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下午,春天百貨公司還是有不少客人來來去去。一輛穩重的奔馳轎車滑近寬闊的大門口,一分不差地停了下來。
在司機還來不及跨下來開車門時,後車門已打開來,身著黑色筆挺西裝的壯碩男子一下車,立刻吸引了附近逛街民眾的目光。
甫下車的男子並不是什麼絕世美男子,不過那剛毅的臉龐以及眼神里的凌厲氣勢讓他看起來更為引人注目。
「總裁,請問您幾點要用車?」司機恭敬地站到旁邊。
男子看了眼輕薄的腕表。「預計四點半鐘離開會場。」
司機忙頷首,通常總裁說幾點就是幾點,少有出錯的。
男子沒再多看司機一眼,隨即轉身踏進春天百貨。
今天是慶燁集團的藍天汽車舉行新車發表會的日子,雖然不是假日,六樓的中庭廣場卻擠滿了媒體跟參觀的群眾。原馭才走出六樓電梯,眼尖的工作人員隨即看到救星似的奔了過來。
「總裁,出了點狀況。」公關部門的專員李永善滿頭大汗地奔過來。
原馭才瞄了一眼,隨即發現這狀況絕對不是只有「一點」而已,否則這個公關部專員不會汗流成這樣。
「別急,跟我來。」原馭的手按住他的肩膀才一、兩秒鐘,馬上消減了對方不少慌亂的情緒。
李永善一邊跟著老板堅定的腳步走向里面的工作間,一邊不斷地深呼吸,好讓自己鎮定下來。沒事了,老板親自來了,就算有啥天大的事情,他都有辦法解決的。
一走進工作間,門甫關上
「外面很多記者,無論事情多麼嚴重,都不要這樣慌慌張張,如果你不能解決,應該馬上報告原經理。」原馭語氣並沒有加重,但是慣有的威嚴還是讓李永善汗顏。
「是,我太慌張了。」李永善抬起臉來望向自己的老板,眼底的崇拜之情不自禁地涌上。他就是因為景仰原總裁,才千方百計考進藍天汽車的,他希望能表現得更好一點。
「好了,發生什麼事了?再一個小時發表會就要開始了,原淇呢?」原淇正是公關部門的經理,也是原馭的親妹妹,唯一的一個妹妹。
「總裁,原經理不見了,她剛打電話給我,說她上飛機了,還說一切交給……給我……」李永善說著聲音又抖了起來。交給他?經理的意思該不會是那個意思吧?可是他才來藍天汽車三個月,什麼都不懂耶!
原馭聞言瞇起眼,精銳的眼神一斂——事情不大對勁,原淇從來不會這樣不負責任,居然在這種重要活動場合消失?
「經理說請總裁不要擔心,她很平安,所有的事情她都寫在信里,下午會請快遞把信寄給總裁。」李永善愈說愈小聲,因為他發現老板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就在他以為總裁會當場發飆的時候,他眼神一低,再度揚起時,眼中只有篤定,一點慌亂也沒有。
「那麼把她的工作清單給我,目前還有哪些事情要處理?」原馭很想親自去抓他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回家,但是眼前的狀況並不允許。他接過原淇之前整理出來的工作單子,開始下令︰「現在你出去確認所有場地布置,模特兒我來聯絡,還有,把能用的人手全部叫進來,我要交代事情。」
「是是是,我馬上去。」李永善頹廢的眼神又亮了起來,有老板在就沒問題了,乖乖去干活就對了。
于是原本躁動的情緒被安撫,這場風波也在原馭的親自坐鎮下安然度過。
藍天汽車的新車發表會順利完成。然而發表會的成功並沒有稍稍平撫原馭心頭的怒氣,待整個活動結束,他連留下來跟商業界朋友交際的意願都沒有,就驅車直奔公司。
就在辦公室的地板快被他走穿時,快遞果然如原淇所言送來一封信——
親愛的大哥︰
你不必擔心我,我很安全,也沒有被綁架。
我只是終于提起勇氣去追尋自己的夢想,雖然到我這年紀再來轉換領域已經太遲了些,但我不想老了以後還在為此後悔,所以決心離開。當你收到此信時,我人已經在歐洲了,請勿掛念,我會不定期打電話回家。
PS.請勿責怪筱海,她是個好人,沒有她,我根本無法實現夢想。
小妹原淇敬上
原馭將信柔成一團,握起的拳頭發泄似地搥上光滑的原木桌面。
「到底是誰唆使小淇的」他的妹妹是個乖巧的女孩,向來溫順又可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沖動的事情就這樣不事先交代一聲,留書出走?
他將信再次攤開來,修長的手指在信尾的人名上重重敲擊了兩下,眼楮也隨著瞇了起來。
通常當他出現這種表情,識相的手下都會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可惜這個叫做筱海的一點也看不到,否則說不定開始發抖了,惹到他原馭可不是開玩笑的。
一個小時後,原馭將原淇身邊的人全部盤問過一輪,終于找到那個罪魁禍首了。原來蠱惑小妹出走的,是個開當鋪的女人,名叫襄筱海。
無論此人是什麼來頭,他都會讓她知道自己惹錯人了。
按住對講機,他對秘書交代︰「取消我下午的所有行程。」
說完他拿起外套跟車鑰匙,親自驅車前往。一個小時後,他在無數次的迷路之後,終于找到那家當鋪。
這是位于台北近郊的一個小鎮,小鎮自成一格,有各種商店,包括咖啡店、面包店、雜貨店,好像足以供應生活所需。
「台北附近居然有這種地方?」他一邊皺著眉頭一邊下車,打量著這家奇怪的當鋪。
這棟建築物簡直是古跡,所有樣式彷佛是從古裝拍片現場搬出來似的,兩層樓的建築,大門上掛著厚實的木匾,左邊是「隨便當當隨便當」,右邊則是「隨便賺賺隨便賺」,橫批則寫著「大小通吃」。
「好個大小通吃!」他冷哼,踢開紅色漆木大門,直接走進去。
穿過一個小庭院,走進屋子里,他立刻被屋子的古色古香給吸引了。他以為只有外面是仿古建築,沒想到里面也很古老。家具都是紅木制的,牆上的多寶上面擺放了一些像是古董的東西,室內則飄著檀香的味道,但店里頭——
空無一人。
這是什麼店哪?居然唱空城?
原馭的眉頭不悅地擰起,他很忙,沒空在這邊磨蹭,他想要趕快找出禍首,警告她別再接近原淇,然後派人去把原淇給找回來。
「有人在嗎?」原馭不得不朗聲喚道。
這個地方忒地古怪,若不是為了小淇,他這輩子恐怕沒機會踏進這種地方一步。
看了下手表,他的眉頭又擰了起來。今天什麼事情都不順利!
正當他猶豫著是否要進去找人,終于有人出現了。來人端著一杯冒著煙的熱茶,悠悠地從內室晃了出來,看見他時還被嚇了一跳,茶水差點給晃了出去。
「你有預約嗎?小姐今天沒有說要接待客人啊!」來人看起來只有十八歲,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綁著兩條辮子,仿佛是從民初時代來的人。
「預約?這麼大牌!」他忍不住冷哼一聲,就近找了張紅木大椅坐了下去,反正今天下午的行程都取消了,他倒也不必一直急躁著要處理完事情,否則不夠冷靜可能會讓他屈居于下風。
畢竟他從進到這個小鎮開始就有種強烈的感覺,就是他要面對的這人肯定是個怪人。
這年代居然還有人開這種當鋪?不怪嗎?
怪,怪到不行。就連眼前的女孩子都很怪。他不認為這女孩是他要找的人,畢竟太年輕了,可是她剛剛是怎麼說的?小姐?這年頭還有人這樣稱呼自己的主子?
「我找襄筱海。」原馭沒見到正主兒前,什麼都不想先解釋。
「小姐不見沒有預約的生客,你可以先登記,等到我通知你時間再……」少女局促地解釋著,因為原馭的態度實在太篤定了,讓她沒法直接把他趕出去。
「我要見襄筱海。」他說著還伸手接過少女手中的杯子,直接喝了口茶——菊花普洱,味道還不錯。
「喂,這不是給你的,這是我家小姐的茶。」少女急著跺了下腳,生怕自己沒做好工作會惹小姐不高興。
「那正好。」原馭又喝了一大口。「這樣我就不怕妳給我亂七八糟的東西喝了。」他說著還意有所指地睨她一眼。
「你怎麼……」少女有點急了,不知道是否該把茶杯搶回來,那可是小姐最愛的一套杯子耶!
躊躇間,一陣高跟鞋敲地的聲音傳來,原馭與少女同時抬頭,正好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通往內室的門邊。
原馭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在作夢,這女人穿的衣服跟這周遭的環境讓他覺得自己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一個。仿佛走錯時空的人是他,而不是眼前這一位。
她原本只是中等身材,但緞面的深紫色高跟鞋將她那雙長腿整個襯托得更為出色修長,合身的紫色系旗袍包裹著她玲瓏的身段,那高高梳起的發髻上插著一根簡單的發簪,發簪看起來細致而典雅,很有幾分古味。
原馭的目光落到那雙正毫不客氣盯著他的眼眸,那雙水眸像是最美麗的湖水,而機靈靈、慧黠的眸光教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眼眸底下的鼻子秀雅而挺直,那嘴唇線條非常分明,讓她的五官顯得更為立體而清晰。
這是張看過一次就很難忘記的臉容。
「既然怕我在茶里面下藥,原先生何必百忙中還跑來我這家小鋪喝茶?」襄筱海的嘴角諷刺地勾起一抹笑。「小余,沒事了,妳去忙吧!」她安撫地對著局促無措的少女一笑。
名喚小余的少女趕緊點頭退了出去。
原馭沒有費力的去看離開的人,他直直瞪著眼前這個奇怪的女人。「妳就是襄筱海?妳跟我妹妹有什麼關系?」
既然她知道他是誰,那麼肯定早就料到他會找上門。難道這一切是早就有預謀的?她們是不是拐騙了小淇?
「原小姐跟我認識一段時間了,最近我跟她做成了一筆交易。」襄筱海在他對面的紅木椅子上坐了下來,那姿態還是一樣優雅好看。
「交易?」原馭的眼楮瞇了起來。果然,這女人是有預謀的。他一把攫住她細致白皙的手腕,惡狠狠地問︰「妳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妳對小淇做了什麼?」
「如果我真的對她做了什麼,你這樣對我,不怕我做什麼沖動的事情嗎?」襄筱海忍著手腕傳來的陣陣痛楚,不讓眉頭皺一下。小淇警告過她這個大哥很可怕,但遇到她襄筱海,來硬的一點也沒用。
原馭聞言瞪大了眼,手上的力氣又加重幾分,差點就要把她抓起來搖晃了。不過短短的一、兩秒鐘,他隨即鎮定下來,並且松開了她的手。
「快說,妳到底想要什麼?」他不再看她,怕自己又過于沖動的伸手掐她,這女人有惹怒人的本事,且相當高竿。
襄筱海偷偷地柔了柔手腕。「我沒有想要跟你要什麼,無論我跟你妹妹達成什麼樣的交易,該付出的代價她會付出,這不關你的事。」她本來可以好好跟他說,但是這男人太過分了,她可不願意讓他好過。小姐她賺錢看心情,做事看心情,既然眼前這人讓她心情不大好,當然不能讓他順心順意了。
說實話,這男人要是不要這麼難纏,她倒是挺欣賞他的。
他雖然不是俊美型的男人,但卻是那種在人群中你很難去忽略的人。他長得太有稜有角,看得出來性格也是屬于剛正不阿那一款的,更有甚者,這樣的男人都非常的固執。
如果她夠聰明,就該安撫他,給他一些可以給的訊息,然後再聯絡原淇,讓她盡快打電話回家解釋一下。不過,她還真不想讓他好過,她太想看看這男人最終到底會不會失控,即使那表示她可愛的小脖子可能有危險,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玩一玩這個嚴肅的男人。
「妳——」原馭從來沒有這樣想扭斷一個人的脖子,他覺得血液再次沖上腦門,這種狀況對他來說是何等難得。「我警告妳,這件事情可大可小,首先我要確定原淇的平安……」
「這個我可以跟你保證,她很平安,也很快樂。至少我最後見到她的時候,她顯得非常的興奮。」襄筱海是很想繼續惹這個男人生氣,但看他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她知道自己該適可而止了,否則不是她被他謀殺掉,就是他腦溢血死在她店里。
「那妳快點告訴我原淇的下落,如果她平安回來,我可以不計較妳做過的這些事。」他快要失卻耐性了,這女人有把人逼瘋的本事。
必要時他可以非常有耐性,在商場上這個特點讓他贏得許多重要的生意,但是眼前的女人瞬間就快攻破他自制的防線,讓他不斷幻想著自己的大手掐住她小脖子的畫面。
「原先生,你這麼說實在太好笑了。」襄筱海抿起嘴一笑。「我做過的事情就算要負責也不是對你。嘖嘖,我現在終于知道小淇為什麼堅持不告訴你她的計劃了,因為你固執的腦袋是絕對不會贊同她的。」
跟這樣一個男人生活鐵定辛苦吧?筱海忍不住搖了搖頭。原馭或許很優秀、很卓越,但是對原淇來說,有這麼一個大哥,恐怕壓力也少不了。
「妳這什麼意思?」他語氣一凜。
對于原淇這個唯一的妹妹,他向來都非常的關心,小淇也很乖巧,很少讓他擔心。他總是為她安排好一切,而她也很樂意的接受,過著美好平靜的生活,不是嗎?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的誤解?照這女人的說法,小淇似乎有沒辦法告訴他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小淇最想做的工作是什麼?」襄筱海看到他微微出神的樣子,居然開始同情起他來了。
有一剎那間,他看起來好脆弱,仿佛忽然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一刻她想要伸手撫平他眉間緊縮的肌肉,想要拍一下他的肩膀,但是她當然沒這麼做,她很清楚如果真的做了,他的反應鐵定很傷人——這男人可不允許別人看穿他的脆弱的。
「小淇在藍天汽車公關部門當經理,這兩年來都做得很好。」原馭一臉防備地看著她。
襄筱海嘆了口氣。「我說的是她想要做什麼,我當然知道她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她一直想學畫,你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看來這顆石頭比想象的還要硬。
「學畫,這我知道。但那只是休閑活動,不是嗎?」他知道原淇喜歡畫畫,他也不阻止她在工作之余到私人畫室學畫,但那只是娛樂,不是嗎?難道……
襄筱海毫不客氣地大翻白眼。「不是,她是真的想以那個為職業。」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當畫家的。」他的眉頭整個又攏了起來。
筱海雙手環胸。「是啊,但是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行不行?」
「妳是說小淇離家出走是想去當畫家?她現在人在哪里?」這些年來據他所知,小淇把工作做得不錯。他從來沒想過小妹會有離家出走,丟著工作讓它開天窗的一天。
這樣的小淇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一定是這個女人唆使她的。
「你不要再問這種問題了。我開的是當鋪,只要交易談妥了,客人典當的東西我滿意了,我自然付出對方想要的代價。所以你請回吧,我只能跟你說令妹很安全,過段時間她或許就會跟你聯絡了。」筱海說著起身就打算往內室走,跟這男人對峙也挺累人的。
「等等,妳不告訴我原淇的下落,我還會來的。」原馭感覺得出來原淇確實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這件事情他可不打算就此罷休。
「這里是當鋪,如果你不是跟我做生意,那就不用出現了。原先生,我不送了,請便。」輕輕丟下這幾句話,她飄然走進內室,那短短的幾秒鐘,她清楚地感受到他投射在她身上的灼熱視線。
如果襄筱海以為她已經擺月兌原馭,那麼她就錯得離譜了。
陽光從木質窗戶透進來,襄筱海從浴室出來,伸了個大懶腰。「小余,今天要吃吐司夾蛋,還有一杯咖啡。」她打開房門對著樓下喊。
「好的,小姐。」樓下的小余拿著鍋鏟出現在樓梯下方。
「今天要穿什麼衣服?嗯,早上有個約,穿這個好了。」襄筱海挑了件簡單的毛衣跟小喇叭長褲,隨即換了一身衣服出來。
她今天心情很不錯,因為她預計今天可以擺月兌一只陰魂不散的鬼,所以即使因此必須比平時早起,她也沒有任何不悅。
她的工作有非常大的彈性,該說一切都要看她大小姐的心情。反正她沒有經濟壓力,就算半年一年沒工作,也不怕餓死。開這家當鋪與其說要賺錢,不如說是讓她不無聊。
當鋪是她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幾十代下來只傳女不傳男。好在她也覺得經營一家像是古董店的當鋪滿好玩的,不然得到這樣一棟古董又不能變賣,有些人可能會很困擾。
整理好儀容,她提著隨身包包下樓,隨手將東西一擱,打算在小余幫她做早餐的時候到院子澆澆花,享受一下佔得上風的好風光。
誰想到門才一打開,她臉上的笑容馬上凍住,恍若可以听見那笑容開始發出龜裂的聲音。她的神經「啪」地一聲繃斷了!
「天哪,真是陰魂不散!我要拿鹽巴出來撒……」她開始覺得頭痛起來。這是第幾天了,原馭這家伙難道不知道「放棄」這兩個字怎麼寫嗎?
自從那天他跑來質問她原淇的下落未果,接著下來連續好幾天,他都一大早就出現在她家對面,雖然他沒跟她說話,但是態勢表現得很明顯了。她不說出原淇的下落,這樣的蚤擾就不會有結束的一天。
「虧他想得出這一招!」她難得的皺起眉頭,放下手邊的水管直接往對街走去。
他雖然沒有直接接觸到她,但這樣死不放棄的糾纏讓她有種隱形的壓力,反而比他直接跑來質問還更令人難以忽視。
筱海跑到奔馳轎車旁邊,一手插腰一手用力地敲敲車窗。
只見原馭好整以暇地放下手上的PDA,將車窗放下。
「你不是個大老板嗎?你不是忙得不得了嗎?干麼成天在這邊出現?現在才六點半耶,你難道不用睡覺的嗎?」前幾天她都是八點起床,看到他也就罷了,但今天她比往常早起,才六點半,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這麼早就出現了。
「妳知道我要什麼。」他查遍了原淇的交友圈,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讓他不得不耐著性子跟眼前這女人攪和。
哼,他原某人可不是省油的燈,想要輕易擺月兌他,下輩子吧!
襄筱海張開嘴想說什麼,然後又氣急敗壞地閉上。「我不會跟你講的,你少浪費時間了。」她說完氣呼呼地轉頭走開了,接著愈想愈氣,她怎麼能這樣就被打敗?
她襄筱海出來混這麼久了,還沒被打敗過,這一次也不能例外。
她壯起聲勢回頭嗆聲︰「我告訴你,你再不走,我會報警抓你。」
只見原馭眉尾一挑,一臉好笑的看著她。「憑什麼?我不知道這條馬路是妳家的,我停的地方甚至沒有黃線或紅線,連交通違規都算不上。」
「你……」她檢查了一下,果然連條線都沒有,警察來了連罰單都不能開。可惡,明天就去買桶油漆回來涂一涂。「你蚤擾到我了。」
「蚤擾?我過去跟妳搭訕了嗎?小姐,我記得這幾天我連話都沒主動跟妳說,剛剛也是妳先來跟我搭訕的。」原馭心情開始好起來了,這幾天的悶氣在此刻獲得緩解,這種舒暢的感覺真的讓人想放聲大笑。
「我跟你搭訕?」她簡直想伸出兩指插爆他的眼珠子,她襄筱海什麼時候落到需要向人搭訕的等級了?
「妳可以再大聲一點,這樣妳的鄰居都會知道妳對我很感興趣了。」原馭露出難得的笑容。
筱海被這一說,緊張地看了看四周,果然有一些認識的人慢跑經過,她僵硬地跟人家打了個招呼。這個小鎮實在是不大,所以居民幾乎都彼此認識,就算叫不出名字,也都見過面,她可不想有什麼奇怪的名聲傳出去,哪天要是有人上門典當自己的「男色」,那她不就糗了。
「好,算你狠,你給我記住。」她咬牙低聲道,氣憤地轉身走回店里。
看著她嬌俏的小婰部在他面前擺動著離去,他唇邊的笑容咧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