了真心喜歡的男人,女人可以放開所有,忘掉過往的不快,只求擁有現在與未來的幸福而已。這——就是女人。
「山口若子對你發誓,你會是我今生惟一的男人。」褪去心底原有的難過,山口若子對他綻出一抹笑意。
該只是男人吧。因為,他們現在什麼也不是。她再次送上自己的唇,與他交纏。也因為,在這一刻,她不想思考那些教人傷神的事。
天長地久固然是女人心中渴求,只是,若沒有此刻的擁有,又哪來未來可言?既然這樣,那,就將未來交給蒼天決定吧!吻著他的唇,若子心中對他有著不悔的情意。
受到她溫柔舉動的誘惑,戚格律體內欲火再次熊燃而起,飆揚上他已為她迷失的心。
「可以了嗎?」他試探的擺動腰婰,想要若子適應他的存在。
而隨著他的輕輕擺動,若子緊抿紅唇,想抑住自己因受到蠱惑,而想沖出喉的嬌吟。
「嗯!」
她的嬌聲喘息,就似一道魔咒,攪亂了格律原有的步調,轉而狂肆地朝她釋放出心中的激情熱潮。
他沖動的狂吻吸吮著她的唇,一次又一次的對她釋放自己對她的渴望。那遭到她緊緊裹覆的窒人塊感,就似要奪走他的呼吸,教他一再的沉聲喘息,一再的對她需索所有的狂熱激情。
凝望身下緋紅的嬌軀、美麗的臉孔,戚格律意識到自己的心,早已迷失……
***
一旦知道若子可以為自己分擔許多工作,戚珞亞對她的印象,可說是好得不得了。所以,現在只要有時間,她一定會纏住格律,想多套出一點兩人感情的進展。
「嘿……哥……」說完一些基本的客套寒暄,跟五四三拉雜事之後,戚珞亞就笑得十分曖昧。
戚格律挑眉看她。
「那個若子,你現在打算怎麼安排?」
「一樣。」想到若子,戚格律轉頭看向緊閉的木門,微微一笑。
「一樣?」戚珞亞臉色頓時一變,替山口若子感到忿忿不平。
「戚先生!你都和她試婚這麼久的時間了,難道從沒想過結婚的事?人家好好一個女孩,都讓你給生吞活吃,還無怨無悔為你戚氏企業做牛做馬不支薪,你居然還只想把她當成一般同居人?你別忘了,若子為了你,只身來到她不熟悉的台灣,你這樣……」
她話還沒說完,就讓戚格律抬手制止。
「你會不會管太多了?」戚格律擰了眉,從桌上煙盒里,拿出一根煙點燃。
對于若子無所求,願意隨他定居台灣一事,他不想多談。也或許該說,他從不想正視這個問題。
听也知道格律是在怪她多事,戚珞亞瞪他一眼。
但是沒辦法,自從工作上有若子可以幫忙分擔之後,她就是無聊。所以,不找些事情來打發時間,她真的擔心自己會無聊死。
「不是兄妹,我還懶得管。」戚珞亞為自己的無聊,找到一個尚稱完美的借口。
「是嗎?那還真是蒙你看得起。」戚格律吐出一口白煙,看她一眼。
「好說好說,大哥有事,小妹我理當幫著分憂解勞。」戚珞亞大言不慚地道。
這時,她突然想到格律現在的情況,好像和堂哥戚涼風在結婚前有點像。一樣都喜歡把女人給藏起來。
「哥,難道你現在和那個笨涼風當初一樣,分不清楚喜歡和愛?」
戚格律瞟她一眼。
戚珞亞突然一臉賊樣的湊上前。
「喂,看在兄妹份上,我偷偷跟你說,你不要跟別人提喔。」珞亞神秘兮兮地在戚格律耳邊,小聲說著︰「听說涼風的老婆前些天離家出走了,而冷雲的女朋友不見了,好像都是因為一些小誤會……」
說到涼風、冷雲那對兄弟,她就想笑。不是她愛扯他們後腿,而是他們對感情實在有夠智障。從小到大,就見他們兄弟倆在校成績一極棒,感情成績零鴨蛋。一直到現在,那對兄弟一個跑了老婆,一個丟了女人,半斤八兩還是一樣菜。
哪像她現在自個兒一人,單身得意、生活如意。戚珞亞囂張的咧嘴笑。
「請你不要拿那兩個笨蛋來和我相提並論,因為,我十分清楚自己對若子的感情。」听到戚涼風老婆跑了一事,戚格律嗤笑一聲。
「那你為什麼還這一副死樣子?」她趴上格律的辦公桌,挪身往前,直接把自己丑化過的臉孔,在他眼前放大。
「喂,說真的,你和山口若子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麼?要的是什麼?你知道嗎,這女人心呀,是最難……」也不管格律是否有在听她說話,戚珞亞只顧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珞亞的問題,教戚格律腦中頓然呈現一片空白。因為,除了知道若子對他的真心之外,他似乎一點也不清楚她心里想的是什麼,要的是什麼。
「她……」拿下叼于唇上的煙,戚格律沉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這些日子以來,若子一直對他無所求。只是她真的會一直無所求嗎?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對他提出某項要求,他也能一口答應嗎?
須臾,格律因心中所浮起的答案,而勾揚唇角笑了起來。他相信,他可以的。以若子懂事與溫柔的性子,他相信她絕不會讓他為難。
沒听到應有的回應,珞亞這才注意到,戚格律根本沒在听她說話。
「哥!我在和你說話,你有沒有給我听進去呀?」戚珞亞氣得大叫一聲。「說給牛听,牛煩了還會哞一聲叫我別吵,你怎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真的是很吵。」戚格律瞪她一眼。
「你!」翻下他的辦公桌,戚珞亞一臉自尊受損的瞪視著他。「你太過分了,我隨便說說而已,你還真的說我吵?」
「好了啦你,別給我裝出那副嘴臉。」戚格律白她一眼。
「你……」戚珞亞委屈地叫道︰「如果老爸老媽知道你這樣對我,一定會替我討回公道的,到時你……」
「你夠了沒?」看她一副還未斷女乃的模樣,戚格律就感到十分不屑。他直接轉了話題。「你剛說什麼?」
「我說——」見格律把話題轉回主題,戚珞亞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重覆說道︰「像山口若子這樣的女人,人美氣質佳,舉止又優雅,想追她的人一定不少,那她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只當你的同居人?」
戚格律擰了眉。
「看那些還一直圍在你四周打轉,等著大風吹的花蝴蝶,我相信我們戚氏集團總裁夫人的寶座,應該還是搶手貨才對,難道若子她一直沒跟你明示加暗示提過,她想嫁進戚家的事?」
「很難相信嗎?」戚格律含著煙,輕吐白色煙圈,笑說道︰「至少直到目前為止,若子一次也沒提過。」
該說是他運氣好,踫上了一個好愛人、好情人。因為,若子一點也不會給他找麻煩,一點也不貪心。她始終是個溫柔的女人,就只單純的在乎著他這個人而已。想到這,戚格律就顯得十分得意。
「不會吧?她真的一次都沒提過?」看到戚格律點頭,戚珞亞簡直不敢相信。「該不會是她另有男人,所以才……」
話還沒說完,戚珞亞就听到砰的一聲巨響。她倏地倒退一步,瞪大眼看向突然捶桌站起,臉色極為難看的戚格律。
越過辦公桌,戚格律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危險的眯起一雙黑眼。
「你說什麼?」他張揚起一身芒刺。
戚格律突來的暴力,讓珞亞嚇得猛吞口水,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只是,就算她真的有說些什麼,從現在起,她堅絕否認,除非她想跟格律打架。問題是,她再怎麼會打架,也不可能打贏男人嘛。
「呃——有嗎?我有說什麼嗎?」她裝傻的反問道。
戚珞亞一直以為格律就算不是個標準的好哥哥,但至少還是會讓讓她,給她佔點便宜。所以,當她看見戚格律因她一句隨意揣測的話而失控,並一副想揍扁她的狠樣時,還真是嚇到她了。
「沒有嗎?」戚格律眯起雙眼。
「當……當然沒有。我只夸她人美氣質全,舉止優雅,就這樣而已。」避重就輕是她戚珞亞的生存本事之一。
「再來呢!」這三字硬由戚格律齒間迸出。
「再來?有嗎?我再來有說什麼嗎?哥,你會不會听錯了?我真的一點也不記得剛才還有說什麼。」瞧他眼露凶光的樣子,她哪敢再想起更多的事。
「你最好給我記住一點,若子她不是可以讓人污蔑的,你要是再給我亂說話,就看我怎麼治你!」因強抑制住胸口的一股悶氣,冷色眼眸已蒙上一層陰霾。
沒有人可以在他的面前詆毀若子一字一句,就算是親妹妹——他也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