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準時來到約定的公園,生怕她真的會因為他遲到一分鐘而走人。在公園四周繞了兩圈,正在擔心提澄放他鴿子時,一個人影從樹後閃了出來。
羅湜澄迅速拉開他BMW的車門,往里面一坐。
「快,快開走。」萬一被看到就慘了!
聞人依言把車開走,但仍不時怪異地看她幾眼,只見她低著身子,活像要把臉埋在座位底下似的。
「要去哪里?」他開始覺得有些悶,一早的好心情開始崩裂。
「隨便。」她敷衍地說。
聞人差點擺出「怨夫」的表情,換作是別人根本不敢捋虎須,因為這家伙記恨的功夫是頂到家的。
問題是遇上羅緹澄,聞人湛也就完全失靈了。
「可以告訴我,你究竟在躲什麼嗎?」他終于問。
車子出了社區,在市區行駛了一段路之後,湜澄終于放輕松,不再以烏龜的姿勢匍匐在前座了。
「耳目眾多啊!隨時都可能被那些三姑六婆看到,萬一被看到,我就毀了。」連這也要問?!
她的表情充分說明她對這問題的觀感,聞人開始覺得臉上的黑線可以從額頭畫到下巴去了。
「我有這麼見不得人嗎?需要這樣……」他氣憤到形容不出她那種閃躲的動作。
無奈她只是不在意地攤攤手。「避免麻煩啊!不然人家問起我怎麼說?」
事實上眼尖的胖媽媽已經發現了,也不知是哪一天看到聞人出現,私下偷偷問了以諾跟薇寧。
「就說我是你孩子的爹地,是你的男人,這不得了!」
「我的……男人?」她差點被哈到了。「才不是勒!」
「我若不是你的男人,以諾跟薇寧是怎麼來的?」他逼近她,也不管車子開在高架橋上,就往旁邊一靠停下,打算專心拷問她。「需要我為你復習制造的過程嗎?顯然是記憶太久遠了,我可以馬上改進這一點。」
「喂!你瘋啦?!」她鬼叫起來。「不要停在這里,等一下被拍一堆照片,罰死你!」
「不行,除非你承認你錯了。」他絲毫不為所動,鼻尖頂著她鼻尖,一副想把她吃了的表情。
「你是干土匪的啊?」她擰著眉瞪他。「好啦!你快開車。」她推推他。
聞人終于不甘不願地繼續開動車子,讓湜澄吁了口氣。
「我們要去哪里?」剛剛才松了口氣,她馬上又緊張地問︰「你上高速公路做什麼?」
「你自己說的,隨便去哪里。所以我就隨便開,車子開到哪里就到哪里。」他無辜地說,剛剛那個跋扈的瘋狂模樣已不復見。
她撇撇嘴不置可否,對于自己說過的話她可還有印象。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大部分都在談她工作上的事,聞人對她的工作似乎是很感興趣。
很快地車子就往北海岸的方向走,開在海邊的公路上,整個舒爽的風夾帶著海的味道吹來,讓兩個人不禁都放松下來。
夏天開始進入尾端,空氣中帶著些許的涼意。
「這車很不錯耶!懸吊系統做得真好,我真想開開看。」湜澄說。
從前她就很喜歡這個德國廠牌的車子,只是生活在台北市,弄輛車給自己根本是自掘墳墓,每天光忙停車問題就夠了,所以她也沒想過要買車,再說這輛車委實不便宜。
「好啊!借你開。」聞人看看四周沒有太多車,所以大方地說。
「真的?」她的眼楮閃閃發亮。「那你先說明一下要點!因為我有一段時間沒開車了。」
「很簡單啊,一樣的啊!這是自排的……」聞人開始解說一些要注意的地方,然後把車靠邊停下來口
很快地,興奮的湜澄就坐上駕駛座,她深吸口氣,緩緩地放開離合器,踩了油門,車子就開了出去。
「果然是好車,開起來感覺就是不一樣。」她一邊專心地開著車,一邊真心地贊美道。
「你不常開車吧?多久沒開了?」他隨口問問。
「嗯,有一段時間了。」她開心地駕著車,一臉剛得到新玩具的小孩模樣。「國中到現在是有點久了哦?」
「國中?!」他整個人坐直起來。「你該不會跟我說你沒駕照吧?」
「當然。我只有國中時爸爸教過我,我曾在學校的躁場開過兩圈哦!」她高興地說。
「這該不會是你唯一的開車經驗吧?」他開始覺得冷汗涔涔。
「對啊。」她才一點頭,他馬上就喊停車。
湜澄緊急把車停下來,幸好後面沒車,才沒釀成車禍。
「下車,提醒我別再讓你踫方向盤。」
「小器鬼,讓人家開一下會怎樣嗎?你就坐在旁邊,你可以教我啊!」她嘟著嘴,滿臉耍賴。
聞人心又軟了,開始覺得也不是不可行。
「我教你開車,但你欠我一次。」他可不做賠本生意。
「你就會乘機勒索,要教就快!」
他咧開嘴一笑。「那你等一下開慢點,停車的時候這樣……」
聞人難得耐心地教著,湜澄也不錯,很快就開得有模有樣。
隨後他們到了一個漁港,兩人下車吃了頓海鮮大餐,吃完飯還在沙灘上玩了好一會兒,這才上車休息。
「我听你同事說,你工作室還有幾個CASE想把店也開在仁愛路那邊?」聞人靠在駕駛座上,問著身旁的她。「我把那排店面的經營權收回來,給你直接發落好了。」
「你不必要這樣,你又不欠我什麼。」她的防衛心又起。
那天他確實把以諾要求的「扶養費」開了支票給湜澄,她沒有跟他爭辯地收下了,但他知道她一直沒去兌現那張支票。
「讓我幫你分擔。」他側轉過去看她。「無論是孩子、工作,甚至你的一切。」
湜澄卻躲開他的目光,眼神難測。「不用了,是我自己願意把孩子生下來的。」
「無論如何,我想幫你,想要你無憂無慮。」他想念她像個孩子似的,每看到一個事物都新奇的那種單純的喜悅。
但是重逢這段時間以來,雖然相處機會不算多,但他始終模不著她的心。有時候他感覺到她對他仍是有感情的,有時候卻覺得她離他離得好遠,彷佛他隨時都會失去她。
這種感覺令人不安。
「很多東西失去就要不回來了。」她淡淡地說,語氣中含著一抹悲哀。「再說你不是最愛自由的?!」
最近她無可避免地想起過去!想起過去那個他是她生活的重心,是她崇拜愛戀的焦點,卻也想起他飄忽像抹風,你不知它何時來、何時走!
天空開始陰沈起來,烏雲迅速地移動著,眼看要下起雨了。
但聞人可管不著這些,他只知道他若不做點什麼,她就要消失了。
「每個人都會改變,都會成長的,這次我不會放任你從我手中溜走。」他扳過她的身子,這樣宣告著。
湜澄凝視著他,知道十年前听到這話她會感動到哭,但是眼前的他教她遲疑。這個男人曾教她嘗過愛戀的甜蜜與漫長的苦果,她還能有勇氣去愛嗎?
雨開始打下來,細小的雨絲密密籠罩著車內的世界,他的手臂撐在她身後的椅背上,教她整個人陷在他的懷抱中、氣息中……
「你……你到底想怎樣?」她有些氣憤地說,討厭他讓她躲無可躲。
他卻將額頭抵在她光果的額頭上。「我想要你回到我身邊。」
那語氣輕柔得教人無力抗拒,她開始輕輕地顫抖起來。她咬著下唇,阻止這陣顫抖。
他寬厚的手掌托起她細致的臉蛋,拇指撫摩著她緊咬著的唇,目光停留在她的唇瓣上,彷佛那是他目前眼底所能容納的所有。
她的心跳開始失了序。就在她打算推開他的同時,他的唇佔領了她的。
這個吻比起之前的那個激狂得多,或許是因為兩人都觸到現在與過去的情感,感覺格外的激烈與難忍。
他再也無法顧忌其他,只能听任身體的渴望深深地吻她,彷佛他若不,她就會消失一般。他緊緊地擁抱她,就像要把她柔進他的身體中似的。
湜澄仰起頭迎著他狂烈的熱情,忍不住回應他的侵奪!其實只不過是向心中深處的渴欲投降罷了!
愛或許不曾真正離開,只是被她埋起來而已。
這樣的認知像雷一樣劈中她時,她狠狠地將他推開,拉開車門跑了出去。
「澄澄!」
他追下車,只見她站在雨中面對著海,他從她身後抱住她。
「不要推開我,不要……」他將自己的臉埋在她的頸窩中,低喃著,語氣中有些許狂亂。
湜澄的眼底開始泛著紅,她的喉頭就像被梗住了一樣。
「你不能這樣。」她淒迷地看著海面。「你就像一個舞池中流連的舞者,你帶著人進舞池跳舞,卻在過程中交換了舞伴,飛舞在舞池中直到失去了蹤影。教人望眼欲穿地等待你再換回來,然而失去舞伴的人站在舞池中有多難堪,你可知道?」
他訝異地抬起頭來,他沒想過她竟有這樣的感覺。
「你不是無心,但你不定性,你不是不曾動心,但你不願在一段感情中生根,可是卻享受著愛情的擁抱,說穿了你是個愛情投機份子,而我……不再接受你的投機。」她看著他,滿臉的雨水,但目光是堅定的。
「不!」他搖搖頭。「我已經不一樣了。人是會變的!澄澄,你我分開十年了,給我機會……」
「我們可以做朋友,你可以來看孩子,但我不想再愛上你,你懂嗎?」她轉過身面對他,憤怒地瞪著他瞧。
「不懂!我不準!」
他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在胸口,狠狠地、狠狠地吻了她,直到她肯打消拒絕他的念頭為止。
這是生平第一次,他如此害怕失去。
湜澄的眼楮在雨水的刺激下根本張不開!但她閉上眼楮卻閉不上對他的感覺,當他的吻激狂地混合著雨水的味道侵入,他的舌也昭示著他強烈的,席卷著她口中細致的神經。
他帶來的感覺是這般的強烈,半點也不容她忽視。他的唇游移過她微啟的唇,輕咬著她極富彈性的唇瓣,引起她更多的戰栗。
雙手抵在他寬闊的胸膛上,薄薄的襯衫在雨水之下根本毫無蔽體的效用。他熾熱的體溫透過衣服幾乎燙傷她的手。
一手握住她縴細的腰,一手裹住她的手貼放在胸膛上上讓她逃都逃不掉。
「你感覺到了沒?這顆心為你發燙著!你還說做什麼狗屁朋友!」溫柔的話語中帶著髒話,卻同樣震蕩她的心。
她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只知道她逃不過這情障,逃不出這愛戀的迷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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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心情不好哦?」
剛走進校門口,薇寧就覺得以諾的表情怪怪的。
「沒有啊,媽媽煎的蛋好像變難吃了。」以諾說著,心里卻想到這幾天看到的事情。
原本這一個多星期以來,他一直以為媽媽交了新的男朋友,害他心里不知要高興還是難過。由于媽咪跟他解釋過爹地的事情!所以他現在比較不恨他了,也願意開口叫他「爹地」,可是媽媽似乎太注意他了。
他長大後可是要娶媽咪的,怎麼可以讓爹地乘虛而入呢?
不過比起一個陌生的男人,爹地就好多了。所以他偷偷的觀察,想要看看每次跟媽咪約會見面的人是誰。
沒想到竟然是爹地!
「對啊,以前都不覺得,現在覺得特別難吃。」薇寧說。「真想吃盡情叔叔做的東西,爹地每次帶來的都好好吃哦!」
「好啦,我們快進去,我一早要幫老師收作業本呢!」以諾催促著薇寧。
薇寧乖乖地小跑步跟著進教室,兩個孩子並不在同一班,這是以諾這個「哥哥」唯一可以擺月兌薇寧這個跟屁蟲的時間,他頂珍惜的呢!
一進教室他就吆喝大家交作業,沒多久旱自習一結束,他就收起作業本準備送到老師辦公室去。
「還沒交的同學上課自己交給老師。」以諾宣布道。
他是個小酷哥,平時在班上成績很好之外,也有很多小女生喜歡他。但是以諾不喜歡那些「幼稚」的女生,他喜歡的是像媽咪一樣的成熟女生。
「羅以諾,你慢一點,我還沒交。」林志青攔住以諾抱著作業本的身影。
「關我什麼事,誰教你昨天不寫好。」他說著就要往外走。
林志青卻一把扯住他的手。「你給我站住,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以諾回頭看著對方臉紅脖子粗地對著他吼叫,他知道林志青記恨他,因為昨天那個據說林志青喜歡的女生拿了一封信給以諾!還紅著臉跑開!幾乎全班都看見了。
「你以為老師叫你幫忙收簿子,你就跩了嗎?」林志青挑釁地看著以諾。
無奈以諾很不給面子的沈默,彷佛在看一個幼稚的小孩。
「不要太驕傲啦!充其量你也不過是個沒老爸的小鬼……」
「誰說我沒老爸?!」以諾的眼神銳利了起來。
「那請問誰看過你老爸?誰都知道你媽姓羅!你也姓羅,你根本就沒爸爸。」他終于抓到以諾的痛點,怎麼可以不多加利用?
「哼!無知!」以諾冷笑。「你不看新聞的嗎?原嵩集團的聞人湛也你沒听過嗎,小鬼?他就是我爹地!」
平常要他承認聞人湛也是他爹,他可不怎麼有意願,但人家都上門踢館……不,是踢教室,也不是,總之是不懷好意,那怎麼可以不還以顏色呢?
「你說那個全國排名第一的企業?哈哈哈!」林志青大笑起來。「各位同學,羅同學有幻想癥,需要去上特殊教育班!」
「你再說一次!」以諾恨恨地威脅道。
哪知林志青還真不知死活地往前推他一把。「說就說,幻想癥!幻想癥!」
下一秒以諾就把作業本一拋,整個人往林志青的身上撲去,頃刻間兩個小男生扭打成一團。
林志青的個頭比以諾大,但以諾可是一身狠勁,打起架來也不顧死活的!頓時教室鬧成一團。升旗的鐘聲已響,但全班陷入一團混亂中,沒有人往躁場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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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師是個結過婚也生過孩子的老師,她教書教了快十年,沒見過像以諾資質這麼好的學生。
再說這個孩子如此早熟,生得又俊!總讓當老師的她多了幾分母性。只是今天……
她為難地看著站在輔導室沙發前的兩個孩子──林志青和羅以諾。兩個孩子臉上都掛了彩,不過以諾的比較輕微,林志青的臉就非常精彩。
「以諾,你一直是個乖孩子,為什麼動手打人?」
事情的前因後果她不是不了解,只是這林志青的媽媽可是非常難搞的女人,想到等一下她會出現,劉老師的頭都快裂了。
以諾抿著嘴不說話,一臉的倔強。
「我……」劉老師還待說什麼,卻被門口沖進來的人給打斷了。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一個中年女性喳呼著進來,珠光寶氣地伸出她戴滿寶石戒指的手指,直指著以諾。「是哪家的野孩子打了我家志青?」
劉老師嘆了口氣。「林太太……」
「劉老師,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個交代!我家的寶貝兒子怎麼可以白白被打。」她走過去盯著以諾。「就是這個孩子嗎?你應該好好罰他,他父母是怎麼教的,把我兒子打的……」
劉老師頭痛極了。這個林太太是出了名的難纏。林志青家境不錯,父親正是遠慶百貨的老板,林家算是學校里有名的「好野人」,每次家長會都會被列為上賓的那種。
「孩子打架在所難免,再說兩個孩子都有錯……」
「有什麼錯?都是這野孩子的錯,也不知父母怎麼教的,你看看我兒子!」她夸張地握住兒子的下巴,展示著他的傷口。
「請問你對我兒子有什麼意見?」
一個爽朗的聲音堅定地打斷林太太的喳呼,聞人湛也的身影出現在輔導室的門口。
「爹地。」以諾輕叫一聲。
不知道讓老師通知他來是對還是錯,因為他怕媽咪難過,所以不希望她知道這件事,就只好請老師通知爹地。當時老師還狐疑地看著他,因為老師做過家庭訪問,確定過他們是單親家庭。
聞人給兒子一個安撫的眼神。開玩笑,兒子第一次向他求救,他怎麼可以讓他失望。
「劉老師,你好。我是以諾的父親,這是我的名片。」他遞出一張不知哪來的名片,上面簡單印著原嵩集團總裁聞人湛也字樣。
劉老師早就被聞人迷人的模樣給搞昏頭了,沒想到以諾真有個父親,而且這麼年輕俊秀。上次去家庭訪問時,她就很訝異羅小姐的年輕,沒想到以諾的父親長得這麼帥氣,讓她一顆芳心都忍不住顫動。
「聞人湛也?你是那個……」她訝異地問。
聞人笑著點點頭。
「你好,聞人先生。今天找你來是因為……」她馬上恢復為人師表的本分!把兩個孩子打架的原因說明了一下。
「這位就是林太太吧?」聞人轉向林太太。「我為我兒子的暴力行為向你道歉。以諾,道歉!」他轉頭叫著。
以諾惱怒地看了聞人一眼,但卻不得不屈服在他難得嚴厲的表情下。他不甘不願地跟林志青說了句「對不起」。
「林太太,我兒子已經道歉了。現在你是不是該要你兒子道歉了?」聞人轉向林太太,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林太太愣了一下,差點被他的眼神嚇到。「道什麼歉?是你兒子先打人的耶,有沒有搞錯?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聞人的眼底浮上一抹怒意,但他仍控制得很好。「你兒子罵我兒子說謊,事實上他一點也沒說謊。我現在站在這里,也說明了我就是他老爸!所以為了他罵以諾有幻想癥的事,你該要你的兒子道歉!」
林太太看聞人不是好搞的,知道事情不能善了,馬上話峰一轉。「我看你是想把事情搞大,我告訴你,你大約不知道我是誰吧?」
聞人冷笑一聲。「你要說的該不會是──你家開了家隨時可以倒閉的百貨公司那件事吧?」
「林太太,我看不要把事情鬧大,我勸你……」
劉老師根本沒機會救她,林太太馬上打斷了她。
「隨時可以倒閉?」林太太怞氣的聲音全世界都听得到。「哪里來的窮酸家伙,只買得起這種破爛牛仔褲,還敢說我家的百貨公司怎樣?」
她不屑地看著聞人身上的牛仔褲,哼,一身貧民樣!
「林太太,其實他是……」
劉老師再次插嘴失敗。
「我既然說得出口就是有根據,我跟我兒子一樣是不說謊的,我都是這樣教育孩子的。」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也不想想根本沒機會教育孩子,孩子就長這麼大了!
「有什麼根據?我看你一個月的薪水都不夠我買條裙子吧?下等階級的人就是下等階級的,連孩子都不會教!」
「我兒子一點問題也沒有,他做錯事也道歉了,倒是你……我跟你保證,你的遠慶百貨會在兩個禮拜內關門,到時候別來求我,我可沒空!」
「笑話,憑我──」
「劉老師,孩子可以進教室了嗎?」聞人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問著老師。
劉老師也希望這件事趕快落幕,她怕這位聞人先生一氣之下真的跟林太太斗上,以原嵩集團的實力,她想到時候災情會很慘重,她可不想事情鬧大。
「可以。」劉老師說了,隨即轉向兩個罰站的小孩。「你們兩個都回去上課吧!」
「怎麼可以就這樣算了?」林太太的聲音依然高亢。
聞人已經帶著以諾進教室去了,但還是可以听到劉老師勸她「算了」的聲音。一走出輔導室,以諾就說︰「爹地,可不可以……」
聞人停下來看著兒子。「……不要告訴媽咪這件事?」
以諾一臉「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兒子,你要學的還很多,改天我好好教教你。」他柔柔以諾的頭。「這件事暫時我不會跟你媽咪說。等一下我陪你進教室,以免將來你又要為了證明你有爹而跟人家干架。而且,很快地我也要教會你,真正的力量不用在拳頭上。」
以諾怪異地看著聞人,他開始覺得有爹地也不是件壞事。
尤其爹地似乎不是好欺負的人,至少可以保護他、妹妹跟媽媽。
真的不是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