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誰?」難道她有男朋友?聶尹臧原本開朗的心情馬上變得陰郁。他特意經過這里,是因為知道她差不多這時間下課,怕這小妮子又再次迷路才來接她的,他難得這麼好心呢!沒想到竟看到這幕「分手記」!
「誰?」她正要跟他「靠夭」一下自己的悲慘遭遇,對于他的問題完全無法反應。
「剛剛那個男的。」他的聲音有點悶,目光直視著路面,悶不吭聲地把車開進車流中。
「你心情不好哦?」她是有點迷糊,但不是笨,這點她還感受得出來。「是不是跟我一樣遇到倒楣事?」
「倒楣事?」她是指分手的事吧?她那麼喜歡那個男孩嗎?「那個人配不上你。」說話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又沒有擔當,光跟她站在一起都不登對。
她乍看之下或許不是個美女,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發烏黑而滑順,還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小巧鼻子與櫻桃似的嘴唇,而且那唇的觸感要命的好!
思及那日她在他臉頰留下的觸感,他差點要伸手去模臉頰了。
「誰?」這次換她問了。「不是在說倒楣的事情嗎?」還是她又漏掉哪一段?
「剛剛那個說要跟你分手的男生。」侞臭末干的男生!
「剛剛?」她又狠狠地呆了一下。「學長啊?!對啦,我也不知道他為何要跟我分手?」就像她不明白學長干麼「好心」地幫她選課一樣。不知道游泳課還可不可以退選哦!
「你很難過?你們交往多久了?」他的聲音有點過于緊繃的嫌疑,但由于他平日也沒有太多表情,也就容易被她忽略。
「交往?」她是又听漏了什麼嗎?「我從來不知道我們有交往耶!」對哦!學長為何說要跟她分手?她用力地想了想,難道是那天……
她的話沒有讓他的緊繃消逝,反而讓他的眉頭攏了起來。
「啊!會不會是那天……」她驚呼。
「哪天?」有時候她明明挺聰明的,但有時候卻又迷糊得教人沒轍!
「有一次在學校里,學長攔住我,跟我說喜歡我之類的……」難道光是這樣他就認為她是他女友?
「那你說了什麼?你有答應跟他交往?」現在已經無關乎心里舒服與否的問題了,他只想搞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沒說話啊!因為他看起來好可憐哦,所以我就听他說,說完我就走了啊,原來他是要我當他的女朋友啊!」她恍然大悟。
聶尹臧不知道要掐死自己還是掐死她。「所以他以為你已經是他女朋友了?那如果你知道,會不會答應當他女朋友?」
「答應?」她回想起那天學長可憐的臉。「會吧,他看起來滿可憐的。」
她向來心軟,也就是這樣莫名其妙交過無數個男友,同學間也就因此盛傳她是個濫情的人,天知道這個女人對愛情根本不算開過竅!
「因為心軟你就答應他?」他真不敢相信有這種女生!「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太隨便了嗎?」
「隨便?是嗎?」她側頭想了一想。「別人都這樣說我吧,但我是想他們很可憐啊!再說每個來跟我表白的人過沒多久一定會說要跟我分手的,我什麼都不用做,他們就會跟我分手了。」所以好心的當當人家「名義」上的女朋友,有什麼關系?
「我……」他差點為之氣絕。「總之你以後不可以再隨便干這種事了!」這種小紅帽擺在校園的叢林中,難保哪天不被吃干抹淨了!
「好……啦!」她瞄了一眼臉紅脖子粗的他,可不敢現在跟他爭辯。
其實她真那麼傻嗎?她知道那些男生都以為她是個文文弱弱、溫柔可人的女生,有她當女友鐵定可以被照顧得無微不至,但他們錯得可離譜!她只要能搞好自己就很不錯了。
「啊!」她忽然驚叫起來。「你要載我去哪里?」怎麼完全忘了問這回事!她的注意力真的一次只能給一件事情。
他看了她一眼,宛若在看稀奇動物的眼神。這女人的神經真不是普通大條!
「去公司。」他眉尾連揚都沒有揚一下。
她每每觀察他說話的樣子,就覺得他有成為冷面笑匠的潛力,他臉部的肌肉好像都可以不動,奇怪的是她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或許她已經習慣看那雙眼眸的深藍勝過由表情去讀取他。
「可我今天不去公司!我跟襄秘書說好了,今天沒有我的工作,我可以……」
「你可以不要管她。」他難得打斷她的話。
「啊?」她滿臉問號。「怎麼不管她?」
他的目光依然淡淡地落在路面上。「她最近太情緒化了,你只要有空就去公司,多學一點東西,往後公司才能更仰仗你。」他見過她設計的東西,相當有才情,這一點他可沒有偏袒她。
「你誤會了!」她趕緊說明,雖然她並不喜歡襄子苓那高高在上的模樣,但不至于要造假來騙她。「是我要去寫生,所以今天不能去,你讓我下車吧!」她催促著。
她的催促卻讓他不悅。「去哪里?」
「哪里?哦!我想去關渡,畫一下風景寫生,明天要交作業。」她最近疏于創作,許多作業都堆著,這幾天只好用力地趕一趕了。
「我送你去。」他說著就把車子切入另外一個車道,準備轉換方向。
「真的嗎?」她驚訝地說。「那你可不可以……」順便答應讓我畫你的人體寫生?
她的話縮了回去。她知道他應該不會答應的,一想到這個她失望極了。
見她打住了話,他不禁問︰「可以什麼?」
「沒什麼。」她訥訥地應。
他可不相信她真的沒什麼,只不過還來不及逼問她,她就又叫了起來。
「啊!」她的臉都要皺成小籠包了。「差點忘記那件噩耗……」恐怖的游泳課啊!她一定會因為太緊張而溺死在游泳池里的!
「你要不要一次把話說完?」他已經懶得再逐項逼問了。
她眼底含著淚,哀怨地瞅他一眼,仿佛在責怪他落井下石。「學長幫我選了游泳課,我死定了啦!哇啊……」
這次換他愣了一下。
上次在游泳池遇到她的情景浮現腦海。「你是旱鴨子?」
她抬起淚濕的雙眼。「百分之百,如假包換。」她的嘴嘟著,簡直委屈到極點了。學長實在太雞婆了,他怎麼會想到別人的美夢竟成為她的噩夢呢!
「沒關系,我教你。」他把嘴角的笑意吞了回去。
「真的嗎?」她兩眼再度發亮,整個身子巴過去攀在他的手臂上。「你真是個好人!」她真想起來亂跳。
「唉!」他只能悄悄地嘆了口氣。
今天是楊家例行性的家庭聚會,褚顏手上抱著一堆畫具與畫冊,手忙腳亂的在晚餐前抵達。
左閃右閃避過幾個差點讓她跌跤的階梯,才松一口氣時,「哇啊!」她被玄關的踏墊給絆倒,手上所有的東西都飛進了客廳。
「褚顏,你怎麼老是這麼不小心!」大姊解頤挺著個已經突出的大肚子,說著就要伸手去扶她。
「大姊,你別動,我自己可以!」褚顏趕緊阻止她。她可不想被緊張兮兮的姊夫搞到神經衰弱!自從大姊懷孕後,這個未來的女乃爸就常出現緊張的表情,大家都擔心他會先神經衰弱。
「你不要這麼緊張,懷孕又不是生病!」解頤受不了地說,仍然一把拉起她。但是隨即看一下四周,以確定她老母雞似的老公不在視線範圍內。「你小心點,上次不也在國家劇院摔過,額頭上到現在還有疤,怎麼這毛病就是改不了呢?」
褚顏趕緊站直摔疼的身子,聞言模了模額頭上半月形的淡疤。
「還好啦,又不明顯……」再說那是種烙痕呢!說不定這是早注定的,她與他注定要再相遇的……
「褚顏,你想什麼?」解頤從沒看過褚顏那種如夢幻般的眼神,她雖然時常陷溺在自己的世界中,但是卻不曾有過這樣的眼神,迷迷蒙蒙的,臉還泛著淡淡的紅暈。可疑哪!
「啊,什麼?」她忽然回神。「啊,我的東西。」她這才想到散了一地的畫冊跟畫具。
兩人同時把目光轉到地上的東西,卻發現一個詭異的狀況。
楊竟題赤著腳蹲在散落一地的畫冊前,一張一張專注地看著什麼……
「竟題,你在做什麼?」這個佷子向來只對他感興趣的東西投注注意力,只是他何時對繪畫也產生興趣了?
「小姑姑啊……」楊竟題這一喊讓褚顏開始頭皮發麻,每次他這樣叫她都不會有好事的。「你什麼時候開始談戀愛了?」他終于抬起頭來直視著褚顏。
褚顏的臉轟地變紅,訥訥地說︰「你在說什麼?」她有點心虛地應。真不知道楊竟題怎會如此神算,看她兩眼就知道她心中有喜歡的人。
「談戀愛?」解頤雖然一臉不解,但臉上寫著她有高度興趣。
「這家伙……長得還梃一板一眼的,沒想到你喜歡這型的!」竟題一一攤開地上的畫冊,一張張熟悉的臉與身影浮現在地板上。
褚顏一把撲過去,趕緊收拾被攤了一地的作品。「這是作業啦!」她手腳忙亂得都要打結了。
「那這個也是作業嗎?」楊竟題打開一個專門放畫的卷筒,把里面的畫怞出來。
那是一張風景畫,但風景畫的旁邊卻佇立著一個男人的身影。
啊,是昨天去關渡畫的那張!
「這是我的風景寫生作品!」她一把搶過他手里的畫,奮力地卷了一卷放回去。
「風景?好棒的風景啊!」楊竟題瀟灑地笑笑,直起身子伸伸懶腰就往里面走去。「好餓啊,秧秧,你煮好了沒啊?」
目送著竟題的身影消失在往廚房的轉角,她茫然地愣了一下,然後下一秒,她的臉又脹紅了。
有那麼明顯嗎?
她無法否認自己對那個男人有著莫名的眷戀,每次見著他就忍不住手癢的想畫他,讓她最近的畫冊布滿了他的身影。
「哪天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吧!」解頤幫忙著拿了一些東西,率先往褚顏的房間走。
「大姊!你不……我不……」她抱著東西追了上去。
解頤倒挺俐落地爬上樓梯,進了她房門。「看,我是個孕婦,但不是殘廢。」她把東西一放。「還有,小妹,如果真的遇到喜歡的男人就不要錯過他。」
「我……」她咕噥兩句。「八字都沒一撇!」就連他對她是何看法她都不清楚,還說什麼談戀愛呢!
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是陷溺了,因為她從不曾有如此強烈的感覺!想看清楚他眼底的痛楚,想待在他身邊,即使偷偷瞧著他發呆也是一種幸福的感覺。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偏向他,但他呢?
他對她是有點籠溺的。他只有跟她說話時表情才比較多,只有跟她說話時才會大笑。當然,關于這一點她不能確定是自己太搞笑,還是她對他真的是特別的!
「有什麼關系,所有的東西都是從無到有,感情的發展也是這樣。有了起頭,只要努力經營,還是會有結果的。」無論結果如何,總也要努力愛過才算數吧!
「大姊,你為何會愛上大姊夫?」大姊在感情路上可是經過相當的波折,她的堅強與韌性讓褚顏相當的佩服,沒想到如今也輪到自己面對感情問題了。
解頤笑了,依然溫溫柔柔地。「是種很奇妙的感覺,他跟別人也沒特別不同,但我就是無法把目光從他身上挪開……」談起這些,她的眼神就變得有點蒙。
是了!就是了!
她就有這種感覺。褚顏在心里再次確定自己的心意。「我明白了。」
「吃飯吧,吃飽才有力氣努力往前哪!」解頤柔了柔她的頭。
「說得也是。」反正就算波折重重,大家不也都是這樣談戀愛的,說不定不久他們之間就可以明朗化。
想到這,她的嘴角泛起一抹經笑。
有種淡淡的、幸福的味道。
褚顏既緊張又興奮地來到游泳池邊,一手拉著浴巾,一手不時模模泳帽跟蛙鏡,眼楮則在游泳池跟他之間來回周旋。
相對于她的不自在,聶尹臧顯得輕松自若。「先做暖身躁吧!」
「好……」她怎麼覺得那水池好深哪!如果她下去,會不會再次溺水?那他會救她吧?是不是會做人工呼吸呢?天哪!怎麼想到那邊去了!
「你的臉紅紅的,是不是包太緊了?把浴巾拿掉吧,我們先做暖身躁。」說著他開始在池邊伸展起身子,身上的線條還是那麼的吸引人,讓她暫時忘記怕水的這件事,看得眼都直了。
「拿……拿掉?」她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不習慣穿泳裝的她怎麼有勇氣把浴巾拆開?
「你不想學了?」他斜睨她一眼,依然做著他的動作。
「不……不是。」她飛快地拿下浴巾,然後用力地做起暖身運動。
聶尹臧後悔了。
想不到這個平日老穿寬大T恤的小妮子也有副好身材。她不高,個子屬于嬌小型的,但身材卻相當勻稱。尤其一身宛若牛女乃般白女敕細致的肌膚,比其他女人都白皙剔透,仿佛掐得出水來。
「這個要做多久?」她努力地做著運動,避免去看他的臉,以免自己尷尬。
「多久?呃,做到身體熱了就可以了!」而他顯然是可以了。
他回過神來,斥責自己突起的欲念。
他知道自己對這小妮子有甚于常人的關心與注意,但他並不打算發展更多,對他來說感情是生命中不需要的羈絆。
「你繼續做,所有的動作都要確實。」他說著率先跳下泳池,開始狠狠地在泳池中來回游著。
看著他矯健的身子在泳池里自在地來回,她不禁羨慕地看著他。唉!多希望水能不怕她……呃!是她不怕水才對。
奇怪,別人學游泳都那麼容易,為何她一下到水中就渾身僵直呢?第一次嘗試學游泳,就因為巴在水池邊太久,整雙手都僵硬到痛的地步,幾次嘗試後她不得不放棄。
但這或許是她唯一可以好好學習的機會了,否則她注定要念第五年的大學,那多丟臉哪!
「加油!」她握起小拳頭,對自己打氣。接著她攀著水池邊緩緩地下水,然後就停在那邊等他游完。
短短十分鐘內,他已經來回游了幾趟,在她身邊破水而出時,他馬上感覺到她渾身僵硬的狀態。
「放輕松。」他扒開她緊攀著池邊的手,讓她搭在他的手上。「現在我們來練習憋氣,我數到三,你憋氣,然後我們一起潛到水底下。」
「潛……到水底下?」她好想尖叫,但看著他認真無比的臉,只好點了點頭。
「一、二、三。」
她還發愣著,他雙手一拉,率先潛到水底下,順便也把她拖了下去。
幸好她在入水前狠狠地吸了口氣!
她在水中怒瞪著他,他卻咧開一口白牙示威。
「哇啊!你怎麼數那麼快?!」她一出水面就開口罵人。
「不錯,第一次就憋得滿長的,萬一你真的學不會換氣,考試的時候就可以一口氣憋完二十五公尺。」他滿意地拍拍她的頭,無視于她的齜牙咧嘴。
「二十五公尺?一口氣?那我不就練到死。」她現在真恨學長,沒事幫她選什麼課嘛!
「你怎麼那麼沒志氣,你應該說那你死也要把換氣學好。」他的長指弓了起來,毫不客氣地在她頭上敲了一記。
「唉呀!讓你敲笨了!」她拍了他赤果的胸膛一下,詫然發現他的胸肌不只看起來好看,模起來更是有彈性。「哇啊!你的身材真好耶!」如果可以讓她畫更好!她羨慕地說。
他的眼眸更深邃了。那雙柔細的小手貼放在他胸膛上,白皙的顏色與他古銅色的肌膚成了強烈的對比,霎時一種強烈的電流從周身竄過,讓他震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是正常的男人,但當數種畫面自動從他眼前閃過,他才發現男人的本能有多強。
「剛剛是誰還在那邊不敢拆開浴巾,現在倒忍不住伸出狼爪啦?」他斜睨著擱在胸口的小手。
她的臉紅了紅。「不要那麼小器,借我模一下。」她說著還動手捏了手下的肌膚。「聶尹臧,你當我的模特兒好不好?」
「模特兒?」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對啊,我這學期的人體素描作業被退回,到現在還沒交呢!你幫幫我,讓我……」
「人體素描?」他那雙神秘的眼眸這次也不免瞠大。「不行。」開玩笑,月兌光光讓她畫嗎?除了做那件事情以外,男人在女人面前怎會隨便月兌光光。
「我會把你畫得很美的,這是藝術啊!」她一手攀住他的上臂,一手停在他胸口,踮著腳尖仰頭看他,用力地說服他。「如果你怕被看見,那我交完作業後就收回,絕對不會拿出去展覽的!」
展覽?還展覽呢!
他的額際有青筋隱隱浮動。「免談!現在我們來學打水。」他說著就把她拉離開岸邊,讓她再也無法攀在水池邊邊。
「啊!」她一離開岸邊宛若失去了呼吸的能力,雙手改而緊巴住他。
二十分鐘後,褚顏抱著他又叫又跳。
「我會打水了耶!沒想到我真的天賦異稟!」她怎麼也料想不到,克服了對水的恐懼,竟然可以進行得如此順利。
只是……天賦異稟?
這妮子也幻想得太多了吧?!之前不知是誰緊巴在池邊渾身僵硬的,想不到她的記憶容量如此小,轉個身馬上就忘記了。
「因為你有一個好教練啊!」他得意地扯動著嘴角,穩穩地站在水池中,以免亂蹦亂跳的她把兩人都按進水中了。
「是啊,偉大的教練!」她習慣性地要親他的臉頰一下。
「我告訴過……」他的頭急轉過來卻讓她的吻落在他唇上。
剎那間空氣好像凝結了。
她退開一公分,張得大大的眼楮望進他的眼中,隨即迷失在那片深藍色的水中……
她迷戀這抹深藍。
慢慢地,她發現那抹深藍靠她愈來愈近,然後她的嘆息沒入了軟軟的薄唇中,激烈的心跳取代了一切。
她感覺手下的胸膛熱得嚇人,但她不想放開手,微微閉上眼,那熾熱直接襲上她的唇,從她唇中侵襲而入,撩撥起她最熾熱的靈魂……
此刻她才認識到的面目。
就是想要把一個人柔進你的骨血里,或者讓自己奔騰的血液流進他的身體里,而她貼靠著的這副軀體與她是用同樣的熱在燃燒著。
她感覺到他的唇、他的舌,感覺到那靈魂深處最輕微的顫動,霎時她覺得再也沒有比此時此刻更貼近他了!
如果這就是貼心的感覺,那麼她願意這樣下去,讓自己永遠不離開那顆孤寂的心……
這一吻持續了好久,周邊的聲音也退去了好遠。
當他們喘息著分開時,他依然把額頭抵靠在她額上。
「尹臧……」她輕喚著他的名,感覺到對他的情感從身體里流過。沒錯了,就是這個男人,她等候已久的男人……
她的手拂去他額上的濕發,撫上那半月形的疤痕。「原來早就注定了的,我們早在彼此身上烙印了痕跡。」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就是那個在國家劇院跟她摔跌成一團的人。
當時她身上的瘀青足足痛了兩個禮拜,額頭也留下了永遠的疤痕。
但是她現在相當的感激那一摔,讓她額上的疤跟他額上的疤恰巧成了一個圓。
然而他的反應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將她推開,霎時冰冷的空氣隨即降了火熱的溫度。
「我很抱歉。」他看著她的神情是那麼的淡漠,而那眼眸里的一切變得如此模糊難辨,她再也看不清楚了。
「這……是怎麼回事?」剛剛他還吻了她,難道是她的錯覺嗎?為何此刻的他看起來如此陌生,如此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不該吻你的。」他轉身走幾步路,然後上岸。
她迅速地在水中行走,完全忘記怕水這回事。「等等,你到底怎麼了?你不用這麼說,是我願意的,我喜歡你啊!」
「你不該喜歡我的,更不可以愛上我。」他停下轉身,她卻差點撞上他。
「為……為什麼?」她的唇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溫差讓她不適應,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她從沒想過他會是這種反應!
「因為我不想沾惹感情。」他冷然地說。「如果我過去的行為讓你誤解了,那麼我道歉。但我必須讓你知道,我這輩子並不打算結婚。」
「我又不是跟你求婚……」她嘟嚷著。
「難道你愛一個人不會想跟他結婚、生子?」他反問她,談的好像是別人的事。
「結婚生子?」像大姊、二姊那樣?她想啊!那不是很正常的嗎?
她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你會的。」他做了結論。「但結婚生子並不在我的人生計劃里,事實上我倦透了親情的羈絆,更不想生個孩子陷溺進這些關系里。」
怎麼會這樣?是什麼讓他這樣想的?
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有多麼薄弱。
「所以,如果你不能只做朋友,那麼離開我吧!我不想傷害你。」他深深地看她一眼,那一眼有他都無法理解的悲哀。
然後,他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