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再次相遇,當芯嵐帶著簡單的行李,住進他的屋子,當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常與鐵柏萊接觸的高層主管,陸續發現他的改變。
像是以往只看商業財經雜志的他,最近常翻看一些女性及服裝雜志,只要看到喜歡的,就在上面畫圈圈再丟給海輪,命她替他采買訂購。
還有,向來給人冷臉瞧的他,近來表情溫和不少,教他們不禁好奇的四處打探令他有此異常改變的緣由。
只是二十多天過去,集團里八卦消息不少,傳言也很多,但就是沒有听說他跟哪個女人走得近,只听說海輪最近經常奉命代為選購一些女性禮物。
然而,面對柏萊的新歡,海輪雖然有一點危機意識,但並不是很在意。
因為以前的他,除了她,也常有其他新歡女伴,甚至,她也常替他那些女伴選購大大小小的禮物,所以,這沒什麼的。
再說,鐵柏萊不是一般平凡的男人,他是一個站在世界金字塔頂端的成功企業家,所以,想當他的情人,並不是光有好看的外表就可以。
最基本的,想成為他的新歡,得不吵、不鬧、不逾矩,更重要的是還得守本分,應對進退要得宜,還得識大體。
如何?這些條件很苛、很嚴,也很麻煩,對不對?不過,她無所謂,因為她對自己相當有自信。
更甚者,她始終相信,在他的身邊再也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像她這般,將情人及秘書角色,扮演得如此成功與完美。
開完一場重要會議,鐵柏萊走出會議室,大步往辦公室方向走去。
「總裁,有件事……」跟在他身邊的海輪,想趁機打探情敵資料。
突然,一陣專屬于姜芯嵐來電的弦樂聲,自鐵柏萊西服口袋中響起。
腳步一頓,柏萊抬手制止海輪未完的話,同時間,他寡薄唇角揚起一抹外人難得見到的溫煦笑意。
在海輪驚愕中,他拿出手機,按下通話鍵,邊走邊說話——
「剛剛為什麼沒接電話?」沒有開會或與他人談話時的冷嚴,他低沉的嗓音里有著淡淡溫柔,與因不滿而有的輕斥。
「你不知道給你手機,就是為了要讓我隨時隨地都可以找到你的人嗎?」
她不說她讀哪里,也不說她的聯絡地址與電話,沒關系,那他就讓她搬進他的地方,給她一支只供他聯絡她的專屬手機。
「我……對不起,因為剛才……剛才……」
「怎麼了?」他听出她語調怪異。
「也沒什麼,你找我有事嗎?」
「你現在人在哪里?」他知道她有話沒說。
「這個時間,我……我當然在學校。」
「真的?」
「……」她沉默。
「不要以為我真的查不出你人在哪里。」她的沉默證實了他的猜測。
她不太會說謊,只要一說謊,多問她幾次,她就會轉為沉默。
「現在、你是要自己坦白說,還是要我動用關系去查?到時,我連你小學念哪里、數學考幾分都會查出來。」他威脅。
「好啦,我人在醫院。」
「醫院!?」他心驚,口氣一變,「為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就我過馬路不小心,被一部轎車擦撞到……」
「你發生車禍!?在哪間醫院?我去看你!」柏菜一听,焦急轉身,就疾步走往電梯間。
看到鐵柏萊驚急的模樣,海輪的心比他更驚更急。
她可以肯定這通電話,一定就是他藏在名宮大廈的那朵花打來的,但她不知道他竟如此關心那朵花。
她記得以前的他,根本從不關心身邊女伴的死活,就連幾個月前蘇菲因病住院,也不見他前去關心一次。
可是現在,他竟異常關心著那朵花?難道說,那朵花已經取代她在柏萊心中的重要位置!?霍地,一道妒火染紅海輪彩艷的眼。
「哎,你不要來啦,只是一點小擦傷,沒什麼的,都是對方太緊張,才會堅持一定要我來醫院……」
「如果真的只是一點小擦傷,對方怎可能逼你上醫院?你到底懂不懂得事情的嚴重性!?」聞言,他大怒,用力按著專用電梯的下樓鍵。
「總栽,二十分鐘後,你還有一場「重要」的主管會議要開!」海輪想阻止他到醫院去看那朵花。
「請副總裁主持!」電梯門一開,鐵柏萊丟下一句,即進電梯,直抵地下室停車場。
問出她人就在紐約醫院里,鐵柏萊一結束與她的通話,立即聯絡紐約醫院的院長,請他為她安排詳細的全身檢查。開出黑色賓士跑車,他神情緊繃,一路重踩油門,加速沖向醫院。
她就像個急于獨立自主的小女生,性子又倔、又傲,自以為可以處理所有事情而不願意開口向他求助。
但,她的處理方式是什麼?哼,還不就是擺出一副她什麼都不在意,也不在乎的倔樣子,想來氣死他!
連車禍這麼嚴重的事也想瞞他?她真的是……夠了!
她以為出了車禍、受了傷,她能瞞他多久?一個小時?還是五分鐘?只要他一回家,只要讓他看到她,她還瞞得過他的眼楮嗎!?
一到紐約醫院,鐵柏萊煞住跑車,疾身下車,接到院長的安排回報,即快步走往腦部斷層掃描預備檢查室。
一進門,他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等候檢查的她。
「你們先出去。」他趕走兩名醫療檢查師。
認出他的身分,兩人謹遵之前上級的交代,完全配合,快身走出檢查室。
「你、你來了。」看到他,芯嵐有些不知所措。
關上門,他轉身看向已坐起身的她。
「下來。」他命令。
瞅他一眼,芯嵐移身下病床。
步上前,鐵柏萊冷著臉,一伸手就想撩起她身上的醫院罩袍。
「啊!」她頰色漲紅,急出手想壓住罩袍,但被他一記冷眼瞪開手。
撩起及膝的罩袍,柏萊抑下對她身子的感官反應,前後上下,擰眉檢視著她可能的外傷。
發現她大腿外側的擦傷處理他眼色微冷,收回手,順下她的罩袍。
「好,走兩圈我看看。」
紅著臉,姜芯嵐听話地繞著病床慢慢走。
「走快一點。」他皺眉。
她看似行動自如,加快速度,但表情有些異狀,他注意到了。
「怎麼回事?」「腳踝有扭到……」像做錯事,她低下頭。
「你!?」一听,他藍眼一瞠,「那你還走!?」
「只是小扭傷又沒什麼,只要慢慢走就可以了。」她解釋。
「慢慢走就可以?」忍住氣,他傾身抱她上病床,「你就是打算用這辦法瞞住我?」
「我……」
「那麼擦傷呢?你打算怎麼瞞我?你認為我不會發現嗎?」
「還是你已經想好藉口,打算這幾天不回家?」他想到可能性。
「我——」被猜到想法,芯嵐有些窘迫。
她是打算這幾天就暫時回原租屋處住,她那兒的套房沒退租,大部分的東酉也都還放在那邊,回去住很方便。可是現在被他發現了。
「被我猜到了,是不是!?」她的表情承認一切,而這教他生氣!
「你!?」看著他似因為關心她而生氣的模樣,芯嵐有些氣惱。「被你猜到又怎樣?不可以嗎?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她知道他對她很好,而且是出乎她意料的好,但她害怕他這樣的好,因為她怕自己會一天比一天喜歡他。
所以她只能找機會激怒他,故意觸犯他男人的絕對權威,故意讓他生她的氣,故意逼他凶她,為的就是不讓她的心,被他無意義的好與溫柔收買。
無意義?對,他的好與溫柔,全部都是無意義的。
因為他早說過不跟她談感情,他與她之間不會有未來,既然如此,他又怎麼可能真心待她好、又怎可能以真溫柔待她?
所以,現在他的好與溫柔,都只是一時的,只是因為他高興,而沒有所謂的男女感情存在,她若因此而當真了,那她就太蠢、太好騙了。
「你!?」
「我今天就算是被撞死又關你什麼事?你沒事凶我做什麼!?」倔揚容顏,她憤眼回瞪。
柏萊因為她的幾句話愣住。她說的沒錯,他與她之間只能算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那今天她就算出車禍死了也和他無關。
但,他就是生氣,為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理由跟原因而生氣,只是從頭至尾,他發現她故意惹惱他的態度,更是教他生氣!
「凶你,是為你好,你不要不識好歹!」
「我就是不識好歹,不可以嗎!?」不領情,她故意說道。
「你現在到底是怎樣?又想找我吵架嗎!?」他臉色難看。
他喜歡她的乖巧與柔順,因為那樣的她惹他憐愛,但是,她總是沒幾天就故意惹他一次,有意地向他挑釁!
「是又怎樣?我又沒有要你對我好!」任何人都听得出來她語帶挑釁。
「你——」忍住于胸口翻涌的怒火,柏萊冷靜深呼吸。
「還有,沒事,你對我好干嘛?你少無聊了。」
「你說什麼!?」
「我叫你少無聊了,因為我一點也不稀罕你的好!」
「我建議你不要再故意激怒我。」他眯眼警告。
「干嘛?想打我啊?好啊,你打啊!」瞪著眼,她傲仰容顏。
如果他真的打得下手也好,這樣,她就不會舍不得離開有他在的屋子。
「不要以為我不敢!」他咬牙,強抑下心中火。
「那就打啊,你還羅嗦個什麼勁!?」她豁出去,打算今天就結束兩人之間的交易。
「百合!」
「干嘛!?」
「你——」鐵柏萊怒眼瞪她,氣怒不已。
從來沒人敢像她這般惡意挑釁他,別說女人,就連男人也不敢!
可看看她現在一副欠教訓的叛逆模樣,教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但——
「煩!」緊握雙拳,他怒旋過身,丟下一句,轉身開門離開。
跨出檢查室,強忍心中怒火,柏萊命在外等候的醫護人員回工作崗位。
他知道自己可以不必如此包容她的任性與挑釁,只要他願意,他隨時都可以換個更順他心意的女人,但是他沒有。因為他明白自己一時之間還放不開她,還想繼續留她在身邊,甚至現在的他,也已經習慣有她在身邊的日子。
對她,他就像是中了毒,又好像被下了蠱,無法控制的只想擁有她……
看著檢查室緊閉的門扉,柏萊重吐出一口長氣,抬手抹去臉上余怒,搖搖頭,轉身走往電梯間。
再氣她又如何,他還不是無法撒手不理她?也無法不關心她?最後,他還不是找來院長及醫師確定她的傷勢?
對自己對她的關心與莫名的感覺,鐵柏萊抬手耙過一頭微亂的金發,無奈地重重吐出一口氣——
算了,就當她年紀太輕,不懂事,讓她一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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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與她發生爭吵,鐵柏萊決定拿出自己所有的耐心與包容心,來對付姜芯嵐每隔幾天就要來一次的失常。
而這陣子因為她受傷的關系,他在她身上又投注了更多的時間。
以往為擴展集團事業版圖,而經常性加班工作的他,開始比誰都準時下班,最近還有提早下班的跡象。
現在可以說,除了正常的上班時間外,鐵柏萊幾乎將其余的時間都留給她,也比以往更為關心、注意著她。
這天因為出席柏特萊家族聚會,而較晚回家的鐵柏萊,一進門,就因為發現她在拖地板而臉色大變。
「是誰準你拖地的!?」快步進大廳,他怒得一把搶走她手上拖把。
「鐘點女佣感冒請假,所以我想……」
「那就等她來再拖,這是她的工作,不是你的工作,去坐下!」
「我都已經快拖好了。」她知道他又在對她好了。
雖然那天在醫院里,她故意惹他生氣,但他一樣擔心著她的腳傷,一樣關心她,教她的心好亂、好亂。「就剩大廳而已。」她不想再惹他生氣,但也不想事情只做一半。
芯嵐上前一步,想拿過被他緊抓在手里的拖把,不意地,她腳下一滑。
「哎!」
鐵柏萊一驚,及時出手攬回她。
「有沒有怎樣!?」扶她坐到沙發上,他在她跟前蹲子,緊張之情溢于言表。
「腳傷都還沒好,萬一又……」他又急又氣說道,「就告訴你不要做這些家事了,你就是不听,就是想跟我作對,想惹我生氣!」
「你——」凝進他充滿關心之情的藍眸,望著他因她差點摔倒而驚心的表情,一股感動暖流滑過她心頭。
「你看看現在,又傷到了吧!?你可不可以听話一點,不要再逞強?」
看著他又要生氣的酷顏,芯嵐驀地緊閉雙眸。
雖然他字字嚴厲,雖然他口氣極差,可是她知道,這一刻,他是真的在關心她而不是在做戲。
那以前呢?她是不是也誤會他了?其實.他是真的願意對她好?
「怎麼了?又扭到腳了,是不是?」該死的!他臉色驟變。
張眼看進他惱怒的眼,想著他對她的好,想著他對她的包容,再想著她對他的無理與挑釁,芯嵐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霍張雙手,緊摟住他,也緊緊依偎著他。
她不想他討厭她,不想再故意找他的麻煩,也不想再故意跟他作對了。
她只想……只想喜歡他,然後,愛他……就算只有短短的數月。
「我送你到醫院!」她的異常,教他緊張,一起身,就想抱起她。
「不要,我的腳沒事。」
「真的?」看著她的紅眼楮,他懷疑。
「要不要我跑給你看?」她凝淚微笑。
「你……」看她已經會笑,他心情穩下許多,臉色也好看不少,「是真的不疼嗎?」他還是不放心。
「真的、真的!」她重點頭,強調。
想開了,她不想再鑽牛角尖,不想再拒絕他的好與他男人的溫柔。
「從現在起,我也要對你好,也要對你溫柔,我會听你的話,不會再故意惹你生氣。」她認真說。
光是過一段開心、快樂的自由生活還不夠,她還要為自己留下一段幸福美好的回憶。
「你人不舒服嗎?」她的改變,教他很緊張。
她剛有撞到頭嗎?還是發燒了?柏萊抬手踫觸她的額頭,試她的體溫。
「當然沒有,我現在很開心、很快樂。」抓下他的手,她揚起笑顏,起身撿起倒地的拖把,想把工作做完。
「你又想做什麼了?」他臉色一變,伸手又搶過。
「事情只做一半真的很奇怪,就讓我拖完大廳好不好?」她雙手合十,眨著清瞳,學著撒嬌。
「你實在是……」搖頭,他無奈,「算了,我來拖,可以了吧?」
「你要拖地?」芯嵐目瞪口呆。他很大男人的。
「對,我拖地!」呼出一口悶氣,他月兌下西服外套,卷起袖子,指著沙發,「你去那邊給我坐好,不準亂動。」
從小到大他沒做過一項家事,但是,沒做過也看過。
咚,將拖把浸入水桶中,拿起,甩地,啪!他開始拖地……不是,他是開始劃大字、寫毛筆。
劃過來、寫過去,他繞著近百坪客廳拖來拖去,嘴里不斷的罵著——
「可惡,大廳為什麼這麼大!」
听著他的抱怨,芯嵐曲膝坐在沙發上,看著被他一路劃過而濕淋淋的地板,黑瞳晶亮,笑意閃爍。
她從沒看過一個不甘心的大男人拖地,而今天她見識到了。
大男人因為不甘心,把大廳地板拖得像淹水,他的家事成績零鴨蛋,可是她知道他會是個很疼、很寵妻子的好丈夫,誰嫁他,誰幸福。
只是現在,她的、心好酸……
埋首膝間,不想看他,她想學鴕鳥,不看不想,然後不心酸。
可是,心一樣酸,還會痛,因為將來被他疼、被他寵的妻子,不是她……
「百合?」拖完濕漉漉的地板,他發現她異常安靜。
她不動。
睡了?柏萊傾身小心想抱起她,卻意外對上她揚起的頭,水亮的瞳。
他知道她心中藏有心事,他想替她解決,但她不說他什麼也無法做,因為他曾經承諾不過問她的私事,不私下調查她。
但是他真的不喜歡她眼中的幽怨,那模樣教他心疼……吻她斂下的眸,他想吻去她心中的淒怨。
「如果你心中有事,可以跟我商量,我會有辦法……」將她抱進房間,輕放在大床之上,他想告訴她,他有能力可以為她遮風擋雨。
「我……姜芯嵐。」看著上方的他,她搖頭,說著自己的名字。
她要把幸福緊緊握在手中,豐沛她的生命,還要他記住她的名字。
他怔住。
「我的名字,姜芯嵐,姜太公的姜,草頭心,山風嵐。」
「你……」霍地,笑意揚上他的眼,學著她道︰「我是鐵柏萊,鋼鐵的鐵,木白柏,草頭來,記住了嗎?」
鐵柏萊?這名字好熟。
「在想什麼?」
「想你的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听過。」
「是嗎?」恬吻著她豐潤的紅唇,他嗓音沙啞,「有空再想,現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時候,懂嗎?」
「嗯。」不再說話,她送上自己的唇。緊擁著身上的他,她與他肢體交纏,吻上他寡薄的唇,以自己的溫柔索求他男人的狂猛與愛憐。
她決定要珍惜有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芯嵐,你——」她的主動教他岔了口氣。
「你不喜歡?」她雙頰泛紅,退卻。
「不,我喜歡,相當的喜歡……」著她縴細的嬌柔,他激情難耐。
為了她的腳傷,他已有幾夜未曾踫她,就怕一不小心太過激動,會害得她傷勢更嚴重或弄疼她。
但今夜,他一再壓抑的激望,已被她挑起,且一發不可收拾。
疾速褪去兩人身上的礙事衣物,柏萊藍眼沉亮,沖動而亢奮的狂猛頂進她,剎那間與她結合為一,再次感受那教他難忘懷的炙心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