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季尋今天已經不需要再進辦公室工作,趁著自己心情也好,就陪著沐蘭逛了逛紐約市,順便當導游。
「哇啊──這里就是大都會美術館?我很早以前就想來了呢!」沐蘭看到這座位于中央公園旁的古典建築,不禁滿心的興奮。
「有這麼偉大嗎?」季尋玩味地看著她,她對生命有著很大的熱情,無論是什麼事情,她都用一種虔誠的心來過自己每一天的生活。
這是在紐約工作多年的他所漸漸遺失的。
對自己的生活與工作,他也曾有過高度的熱情,但隨著在這個城市居住時間的延長和事業的成功,他早已忘了那個熱情有活力的季尋,而成為十足十的紐約客杰森•季。
「當然很偉大!里面還有很多幅梵谷跟莫內的作品,我終于有機會一睹大師的真跡了。」她迫不及待地奔向門口。
季尋邁開幾個大步,發現少有女人像她這樣,總是跑給他追的。
他掏出皮夾幫兩人買了門票。離開售票口之後,沐蘭急著掏錢還他。
「你這是做什麼?」他斥責地瞪著她,讓她以為自己真的做錯事了。「把錢留著,多在紐約玩幾天吧!」說著率先走進博物館。
「可是……」她猶豫著,卻看到他將手里的金屬鈕扣別在她衣領上。「這是什麼!」
「博物館的票啊!」他也將自己的別好,雙手插進口袋中,愜意的好象在逛自家的後花園一樣。
她看了看衣領上的金屬鈕扣。「有這個就表示有買票!可以出去再進來!」見他點了點頭,她不可思議地說︰「那我們剛剛應該在門口撿人家丟掉的就可以啦!」
「是可以,但沒有人這樣做。」他忍住嘴角的笑意。
她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眼。「你在笑我?」她的表情充滿了威脅。
「沒有。」他抬高下巴整肅臉色說。「我怎麼會笑你,晚上還要請小姐賞光,陪我去看歌劇呢!」
她瞇起眼楮。「好吧!」她越過他走進博物館內。
「對了,完蛋了啦!」她忽然停下腳步,讓身後的他嚇了一跳。
「什麼事情完蛋了?」他依然是雙手插在口袋中,半點沒有驚慌的神色。
「晚上不是要看歌劇!我沒有帶正式的衣服,你看我還穿著牛仔褲。」剛剛怎麼都沒想到這件事啊?
「我還以為這個完蛋多有創意呢?」他失望地大嘆口氣。「就這種問題啊?」
她抬起臉望向他。「是沒什麼創意,但也是個問題。難道你要穿西裝帶著穿牛仔褲的我坐在前面幾排?」季尋買的票位子很好,她難得听一場大制作的歌劇,可不想穿著牛仔褲進場。
「這個簡單啦,等會兒逛完博物館,我就帶你去借。」他拉著留在原地不動的她往前走。
「跟誰借?你朋友嗎?她的Size不見得跟我合啊!」他怎麼有辦法這麼篤定?有時候她真不知道他是自信還是自大。
「保證絕對合,若這個不合就換一個,這種問題你就別擔心了,難道你不相信我?」
「是不怎麼相信。」她馬上給他吐槽。
「那就算了。」他攤攤手,一臉遺憾的樣子。「原本我還想說你出外旅行可能應該省點錢好做旅費,可惜你不讓我幫你啊!」
「唉呀──」她趕緊巴上去。「你別這樣,我相信你就是了。」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怎麼听起來很不甘不願?」他瞇起眼問。
「沒有,絕對沒有。」她舉起手發誓。
「那我們走吧!你想先逛哪一館?」他攤開博物館地圖問。
「每一館都要。」廢話!她千辛萬苦才有機會到這里,不每一館都看怎麼行?!
他看她的表情好象在看怪物。「就算你不想去看戲要留下來逛,人家也是五點就打烊,你以為你今天可以逛完?」
「是嗎?」她半信半疑地說。「好吧,那先去看梵谷跟莫內好了,應該在這一館。」她指了指地圖。
當然,幾個小時後,她就知道他所言不虛了。博物館內的館藏實在浩瀚,要想一天逛完簡直是挑戰自己的體力和眼力,何必這樣虐待自己呢?
「這就是你說的借?」
從博物館出來,她果然逛到腳酸死了,兩個人找個地方坐下來喝了杯咖啡,吃了點點心,之後他就帶她到這間精品店來了。
「噓,小聲點,雖然很多人做這種事,但沒人會像你這樣大聲嚷嚷的。」他靠在她耳邊低聲地說。
他的聲音穿過她敏感的耳殼直抵耳朵內,而他說話的氣息輕輕掃過她的耳朵,竟引起一陣輕顫,她無聲地站離開他遠一點,免得自己的心跳失了序。
「我可以幫你們嗎?」穿著合宜且服務周到的店員已經迎上前來。
「是的。」他挺起胸膛,似乎很習慣出入于這種明顯所費不貲的商店購物。「小姐需要正式的衣服,她的腿相當修長美麗,你幫她找一件洋裝,還有需要外出的毛外套,包括圍巾等配件都要。」
「季尋!」換她壓低聲音拉住他。「你做什麼啦?我只要買一件過得去的衣服,其它的都不要。」
「你穿過後可以拿來退啊!」他聳了聳肩。
「退?用什麼理由?」她看著店員頗熱情的眼神,忽然感覺騎虎難下。
「不需要理由,只要說你不想要就可以。」他握了握她冰冷的手。「我看你還需要手套。如果你真擔心,刷我的卡好了,明天我幫你拿來退。」
「不用了。」她怎麼可以讓他這麼做,他請她看戲已經很好了,總不能連買衣服的錢都讓他先付吧?
半小時後,兩個人終于離開了服飾店。她的身上多了一件魚尾紋的裙子,正好露出她漂亮的小腿;一頂羊毛呢帽,配上她又黑又長的頭發實在好看;一件羊毛大衣,包裹住她怕冷的身體;一雙造型優雅的高跟鞋,襯托出她腳形的優美。
他一臉的滿意。她雖然心里還在為剛剛刷掉的金額心疼,不免也高興有這身美麗的衣物,畢竟女為悅己者容啊!
冬天的太陽落得早,天已經黑了。她與他並肩走在時代廣場上,挽著他手臂的手感覺到特別溫暖。剛剛他建議她買下那雙白色的羊皮手套,她是很喜歡,但是她實在花不下手。因為自己還有帶一雙毛手套,于是最後她還是堅持不買。
「時代廣場真是很奇妙呢!你看,天黑了,這里的看板卻比哪里都燦爛!」她這幾天在這廣場上出入多次,這里不僅是紐約一個重要的景點,更是很多電影拍攝取景的地方。
幾個路叉處所構成的廣場,正好四面都掛滿了廣告看板。這些看板大多是百老匯大型的制作,而他們等一下要去觀賞的「西貢小姐」,也正高掛在其中一棟建築的看板上。
這些看板把紐約的夜襯得燦亮異常,怕起照來甚至不需要特別的快門就可以拍攝夜景。
「這邊接著會更熱鬧,快十二月了,到處都掛起聖誕節的飾品,黃橙橙的燈泡會讓這邊溫暖起來。到了跨年的時候,這里會擠滿了人,人群甚至遠到幾條街外,連擠出去上廁所都難。」他描述著,同時也回想起自己這幾年在紐約生活的點滴。
她仰頭看他。「你也去參加聖誕派對跟跨年嗎?」
他的心思從冥想中拉回。「只有第一年到紐約時參加過。因為經驗太慘烈了,尤其是跨年,好幾個小時無法上廁所實在太痛苦,之後我再也沒干過這種事了。」
「真希望我可以看到聖誕節繽紛的熱鬧氣氛,我一直都很喜歡聖誕節呢!感覺很熱鬧、很溫暖。」她真想看看下一樣的紐約啊!
「那就待著,等到聖誕節過後再走啊!」他很自然地提議,不知怎地竟然浮現自己與她在聖誕鐘聲響中親吻的鏡頭。
他輕斥自己的胡思亂想。事實上今天在街上巧遇她之前,他根本沒想到會再見到她的,不明白自己怎會有這種想法?
「恐怕有困難,不過我會省吃儉用,說不定真的有機會。」她樂觀的天性冒出頭來,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心理的變化。「我們走吧,演出時間快到了呢!」
他們看歌劇的劇院離時代廣場並不遠,十分鐘後就抵達了。
幾個小時後,當兩人從人群中走出劇院,她依舊處在那種飄飄然的狀態中。
「醒醒吧!」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順手將她的外套拉攏。天氣挺冷的,這兩天還會下雪吧!
「真的好棒啊──」她一臉陶醉地說。「這種大制作的戲真是令人陶醉啊,那幾個主角都唱得好棒啊!」
「這邊的劇團水準都不錯,只要是周一到周五之間來,通常都可以觀賞到一線演員的表演,今天演出的幾位歌伶都是頗具盛名的。」他說著,心中猶豫著是否要邀她到酒吧喝杯酒,但理智戰勝了沖動,他不想讓自己一頭栽進去,畢竟他向來也不是什麼浪漫的男人,這一點和他交往過的女人都可以作證。
「那周末不演嗎?」她問,開始察覺到他態度的疏離。
「周末一線演員通常放假,由二線演員上台擔綱。」他低頭看表。
「這樣啊!」她沒有遺漏掉他看表的動作,雖然心中還覺得依依難舍,但畢竟萍水相逢,今天能有他結伴同游紐約,已為她的紐約之旅平添了許多色彩。她不該強求的,不是嗎?「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在這邊分開吧,謝謝你陪了我一下午又一晚上。」
「不用客氣,我也很開心有你的陪伴,我送你回去吧!」
由于他的語氣听起來不是如此,她只能假設他是說客氣話。
「不用了,我住的地方就在時代廣場附近,很安全的,你不用為我擔心。謝謝你,季尋。」她低頭鞠了個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轉身輕跑著離開。
看著她跑開的背影,他舉起的手放下了,他的心中也有著嘆息。
奔過街角的沐蘭直到轉過一條街後才慢下腳步,她感覺自己好象參加完舞會的灰姑娘一樣,現實如潮水般涌來。
她與他萍水相逢在紐約,他不過是好心帶她四處逛逛,是她自己被這相處時的氛圍給困住了。
她抬頭看看灰蒙蒙的天空,覺得溫度又低了一點,嘴里呼出的白霧籠罩著她,孤單的感覺也包圍住她。
「回去洗個熱水澡,再計劃計劃明天的行程!」她握住凍得發疼的手,自我鼓勵著。
就算明天以後再也沒有季尋的陪伴,她也要用力地記憶紐約,創造出屬于自己的精彩回憶。
昨天季尋睡得並不好,他回家後洗了個熱水澡,家里很溫暖,但不知怎的與她相處的點滴卻一一在眼前浮現。
他不喜歡這樣。對于男女的交往他從不費過多的心思,他喜歡有挑戰的生活,所以他選擇了這個工作,每天在股票市場與人斯殺,一次又一次的戰役,他證明了自己很擅長玩這個游戲。
他並不願意花那麼多時間去回憶與一個人的相處。他不濫情,也不羅曼蒂克。
即使是昨天睡得不好,今天他依然讓自己神清氣爽地抵達公司。沒想到工作效率竟也沒有往常好,所以原本打算加班的他,在第三次錯看計算機里的數據時決定下班。
今天的天氣更冷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把昨天買的那些衣服拿去退了?她每天在外面晃,應該買昨天那個手套給她的,那很適合她……
不急著回家,他從華爾街走出來,沿著大馬路往北走,打算散步一下。
沒多久,他訝異地停在街角,因為他又看見她了!
沐蘭手里拿著一本雜志,一邊站在路邊看著雜志的內容,一邊抬頭核對地址。
她並沒有看見他。
所以他可以選擇過去或是走開。他可以忘了曾經見過她,當作沒有這回事地繼續往下走,回家會自己張羅一頓簡單的晚餐,然後開始他已經延誤的工作。
這樣他就會忘了她,明天之後他就不再會睡不好,也不再有怪異的身影老在眼前晃蕩;然後他就做回原來的杰森•季,繼續過著他雅痞的生活。
既然如此,他的腿為何跨過馬路?
既然如此,他為何忍不住猜想她是否要去那本雜志報導的難吃餐廳吃飯?
「如果你是要去這家餐廳吃飯,我勸你不要浪費錢了。」他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沐蘭渾身僵硬。她沒有轉身,只是愣在那邊,懷疑自己的听覺出現了幻覺。
「如果你打算繼續僵在這邊,那我會建議你先回家加件衣服。」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下她可以確定不是幻听了!
「怎麼是你?!」她眼底的狂喜一定沒有掩飾住,因為他的眼中也充滿了笑意。他是不是發現她對他有超出常理的期待,否則他昨晚分開時不會忽然態度變得疏遠;或許他只是路過,她不該太高興的。
「怎麼不是我?我就在附近上班啊!」他指了指先前走過來的方向。
「真的嗎?好巧啊!」她的笑靨有點僵硬。
「是啊!你該不會真的要去這個地方吃飯吧?可別說我沒警告你,這家餐廳除了廣告打得大,菜也不好吃,價格更是不便宜。」他彈了彈她手上的雜志。
「可是好幾本雜志都報導它是有名的餐廳耶,落地窗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帝國大廈呢!」她說。
「然後還有很多電影甚至都在那邊拍攝?」他的問題得到她的點頭響應。「如果你是抱著觀光客朝聖的心理去,那麼我不反對。可是如果以經濟實惠的角度來看,紐約比它好吃、價格比它便宜的餐廳,至少有幾十家到上百家,不需要特別執著這一家。」
「是哦!」她失望地說。「那我還是去吃麥當勞好了。」她說完轉身就要走。
他卻攔住了她。「你怎麼這麼沒有冒險犯難的精神!」
她停了下來,轉頭看他。「什麼意思?難道你在批評完這家餐廳後,還指望我進去冒險?」
他笑了,嘴角熟悉的笑紋讓她感覺溫暖許多。
「哈哈,當然不是。」他笑她的聯想力豐富。「我是說你應該問我哪里有好吃又經濟的餐館,畢竟實用信息在這邊,不用白不用。」
她看了他一眼。「那麼請問季先生,可以介紹一家經濟又實惠的餐館給我嗎?我已經快餓昏了。」天氣冷,熱量消耗得也快啊!
「如果你答應請我吃晚餐,我就帶你去。」他靠近她的耳邊輕聲地說。
她的臉微微紅了。「好吧!如果你能找到真的物超所值的地方,請你吃一頓有什麼問題?!」
「那麼……成交?」
「成交!」
三個小時後,當兩人走出餐廳時,她的肚子已經快橕破了。
「好飽啊!真的很好吃耶,又不貴。」她滿足地拉攏自己的圍巾說。「可惜咖啡難喝,否則就一百分了。」
「那麼就讓我補足這個缺陷吧?來我家喝我煮的咖啡,保證品質不錯哦!」他看她滿足的笑容,心里的漣漪更大了。
不料她的笑容卻凍結在唇邊。「我覺得我不適合再打擾你。」她想到了昨天夜里他的表現,如果今天走出他住所時她要懷抱著同樣的落寞,那麼她寧可到此為止。
「為什麼?我是否哪里得罪了你?」他的笑容也斂住了。她察覺了什麼?
「季尋,我是個坦率的人,有話我就直接說了,你昨天的態度已經表達得很清楚,我想你大約不想跟我牽扯太多。坦白說我很喜歡你的陪伴,但是昨天份開後我心情很不好,所以如果注定要分開,不如就別再見面吧!往後就算你在街上見到我,我就裝作不認識吧!」不知道為什麼,說這話的同時她的心卻隱隱地刺痛著。
「你真的希望這樣?」他的眼攫住她的眼,直直地望進她眼底。「我昨天也是這樣告訴自己,我想你是察覺了。我是個標準的紐約客,我習慣與人保持距離,認識你卻完全違背了我的常理,所以昨天我故意對你冷漠。」
她沒想到听他親口說出來竟然比想象痛苦。「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跟我說話?我剛剛給過你機會逃走的,不是嗎?」她心里充滿了苦澀,眼下心中澎湃著的情感更像是一種諷刺。
「你是給過我機會逃月兌,甚至在跨過馬路之前我也一直在催眠自己,裝作不認識你,讓你我相識的緣份就到此為止……」他抓握住她縴細的肩膀。
她甩開他。
那個動作讓她的黑發披散開來,一些發絲披散在她臉龐,顯示出她的脆弱與狼狽。
「那我們就此別過吧,以後不再見。」她低著頭悶著說,說完就轉身要走。
他握住她的手。他的大手包裹住她沒有戴手套的小掌,緊緊地包住。
「讓我走。」她不肯回頭看他,聲音已經出現哽咽。事實上她的眼底已經蓄滿了淚水,如果不趕快走開,她就要出丑了。
「唉──你怎麼就這麼沖動呢?我都還沒說完呢!」他將她的手拉過來,十指與她交握,然後從身後環抱住她,兩手握住她那兩只泛冷的手,輕輕地搓柔著。
她的心跳亂了,淚水失控地跌落下來。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她咬著嘴唇難過地問。
她話語中的無助稍解了他滿心的焦躁,原來為此事困擾的不只他一人啊!
「我昨天晚上睡不著,都是你害的。」他貼靠在她耳邊說,他沒有踫到她,卻離她極近。
她整個人僵住。「又關我什麼事!」他昨晚還不是一直跑進她的夢中,真要算起帳來,還不知道誰欠誰多呢!
「當然關你的事,我無法停止想你啊,你告訴我,怎麼會這樣?」他低聲地問,低啞的嗓音透露出他的苦惱。
她的心釋放了一點。「那你還不快快回家,好把我忘得一乾二淨,反正我們只是偶然相逢,分開了就該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你這可惡的女騙子!」他握住她的手緊了緊,握痛了她。「撩亂了我的心,想這樣落跑?那也要問我準不準!」
「霸道。」她斥著,話語中嬌瞋的意味大過指責。
「既然都被安上這種罪名了,我不介意做更多霸道的事情。」他轉過她的身子,支起她的下巴。
「你……想做什麼?」她顫著聲音問。
「你說呢?」他性感的嘴唇緩緩覆上。
他的唇吞噬了她的柔軟與溫暖,攪亂了她口中的敏感與芬芳。他掠奪的、霸氣的吻昭示了他的決心,而她只能任自己所有的感官都充滿了……
他、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