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才離開飯館不一會兒,遠遠就瞧見前方偌大的空地搭起一座結著彩球的高架台,台下則人聲鼎沸、萬頭鑽動,擠滿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群眾,花宦飛不禁-眼笑問︰「前頭擠了那麼多人,究竟在熱鬧些什麼?」
後頭,不甘不願被冰蠶絲扯著走的容小小只抬眼瞄了一眼,便不感興趣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家莊莊主為掌上明珠辦的比武招親大會啦!」
近一個月來,江湖上最轟動、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大事就是這件了。
「白家莊?比武招親?」聞言,花宦飛甚感有趣。「這白家莊莊主是誰?為啥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又為啥要比武招親?」
這路痴是從哪座山跑下來的?怎麼一身高深武藝,卻完全不知江湖事啊?
奇怪睇覷一眼,容小小也不吝嗇浪費些口水,如數家珍地細細道出人人皆知的美事。
「白家莊莊主--白岳峰二十年前以一手『穿雲掌』獨步武林,為人備受推崇,在江湖上向來享有盛名;其親妹--白湘雲在當年更被稱為江南第一美人,引來眾多青年俠上的傾心愛慕,追求者多如過江之鯽,日日有人上門求親。
「可任誰也料想不到美人不愛江湖俠士,反倒獨鐘于與武林完全沾不上邊的王孫貴族,最後當然是花落侯門,成了現今最受皇上信任的定北王爺的王妃。也因有個妹子是身分尊貴的王妃,白家莊在江湖上也就更為顯赫、有影響力了。」
「定北王爺的妃子?」花宦飛喃喃自語,眸底迅速掠過一抹古怪光芒,隨即恢復正常,興味笑道︰「你說了一大堆,究竟和白岳峰為掌上明珠舉辦比武招親大會有何關系?」呵呵!小叫化子兜了個大圈,卻連重點都沒沾到,真可說是廢話連篇。
「哎呀!你真沒慧根,這樣還听不出來!」丟了個「孺子不可教」的白眼,容小小解釋得更加詳盡。「因為白岳峰的女兒如今也被稱為江南第一美人,其美貌與豐姿听說不下白湘雲,武林各大名門公子與青年俠士皆拜倒在石榴裙下,紛紛展開猛烈追求,前來提親的媒婆都快踩破白家的門坎了。
「而這一切可讓白岳峰頭疼極了!因為答允了這個,肯定得罪那個,為免因兒女親事而樹敵結仇,最後只好全數拒絕,辦個比武招親來一較高下。這樣一來,不管花落誰家,誰都沒話說。」
總算听出些名堂,花宦飛忍俊不禁大笑起來。「因為這樣而辦比武招親未免太驚險了!若是跳出個七老八十的怪老頭贏了所有人,一出老夫配少妻的慘劇不就活生生上演?那江南第一美人可就冤了!」
「人家有限制參賽者的年紀啦!」忍不住又丟去兩顆白果眼。
「啊!真可惜……」一臉惋惜。
「噗」地一聲,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容小小發現他似乎真期待看到那種悲慘狀況發生,不由得笑斥指控,「你這人很壞耶!」
「普普通通壞而已啦!」並不否認,搓著下巴嘿嘿好笑又問︰「沒限制缺只胳臂、斷只腿,身體有殘缺的人吧?」
「呃……這倒沒听說。」這路痴和人家有仇啊?
「那至少還有這個可以期待。」花宦飛莫名興奮。
「……」無言以對。
「走!快走!我們瞧熱鬧去!」生平沒見過比武招親,花宦飛存心看好戲去,拖著一臉興致缺缺的容小小直往不遠處的高架台而去。
「不要啦!又不干我們的事,有啥好看的?再說人擠人,累都累死了!」完全沒有湊熱鬧的心情,容小小老大不願意。
「不擠!不擠!我們上那兒去!」早相中高架台斜前方一棵光禿禿的大樹,花宦飛興致勃勃拉著他,如閃電般往前竄去,一個縱身起落,人已經坐在大樹枝干上。「瞧!這不就是最佳的觀賞位置。」
放眼瞧去,果見高架台上的動靜盡落眼底,容小小不置可否地輕哼了聲,算是勉強接受,不過……
「花大公子,能不能請你放開我了?」靈動大眼直勾勾瞪著握著自己的修長大掌,他皮笑肉不笑提醒著,灼熱的目光像似恨不得剁了那只大手。
順著他目光往下一瞧,花宦飛微笑松手,忍不住調侃,「干啥?你害羞啊!我們都是男的,踫一下有啥關系?你又不是姑娘家,介意啥?」唼!這小叫化當真是很嫌棄他喔!
冷笑怞回手,容小小笑得好假。「是啊!我是真的害羞,因為誰知道某人是不是有龍陽之癖?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變成了某人的孌童!」
孌童?他?!
差點從樹上跌下,花宦飛霎時狂笑不止。
「哈哈哈……你別笑死我了!孌童?誰家的孌童不都白白淨淨、秀美可人,有哪一個會髒成像你這樣?光看都沒了興致!」忍不住直搖頭,又瞧了他好幾眼,同情地給予一些希望。「不過你大概才十三、四歲,若真對孌童這行有興趣,倒是還有些希望,加油了!」安慰地拍拍他肩膀,笑臉淨是頑黠揶揄之色。
十三、四歲?低頭瞧了瞧自己平坦的胸前,莫名有些小小的沮喪,容小小低聲糾正,「我十八了。」
「啥?」震驚瞪著縴瘦的身子,不敢置信。「你再說一次,我沒听清楚。」
「我十八了!」抬眼怒瞪,氣呼呼地扯著他的耳朵大叫,再次聲明自己的真實年紀。可惡!這個路痴一定要用那麼傷人的眼神看人嗎?
哎呀!尷尬了!十八歲的少年個子矮成這樣,就連身子也瘦巴巴的,比十三、四歲的男孩還不如,心底一定很介意吧?
好生同情地柔著一頭亂發的小腦袋瓜,花宦飛干笑安慰,「可憐的孩子,長成這樣不是你的錯,好好跟著我,花哥哥以後一定每天給你大魚大肉,將你來不及發育的趕緊補回來。」
「……」再次無語,容小小垮下肩膀,已經無話可說,不領情地用力打掉在頭上這次亂柔的大掌。
吃痛縮回手,花宦飛嘿嘿地笑了,見他悶悶的還有些不開心,當下趕緊轉移注意力。
「喂!小小,你快看,有人上台了!」
無精打采地往高架台瞧去,果真見到一溫雅的中年男子自台後緩步而出,立即贏得台下眾多群眾的熱烈歡呼。
「喏!那就是白家莊莊主--白岳峰了。」小巧下巴朝台上男子方向點去,容小小習慣性地當起某路痴得消息提供者。
「原來這人就是『定北王府』王妃的兄長啊!」忍不住朝那相貌俊雅溫文的白岳峰瞧了好幾眼,花宦飛笑得頗有深意。
敏銳發現他古怪的凝覷,容小小突然覺得有股惡寒上竄,小心翼翼探問︰「花大公子,你該不會……真有龍陽之癖吧?」我的娘喂!這路痴怎麼淨瞅著白岳峰瞧?一個大男人這般瞧著另一個男人,真是詭異透了。
啪!
驀地,就見修長大掌惡狠狠地朝某乞丐的後腦勺刮去,打得他哇哇慘叫,差點倒栽蔥地跌下樹去,花宦飛這才哼聲惡笑,「龍你的頭!本公子哪里讓你覺得有斷袖的癮頭?少來胡亂毀壞我的名聲。」
「既然沒斷袖的癖好,干啥直盯著白莊主猛瞧?」痛得眼眶泛淚,容小小撫著後腦勺,氣呼呼叫罵指控。
花宦飛聞言呵呵輕笑,故作無辜道︰「我只是在想,昔日江南第一美人的王妃既然是白莊主的親妹,兩人面貌肯定有著相似之處,所以才對白莊主多瞧了幾眼,想藉此幻想一下能迷倒定北王爺,讓王爺將她迎娶進門的女子究竟有多美?」
得知他竟是這種理由而瞧人,容小小不由得低聲嘟囔,「果然天下男人一般色,腦袋只會想著看美人……」
「你說啥?」故意橫眼怒問,其實早听見他的唾棄嘟囔聲了。
「沒、沒啊!」深怕腦袋又挨一掌,容小小急忙搖頭擠笑。嗚……武功不如人就是得任人欺凌啦!早知道,練功時就不該貪玩偷懶,好後悔啊……
暗暗竊笑,目光轉回高架台上,就見白岳峰正抱拳對著台下眾人朗聲道--
「各位英雄俠士,承蒙大家青睞前來參加小女的比武招親大會,白某甚為感激?相信白家訂下的規則,各位都已很明白,就不再贅述浪費大家的時間。自恃武藝高明,可以擊敗眾人的青年俠士們,請盡管上台較量吧!白某在此宣布--比武開始!」
話落,立即贏來轟天的掌聲和歡呼聲,白岳峰微笑致意,緩步退至一旁的太師椅坐下,準備全程監看,順便觀察一下各個比武者的人品。
至于妄想娶得江南第一美人、順便還可接收白家莊勢力的有心之人,早已迫不及待地摩拳擦掌,此刻一听白岳峰宣布比武招親開始,馬上有人按捺不住,心急地跳上高架台上。
「俺王虎搶個頭彩,自信能贏過俺手中銅錘的,就上來吧!」一名虎背熊腰的粗漢躍上高台,手中揮舞著兩支重達百斤的銅錘,充滿自信大笑地挑釁。
王虎?一個江湖中三流的人物罷了。
一旁,正當太師椅上的白岳峰微微皺起眉來之際,一條矯健身影自人群中電射而出,躍飛上了高台。
看熱鬧的群眾只覺眼楮一花,隨即就見一名青年立在高台上,其高大俊朗、儀表不凡的樣貌,馬上讓台下百姓的心全偏了,私心認為江南第一美人就該配這樣的青年俠士,而不是個大老粗,當下歡呼吆喝更加大聲了。
「在下溫世浩,特來領教兄台的銅錘。」溫世浩有禮地抱拳朗笑,風采翩翩,煞是迷人。
一見此人跳上台來,太師椅上的白岳峰這才舒眉展笑……呵!關外溫家堡的少主,近幾年在江湖上也闖下不錯的名聲,如此的青年才俊才匹配得上他的女兒啊!
一見來了個俊朗年輕人,王虎不禁大笑。「好!就讓你嘗嘗俺銅錘的滋味!」話落,雙手揮舞著銅錘急沖上前,打算先發制人。
溫世浩也不驚慌,嘴角含笑地拔劍迎向對手攻擊,一時間,兩人身影交纏不休,鏗鏗鏘鏘的金屬交擊聲不絕于耳,看得台下群眾的眼楮都花了,分不清兩人的身影。
然而大樹上某個原本興致缺缺、不甘不願被拖來的乞丐,如今卻雙手緊握,情緒激昂地大吼大叫,比任何人都還要融入,彷佛自己就在台上比武似的。
「喂!那個拿銅錘的,左邊、左邊啊……哎呀!人家攻你前胸,你不躲已經很笨了,怎還自動迎上去讓人打?對方右邊有破綻,打啊……哎呀呀!糟透!糟透!怎麼這麼笨……」哀聲嘆氣直搖頭,真恨不得下去幫忙。
耳邊充斥他激動的大吼大叫,花宦飛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目光從比武場上移回身旁小乞丐身上,啼笑皆非地瞅著他興高采烈、千變萬化的表情,不由得竊笑連連-!剛剛還說不要來呢!結果咧?現在看得最融入的,不就是他自己!
「看啥?」感受到身旁目光的凝視,容小小扭頭回瞪,一臉凶巴巴質問。
「沒啥!只是剛剛有人還老大不願意來瞧這熱鬧,如今卻……」賊笑揶揄,以下的點點點不言可喻。
聞言,想到自己忘情投入的激情,髒污的小臉不禁微微漲紅,老羞成怒斥罵,「要你管!大爺我方才不想看,如今想看了,不成嗎?」
「行!怎麼不行?大爺你高興怎樣就怎樣,我哪敢管呀!」故意佯裝害怕地抖者身子,眉眼嘴角卻淨是逗弄笑意。
這路痴真的好惹人厭啊!容小小心中氣結,卻也發作不得,只能瞠大眼惡狠狠地瞪人。
哈哈……這小叫化子真好逗,隨便一撩撥就氣鼓鼓的,真絕!花宦飛心中狂笑個已,臉上則滿是無辜表情,眼兒還眨巴眨巴回拋媚眼。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比賽誰的眼楮比較大之際,忽地,一道慘叫驟然響起,緊跟著台下人群也起了陣陣蚤動。
放棄對瞪,容小小急忙回頭一看,就見那個手持銅錘的王虎已被摔到台下,正狼狽不已地忙著爬起身。
「可惡!都是你,害我沒看到最精采的!」懊惱恨叫,容小小不再理會某路痴可惡的取笑表情,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比武場上。
搖頭失笑,花宦飛懶洋洋地將視線轉回,就見落敗的王虎一臉懊喪離去,而溫世浩則有禮地朝台下歡呼的群眾抱拳致意。
未多久,另一位拜倒在美人石榴裙下的名門子弟跳上了台,再次展開一番纏斗……
一個時辰過後,高架台上已有許多人躍上又落敗,只有從頭至尾一直高站在上頭的溫世浩未曾變過,還有……某人的忘情吼叫也未曾變過。
「打打打啊……下盤……哎呀!都說是下盤了,怎還躲不過?真笨!真笨……跌下來姿勢也好看點,好不好?什麼武當弟子嘛!差勁至極……」揮舞雙拳,容小小氣急敗壞,破口大罵剛剛才以難看姿勢被摔下台的挑戰者。
這小叫化子吼了這麼久,嗓子都不啞的嗎?花宦飛斜覷一眼,實在佩服不已。
「差差差!差勁極了!大爺我看不下去了!」又見某個下三流角色被踹下台,容小小悲憤大叫,「這是怎麼回事?現在江湖上都是這種三兩下就被踹下去的貨色嗎?差!真差!」
「也不見得啦!可能真正的高手沒一個拜倒在江南第一美人的石榴裙下,所以懶來得參加這場比武招親大會。」閑閑涼涼回應,花宦飛呵呵直笑。
對喔!這路痴武藝高強,卻窩在這兒看戲,不就是最佳範例?
驀然想通,瞧熱鬧瞧得很不過癮的人忍不住以手肘頂了頂身旁一臉悠閑的路痴,極力慫恿鼓吹,「花大公子,怎樣?要不要下去湊一腳?」
「沒興趣!」斷然拒絕。
「江南第一美人耶!打敗眾人就有香噴噴、軟綿綿的美嬌娘可抱,真不要?」賊笑鼓舞,除了想看好戲外,還有一絲絲陰謀。
嘿嘿!只要這路痴肯下去參加比武招親,就一定得解掉纏在他身上的冰蠶絲,這樣一來,他就可以乘機輕輕松松的溜之大吉了。
「江南第一美人又如何?本公子絕色美人看多了,區區江南第一美人還入不了我的眼!還有,你抱過人家了?不然怎知抱起來香噴噴、軟綿綿?」斜睨反問,俊目微-瞅著他閃爍不已的大眼,哼哼冷笑揭破詭計。「我看你根本是想乘機偷溜吧?」
哎呀!被識破了。搔頭干笑不已,容小小笑得甚為逗人。「花大公子,你這是哪兒的話?說偷溜就難听了啦!」
「哦?不然在下該說什麼?」虛心求教。
「應該說是『逃離魔爪』才對!」下意識月兌口而出。
「去你的!當我武林大魔頭啊!」又好氣又好笑,揚起大掌朝某顆不知死活的腦袋重重刮去。
「哇--」驚聲慘叫,容小小沒坐穩,被打得直接往地面栽去。
見狀,花宦飛正得意的想仰天長笑之際,身上猛然一緊,這才驚想起小乞丐身上還纏有冰蠶絲,他這一栽,不但把自己也給拖下,若摔到地上,還會壓死好些個無辜之人,當下連忙大袖一揮,冰蠶絲驟然暴增,將某個眼看就要來個大地之吻的小乞丐給蕩秋千似的送上唯一沒啥人的空處--高架台上。
台上,因溫世浩連敗多位好手,再也沒人上去挑戰,白岳峰人已經來到溫世浩身邊,正打算宣布比武招親的最後勝利者、同時也是白家未來女婿的人選,哪知卻從空中突然竄來一道人影,驚得台上兩人飛快朝兩旁躍開,懷疑究竟是何人在最後關頭才冒出來攪局。
這一變故,也讓台下人群起了一陣蚤動,待眾人定楮細瞧,卻見一名髒兮兮的小乞丐落在台上,踉蹌的腳步才稍稍站穩,人已經指著斜前方一棵光禿禿的大樹破口大罵--
「他女乃女乃的花大公子,你存心謀財害命啊!」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驚愕的目光全往他所指的方向--大樹望去。
「你有啥財能讓人家謀?」被眾人「萬目所瞪」,花宦飛卻依然安穩坐在枝干上,一臉氣定神閑的朗笑抬杠。
被駁得無話可回,容小小氣昏了頭,一時忘了自己功夫不如人,當下怒沖沖地雙手-腰大罵,「姓花的,有本事就下來和我打一場!」
「干嘛?你也想比武招親啊!」花宦飛嗤笑調侃,氣死人不償命。「若我贏了,你也要嫁給我嗎?我又不興龍陽之癖那套。」
「誰、誰要嫁給你這路痴?」怒發沖冠,氣得猛跳腳,容小小根本不管自己還站在人家比武招親的場子上,直接對樹上的花宦飛開罵起來。「姓花的,你那張嘴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了你--」
「小兄弟……」驀地,一道低沉嗓音乍起,打斷了容小小的破口咒罵。
「干啥?」因為正在氣頭上,容小小不由得扭頭怒瞪聲音來源。
「這兒是白家莊比武招親的台上,你跳上來是?」白岳峰有禮詢問,臉上卻嚴肅異常。
啊--糟糕!姓花的竟然將他蕩到比武台上來了!
總算想起這是人家的比武招親大會,自己竟然大剌剌站在上頭,容小小糗了,忙不迭直搖手,尷尬叫道︰「別誤會!別誤會!我是不小心被拋上來的,絕不是想要上來比武,好娶你家閨女的。」
「小叫化,你嫌棄人家江南第一美人啊?」大樹上,帶笑的清朗嗓音響遍全場,存心要搗蛋。
「我哪有!」嫌棄的人是這個路痴才對吧!容小小氣急敗壞否認,跺腳怒聲大罵,「姓花的,你存心找我碴啊?」
「我哪有!」學他語調否認,清朗嗓音又嘿嘿地笑開了。「我只是懷疑而已。你若不是嫌棄人家,哪會這般強烈表示自己無意比武娶親?你明明就是嫌棄江南第一美女入不了你的眼!唉……可憐!美冠江南的白家小姐竟被個臭乞丐嫌棄,這面子該往哪兒放?」萬分同情地直搖頭,一副憐憫樣。
此話一出,台下群眾不禁嘩然,而白岳峰的臉色則沉了下來,至于容小小則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的,正想飛掠回大樹,好撕爛某路痴那張賤嘴時,低沉威嚴的嗓音又起--
「小乞丐,一上這比武台,就視同參加了比武招親大會,沒有反悔的道理!」不容白家莊與女兒的面子被一個小乞丐給踐踏,白岳峰沉聲喝道。
「哇--我真的是無辜被拋上來的……」哇哇慘叫,不敢置信白岳峰真要逼自己參賽。
不理會他的急切辯解,白岳峰朝一旁溫世浩掃了一眼,揚聲大喝,「比試開始!」話落,眨眼之間,人已坐回太師椅上,心中篤定堂堂溫家堡的少主,武藝不可能輸給一個不起眼的小乞丐。
「得罪了!」為了贏得美人,也為了討白岳峰歡心,溫世浩禮貌地告了聲罪,看對手是個手無寸鐵的小乞丐,他為表公平地收起長劍,改以雙掌飛快攻上。
「哇--竟然玩真的!」頭一縮,驚險閃過他的攻擊,容小小才沒傻得繼續糾纏,馬上哇啦哇啦大叫,「我認輸!我自動認輸,行不行啊?」
聞言,對打中的溫世浩幾乎要笑出來了,不過出招可沒稍停。
容小小才不管他答不答應,機巧與他對掌,藉力使力地藉由強勁掌力的運送,急速翻身飛掠回大樹上,一手抓著竊笑中的「始作俑者」,一手朝台上的溫世浩、白岳峰揮手致意,笑得燦爛如花。
「哎呀呀,我被打出台外,認輸了!認輸了!這下沒我的事了,告辭!」話落,拉著某個捧腰狂笑的路痴,足下運勁,在眾目睽睽下竄逃離去,眨眼間就消失無蹤。
霎時,現場一片沉寂無聲。
未久,面面相覷的群眾終于回過神,竊竊私語地議論紛紛起來。
在一片竊聲私語中,高台上,溫世浩一臉的啼笑皆非,真不知該如何論這場比武的輸贏;至于白岳峰則氣黑了臉,臉色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