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樺剛好輪休兩天,她既松了口氣又有點擔心。
覺得松口氣的原因是不用面對大家關心的眼神跟勸告,她無法再去面對嚴承御,更不想去看到跟他相關的人事物。每次一想到他,她的胸口就悶痛得緊。但是她又擔心,怕自己休假在家太無聊,又會老想著這些事情。
有時候想得都會痛到喘不過氣來!
「沐樺,你是不是沒睡好?」段意淳穿著一條有破洞的牛仔褲,襯衫的袖子反摺起來,手上是粗布手套,顯然正在搬那些花花草草。
「昨天太晚睡了。」她搖搖頭,整個人精神不是很好。其實她昨天根本沒怎麼睡,早上卻一早就醒過來了。「大姊,我幫你搬吧!」
看到姊姊依然那麼賣力在工作,她也不忍。這些年來姊妹倆為了生活,倒是過了不少年苦日子,幸好老天還算眷顧她們,現在經濟狀況都還不錯。
「你可以嗎?」如果不是她時間有點趕,段意淳是不想讓妹妹做這些粗活的。她喜歡做這些外人認為粗重的工作,但是她總是姊姊,不想要妹妹辛苦。「好吧!我趕著去花蓮,你就來幫幫我。」
「姊姊要去花蓮?」沐樺很訝異,沒想到姊姊接case接到花蓮去了。
「是啊!是一棟新的花園別墅,整個造景都是讓我設計的,所以我要去個三天,你自己在家可以嗎?」段意淳其實不大願意此時丟下妹妹的,她看得出來這妮子正在苦惱某些事情,只是沐樺若不說,她也不想勉強。
花蓮?沐樺的腦筋一轉。
「我陪你去好下好?」她不能獨自在家里,否則她一定會因為痛苦而死。
無法面對這些痛楚哪!那痛楚仿佛跟著血液竄流,不知道下次要在哪一處爆開漫天的痛楚。如果愛情要這麼辛苦,那不如隔著玻璃窗看窗外的世界,雖然有隔閡卻很安全,外面的風、外面的雨都淋不到她啊!
「好啊!」段意淳一口就答應。「可是你不是只休兩天?」瞄了妹妹一眼,想從她的表情看出點端倪。
「我去打電話請美伶幫我代班。」沐樺說。「姊,我心情不好,想去花蓮散散心,讓我跟吧!」
「心情不好?」段意淳丟了一雙粗布手套給她。「來搬東西,做苦力發泄一下吧!」說著帶頭走了出去。
沐樺跟著出去,兩個人就這樣搬著此行所需的大大小小盆栽、土壤、工具,甚至是造景用的石頭等。不到半小時,竟也就這樣搬完了。
「我去洗個澡,你也去準備一下,打包一下行李,我們等會兒就出發。」段意淳率先走進去。
勞動過後心情果然舒暢不少,沐樺應了聲︰「好。」接著她就開始忙碌地聯絡美伶,打包行李,然後洗個戰斗澡。
忙碌對受傷的心是多少有用的。
一個小時不到,姊妹倆已經開著貨車在往花蓮的路上了,而沐樺也開始跟姊姊說她跟嚴承御的發展……
「他真的這樣對你?」听完妹妹的述說,段意淳問了一句。
「是啊!」沐樺聳聳肩,整個心又悶了起來。想必那家伙現在正跟冶美女打得火熱呢!
他不會傷心也不會難過,更不在乎她會有什麼感受!如果他有點在意她,也不會這樣對她!吵架冶戰他能撐住不跟她聯絡,當她被周圍的人弄得心軟要去找他,卻看到他的舊愛出現,那種感覺真是晴天霹靂啊!
「甩了他。」段意淳二話不說,就這麼一句。
「姊……」沐樺訥訥地說。這……也太猛了?不過老姊一向這樣的,真好奇如果她談起戀愛會怎樣。
「這種男人太自私了,只知道從自己的觀點去看事情,有沒有替你想過啊?我妹妹是這樣讓他欺負的嗎?真想扁他!」段意淳可生氣了,這個妹妹可是她唯一的寶,這臭小子竟然這樣好膽!
「其實……他可能根本沒機會去談一個真正的戀愛,所以他……」沐樺還想替他辯解,雖然她也生氣難過,但是听姊姊這樣罵他又有點不忍。女人哪!一旦愛上就慘兮兮哪!
「這樣就可以這麼自私嗎?既然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乾脆就分了吧!」段意淳主張快刀斬亂麻。「你就算一輩子都不結婚、不工作,老姊也可以養你。」
「姊!」沐樺感動地趴在姊姊肩膀,也不管她正在開車。
「妞!」意淳眼里有著濕意。
沐樺的心里卻仍是有許多的痛楚跟迷惘。
難道就這樣散了嗎?這些日子的愛戀就這樣算了嗎?他竟能這樣殘忍,在她面前跟著另外一個女人離開!他怎能這樣對她?!
眼前浮現他深刻的臉龐,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讓人心痛。難道他們終究要走到這一步?那麼之前的愛戀又是為了什麼呢?她的心從透過落地窗看著他身影的時候就陷落了,這又該找誰要去?
銘銘銘
「啪!」
隨著文件夾落在桌面的聲音,室內每個人的臉色都一整,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啊!該死了,今天不知道輪到誰?
「你們寫的這什麼報告!程式寫得再好有什麼用,這種東西拿得出去嗎?」果然,不到幾秒的恐怖沉默後,就是雷聲,而這個雷聲自然是出自嚴副總大人。
最近幾間辦公室都是地雷區,大家連走路都放輕了,深怕自己身先士卒。
「老大,呃……」杰森看到自己帶的人被削,即使硬著頭皮也得出面扛下來。
「他們沒經驗,我再教過就是了。」
目前嚴承御不僅當副總,短時間內還是兼任著研發一部的經理,直等到杰森可以完全上手,他才可以卸任。所以老大心情不好時,自然先拿自家的部門開刀,最近他們可領教不少。
最可憐的就是杰森,好不容易帶了幾個比較上手的新人,每次都讓嚴承御一吼,人就嚇跑了。他就得苦哈哈的再應徵新的人進來,唉喲!這很苦呢!
「沒經驗?那你也沒經驗嗎?身為主管我倒是該先罵你才對。大家看我自己是從研發一部出來的,都說我對你們特別偏心,現在全公司都等著看你們出紕漏,你們還敢這樣隨便做做,想讓人家揪著辮子嗎?」
嚴承御氣急敗壞,他所有的好修養這陣子全都休假去了。他剛上任,公司有不少覬覦這個位子很久的人都對他很不滿,恨不得拉他下台。加上感情事如此不順利,他每想到就想拿拳頭去槌牆壁。
他轉身走到落地窗前,一邊柔撫著僵硬的肩膀,忽然憶起那雙溫柔又帶著堅定力量的手,每每都在他疲累的時候給他最大的支持。
他仿佛被這突來的思念打了一下,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
該死!他好想那個女人……
不知道為什麼把自己累成這個樣子了,還能去想到她?沒有她滿眼含笑的臉龐在他眼前晃,他整個人宛若失卻了重心一樣。
「是我不好,我馬上改,等一下就送一份新的過去。」杰森好歹也是跟了他許久的,知道老大也是為他們好。其實他是最清楚的,老大在當部門經理時就為他們擋下了許多上面來的壓力,而且常常都是自己承受那些壓力。
「三個小時,逾時不候!」嚴承御說完就轉身走開。
「沒事了,大家趕快做事。」杰森安撫著大家,隨即轉身追上嚴承御。
「老大,要不要上樓怞菸?」他邀著。
嚴承御一言不發地搭電梯上了樓,杰森跟著上了樓上的露台。
一走上露台,他的目光落在那些花花草草上,隨即又想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多麼期待看到那個怡然自得的身影,恬靜地蹲在角落專心地工作著!這一刻他才願意跟自己承認,對她的思念早已月兌出自己能控制的範圍了。
「老大,何必這樣?!」杰森當然已經听說了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不敢相信一向理智的老大竟然會做出這麼不智的舉動。「你真的要跟冶易珊復合嗎?」
「怎麼可能?!」他狠狠吸了口菸再用力吐出。「我跟她早就過去了,我是對她有點歉意,但是我非常清楚自己並不愛她。那天我也跟她說清楚了,她能夠明白。」
他花了不少時間跟她談,這是他不曾做過的事。沐樺確實改變了他處理感情的態度跟方式,只是這個女人還是不肯放過他,她不知道他不能沒有她嗎?竟然可以把他讓出去!
愛?看來老大也有點開竅了,只是開得太慢,否則早就去找沐樺了。
「那你干麼那樣做?你想沭樺心里會好受嗎?」杰森問,最近他因著這件事,也讓樓下那些娘子軍團摻下去罵了。
「因為她讓我不好受,我當然也不讓她好受。」嚴承御抿著嘴,下巴的肌肉隱隱跳動著,仿佛正在「咬牙切齒」。
哇啊!好幼稚!
杰森在心里感嘆著。看來老大是栽了,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在意過。印象中的老大對任何事都不大在乎,眼里只有工作、工作、工作。要不是自己不小心談了一段戀愛,可能也會在老大的「薰陶」下成了個工作狂。
不過他現在可不願意盲目的工作了,那實在太了!
「她哪有讓你不好受?」她又沒有跟前男友復合!他看著嚴承御滿臉的痛楚痕跡,不敢相信也有機會看到這樣的他。
「她讓那個侞臭未乾的臭小子接近她。」這下可真的是咬牙切齒了。
「那個小帥哥?」杰森傻眼,竟然是這種原因?「哪里帥?」他悶悶地反駁。「男人又不是靠長相的。」
是啊!男人又不是靠長相的,偏偏樓下的娘子軍團可愛死帥哥了,不過嚴先生可能不知道自己也被歸在「帥哥」的行列。
「老大,她愛的是你。你又何必那麼小心眼……呢?」杰森的話消失在他狠厲的眼神中。
「她說她愛我?」嚴承御心里有點竊喜,臉上那疲憊的線條馬上舒緩了許多。
難道戀愛也能讓男人變笨?杰森偷偷翻白眼。「她是沒說出口,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以為人家不愛你,會地幫你洗頭啊?你可知道沐樺是知名的設計師,光預約找她弄造型的人就做不完,哪有幫客人洗頭的時間?」
嚴承御相當訝異。「可我每次……」
「每次都是她幫你洗頭?這我們都嘛知道!」杰森接口。「她平常是不幫一般客人洗頭的,這種工作通常是助理在做的……」
那麼他以前想到她幫別的男人洗頭時,那股不舒服的感覺不就是多余的?!
嚴承御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白痴。
他把才怞兩口的菸捻熄,匆匆地要下樓去。
「老大,你要去哪里?我話說一半……你……」杰森的聲音被他甩在身後。
嚴承御就這樣沖下樓去,很快地他就走進「小寶貝發屋」。
「嚴……」美伶被他的出現嚇到。
「她呢?」他劈口就問。
「誰啊?」美伶愣了一下,隨即沒好氣地說。
她知道這家伙讓沐樺吃了苦,雖然她也愛好「男色」,喜歡欣賞帥哥,但是絕對不會置姊妹的幸福與利益於下顧,所以她決定鄙視他。
「段沐樺。」這女人!明明知道他找誰的。嚴承御滿臉的不耐。
看到他那張賞心悅目的臉龐現在罩著一層寒霜,她有點害怕地縮了縮,但她馬上提醒自己要爭氣點。「哦,她啊!你是她誰啊?我們不能隨意透露員工資料給不認識的人知道。」
「我是她男朋友。」他真想一把捏住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起這邊出了這麼多尖牙利嘴的女人,沐樺會被她們帶壞的。
「是嗎?可我听說她跟男朋友分手了耶,怎麼會出現一個男朋友?顯然有假。」美伶畢竟年紀較長,還能沉穩地對答。
「我們沒有分手。」可惡!他只想見到她。
「是嗎?」她涼涼地應。
「快說!」他嚴厲的聲音終於成功地讓美伶嚇到。
「她這兩天休假啦!」她趕緊說。
「休假?」他狐疑地看著她。
「不信你問其他人。」美伶側身讓他看見其他人,大家都點了點頭。
他咬了咬牙。「謝了。」說完就推門離開。
「哼!沒有禮貌的家伙,我偏不告訴他沐樺跑去花蓮了,讓他撲個空。」美伶現在可威風了,老虎走了她又可以虎虎生風了。
「剛剛不知道誰差點嚇死呢?」小芳給她吐槽。
「我哪有?我只是不習慣靠酷哥這麼近,有點不習慣。」美伶爭辯著。
「哈哈。」大家的笑聲四起。
半小時後——
嚴承御鐵青著一張臉回到「小寶貝發屋」。
「你剛剛為何不跟我說她去花蓮了?」他跑去沐樺家一趟,她們家門庭深鎖,他去問了鄰居才知道她們姊妹倆去花蓮了。
他的心仿佛被提到最高點再重重摔下。
她就這樣跑去花蓮?也沒跟他說一聲?他的心里簡直不是一個悶字可以形容。那種不被在乎的感覺,化作痛楚在他胸口蔓延開來。
不在乎?他就是常給她這樣的感覺嗎?那麼想必她受的苦肯定不少。
體悟到這點的同時,他的臉色漸漸地泛白了。
「你剛剛又沒有問,我干麼說?」美伶理直氣壯地說,看到他蒼白的臉色也被他嚇了一跳。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上班?」壓抑著痛楚,他還是問。
「你不是說你是她男友,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反正美伶是打定主意不鳥他,誰教他這樣對她的朋友!
他看了看店內的其他人,想找個願意說實話的人,卻無助地發現他對她周邊的人都不熟悉。他實在太不經心了,對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他竟然如此不經心。
他掏出手機,數天來第一次撥她的手機號碼,但是手機很快地傳出沒有開機的訊息。
他挫折地想摔手機。
她真的就這樣拋下他?好吧!就算他真的不對,平常實在太忽略她了,但她可以說啊,可以跟他抗議啊!這樣悶聲不吭地跑去花蓮,讓他找也找不到人,這樣很好玩嗎?
「以前沐樺在身邊你不珍惜,現在知道慘了吧?!」多美冶嘲熱諷起來,她可是站在沐樺這一邊的,主張要讓這男人吃點苦頭。
「我……」他已經快瘋了,他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她……算了!」他氣惱地扒了扒頭發。「不聯絡就算了!」
她既然那麼狠心,連手機都不開,休假跑得不見人影,那麼他還這樣地巴上來做什麼?!他丟下一堆公事,在上班時間蹺班出來找她,結果發現這些事實,他簡直心灰意冶。他當然知道自己錯了,但是總要給他機會彌補嘛!
「就這樣放棄哦?」小芳忍不住說話了。
「不然我要怎麼辦?」他生氣地說。「不聯絡就不聯絡!」他賭氣地撂下這麼一句,就這樣轉身離去。
每個人都愣住了。
「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啊?」
「萬一他們真的分了怎麼辦?」
「那這種男人不要也罷,咱們沐樺值得配更好的。」
「可是他不錯呢!長得有魅力不說,又有才干,听說……」
唉呀!八卦跟碎嘴永遠不嫌多哪!
銘銘銘
嚴承御不要命地工作著,他簡直發揮了一個人的最高可能性,完全把公司當家了。
一個禮拜來,他靠著堅強的意志力,把手邊所有該做的事情統統處理得清清楚楚。當然他還是會罵人,但是明顯克制許多了。
杰森可不覺得他這是好方法。
與其看他這樣瘋狂地工作,還不如看他吼人比較人性一點。
「老大,你真的不去找沐樺了啊?」杰森跑到副總經理辦公室去纏著他,也不管嚴承御根本不想搭理他。
他跟小芳都看不下去了,這對愛鬧別扭的情侶真是太難搞了。一個鴕鳥似的躲到花蓮去,休假是一天請過一天,甚至休起了年假;一個是躲在辦公室里,不要命地工作著。
怪哉!這樣能解決事情嗎?
明明就放不下對方,還要這樣僵持著。
「老大,你是男人耶!多讓讓女人會死啊?」杰森忍不住了,竟然用這種「犯上」的口氣說話。
嚴承御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杰森嘮叨了半天,人家根本不捧場,只好氣憤地說︰「你不听我的勸,到時候女朋友不回來可別後侮!」
嚴承御的身子僵了僵,但仍然沒有抬頭,繼續看著手上的文件。
杰森嘆了口氣走掉了。
嚴承御這才抬起頭來。
其實他早就後悔了。
這些天他想了不少事情,每天在公司加班加到深夜,身邊總少了什麼似的,剛開始他會在辦公室晃蕩,尋思著到底那種感覺是怎麼來的,最後他終於找到,這一切的答案都在沐樺身上。
這個女人就像空氣一樣深入他的生活。不知不覺的他放了很多的心在她身上,只是他沒有機會去看清自己的感情,輕忽地就讓這些事情過去。當她開始抗議的時候,他就該好好跟她談了。還記得她從他辦公室一言不發地離開,直到他發現時,她不知已走了多久,她一定感到很寂寞吧?
他想起那天是情人節,後來他還在她遺留在他辦公室的提包看到禮物,拆開來是一條領帶跟領帶夾。她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去買這些東西?她曾經幻想著有個體貼的、懂得她需要的情人與她一起過節嗎?
她甚至沒有把禮物拿出來送他。
因為他表現得太混蛋了。即便是他追出去找她,一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的理智甚至無法運作,就這樣跟她狠狠吵了一架。
他可真會挑時間哪!
她得到的情人節禮物就是這個。
想到這個,他的心都要擰了。
他沒有下去找她,剛開始一、兩天是賭氣,後來想清楚後則是害怕。這樣自私的他拿什麼去請她原諒?她還會要他嗎?
他半點自信都沒有。
「老大!不好了,不好了!」杰森去而復返,再次沖進副總經理辦公室,這回連客套都沒有。
「發生什麼事情,你這樣火燒的模樣成何體統?」嚴承御沉聲說。
「不是我要火燒,是你!」杰森激動地拉住他。
他的濃眉蹙了起來,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事?」
「她辭職了!听說不回來做了。」他急呼呼地說,剛才在電話里听小芳這麼說,他就火速地上來通知老大這個噩耗。
「不回來?!」這真的是個噩耗!當他還在自我掙扎時,事情竟然就變成這種狀況?!「你是說沐樺?她辭職了?為什麼?」他激動地扯住杰森的領口。
「她跟姊姊搬到花蓮去了,听說……」他被勒得差點斷氣了。「老大,我不能呼吸了!」
嚴承御松開他。「快說!」
「听說她們姊妹倆開著貨車,搬著一堆盆栽跟家當,就這樣開著車搬到花蓮去了。沐樺辭了工作,應該是要在花蓮落腳了。」杰森慌張地報告著。「這下真的大條了!」
嚴承御的臉灰敗如土。「怎麼會……我……」
看著六神無主的嚴承御,杰森真的覺得報應來得太快了,要不就是他的烏鴉嘴太靈了。真是,說好的不準,說壞的鐵中?!
「你節哀順變哦!」他只能這樣安慰著。
嚴承御跌坐在椅子上,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