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
那句簡短有力的聲明似乎還鏗鏘在耳的響著,震撼著她的心,讓她的腦袋一直到現在還處于混沌狀況。
紫鳶蘿失神的站在花圃中,腦海中一直重復著昨天邢冶廉送他回家時對她撂下的這句話,渾然未覺佳佳的接近。
「鳶蘿姐?鳶蘿姐!」佳佳用手在紫鳶蘿的眼前揮了揮,搖搖頭。
怪了,最近鳶蘿姐怎麼常常在發呆啊?
「鳶蘿姐,再澆下去,這些花都要被淹死了啦!」佳佳湊上前,在紫鳶蘿的耳邊吼道。
「啊?噢——」紫鳶蘿困惑的眨眨眼,旋即才驚覺自己正拿著水管往嬌弱的花猛灑,趕緊將水給關掉,朝著陷在水中的花兒猛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喔。」
「我說鳶蘿姐,你這陣子怪怪的喔,是不是跟上次把你帶走的那個男人有關啊?」佳佳露出一副充滿興味的模樣等著她開口。
紫鳶蘿抿抿唇搖頭,可臉頰上卻不由自主的泛起兩朵紅暈。
她竟然會因為他的吻而渾身癱軟,最後還舒服的暈眩在他的懷中,說出去的話實在是太丟臉。虧她還是情妖,本該迷惑別人的,卻變成被迷惑的人,要是讓那幾個姐妹知道的話,一定會好好的取笑她一頓。
「看你臉紅成這樣,我看雖不中亦不遠矣吧?」佳佳揶揄的說。
「佳佳。」紫鳶蘿不依的嬌嗲一聲,「你不要亂說啦。」
「好好好,我不亂說,我說真的。」佳佳神色一正,認真的看著她,「他到底把你帶去哪里?是不是談訂單的事啊?」
「訂單?」紫鳶蘿眨眨眼,納悶的道︰「什麼訂單?」
「鳶蘿姐,怎麼,你把金字塔企業集團的生意忘記啦?」佳佳拍拍額頭,無奈的翻翻白眼。
「呃……我沒忘,只不過那個訂單不是要吳家豪決定的嗎?」跟邢冶廉能談出什麼啊?
「吳家豪?要這麼麻煩喔。」奇怪了,直接跟老板談不是最快嗎?
「一點都不麻煩,跟吳家豪談還輕松得多呢。」紫鳶蘿一笑,至少在吳家豪面前她還可以用ㄎㄞ功取勝。
「喔,反正能談妥就好了。」佳佳聳聳肩,轉身說︰「我看店去了,你可不要再失魂落魄的朝花圃猛灑水喔。」
紫鳶蘿尷尬的雙頰一紅,點點頭,「知道啦,小大人。」
這個佳佳年紀比她小上好幾歲,不過感覺比她不知穩重多少倍,跟她的妹妹紫清有點像。
想到紫清,她看自己得去請教請教在當心理醫生的她,問問她這種一見到邢冶廉就失去思考能力的白痴行為,算不算是一種心理疾病?
唉,希望還有藥可醫啊……
「你不能再繼續持在人界了。」
「為什麼?」紫鳶蘿納悶的看著一臉嚴肅的妹妹紫清,連忙問。
怎麼她才剛說了有關邢冶廉的事之後,紫清就要趕她回魔界啊?
「二姐,你該不會忘記媽媽跟外婆曾經跟我們說過的話吧?」紫清雙手交握在下巴處,冷靜的雙眸直視著她。
紫鳶蘿點點頭,「當然沒有。」
「那就對了,你也沒忘記阿姨是怎麼死的吧?」紫清又問。
「永遠忘不了。」想起那一夜,她的心還酸楚得很呢。
紫清緩緩站起身,望著窗外輕輕道︰「我們情妖一族,因情而生,也會為情而死……」
紫鳶蘿也站起身,走到紫清身邊接口,「情妖一生只能動情一次,且一定要幸福、美滿,否則不是透明消失,就是化成泡沫,就像人魚公主一般消失在紅塵中,永不復生。」
「這就對了,阿姨當初就是因為所托非人,所以才會含恨而終,難道你也想重蹈她的覆轍不成?」紫清側過臉,嚴肅的瞅著二姐。
紫鳶蘿回避她的視線,「你別傻了,我又沒有愛上誰,又怎麼會重蹈阿姨的覆轍?更何況,又不是每個男人都會是負心漢。」
紫清搖搖頭,嘆息,「你會有這樣的想法,表示你已經有受騙的可能性。」
「誰說的?你雖然是心理醫生,不過可不見得猜得準每個人的想法。」紫鳶蘿眼神飄忽,有點心虛的反駁。
「是嗎?你敢說你對那個男人沒有一點點心動的感覺?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沒有四肢發軟、腦袋變成漿糊的感覺?」早在二姐跟她提起那個男人的時候,她就有不祥的預感了。
哇,她怎麼料得這麼準?紫鳶蘿偷偷吐吐舌,佯裝沒听到的干笑。
「呃,嘿、嘿……」她顧左右而言他,有點後悔剛剛干麼要自投羅網,把自己跟邢冶廉的交手過程告訴這個專攻心理學的妹妹。
不過,好險她還保留了他們接吻的那兩段。
紫清也不想窮追猛打,只是語重心長的說︰「人界跟魔界是兩個不同的世界,若愛上人類男子,下場往往都是淒慘不堪,更何況人類男子十之八九都是花心大蘿卜,他們絕對不會對任何女人專情到老,由我的病人可以看到很多例子,你不希望我將這事告訴媽媽和外婆吧!」
「你不要害我,我還不想被強制押回魔界。」紫鳶蘿臉色微微一變,不敢想象若是被母親跟外婆知道的下場。
「只要你沒有愛上人類男子就好。」紫清冷聲說。
紫鳶蘿跨肩一垮的扯扯唇,「我知道了,我也該回去照顧我的花兒了。」她伸伸懶腰,振作一下精神。
「二姐。」紫清突然喊住紫鳶蘿,「你千萬不要不听我的勸。」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紫鳶蘿裝傻的嬌嗲。
「我知道你一向喜歡男人圍在你身邊,把你當成女王一樣拱著,不過玩玩可以,可千萬不要玩出火來,小心哪天變成你被玩弄。」紫清審視著她。
「放心吧,就算他沒有被我迷得昏頭轉向,也不代表我就會被他玩弄啊!大不了我以後不跟他往來總可以了吧。」紫鳶蘿噘噘唇。
「最好如此,否則……」
「沒有否則,事情就是到此為止,放心。」
要紫清「放心」的這兩個字還言猶在耳,紫鳶蘿就馬上破功了。
倒不是因為邢冶廉有來找她,而是因為他完全沒有再出現,搞得她一顆心老是懸在半空中,每天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在干些什麼。
連她一向最鐘愛的花園都不再像以往那樣可以吸引住她全部的注意力。
天,她整個腦袋瓜子里塞滿的全都是邢冶廉那張壞壞的臉蛋,還有他霸道的親吻、強壯的雙臂……
可惡,難道他那天把她帶走只是一時好玩,捉弄她打發時間罷了?
紫鳶蘿咬咬牙,她這輩子還沒有這麼煩躁不安過。
再怎麼說她紫鳶蘿也是個出色的情妖啊,不論在魔界或是天界,哪個男人不是被她迷得昏頭轉向,一天不見她就茶不思飯不想的?可偏偏這個邢冶廉除外。
不過話說回來,她不是已經決定要遠離那個危險人物了嗎?何必去計較他有沒有來找她?他不出現對她來說,應該是件好事才對啊……
紫鳶蘿輕輕蹙起眉頭,若有所思的蹲在花圃前,有一搭沒一搭的用小鏟子鏟著土。
「鳶蘿姐,吳家豪來找你,你有空嗎?」忽的,佳佳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讓紫鳶蘿的心霎時加速起來。
通常吳家豪找她都只被她派遣去做些雜工,可是今天可不同了。
吳家豪等于見到邢冶廉的機會。
紫鳶蘿猛的站起,隨手將鏟子往一旁拋開,連忙跑向店內,在吳家豪的驚喜與佳佳的錯愕之下,沒說半句話,拉著他就走。
「呃,鳶蘿,你這樣拉著我我是不介意啦,不過,可不可以告訴我,你要帶我去哪里啊?」吳家豪喜孜孜的問,順便看看是不是會如他所願,到什麼賓館街之類的地方。
「回你們公司啊。」紫鳶蘿眯眯眼,笑得媚態誘人。
「回公司?」這倒讓吳家豪有點模不著頭緒,「回公司干麼?」他好不容易才找借口開溜來找她的耶。
「我要你幫我把邢冶廉叫來。」紫鳶蘿頭也不回的說。
「什麼?!你、你說什麼?!吳家豪帶著抖音問。
「吳大哥,你可是金字塔企業集團的總經理,找他這個小員工應該只是舉手之勞,你該不會連這點小事都不幫我吧?」感覺到吳家豪的退縮,紫鳶蘿轉過頭,撒嬌的嗔道。
「呃,我不是不幫,我是……」
吳家豪的話還沒說完,就讓紫鳶蘿給打斷。
「真的?我就知道吳大哥最好了,等下我們去吃飯看電影好嗎?」她攬著吳家豪的手,甜美的一笑。
天,她從來沒有這樣的主動邀約過他,更別說喊他「吳大哥」喊得這麼親密,這樣的「恩寵」實在讓他樂得昏頭轉向,也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麼,只是沉醉在她的嬌媚姿態中,傻笑的猛點頭。
紫鳶蘿滿意的扯扯唇,繼續勾著他的手走著,心中則不斷的說服自己,她可不是因為想他才去找他,她是要當面拒絕他,跟他說清楚,免得以後他又上門來糾纏她。
明明知道自己對這樣的借口心虛得緊,可紫鳶蘿卻拒絕去面對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
總而言之,就算她每天都在想他,那也是因為想著要趕緊拒絕他罷了。
紫鳶蘿在心中不斷的說服著自己,直到見到邢冶廉為止才不甘不願的承認,自己又錯了。
她實在不該放任自己的情感駕馭在理智之上,就這樣貿貿然的要求吳家豪帶她來見邢冶廉。
紫鳶蘿在面對眼前這雙黑得仿佛子夜般的眸子時,就馬上後悔起自己的莽撞了。
「听說你要找我?」邢冶廉這句話是對著吳家豪說的。
「呃……是、是的。」吳家豪忍不住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他也後悔了,不知道貪圖跟紫鳶蘿去吃飯看電影的約會,會不會比得上面對這個嚴厲嚇人的老板呵。
「有事嗎?」邢冶廉扯扯唇,慵懶的將身子靠在皮制的高背椅內。
「這個……這個……」吳家豪看一眼紫鳶蘿,結巴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鳶蘿找老板有什麼事啊!
「吳大哥,你跟他說話干麼這麼小心翼翼?這樣會被員工爬到頭上去的。」紫鳶蘿振作起精神,決定不要每次在邢冶廉面前就變成白痴。
「鳶蘿,你不要亂說話。」吳家豪差點就要伸出手去捂住她的嘴巴。
「我沒有說錯啊,我是在幫你教訓他。」紫鳶蘿眨眨眼,不懂吳家豪臉色為何這麼蒼白。
「你特地找我來就是為了幫這位‘老板’管教員工?」邢冶廉挑挑眉,唇角飄過一抹嘲諷的笑容。「當、當然不是。」紫鳶蘿尷尬的開口,瞞了吳家豪一眼,「吳大哥,我可不可以跟他私下談幾分鐘?」
「這個……這個……」吳家豪看了看邢冶廉,「我要問問老……」
「好啦,吳大哥,你先出去,我馬上去找你,我們再一起去吃飯看電影。」紫鳶蘿以為吳家豪不願意,連忙再用撒嬌攻勢。
「這……」吳家豪骨頭都要酥了,可是一邊是老板,他可不敢隨便作主啊。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你就給她一個面子吧。」邢冶廉掀掀唇,用眼神示意他點頭。
吳家豪愣了幾秒鐘,旋即點點頭,「好吧,那我先下去了。」雖然不想讓紫鳶蘿跟邢冶廉單獨相處,可是誰要人家才是真正的老板,他也只有乖乖的听話退下。
「過來。」一等吳家豪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之後,邢冶廉便簡短的命令。
「我、我不要。」紫鳶蘿振了振精神,盡量拒絕他那雙眸子所散發出來的致命吸引力。
「那你來找我干麼?」邢冶廉淡淡的問。
「我?」該死的臭男人,難道自己都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嗎?「我是來拒絕你的。」
「拒絕我?」邢冶廉挑挑眉,有趣的看著她。
「沒錯,你沒忘記那天你說的話吧。」想到那天,紫鳶蘿的心跳就不禁微微的加快。
「什麼話?」邢冶廉清淡的問。
「什麼話?!」她瞪圓了眼,聲音忍不住微微揚高起來。
「你一定要這樣重復我說的話嗎?」邢冶廉的雙眉微微一蹙,直視著她。
紫鳶蘿深吸一口氣,忍著雙頰的燥熱道︰「你說你要我。」
邢冶廉挑挑眉,唇角閃過一絲邪惡的笑意,「所以?」
「我是來告訴你,我不給。」沒錯,就是這樣,她總算還有點自制力,可以不受他迷惑。
可紫鳶蘿高興得太早了,邢冶廉如果是會接受拒絕的男人,他就不叫邢冶廉,也不可能讓她這麼著迷。
「說完了?」他緩緩站起身子,繞過紫檀木做成的辦公桌,走到她面前。
「嗯,說、說完了。」紫鳶蘿微微的退後幾步,佯裝聲勢的挺挺脊椎道。
邢冶廉扯扯唇,眸底染上一絲危險的色彩,修長的手指輕易的攫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俯下臉,鼻尖幾乎要踫上她的。
「你、你要干麼……」她有點氣惱自己的聲音為什麼不是嚴正的斥喝,反而軟弱得可以。
「我告訴過你,我從不接受拒絕,還有,那天說的話不是疑問句,我不需要听你的回答。」他的鼻息噴在紫鳶蘿嬌女敕的臉蛋上,讓她酥麻無力。
從來沒有任何男人可以在她身上造成這樣的影響,更沒有男人可以凌駕過她的媚功,反而控制住她。
天,她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反、反正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我要走了。」她甩甩腦袋,希望自己可以清醒一些,好趕緊逃離現場。
「既然來了,何必這麼急著走?」邢冶廉的唇片邪佞的彎起,長臂一伸,將紫鳶蘿縴細的身軀整個攬入懷中。
紫鳶蘿嬌喘一聲,身子都還沒站穩,他霸道的唇片已經迫不及待的貼上她的,饑渴的啃舐著她的紅唇。
「嗯……不、不可以……」不行,這次她一定要堅決的推開他才行。
「不可以怎樣?這樣嗎?」邢冶廉壞壞的扯扯唇,靈巧的舌頭趁著她雙唇微啟之際滑入她的唇內,挑逗的勾引著她略顯笨拙的丁香小舌。
「啊……」紫鳶蘿雙眸倏的瞪圓,他、他怎麼開始吸吮起她的舌頭來了?這也是接吻的方式之一嗎?
太奇怪了,不過……好舒服喔,她覺得整個人的思緒都暈陶陶的,仿佛喝醉似的,酥麻無力。
邢冶廉一點都沒有忽略她的反應,他趁勝追擊的將舌頭移出她的唇中,順著她嬌女敕的肌膚游走至耳下,輕輕柔柔的在她白皙縴細的頸項處來回的恬舐,讓紫鳶蘿不由得渾身一震,雙腿霎時發軟,整個人癱軟在他懷中,不住的嬌喘著。
「住……住手……」她還是不忘做最後的掙扎,雖然這個反抗實在比較像邀請。
「來不及了,寶貝。」邢冶廉的雙眸閃著熾熱的欲火,像這樣送上門的獵物還不享用的話,他就不是邢冶廉了。
他利落的將她橫抱而起,緩緩的走向辦公室後方的小房間中,開啟他倆從此命運糾葛不清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