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睿書將車子停在路邊,才踏出自己的車,就對著眼前這棟破舊的公寓猛皺眉頭。
他是奉了母命來接那只小猴回家住,表面上他很平靜地出門,但心里卻是打算來說服她,讓她別搬來。
可是看看她住的這是啥鬼地方?公寓破破爛爛就算了,連樓下大門都沒有鎖,隨便的阿貓阿狗都可以進去,怎麼看怎麼危險!他倚靠著車門,掏出手機開始撥打她的電話。如果可以在電話中就說服她,他連見她一面都省了。誰知當時間過去,手機撥了又撥,電話就是沒人接。
「昨天明明說了要搬家的,總不會出門丁吧?」他皺著眉頭,終于不情不願地踏進那個鬼屋似的破爛公寓。「這什麼鬼地方?連個電梯都沒有?」
沒辦法,既然她住在五樓,他只好爬樓梯了,幸好平日有在健身,爬五層樓還不至于要命。不過一抵達五樓,他找到她的門牌號碼,開始按電鈴,電鈴響到連鄰居都快要發瘋了,竟然還是沒反應。
「難道真的不在?」他喃喃低語,實在不願意就此回去,因為他老媽肯定會再逼他來一趟的。這世界上最難應付的女人就是他媽了!
他一手按著電鈴,一手撥著電話,電鈴與電話聲響齊鳴,可惜他沒有第三只手可以搗住自己耳朵。不過這回持續不到幾秒,門就被打開來了。
柴影思的頭發亂如鳥窩,身上的寬大T恤縐得像菜干,露出一邊細致的肩膀,看起來卻有幾分性感,不過現下的他沒興致多欣賞。「我以為你不在。」他瞪著眼前的她說。
柴影思沒好氣地嘆了口氣。「那你打電話跟按電鈴是響個屁呀?」她原本以為把耳朵搗起來,來人自然會放棄,沒想到這男人的執著比她的惰性還堅強。
「明明在家,干麼不接電話?」他不爽地念她。「昨天都跟我媽約好了,你這人是這麼沒有時間概念的嗎?」
「對,昨天是約好了,我也知道是你會來,但我干麼讓你好受啊?我可沒忘了你是那個害我丟掉晚餐又不知悔改的家伙!」柴影思沒好氣地說。
龐睿書被她的坦白弄得一愣,但隨後馬上醒了過來。「既然如此正好,你討厭我也剛好,你就繼續住在這兒,我會回去跟我媽說你堅持不肯搬,就這樣,你好我也好。」
柴影思聞言整個人都清醒了。「不成,我干麼讓你好過?我搬,我就要搬去你家,然後再去你公司上班。呵呵,每天都可以看到帥哥,看在你長得賞心悅目的分上,我就勉強接受吧!」
柴影思是想報老鼠冤,光是這樣說就讓他臉色難看,她很願意逞這一時之快,暫時忘記去他公司上班的缺點,雖然是故意說來氣他,但她說得也沒錯,這家伙還真是個帥哥。雖然他那天惹到她,但今天一看,他性格也沒那麼差,他媽讓他來幫她搬家,即使滿心不贊同,他還是來了。
莫非這家伙只是外表冷酷,其實心腸還不錯?這倒是讓她有想研究他的興趣了。她的話讓他的臉色一陣鐵青。「柴影思!」
對于他警告的吼聲,她半點也沒放在心上。「要不要喝杯咖啡?我還沒全醒呢!還是你可以下午再來……」
「一個小時內你不下來,我就把車開走,然後跟我媽說你堅持不肯搬。」他說著還看了眼手表。「十點十五分,我只等你到十一點十五。」
他說完也不管她張大著嘴,就這樣轉身走下樓。
柴影思不可思議地瞪著他的背影,才在心里說他一句好話。他馬上就酷給她看耶!
「還對表哩,這男人……真是一板一眼!」她咬了咬唇。「跟我卯上了是吧?想甩掉我,沒讓你那麼爽的。」
她說完趕緊進屋,打開她的大行李箱,開始迅速地將房間里屬于自己的物品——丟進行李箱中。最後因為太滿,她還跳上去壓著箱子,才能順利地將箱子拙上。
「哈哈,我還有十分鐘可以刷牙。」她得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趕緊跑進浴室刷牙洗臉,然後再火速地奔出來。
拖著行李走樓梯,實在是件苦差事。但她才下了半層樓,就發現她只剩下一分鐘,于是她猶豫了一下,隨即將行李拋在四樓跟五樓中間,轉身奔下樓去。
當她跑出公寓門口,正好看到他發動車子準備離去,她狂奔過去,猛拍著他的車窗玻璃。「龐睿書!龐睿書!」
龐睿書緊急煞車,轉頭瞪著她,好像很不滿意他的自由在最後一秒消失無蹤。他拉下車窗。「沒有行李,不搬了,對吧7’
柴影思喘著氣,然後露出一抹甜甜的笑。「讓你失望了,既然你是來幫我搬家的,怎麼好讓你沒工作做?去吧,我的行李放在四樓跟五樓中間的樓梯間,謝謝你了,有苦力就是好幸福。」這女人竟然差遣他去當苦力?
它瞪了她一眼,她一點也不為所動,甚至繞過車頭,自顧自地坐上駕駛副座。簡直把自己當小姐,把他當駕馬車的車.夫了。但是既然他已經撂下話說給她一小時,而她已經在最梭一秒出現,他也不能毀約,只好認了。從樓上搬下她的行李箱,他不禁非常意外她竟然真的一小時就收拾好了。
「就只有一個行李箱嗎?其他的呢甲’他把那箱子放進車子後面的座位,還順便問她。
「沒了,就這樣。我從芝加哥逃出來就只帶了這些,至今我依然保持一個行李箱的家當,以維持我的瀟灑。」她非常得意地回答,笑著看他坐進車里。
「我看是維持你逃跑的靈活度吧丁’他將安全帶扣好,放下手煞車,將車子換檔,緩緩地開車上路。
「嘿,你這人滿聰明的嘛,舉一反三喔!我還以為你是個古板的家伙,沒想到你還挺冰雪聰明哩。」她說著贊揚地朝他笑笑。
「被你這種人稱贊,怎麼听都不像榮耀。」他涼涼地回她一句。‘你這人還真難伺候。」她撇撇嘴。「虧你長得人模人樣。就不能不要開口說話,不要冷臉相對,讓我純欣賞嗎廣
他一听到她評論自己外表,臉色又沉了。「我有這種義務嗎?再說我的長相不用你來評論。」‘。]3。.圈套.
她聞言感興趣地多看了他一眼。「你不喜歡人家說你是帥哥喔?為什麼?怕像女人一樣被當作花瓶嗎?我這人其實對于美麗的事物很能欣賞,你不必這樣啦!」
她的哈哈笑沒有引來他的共鳴,反而臉色依然難看。呃,看來這家伙還真的不喜歡人家稱贊他帥耶。
「你就不能安靜點嗎?」他冷著張臉說。
她嘆了口氣。「可惜了可惜。」
不過話說回來,他討厭人家說他是帥哥,她卻喜歡帥哥。搬到他家去,不僅能欣賞賞心悅目的男人,還能惹他不爽報報老鼠冤,這還真是一舉兩得耶。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子,然後他忽然開口了,內容依然不是讓人太開心。「你是不是沒有刷牙洗臉?」
她忽然靠近他,故意貼得很近地說︰「對,怎樣?臭死你了嗎?」其實她一貼近,他就聞到一陣清香的味道。而當她軟軟的身子靠在他堅硬的手臂上,他的心思不由得一陣蕩漾。只不過他完全沒表現出來,目不斜視地繼續開車。
「你好無趣喔。」她的手滑過他肩頭,原本要將身子縮回,但是動作卻一頓。「你穿的是真絲襯衫?」
她的手在他的二頭肌上流連,那肌肉的堅實觸感搭配上真絲襯衫的質感,竟讓她指尖貪戀那種感覺,只是這下她不知道自己欣賞的究竟是真絲襯衫的觸感,還是這男人散發的魅力。
「嘎——」他猛踩煞車。
她的額頭差點撞上擋風玻璃。「干麼忽然煞車?」
他轉過頭來怒瞪她,然後拍掉她的手。
她愣了一下,這才吶吶地說︰「干麼生氣?我有刷牙洗臉,剛剛騙你的啦!」這家伙是不是有潔癖呀?
「我不喜歡旁人隨便踫我。」他瞪她一眼,確認她听進去了,這才繼續把車開上路。
她微紅了臉,趕緊正襟危坐,只有眼楮斜瞄著他。「好啦,以後我用看的,不要模,可以吧?」
可是真的看不出來,這家伙不只臉蛋好看,身材頤長,那襯衫底下的肌肉還真是……嘖嘖,如果不是個性太古板,還真是個當公子的料。
她這人不只不愛被約束,吃東西口味很重,生活被說完全沒秩序,她還有一個癖好,就是喜歡帥哥美女。不管對方是男是女,只要長得好,她就喜歡看,不介意對著人家流口水。
大學時她就曾經因為太欣賞一個學姊,每次在校園遇到就多看人家好多眼,結果學期末就被學姊告白了,她吶吶地說自己愛的其實是男的。學姊哭著罵她欺騙感情,就跑走了。那之後別說欣賞美女,每次在校園遇到,她都被瞪得很慘。
可是欣賞美麗的事物是人的本能呀!
她柴影思重口月復之欲,吃要吃美食,口味也重。眼楮的口味更是刁,要讓她流口水,還真的得是上流的帥哥美女才成。
「讓你搬到我家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你去跟我媽說不要到我公司上班。」他冷著臉說。
如果他好好說,她倒也是可以配合,再說她本來就不喜歡上朝九晚五的班。可是他那死樣子讓她不爽。
她也擺出一張冷臉。「不要!」
他轉頭瞪她,她不為所動。
就在兩人陷入僵局時,她忽然瞪著前方直起身子。
「前面停一下,在那家店門口停一下。」她拍著車窗說。
「干麼?」他只放慢了車速,還沒完全停下。
「我要買珍珠女乃茶,那家的超好喝。」她一臉認真地回答。
他又皺起眉頭。「你以為你是小學生嗎?」
「龐睿書,如果你不停車,我就堅持要你賠我那包鹽酥雞,從這里到那家鹽酥雞攤子也不遠啦,大概三十分鐘,我反正是搭車的沒差。」她語帶威脅。龐睿書咬咬牙,終究還是把車靠邊停了。「為了點吃的,那樣念念不忘,你丟不丟人?」
就為了他讓她鹽酥雞被偷走,她竟然記恨到現在。早知道那天應該買回來賠給她,現在也不用來當苦力跟車夫,還要把一個難搞的丫頭弄進家門了。
「人生苦短,該享受就要享受。你要喝什麼?看在你替我搬家的分上,我請客。」她大方地說。
「我不用。」他馬上拒絕。
「好吧,你喜歡吃甜的嗎?龐爸跟龐媽呢?」她好奇地問。
「我不是很愛。我爸吃很甜,我媽一般。你問這做……」他還沒說完,她就打開車門跑出去了,跑下兩步又轉了回來。
他看著她打開後座,開始要打開自己的行李箱翻找。
「開行李箱做什麼?」他問。
「我奸像把錢包扔進去了。」她努力地想松開箱子的扣子,□剛剛是好不容易才扣上的,現在倒有點難開了。
「別開了,我有零……」他的話又沒有機會說完,她已經把行李箱扣子解開了,頓時箱子彈開來,里面的雜物唏哩嘩啦散了後座一地。兩個人同時間愣住,她尷尬地笑了笑。
「柴影思!」他咬牙瞪她。
「啊,找到了,錢包真的在這兒。」她開心地撈起錢包,然後無視于一團混亂,關上後座車門就逃走了。
龐睿書簡直哭笑不得。
那只「爆炸」的行李箱真像是被炸彈炸過的一樣,里面不只有衣服,還有飾品,一台筆記型電腦,還有好幾件繡滿蕾絲的內衣跟內褲,他瞪著這一團混亂,轉過頭去將臉埋進方向盤,低聲聲吟︰「天哪,感覺好像要把一顆小炸彈埋進自家院子,慘!」這個柴影思真的是一個麻煩人物。
過沒多久,他終于把這個狀況連連的女人帶回他家。龐睿書從沒這麼深切感受過自己像是被領養的一樣,現在他是家里最沒地位的一個人。
他不甘不願地載著她回家,她開心地拎著路上買的珍珠女乃茶去對他爸媽獻慇勤,他爸媽跟她三個開開心心地在客廳喝茶,他還得負責把她的行李搬進屋。
結果她那只炸彈似的行李箱果然又爆開了,東西在他家院子散了一地,正當他伸手撿起一件內衣的時候,隔壁的鄰居猛盯著他看,好像在看狂一樣,害他真想起身踢那個行李箱一腳。
然後他媽不顧他的強烈反對,將她安置在他對面的房間。相較于他的不滿,柴影思一臉喜孜孜,不知道是因為他反對才高興,還是當真喜歡住他對面房間。
☆☆☆
早上七點鐘,他照往常一樣坐在餐桌前,喝著咖啡、看著報紙。然後他媽就拉著睡眼惺忪的柴影思出來,將她安置在座位上,然後細聲地問︰「想吃中式還是西式的早餐?為了你,今天我做了很多種喔!」
龐睿書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雙眼繼續盯著報紙。
「龐媽,我不餓,我喝一杯咖啡就好。」柴影思猛眨眼,努力想把自己弄醒。平常的她都睡到十點,現在才七點,怎樣都不是她起床的時間。
真的不該一時沖動搬進龐家的,看龐媽那熱絡的眼神。她半點也不好意思說自己還沒醒。不過當目光移到龐睿書那幸災樂禍的表情上時,她終于醒了。
「好,那就先喝杯咖啡。等等上班時順便把三明治帶去,餓了就可以吃。第一天上班,要保持體力才行。」龐媽媽馬上打點好。這下龐睿書又皺眉了。「媽,你另外幫她找工作吧。我們公司不適合她。」
柴影思正在思考要不要順便點頭,阻止這件事情,老實說,要去他公司上班,她真的沒什麼意願。但龐媽忙著對付兒子,根本沒在看她的表情,更別說讓她插話了。
「不是說好去你公司嗎?前天都說好了,就去你公司上班啊,我都答應影思她媽了,你不會讓我丟臉吧?」龐媽媽一臉泫然欲泣地望著兒子。
「媽——」龐睿書覺得自己快瘋了。
「做什麼工作都成,當個什麼秘書也可以。影思的媽很希望她有個固定的工作,你就成全柴媽媽,好不好?我拜托你了,小睿。」龐媽媽好聲好氣地說。
如果她要賴或是撒潑,龐睿書都還可以拒絕,但是每當他媽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他就只能投降。因為就算他不投降,惹他媽難過,他爸照樣會找他算帳。最後他還是得按著老媽的意思去做,這個流程他太清楚了。
「龐媽,其實我現在有工作,事實上我下午還得去打工……」柴影思才真的想死,她現在是被她老媽隔海困在如來佛的掌下了。
原本她只是為了氣龐睿書才搬進他家,沒想到龐媽這麼認真,好像非要把她弄進兒子公司不可。剛剛一听到龐媽提起她媽,她就知道自己落人老媽的算計里了。老媽管她不住,但知道她不好意思對龐爸龐媽失禮,干脆出動故友來了。真是失算、失算哪!
她多麼不愛上固定的班,但她媽竟然拜托龐媽幫她找工作。偏偏這龐睿書在公司好像位高權重,龐媽媽硬是要替她要個職位,她真是苦惱。
若她要工作還怕找不到嗎?她就是不愛去那些公司行號上班嘛!可是前天沒有在第一時間拒絕,現在怎麼講都有點心虛。「你不用擔心,也不用跟我客氣,龐媽會幫你搞定的。」龐媽媽不管柴影思的抗議,把她的拒絕當作是不好意思麻煩別人,隨即轉身專心對付自己的兒子。「小睿……」
龐睿書鐵青著臉扔下餐巾。「現在只能讓她當個打雜的助理,很辛苦,做不來的話我也保不了她。」
勸退不了自己老媽,他只好整得這只小猴哭爹喊娘自動求去,這樣照樣可以達到目的。
柴影思攤靠在椅子上,感覺自己前途「無亮」。
「太好了。」龐媽媽破涕為笑。「影思,委屈你了。但睿書他們公司很大,福利也好,就算只是當助理,還是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你努力點,將來會有出息的。我去幫你準備些三明治跟點心,餓了可以吃。」
看著龐媽媽像只蝴蝶飄進廚房,柴影思真想哭,「可是我就是不想有出息啊。」
她小聲的自言自語也引來他譴責的瞪視,好像把事情搞成這樣都是她的錯似的。她不高興地噘起嘴。
「去換套像樣的衣服,上班穿這樣是不被允許的。」他上下打量她身上的襯衫跟短褲。
她朝他吐了吐舌頭,這才起身去換了套衣服。
這回她穿著一件牛仔短裙,下面搭黑色的內搭七分褲,上半身則是一件有荷葉邊的巴洛克風格襯衫。
他皺著眉頭。「你以為你是十八歲的工讀生嗎?」
她只好模模鼻子又去換了一套。五分鐘後她出來,身上是一件窄版牛仔褲配上長至大腿的棉質滾邊襯衫。
他依然搖頭。「上班穿牛仔褲,成何體統?」
她撇撇嘴,又去換了一套連身的洋裝。但不管她怎麼換,他都有得挑剔。就在她快失去耐性朝他吼叫的時候,他大爺看了看手表,好整以暇地說︰「時間快到了,去換上那件條紋襯衫加剛剛那件長褲。我只等你五分鐘。」
「龐睿書,你是在整我,對吧?」她不爽地瞪著他。
「嗯,你現在只剩下四分鐘了。」他一派悠閑地說。
她跺了跺腳,趕緊奔進房間里換衣服。誰讓她機車還放在公寓那邊沒騎來,今天才得讓他載。如果她執意不肯搭他的車,龐媽一定會傷心的!
唉,她到底是在整他還是被整呀?
☆☆☆
四分鐘後,柴影思匆匆忙忙地拎著龐媽媽的愛心點心沖出大門,龐睿書已經發動車子在等,隨時可能自己去上班。
她懊惱地坐進車里,還瞪了他一眼。
「我先跟你說清楚,就算你是我帶進公司的,還是不會有任何特權。只要工作做不好,就得滾蛋。」龐睿書冷冷地說。
「你用不著這麼不情願,我也不是多願意來。」她不情不願地說。他這樣看扁她,真的是偏見。其實她的學歷並不差,好歹也是台灣相當知名的大學畢業的。只是她喜歡隨心所欲過日子,所以只會打打工,平日找工作根本用不到文憑。「我到底要做什麼工作?」
「自然有人會告訴你。在公司別表現出認識我的樣子,我也不會對你寬貸的,懂嗎?」他又交代著。
「是的,龐營運長。」她無奈地應,感覺真是沒力。
她怎麼會讓自己陷入此等泥沼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