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衛單身 第七章 作者 ︰ 雲出岫

江打開家門,吐出一個大呵欠。唔!唱得真盡興。

「你去哪里了?」

江眨眨眼,看著坐在她房中的人。不信的回頭打量,這是她家沒錯啊!

「你怎麼在我家?」

「等你。」由十點坐到現在,他已經憋了一肚子氣。

「等我?」等她做什麼?

「你還沒回答我,這麼晚你上哪兒去了?」

「我去唱歌。」今天晚上難得他有事,所以她才約了大伙兒一起去唱歌。

「和誰?」

「公司的同事,一大伙人去的。」

「為什麼不先和我說一聲?」他找了她一晚上。「還有,你手機為什麼關機?」

他打了一晚的電話都是沒有回應,工作室也找不到人,她又沒回家,讓他擔心死了,一顆心怎麼也放不下,睡也睡不著,干脆來她家等她。

「哪有?」她懷疑的拿出手機。「啊!沒電了。」

傅開駿真覺得受不了,她帶手機根本就只是裝飾用的。

「你為什麼不早點回來?」現在都快一點了,她知不知道這麼晚,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會有多危險。

「大家唱到欲罷不能嘛!」出去玩本來就要玩個夠。

「那你就不會先打個電話和我說,好讓我去接你回來,自己一個人這麼晚回來,你存心讓人擔心嗎?你知不知道電話打不通,又不知道你人在哪里,我有多害怕你是出了事。現在都一點了,你明天還要上班,為什麼就不能早點回家休息?」

「你是在念什麼啦!」江氣得丟下手中的皮包。「你很奇怪,你不覺得自己管太多了?我已經成年、出社會了,我媽媽都不干涉我,你為什麼還要一直念、一直念?很煩耶!我出去干嘛還要向你報備。每天就只會管我,不管事情大小都要管。你沒有別的事好做了嗎?每天就只會管我做了什麼!你都不嫌膩嗎?」晚上的快樂全在他的指責下消失殆盡,江氣得口不擇言。

「你的意思是嫌我多事了。」傅開駿的臉色瞬間冷下,一整晚的擔心害怕讓他再也無法像平日一般的退讓,也或許是自己一貫的退讓,江今天才會說出這種話。「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干涉你了,再見。」

看著怒氣沖天離去的他,江只能瞪大眼楮。他怎麼了?生氣了?

***

自昨晚甩門離去,到目前為止的十六個小時內,傅開駿一通電話也沒打來。江覺得很奇怪,但卻有一種解月兌的感覺。

她過得很愉快,興奮得約了人去逛街。她自High到最高點,約了一大群人吃飯聊天到通宵,還喝醉了,最後讓人送回家。

在宿醉又睡不足的情況下醒來,沒有多想地決定翹班。江養足了精神後,將擱置許久的小說一舉清空。江淮的臉色很難看,但她一點也不在意。

銷假上班,秦麗狠狠的刮了她一頓,設計圖的分量加倍,三天內交稿,外加一件樣品。她只是笑笑,請小莉買了杯超甜的蜂蜜綠茶來安慰自己受創的幼小心靈。

第五天、第六天一般的過日子,但她心里卻泛起了怪異的感覺。

他真的生氣了。第一次,江思念起傅開駿。這種她原以為永不會有的情緒竟在心底滋生。

他不會真的再也不理她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居然有些擔心。

怎麼辦呢?該打電話給他嗎?萬一他還在生氣不理她,那豈不是很丟臉。

好煩喔!該怎麼辦?她拿起話筒,又下不定決心的放下。

說不定他真的還在生氣,要不早就先打過來了。誰來教教她該怎麼做吧。

整個人懶洋洋地提不起勁,連工作也不能認真,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電話、手機。原有的喜悅早已被憂心所取代,滿腦子只想著他為什麼還不打電話來。

「小?」美幸一推開門就看到她坐在縫紉機前發呆,「你還有時間做白日夢嗎?」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江惹火了秦麗,被罰在今天前交出一百張設計圖跟一件成品,怎麼她還有空發呆?

「衣服做好了嗎?」一百張設計圖她剛才終于交了出來,就只剩一件樣品。江對縫紉向來要求完美無缺,慢倒也還在意料之中。但是再拖下去,只怕她今晚就要睡公司了。

「哦!快好了。」她終于回過神,重新將視線調回縫紉機上。

不會吧?她瞪著眼看向手中的一團混亂,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居然將布料車得一團亂,車縫線都車到衣服正面來了。

「我的天啊!」美幸看到差點沒崩潰,更慘的是,她看到秦麗進來了。

小,願上帝保佑你,不會被麗姐釘死。

「你是怎麼了,居然犯這種錯誤?」秦麗打量著她的愛將,無法想像她會在這麼基礎的地方犯這種致命的錯誤。

「對不起。」江開口道歉,心情很差。「麗姐,我人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家休息了,衣服明天我再重做。」她隨口扯謊,只希望能快點回家。「是嗎?」秦麗不放松的盯著她瞧。「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江最近的行為頗怪,心情也總是低迷不振,弄得辦公室也跟著死氣沉沉的。

「沒有。」她怎麼能說有。她現在連向她們撒嬌、使性子的心情都沒有。

秦麗看向美幸,只見她眨眨眼,秦麗隨即會意。

「好,你先回家休息吧。」

「謝謝麗姐。」江松了口氣,她還以為秦麗會不信地追問呢。「麗姐、幸姐拜拜。」隨便收拾背包,江揮揮手回去了。

「她是怎麼了?」待江離開辦公室後,秦麗看向美幸問道。

「據大伙兒了解,傅先生已經一個星期沒和江聯絡了。」美幸提供著她們討論出來後的結論。「肯定是小倆口在鬧口角,所以江才會這麼陰陽怪氣的。」

「吵架了?」秦麗皺起眉。一個星期?不會吧,傅開駿不是很讓江的嗎?怎麼會吵得這麼厲害?

「百分之八十,要不然怎麼會一個星期都對她不聞不問。」這種情形可謂空前,他們肯定是吵架了。

秦麗點點頭,想著該怎麼解決。居然會發生這種事,而且依江的情況看來,如果不快點想辦法解決,十月十六日的服裝秀搞不好會開天窗。

「我會處理,你們多注意她的情況。」

看來,她還是得去找傅開駿談一談。

***

回到辦公室,秦麗決定先撥通電話探探口風,說不定是美幸她們猜錯了。

(喂。)

「請問傅開駿在嗎?我是麗嵐的秦麗。」

(麗姐,我小陳啦。)跟在傅開駿身邊快十年,小陳自是對秦麗不陌生。(你找我們家老大嗎?他現在不接電話哦。)

「這樣,是在忙嗎?」看來有點蛛絲馬跡可尋了。

(才不是。)說到這,小陳就不禁掬起一把心酸的眼淚。(那家伙最近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脾氣大得很,動不動就在工作室發火罵人。搞得現在工作室內人人自危,就怕一個不小心成為他的目標,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听起來和我這的情況差不多嘛。」這下子秦麗可以確定,這兩人絕對是吵架了,而且還吵得很厲害。

(你那?)小陳飛快地反應過來,(意思是大姐也一樣心情欠佳?)

「可不是。」

(搞半天是和江吵了架,回來找我們出氣的。)小陳哇哇叫,為著自己這周的非人生活叫屈。

拜托,吵架就吵架,哪對情侶不會吵呢?干嘛非要將大伙兒拖下水,一同去過那地獄般的生活。

秦麗只能無奈地笑。「他現在呢?麻煩你跟他說我有事找他。」

(他把自己關在暗房,沒人敢去惹他。)包括他。

「意思就是,你不能去叫他來听電話。」秦麗替他說了出來。

小陳只能回以傻笑。

好不容易凶禽猛獸善心大發的躲起來冬眠,放他們一條生路,誰還有膽去將他惹出來,想找死也不是這樣。

「沒關系,他如果出來你再轉告他可以嗎?」

(可以,可以。)只不過他會選擇留字條的方式。

「就說我找他,請他回我電話。」

(沒問題。)小陳頓了一頓。(請你加油,我們全工作室人員下半輩子的幸福就靠您挽救了。)

「我還沒那麼大本領。」秦麗失笑。「求你們家老大還實在些。」

(麗姐……)他真的快哭了。

「就這樣,麻煩你和他說。」

(知道了。)他一定會配合,畢竟自己以後有沒有好日子過就看這個了。他怎麼能忘。

「謝謝你,拜拜。」秦麗掛上電話,想著該怎麼和傅開駿說。

***

江離開了工作室,一路狂飆回家,心情是爛透了。

回到家里,靜悄悄的半個人都沒有,她頹坐在客廳內,覺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遺棄了一般。

霎時,她驚訝于自己的這個想法。怎麼會這樣呢?不過是過回認識傅開駿以前的生活,多自由、多輕松,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上哪里就上哪里,和江淮打架時也不會被阻止。

多好!她不是好懷念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嗎?為什麼當它成真的時候,卻覺得那麼難受。

她現在只想再接到傅開駿的電話,听他問一些生活瑣事,說一些無聊的話題。

她是不是怪怪的?想來這大概是天譴吧!報應自己的任性和不經意。可是這是她的本性,要教她像大部分的女孩子每日噓寒問暖,關心情人的大小事、動不動就獻上愛語、要不就希望分分秒秒處于兩人世界、生活全以另一半為重心,這些她真的做不到。為什麼非得要這樣子呢?死守著一個人到底能表示些什麼?只是對自己、對別人的一種無形的負擔吧!

她真的不是這種人,也做不來這種事。

電話鈐聲在這時響起,嚇了她一大跳。深吸了口氣,穩住自己的心情,江帶著少許的期待接起。

「喂?」是不是他?

(小?)

原來是麗姐。

「麗姐。」她無力地倒在沙發上。「有什麼事嗎?」

(我要和你談談開駿的事。)秦麗開門見山地說出來意,只因旁敲側擊對江根本沒有用。她若不想說,會假扮無知到來人自動放棄為止。

「什麼事?」江心中警鈴大作,嚴陣以待。

看吧!又來了,她還敢問什麼事!果然是不願意說。

「也沒什麼,只不過在想他最近怎麼沒空過來,我有點事想找他談談。」明的不行,秦麗只好使計誘拐。

「打去工作室問啊。」江的耳朵豎了起來,如果透過麗姐知道他的想法和近況,倒也不錯。

(我打了。)秦麗暗笑,就怕她不上鉤。(但小陳說他最近老是發脾氣,沒人敢去惹他,也不肯接電話。)

原來他的氣還沒消。

(小,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秦麗明知故問。

江發誓她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不知道。」她很干脆地拒絕。她還沒打算和別人談這件事,雖然自己已經束手無策,無法可想,但還是不想,就是不想談。

(真的?)她拉高了聲調問。

「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直說,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的。」她敢說麗姐一定早就知道了,才會打電話來套她話。

(是、是、是。)看來小心情欠佳哦。也好,至少這代表了不只是開駿單方面在煩惱,江也是有那麼一點在意的。(我想問你和開駿是怎麼了,吵架嗎?)

「嗯。」江沉聲應道。

(為什麼吵架?)雖然這是他們兩人的事,但她就是忍不住想插手,只因放任著不管的話,可能兩人就這麼的結束了。

小的個性差,難道開駿的脾氣就好了?他們根本就是半斤八兩,只不過小恰好是開駿的克星,所以他才老是讓著她。但如果連開駿都生氣了,想必事情就不是這麼容易了。

江只能回報沉默,無法開口。

(小!)

她就不能好好的認真地回答嗎?

(你這個性真的不改不行,遇到問題本來就是要找人商量,何必老是藏在心底,拉不下臉去問人?)

「我就是不懂……」

等了半天,秦麗就等到這麼一句,她真的為自己的無盡耐心感到驕傲。

(不懂什麼?)看開一點,至少她願意說了。

「不懂為什麼男女朋友間要互相去干涉對方的生活、娛樂、交友,這樣到底能代表什麼?代表相愛的程度有多深嗎?還是有多麼的在意對方?這完全是扯不上關系的事吧!喜歡不代表佔有,今天不管我喜歡誰,我還是我,更不會是屬于任河人的附屬品,更不是誰的女圭女圭,可以任意擺弄、言听計從的!那他不如去買個菲佣回來不是更好?」

江將心中的想法與不滿一舉全數吐露,雜亂無章地抱怨听得秦麗一個頭兩個大。

(等等。)秦麗頭大地喊停。

她怎麼要嘛不說,一說就說這麼一大串,讓人跟不上她的速度。

秦麗回想方才那一大串話。(你的意思是開駿管你太多了?)

「這是其中一點。」江嘆氣。「其實我也很懷疑他為什麼會喜歡像我這樣的人,我們兩人的個性和理念完全不合,他要的是比較像是大家閨秀那種典型。溫柔體貼又會持家的賢淑女性,不是我這一種。」

(是嗎?你哪兒來的這種想法?)如果她沒記錯,開駿對這類女人的興趣向來比跳蚤還小,跑都來不及了。

「不是嗎?」江反問。「他的要求,他喜歡的樣子我永遠都做不到。」

(比如說?)秦麗很難理解她指的到底是什麼。

「比如說,他喜歡的就是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想著他,萬事以他的意見為意見的女朋友,我根本就不是。勉強配合的話,根本就不可能長久,他痛苦我也痛苦。」想到這里她覺得真想放棄,當做一切沒發生過算了。

(小!你這樣說就不對了。)秦麗相當不贊成她這種想法。(開駿為了你做了多少犧牲、多少改變你會看不出來嗎?你這樣想的話不是將他的一片苦心全抹煞了嗎?」

「我知道他為我改變很多,但那根本就不是我希望的。」尤其是他一貫的無條件退讓,明明就是脾氣很大的人卻總是強忍著不對她發脾氣,轉而遷怒到工作室其他人身上,這又算什麼改變?他這麼做,只是讓她的壓力更大而已。而且,這改變是一時還是永遠,都還說不定。

要改變人的本性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吧!

(小,我真的要生氣了。)秦麗板起臉,(可能真的是大家太讓你、太順著你,把你給寵壞了,今天才會說出這麼任性、不懂得站在別人立場想的話!)

她不禁為全心付出的開駿叫屈,小真是太不會想了。

「麗姐?」江為她話中的怒氣嚇了一大跳,呆愣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秦麗壓下怒氣,相信江是因為生氣才會說出那種話,(你自己好好想想,開駿為你做了這麼多,但是你為他做過什麼?)

江比任何人都知道「互相」兩個字的意義,她本身也是最會為別人著想的,要不然大家也不會這麼順她,這些道理用不著自己教,只要她肯冷靜想想,一定想得通。

「為什麼你們總是站在他那邊呢?」江真的是不服氣。「難道愛就是這麼計算的嗎?我從未要求過他做什麼事,難道一定要說出口才算愛嗎?他為我做了很多,我當然知道,也覺得很窩心,但這些一定要掛在嘴邊才算數嗎?記在心上不是比說出來更好嗎?」江說得憤慨激昂,將心中的疑問全說了出來。「我真的不懂,為什麼一定要我說出來、表現出來呢?我就是做不到啊!再怎麼要求也說不出來,但說不出來不代表沒有,說不出口也錯了嗎?沒有和一般人相同的想法也錯了嗎?我就是做不來報告行程的事,難道這就代表我不夠愛他嗎?這完全沒關系吧!我不是說那樣的表達方式不對,只不過世界上並不是只有這種戀愛形式吧!為什麼偏偏要我變成那個樣子呢?」

(小?)秦麗沒想到這一面。江的個性向來是直來直往、大咧咧又好面子,一些比較親密的話向來是無法說出口,連正經的道謝都做不到,除非在開玩笑的狀況下,她說得才溜。(對不起,是我太急……)

江打斷她。「不,是我不對,算我不對好了。」

她覺得好累。

「但是我還是要說清楚。我覺得兩人相處,真誠自然是最重要的,也許你們又會說我任性或不夠體貼;但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個性,我自認為沒有必要去偽裝什麼,喜歡我的人就是要喜歡我這樣的個性、這樣的人。如果我有缺點,我也願意改變,但要給我時間,而且總不能要求我如同月兌胎換骨的將個性、作法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吧!那倒不如重新找個對象算了。」

她真是累了,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耗盡了。

「總而言之,我付出的也許沒有傅開駿多,但不能因為這樣就否定我,認為我不愛他。如果真不愛他,那我這三、四個月是在干嘛?你也知道我排斥陌生人的個性,如果不是認定了他,絕對不會和他這麼好。就是有了一定程度的認可,我的態度才會這麼的輕松,只因覺得一切早已穩定。」她自嘲地笑笑。

(沒想到,這全是我單方面的想法而已。剛才,是我的話說太重了。)秦麗表達著心中的歉意,為自己方才的失控致歉。

「沒關系。」發泄完不滿之後的她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大方地不予計較。「反正你也不會是惟一一個這麼想的。」

知道的人應該都會覺得是她不對吧。

(但是,江,有些話我還是得說。)秦麗以過來人的身份看著這件事。(開駿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他沒辦法揣測你的所有心思,更別說什麼心靈相通的鬼話,沒有人能夠不靠語言溝通的,也別說什麼‘猜心’的樂趣;到最後,所有的感情全建立在猜測上,怎麼可能會是好事?)

「可是……」她猶豫著。「我覺得我表現得很明顯了。」

(那是你覺得,開駿可不一定會這麼想。搞不好就是因為你這種篤定的態度,反而讓他更沒有安全感。你想過這種可能性嗎?人們對自己不能掌控的事物總是容易心生恐懼,所以他才更想去掌控你的一切,到頭來,卻是在惡性循環,賠上了你們的感情。)

是這樣嗎?她給了開駿不安全感?

(愛,不一定要說出口,但一定要表示出來,這點你做到了嗎?你有讓開駿感受過你愛他嗎?)秦麗問她。

江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她的腦袋現在是一片混亂。

秦麗也只能苦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嗯。」掛上電話,江獨坐在沙發上發呆,想著方才秦麗說過的話。

啊!心情還是很差。

起身看向牆上的鏡子,倒被里頭的人嚇了一跳。

這愁眉苦臉的人是哪部八點檔的女主角?

吁!連她都快不認得自己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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