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支知名保養品廣告而揚名世界,躋身為國際名模行列的古采艷,一離開廣告片場,就將愛快羅密歐開得像噴射機一樣。
雖然這次為了拍美白面霜廣告,她已經有近二十四小時的時間末合眼,但現在的她看起來依然神清氣爽、嬌艷動人、精神抖擻。
因為這一刻,她正在做自己最喜歡的事,那就是——飆車。
她不怞菸、不喝酒、拒絕毒品,而且連一點點惡習都沒有,生活圈之簡單,身邊沒什麼損友,不過也沒什麼良師益友就是了。
而除了工作關系,導致她生活作息不規律外,她私生活一向檢點,簡直就像是鄰家女孩一樣單純,不過,她就是喜歡飆車。
所以,一個月接個十幾、二十張超速罰單是很正常的事。
她想,如果罰單可以集張換卡,她今天肯定是交通局、監理所中,地位備受尊崇的白金卡大戶。
雖然失去新台幣心會疼,可是在與飆速的塊感比較之下,新台幣就顯得相當弱勢,甚至還可有可無。
因為,飆車對她古采艷來說,是一樣相當、相當「神聖而不可侵犯且無法取代」的興趣、嗜好與專長。
飆車可以讓她眼明手快,可以訓練她對事情的專注力,還可以讓她心情暢快得意,甚至還可以讓她在冰冷的伸展台外,有熱血沸騰的激情感受。
所以,要她不楓車,那還不如教她不要吃飯、不要睡覺算了。
再說,她雖然喜歡飄車,但也十分遵守交通規則,只要紅
燈一亮,她就停,綠燈一亮,她就沖,從來不會闖禍惹麻煩。
開車三年多,除了超速被抓之外,她可從沒拿過其他罰單,所以說,她飆車技術之高明,就連國際賽車手都要向她鞠躬致敬,外加請益了。
熟練地轉動方向盤,古采艷轉一個彎又一個彎,疾速飆近東區。
突然,由後視鏡中,她發現一輛銀色跑車一直追著她。
挑高柳眉,古采艷黑眸晶亮閃爍,精神振奮,紅唇高揚。
以為銀色跑車有意與自己競速,古采艷瞬間熱血沸騰,立刻在午後人車稀少的大道上,打檔加速,一再催動愛快羅密歐,往前疾沖而去。
台北午後,熱風徐吹,艷陽高照;在寬敞的大道上,就見一銀、一紅兩跑車,一再相較競速,互相爭道。
就在龍爾亞以為可以順利擋下紅色跑車之時,靈巧的火紅色跑車,突如箭矢般飆速射出,教龍爾亞當場看傻眼。
「可惡!」重槌方向盤,龍爾亞惱怒地再一次追上前。
想這樣就甩開他!?作夢!
再也不耐煩這樣一前一後的追逐游戲,耐性盡失的龍爾亞,油門一踩,硬是將紅色跑車逼往前方不遠處的無人岔路。
突地,他直飄向前,在距她二十公尺處,打橫車身,重踩煞車,逼得古采艷不得不跟著緊急煞車!
吱——尖銳的緊急煞車聲,直沖雲霄。
但,就算她反應再快,太過接近的距離,還是讓愛快羅密歐親密吻上銀色賓士跑車。
砰!一聲硬實踫撞,震天響。
「啊!?怎麼會這樣!?」采艷驚瞠黑瞳,瞪看眼前一切。
她遇上假車禍集團?被設計了!?紛亂的腦子還未想出一個結論,古采艷就因為看見朝她疾步行來的男人而愣住。
男人體格結實健壯,一身西服筆挺,五宮立體鮮明,尤其他那一對黑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挺、薄唇性感。
依她對男人的感覺與評分,如果眼前這個正朝她步步接近的男人,不要那麼的面無表情,臉上表情多一點,笑容也再多一點的話,那……
「帥」字可以是他的代名詞,「迷人」可以是他的個性,而「溫柔、感性與體貼」更可能是他優點,這樣的他,無疑是男人中的男人。
但,她給他的印象分數,只有……五十九分。因為,一個臉色難看、沒有笑容的男人,在她眼底看來,就是一個不及格的男人。
何況現在,他還來勢洶洶,看來還挺嚇人的;不過,無妨,她古采艷自小膽子就大的很,怕天、怕地,就是不怕地球生物。
除非這個男人是外星人,否則,她根本就沒有怕他的必要。
高揚下巴,古采艷媚眼輕瞟怒步直來的他。
擺一張撲克閻王臉,就想嚇她?哼,門兒都沒有。
還有,她這個人施恩從不望回報,可是,她有仇必報!
沒辦法,她就是天生的小心眼,外加記性一流,所以,像記仇、記恨這種小家子氣的事,她向來就記得比生日還要清楚!
誰要敢惹她,敢教她日子難過;心情不好,哼,她一定就給對方死!
而現在……怒瞪車窗外面容難看的男人,及他身後的銀色跑車,古采艷狠眯起麗眸。
將皮包里的防狼噴霧放進口袋,她探手拿出藏放在駕駛座下,用來防身的球棒。喀地一聲,她推開車門,下車。
愕見身穿一襲設計簡單的及膝白洋裝,看來有些眼熟的女子,手握球棒下車,怒火高漲朝自己而來,龍爾亞愣立原地。
他以為飄車會飆得那樣快、狠、準,車主一定是個標準欠隊揍的豪門敗家子,剛好可以拿來練拳頭,可現在……
迎面行來的美麗女子,粉頰酡紅、柳眉彎彎、眸亮唇紅,一對微微上揚的丹鳳眼,更為她精致五官增添一股嬌媚風情。
忽地,午後夏風輕襲而來,拂揚起她及肩黑發,襯托出她一身灑月兌、自然的清新氣質。
她不僅人長得漂亮,氣質又好,一身細肩帶的白色衣裳也迎風飄逸,蕩出她修長的好身材。
若硬要找出和她一張麗顏及完美氣質不搭調的地方,就是……她那對因怒焰狂燃,而顯得過分晶亮的大眼。
他還以為自己凶狠的模樣,足以嚇退一群人,可眼前的她,卻好像連一點感覺也沒有的,從他身邊走過。
咦,從他身邊走過?
怔轉過身,龍爾亞看著她直行而去的縴細倩影。
他還以為她手上的球棒,是要拿來對付他的,怎麼卻跟他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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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也不看龍爾亞一眼,古采艷殺氣騰騰,掄著手中球棒,疾步朝龍爾亞身後那部「既該死又礙眼」的銀色跑車殺過去!
王八蛋!竟敢害她撞車,教她古采艷一世美名,就此毀於一旦!?
「喝!」高舉球棒,古采艷使盡力道,就往跑車引擎蓋一棒揮下去。龍爾亞看得當場傻眼。
砰!一個震痛,差點就震飛她手中球棒。
不服氣又滿心怒火的古采艷,再次緊握球棒,轉了轉手,扭了扭頸子,緊咬牙,她一棒又給它狠狠打下去——
砰!
「死王八車,竟敢害我撞車!?看我今天怎麼把你給拆了!」
砰、砰、砰……氣暈了頭,古采艷狠著眼,緊握球棒,對著銀色跑車就是一陣狂打。
只是,不愧是知名廠牌的跑車,經過古采艷一連數十下的重力揮棒伺候之後,就只出現一點點的小擦痕。
而連續揮棒的她,卻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光潔額頭也一再沁出薄汗。
「可惡!」看著依然完好無缺的銀色跑車,采艷氣瘋了,「我就不信今天會拆不了你!」
高揮球棒,相準車窗玻璃一角,古采艷使盡吃女乃力氣,一棒就給它重揮下去——
砰!玻璃應聲出現裂痕。
雖然只是出現一道小裂痕,但看在古采艷眼底卻樂翻了。
「哼,就不信我會打不爛你!」她信心驟增,對著車窗玻璃就是一陣狂敲猛打。
打得順手了,她砰、砰、砰,拚命的打,死命的打,用勁的打,打得雙瞳晶亮,還外加情緒亢奮。
突然,呃!?高舉過頭的球棒,像被魔法定住,不管她再怎麼用力,就是揮不下。
用力扯了幾下,古采艷這才發現車主就站在她身後,緊握住她的球棒。
疾旋過身,怒瞪表情不善的龍爾亞,她雙手緊握球棒。
「看什麼!?沒看過女人拆跑車啊!?」揮去額際薄汗,她傲仰麗顏。
「還真的沒看過。」瞪視怒火不下於自己的她,龍爾亞俊顏緊繃。
「那現在看過了!?」狠著麗眸,她驕聲道。
「嗯,看過了,還很精采。」緊握拳頭,他咬牙切齒。
精采?狠瞪他一眼,采艷使勁怞回被他抓握住的武器。
「既然看過了,就馬上給我滾,要不然,我連你的骨頭也一塊拆!」一個回身,她又一棒往已有裂痕的車窗,奮力揮去——
砰!
瞬間,飽受數次暴力摧殘的車窗玻璃,終不敵古采艷的耐心與毅力,被她重棒擊得粉碎。
啪地一聲,玻璃屑片應聲齊飛,古采艷心情愉快,笑出得意,還高興的想唱歌。
但,看著被她暴力擊破的車窗,看著自己備受摧殘的愛車,龍爾亞顏面神經嚴重失調,急驟怞動。
「你……你……」忍住氣,他低沉嗓音在顫抖。
高仰下頷,她紅唇高揚,看一眼被砸碎的車窗,她一臉得意的看他。
「我?我怎樣?你以為把我逼到這個沒人的地方,就可以拿車禍當藉口跟我勒索嗎?」
「勒索?!」他黑眼暴瞠。
「你以為我一個女孩子,就好欺負,是不是?我告訴你,你錯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好欺負,但是,你砸我的車,就是不對!」要不是看她是個女人,他早動手揍人了。
「哼,只砸你的車,沒砸你的人,我算客氣了。」她冷哼數聲。
「你說什麼!?有膽子,你就再給我說一次試試!」
「說就說,我怕你啊?」古采艷單手擦腰,還當真一字不漏,對他重復一次,「只砸你的車,沒砸你的人,我算客氣了!」
「怎麼樣?滿意了沒有?要不要我再重復一次?」撇揚紅唇,她好拽。
「你、你!?」龍爾亞被她嗆得快吐血。
自小到大,只要他龍爾亞一發火,就從來沒人不怕他的,可是她不僅不怕他,還當著他的面,動手砸他的寶貝愛車!?
這個女人簡直就不是個女人!
「我?我告訴你,我古采艷平時閑來無事,就喜歡——就喜歡砸爛這種王八烏龜車!」
紅唇一揚,麗眸一瞪,她雙手緊握球棒,疾旋過身,再朝跑車揮出一記俐落重擊——
砰!
「怎樣,不可以嗎?」呼,那一棒,揮得她胸口悶氣盡消。
「又砸我的車,你找死啊!?」眼見她一棒又下去,龍爾亞憤瞠黑眼,拐起她手腕,怒道。
「哎呦,先生,你這樣子真的好嚇人喔,只是……」媚瞪麗眸,用力扯回自己受控的手腕,冷言道︰「拜托,我連女性公敵蟑螂、老鼠什麼的都不怕了,還會怕你一個大男人不成,哼!」
他當她口袋里的防狼噴霧是古龍水?還是當她球棒是拿假的啊?想嚇她?沒那麼簡單!
「你——」意思是他連蟑螂、老鼠都不如!?龍爾亞惡眼——
瞪,恨不得動手掐死她,「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哪會太過分?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活該!」
「我自作自受?我還活該!?」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當然,如果你不攔我的車、不擋我的路、不害我撞車,那現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雖然我很生氣,但是還不至於殺人。」
「你!?」
「所以羅,活該你的親親‘小銀子’要代主受罰,活該被我亂棒砸爛,唉,可憐喔,跟到你這種沒品的主人,它也亂倒楣的。」
「小銀子!?」龍爾亞嘴角怞搐。
他馬力十足的跑車,竟然被一個女人喊成「小銀子」!?
「會擋你的路,是因為你剛才在飆車時,遇到減速路障,你沒減速,結果擦撞到我的小銀……我的銀色跑車!」他憤聲指責。
「我擦撞你的車?我古采艷開車會擦撞到你的小銀子!?」聞言,她臉色乍變,失聲尖叫。
士可殺、不可辱,她開車技術之好,就連職業賽車手都夸贊,她哪有可能會擦撞別人的車而不自知!?
他騙人、他一定是在騙人!
「你亂講!那是不可能的事,你說,你是哪一只眼楮看到啦!?」她要把它挖出來!
雖然他長得人模人樣的,但是他一定是假車禍集團的一員,他的最終目的就是想藉機勒索她,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我告訴你,我古采艷飆車技術高超,絕對不可能會跟別人擦撞,你少在那邊找藉口,我沒那麼笨!」
「絕對不可能!?」龍爾亞尾音高揚。突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想做什麼!?放手!」緊握球棒,古采艷氣聲叫嚷。
他要是敢說一個「不」,還是動她一根頭發,她就亂棒打死他!
為了要讓她心服口服,龍爾亞強拉她到跑車後方,指著車尾左側處一道細微、不甚清晰的擦撞痕跡。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的杰作!」
「咦?」還真有一道擦痕,但……「那絕不可能是我造成的!」她堅持。
「還絕不可能!?」龍爾亞氣炸了!
他從沒見過她這麼死鴨子嘴硬,死不認錯的女人。
「好,你行,你厲害,你給我死過來!」一把箝住她的手腕,龍爾亞硬扯住她的手,要她跟他一塊走。
「什麼死過來!?你這個男人怎麼回事啊?嘴巴怎麼這麼壞!?」被拖著走的古采艷一邊抗議,一邊尖叫。
氣死人了,這討厭的死男人,沒事干嘛這麼粗魯?還抓痛她的手!
「羅嗦!」
「什麼羅嗦!?我不認識你耶,你這樣子是想綁票,是不是!?」
「綁票?哼,你以為你值多少錢?」他目光鄙視,梭巡她全身上下。
「怎麼?你瞧不起人啊!?」她心有不平,月兌口道,「我告訴你,我今年身價達億……呃……」
意識到自己差點暴露身價,古采艷急忙改口,轉開話題。
「我身價一塊錢都不到,你綁我也沒用,你快放手啦!」
惡瞪她一眼,龍爾亞不僅沒放手,反而還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啊,痛!」她柳眉一擰,嗔怒叫,「要死了!你抓這麼緊干嘛?會痛耶!」他要是再用力一點,她的手就要報廢了。
掙月兌不開他的箝制,古采艷氣得一邊罵,一邊直用球棒砸他。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啦!?我等一下還有約會耶,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啦!」她抗議、尖聲叫。
剛已花費太多力氣砸車子,現在已無力再打人的古采艷,單手拿球棒砸他的力道,就像按摩一樣,有點重又不會太重。
回身憤瞪她一眼,龍爾亞將她拖到她的火紅愛快羅密歐跑車前。
擋開不斷朝他揮來的球棒,龍爾亞微眯黑眼,在她右側車身處搜尋可疑的擦痕證據。驀地,他黑眼一亮。
「就這里,你給我張大眼楮,仔細看清楚!」松開她的手,他猛點著她車身右側保險桿處一道擦痕。
「看?看什麼看!?再怎麼看,羅密歐還是我的心肝寶貝,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古采艷怒眼瞪他。
只是,隨著他手指處看去,她丹鳳麗眸彷似受到驚嚇般地緩緩瞠大。
「啊?這……這……」一道明顯擦撞傷痕,就出現在她愛車的保險桿右處,她花容失色,大聲尖叫,「怎麼會這樣!?」
「嗯,哼!」
「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會擦撞到別人的車,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那你的意思,是指我造假羅!?」她的否認,教他火大。
「我……我……」她氣勢消退。她是真的想強辯一切都是他造假,都不是她的錯,可是,誠實是一種美德,她沒辦法說謊,也辯不出口。
「你怎樣!?」知道她已經自承錯誤,龍爾亞氣焰頓時高漲。
「沒有啦,我沒有那個意思。」頭一次與他人擦撞,古采艷心情郁悶。她心不甘、情不願開口道歉。
「對不起嘛,這次算我錯。」勇於認錯是她優點,她從不欠人的。
「知道錯了?」突然,龍爾亞掃到她車里一本以她為封面的雜志。他揚眉,「你就是近幾年來紅透半邊天的古采艷?」難怪他看她有些眼熟。
「是的,還請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被認出身分,又自知理虧的古采艷,決定先收斂氣焰與他談和。
「放心,我這人肚量一向很大。」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采艷一听,心情大好。
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凶巴巴的男人,會這麼有風度。
「不過,你的修車費我是一定要出的。」她有擔當的說道,
「不必。」
「不必?」古采艷張大雙眼,一臉驚喜,更是欣賞他的翩翩風度。
她都把他的車窗砸爛了,他居然一點也不介意、不計較?短短幾秒鐘之內,采艷對他印象從五十九分,直接竄升到九十五的高分。
「你人真不錯,有風度,夠Man。」綻著嬌艷笑顏,她大方贊美。仔細瞧他數眼,古采艷突然覺得他看起來挺眼熟的,好像曾在哪兒見過。
「哪里,是你有眼光,懂得欣賞。」緊繃的俊顏,勾起一道笑意。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笑,教古采艷感覺背脊一陣涼。
一股不祥預感竄進她腦海。
唔,這時候才有危機意識,不知道會不會太慢了一點喔?困難地咽下口水,采艷步步為營,向後退去。
只是,她一步一步退,龍爾亞就一步一步逼進。霍地,他手一抬,嚇得古采艷差點尖叫,心髒也差點停止跳動。
「對了,不知道我的‘小銀子’……你還砸嗎?」指向車窗破碎的銀色跑車,龍爾亞揚著笑,好有禮貌的問。
「喔,不、不、不,不砸了!」古采艷笑得好尷尬,猛搖手,「這一切說來都是我的錯,你都已經不跟我計較了,那我怎好意思再……」
「你確定?」他好客氣的問著。
「當然、當然。」
「那,不介意借我球棒吧?」他笑著搶過她緊握在手的球棒。
「你要球棒做什麼?」看著突然空了的手,古采艷一臉茫然。
「做什麼?」緩緩地,一抹詭笑突揚上他的眼。
看看自己無辜可憐的「小銀子」,再看看她,龍爾亞最後將視線定在她那部囂張的愛快羅密歐跑車上。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認為像這種流線型的跑車,一點也襯托不出你的真性情。」走至火紅跑車前,他嘴角噙笑。
「是嗎?」她是知道自己個性很真,優點還多的不得了,可是,他沒事夸她干嘛?古采艷一臉納悶地看著他。
「當然,我衷心認為像你這樣有著真性情的美麗女子,理當要開那種既嗆辣又有個性的跑車才對,剛好,我對那種款式的跑車略有研究。」
呵,連續被贊美,采艷心情飄飄然。
「所以,這次就當是我送你的見面禮——免費替你的愛車羅密歐整型一次!」話聲才落,龍爾亞雙手倏握球棒,神情一變。
他黑眼一眯,目光凶狠,高舉球棒,向上一跳,順勢使勁就往火紅色跑車的引擎蓋,落下致命的一擊——
砰!
「啊,你!?」古采艷花容失色,掩嘴尖聲驚叫。
凹了?她的羅密歐被他這麼一棒就打凹了!?眨眨麗眸,古采艷難以置信的驚眼看向執棒的男人。
砰、砰、砰!一點也不手軟,龍爾亞冷眯厲眸,手執球棒,用盡全身力氣,對著火紅愛快羅密歐就是一陣致命重擊。
男人天生力氣就大,再加上他胸口怒火狂燃,下手是又急又重,才繞著火紅車身打完一圈,她的火紅跑車,就成了一堆破銅爛鐵。
看著自己一再受到不人道對待,還被迫整型的心肝寶貝愛車,古采艷目瞪口呆,瞠眼看向心狠手辣的他。
使盡力道,揮出最後一棒,龍爾亞怒回首,惡跟狠瞪,回送送她幾句——
「看什麼看?沒看過男人拆跑車啊!?」
將球棒扔進她凹陷的車窗里,龍爾亞瀟灑帥氣地拍了兩下掌,也撢了撢身上西服,拂去些許灰塵。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脾氣不好、性情火爆,往往只要眼色一變,聲音梢梢大聲一點、表情稍微凶一點,就足以嚇暈部門里一群主管。
所以,可想而知,古采艷就算再嗆、再辣、膽子再大,在見識過他的壞脾氣後,任憑她一個女孩子,也絕沒那個膽子敢再跟他挑釁、嗆聲。
他想,接下來她很可能會像其他被他凶過的女人一樣, 得驚聲尖叫,再沒用一點,說不定還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只是,盯看臉部表情一變再變,卻完全沒有哭泣前兆的古采艷,他全身緊繃,嚴陣以待。因為,他好像低估她了。
震驚於心旰寶貝羅密歐被惡整成一堆破銅爛鐵,好不容易才回過神的古采艷,瞬間抓狂。
「你、你砸我的車!?」她火大,發出高頻尖叫。
「你也砸我的車。」出了好幾口悶氣,他心情舒暢許多。
「我只砸破你的車窗!」
「但你前前後後砸了我的車不下一百下,而我……」他回身算算羅密歐身上的凹洞窟窿,「算一算,才砸你三十三下,我已經很吃虧了。」
「你、你……你……」她氣得全身發抖、發顫。
「我怎樣?」
「算你狠!」
「哪里,你也不差,彼此彼此。」
「你!?」古采艷氣炸了,「死男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別擔心,我不會跟你計較這種小事的。」看她氣得雙頰漲紅,還雙手握拳,一副恨不得扁他的模樣,龍爾亞一臉興味正濃。
她跟他所認識的幾位名模很不一樣,但就不知道在知道他的身分後,她的態度是會像現在一樣,還是會有所改變?
「你、你……你……你會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體會被萬里長城壓死!你、你這麼惡劣、這麼沒品,你一定一輩子都討不到老婆!」
「這樣說好像有些過分喔。」他忍住笑。
以為自己踩中他的弱點,古采艷臉色好看了點,但——
「不過,可不可以請你誠心誠意再說一次?你就不知道,最近,我老爸一直逼著我去相親,要我結婚,煩都煩死了。」
「你、你沒女人愛啦!」瞠大麗眸,她氣到不行。
「我也很希望沒女人愛我、吵我、纏我,可是你看看我……」他手一攤,一臉的無奈,「我人長得帥、開跑車,出身又不錯,想咒我沒女人愛,恐怕是難如登天,你要不要換個詛咒?」
「你!?不要臉的男人,你去撞牆啦,王八蛋!」
「我不姓王。」
「我知道,你姓張!」她咬牙道。
「咦?」他什麼時候改姓了?
「你是女性公敵——蟑螂!」
「不對吧,我記得你剛剛才說你不怕蟑螂的。」龍爾亞悶聲直笑。
「你!?」看著他,古采艷突然有想痛哭的沖動。
「怎麼?都罵完了?沒詞了?」倚著嚴重變形的羅密歐,他笑看她。
「還沒有!」她想一拳打爛他那張笑臉,「你、你是豬頭、壞人、王八蛋!你是會被美國報復、被全世界唾棄的賓拉登,你是被包公砍頭的陳世美,你、你早死早超生啦你!」
「陳世美?」龍爾亞忍住笑,提醒道,「包青天里的陳世美,不是負心漢嗎?敢情……我們兩人原來是一對?」
「啊、你!?」氣瘋子的古采艷,再也顧不得形象,直指著他,口不擇言,憤聲叫罵,「我問候你家祖宗十八代!」
霍地,龍爾亞張揚黑眸,惡眼瞪她。
靠!這女人的脾氣跟修養,簡直就跟他有得拚了,居然連他龍家祖宗十八代都敢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