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躍起的身子,教才剛走進練習場人口的龍法擇,微微愣住。
那劃過他跟前的冰刀閃影,就似一道銀白閃光,襯出冰上女子優雅體態,也劃見了他黑沉眼眸;修長而盡情伸展開的四肢,縴細而窈窕的曲線,輕柔而飛揚的長發,美麗而精致的臉孔,一向是他所熟悉的。
突然!驚見輕盈身子落地瞬間,失速往前急沖,他腦海思緒頓然一空。
他想喊她,但張了口,喊不出她的名,只能眼睜睜看她一路沖向底。
落地霎時失去平衡,季艾若抿唇,而不當一回事。她只想教自己不要摔得太慘,省得到時又有人要對她大吼大叫。
吱——唰!
一記急速迥旋,讓她頓然止住前沖的危險,卻也讓她就此倒地往前摔滑而去。
「哎!」側身撞上欄桿,季艾若緊擰眉,痛喊出聲。
那一聲低喊,讓龍法擇回了神。
「艾若!」
總是這樣!她總是這樣不怕死!龍法擇又氣又急的奔向她。
熟悉的聲音,教季艾若倏仰容顏,愣看側方欄桿外,朝她奔來的男人。
「法擇!」絲絲驚喜染亮她的眼。
急急拄地站起,季艾若飛速滑向他。她雙手拄住桿,向上一躍,雙腿飛跨過欄桿,躍進他懷抱。
突來的沖力,教法擇猛地向後倒退好幾步,借以穩住身子。
才放下她,他怒火急升。
「又來了!你非得讓我擔心不可嗎!?」緊緊環住完好如初的身子,龍法擇因方才驚嚇,而全身微微顫動。
對他,她笑彎了眉。
「還笑!你想早死,我還不想幫你收尸!」他憤聲怒道。
原有的好心情,就讓她剛才那一摔,給摔到九霄雲外了。
只是,他惡劣的語氣,一點也影響不了艾若此刻的愉快心情。
「我又沒事,別生氣嘛。」她還是笑。
「你這樣教我怎能不生氣!」多年來的忍耐,似已瀕臨爆發點。
「我……」清亮的眼,有些無辜。
「你什麼時候才能不給我找麻煩?」
「這……」雙手一攤,她笑得有些無奈。
「那我什麼時候才可以不替你擔心?」
這個問題,教她眼楮一亮。
「恐怕很難。」頓時,她笑亮了眼。
「你!」那笑顏,教他有種無力感。
為什麼他要讓自己攬下她這個麻煩精?耙過一頭亂發,龍法擇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對她。十年如一日,她總是這樣教他擔心。
「為什麼你總要我這樣擔心你?」他頭痛了。事業上的敵手,也沒像她這樣麻煩,惹他心情煩躁。
他記得自己一向喜歡笑的,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發現,她的笑已取代了他的笑。因為看著她燦爛笑顏,遠比他一人獨笑,要來得心情偷快。只是這心情,卻只有在她離開冰場的時候。
他希望她退出滑冰代表隊。但滑冰是她的興趣,他不忍奪走她唯一喜好。
「你可以不要擔心的。」艾若笑說著。
只是,她話聲才落,他臉色已變——
「你以為我喜歡擔心?你以為我喜歡沒事找事?」她的話、她的笑,在今天意外激怒了他。
「法擇?」突來的怒顏,教季艾若微愣。
忽略外人的存在,龍法擇為心所竄起的怒火所躁控「為什麼你就是這麼不懂事?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不會想!」
「我……」強灌人耳的吼聲,讓艾若有些怔然。
怎麼了?法擇今天怎會這樣生氣?為什麼他不像以往一樣,笑笑就過去?
她知道法擇一向不喜歡她滑冰,但,她就是喜歡滑冰就是喜歡這項改變她一生的滑冰運動。
「你……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她試著想緩和氣氛,但結果告訴她失敗。
「你的意思是,我來找你,還要事先預約?」一股悶氣,沖上他腦子。
「我……」難看的臉色,讓艾若有些難以接話。
「你平常練習都這樣危險,沒有任何保護措施?」他臉色灰成一片。
「法擇,這沒什麼的,你放心,我……」她笑著臉。
「沒什麼!?」
「練習本來就是會偶爾摔跤,再說這時候摔,總比正式上場時才摔,要好的多了。」有些理虧、有些無措,季艾若只想他不要再生氣了。
突地,他憤吼出聲︰「有膽你再給我說一次!」
那一聲怒吼,緊繃的臉龐,教艾若一驚。
「我!」她驚退一步。
法擇很少對她生氣的。大部分時間,他總是對她笑著一張臉,總是溫柔的與她說話。但是今天……
「小心!」驚見她步子踉蹌,龍法擇急伸出手穩住她。
蒼白的容顏,教龍法擇意識到自己口氣太過嚴厲。他想穩下心情,想教自己冷靜點,但,他就是討厭她滑冰!
「之前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說你會小心、你會注意,但是今天你——」滿心的怒火已讓他氣得不知該說什麼。
「對不起。」為平息法擇心中怒火,道歉是她唯一能做的。
「對不起沒用,要說到做到!」他怨聲道。
才急沖下樓,溫特遠遠就听到一聲又一聲的吼叫。皺著眉,他加快腳步,來到兩人身邊,伸出手,將艾若帶往自己身後。
「三少,有話好好說,何必氣成這樣?」溫特示意他看向四周。
頓見周圍數十名圍觀者,龍法擇劍眉緊擰。
他真的是教她給氣得失去理智了,不然,向來善于控制情緒的自已,怎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她怒顏相對。
「都十年了,她從來沒一次說得听!」他勉強控制住心底怒火。
他話聲才落,一陣低笑聲已伴著下課鐘聲自四周傳來。
「法擇——」她臉色漲紅。
「怎麼?我有說錯嗎?」見她一臉尷尬,龍法擇這才覺得心情好過些。
「艾若沒那麼不听話。」溫特趕緊打圓場。
「是,她就是膽子大了點,管她會不會受傷,摔了再說。」
他言語嘲諷。
「這——」溫特頓時被堵得無話可說。因為,艾若真的就像他說的一樣。而他當初之所以會選她入隊,也是因為她膽子夠大。
只是,他發現這樣的優點,長久下來,卻成了所有關心她的人的一種負擔。她似拚了命的學習態度,真的教人擔心。可是,溫特知道自己不能和龍三少一樣苛責艾若,因為受益的人是他。
「銀色極光放棄也就算了,別讓自己受傷了。」溫特輕拍著她的肩。
「可是……」
「可是!?」龍法擇尾音高揚,一邊抬手揮掉溫特搭在她肩上的手掌。
小小動作,觸動了艾若的心。霎時,淡淡笑意染上她的眼。
她喜歡法擇像這樣表現出的在意,即使只是輕輕的一個動作,總也能教她感受到自己在他心底,仍佔有一定地位。
「沒關系,反正這些年也沒人練成,沒什麼好擔心。」揮開手的溫特,趕緊輕松道。
「這……知道了。」為想讓法擇放心,季艾若抿笑點頭。
當當當——
六點鐘聲響起。
「我還有事,不打擾你們。」不想自討沒趣,溫特轉身就走。
瞟看溫特背影一眼,龍法擇摟著她走向一旁更衣室。
「走吧,先去換衣服,今天我在撒皇那訂了位。」
「你有時間可以陪我?」她驚喜道。
「嗯,剛結束一件案子,就趕緊來找你,免得你被別人拐跑。」他笑道。
「我才沒那麼好拐。」綻著笑顏,艾若看向早已深植她心的男人。
見她笑顏,他心情頓好。不在乎圍觀人群,龍法擇噙笑俯下頭。
「我喜歡你的笑。」他湊近她耳畔低聲道。
「我知道。」她笑點頭。
拉下法擇攬在她肩上的手,艾若緊緊地以五指與他交纏。
纏握著他的手,她就好像抓住了自己的未來。
纏握著他的手,她就好像抓住了自己的未來。
「別再讓我擔心了?」他想要她點頭。
他的低詢,教她淡笑而不語。
「艾若?」沒得到回應,法擇緊擰雙眉。
「法擇……」祈求的眸子,教他難以拒絕。
「艾若?」沒得到回應,法擇緊擰雙眉。
「我會小心的。」這是她所能給的承諾。
含蓄的保證,教龍法擇黑眼一沉。他止步不前。
注意到他又變了色的眼,一絲黯然飄上了她的眼。她不知道法擇何時才能放開心懷,接受她喜愛滑冰的事實。
「沒有滑冰,我遇不到你。」微仰的容顏,冀望著他能了解她的心。
「……」
「我愛你,也喜歡滑冰;在我的世界里,你和滑冰是無法取代的。」
「……」
「曾經,我什麼也沒有,但它改變了我的生活。」
「……」
「雖然它會讓我受傷,但它也讓我遇見了你,讓你改變了我的未來。」
「……」
「法擇——」清幽黑眸,水光乍現。微顫的唇,輕扯著一抹笑。
「這麼多年來,我從沒要求過你什麼;現在,我求你不要逼我放棄滑冰,好嗎?」
「……」
「法擇?」噙笑的唇,僵凝。
低聲的懇求,教他輕嘆了口氣,再次摟著她走向更衣室。
只是,沉默無語的同行,將百公尺的平坦大道,走成了無盡頭的坎坷路。
「法擇……」祈求的眸子,教他難以拒絕。
他知道她想要他一個回答,但不是他心底的真話。
「隨你吧。」在他未想到解決辦法之前,他只能隨她了。
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定會有辦法,要艾若為他舍棄那危險的滑冰。淡淡的,他對她一笑。
「嗯!」幽怨臉孔,頓時笑顏逐開,季艾若笑點了頭。
雖然只是三字的打發,但是她知道法擇已經對她讓步了。
仰望進他也已有笑意的眼,艾若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一個懂得她心的好男人。而擁有他的眷憐,無父無母的事實,她早已不在意。
愛上他是一件極為容易的事,愛上他……愛……
緩緩地,燦爛的笑顏染上絲絲緋紅,清亮眼瞳也教絲絲光芒給映得分外璀璨。
問她是何時愛上他的?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當她發現自己愛上法擇時,就已經無法怞身轉離,也無法躁控自己對他的感情。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看他走進她的生命,一聲不響佔住她整個未來。
她愛他,所以她願意讓他這樣佔住她所有視線、所有時間,與所有未來。
緊緊挽住他的手,看著他仍有些繃緊的俊顏,季艾若笑得美麗而燦爛。
打從龍集團總部,正式向外宜布龍法擇與季艾若婚事確定一事,任誰都看得出來,他近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無論走到哪,總是一臉春風得意。其中尤以龍法銀行內部高層主管,更是感受深刻。
因為現在事業、感情兩得意的他,不但凡事好商量、好說話,甚至遇有業務缺失者,他也網開一面,給予期限補救,減輕原該有的重懲。
「這次就記你小過一次,下次不準再有類似情形發生。」
龍法擇接受信貸經理的道歉與認錯。
「是是是!」信貸經理額上直冒冷汗。
「給你一個禮拜時間填平它,應該夠吧?」
「夠夠夠!謝謝三少,謝謝三少!」信貸經理感動的差點要跪下磕頭。
「那你下去忙吧。」抬手一揮,龍法擇即又繼續埋首公事堆中。
才關上的門,不到五分鐘時間,又被自外強行推人。
一身火紅,不顧宋天名的警告與攔阻,硬是闖進總裁室。
「擇——」嬌軟呢噥的嗓音,听起來過于甜膩。
擇?埋首公文間的龍法擇微擰眉。他從沒听過,艾若用這樣的聲調對他說過「怎來……」笑揚臉龐,龍法擇站起身張開雙臂,等著她奔人他懷中。乍見辦公桌後,唇角噙笑的龍法擇,方曉麗眼楮一亮。
才多久沒見,法擇又更具男人魅力了。想她方曉麗,就得有像他這樣出色的男人在身邊,才夠面子。只是——方曉麗臉色突然一變。
只是她也才到大陸拍戲沒多久,他竟然就宣布要結婚了!
結婚?氣死人了!真是氣死人了!他是她看上的男人,也是她苦追多年的男人,現下他要結婚了,新娘怎可以不是她!?
「方小姐!請你自重!」宋天名氣急敗壞,快步跟進總裁室,想攔下她。
「擇!我好想你——」方曉麗繞過辦公桌直撲向他。
一見向他撲來的不是艾若,而是來往多年的影視紅星方曉麗,龍法擇擰緊眉。伸出手,他隔開兩人距離。
「擇——」橫擋兩人間的手臂,教方曉麗心知不妙。
才多久沒見,法擇竟然就想與她保持距離?她還以為自己長得美、長得艷,一定可以吸引住他的目光,但是現在
只是,不管怎麼說,要她這樣簡單就放棄嫁入豪門,那是不可能的。
「你來做什麼?」
一句冷言,當場潑了方曉麗一頭冷水。但她百折不撓
「我……」為博取同情,她悄悄在大腿上痛擰自己一把。
瞬間,經過細膩描繪的雙眼,淚光閃閃。
「擇,听說你要結婚了,我……你知道嗎?听到這消息,我的心……我的心就好痛好痛,好像被車子輾過一樣……」
不顧擋在兩人中間的手臂,方曉麗一臉泣容,猛伸出手緊緊環住他的頸子,一邊還不忘將豐滿胸部緊貼向他。
「方小姐,你不要這樣——」宋天名緊皺眉,想將她自主子身上拉開。
方曉麗不為所動,緊緊纏住龍法擇,繼續哀怨泣訴。
「擇,你告訴我,那消息不是真的,是雜志亂寫、新聞亂報,你沒有要娶別人,對不對?」她抱有一線希望。
「方小姐!」
不理會宋天名,方曉麗一心只為回到龍法擇身邊而努力。
「擇,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明知道我對你……」她緊纏著他,不停的哭。
「方小姐,你再這樣纏著我家主子,就別怪我不給面子!」眼見拉不開她,宋天名轉手拿起桌上電話威脅道。
「你!」見宋天名手執話筒,方曉麗臉色乍變。
「先通知保全人員趕你出去,再放消息給報社說你皮賴臉地纏著我家主子,你說怎麼樣?」宋天名成功嚇阻住她。
「你!」她含于眼眶的淚水,頓然退去。
「不知道這樣的新聞,夠不夠讓你上八卦雜志封面紅上一陣子?」
「宋天名!你太過分了!」急撤回手,方曉麗臉色漲紅,直指他的鼻尖聲斥道。
憑借她方曉麗在影視圈的知名度,走到哪,不是人人爭相奉承的?就連底下那些銀行職員,都知道她是法擇的女朋友,見了她,還爭著要她親筆簽名,就只有宋天名敢找她麻煩!每次只要她來找法擇,就得看他一次臉色。頓時,方曉麗感到倍受委屈。
「擇!你看宋天名的樣子,一點也不把我看進眼底!」
相對于方曉麗單方面的熱絡,龍法擇就顯得有些冷淡與生疏。
「之前我不就告訴過你,要把她們都處理好,你怎麼辦事的?」他看向宋天名,口氣略為嚴厲。
「對不起,因為當時她人在大陸,所以……對不起。」他低下頭。
「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人嗎?」他一邊坐下,一邊問道。
「沒了,就她一人。」
「那你去忙吧。」
「是。」宋天名點頭。臨帶上門前,他看了方曉麗一眼。
「看什麼看?還不快滾!」見法擇與她站同邊,方曉麗得意的仗勢叫道。
「擇,你早該給他一點臉色看了,瞧他連你交代的事都辦不好,真是浪費薪水。」她心中有疑問。「對了法擇,你們剛說的處理是什麼意思?」
看她一眼,龍法擇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拿起桌上鋼筆,他翻閱公文,持續之前未完的簽閱動作。
「擇?」
見他沒接話,方曉麗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擇?」她再試探喊道。
看完一份公文,他又拿過另一份。但這次有人自動幫他翻開。
啪!龍法擇用力闔上被打開的文件,嚇得方曉麗猛向後退一步。
「誰準你踫我銀行公文?」黑沉眼眸,了無笑意。
「我……我……我只是想幫忙……」
「誰要你幫忙?」他黑眼一瞪。「多事,礙眼!」
「擇,我……」
「你到底想說什麼?」放下手中鋼筆,他語氣惡劣。
「我……」
他黑眼一瞥,方曉麗頓而噤聲。
「如果沒事,就請你回去.不要在這干擾我辦公。」他直接下逐客令。
「擇,你……」
「還杵在這做什麼!?」不耐的詢問,教方曉麗甚感難堪。
但她還是想走近他,想憑借以往兩人交情,安撫他失常的脾氣。但是.那朝她直視而來的冷冷眸光,讓她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擇,我——」
「滾!」
一聲斥喝,嚇得力曉麗拔腿就往門口跑。
「是!我知道你忙.我這就走、這就走,你別生氣——」
才推開緊閉的門,方曉麗忍不住回過頭看他一眼。
法擇今天一定是忙翻了.才會對她這麼凶。為自己今天所受到的莫名待遇.方曉麗找到一個好理由。
沒關系,想釣大魚.就得有耐心。畢竟,像法擇這樣的大魚,不是隨便女人都釣得起的。一想到這,方曉麗就覺得自己勇氣倍增。
「擇,我改天再來找你喔。」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緩緩抬頭看向早已闔閉的森門,他修長十指富節奏性地輕敲起桌面。他一點也不想再見到她。
「天名,進來一下。」他按下內線通話鈕。
一天中午,宋天名與展家襄到方曉麗住處。
「真的不要我一塊進去?」倚黑色賓士,展襄開口問道。
「不用了,只要幾分鐘就好她還沒那個面子讓我們兩人同時出現。」
丟下話,宋天名朝他揮了手即走向方家大門
正在樓上房間休息的方曉麗一听管家說有個體面的男人來找她,立即興奮的快步跑下樓。
她以為是龍法擇。但是——
「怎麼是你?」
一見沙發上的男人是宋天名她沒好氣地坐進一旁沙發。
「你來找我做什麼?」
「這是三少給你的一百萬,你隨時可兌現。」他自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張即期支票。
听到一百萬,方曉麗眼楮一亮。
「法擇給我一百萬?」她迫不及待搶過他手中支票。
開銀行的就是不一樣,給個零用錢都是百萬起跳。對自己的好運,方曉麗樂不可支。
她的見錢眼開,早在宋天名的預料內。
「哎喲!法擇怎這麼客氣,居然想要給我零用錢。」她掩嘴吃吃笑。
「零用錢?」宋天名差點大笑出聲。
他發現在主子婚前所有的女人里面,就這個方曉麗最自以為是。因為,其他女人在他拿出支票後,面對這多出的一大筆金錢,都很有自知之明詢問是否為分手費,就她一人誤以為是額外的饋贈零用。
「小姐,你想太多了。」他強忍笑意。
「什麼意思?」她總算注意到宋天名話中有話。
「那叫分手費。」
「分手費?」她驚叫出聲。
「沒錯,就是分手費。」他笑說著。
「不可能!法擇他不會——」方曉麗猛搖頭。
不想與方曉麗多費唇舌,宋天名繼續笑說著拿錢的注意事項。
「沒什麼不可能的。拿了這錢後,你必須盡量避開我家主子,也不要給我家主子找任何麻煩,不然的話,我們就得找人特別關照你了,到時……」
「你!」她氣站起身。「你這是在威脅我?」
「威脅兩字可是你自己說的,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宋天名優雅站起。
「你——」
「沒事了,我先走。」他大步跨出門,絲毫不理身後一再傳來的濫罵。
才幾分鐘時間,就見宋天名走出方家,展家襄顯得有些驚訝。
「這麼快就解決了?」他佩服宋天名越來越簡潔的辦事能力。
「該說的都說了。」
「那錢你給多少?」他好奇問道。
「一半羅。」宋天名笑笑地自西服口袋里,拿出另一張百萬支票,在他眼前搖晃。
「你還真只給一半?要命,真是不能得罪你,不然不就像方曉麗一樣虧死了。」一聲笑沖出他的口。
「誰讓她那天找我麻煩的。」宋天名懶懶回道。
「萬一這事三少知道了,我擔心……」
「我都不擔心了,你擔心什麼?反正這事我會扛下來。」
「扛下來?問題是你能怎麼扛?要是他發現你吞下方曉麗的另一百萬分手費,你再看他怎麼整你。」
「你放心,回去後我會主動告訴他,這被扣下來的一百萬,是算他給我的遮羞費。」他將支票放回口袋。
「遮羞費?」展家襄一愣。
打開車門,宋天名坐進車內,抬眼瞟瞪他一眼。
「他在一個礙眼的女人面前給我臉色看,當然就要給我遮羞費。」
「天,你面子夠大。」展家襄叫道。
「還好。對了——」他挑眉道︰「你不是說,不管我吞下她多少,就要再給我十分之一?就十萬,我可以等你下個月領薪水,到時你可別忘了給錢。」
展家襄猛瞪大雙眼。
「喂!我也不過隨便說說,你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