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個……」假意輕咳一聲,在離開市場,月兌離眾人視線範圍後,甄如意終于忍不住開口要求,「可以放開我了吧?」
若他的手再繼續擱在她的腰上不收回去,她就不得不開始懷疑這只狐狸是故意存心吃豆腐來著的了。
「為什麼?」眉梢飛揚,嚴仕雋似笑非笑反問,手上一個使勁,將她更加壓進自己懷里。
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甄如意心下一跳,抬頭怔怔的對上他閃爍著神秘光彩的笑眸,不知為何,向來淡定的神色竟然浮現幾絲別扭,白哲雙頰亦無法自主的泛起櫻花般的美麗嫣紅。
為什麼?
既然已出了眾人的視線範圍,戲也就該演完了,基于禮貌,本就該放開她了,怎麼這男人竟還一臉理所當然的反問她為什麼?
雖然「同居」的這一星期來,在互動過程中,她已經漸漸習慣他總是若有意似無意,帶點挑逗意味的踫觸,但那不表示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吃她的女敕豆腐啊!
究竟這男人這些日子來對待她的態度。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清楚自己不是那種適合玩曖昧游戲的人,甚至說得更難听一點,對于男女感情方面,她是自私且不願先付出的。
說明白一點,她從來就不是那種愛作夢,對愛情充滿熱情,只要男人曖昧一下就會滿心、滿腦的跑出粉紅泡泡,什麼都未確定就昏了頭的將感情全部投入的女人。
在愛情上,她向來理智而自私,若有男人對她曖昧不明、挑逗勾引,也許她會臉紅會心動,會有點心神不定,但是卻不會什麼都還不確定下就一頭栽進去,傻傻的掏心、掏肺、掏感情。
她是那種必須謹慎觀察,明白確定彼此雙方的心意後,才會一點一滴慢慢釋放感情,將自己的情與愛獻出。
否則現在許多男人都挺賤的,自以為萬人迷,老愛對女人玩曖昧游戲,等人上勾後,又馬上一臉抱歉說「這是一場美麗的錯誤」,把責任推得一干二淨,然後轉頭又對下一個女人重施故技。
而他!嚴仕雋,鴻霖集團的總裁,家世、背景、錢財、人才無一不缺的黃金單身漢,現在卻和她玩起這種男女間的曖昧游戲,究竟是存著什麼心思?
若他只是突然覺得養傷期間太無聊,一時興起想找身邊最近的女人玩玩,順便打發時間的話,那麼很抱歉,恕她不奉陪。
心思輾轉、思緒萬千,實在揣測不出他這些曖昧舉止下的用意,甄如意想到最後不禁有點惱火,慎怒地瞪了他一眼後,掙扎著試圖要掙月兌他的摟抱,哪知嚴仕雋不但沒有松手,反倒惜力使力,順勢將她往路邊一株老樹壓去,穩穩的將人困在自己和樹干之間。
「別亂動,撞到我骨折的手就不好了。」在拉扯中,嚴仕雋懶洋洋地開口了,未受傷的那只手還牢牢的緊鉗住她縴腰。
深怕真的踫撞到受傷的手臂,甄如意果真停下了掙扎的動作,可一雙明亮眼眸卻似慎似惱地瞪著他,忍不住質問︰「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佯裝不解,可優雅的**卻彎起一抹狡猾的弧度。
他這話一出,甄如意忍不住又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沒耐性陪他裝傻下去,當下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把一切都給挑明了。「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感謝老天,她終于看出來了!」朝天做了個深受感動的表情,嚴仕雋的嗓音在椰榆中又帶著幾分認真。
「啊?」怎麼也沒料到他竟然一口承認,甄如意反倒傻眼,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含笑的俊顏,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就只有『啊』、『嗯』?」眉梢一揚,似乎很不滿意這種反應,原本摟著縴腰的大掌不知何時轉換陣地來到粉色臉龐,大拇指挑逗意味十足的來回摩掌著嬌女敕**,一次又一次。
嗚……這動作真的很挑逗、很情色啊!
「我、我不想被勾引,除非你是以結婚為前提。」膝蓋發軟輕顫,她抖著聲說道,試圖讓眼前男人打退堂鼓。
「好!」干脆利落,非常爽快的答應。
然而如此雷霆萬鈞的一個字,卻讓提出條件的女人震愕的驚叫出來!
「你說什麼?」雙眼圓瞠,甄如意愕然地張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話。
不會吧!她以為提出這種條件,只要是男人,尤其是他這種身分、背景的天之驕子型的男人,肯定嚇得跑個不見人影,怎麼……怎麼他竟然說好?
「我說什麼,你听得很清楚。」嘴角慵懶微勾,嚴仕雋噙若笑,俯下臉緩緩逼近她。「現在我可以勾引你了吧……」如醇酒般醉人的低沉嗓音在兩張逐漸密合的唇形中緩緩逸去,他低頭吻住了誘人的粉色**,光明正大的攻城略地,奪取檀口內的芬芳與柔軟,絲毫不給她任何閃躲逃離的機會。
糾纏的唇舌、炙熱的氣息、放肆的掠奪、激情的纏綿……
一切的一切都讓甄如意軟了腿,腦袋一片空白,失去了反應能力,只能任由他在自己嘴里翻攪奔騰,為所欲為……
也不知過了多久,嚴仕雋終于在她險些缺氧窒息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水女敕紅唇。隱藏著的晶亮俊眸瞰凝著眼前星眸緊閉、雙頰艷紅的臉龐,他的心神不禁為之一蕩,恨不得再次將自己埋進那仿若天鵝絨般細膩柔滑的檀口中。
呵……她的味道真好,他想他已經開始著迷了。
「你……」迷迷蒙蒙的睜開了眼,甄如意氣息混亂,尚未回過神來。
「噓……」發出噤聲聲響,拇指再次撫上因方才熱吻而略顯紅腫的朱唇,流連忘返的輕輕摩掌了好一會兒後,這才柔聲微笑道︰「以結婚為前提,我們交往好嗎?」
「你不是開玩笑的?」眨了眨眼,她沙啞著嗓音詢問,意識終于從方才的激吻、中回過神來。
「我不拿這種事開玩笑。」唇畔的笑意依舊,俊眸卻盈滿認真之色。
怔怔地瞅著眼前的男人,甄如意看得出他確實並非在與她開玩笑,雖不知他究竟是從何時開始對她有了感覺,也不知到底是為了什麼,但……那些都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她對他也有感覺了!
以前,她只把他當上司看,但接觸過他私生活的一面後,對他的印象已與以往大為不同,加上……
好吧!她就老實承認,這段日子來,他總是若有意、似無意的挑逗勾引,確實讓她臉紅心跳、心神不定,隱隱有種名為「喜歡」的情感悄悄滋生,所以她想,她可以接受以結婚為前提與他交往的。
想到這兒,甄如意臉上的紅暈更甚,張嘴重重的咬了那老是在自己**上流連不去摩拿著的大拇指一口,在他的挑眉注視下,終于緩緩漾開一朵笑靨!
「好!」點著頭,她的笑容美一麗至極。「我們交往,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俊眸迅速閃過一抹愉悅光芒,嚴仕雋嗓音愈加低沉迷人。「既然如此,那麼……」
「如、如何?」微顫著,她似乎知道他接下來想做什麼,心中竟然忍不住期待起來,畢竟那種感覺……很不錯!
「我們是不是該慶祝一下……」醉人的嗓音漸漸逝去,帶著笑意的唇封住粉色檀口,再次品嘗那柔膩絲滑的甜美滋味。
真的是……很不錯的感覺哪!
享受著纏綿熱吻,甄如意發出滿足的輕嘆聲,覺得這感覺真是再美好不過了。
直到許久、許久過後,兩人終于氣息輕喘地分了開來,臉色微紅的相視一笑後,他輕輕地牽起她的手,再次邁開步伐並肩相偕而行。
*****
霎時,就見藍天白雲、綠草如茵,幽靜的鄉間小路上,一對熱騰騰新出爐的有情人滿臉是笑的漫步其中,構成了一副最動人的美麗畫面。
「對了!你剛剛為何要謊稱我們是夫妻?」走著走著,甄如意猛然想起這事兒,忍不住連忙問道。
斜睨著她,嚴仕雋有著充足的說詞。「兩個年輕男女在鄉下同住一個屋檐下,若不說是夫妻,恐怕旁人還起疑呢!」這是表面上的理由,實際的原因嘛……
哼!那麼多人想介紹男人給她,他可看不下去,干脆直接編造兩人是夫妻的借口,讓那些人徹底死了心,別想意圖「搶婚」不知他心中的醋意,甄如意故意抬杠。「誰說同住一個屋檐下就得是夫妻?兄妹也可以啊!」
「若說是兄妹的話,我怕別人誤會我們亂輪。」邪魅一笑,飛快在她唇上偷了個香吻。
冷不防被偷襲,甄如意不由得又紅了臉,羞窘地瞪了一眼後,最後還是笑了出來。
被她這種難得的羞赧神色逗著心癢難耐,嚴仕雋正想著要再次偷香之際,一陣手機鈴聲驀地晌了起來,當下只好打消念頭,從口袋掏出手機接听。
「喂?女乃女乃……」迅速瞄了好奇看來的甄如意一眼,他不禁笑了笑,隨即專注地听著電話那頭的關切言語,並且不時柔聲應和著。「……嗯……我很好……別擔心……好……好……我等您……再見了。」
「是老夫人?」見他結束通話,甄如意馬上好奇探問。
「嗯。」微笑點頭。
「有什麼急事嗎?」她知道他們祖孫倆的感情極好,固定每天都會在晚上九點左右通電話,不見得會說什麼重要的事,有時只是道句晚安也好,但那就是他們的習慣,不過倒是很少見老夫人在現在這個時間聯絡他呢!
「沒什麼急事。」搖了搖頭,嚴仕雋噙著滿臉的笑,心情愉悅地朗聲宣布,「女乃女乃要來找我們了!」
此話一出,甄如意瞬間傻眼,無言地瞪著他好一會兒後,隨即抓著他飛快調頭又往市場方向狂奔而去,嘴里還不斷響起悲憤慎吼!「誰說沒什麼急事?這很急的好不好!老夫人要來,這一點點菜怎麼夠?我們得趕快再回去市場多買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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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時分,艷陽高照,三合院的廚房內,女人的身影穿梭其間,忙著做飯燒菜的同時,男人名為幫忙,則搞破壞的行為也不斷上演著,最後女人終于受不了吼人了。
「你給我出去!」持著鍋鏟的手往廚房外一比,甄如意決定將這個把鹽當糖、把醬油當醋,完全沒有幫到忙卻偷吃了不少的男人趕出廚房,免得自己更加辛苦。
好吧!經過今天實驗證明,他想他是一丁點烹飪才能也沒有的。
連忙舉手做出投降狀,嚴仕雋很干脆的接受了自己的「無能」,很識時務的迅速退出,以免落得被人拿掃把轟的難堪下場。
才出了廚房,他就听見外面遠遠傳來的汽車引擎聲,當下心中一動,大步穿過大廳出了屋子,果然就見輛熟悉的黑頭轎車緩緩駛進三合院前的空地。
「女乃女乃,您來了!」歡喜展笑,他飛快的迎上前去,並且給那個才剛停穩就迫不及待下車的優雅老人家一個充滿孺慕之情的擁抱。
「是啊!女乃女乃來瞧你了,你過得還好吧?吃的、住的有沒有什麼不習慣?人有沒有瘦了些呢……」一個星期不見愛孫,嚴老夫人忙著檢查他有沒有少塊肉,或者是多掉了根頭發,關心溺愛之情溢于言表。
「女乃女乃,您別擔心,我在這兒一切都很好。」嚴仕雋笑著放開了老人家,但隨即又忍不住皺起眉頭。「怎麼沒讓小張送您過來?」她老人家自己一個人開這麼長的一段路過來,多危險啊!
「女乃女乃還沒老到連自己開車都沒辦法。」看透孫子擔憂的心思,嚴老夫人頗感窩心的笑了。
「再說,你的下落愈少人知道愈好,我還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好。」不是說她不信任司機小張,而是在這世上,她就僅存他一個親人了,再也禁不起一丁點的差錯。
「女乃女乃……」無聲輕嘆,嚴仕雋自然明白老人家的恐懼與不安,當下不由得又緊緊的摟了她一下,似安慰似保證地微笑道︰「放心吧!我和爺爺、爸爸是不一樣的。」
其實當初車禍後,他心中並不贊成這種躲避心態,而是覺得應該如往常般照樣過活,最多是加強警戒與保全,若有人想對他不利而再次出手,也比較容易揪出凶手。
可老人家並不這麼想,她唯恐又再次失去至愛親人,不願見他有任何危險,堅持著要他先避避風頭,為了安撫老人家的心情,他也只好微笑順從了。
「你們當然不一樣,你會活得健健康康,直到百歲呢!」像附和又像催眠自己般,嚴老夫人大聲強調著,好似只要這麼一說,事情就會實現。
「當然!」笑著應和,嚴仕雋單手摟著那縴細卻始終硬朗地挑起所有重擔的肩膀,一路將她往屋內帶去。「女乃女乃,開了這麼久的車,您一定也累了,快進來休息吧!」
「好好好……」老臉滿是笑意的應若,嚴老夫人只要見到孫兒平平安安,所有的疲累就全沒了。
就在祖孫倆有說有笑的走進大廳時,甄如意正好也端著菜從廚房出來,乍見到嚴老夫人身影,她連忙將手中的菜肴放置在一旁的桌上,迅速迎上前去!
「老夫人,您來了。」微笑招呼,她並沒有因為正要與嚴仕雋展開「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而特別巴結奉承,態度依然是一貫的不屈不躬,合禮得宜。
「是啊!來看看你們在這兒過得好不好?」回以慈祥的一笑,光是為了她答應在這段時間內充當管家兼看護地照料受傷的孫兒,嚴老夫人對她的印象便已大好。
「總裁沒向您告狀我虐待他吧?」似笑似諷的,她想起第一天來到這兒時,自己逼他當「清潔婦」的景象。
「我哪敢?」嘴上喊冤,嚴仕雋話中有話的笑道︰「再說,我何必與自己作對呢!」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在至親女乃女乃面前破壞心儀女子的形象呢!
听出言外之意,甄如意臉上倏地一紅,暗暗橫了他一眼後,再也懶得理會他。
「老夫人,您餓了吧?我們快來吃飯,免得菜都涼了……」邊說邊拉著人往飯桌去。
怎麼空氣中好像飄著打情罵俏的味道?
嚴老夫人是何等的精明,立即察覺到兩個年輕人之間似乎有點不同,當下不禁瞄了瞄眉眼、嘴角淨是笑意的孫兒一眼,隨即唇畔也隱隱含笑呵……兩人若真有點眉目,那也挺好的!
她這一生歷經兩次失去至愛親人的創痛,是以深深明白能覓得所愛之人,並且能相伴左右是件多麼難得與幸福的事,因此她從來不曾有什麼門戶之見,也不會覺得旁人高攀不上嚴家,只要孫兒找到了能令他幸福快樂的女人,那就夠了。
「女乃女乃,這兒的山菜挺鮮女敕的,您吃吃看。」才在飯桌前坐下,嚴仕雋就忙不迭地夾了滿滿一筷子的菜進她碗里。
「好好好,我吃、我吃!」孫兒的孝心讓嚴老夫人頓時、心花怒放,動筷嘗過每道菜的味道後,不由得對甄如意連連點頭笑道︰「甄秘書,你的手藝挺好的啊!」心知肚明自己孫兒在廚房是一種災難,這滿桌豐盛的菜肴出自何人之手,自然也就不用多問便明了了。
「是您不嫌棄。」態度大方地接受贊美,甄如意笑道︰「若老夫人喜歡,那就多吃些吧!」
「女乃女乃,別叫什麼甄秘書了,听起來多生疏,您不如直接叫她如意吧!」慢吞吞地用著飯,嚴仕雋狀若不經心般說道,可卻同時引來在場兩個女性一詫異、一了然的注目。
嚴老夫人向來了解自己孫兒,明白他公私分得甚明,若無其它意思,向來不會親昵的直叫部屬名字,如今他這般說法,等于是以孫兒的立場正式向她介紹甄如意的身分了。
想到這兒,她看了他一眼,剛好對上那含笑瞅來的眸光,祖孫倆感情融洽,默契更是十足,當下相視一笑,一切皆已不須言語。
他、他這是在向老夫人表明她並非只是他的貼身秘書,而是關系更為緊密的女友,是嗎?
共事兩年多,甄如意同樣了解嚴仕雋的行事風格,如今一听他如此說,登時不禁愣愣的看向他,眼中有著詫異、有著驚愕,還有更多的……歡喜。
是的,歡喜!
她想,他是真的以結婚為前提要和她交往的,否則就不會在老夫人面前這樣確定她的身分了。
「發什麼呆?再不吃,菜都涼了!」好似看透她的心思,嚴仕雋勾著椰榆笑痕叫人,臉上的表情讓人好想接他一拳。
猛然回神,映入眼簾的卻是他滿臉的壞笑,甄如意難得感到如此羞窘,當下不由得虛張聲勢的慎瞪他一眼,可熱燙的女敕頰卻讓她氣勢全消,反而更顯可愛。
乍見她顯露出如此可愛又有趣的神色,嚴仕雋不禁樂得低低笑出聲來,若非祖母在場,他早撲上去大吃女敕豆腐了。
唉……真是可惜了!
生平第一次,某只月復黑狐狸這麼遺憾他最尊敬、喜愛的祖母在自己身邊。
將兩個年輕人的眉來眼去全看在眼底,嚴老夫人心中真是又歡喜、又安慰。
呵……她等著抱曾孫等很久了,也許未來不久,這個希望就可以實現了。
一時間,三人心中各有所思,隨即又不約而同抬眸互覦,然後一塊笑了起來,彼此互相忙著為另外兩人夾菜,飯桌上笑語不絕,氣氛歡快,其樂也融融。
*****
飯後,甄如意進了廚房清理餐盤,而嚴仕雋則搬了椅子到屋外與嚴老夫人一塊坐躺在回廊下,觀賞遠方的翠巒與天空的浮雲,盡情享受鄉間的美景與午後清涼的微風。
「這兒的環境倒真不錯,難得如意能找到這種地方讓你養傷。」眯眼微笑,嚴老夫人果然「改口」了。
「听說是她朋友的老家,因為沒有人住了,所以才能借我們暫居一段時間。」懶洋洋的陪著老人家閑聊,嚴仕雋微笑道︰「老實說,我都住到有點樂不思蜀了。」
呵……在這兒,沒有公事、沒有合約,沒有接不完的電話,也沒有談不完的生意,有的只有清新的空氣、美妙的鳥啼、爭妍的野花與每天悠悠哉哉散步、看雲的愜意生活,而這種生活其實很不賴,真的很不賴。
「那可不成。」心知他只是隨口說說,嚴老夫人還是忍不住調侃一下。「鴻霖集團還等著你回去接手,若你賴在這兒不走,莫非是要女乃女乃拖著老命做到死嗎?」呵呵,她可不想那麼苦命哪!
「女乃女乃,您會長命百歲的。」甜言蜜語,順便撒嬌地緊摟了老人家一下後,他才正色又道︰「公司現在一切還好吧?」
孫兒的撒嬌讓嚴老夫人很是受用,她頓時笑眯了眼,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有女乃女乃坐鎖,一切如常運作。」她雖久不插手公司事,但寶刀依舊未老哪!
「那就好!」這樣他就安心了。
「不過……」驀地,嚴老夫人聲音一頓,似乎還有下文。
「怎麼了?」察覺有異,忙不迭又問︰「出了什麼問題嗎?」
「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你與鐘老頭談了許久的合作案,如今恐怕有了變卦。」說起這個合作案,嚴老夫人顯得不太高興,忍不住開罵!
「那個鐘老頭也不知是在想什麼,那個合作案,你花了那麼多心思,也與他談了那麼久,沒想到你車禍後未出面的這段時間,那老頭竟然和康盛泰熱絡了起來,甚至听說有可能轉而和康茂企業合作。哼!那死老頭也不想想,我和他老婆還是老朋友呢!」雖然在商言商,一切以利益為主,不談任何情面,但是她就是不高興自己孫子為了這案子費了那麼多的心血,最後卻可能就這麼前功盡棄了。
想到商場上人人敬重的鐘佬,卻被她開口老頭、閉口老頭的罵著,嚴仕雋就忍不住想笑,事實上,他也確實笑出聲了。
「女乃女乃,沒關系的!反正那個合作案,我們已經提出最優惠的條件,無法再退讓了,若是鐘佬願意和我們合作,那麼雙方互利、皆大歡喜;如果他最後決定選擇康茂企業,我們鴻霖集團今年獲利雖可能因此減少一些,但影響並不大,就祝福他們吧!」帶著笑,他連聲安撫,不過心中倒是對以精明著稱的鐘佬是否真會棄鴻霖集團,轉而與康茂企業的康盛泰合作一事抱持懷疑。
「算了!懶得說那個鐘老頭了。」揮了揮手,一臉不想再把那老頭當閑聊話題的表情。
「好,我們不聊這個。」順其心意,嚴仕雋果真馬上轉變話題,問起與自己切身相關的事。
「警方那邊有消息了嗎?」
「完全沒有。」原有的好心情瞬間煙消雲散,嚴老夫人搖著頭嘆氣不已。
唉……事發到現在,都過了好些時日了,警方那邊卻一點嫌犯線索都沒有,實在讓人無法安心。
聞言,嚴仕雋不禁沉默了一下,最後終于緩緩開口,「女乃女乃,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若是一直找不到追撞的凶嫌,我總不能一直避居在這兒,我看還是……」
「再等一陣子好嗎?」明白他的心思,但嚴老夫人還是搖著頭打斷他的話,寧願小心為上。「若你有個任何閃失,女乃女乃是承受不起的,就當是為了女乃女乃,你就多忍耐一點,再等個十天半個月,若真都沒有任何動靜,那麼你要回來再回來吧!」
瞧見老人家臉上為自己所顯露出的憂慮神色,嚴仕雋既感動又不舍,當下只能順著她,柔聲微笑道︰「女乃女乃,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全听您的。」呵……在外人眼中,他也許是個精明狡猾、手腕厲害的男人,但他們卻永遠不會相信,面對摯愛的祖母時,他卻是個既順從又會撒嬌的小男孩。
不過現在被小男孩列入可以撒嬌的名單不再僅有祖母一人了,因為近來他將某個相貌平凡,但卻能逗得他心癢癢的女人的名字慎重的添寫了上去。
听他答應了,嚴老夫人這才笑了開來,既安慰又寵溺的拍了拍他的手,就在這個時候,屋內傳來了甄如意的聲音!「水果切好了,快點進來吃吧!」
「來了!」很快地朝屋內應了一聲,嚴仕雋笑著扶起祖母,揚眉道︰「女乃女乃,這可是您來才有的殊榮,平常我要吃,還得自己去切呢!」
這話一出,嚴老夫人頓時被逗得哈哈大笑,似同情、似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自己選的,自己擔待吧!」話落,笑咪咪的進屋。
沒料到會被倒打一耙,嚴仕雋不禁啼笑皆非,但還是開開心心的追在後頭跟了進去,準備吃水果去了。
*****
不多久,陣陣的閑聊笑談聲自大廳內飄蕩而出,歡愉的氣氛讓屋內的人始終沒有注意到,在離約兩百公尺外的某輛破爛房車內,有兩雙猥瑣的眼楮正緊緊監視著三合院內的一舉一動。
「那人猜得果然沒錯,只要盯著那個老太婆,要找到姓嚴的下落是遲早的事,這不就讓我們給等到了。」破爛車子內,身材較為瘦小的猥瑣男人邊說邊笑,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跟蹤功夫。
「就是啊!」另一個較胖的猥瑣男人也笑了。
「誰會想得到姓嚴的竟躲到這種鳥地方來,若非我們一路跟蹤那個老太婆,還真找不到人呢!」點了點頭,瘦小男人有點不耐煩。
「既然人找著了,那要何時動手?」他很缺錢,急著要領尾款來花用。
看了他一眼,較胖的男人驀地掏出一把改造手槍晃啊晃的,嘿嘿直笑不已。「選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猛然瞧見那把改造手槍,瘦小男人罵了聲三字經,怒聲低吼,「你忘了對方交代要制造意外嗎?」干!最好槍殺會是意外。
「在這種鳥地方是要制造什麼意外?推落田溝淹死嗎?別笑死人了!」較胖的男人也不高興了。「再說這事愈早解決愈好,對方急若要結果,我們也急著要拿到錢,不是嗎?」
瘦小男人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當下便點了點頭,終于被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