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抵達寒斯公司時他還在開會,不過卻意外地在辦公室遇到謝武聖。
「好久不見,你也來找寒斯?」千夜主動跟武聖打招呼。
「你來找寒斯?」武聖很訝異會在這邊看到她,他以為這女孩應該早敗北了。
「對啊,他說他要開會,要我來這邊等他。」其實她也不能待太晚,晚上得回去趕點工作,她為了能準時下班,把一些沒做完的資料帶回家整理了。
「他要你來這邊等他?」謝武聖更訝異了。寒斯從來沒有讓女人黏在身邊的習慣,雖然人家都說他是個浪子,但身為他的死黨,他很清楚寒斯只是氣質像,其實根本懶得理不讓他動心的女人。
雪莉就是一個例子。
當然他曾經為此不平衡過,也整了寒斯一次。不過寒斯事後也沒怪他,照常跟他上酒吧喝酒,當他的垃圾桶。
他後來也釋懷了,感情的事情無法勉強。再說,雪莉這麼做,是為了能順利的擺月兌他這個追求者,也透過他把不愛她的寒斯打了一記,同時給他們兩個男人顏色看——他還能不想開嗎?
「對啊,我們現在……在一起。」因為武聖幫過她,所以千夜對他自然產生一種朋友的感覺。
「哇啊!」謝武聖吹了個口哨。「我說千夜,你能否告訴我,你到底喜歡那家伙哪一點?」
千夜紅了臉,眼楮轉了半天,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我也說不清楚耶,就是很喜歡見到他啊,然後接到他電話就很開心啊,然後有一天就發現自己已經很喜歡、很喜歡了。」
「好,說得好,有賞!」寒斯的聲音突然出現,嚇了她一跳。
寒斯攬過她,低頭給了她一個吻。
他身後跟著一群剛走出會議室的員工,居然還當著大家的面這樣做?!千夜困窘地推開他,偷瞪了他一眼。
她不知道這是這個男人昭告所有物專屬的動作,不過武聖可清楚得很。「這真是太不公平了。千夜,你說說看,為什麼所有女人的眼光都會在這家伙身上?哪天有哪個女人不會用眼楮剝這家伙衣服的,告訴我,我一定追她。」
千夜臉上的困窘褪去。「有啊,昕薇就不喜歡這型的。她怎麼說來著?嗯,她喜歡實際一點的、踏實一點的男人,條件不必太好,就是要誠懇。」
「真的假的?真有這種女人存在?」謝武聖夸張地說。
「你不信?我把她找來讓你認識認識。」因為跟人家熟了,千夜說話倒是沒了別扭,立刻拿出手機就要打給昕薇。
「你們兩個聊得很開心喔!」寒斯沒好氣地說,他在這邊站了半天,一句話也插不上。
「我找昕薇來不好嗎?反正武聖也在,大家認識一下,你不是說要去吃飯的?」千夜問道。
「大家?」他挑了挑眉。這女人知不知道他只想找個安靜的角落,好好把她喂飽,然後好好抱她個夠。「好吧,你打。」
如果不讓她找彭昕薇來,她一定不肯丟下武聖去吃飯的,反正已經有一顆電燈泡了,也不差再多一顆。
「我們要去哪里吃飯?我請昕薇直接去,還是我們去接她?」千夜開始撥電話,一邊問。
「叫武聖去接她。」寒斯馬上決定。
謝武聖聳聳肩,知道老友現在看他這顆燈泡很刺眼。
結果昕薇說了要自己過去餐廳會合,他們三個就直接去餐廳。
半小時後,一行四人在新式茶館前踫了面。
「寒斯,你什麼時候也喜歡來這種有氣質的地方了?」武聖訝異地看著茶館內高雅的裝潢,這家茶館放著輕柔的國樂,人雖多,但談話聲都很小,挺有鬧中取靜的氛圍。
「因為我不知道你要來,否則我會去麥當勞。」寒斯直截了當地回話。
昕薇跟千夜都笑了。
結果這頓晚餐吃得頗開心,武聖意外地發現昕薇很健談,他已經對她有了好感。千夜忙著觀察人家,反倒冷落了寒斯。整晚寒斯猛往她碗中挾菜,她猛吃,然後猛盯著對面兩個人看。
反倒是武聖跟昕薇都看到寒斯鐵青的臉色,暗自偷笑著。
「好了,很晚了,你該回家休息了。」喝完了飯後的茶,寒斯就這樣宣布。
千夜看了看手表,說︰「哪有多晚?才九點多而已。」
「你昨天睡太少了,今天早點睡。」他低聲說,絲毫不介意被發現兩人的情事。
「喔,睡太少了?」武聖跟昕薇表情都一樣,帶著曖昧的笑容。「那快回家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千夜拐了他一記,紅著臉起身。
「你們慢慢泡茶,我先回家了,掰掰。」千夜跟他們告別。
告別了武聖跟昕薇,千夜跟著他走出店里。「你剛剛好沒有禮貌,昕薇還說我說話直,一點都不社會化,我看你才是社會化不完全。」
「一個是我死黨,一個是你好友,還需要客氣什麼?」寒斯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開了車門把她塞進去。
沒多久車子上了路,她只好閉嘴。
不過意外的是他將她送到門口,並不打算上樓。「早點睡,你明天還要工作。」他不忘又說一次。
千夜有點失望。「你……不上來?」
「你知道我若上去一定不會讓你好好休息。」他坦率地說,毫無意外惹紅了她的頰。「明天是周末,一起去看電影?」
「我明天下班跟出版社編輯約了要拿新稿子。」她歉然地說,心里也想見他。真是的,還沒分開就開始思念,會不會太過分一點?!
「那你弄完打個電話給我。」他說完就揮手要她上樓。
「好,那……晚安。」她彎腰啄了他臉頰一下,像陣風似的進了屋。
他忍住將她拖回來補一個深吻的沖動,等到她那層樓的燈亮了,他才開走。
千夜覺得自己的自信又慢慢回來了。
今天是周末,她下班跟出版社編輯約了踫面,編輯大力贊美了她一番,說她這幾本稿子都翻譯得很仔細,且愈來愈進步。
編輯熱情地想請她吃飯,她卻婉拒了。
「應該是改天我請你吃飯才對,我一個翻譯的生手,你們願意用我的稿子,我也受益不少。」千夜發現自己真的變了。以前她做事情只看喜不喜歡、有沒有興趣,倒是沒在這些過程中體驗那麼多人與人的互動。
或許她以前人緣那麼差真的是她自己的錯。
她以前太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了。所以她想得少,做事情、說話直接,才讓人覺得她冷傲。
昕薇說得對,她社會化不完全。
「千夜,你別這麼說,我是真的要請你吃飯。」這位編輯在與千夜頻繁的互動中也熟悉了彼此。
「我今天不大方便,改天我們一起喝茶?」千夜開朗地說,很清楚知道自己朋友的數字終於可以擺月兌一這個字,邁向復數了。
「那好,我們再約個不趕的時間。」
於是千夜送走了人,馬上撥了電話給寒斯。
「你動作還挺快的,我以為我還要等更久。你在那邊等我一下,我馬上到。」寒斯說。
「你不用來接我,我可以自己過去,我現在很會搭公車了。」她不想那樣依賴他。
寒斯沈默了一下,似乎又皺眉了。這是他特有的習慣,電話中沈默時幾乎都在皺眉頭,她觀察到這一點好幾次了。
「我離你很近,在那邊等我。」不容分說,他掛了電話。
千夜吐了吐舌頭,乖乖站在街角等人,果然不到十分鐘,他的車子就出現了。
「你怎麼這麼快?」她一坐進車里面就說,轉頭看到後座一大袋超市的購物袋。「你去超市買菜啊?你要做菜嗎?」她眼楮都亮了,唾液跟著分泌。
「吃咖哩飯配羅末湯,喜歡嗎?」他熟練地開著車,一邊問,似乎非常滿意她興奮的表情。
「喜歡、喜歡得不得了。」她感覺似乎聞到香味了。「你要順便教我,這個一定很復雜,你別阻止我記筆記啦!」
寒斯笑著看她哀求的表情。「你以前在學校一定是個好學生。」
「你怎麼知道?」她的成績確實一路都非常的卓越,這也是她被說傲氣的原因之一。
「那麼愛記筆記,上床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拿筆記參考?」他調侃她。
她張大嘴又閉上,狠狠青了他一眼。「你很白目喔!」明知道她是生手還笑她。「下次小心我拿筆記記下你哪個動作不好,很遜,我就打個大叉叉。」
他聳了聳肩,自大地說︰「如果我會讓你有空記筆記,那你是該打個大叉叉,哦不!這樣的話你該把我踢下床。」
千夜眼楮睜得大大的,不敢相信他真的這樣說。
兩個人一路上斗嘴斗得不亦樂乎,轉眼也到了他家。其實他的房子就在昕薇家不遠處,也是一棟很新的大樓,只不過坪數比昕薇那邊更大。
「寒斯,我今天才真正意識到,你似乎是個有錢人耶!」第二次來到他家,她才有機會仔細看看屋子的裝潢,在這種地段擁有這種房子,已經算得上有錢了,更何況他擁有那麼多房子,還有一家公司。
「那又怎樣?」他開始把食材拿出來,準備動手做晚餐。
「沒有怎麼樣,只是想當初我把你當成警衛,現在想來有點好笑。」她跟進廚房湊熱鬧,努力地想看清楚他做菜的步驟。
「那你也算是誤打誤撞,撿到一個有錢人了。」他笑了,大手俐落地切起了紅蘿卜。
「對啊!」她湊了過去。「切東西我會,這個洋蔥我幫你切,要切絲嗎?」
他不忍拒絕她眼底那閃亮亮的光芒,只好點了點頭。
她開心地開始切洋蔥,沒多久之後,他的忍耐就到了極限。
「夠了,你去休息,再切下去這顆洋蔥會寧可自殺。」他看了眼她切得大小不一的洋蔥,他實在看不下去,其實更讓他看不下去的是,她把自己弄得眼楮都是淚,他舍不得看她這樣辛苦。
「你怎麼這樣說啦?!」她還抗議呢!「我都有切成你要的一條一條的啊,了不起我近一點看,這樣就看得清楚了。」眼里的淚水讓她視線不是很清楚。
他一把將她手里的刀拿下來,怞了張面紙給她。「算我拜托你,你去外面休息,要做什麼都可以,看電視、听音樂,我的房子任你處置。」
「可是我不看著要怎麼學?」她還是不想放棄。
「我保證幫你整理成筆記,還要不要錄影教學?」他挑了挑眉問,不過表情說得很清楚,要是她敢點頭,他手里的菜刀可能會飛過去。
她很識相地往後退。「那倒是不必了,不過筆記要記得清楚一點……啊!」她還沒說完就趕緊逃出來,因為他居然拿起洋蔥要丟她。
終於送走了讓他分心的人,他很快做好了菜。沒多久,香噴噴的咖哩雞肉飯跟羅宋湯都做好了。
「可以吃飯了,千夜。」他將食物擺上桌,這才發現客廳非常安靜,連音樂也沒開,電視也是寂靜一片。
她人呢?
他急著四處找人,後來在沙發上看到一個人癱在那邊睡著了。
「這樣都能睡,累成這樣。」他不舍地將她的發絲塞入耳後,再一次,一種強烈想保護她的油然而生。
他如此安靜地注視著她,覺得內心居然有種安定的快樂和滿足感。
他不知道讓一個女人住進他的心中,居然有這麼多酸甜苦辣的滋味,豐富了他的生命。
他的手下最近都在偷偷議論著,說他變了。
他起先還不覺得,慢慢地他發現自己確實變了。如果兩個月前跟他說,他會用這種溫柔的眼神,注視著一個癱睡在沙發上的女人,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
不過他現在居然舍不得搖醒她。
雖然他想繼續看著她睡覺,但是千夜終究還是醒了過來。她張開迷迷糊糊的雙眼,對他嬌憨地一笑。
他頓覺胸口被捶了好大一下。
他想要每天早上都看到她這樣醒來,看到她這樣對他笑。這一刻那種強烈的,讓他真想緊緊抱住她。
「你煮好了?不好意思,我睡著了。」她翻身坐了起來,發現他還蹲在她面前。「你怎麼了?看起來不大對勁。」
「我是不大對勁,自從愛上你之後,就大大的不對勁了。」他輕聲地說。
她的反應是搗住大張的嘴巴,瞪大了眼楮看他。「你剛剛說了你、你、你……」她抖了半天你不出來。
「我愛你。」他又重復了一次。
「等等,等等。」她抓住他的手。「借我哭一下。」她說著眼里居然真的盈滿了淚水。
「千夜!」她的眼淚引來他的驚慌。「怎麼說哭就哭了?」他忙著拿面紙給她,笨拙的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她怎麼就哭了呢?
「你別忙。」她把他拖回來,攀住他的肩膀,將臉靠在他寬大的肩膀上。「人家只是要感動一下,你沒必要這麼……緊張。」她哭著哭著又笑了。
他松了口氣。
「你不知道你嚇死我了,居然說哭就哭。」他大手幫她拭去臉上的淚痕。
「人家感動嘛,你說你愛我耶,因為我也愛你啊!」她這句話把他釘在原地,變成木頭人了。
這下換他了。
「寒斯。」她小小聲地叫他。
他終於回過神來,隨即熾熱的眼神捕捉住她的。
「知道厲害了吧?這三個字很有魔力的。」她笑著說,沒想到接著他的吻就吞噬了她的笑靨。
他的吻深情而綿長,與其說是,不如說是一種溫存。
這個吻可算是個印記吧,彼此承認愛意的見證。
他細細密密地吻夠了她,才開口提議說︰「搬來跟我住,我想要每天早上醒來第一個見到你。」他握住她的手。
「可是我……我好不容易學會獨立的,我不想依賴你。」她很想很想搬來跟他住,她也想每天看到他。但她又怕依賴會讓她變成一個他不愛的女人。
「住在一起不見得會依賴我啊,再說,你有些地方依賴我,我也有些地方依賴你,這不是兩個人在一起正常的互動嗎?」他知道她的顧慮,畢竟他親眼看著她這段時間的轉變,也參與了她努力學習獨立的過程。
「我真的可以嗎?」千夜輕輕地問。
「傻子。」他推了她額頭一把。「快點答應我,否則不給你飯吃。」
「說到吃飯,我好餓喔!」她現在才發現陣陣香味是從桌上傳來的,馬上就要起身去迎接食物。
「你還沒說好。」他一把拉住她。
「好。」她乖乖地點頭,轉身熱切地說︰「我可以吃了嗎?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耶!」
寒斯只好臭著臉起身,幫她拿筷子,他很不滿意自己居然被擺在食物之後。
不過看她吃得那麼開心,胡天胡地地亂贊美他、崇拜他一番,他馬上就又開心了。想想,或許自己才是傻子呢!
寒斯果然是那種劍及履及的人。
才說要她搬過來,晚上就不準備放人回家睡了。才吃完飯,他就趕著她回家收拾行李,她懶懶地癱著,他半拖半拉地把她推進車子。
當天晚上,她已經收拾了簡單的行李,住進他家里來了。
「哪有人這樣急呼呼的,我覺得我好像有東西沒帶齊全。」盡管回到他住所了,她還在說。
「你沒听過春宵一刻值千金嗎?」他理直氣壯地回答她。
「那個成語不是這樣用的吧?」她傻眼地看著他。
「怎麼不是這麼用的,我馬上讓你了解一點也沒用錯。」他一把扛起她來。
「啊!」她驚叫,修長的腿趕緊盤上他身子,深怕被扔到地板上跌個狗吃屎。「寒斯,你要干麼啦?」
他不理會她,大邁步地走進自己的房間。
她看到床時眼楮瞪得大大的,他不會……真的要提前過洞房花燭夜吧?
誰想到他的腳步沒停,繼續往浴室走去。他將她放到浴缸旁邊的平台上,開始動手放熱水。
「我衣服都沒拿,怎麼洗澡?」她好笑地看著他放水,甚至動手幫她盤起長發。
「誰說你需要衣服的?」他壞壞地笑了。
她紅了臉。「你這樣太明顯了啦!」她紅著臉推他。
「你也會不好意思?」他故作訝異地看著她。「嗯,那麼那天在你家等不及把我撲倒的,一定不是你。慘,我搶錯女人了。」
「你胡說什麼?」她掬起一把水潑他,水在他胸膛蔓延開來,將他的襯衫弄濕了一大片。
「無所謂,反正都要洗澡了。」他動手解開襯衫,三兩下就甩開上半身的遮蔽。
「誰說你要洗澡?你不是放水要給我洗的嗎?」她抗議,覺得他才果了半身就讓她呼吸困難,這樣實在太不公平了。
他低頭看她一眼。「我沒說不是給你洗的。」他繼續月兌著牛仔褲,惹來她的驚呼。
「我會長針眼。」她手搗住臉。
「手指縫太大、太明顯了,。」他潑她一頭水。
「唉呀,你怎麼把我頭發弄濕了,你要幫我洗頭啊?」她瞪他。
「那有什麼問題,弄濕哪里就洗哪里嗎?」他不懷好意地捧起一手水,緩緩往
她感覺就像被那水燙著了肌膚一樣。
接著他又捧起一捧水,往她牛仔褲褲腰灌進去,惹得她一陣顫抖。
的張力緩緩在這里面滋長。
「我看你在發抖,快點進來泡熱水吧!」他非常「好心」地說,動手幫她月兌衣服。
千夜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她跌進他誘惑的網中間,忘記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