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歐紀斯一到公司,即要李師將所有用餐會議,及其他預約會面地點全改到飯店。
然而面對他一再的出現,楊舒岑卻也一再閃避。有他的地方,她絕不輕易出現,能閃則閃。
而她這種—再避開的表現,歐紀斯也全都看進眼底。
午夜,餐廳消夜時間已結束,透過餐廳透明玻璃窗,歐紀斯再一次看到楊舒岑驚急逃避的黑瞳。
身倚黑色賓士車身,他臉色難看地棄擲手中的香菸,抬腳重重旋踩。
他以為只要看膩了,對她,他就會再也沒感覺。
但,每每見到她眼色驚惶,匆忙逃離,他只覺得滿月復怒火無處可泄。
他就是不懂,她為什麼要一再拒絕他。
深夜,餐廳燈火已滅,晚班人員自飯店側門陸續走出,而她又是最後的一個。
一出側門,楊舒岑即快步往住處方向走。
「你到底想怎樣?」快步追上,他一把扯住她。
「你——」她一臉驚懼。
「我問你你到底想怎樣!?」他俊顏緊繃,再次重復。
見到他眼底難以掩藏的憤怒,楊舒岑更是驚慌不已。
「我想要回家,你放開我!」她又驚又懼,直想怞回自己被控住的手。
「你!」他怒火飄揚,強行將她拖向路邊轎車。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她驚聲問。
「進去!」車門一開,他一把就將她推進車里。
「你想做什麼!?你不能——」
「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氣,否則,後果自行想像。」他語帶恐嚇。
「你……」才想沖出車外的身子,頓然僵住。
他在生氣。她仰顏愣眼望他。
為什麼要這樣莫名的生她的氣?她都已經盡量不與他踫面,避免惹到他了,為什麼他還要生氣?
難道,就因為她之前的拒絕?
轉過頭,舒岑凝眼靜看著繞過車身,坐進駕駛座,一臉怒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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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車,他心情極差的繞著大台北市區轉。
「繞夠了,就請讓我下車。」沉默許久的她,終於出聲了。
「閉嘴!」降下車窗,他需要吹冷風降火。
看他一眼,楊舒岑緊咬唇,別過頭,不再說話。
頓時,車內氣氛再度下沉。
「可惡!」重踩下煞車,他轉頭惡眼瞪她。
抑下心底的懼意,楊舒岑微微靠向車門,拉開兩人距離。
「你不要忘了,你的命算是我救回來的!」
「我知道。」她不反對他的說法,但——「難道就因為這樣,所以你認為我必須以身相許?」
「你!」他惱怒。「你憑什麼這麼傲!?」
「我傲?」楊舒岑想笑。
她哪有傲?為了生活、為了工作,她一再對人低聲下氣的,哪會傲?
再說,自小到大,她根本就沒有傲人的條件。
「我該如何才能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雖然她早已經不在乎這條命了,但既然他這樣在意曾救過她的事實,那她總該還人家恩情。
「要怎樣,你才不會再繼續打擾我的生活?不破壞我的工作?」這幾天餐廳經理已經開始找她麻煩,她很擔心自己又會沒工作。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我想你和其他男人一樣,就是想要我的人,那是不是只要讓你如願了,你就會放過我?」
「當然。」他不知道她為何會這樣問,他給了肯定的答案。
「好。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是我能得罪的人,那我似乎只有一條路可走了。」她揚顏一笑。
「很好。」認為舒岑已想通,答應了自己的條件,歐紀斯滿意地轉過頭,重新再發動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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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他位於陽明山仰德大道的透天別墅,楊舒岑不發一語,跟他進屋,步上二樓寬敞的房室。
洗了澡,她穿上他的浴袍,神情平靜,自動躺上床等他。
「你……」一出浴室,就見她雙眸空洞,仰躺床上,歐紀斯高揚劍眉。
她的模樣,就像是獻給祭司的貢品。
「你那是什麼表情?跟我讓你覺得委屈嗎?」
「不是委屈,而是……不甘心。」眨了眼,她凝望著他。
「說到底,你依然不想跟我是嗎?」怒火漸浙焚上身。
「我只想一次解決所有問題,只想請你盡快放過我,讓我可以繼續保有我的工作,過自己的日子。」
「你!?」一直以為沒有自己要不到的女人,也一直以為自己是女人爭相投懷送抱的對象,但遇上她……
「在你眼底,我是個只會運用權勢,強迫女人屈服的男人,是不是?」
她不正面回答,卻在回他一抹笑後,別過頭。
轉眸的瞬間,歐紀靳見到她眼底的一絲冷笑。就算她是因為不想再為自己找麻煩,而選擇沉默,但她的眼神已明白說出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一再受挫的男人尊嚴,教歐紀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好,很好!既然你是這樣想我,那我也不必對你太客氣!」歐紀斯傾身,一出手就扒開她身上的浴袍。
霎時,映入眼底的美麗景致,教他呼吸乍止。
他知道她美,但從沒想過,她竟是這樣出乎他意料的美麗。
躺在他浴袍之上的光果女體,肌膚光滑細女敕,白皙似雪猶如上帝杰作。
那位於她飽滿雙峰上的兩朵瑰麗蓓蕾,與腿間的女人,教他亢奮情緒異常。瞬間,他感受到自己胯間的男性因充血而脹痛不已。
「請你快點好嗎?我想早點回去。」她深吸一口氣。
忍住受辱的難堪,舒岑冷視一旁床頭燈,緊抿紅唇,緊緊抓擰身下床單,克制住想抓取被單,遮掩自己一身赤果的沖動。
雖已羞得無地自容,但她仍選擇一次解決他與自己的問題。
如果只要讓歐紀斯得到他想要的,她就可以不必擔心他日後再找她麻煩,她仍可以繼續保有現在的工作,那,她何樂而不為?
只是他專注的視線,令她粉頰排紅。
「你!?」才想好好品嘗她美麗的心情,讓她的冷言冷語給破壞了。
「不就是上個女人嘛,你何必看得這麼認真?還是,你認為用看的,會比直接上還興奮?」她希望他不要再以那樣赤果的眼光看她。
「你……你就是想惹我生氣?」
「惹你生氣?大總裁真是愛開玩笑,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真心想取悅你嗎?我希望你可以早點得到自己想要的。」忍不住地,她出言譏諷。
「你!?好!想找罪受,是嗎?我告訴你——不難!」
不再耐心對待,也不再壓抑自身,被她冷言激得怒火竄揚的歐紀斯,身上睡袍一月兌,即壓上她縴細的身子……
「為什麼要這樣讓我糟蹋?如果你早告訴我,我可以……」
「說與不說有差別嗎?」強忍住初次的痛楚,她斂下眼底水光,神情冷漠凝望進他躁動的眼。
「你……」
「只要不再打擾我的工作,我今夜都隨你。」閉上眼眸,她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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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清晨醒來,她人已經不在,只有凌亂的被褥,證明她曾經存在過。
以為得到了美麗的她,他就會得意好一陣子。
但,沒有。多日來,歐紀斯只感覺到有一股悶意,緊緊壓住他的胸口,軟他情緒變得暴躁。
慢慢的,所有與他接觸過的人,都明顯感受到他近來惡劣的心情與喜怒無常,就連前來洽談合作事宜的廣告公司,也遭到他百般刁難……
「你們公司到底是怎麼做事的!?給我一顆地球做什麼!」
才看完廣告公司所遞送的企畫第一頁而已,下一秒,整份資料已隨著一句怒吼,自歐紀斯手中擲出。
啪——砸上廣告公司企畫部張經理胸口的檔案,瞬問散落一地,同他前來的小助理也嚇白了臉。
張經理頻拭冷汗,急推著一旁已經嚇呆的小助理快快撿起資料。
「這麼差的企畫,你們也敢送來讓我看!?」
「歐總裁,這個企畫是你當初要求一定要……」張經理瞠大眼。
歐紀斯怒得拍桌站起——
「我要求一定要呈現出我東亞集團的世界觀,請問你們做到了嗎!?」
「我……那個地球就是想表現……沒……沒事……」一見他酷顏憤怒異常,張經理嚇得打住話。
「那你們不快回去修改,還給我站在這里做什麼?是不想混了嗎!?」
「是、我們這就回去……」
「要是下星期一我再看不到一份好的企畫書,你們就等著收我的違約警告!滾!」他憤然落坐。
「是!」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張經理急忙拉起剛撿好資料的小助理,轉身急速奔逃。
才拉開門,砰!兩人迎面撞上正巧推門進入的高大身影。
是慶風集團亞洲區執行長穆聞人。
身穿名家設計西服,穆聞人神情不悅地瞪看沖撞上他的兩人。
他發黑唇薄,高挺的鼻梁,襯出他黑眼的深邃。抬起手,他撥弄過一頭剛梳理的黑發。
長相斯文俊美的他,看似溫文儒雅,但眉眼間卻透露出幾許放浪狡猾。
「你……你……」乍人眼的俊美五宮,教小助理差點回不過神。
「怎麼著,你都這麼瞧人的?」見小助理看呆了,他眉眼挑揚,「你再這樣瞧下去,我會以為你對我有意思。」
「穆先生,對不起,她是我們公司新人,什麼都還不懂,還請你不要跟她計較。」張經理一臉驚急,忙扯著小助理一塊低頭道歉。
「我哪有那個美國時間跟她計較,你們快走吧。」看一眼滿臉怒容的歐紀斯,穆聞人出手撥開擋路的兩人。
張經理松了好大一口氣,連忙拖著小助理一塊往外沖。
帶上門,穆聞人頭一甩,雙手插放褲袋,神情閑適地邁步向前。
隔著流線弧型辦公桌,他傾身向前,眉眼高揚,瞅看著多年至友。
听說這陣子,他這個一向內斂的朋友,突然性情大變,不僅經常給自家員工臉色看,就連其他有合作案子的公司主管也逃不掉。
「最近商場上都傳言你吃了炸藥,脾氣變差了,是不是真的?」
惡瞪穆聞人一眼,歐紀斯自桌上菸盒里拿出香菸點燃。
深吸一口,他想穩下自己近來越來越暴躁的情緒,但才怞一門的菸,突然憑空消失了,歐紀斯愕然,轉頭一看——
「搶我的菸!?媽的!你要怞不會自己點嗎!?」憤站起身,歐紀斯出聲怒罵,一把搶回穆聞人已叼在嘴上的菸。
「哇,你真吃炸藥啦?居然這麼想念我死去的媽。」穆聞人驚瞪黑眼。
「哼!」搶回菸,紀斯怒得狠怞數口。
「你到底怎麼了?性子變得這麼差?公事還是私事?」
狠瞪穆聞人幾眼,歐紀斯轉身走向一旁的沙發。
砰地一聲,他將自己摔進長沙發里。
見歐紀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穆聞人因好奇,不禁盯著他的表情研究起來。
突然,他眼楮一亮。
唇角上揚,邁開大步,在歐紀斯身邊坐下——
「該不會是有女人給你臉色看,然後不甩你,所以才讓你怒火難消?」穆聞人笑咪咪的看著他,期望能得到一手資訊,「怎樣?我猜的對不對?」
「你又知道了!」歐紀斯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用力吐出一口煙。
「那當然。」穆聞人驕傲的高抬下巴,睨眼瞧他。
沒猜紀斯是因為公事受挫,而導致情緒劇變,是因為紀斯的管理與領導能力,都是不容置疑的,所以他相信東亞集團,絕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公事。
那既然公事不是問題,那就是私事了,但私事又哪能難住、困住紀斯?
除非這私事是……一種意外。一個意外的人,給紀斯一個意外的回應,以至於內斂的紀斯,突然有了這麼一個教人意外的態度。
「我猜……你被女人甩了!」穆聞人情緒高亢。
「你!?什麼被女人甩?胡說!」他臉色漲紅。
「真的沒有嗎?」發現他情緒異常,穆聞人頓揚眉,急急湊近他。
「走開!」歐紀斯心情煩躁地一掌推開他斯文俊臉。
「紀斯,相信我,失戀並不可恥……」穆聞人急忙道。
失戀對他們這種出身豪門的人,可是一種奇跡經驗。因為擁有傲人身家背景的他們,向來就只有甩人的機會,從沒被甩的經驗。
想他穆聞人多年來,時常祈求上蒼送一個比較不一樣的女人給他玩玩,讓他嘗嘗什麼叫失戀,但求了好些年,他只求到一群花蝴蝶,就是沒見到螫人的小蜜蜂。
「你真的失戀了,對不對?」穆聞人羨慕的望著他。
這紀斯的運氣,真是他XX的好,竟有幸遇到那些凡夫俗子才可能會有的失戀經驗……唉,真是教人嫉妒。
「我失戀了,你很開心?」歐紀斯一把扯住他領帶,惡眼瞪他。
「紀斯,你——」穆聞人愣眼看他有些粗暴的舉動。
忽地,一道異樣光采,疾速掠過穆聞人的眼。
「哎!當然不是羅,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
「哼。」冷哼一聲,歐紀斯朝他吐出一口白煙,這才松開他的領帶。
「還有,我這是在關心你,你怎能誤會、辜負我一片善意呢?」整了整領帶,穆聞人抬手撥弄頭發。
「善意?」歐紀斯壓根不相信他的話。
如今在商場上,還有誰不知道他穆聞人向來喜歡落井下石的?
倘若今天有人不幸跌倒了,一般來說,只要那人再爬起來就是了,但,萬一不幸讓穆聞人給遇見,那……
若是敵人,他定是提腳狠踹,誓言踹死對方;不過就算是朋友,管他交情深淺,聞人他仍照踩不誤。
因為,他若不趁機踹死敵人、斷人後路,或戲整身邊好友,玩他個幾下,那他就不是聞名商場的狠角色。
「謝謝你的善意,但,不必了。」雖與他深交多年,但歐紀斯一點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紀斯,你這樣就太見外了,難道我們多年朋友是當假的?」為打探出對方資料,穆聞人一再陪著笑臉,對他釋出善意。
「你——」
「紀斯,這十多年來我們一直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是嗎?」穆聞人極力展現自己最迷人的笑容,「再說,心里有事不說出來,你不覺得很難過、很痛苦嗎?」
歐紀斯猛怞一口菸,表情難看。他不是難過、痛苦,而是不平!
想他歐紀斯乃東亞集團總裁,擁有數不盡的家產,與教人敬畏的權勢,想巴結逢迎他的人更是多如過江之鯽,但現在他竟無法得到她的注意!?
對她,他又豈是不平而已,他更氣她的不識好歹!只是……
倏握雙拳的十指,頹然一放。只是不平歸不平,氣歸氣,那夜至今已近十天,他依然無法將她忘懷。
想起那夜她的認命,想起她只為不讓他再打擾她的生活,而不得不將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給他,想到她當時眼底閃現的淚光,他的心口……好悶……
「紀斯,我知道被女人拋棄是很丟臉的事,但……」穆聞人笑眯著眼。
「你夠了沒?踩痛我,真可以讓你得到快樂嗎!?」歐紀斯憤握雙拳,狠眼怒瞪穆聞人。他心情都已經夠差了,聞人竟然還想玩他!?
「咦?」他表現的不夠誠心嗎?穆聞人猛地收斂臉上笑容。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藉機狠踩我幾下、想玩我?」拿下叼在嘴里的菸,歐紀斯用力將它捺熄在菸灰缸里。
「耶?」穆聞人驚眼看他。原來真的是自己表現的不夠誠懇。
嗯,改進。
「唉……紀斯……你……」斂下眼眸,穆聞人嘆出一聲。
「干嘛!」
「紀斯,你就把心底的話告訴我,讓我盡盡朋友的義務,為你分擔那些痛苦吧。」穆聞人誠摯地凝望著他的眼
「你……」他靜看聞人的眼,注意到他眼底有一道異樣光芒。
「看你這樣難過,為情所苦,我好難過,也好心疼。」緊緊握住他的手,穆聞人感性的說著,「如果你拿我當知心好友、好兄弟看待,那就說出來,讓我幫你想辦法擺月兌那些難過,還有痛苦……」
「聞人——」歐紀斯冷笑一聲。
「說吧,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給解決掉……掉落的那一顆心……」發覺自己差點說漏了嘴,穆聞人連忙改口,再笑出一臉的迷人斯文。
「聞人,我告訴你,就算你說的再讓人感動,就算你笑的像個花痴男,我都不會相信你的。」
「花痴男!?」聞顏,穆聞人臉色乍變。
就知道這男人沒那麼好解決,要不,他早就幾腳踹死他了,哪還會留他到現在說話嘔自己!
「要不……花孔雀?」瞟他一眼,歐紀斯優雅站起身,「我看你就和那孔雀一樣,喜歡四處亂開屏,愛炫耀自己的斯文俊美。」
穆聞人惱羞成怒,倏地站起——
「還花孔雀!?歐紀斯,你到底還是不是朋友啊!?」
「就當你是朋友,所以才提醒你,要不,你看外面誰有這個膽子,敢這樣跟你說話的?」
「你!我也不過是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而已,你有必要這樣破壞我的名聲嗎!?」穆聞人氣得雙拳狠握。
「這可好玩了,她是誰又關你何事了?」他冷眼笑道,「怎麼?公孔雀不做了,想變性當雞婆婆不成?」
「你!歐紀斯你真他XX的太過分了!」
「他媽?請問你是在問候誰的母親大人?」他睨眼瞧他。
「你!?」俊美顏容乍然變色。
不告訴他那個女人是何方神聖就算了,竟還這樣損他!?
可惡!怒握雙拳,穆聞人疾旋過身,快步走向緊閉的門。砰地一聲,他狠狠朝門踹出一腳,挾怒離去。
「想找我的麻煩,想藉機踩我?」冷視緩緩合上的門板,歐紀斯神情不屑,唇角冷揚,「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