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流氓 第十章 作者 ︰ 湛清

傅梓耀一掛掉電話就氣急敗壞地拿了車鑰匙,搭上電梯直抵地下停車場。然後一路飛車回家。

他才走進自己家門,就把鑰匙一扔,開始喊她的名字──

「真葉,真葉,妳在哪里?別鬧了,我們談談。」

這一次他鐵定要好好訓訓她。又不是小孩子,這般任性可以嗎?

他走進臥室,臥室沒人。他退出來,又走進廚房找,還是沒人。然後他連書房、客房通通找了,最後得到一個結論──

她沒有回來。

剎那間那種恐慌的感覺差點淹沒了他。事情遠比他想象的嚴重?他錯估了她的容忍力,最後她終于決定不想當那個老是在包容他的女人?她終于發現他是徹頭徹尾的壞蛋,不值得她去愛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那天在去騰格的路上說的話──

「我對婚姻沒有興趣。」

多麼坦率,又多麼缺乏思考,又是多麼自以為是地傷害了人?他努力地去回想她听到這句話時的眼神,但他甚至想不起來。這又再一次證明了他是多麼無心,他說這話如此理直氣壯,甚至在她提點出他的自私時,還不高興地跟她吵架。

他其實不是那樣不在意的,可是用那種方式說話幾乎成了他的習慣,從沒想過是不是會傷了她的心。該死,他甚至還指責她是因為他說不想結婚才不高興的。簡直是典型的男性沙豬理論。

難道她一直都在默默忍耐他嗎?像他那天那樣無意中傷害到她又有過幾回?他是不是一直在幫自己挖墳墓而從來不自覺呢?

忽然間,他覺得周身涼颼颼的,那種莫名的恐懼與害怕真是前所未有的。

她會去哪里呢?原以為她是跑回家了,可是家里根本沒她的身影。她是不是就這樣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他想到他把她綁架來照顧他之後,非但哄誘她上他的床,甚至在她想回家住時制止她,硬不放人回去。這些行為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不妙的預兆。

急忙掏出手機來,又撥了她的電話,沒想到這次居然直接轉語音信箱。她關機了?

「可惡!」他氣得差點沒摔壞自己的手機。

她沒回來,也不開機,看來事情嚴重了,他的不安嚴重蔓延,問題是他連她會去哪里都搞不清楚,要他去哪里找人呢?萬一她真的就這麼狠心消失了,那他還真的拿她沒辦法。難道他還能綁架她第二次不成?平時好脾氣的女人,若真的拗起來,那是誰都無法搞定的。這一點他在他朋友的愛情路上已經見識過了。

他想到那天真葉跟小茜、旭婕聊得那麼投緣,一時間也沒考慮很多,便直接撥了小茜的電話。

「小茜嗎?我是傅梓耀。」他的語氣听起來很焦急。

電話那端的童乃茜很訝異。「梓耀?難得接到你的電話耶,你要找至中嗎?」

「我不是要找至中,我是要找妳。」他模了模額頭,居然發現自己在冒汗。

「找我?有什麼事?」童乃茜的聲音听起來充滿好奇。

他開始覺得汗水在往下滴了。「那個……真葉有跟妳在一起嗎?」

「真葉?現在是上班時間,她不是在你辦公室上班嗎?」童乃茜訝異地問。

是啊!她不僅跟他同一個辦公室上班,她還跟他住在一起。結果他把她惹到終于發脾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了。

真的有種就不要管她跑去哪里了,但是他又哪能辦得到呢?都是那個女人,說什麼要他多記得別人的好,結果他這邊記一點、那邊記一些,就這樣把她整個人記進了心底。如此牽陽掛肚的,這種感覺還真陌生。

但她不能在他愛上了她之後,就這樣消失了啊!那麼他又該怎麼辦?沒有人能像她那樣塞滿了他的心、他的靈魂。

「那個……她跟我有點意見不合,所以她說她不要干了,人也不見了。」傅梓耀原本是不想講的,畢竟這一說等一下肯定連至中都打來消遣他。可是或許同樣是女人的小茜會比較了解真葉,知道她可能去哪里。跟真葉消失于他的生命中比起來,被朋友嘲笑就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哇啊,情侶吵架喔!別降子啦,我難得看到你喜歡一個女孩子,你要對她好一點,萬一她跑走了,你去哪里再找一個喜歡的?如果那麼容易就有個心動的人,那你也不會這麼久都沒交女朋友了,不是嗎?」童乃茜的年紀雖輕,但是想法還挺成熟的。

「是啊,我是難得這麼喜歡一個人。」傅梓耀苦笑。

他確實遠比自己願意承認的還要在乎她。而現在才來發現自己的感情,真的太諷刺了。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迷糊的人,他以為他很清楚自己的一切想法。但是感情是多麼微妙的東西,在不知不覺中,一個人就這樣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底,而他居然毫無所覺。

其實想想,真葉真是一個肯包容別人的女人。他很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難搞,但他不想改變自己,不想改邪歸正,所以就抓住這個善心的女人,消耗她的耐性。一邊還努力誘惑她,讓她喜歡上他,好讓他繼續當個快樂的壞男人。他確實是夠自私的。比真葉知道的還自私啊!

「那你有去她租的房子找了嗎?」童乃茜提醒著。

「啊!」傅梓耀像是被敲醒的一樣,剛剛怎麼沒想到去那邊找?是他潛意識已經把自己的屋子當作是她的家了,才會完全沒想到她有自己的窩嗎?「我知道了,謝謝妳,改天請妳吃飯!如果真葉有去找妳,幫我留住她。」

「好的,你趕緊去找她吧!」童乃茜笑著說再見,就掛了電話。

傅梓耀轉身找鑰匙,就趕緊出門去了。

不到半小時,傅梓耀就抵達了真葉的租屋處,他站在門口,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按下門鈴。

他還在懷疑她若看到是他,會不會不肯開門,結果門就開了。他疑惑地推開大門,才踏進她的房間,就看到真葉若無其事地坐在一張小桌子前喝茶。

「妳……為什麼就這樣跑走了?」他的心頭還戰戰兢兢的,看到她那麼平靜的模樣,反而讓他更擔心。

難道她已經想通了,決定跟他分手了嗎?

「抱歉,我是有點幼稚,我明天會親自去遞辭呈的。要喝茶嗎?」她拿起茶壺問。

喝茶?他現在哪有心情喝茶?他搖了搖頭。

其實真葉看到傅梓耀那擔憂形于色的臉,她的心就軟化了。她終于也看到了他的感情。

她會那樣沖動地從辦公室離開,一方面是上次累積的傷心同時涌上,情緒一時控制不住,一方面也是想給他一個教訓。總不能他永遠當那個任性的人,而她就得無怨無悔地包容他,當那個比較有理智的人吧!

當然她有想過傅梓耀有可能氣到不會來找她。對她來說,最慘的結果就是那樣了。如果真的如此,那麼她只是提早面對現實,提早離開公司,與他斷得干淨,也不失為一個理智的方法。

但她的心里還是舍不下他的,所以這兩個小時,她只能忐忑不安地坐在自己房里喝茶,試圖避免自己發瘋,誰想到他就真的來了……

剛剛她听到門鈴聲,心髒差點就停了呢!

「妳……還在生氣?我是故意逗妳的,妳別生氣了。」他難得這麼輕聲細語。剛剛明明滿肚子話想說,現在見到她,他卻慌亂得說不出口了。

「我覺得我們不適合共事,你這人做事情還真的全憑你自己的喜惡,我真的忍耐你很久了。」她淡淡地說。

「這個我知道,我會收斂的。」只要她不是不要他,他可以改。

「更重要的是我越來越沒有把握可以把公私分清楚,所以我認為我們不該再在一起工作。」她冷靜地分析著。

「胡說!」他這可不能同意了,卻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的。「妳走了我怎麼辦?妳知道我今年已經換過好幾個助理了,他們都沒有妳優秀,妳一定不能離職。」這次他可不敢拿出合約來威脅她了。

「那你自己脾氣要改一改啊!」她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動氣了。這男人真的很欠罵耶!

「那妳得幫著我改,我知道我自己是壞男人,但我當壞人很久了,妳要給我機會,雖然不能保證變成好人,但我會努力不要那麼壞。」他縮短了兩人的距離,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一踫到他溫熱的身體,她的心又軟了。

「可是這樣真的不太好,除非你能保證以後在公司就是一切按照公事來,不要隨便把個人情緒帶到里面。」她知道自己終究無法真的離開他,但還是希望能改變一下現狀。

「好,這個我會努力。妳別生氣了,我說不帶妳去法國是跟妳開玩笑的,其實我已經買好機票……」他邊說著邊圈住她,忍不住越摟越緊,畢竟今天真的是過得很「精采」。他還以為自己這下要失去她了,當他回家找不到她,真是比被潑了盆冷水還要淒慘。

「我覺得你說得沒錯,你根本沒必要帶助理去,這樣確實是浪費公司資源,所以我決定留在台北了。」她痛定思痛地說。

「什麼?」這下換他傻眼。「那怎麼可以?我要去一個禮拜,那我不就一個禮拜見不到妳?」萬一這一個禮拜她「清醒」了,還是決定要離開他,那他豈不是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這是公事。」她光想要跟他分開一個禮拜,也覺得心很難過,可是又能怎樣?她總不能學著他老耍任性吧?

「那這樣好了,妳請假跟我去。妳的機票我來出錢,這樣夠公私分明了吧?」他趕緊換了個方式。他發現自己真的很笨,早知道就別說什麼對婚姻沒興趣的話。如果他早點跟她結婚了,那麼她也不能像今天這樣,隨便離開他。好吧,他以前真的對婚姻沒什麼興趣,但那是因為沒遇到讓他感興趣的人啊!

他越想越覺得把她綁在身邊才是個好方式。可惜現在要說服她去結婚,她肯定覺得他瘋了,肯定會說他是一時沖動而拒絕他。不行,他得有耐性,慢慢來。

「可是這樣好嗎?我才剛來上班沒多久,一次請一個禮拜的假,很不得體吧?」她遲疑地問。

「喂,我問妳,妳是誰的助理?」他忽然問。

「你的助理啊!干麼這麼問?」她抬頭瞪他。

「那不就得了。那麼我不在台灣,妳是要辦什麼公?難道妳要來辦公室發呆嗎?」

「對耶,你不在我不就沒事干了?」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問題,這樣也算是坐領干薪嗎?

「所以啊,妳就跟我去。妳不想去薩斯特堡了嗎?既然妳喜歡,我們就一個禮拜都住在那邊也可以。好不好?」他摟住她,開始親她的臉頰,然後他的吻開始蔓延,在她頸項與下巴之間流連。

「你不要吵我,我正在想……」她推了推他。

「妳慢慢想,我不會催妳。」他說著繼續解她的扣子,開始他的誘妻大計。

「喂!你在干麼?」她驚叫著,發現自己胸口一涼,扣子一整排都被解開來了。

「妳忙妳的,我忙我的。」他無辜地看她一眼。

她的臉逐漸紅了,因為他眼底的實在太赤果了。「現在……現在是上班時間耶!」

「妳不是蹺班了?」他朝她眨眨眼。

她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但他的攻勢不變,俯身就往她撲過來。

「傅梓耀……」她掙扎著想保持最後的理智。

但他的熱吻非常具有說服力,害她不斷地閃神又閃神,最後終于淪陷在他的詭詐魅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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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葉最終還是被傅梓耀說服,陪他到法國去了。

原本她一直覺得他既然無心把兩人關系往婚姻方向推進,那麼她去他祖母家做客實在不合宜,因此一度反悔,不想跟他走這一趟了。但是傅梓耀緊張兮兮地跟她坦承,那是他的失言,那天以為她消失的時候,他差點被嚇死。他別別扭扭地表白的方式,讓她听了大受感動,最終還是決定跟他來法國了。就算他一直都不想結婚也沒關系,只要他是真心喜歡她、愛她,那麼她就願意待在他身邊。

只是她一路上都在擔心他的祖母不喜歡她,畢竟她會幫傅梓耀找一個背景很好的女子當他妻子,那麼必然不會同意她這個平凡的「平民」跟傅梓耀交往。她對古堡的喜愛之情,一路上逐漸消失不見,消失在擔憂中。

不過由于法國那邊安排行程的主管出了錯,害得他一下飛機就得去開會,讓傅梓耀差點氣得把那人給炒魷魚了。

真葉為了安撫他,一直軟言勸他,說她可以自己待在他家,等他工作結束後回來。她心里的恐懼終于被自己那耿直的勇氣取代,非常帥氣地拍胸脯保證可以應付得來。

但是直到此時,他們都已經抵達了薩斯特堡大門了,他還是不放心。

「我看我還是讓他們改期。」傅梓耀下了車,將她帶到門口。他當然知道真葉有多緊張,這一路上她雖然努力不表現出來,但他還是察覺得到。

「你不是說有些主管是從別的城市飛過來的,這樣要再延期不太好吧?你放心,我保證不會虐待你祖母。」真葉玩笑地說。

其實她看到這個氣勢恢弘的古堡時,已經有點膽怯了。數年前她來的時候,是個觀光客。但現在,這里卻是她男朋友的老家,她怎麼能不緊張?再說,從這莊嚴的門面看來,她跟他的距離還真是遙遠。以前她怎麼都沒想過這問題?他是個歐洲貴族,而她只是個平凡的台灣中部人家的女兒。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得安撫他,讓他放心去開會才行。

「哈,妳還有心情開玩笑。我還以為妳會怕見到我祖母,她可是個脾氣古怪的老太婆喔!」他警告著。

「有你古怪嗎?」她故意這麼問。

傅梓耀敲了她頭頂一記。「還是妳要跟我去公司?」

「可是我去了也沒用啊!你放心好了,我會乖乖待在這邊,在你回來之前不會打破任何古董的。」她俏皮地吐吐舌頭。

他緊皺著眉頭,還是不大放心。

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祖母的個性,那種挑剔的性格恐怕不會讓真葉好過。沒有他陪著,他怎麼能放心?

「臭小子,我這老太婆是怎樣?會吃人嗎?」一個宏亮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傅梓耀跟黎真葉一起轉身,看到了一個穿著優稚套裝的金發女士站在那里,她的頭發僅達衣領,但是發型非常的古典優雅。重點是她現在還是個美女,足以讓真葉看傻了眼。

傅梓耀嘆了口氣。「西爾斯女士,妳好。真葉,這位就是我那偉大的祖母。」

「你這小子可以再沒禮貌一點!」夏莎.西爾斯橫了自己孫子一眼。

傅梓耀是用英文介紹,但是他祖母卻是說法文。真葉的法文程度沒有英文好,所以只能听懂簡單的。

「妳好,我是黎真葉,這幾天打擾了。」真葉用不太熟練的法文問候著。

「臭小子,你可以滾了。晚餐記得回來吃,不回來我不饒你!」西爾斯女士徑自對傅梓耀說。

傅梓耀依然不放心地看了看真葉,真葉卻朝他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于是他只好順從她的決定。「那我走了,祖母,晚上見。」

傅梓耀上車,車子開離薩斯特堡宅邸。

「丫頭,妳法文說得不好吧?」西爾斯女士徑自走進大門,一邊說話。真葉愣了一下,這才趕緊跟上。

「是的,抱歉,我的法文很蹩腳。」她輕聲回應。

西爾斯女士的下巴抬得高高的,怎麼看都氣勢十足。真葉終于知道傅梓耀那種不可一世的氣勢是從哪來的了!

「我們法國人覺得英文是不優雅、不入流的語言,不過既然妳暫時沒辦法說流利的法文,那麼我就勉強與妳用英文交談。不過走出這屋子,妳要是告訴別人我說英文,我是不會承認的。」西爾斯女士緩緩地說。

真葉愣了一下,然後噗哧笑了出來。

西爾斯女士轉頭瞪真葉一眼,看這女孩哪來的膽子敢笑出來。她身邊的人可是都很怕她的呢!

其實她剛剛有听到這女孩在跟她的孫子爭辯,知道她勸她孫子去公司,寧可自己留下來面對她這個祖母。她相信這女孩是擔心跟她見面的,她看到了女孩眼中的憂慮,可是卻有足夠的勇氣敢面對她,這一點西爾斯女士很欣賞。

「女乃女乃,妳真的很可愛。」她抿著嘴笑了。「女乃女乃是我們台灣人稱呼祖母的,听起來比祖母這個字親近許多。」

西爾斯女士瞪著她看了幾秒,這才不情不願地讓嘴邊的笑容逸出來。「走吧,我帶妳參觀參觀,這房子可有四百年歷史了。」

「哇啊,真令人感動耶!」真葉的一對眼楮非常捧場地四處張望,露出一種痴迷的眼神。「我就說老房子格外有種魅力,梓耀就是不懂。」

「那小子就只懂得離開我這老太婆,他懂什麼這房子的價值?若要提到這房子的歷史,就要從十六世紀說起,那時候的……」

西爾斯女士帶著真葉逛城堡,開始解說起這建築的興衰史,真葉听得認真,也听得入迷。

難得有一個忠實的听眾,西爾斯女士說得更賣力、更熱心了。于是真葉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特別導覽。

她們兩個逛得忘了時間,一直到晚餐時間,傅梓耀回來時還找不到人,緊張了好一陣子。

晚餐吃的是道地的法式料理,真葉第一次坐在壁爐前的長桌吃飯,桌上還點著蠟燭、擺著鮮花,讓她覺得非常有意思。原本的緊張在跟他祖母相處一下午之後,就消失了。

用完餐之後,三個人還聊了一陣子,聚在一起喝茶。後來西爾斯女士就表示她要睡了,說僕人會安排他們的住所,然後就告退去休息了。

「先生,這是夫人幫黎小姐安排的房間。房間的壁爐已經點上柴火,如果有其他需要,隨時可以傳喚。」僕人領著他們抵達。「至于先生的臥室還是不變,我們也已經整理好了,請容我帶您過去。」

「不用了,我只需要一個房間。」傅梓耀揮了揮手。「你可以去休息了。」

「可是夫人交代要帶先生去先生的房間,看著先生進去才能離開。」僕人顯然訓練有素,不敢隨便違背女主人的命令。

傅梓耀皺起眉頭。「這老太婆是故意的吧?誰需要兩個房間!」

真葉趕緊推了推他。「別這樣,你就順你女乃女乃的意思,反正我們現在也算是客人。」

傅梓耀猶豫了很久,這才在她的催促下,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真葉遣退了僕人,自己走進臥室里。她的行李已經被擺放在床尾了,所有盥洗用具一應俱全,房里甚至還有獨立的衛浴設備。古典的四柱大床配上薄紗,可以說是幻想中的浪漫場景。壁爐里的火發出溫暖的光芒,讓她坐在沙發前,舍不得離開那溫暖的包圍。

除了傅梓耀不在她身邊之外,此時的一切簡直像是美夢成真。正當她在欣賞著房間的布置時,房間里的一扇門突然打開,傅梓耀從那道門走了進來。

「你怎麼在這里?快點回去吧,如果被你祖母知道,肯定會不高興。」她驚訝地說。

結果傅梓耀朝她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沒想到老太婆還沒太不近人情,我的房間就在那邊。」

他指了指他走過來的那扇門。

「真的?難道這是以前設計給夫妻用的臥室嗎?你這麼久沒回來,都忘記自己房間是哪一間了?剛剛還要跟僕人發脾氣呢!」真葉調侃他。「啊,那麼這是說你女乃女乃算是認同我們在一起了嗎?我可以這樣解讀嗎?」

他走過來,將她從沙發拉起來,自己坐進沙發中,然後才讓她坐在他大腿上。她也順服地靠進他懷里,享受他的擁抱。

「妳的解讀沒錯。不過我真的很意外,那老太婆很少喜歡人的,今天我好不容易忙完回來,找不到妳的時候,妳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他笑著說。

「你以為我冒犯了你女乃女乃,被她趕出門去了嗎?」她笑了,覺得他的緊張滿有趣的。「其實西爾斯女士很幽默風趣的,她今天說了很多關于這古堡的故事,簡直可以寫成小說了。非常的迷人喔!」

「妳真的覺得迷人?」他問,手指輕輕撥弄著她的發絲。

「嗯。其實我剛進來時覺得有點害怕,我忽然感覺到你我之間的距離真的不是開玩笑的。」她抿了抿嘴說。

他皺起眉頭。「什麼距離?是不是她跟妳說了什麼?」就知道他不該放她跟祖母獨處的,不知道祖母又跟她灌輸了什麼想法。

「不是啦!你干麼老是把你女乃女乃想得很壞。我很喜歡她,我還邀她到台灣玩呢!」

「什麼?不會吧?」他埋在她頸邊聲吟。「告訴我妳沒有。」他最想要的就是有多一點時間獨處,如果讓他祖母跑到台灣去,別說獨處了,連寧靜都會消失無蹤。

「喂,你很沒有禮貌喔!」她推了推他的肩膀。「你上次不是還說會努力不那麼壞的嗎?現在就是你表現的最好機會了。」

「那是對妳,又不是對其他人。我只想對妳好,然後繼續當我的壞人。」他大言不慚地說。

她呆了一下,然後氣結地瞥他一眼。「好吧,那沒關系,女乃女乃可以跟我住在我租的房子里,我還可以帶她去南部玩。」

「喂,妳哪來的房子,等我回去一定要把妳那屋子退租,以免妳一跟我意見不合就要離家出走。」

「什麼離家出走,那屋子也是我的家啊!」

「我在的地方才是妳的家。妳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我身邊。」他霸道地說。

最近他開始覺得很有危機,這女人動不動就搞失蹤的話,那他就慘了。雖然他以前都覺得自己這輩子不會再結婚了,但是看來現在是使出這手段的時候了。他得找個機會,找個花好月圓的時刻,說服她來當傅太太。

「那你就好好招待女乃女乃,我就會乖乖住在你那邊了。」她開出條件來。

「好啦,為了妳我可以忍忍那老太婆。」他悶悶地說。「還有,妳剛說什麼距離的鬼話,以後別再亂想了。」

「真的嗎?難道你不覺得你以前那老婆跟你背景相同,真的比較適合你的世界嗎?人家說門當戶對,也是有其道理的。」她看了看他,卻被他瞪了。

「所以妳看到這屋子,就幻想我跟伊麗莎是天生一對了?讓我告訴妳,伊麗莎熱愛自由的程度比我還嚴重,結婚也不過是她的幌子。我們的婚姻維持了一年多,這一年多她大半在外面參加各種活動,過著她想要的生活,這古堡她恐怕前後也住不到幾天。」他沒好氣地說明。

「怎麼會這樣?」她訝異地張大了嘴,這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其實我很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我從來也不想阻止她。但我祖母可氣壞了,對于我不肯管教自己的妻子,她更是無法諒解,我想或許她覺得自己看走了眼,但又不願意承認失敗。最後伊麗莎在參加一次極限運動時,在山里發生意外過世了,這個婚姻才算告一段落。」

「我……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她歉然地看著他。「難怪你說你對婚姻沒興趣,我現在可以理解了。」

「對婚姻沒興趣?我有這麼說嗎?」他現在找到機會了,決定開始他的游說,一邊將她抱起來,掀開床罩躺進去,一邊裝傻。

「怎麼沒有?你明明說過,我們還因此發生過爭辯,你忘了嗎?」她訝異地說,不相信他忘記了。

「是嗎?那一定是妳沒說清楚婚姻的定義,現在我對婚姻開始有了一些思考,我決定慢慢跟妳討論……」他邊說著邊俐落地剝著她身上的衣服。

「什麼思考?你說來听听。」她被他的吻干擾,開始覺得腦袋不是很清晰。

他的吻無所不在,在她周身點滿各色的煙火。她的手指穿梭過他那滑順的發絲,愛戀地流連,舍不得放開。

「嗯,好,等等我,我需要思考一下。」他現在忙著另外一件事情。

「嗯,我……也覺得需要思考,我覺得我腦子好像又怪怪的了。」她迷迷糊糊地說。

「會嗎?別擔心,明天睡醒就好了。」他將她的衣服扔下床,露出一個大野狼的得逞笑容。

「真的嗎?」她漫不經心地問。

「真的,我保證。」他的吻襲上她光果的身子,此時她的腦子真的陷入一片茫然中了。

傅梓耀忙著迷惑她,迷惑這個可愛的女人。最好迷得她一輩子都不要醒來,不要離開他的身邊。

他已經放不開手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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