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機場是個頗大的機場,尤其國內線跟國際線雖然沿著走道就可以互通,但這走道可是莫名的長啊!
沐蘭拖著一堆行李,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容許母親塞這麼多東西給她,她向來不是乖乖听話的孩子啊!
「唉!」就算不是唯母命是從,她在這些不違背自己原則的小事上,一向是盡量順著父母的。
才辭去一個外人看來是金飯碗的工作,為這她不知道承受了多少來父母親親戚的壓力,但她說辭就辭,絕不回頭。當然,她也有她的難言之隱啊!離開學校兩年多,在記者這行她也算小有成績,但到現在她才體認到,與其它人的利益比起來,這一點成就根本不被放在眼中。好比這次的事情,明明是她的上司男友出軌,她卻是被老板勸退的那一個。
呼出胸口的郁悶之氣,她不打算讓自己沉溺在自哀自憐的心情中,畢竟她也撈到一點小小好處,得到這個假期,以及一趟免費的旅程!
「怎麼這麼遠啊!」她看著一望無際的長廊,覺得這兩棟航廈的相距真是遙遠無比啊!偏偏她的班機排得很緊,要趕上飛往紐約的班機,非得拖著這兩大箱行李用力地爬行才可以。
正當她打算邁開腿用力奔跑的同時,大廳的另外一角卻起了一陣蚤動。
「啊!你別跑,那是我的皮包……」
一陣驚呼聲引起沐蘭的注意,她轉頭一看,不遠處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推被跌在地,跟自己的大行李跌成一團;而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卻抱著一個手提皮包快速地掠過她身邊。
這一看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經濟再不景氣,在機場內行搶實在是傻到最高點了。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將手里的行李往旁邊一放,人就拔腿奔了過去。
敏捷修長的腿沒邁開幾步就追上歹徒,她知道自己在體格上是弱勢的一力,光靠拳頭是無法撂倒對方的,于是她一追上他的腳步,馬上身子一斜,一只腳插進他奔跑的雙腿中間。
「@#$%!」一陣不堪入耳的詛咒灌進耳中,她英文程度再不好也知道他在用哪種話招呼她。
一個翻身,她舉高穿著靴子的腳用力地踹了他兩下,硬生生把那幾聲響亮的詛咒截斷。哼!再用國罵罵她,想死就多罵一點啊!
「住手!住手!」那歹徒禁不起厚實鞋跟的招呼,整個人蜷成一團求饒著。
她乘機搶過他手中的皮包,看著遠處奔跑過來的警察,再補上兩腿。「我听不懂英文。」她扯開嘴角,笑容甜美地用英文應著。
听不懂英文?還講得這麼流利勒!
那歹徒遇到這種女人,也只能被踹假的。
「發生什麼事了?」警察一到馬上問。
沐蘭攤攤手。「這個衣冠禽獸搶了一位女士的皮包……」她轉頭,看見那個被搶的婦人已經跑了過來。
「警察先生,我剛剛才要走出機場大門,就被這人給搶了皮包,幸虧是這位小姐……」婦人馬上把事情的經過告訴警察。
警察早就把躺在地上的男人抓住了,听婦人這麼一說,更是把他用手銬銬了起來。
「你不是說你听不懂英文嗎?臭婆娘!」被銬住雙手的搶匪恨恨地問沐蘭。
沐蘭又再次綻開甜美的笑容。「我只听得懂正常的英文,凡是帶髒字的一概听不懂,不過我說的能力可不差,警察先生,我可以配合你回去做筆錄。」偷看了眼手表,知道自己是趕不上飛機了,她索性跟著滿嘴髒話的壞蛋耗上了。
「臭婆娘!」壞蛋又是一副恨恨的表情。
警察先生警告地給他一拐,讓他耍狠的表情打了折扣。「這樣最好,麻煩你們兩位一起來,我好做筆錄。」
沐蘭扶起婦人,關心地看她一眼。
婦人馬上︰「我沒問題,倒是耽誤了小姐的時間。」
「沒關系的。」她挽住婦人,等不及要送這壞蛋進牢籠了。
沐蘭後來陪著婦人去警局,做完筆錄後就受邀到婦人家做客了。這位上了年紀的婦人說得一口字正腔圓的國語,一問之下才知道也是華人。
劉敏馨住過不少地方,所會的語言更是多達數種,除了國語之外,上海話、閩南語、廣東話都難不倒她。早年移民到美國後更是開始學英語,現在英語可是說得嚇嚇叫。對于這樣一位特別的婦人,在台灣土生土長的沐蘭簡直好奇極了。
除此之外,劉敏馨跟丈夫的風趣和開放馬上贏得沐蘭全心的喜愛,就這樣厚著臉皮在他們家住了幾天。
「季媽媽,你真是厲害,體力還這麼棒,車也開得這麼好。」沐蘭坐在車子里,看著季媽媽──也就是劉敏馨,將車子停進車庫里。
雖然沐蘭也自詡為現代女性,但在台北土生土長的她,一直都沒有學開車的需要,所以她到現在都不會開車,這幾天出入也就只能仰仗季媽媽了。
「哪有?不過是帶帶客人看房子,幫忙留意他們的需求,這樣而已。」季媽媽倒是客氣。她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依然樂在工作中,從事著房屋中介的工作。
「哪有?!」沐蘭夸張地反駁。「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在這邊做這一行需要考證照,可不是普通人都能從事這樣的工作的。」這幾天原本就對什麼都好奇的沐蘭可開了眼界,季媽媽幫客人介紹的房子都是相當高價位的高級住宅區,所以她光這兩天就看了好多棟上億的豪宅,算是滿足了她的好奇心。
就連哪些名人住在哪一棟房,季媽媽都相當清楚,車子開過去,一會兒介紹好萊塢明星的家,一會見介紹暢銷作家的房子,專業導游也沒她厲害。
車子開進車庫停妥,沐蘭幫忙把車上的菜提上樓。剛剛她陪著季媽媽到中國城去買了一些東西,季媽媽今天準備大展身手。
「季媽媽,我來幫忙吧!」沐蘭看著季媽媽在廚房里切洗著剛剛買回來的食材,趕緊挽起子就要幫忙。
「不用了,你也累了,我下午出去前有午睡,我知道你都沒休息,去客廳坐一下,等你季伯伯回來就可以吃飯了。」
「這怎麼可以?」沐蘭怎樣也無法讓一個長輩去準備晚餐,而她自己卻跑去休息。
「怎麼不可以?我說了算,去去去!」她甚至動手把沐蘭推出廚房。「愛听音樂、看風景干麼都可以,就是別來吵我。」
「季媽媽,那我泡個茶,我邊看你做菜邊跟你聊天吧?」
臨出發前沐蘭母親在她行李中塞的那些食物,她掏了大半出來送給季伯伯跟季媽媽,兩位老人家可喜歡得緊,對于沐蘭這樣一個活潑又有禮貌的女孩也贊許有加。尤其是她恰好帶了兩老最愛喝的高山鳥龍茶,這幾天只要有空,沐蘭就陪著兩位老人家泡茶聊天。
季伯伯以前是飛機的駕駛,自然有許多趣聞可以聊,沐蘭可愛听他說故事的。
「好吧,真拗不過你耶!」季媽媽听到茶只好妥協了。
沐蘭笑著去泡了一壺茶,兩個女人就在廚房一邊做料理,一邊偷閑喝茶。
「沐蘭,你還在念書嗎?還是在工作了?」季媽媽問。這幾天沐蘭纏著兩老說他們的故事,反倒很少說到自己的事情。
「我工作兩、三年了。」沐蘭留著一頭又黑又直的長發,發長不僅過肩還及腰,靈動的雙眼配上清秀的臉龐,活月兌月兌是個引人注目的中國女圭女圭。
「那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怎麼有時間來旅行?」而且還是那種沒有特定行程的旅行,簡言之就是走到哪玩到哪,也正是因為知道這點,她才留沐蘭下來小住的。
「我是個記者,專跑財經新聞。」談起這個工作,沐蘭眼底依舊有光芒。「至于為何有時間做長期旅行,那是因為我把工作辭了,所以才有空出來走走。」出門前母親相當不放心,擔心沒出過國的她第一次出國就獨自一人,且還歸期未定。
「是這樣啊!那也不錯,乘機休息休息,年輕人要利用機會多看看,視野才會寬闊,不會老拘于眼前所能見的東西,而錯失很多發展的機會。」季媽媽自有她的看法。「我幾個孩子散居各地,在結婚之前也都跑了不少地方,最後他們就選擇自己覺得有歸屬感的地方去定居,我從不管他們的。」
「實不相瞞,其實我是因為私事影響到公事,最後才選擇辭職的。我原本的男友是我的上司,偏偏他偷交其它女朋友還被我發現,事情不小心在公司鬧開了,結果老板卻選擇保全職級比我高的他,而暗示要我離開。」
「真的?」季媽媽很訝異這女孩如此坦然。「我看你調適得很好,一點也沒有難過的樣子。」
「對啊,就算難過也是因為工作,對于他……我真的沒有太難過呢!」真苦惱!她有時候想想也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前男友,不過他恐怕沒機會知道這些了,她是不可能再跟那個人有往來的。
「你根本不愛那個人吧?!」季媽媽叡智的眼神定定地望向她。
「怎麼說?」沐蘭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從學生時代就認識這個男人,因為對方的追求,她也不討厭人家,就這樣交往了幾年,一直到出社會工作都在同一個單位。
「有時候那只是一種感覺。遇到一個對的人,有時候即使只是匆匆一瞥,心里的頻率自然就會有不同的反應。」季媽媽的語氣很溫柔呢!
「季媽媽也是這樣跟季伯伯認識的嗎?」基本上沐蘭不是特別羅曼蒂克的女人,所以也不曾幻想過會有浪漫的愛情故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不過對于別人的故事她倒是很感興趣。
其實她發現自己不該只做個記者,如果能制作些軟性的節目,按照她感興趣的題材去報導,肯定可以做出更多光彩燦爛的豐富內容,只可惜她現在沒有可發揮的舞台啊!
「浪漫的愛情是要自己去體會的,老對他人的事感興趣,那你自己呢?」季媽媽笑著說。
「唉呀!季媽媽消遣我了,我這種粗魯的女生很多男人不喜歡。」前男友就嫌她太活潑,不懂得女人的含蓄之美。
兩個女人聊著聊著就做好了幾道菜。
「好了,你去洗個手,等你季伯伯回來我們就開飯了。」季媽媽吩咐著。
「是的!」沐蘭進去房間換了衣服,再出來要轉進廚房之前卻被牆上的照片給吸引住了。
牆上有許多照片,都裱在相框中,有一些老照片,看得出來是季媽媽一家人的合照。
「哇啊!沒想到季媽媽年輕時這麼美。」照片中穿著旗袍的女人看得出來輪廓跟現在的季媽媽相去不遠。
目光往下移,她的視線卻被其中一張男人的照片給吸引住了。
她的心有種奇怪的溫度在泛濫著。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只不過照片看來有點舊,照片中人應該已經不若當時的青澀了。那男子實在是俊秀,濃眉大眼配上深深的輪廓,讓她一時間竟然移不開目光。
「這是我的孩子們。」季媽媽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冥思。
沐蘭震了一下,將飄離的心思拉回。「這幾個都是你的女兒啊?」
「是啊,四個女兒有三個結婚了,老麼在外州念書,兒子在紐約工作。」她指了指照片中那個令人移不開眼的男子說。
「他們常回來看你們嗎?」她忽然有種想見一見照片中男子的沖動。
「大都在遠處,所以只有一些大節日才回來,也不一定聚得齊全。」
「季媽媽做的菜這麼好吃,要是我一定常跑回家!」雖然這麼說好象有點對不起自己老媽,但是老媽的手藝比起季媽媽這種能做各國料理的才能,畢竟是小巫見大巫了。
「你說得還真甜呢!我兒子也愛吃我做的菜,尤其是我自己做的醬瓜,但他可沒這麼勤勞,一年才回來個一趟呢!」
「這樣啊,那麼既然我接著要去紐約,要不要我幫你送一些過去呢?」沐蘭隨口就問了。
「好啊!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他是住在曼哈頓島上,你若要去著名景點走走,一定也會去曼哈頓島的,倒是耽誤了你的時間……」
「季媽媽,你這麼客氣我可要生氣了,那我還敢在這里白吃白喝啊?!」說是這樣說,她特愛這邊的居住環境,尤其從客廳那一大面透明的玻璃望出去,整個舊金山的景色盡入眼中,黃昏時斜陽照進來,可有一種寧靜溫暖的感覺呢!
「哈哈,那就麻煩你了,我順便多弄點東西,你也一並幫我帶過去。」
「好的,沒問題!」只要有地址,方向感不錯、語文能力也不差的她,可不怕找不到人。
幾天後沐蘭飛抵紐約,一下了飛機就搭車進曼哈頓島。費了不少時間找到了她在網絡上預定的小旅館,這才把行李放好。
拿出地圖小小地研究一番,她發現自己落腳的旅館,距離季媽媽兒子季尋住的上城區有好大一段距離,于是她拿起背包,把那些季媽媽托的東西背在身上,準備邊走邊玩往那個方向去。
兩個小時後,她終于抵達了地址上的房子。
「你好,我找一位杰森•季。」這是一棟歐式建築的大廈,有著嚴格管理,看起來門禁森嚴的模樣。沐蘭一邊跟櫃台的警衛說明,一邊好奇地打量著挑高的天花板和上面的雕塑。
「你是哪位?」警衛一看到是生面孔,可不敢隨便放行。
「我叫沐蘭,但是季先生並不認識我。」她的話尾顯得有點氣虛,她一時的熱心,沒想到會遭遇到這種困難。就算她不是什麼怪異的不明份子,但眼前的狀況卻讓她很尷尬。
警衛的眼神,擺明一副看到危險份子的樣子。
「是這樣的,我受他母親所托,帶些東西給他,所以希望你能幫我通報一聲。」她可沒想到季尋是這樣難見到的人物,早知道就該讓季媽媽先打電話的。
「季先生不在,你可以把東西交給我,我會轉交給他。」警衛依然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
沐蘭愣了一下。這倒也是一個方法,但她不想錯過見到季尋的機會,不知怎的,她特別想要見見這個只在照片中見過的人。
「那只有等你與他聯絡好再來吧,很抱歉我無法幫上你的忙。」
道謝後,沐蘭從那古典色彩極重的建築物中走出來。
她看了看表,距離一般的下班時間還有一、兩個小時,她打算到處逛逛,晚一點再來,或者明天再來也是可以的。
就這樣她從上城區往南逛,有時候壓馬路,有時候搭公車,就這樣一路逛到時代廣場。在時代廣場附近簡單吃了頓晚飯,她繼續往下城區逛去。她逛過了幾個著名的地標物,經過了雙子星大廈遺址,甚至上了帝國大廈去看紐約的市景,等到她要往中國城去時,才發現時間已經滿晚了。
她住的旅館在中國城邊緣,需要穿過的區域並不是那麼安全,尤其她想起紐約一向驚人的治安問題,不禁開始後悔沒有早一點回去。
在水果攤買了一點水果,她匆匆地加快腳步就往回走。為了怕引人注意,她用圍巾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不管晚上已經很冷的天氣,悶著頭就往旅館的方向走。
但很快她就察覺不對勁了,身後有個人一直跟著她。
霎時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站起來了。
她悶著頭走,但是開始避開巷子,挑還有人煙的大馬路。偷偷地回頭看了一眼,她不禁倒怞口氣。
「完了!」是個高大的男人,她毫無勝算啊!天哪──警察局在哪里?還是警察在哪里?她四處看著,連人煙都不多了,更別說什麼警察了。
「小姐!」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啊!」她尖叫著開始狂奔。身後的人大概也沒想到她會突然狂奔,愣了一下,但是她還來不及慶幸,那個高大的身影就邁開大步往她追來。
幸好平日她跑新聞時鍛煉出來的體力不算差,所以腳程還不錯,轉過一個街角,她褪上的背包,忽然想到背包里玻璃瓶裝的醬菜,可以拿來當作武器,她打算放手一搏。
心跳得狂,幾乎就要跳出喉嚨了。
只見眼角影子一閃,她使出全力將手上武器──背包,往那人身上死命一砸。
「呃!」高大的身影悶哼一聲,顯然被砸得很痛。「停,放手!」才剛反應過來,男人抓住她欲再次逞凶的手,制止了她的行動。
「你不要抓我!我警告你,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她恐懼地瞇著眼楮說。
「小姐!」他爆吼一聲,將一個錢包遞到她眼前。
這錢包好眼熟啊!「啊!」她又叫了一聲。「你什麼時候偷了我的錢包?」這人手腳果然厲害,須臾間竟已伸出第三只手扒走她的錢包。
「你可不可以冷靜下來?我剛剛追你追了幾條街,只不過是想把在水果攤前撿到的皮包還給你,你有必要這麼夸張嗎?早知道我就多走一點路去警察局!」男子抱怨地將錢包拋入她懷中,拉下脖子上的圍巾,顯然也因為奔跑而熱了起來。
啊!是她誤會人家了?
沐蘭訥訥地看著一臉不悅的他。「對不起,是我弄錯了。」她這才仔細看了來人的臉,這一看可把她看呆了眼。
這男人長得好有型哦!
俊朗的眉目間給人英挺的感覺,尤其那雙濃眉與大眼,活月兌月兌有本錢吸引住所有女人的目光,當然這也包括她的。沐蘭雖沒有偏愛帥哥的毛病,但現下也忍不住看傻了眼;而且這人看起來好面熟,難道他是某個明星,剛好被她遇到?她用力地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有什麼明星是長這模樣的。
男人不耐煩地就要走開,她趕緊出聲。「謝謝你,真是抱歉!你的頭痛不痛?」她看到他被她砸出一個包的額頭,萬分羞愧。
「你離我遠一點就不痛了。」但他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那個馬上腫起來的包,看起來頂嚴重的。
「啊!你、你,你……是那個……」一想起她拿來當凶器的醬瓜罐,她忽然想到了!「你該不會就是那個季尋吧?」
最後一句話是用中文問的。
本欲離去的腳步,在听到她的話後頓了一頓。
正當她要以為自己認錯人的時候,他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她。
「你又是哪里來的東西?」他話里的溫度降了幾度。
奇怪!這人有毛病啊?怎麼忽然這麼無禮?
「認錯人了,我可以道歉。」也不用裝一張死人臉吧?再說天氣已經夠冷了,這位老兄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欠缺溫度的聲音說話。她這回使用的卻是英文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他低沉的聲音傳過來。
她愣了一下。等等,他說的是……中文!
「你真是季尋?」她抬起頭來看著他冷硬的表情,下巴差點掉下來。
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