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輪爾在台灣的行蹤隱密,關競還是有辦法聯絡上他,與他約在撒皇飯店的香榭廳會面。
叼著菸,輪爾拉松頸上領帶,坐在靠窗的位子等待關競。
听到身後一桌少女的驚呼雀躍聲,輪爾微揚唇角。
他知道應是關競來了。因為剛才他進來時,那一群小女生也對他發出同樣的驚嘆,甚至還買來立可拍,要求與他合照與簽名。
「等很久了?」
「你說呢?」他瞥廠眼腕表。關競足足讓他等了近十分鐘時問。
「不高興?」他笑了下。
「還好。」他看向窗外不斷來去的人群。
接過女服務生紅著臉頰所遞出的Menu,關競點了杯曼特寧,一直到咖啡送上桌,他的目光還盯在輪爾的身上。
注意到關競對自己的打量,輪爾將已燃至盡頭的菸捻熄在菸灰缸里。他回過頭,冷眼直視對他審思的藍眸。
「我不知道你開始對男人感興趣了。」
揚了眉,關競仍不說話,只一再審視眼前已褪去玩世不恭態度,而散發出一股成熟男人味的摯友。
「你到底在看什麼?」被看煩了,輪爾口氣明顯不悅。
「看你。」
「我知道你是在看我,問題是你為什麼要這樣看我?」
「看她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兒。」
「我的女兒?我還沒結婚,哪來的女兒?」輪爾嗤笑出聲。
「你還沒結婚,但你也不是處男。」他藍眼一瞟。
「你到底想說什麼?」輪爾蹙眉,端起咖啡-一口,放下。
「前幾天我看到白雪了。」關競靜眼看他。
「你說——」驀抬頭,他綠眸驚震。
「前幾天我看到白雪了。」關競重復。
他沒听錯,關競真的看到她了!輪爾神情驚愕。
「為什麼沒早說?」強掩下激動之情,他故作冷淡。
「你說你今天才有空,不是嗎?」他藍眸一瞟。
「你……」頓擰濃眉,他壓下心底不滿,「還有,你剛才還說……」
「那個小女孩應該是你的女兒。」
「你怎能確定她是我的?」他以為當年他已經將她肚里的孩子……
「因為她有一雙漂亮的綠眼楮,很清、很亮,只是……」關競頓了下。
「只是?」他擰眉。
看他一眼,關競端起曼特寧淺嘗一口,忍不住抱怨︰
「只是她真的很愛哭。」
「愛哭?」他有一個愛哭的小女兒?驀地,一道笑意揚上他湛綠的眼。
他可以猜到女兒的性子,一定比較像白雪。
「她是不是很像白雪?」不覺地,他臉上有了笑意。
「嗯。」關競吝於說話。
太過簡單的回覆,無法滿足輪爾對她們母女倆的好奇。
「你不能多告訴我一點她們的事嗎?」他微擰濃眉。
「可以。」關競瞟眼看他,丟出一句意外,「雖然我認為那個小女孩是你的,但是白雪她否認。」
「她否認!?」他怒而氣問。她憑什麼否認!?
是他的女兒就是他的女兒,一點也不會因為她的否認而有所改變!
「嗯,白雪說那個小女孩是她和她先生的女兒。」
「但你不是說那個小女孩的眼楮像我嗎?那……等-下,你剛說白雪的先生?你的意思是她已經結婚了!?」他頓瞠綠眸。
「她是這個意思沒錯。」再嘗一口咖啡,藍笆眼眸輕瞟向他。
得到肯定的答覆,原教輪爾深藏於心的愧疚與歉意,在霎間已轉成一股莫名怨怒。
她結婚了?她居然背著他結婚了!?
在他夜夜難以入眠,一心想找她、想向她道歉的時候,她結婚了!?
一再涌上心頭的狂暴憤怒壓得他幾要爆發。
可以想見,當年她回到台灣後,就跟其他的男人廝混在一起,然後背著他跟另一個野男人偷生了一個小野種!
難怪她會說那個小孩不是他的孩子,也難怪他會一直找不到她。
原來在他心懷愧疚,一心擔憂她的這幾年,她一直都過得很好,而他競還蠢到擔心她的一切!?
可惡!他被她柔弱的外表欺騙了!
「還有,你女兒也真懂得傷我男人的自尊,居然一看到我就哭?」關競明顯不滿恬恬對他的反應。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長得這麼可怕,還可以嚇到你女兒,真……」話說了一半,關競發現他情緒有變,「你怎麼了?」
「你看錯了,她不可能是我的孩子。」強忍心中怒火,他俊顏緊繃。
「怎會不可能?你可不要忘了,當年她可是懷了你的孩……」
關競的提醒教他神情更加陰沉,也更加確認白雪帶在身邊的小女孩絕不可能是他的孩子,因為……
「當年那個孩子,早已經被我做掉了。」他綠眸晦暗而森冷。
沒錯,當年那個孩子早已化成一攤血水,連同那一床白色床單……
消失在烈火之中。
看一眼牆上時鐘已過六點,白雪收好桌上文件,立即拿著皮包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似想到了什麼事,她突然轉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看底下行道馬路上的人車是否有異常之處。
自遇到關競那天起,坐立難安、轉側難眠的她,被迫養成這樣的習慣。
她知道關競和輪爾一直有著深厚的交情,她害怕他會告訴輪爾曾遇見她和恬恬的事,更害怕輪爾會因此而突然出現,甚至是做出傷害恬恬的事……
緊擰柳眉,白雪微抿紅唇,輕吐出心口一股郁意。
她希望一切都是她多慮了,希望這麼多年來他已經改變,永遠也不會出現在她與恬恬面前,希望以往那一切都已經……過去。
「白雪,怎還沒下班?」看到她辦公室還有人影,羅言推開門。
「正要下班。」
「晚上有事嗎?我請你吃飯。」對她,他還是很難放手。
「謝謝,恬恬還在等我回去。」
「恬恬有保母照顧,你可以晚點回去的,不是嗎?」
「是沒錯,但我還是想早點回去。」拒絕他的邀請,白雪回以一笑,即快步離開辦公室。
走出事務所大門,她搭乘電梯下樓。
離開台北國際大樓,步下大理石台階,微涼冷風輕揚起她柔細長發。
微斂眼眸,她抬手撩過隨風亂揚的長發,與一名西裝筆挺迎面而來的男人擦身而過。突然,一道力量強扯住她——
「哎!」緊擰柳眉,白雪抬眼看向莫名扯住自己的男人。
霍地,映入眼簾的俊美顏容,教白雪驀瞠黑瞳,眸光愕然。
「你——」是他!?
多年未見,褪去年少輕狂氣勢的他,外型清俊尊貴、溫文儒雅,唯一不變的,是他始終噙於唇角的笑意。
只是,她看見的不只是笑,還有他一直隱於眼底的陰冷……
看著他綠眸里教她難以明了的怒與怨,白雪不自覺地顫抖著。
她以為就算再遇見他,她也不會因為他的出現而有任何感覺,可以很有自信地冷靜面對他的出現,可是這一刻……
「好久不見。」
俯看身前驚愕的清麗顏容,輪爾抑下心底激動而揚起唇角。
她,沒有忘記他。
抬手撩過她風揚的發,他靜凝著常於午夜回蕩在他夢里的清麗容顏。
她長發飄揚,紅唇柔潤,膚白似雪、滑細如絲。
轉手撫上她美麗容顏,觸上多年不曾再踫過的雪膚,他眼里有著難以察覺的想念,而她眼里……有著明顯的防備。
防備?那一道無法掩藏的心緒,教輪爾微眯綠眼。
她的防備,教他想起了一切,想起她的結婚,想起她已經和另一個男人孕育了一個小野種!
他怒、他怨、他恨,但他卻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對她傾泄心里的憤怒。
他只能強壓下所有的憤恨情緒,只能……狠掐她被他緊握於手的右腕。
「……」緊咬紅唇,白雪忍住痛。
「不問問我是怎麼找到你的?」他唇角冷揚。
抑下心底的紛亂與害怕,清澄如水的黑瞳似無懼地回視他陰綠的眼。
「有需要問嗎?」
白雪一點也不懷疑是關競說出她的事,一點也不懷疑當時她手上刷卡購買的童裝,暴露了自己的資料。
「你!?」他臉色驟變。
忽略掉她眼底防備之意,輪爾勉強穩下差點被她激怒的心。
「我已經找了你五年時間。」他冷言道。
別過頭,白雪直視側方景物,面無表情。
「當年的事,我很抱歉。」雖怒、雖恨,但他欠她一句抱歉。
愣了下,白雪唇角忽揚,嘲諷一笑。
「你可以說說話嗎?」看著她素淨容顏,他緊擰雙眉。
打從方才的第一眼,他就強烈感覺到她變了許多。但他不知道她竟變得如此漠視他,不管他再對她說多少話,問她多少事,她依然對他視而不見。
視而不見!?輪爾倏握雙拳,冷下眼。
這幾年來,她一再地在夢里緊纏著他,如今,她怎能如此待他!
「白雪!」他怒了。他都已經放段,為當年的狂妄、沖動與惡意道歉了,她還想他怎樣!?
「你要我說什麼?」她回過頭,硬是扯回自己受控的手腕,冷顏以對。
「你——」她的冷漠教他一愣。
「要我原諒你?好,我原諒你,現在你可以走了。」如果事情可以就這麼結束,那她選擇原諒。
緊抿紅唇,她轉身步下台階,想往大樓旁的停車場走去,但——
「跟我走!」再一次扯住她的手腕,輪爾拉她走向停在轉角處的房車。
「莫特森先生……」見他拖了一個女人回來,站在房車旁的小王,在驚訝之余不忘為兩人打開後座車門。
「進去!」
緊扳住車門,白雪回眸瞪他,誓不松手而與他僵持著。
「上車!」
「不。」緊抿紅唇,她直視他湛綠的眼。
就算現在沒人幫她,她也已經不是五年前的那個少女,現在的她,絕對可以應變一切突發狀況,她不怕他!
「我叫你上車,你就給我上車!」
「你沒有權利這樣命令我。」她傲仰容顏。
「我可以讓你沒工作!」沒有俊俏外表給人印象的親切,他低語恐嚇。
她一點也不懷疑。但——
「那又如何?我可以再找。」她不怕他。
「敢違背我的意思,我就讓你永遠也找不到工作!」
「那又如何?我可以不做。」這些年來她已經存了不少錢,她不怕他。
「你!?」
「你再說呀!」她紅唇一揚。
「你!?」-
時的勝利,讓白雪有更多的勇氣,可以冷靜面對他。
「敢再威脅我一句、恐嚇我一次,我就告死你!」
「你……」輪爾為她的轉變震驚不已。
他以為不管她再怎麼改變,她依然羞怯,依然是他記憶里那個只要一看見他,黑瞳就會亮起的美麗少女,但現在……
望著她依然清亮的黑瞳,卻毫無笑意的美麗容顏,他知道——
他猜錯了。
靜凝著似已改變的她,輪爾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不走。
他已經找到她,也已經對她說過抱歉,那——
他,為什麼還不走?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對她,他根本放不開手!
倏握雙拳,緊抿薄唇,輪爾為再明白不過的答案而憤怒著。
她已經在夢里整整纏了他五年,如今,他哪能說放就放?
他要她,他一直都是要她的。否則,他根本無須為了一時的愧疚而尋她五年。
「你放開我!」白雪想掙月兌他的箝制。
「時候到了,我就放,現在跟我走!」
不顧路人對兩人爭執的注意,輪爾緊繃俊顏將她強推上車,命小王駛回撒皇飯店。
白雪伸手觸上另一邊車門,想推開它,但卻被輪爾攔腰抱回,緊擁在懷里。
「你到底想做什麼!?」揮舞著雙手,白雪氣紅臉,猛槌他、打他。
轉眼間,她修剪得完美的指甲,已在他俊俏的臉龐上抓出幾道紅痕。
自隔離前後座視野的深色鏡面里看見自己被抓傷的臉龐,輪爾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緊抿著唇,他緊縮臂膀摟著她,不再讓她胡亂掙扎,
一回到撒皇飯店,下了車,輪爾將她雙手反制於後,強推著她快步經過大廳,避過旁人與服務人員的注意,進入貴賓專用的高速電梯。
「莫持森先生好。」電梯服務人員對著背過身的他恭敬問好。
「嗯。」
「救——」白雪出聲想求救,但卻被他疾俯而下的唇緊緊封吻住。
驀瞠雙眼,她眼底有著驚嚇。
凝進她驚愕黑瞳,他幽森綠眸有著警告與威脅。
「歡迎回來,莫特森先生。」電梯門一開,貴賓樓層的服務人員,已笑容可掬地彎下腰,對他深深一鞠躬。
「你去忙吧。」
再一次成功避過服務人員的注意,輪爾一路推著白雪經過富麗堂皇的長廊,回到皇級套房。
砰!一甩上房門,他強拉著她通過三人寬的走廊,轉進客廳之中。
一把推開她,輪爾步向一旁鏡面牆,審視起自己臉上的抓痕。
把握時間,白雪身一轉即想奔出客廳——
「你走沒關系,下次,我一樣有辦法再把你拖來!」冷嚇在她身後響起。
不畏威脅,白雪繼續往門口奔去。
「走了,就別怪我不客氣!」他盈怒恐嚇。
她步子頓停,驚回身。
「你!?」
「會緊張?很好,我希望從今以後,你都可以這樣聰明。」
他冷眼凝笑,一步步接近她。
「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你說呢?我大老遠的把你拖回來,你說我是想怎樣?」
他將問題丟回給她。
「你——」她愣住。
「這麼簡單的問題,你會不知道?」
「我還要去接我女兒,沒空在這里和你吵!」掩下心底的驚慌,白雪再次急步沖向門口。
但,意識到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話,白雪頓然驚住。她競把恬恬供出來了!
「接你女兒?也好,我也想看看她到底長得像誰。」
若是像她的話,他或許還可以忍受,但若是像那個不知名的野男人,那他……瞬間,湛綠眼眸蒙上一層陰影。
「恬、恬恬又不是你的女兒,你看她做什麼!?」白雪神情驚慌,急步上前攔下已經越過她的他。
她不能讓他看到恬恬,絕對不能!
「要不,拜訪一下你先生也行。」冷視她指間銀戒,他眸光森冷。
「你……」白雪一听心更慌。
她知道一定是關競告訴他,她「已經結婚」的事,但如今她要到哪里找一個先生給他拜訪!?
但,她若沒辦法找一個男人出來給他看,證明自己已經結婚,到時,他一定會發現恬恬就是當年那個孩子。
不,她絕不能讓他知道這一切,絕對不能!
「你到底想怎樣?」克制住心底的恐懼,白雪強作冷靜。
「不想怎樣,只是……要你的命。」他綠眸一暗。
「我的命?」她愣住。
「你忘了那年你曾用生命向我保證,說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樣,絕不會跟我玩游戲、耍陰招,但最後呢?我還是被你耍了,難道你忘了?」
「我……」她是記得當年自己對他的保證,但她更記得當年自己所受到的殘虐對待!
那一再襲心而來的痛苦,那曾敦她生不如死的悲慟,那不堪回首的一件件往事,就如電影倒帶般的疾速回到她的腦海。
驀地,她黑瞳一變!
「要我的命是嗎?好,今天,我就把命送給你!」緊抿紅唇,白雪一把抓起茶幾上擺飾的琉璃瓶,摔碎於地。
拾起一片尖銳琉璃,她毫不遲疑的伸出左手腕,就要橫劃而下——
驚看她自殘舉動,輪爾及時出手拍掉她手中的銳利。
來自掌心的一絲微痛,教他蹙擰濃眉。
翻掌一看,一道細微血紅正沁出他的肌膚,形成一絲紅線。
「你以為我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抬手恬過掌中血,他綠眸幽暗。
「你……你到底想怎樣?」她以為他真的要她的命,但現在……
「想怎樣?想你在我身下,想你一輩子就只有我一個男人,想你沒有我的允許,就永遠都不準離開,這樣,我說的夠清楚了嗎?」他再一次逼近她。
「你……」白雪愣仰容顏,微後退。
她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可,看著他毫無笑意的眸,她慌了。
「我、我已經結婚了,我……」她的聲音在顫抖,泄露出她的害怕。
「可以離婚,要不,我不介意當你的情夫。」他唇角冷揚。
「情夫?」她一愣,氣而憤聲叫道,「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整我?你身邊明明就有那麼多女人想爬上你的床,你這樣整我有意義嗎!?」
「有沒有意義,由我決定。」
凝眼注視她因憤怒而閃閃發亮的黑瞳,他勾抬起她的下頷。
「但,如果你不介意讓你親愛的先生知道你跟我以前的事,也不在乎你女兒的安危,那你現在盡可離去,沒關系。」他有把握她絕對走不了人。
沒有人可以接受他這樣的警告與恐嚇,因為他向來說到做到。
何況,她只是一個女人。
「你!?」她愣仰雪白顏容。
「如果……」緩緩地,一抹冷笑揚上他的眼,「如果我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那我又何必替你擔心你女兒的安危呢?你說是不是?」
眨著微怔的雙瞳,她紅唇微啟,似有些難以理解他話中含義。
慢慢的,一句句滲入腦海的話語,組成了一段教她又驚又怒的威脅,狂襲她早已憤懣怒怨的心——
「你、你威脅我!?」白雪氣紅了眼,出手推開他,「走開!」
她的反應,教輪爾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他以為她會畏於他的恐嚇。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恬恬一下,我就要你拿命來抵!」
「你……」他為她的話驚愕。
「必要的時候,我會公開一切、會采取必要手段、會申請保護令!我絕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女兒,絕對不會!」強睜淚眼,她憤聲道。
「白雪……」她變了好多,變得好堅強、好勇敢,讓他……好意外。
強壓下心里所有的害怕,白雪憤仰容顏直視他冷綠的眸——
「如果你敢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可以向你保證,隔天你就會在全台灣的媒……不,是全世界的新聞媒體上看到自己放浪的過去!」她豁出去了。
為了恬恬,她必須勇敢面對他,絕不能再像以往一樣為逃避而躲著他。
她希望自己走對了棋子,她希望她的警告可以得到效果,但——
「我不信。」
他一句冷言,教白雪驀瞠淚眼。怎……怎會這樣?
「由……由不得你不信!」他在裝腔作勢,對,他一定是在裝腔作勢!
因為他沒有抗議、沒有反對,更沒有不信的權利。
他只能退,絕不能再進、再逼她!
「是嗎?」簡短的兩字,教白雪顏容瞬間慘白。
不該這樣的,他應該要退的。
「我會把一切都供出來,我會告訴全世界當年你是怎樣對我,又是怎樣對待我們的孩子!」他的無動於衷,軟她心顫。
「可以。」他眸光黯下。那是他欠她的,他不在意她是否公開。
「你!?我會說,我會把一切的一切都說出來!」緊握雙拳,白雪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地朝他憤聲狂吼。
他怎可以這樣不在乎?
現在的他已經是莫特森集團的大總裁,不再只是莫特森家的少東,對集團他有責任,他必須比她更重視名譽,他必須退讓、必須放過她和恬恬,他怎可以表現得這樣毫不在意!?
難道,她真斗不過他?難道,幾年時間過去,她還是無法擺月兌他!?
不,她不要,她不要再和他一起,她不要!
就算他曾是她眼底耀眼的陽光,曾是她真心所喜歡、所愛戀的男人,在他那樣傷害她之後,她絕不能再與他有任何的牽扯。
她絕不再任他踐踏她依然還痛著的心!她絕不!
「過去,是我的錯,我會接受你將真相公開的決定,但,別想我會放開你。」
望著蒼白雪顏一再驚變,輪爾知道她已然明了他依然要她的堅持。
忽地,一道笑容在他的唇角勾起。
他喜歡這種勝利的感覺,喜歡自己依然有控制她的能力。
氣紅雙眼,白雪晶淚懸眶憤旋過身,快步奔過走廊拉開沉重的門——
砰——一個比她猛的力道,當她的面強制壓下房門。
「沒我的允許,我不準你離開這里一步!」輪爾怒地將她扯回懷里。
「你、你……」白雪氣得全身顫抖,淚水盈眶,狂聲憤吼,「我要告你妨礙自由,我要告你綁架,我要告你、我一定要告死你!」
「那你也得走得出這一扇門!」她一再的威脅,激怒了他。
「你!?放開我,我要回家!」被緊緊箝住的她,憤瞪大眼。
「你以為我還會讓你回去找那個男人?你作夢!」
「放開我,你放開我!」
冷著臉,輪爾硬是將她拖回客廳,但一個不小心卻又被她自手中掙月兌。
「可惡!」
再一次出手扯回她,輪爾怒得將她強壓靠上一旁冰冷的牆。
「你!?」驀瞠黑瞳,白皙雪顏血色盡褪。
那痛苦回憶,再度竄進她的腦海,褪去血色的容顏,慘白而駭人。
她、她又要被……猛眨著已然淚濕的瞳眸,白雪全身因害怕而不斷顫抖著。
感覺到她顫抖的身子所表達出的駭怕,輪爾深吸一口氣,調適自己爆怒的心,緩下極想要她的沖動。
他以唇、以舌、以齒啃咬吮吻她的唇、她的耳,想分散她害怕的心。
「我可以慢慢來,但你要合作,否則……就別怪我……」
強忍住身下的激動,輪爾就著她的唇低語威脅。
「你!?」不想再遭他暴力強奪,不想再嘗當年被殘忍對待的痛苦,縱使不甘心、不願意,她也知道在這時候自己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逃不出他的掌控,躲不過他的強迫,那她只能……選擇低頭……
強睜噙淚水瞳,白雪緊抿紅唇,別過頭,拒絕他的吻。
注意到她的轉變,輪爾眼底有了笑。再也捺不住多年來對她的強烈渴望,排山倒海強灌心頭的激情,教他結實健壯的身子緊繃僵直。
砰地一聲,他一個向前將她緊抵在牆柱上,要她緊環住他的頸。
他饑渴地吮咬她的唇,不同於之前的溫柔,輪爾一再猛力朝她頂進,也一再強悍的朝她直驅策人,索取他渴望多年的激狂塊感。
他疾如閃電的野動激情,教白雪好似就要被奪去呼吸般的顫抖不已。
除非他對她厭煩了,否則,他絕不允許她抗拒他的存在。
對他,她只能接受,只能如此刻般的……包容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