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單秋雨一行人就上路了。
周汛沒有來送行,單秋雨覺得這樣也好,反正一開始就是她一廂情願、自作多情,就算他願意來送她,也只是因為對她感到同情,她不要他同情她。
本來她以為自己會舍不得離開杭州,沒想到竟然能夠走得這麼乾脆,大概是因為她的心已經死了,沒有感覺了。
對周汛,她有愛也有恨,現在,她對他的這份感情可能要永遠封鎖在心中,她也許永遠都忘不了他,也不想忘了他,她準備帶著他帶給她的傷痛回到杭州,回到她原來的世界。
他們三個人一直到了中午才停下來休息。
看著沉默不語的單秋雨,蔡俊煌和丁香都很識趣的沒有和她說話,他們都知道她的心情惡劣,既然他們沒有把握能安慰得了她,就決定讓她慢慢去治療她的傷
但是當他們在樹下休息時,突然來了一群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單秋雨認出其中一人就是她剛到杭州在臨風樓想要輕薄她的黃天行。真是冤家路窄,她才離開杭州居然又踫上了他,不知道這個登徒子會不會認出她來?
「喲,你不就是上回在臨風樓的那位美麗姑娘嗎?」黃天行一眼就認出單秋雨,跳下馬往她走去。
「喂,你是什麼人?想干什麼?」蔡俊煌見此人沖著單秋雨而來,立刻擋在單秋雨前面。
黃天行見他們只有三個人,仗著自己人多勢眾,當下就決定要和單秋雨再續上次未了的情緣。「呵,你問我是誰,告訴你,大爺我叫黃天行,是這位美麗姑娘的老相好。你是什麼人?不要壞了大爺我的好事,乖乖地滾到一邊涼快去!」
「表哥,他就是上次在臨風樓想要欺負我的人,你要小心點,他是個卑鄙小人。」單秋雨擔心黃天行會對蔡俊煌不利,在他耳邊叮囑著。
「我會的。」蔡俊煌見對方人多勢眾,心中很害怕,不過為了單秋雨,不會武功的他仍是挺身站在單秋雨前面。「姓黃的,上次發生的事,我表妹不跟你計較,你竟然還不知悔改!你才給我滾到一邊涼快去,要不然小心我打斷你的腿,還不快滾!」
「就憑你?」黃天行哈哈大笑。「你以為虛張聲勢就能唬過我嗎?我看你這小于不過是繡花枕頭,一點武功也不會,來人啊,把這小子給我拿下!」
「是!」
蔡俊煌一見七,八名大漢一擁而上,抓著單秋雨和丁香的手就跑。「快,我們上馬!」
「哪里走?」黃天行一幫人在他們上馬前就將他們團團圍住。「快投降吧!小美人兒,快來我這里!」
「你無恥、卑鄙!」單秋雨生氣地瞪著他。「你到底想要怎樣?你忘了臨風樓的周汛嗎?你要是敢動我們,他是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周汛,哈!你真的以為我怕他嗎?上次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讓他一回,這次他不在,你以為還能拿他當靠山嗎?」
說完,黃天行立即上前把單秋雨從蔡俊煌身後抓出來,蔡俊煌和丁香被團團圍住,根本無力抵抗。
「秋雨……」
「小姐……」
「原來你的閨名叫秋雨。」黃天行一只手緊緊抓著單秋雨,一只手則在她臉上模了下。「好滑奸女敕的肌膚,我的好秋雨,你說咱們上哪兒快活去好呢?」
「無恥之徒,不要踫我!」單秋雨恨恨地瞪著他,用力掙扎,卻仍是徒勞無功。
「別生氣,來嘛!」周汛不在,黃天行天不怕地不怕,強拉單秋雨上馬。
「你要干什麼?不要啊!」她被他壓在馬背上,動彈不得。
「別急,待會兒你就會知道我要做什麼了。」黃天行回頭對他的手下說︰「把他們綁在樹上,嘴里塞個東西讓他們不能出聲,別讓他們壞了我的好事,知道嗎?」
「遵命!」
「哈哈哈!」黃天行邊笑邊策馬向前奔馳。
單秋雨不斷地回頭喊著︰「表哥、丁香,救我啊!」
「秋雨!」蔡俊煌見單秋雨被擄走,不顧一切地和架著自己的人扭打起來。「走開,我要去救我表妹!」
「你這小子找死啊!」一點武功都不會的蔡俊煌很快就被制伏了。「我看你這小子是不想活了,竟敢反抗我們,兄弟們,好好的教訓他,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
「哇!」蔡俊煌被壓在地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的拳頭往自己身上招呼。
「救命啊!」丁香扯開喉嚨大聲呼救。
「把這個丫頭的嘴用布塞起來!」
「不要啊!」丁香咬了下過來抓她的人,然後死命地往前跑。
「把那個死丫頭捉回來!」
「救命啊!」丁香拼命地跑著,就在此時,她看到有人騎馬朝她而來,當她看清楚坐在馬背上的人時,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周少爺,是我,快救救我們啊!」
來人是周汛?一幫惡徒眼看周汛來了,立刻做鳥獸散。
「發生什麼事了?小雨呢?」周汛看到蔡俊煌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還有那些拔腿就跑的人,他知道單秋雨一定是出事了!
「周少爺,快去救小姐,她被黃天行捉定了,你快去追,他們往那個方向去了!」丁香的手指著東方。
周汛听完丁香的話,立刻夾緊馬背,朝東方疾馳而去。
「丁香,我們也去追他們吧!」蔡俊煌努力撐起身子。
「是,表少爺。」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單秋雨死命地扭動身軀,可是黃天行卻死抓著她不放,她不禁開始害怕起來。
「你到底要怎麼樣?我警告你,你最好現在就放了我,否則我……」
「否則你要怎麼樣?」黃天行把速度放慢,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摟著單秋雨的縴腰,高興得像要飛上天去了。
「我看你還是省點力氣,就算你把嗓子叫啞了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黃天行話還沒說完,身後就傳來周汛的聲音——
「黃天行,你敢傷她一根頭發,我就要你的命!」
天啊,他最怕的人來了!黃天行害怕地轉過身,發現周汛殺氣騰騰的臉已經離他不遠,嚇得他手都軟了,摟住單秋雨的手也松了開來。
「啊!」單秋雨慘叫一聲,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糟了!」黃天行知道情勢不利於自己,連忙落荒而逃。
「小雨!」周汛眼睜睜地看著單秋雨落馬,發紅的眼楮像要噴出火來似的。
他用最快的速度奔到單秋雨身邊。
躺在黃沙上的她臉色蒼白,眼楮緊閉著,他心中一慟,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的頭,撫模她的臉。
「小雨,我是周汛啊!你听到我在叫你嗎?小雨!」
他大氣下敢喘一聲地注視著她,叫了十多聲,總算看到她的眼皮動了動。
「唔……」單秋雨慢慢地張開眼楮,在迷蒙中看到周汛的臉。
「周汛?」她皺起眉頭,不敢相信的說︰「怎麼是你?我在作夢嗎?」
「是我,你不是在作夢,我就在你身邊。」他激動地喊道。她能說話,她能看到他,她應該沒事了,是不是?
單秋雨這才有了真實感,她模著自己的頭,仍是一臉茫然。
「你的頭會痛嗎?是不是摔到頭了?」他擔心地不停問道。
單秋雨看他一眼,搖了搖頭。「是不會痛,只是有點暈……」
「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周汛沒仔細察看,直到確定她頭上沒有傷口,才放下心來︰接著他檢查她的手,發現她手上有擦傷,接著又想看她的腳,但她卻把腳一縮。
「你干嘛?」
「我想看你的腳有沒有受傷?」
「你扶我起來不就知道了!」她把手伸給他,他則小心地扶她起身。
她動了動雙腳,秀眉緊皺,「右腳的膝蓋可能破皮,左腳不痛應該沒問題。對了,黃天行呢?」
「他逃掉了!」周汛咬牙切齒的說︰「這家伙作惡多端,我是看在他爹娘與我爹交情不錯的份上才一再饒恕他,但他不僅不知悔改,還傷害了你,我真後悔上次放過他,等我們回到杭州,我一定要把他的罪行告訴他的雙親!」
「他是該受到教訓!」听完他的話,單秋雨的頭不暈了,身體也不痛了,只是呆呆地看著他憤怒的臉,「對了,你怎麼會在這里?而且還救了我,你不會是來追我的吧?」
「是,我是來追你的。」周汛扶著她的肩膀,柔聲說道︰「因為我後悔了,非常非常的後侮,我不能讓你走!小雨,跟我回去,我們重新再來過,好嗎?」
單秋雨睜大了眼,小嘴也因為太過驚訝而張得大大的。
「你要我跟你回去?為什麼?你不足不能愛我嗎?」
「對不起,是我不好。」周汛憐惜地看著她,「我以為讓你離開對我們兩個都好,可是我錯了,我還是舍不得你呀!」
他握住她的手,語帶懇求地道︰「我知道我反反覆覆的態度傷害了你,我對不起你,我欠你的實在太多了,你願意給我機會補償嗎?」
單秋雨從鼻子哼了一聲,然後用力甩掉他的手。
「小雨……」
「不要叫我!」她氣憤地嚷著︰「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一下子說喜歡我,一下子又趕我走,一下子說永遠忘不了況明玉,一下子又要我給你機會!周汛,我已經受夠你了,我愛你愛得好累,你知道嗎?」
周汛心痛地注視著她,「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
單秋雨大聲反駁︰「不,你不知道,你若知道就不會一再傷害我!你若明白我為你所做的一切,你就不會讓況明玉擋在我們中問。讓我告訴你,在我踏出周府的那一刻,我就對你死心了,徹徹底底地死心了!」
「不,不要對我死心!」周汛激動地抱住她,痛苦的說︰「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以為我不會再愛上明玉以外的女人,我以為我可以瀟灑地放你走,我真的錯了……」
「放開我,不要踫我!」單秋雨掙不開他強而有力的臂膀,惱羞成怒的喊道︰「我不要听你說的每一個字,不听不听……」
「你一定要听,求求你!」周汛急切地在她耳邊道︰「剛才我看到你一動也不動的,我腦中浮現明玉死去的模樣,在那瞬問我以為你是她,我的腦中一片空白,那種失去了她就等於失去一切的感覺再度重現,我這才知道你對我而言有多重要,更加明白失去了你,我一樣會生不如死!」
單秋雨停止掙扎,錯愕地看著他眼中浮現的淚光。
周汛捧著她的臉,臉上滿布著痛苦。「小雨,我愛你。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我究竟愛誰多—點,可是我就是愛你,我不想失去你呀!」
「周汛……」單秋雨的眼眶也濕了,瘖啞地道︰「你不是逗我開心的吧?你說了我最想听的話,你知道我會高興得死掉嗎?」
周汛又愛又憐地凝視著她,然後,他低頭吻住她的唇。
單秋雨渾身一顫,摟緊他的脖子,熱情地回應這個得來不易的親吻。
周汛吻著她的唇、吻著她發燙的臉,吻著她小小的耳垂。每吻她一次,他的心里就對她說一句「我愛你」。
是的,他愛她,他已經離不開她了。
他們纏綿地吻著,不知過了多久,四片濕潤的唇才分開。
「小雨,你能原諒我嗎?」他模著她可愛的小嘴。
單秋雨嬌嗔地瞪他一眼。「我可以原諒你,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以後我不要听你訴說你對況明玉的罪惡感了。」她靠在他胸前,幽幽地道︰「我不求你忘記她,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無情的人,你可以想著她,可以愛著她,我只希望你不要拿我跟她做比較,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知道了。」周汛輕輕撫著她的臉,「你對我這麼好,這麼寬宏大量,如果我再不接受你,那我就是世上最傻的傻子了!」
「你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傻子啊!」單秋雨抿嘴一笑。
「你好美……」他又想吻她了。
他湊過臉,她笑著接收了他的唇。
就像永遠吻不夠似的,他們不斷用吻證明彼此的感情,直到有人走近他們,他們才分了開來。
「表哥、丁香。」
「小姐,你沒事吧?」丁香著急地拉著單秋雨左看右看。
「我沒事。」單秋雨看到蔡俊煌鼻青臉腫的模樣,不禁叫了出來︰「天啊!表哥,你怎麼被打成這樣?」
「還不是為了你!」蔡俊煌不甘心地看著單秋雨和周汛,「我和丁香大老遠就看到你們抱在一起,為了不打擾你們,我們還故意走得很慢,唉!我干嘛這麼體貼情敵呢?」
「表哥……」听蔡俊煌的意思似乎有意成全她和周汛,單秋雨高興地拉著他的手,「你不再反對我和周汛了是不是?你同意我們在一起了?」
「不管我同不同意,你們還是會在一起。」蔡俊煌走到周汛面前,感慨萬分地道︰「我認輸了,我一直以為你不把秋雨當一回事,覺得你不配得到秋雨的愛。直到剛才我看到你為了秋雨著急的模樣,我才知道你是真心喜歡她的,我再也沒有理由反對,秋雨就交給你了。」
「謝謝。」周汛由衷地感激蔡俊煌對自己的認同。
「表哥,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個好人耶!」單秋雨笑著說。
蔡俊煌瞪丫她一眼。「你還不說幾句好听的話安慰我,不然我就不說服姨父讓你們在一起喔!」
太好了!單秋雨和周汛互看一眼,兩人臉上都有著燦爛的笑容。
蔡俊煌和丁香再度上路前往徐州,單秋雨則和周汛一起回周府。
周汛因為擔心單秋雨的傷勢而請了大夫。大夫說她身上的傷都是擦傷,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她從馬背上摔下來,怕她摔到了頭,所以要她這幾天都得躺在床上,這幾天如果沒有出現異狀就表示沒傷到頭,這樣就能放心了。
單秋雨听到大夫這麼說後,就不停地嘆氣。要她躺在床上哪里都不去,她肯定會悶死的。
「我不可能都不下床!我要吃飯、沐浴、喝水,怎麼可能一直待在床上?」她不滿的道。
「不行,不管怎樣你就是不能下床。你要喝水要吃飯有我照顧著,你要沭浴就讓陳嫂幫你,反正你就是得在床上乖乖待上三天。」周汛對大夫說的話唯命是從,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他不能忍受她受到任何傷害。
「真是討厭,都是你害的啦!如果你不趕我走,我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單秋雨有氣無處發,只好全都發泄在周汛身上。
周汛吻著她的手,「我把我剩下的人生都賠給你,這樣你可以消氣了吧?」
「這還差不多。」她開心地笑了。「之前我是你的丫鬟,現在你是我的僕人,這個現世報來得還真快啊!」
「所以說人真的不能做錯事,報應馬上就會到,我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周汛笑著道。
「你知道就好。」周汛謙卑的態度讓單秋雨滿意極了。她柔柔眼楮,帶著濃濃的睡意說︰「我覺得好累,我想睡了。」
「你睡吧!」他拿了張椅子坐在她床邊。「我就在這兒陪著你,你盡管睡。」
「好。」單秋雨閉上眼楮後,又馬上張開,「你不可以趁我睡著時走掉。」
周汛微微一笑,「是,我保證會守著你,等你醒來,睡吧!」
「嗯。」有了他的保證,單秋雨總算安心地閉上眼楮。
她意識迷蒙的想,她一定會有個又香又甜的夢。
待單秋雨熟睡後,周汛悄悄起身,放輕腳步離開房間。
他不是不守承諾,只是還有一件事要去做,等他辦完事,一定會回到她身邊。
周汛直往府邸西邊走去,來到了況明君居住的竹林。
況明君還沒有睡,她看到周汛在深夜時分來訪,感到意外極了。「周大哥,你也還沒睡啊!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周汛的表情十分嚴肅。「我有一件事非跟你說不可。明君,我愛上單秋雨了!」
「你說什麼?」況明君瞪大雙眼看著他。「這怎麼可能?單秋雨不是跟她表哥回徐州去了嗎?」
「我把她追回來了,因為我終於明白自己不能失去她。」周汛目光乞求地看著況明君,「我希望你能諒解,我掙扎過、努力過,但還是失敗了。我知道你一定會認為我背叛了明玉,也許真是如此,我並不想為自己辯解,只希望你能了解我仍舊是愛明玉的,我珍惜我們過去的那段感情,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是無人能比的……」
「住口,我不要听,下要听!」況明君激動地嚷道︰「我不要相信你了!你愛上單秋雨就是移情別戀,就是背叛姐姐,我對你好失望啊!我以為你是這世上最痴情的男人,沒想到你對姐姐的痴情只維持了兩年,我替姐姐叫屈,她的感情是白白付出了……」她哀怨地看著他,淚水奪眶而出。
「明君……」周汛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激烈,充滿歉意地對她說︰「我想現在你心里一定在怪我、怨我。你說的沒錯,我是背叛了明玉,不過我絕對沒有忘了我跟明玉的感情!明玉會永遠活在我心中,我對她的感情是不會改變的,這和我對小雨的感情沒有沖突。她們一個足我過去最愛的戀人,一個是陪伴我度過往後歲月的妻子,我是何等幸福,能夠擁有兩個女人的傾心相愛,我不後侮愛上小雨,正如我不後悔愛上明玉一樣!」
「你說妻子?」她震驚地看著他。「你要和她成親嗎?」
周汛肯定地點點頭。「是的。我認定了她,我欠她太多,我不再迷惘,她將會是我的妻子,我只要她。」
況明君臉色一白,無力地坐進椅子里。
「明君,你不舒服嗎?」周汛舉步欲靠近她,卻被她狠瞪一眼。
「你不要過來,你走,我不想見到你!」她歇斯底里地吼著。
周汛心痛地看著她。他從來沒有看過她生氣的模樣,都是他害的,他讓她太傷心了。他知道現在的她不會听進他說的任何一句話,她已經對他失望了,失望到連他的臉都不想見到。
「我走了。」
周汛默默地轉身離開,回到單秋雨的房間。
他走到床邊,見她睡得正香甜,一點都不知道他曾經離開過。
他微笑地看著她幸福的睡臉,悄悄地坐了下來。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嘴角動了一下,喃喃道︰「周汛,你在嗎?」
「我在。」他輕輕吻著她的手。「我會在你身邊的,好好睡吧!」
她的嘴角微揚,甜甜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