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迎接別開生面的新生活,楊烽特別利用禮拜天將家里打掃一番,尤其是那問空著的房間。
這間中古的新居,最令他滿意的就是光線充足、通風良好,而且又冬暖夏涼,雖然是十幾年的老房子,但經過一番裝潢之後,倒也有全新亮眼的感覺。
人哪!有個安定居所就是不一樣,就好像生命已經找到了著落,踏實得很。
楊烽不禁想起自己偉大的父母,若不是他們的幫助,恐怕憑自己的力量奮斗個二、三十年,搞不好還不夠呢!
比起其他的人,他幸運多了。
這真是個美好的禮拜天,有陽光、有微風、有希望,一切是那麼的不同,快樂的令人要飛了起來。
當他正享受著這份與眾不同的欣悅之際,一陣門鈴聲打斷他的興致。
楊烽放下手邊的抹布,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出房間。
他拉開木門,只見一個男子,挺拔無比的站在門外,並且咧著嘴朝他傻笑。
「怎麼會是你啊?」他開啟門問。
「你看到我好像下怎麼高興的樣子?」洪偉明哀怨的問。
他是楊烽的拜把好友之一。
洪偉明見他轉身回屋內,尾隨他身後,「喂!你怎麼不說話?」他在好友面前左右晃動著,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喂!你有沒有听見我在說話?」他加大音量問。
楊烽被他蚤擾的不勝其煩,再度停下手邊的打掃工作,由鼻子里噴出一息浮躁的氣來,然後緩緩轉身看著他,「听見了。」
「那你為什麼不答腔?」
「因為我在忙。」
「你在忙什麼?」洪偉明一瞼興趣的問。
楊烽抬眼看著他,「你瞎了眼嗎?」
「沒有。」他搖搖頭。
「那你看不出來我在打掃嗎?」對于好友的駑鈍他實在很受不了。
「喔,是嗎?」洪偉明表現出很詫異的模樣。
楊烽嘆了口氣,「不是嗎?」他轉過身再繼續打掃。
有句話說得真好——牛牽到北京還是牛。認識洪偉明已經有八個年頭了,他果真是一如當初,一點兒也沒有變聰明,所以一干好友都叫他大傻。楊烽開始後悔自己當初沒長眼與他結交,造成自己日後無窮無盡的痛苦。
「喂!」洪偉明突然拍拍他的肩。「牛郎,你的臉為什麼皺成一團?你人不舒服嗎?」
「牛郎」是楊烽的外號,因為他務實、中規中炬,不太相信愛情,但卻痴痴的等待心目中的織女出現。
「是啊!不過沒有關系,是老毛病,已經八年多了。」他萬般感慨的說。
此時,門鈐突然又響。
「又是誰來了?」美好的禮拜天卻一再受到不速之客的破壞,楊烽的心底有些無
「我去幫你開門。」洪偉明自告奮勇的代勞。
楊烽突然有種感覺,這個禮拜天的寧靜恐怕是被破壞定了。
洪偉明人在客廳里大聲的對在臥房里的他喊,「牛郎,你猜是誰來了?是凱子耶!」他興奮的將人帶進房。
陳少軍是楊烽的拜把好友之二。
「哎喲!稀客。怎麼凱哥今天假日沒帶嫂子上街逛逛,反倒光臨寒舍,真是令寒舍蓬摹生輝呀!」楊烽略帶挖苦的說。
陳少軍朝他咧嘴苦笑,「別逗了,我剛剛才和阿珍吵了一架。」他有氣無力的揮著手。
「為什麼?」洪偉明問,這是他的口頭禪。
「還不就是到百貨公司去逛街時,阿珍看見一個皮包很中意,說什麼也要買,我也只好順著她,怎麼知道我的卡刷不過,而且銀行里也沒有那麼多錢,阿珍知道買下成後氣得大罵我一頓,我怎麼解釋她都不听,最後……我也下知道怎麼著就和她吵了起來。」他大約將當時的情形敘述一遍。
楊烽柔柔有些過敏的鼻子,然後找了張椅子坐下,「那只皮包要多少錢?」
「四萬三干五。」
「哇靠!」洪偉明忍下住低呼。「那是什麼鳥牌的皮包,搶劫呀!人家的皮包是用來放錢的,我看那個皮包是用來吃錢的。」他的皮包最貴也才兩千塊而已,照那價,夠他買二十一個來用呢!
楊烽有些了然的抬眼看他,「凱子……你該不是來借錢買皮包的吧?」他知道他是愛妻心切的那種男人。
陳少軍被說中了心事,有些羞愧的看著他們,但為了阿珍,他只好硬著頭皮試試看。
一看到他哀求的眼神,楊烽立刻斷然的回絕,「我可是窮光蛋一個,你不必在我身上打主意,要借你找大傻借好了。」他推得一干二淨。
「拜托,千萬別找我,我才剛拿錢給我老媽繳會錢,已經兩袖清風了。」大傻終于開竅了。
楊烽頗為激賞的看著洪偉明,「嘿,你變聰明了耶,我還以為你的笨是天生的,不過現在終于證明了一件事情。」他拋給他一個詭異的微笑。
洪偉明探過頭去,很是好奇,「證明了什麼事情?」
「證明了你是後天學笨的。」楊烽篤定的說。
陳少軍站在一旁竊笑,表示贊同。
此時,門鈐三度作響。
洪偉明以手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等一下,我先去開門。」他匆匆忙忙的跑出去,興匆匆的開啟鐵門,簡直拿這兒當自己家,「咦!HUNTER,你今天怎麼也有空來?」他驚訝的說。
對方吊兒郎當,瀟灑的聳聳肩,「剛好有空嘛,所以就過來嘍!」他死愛面子的扯謊。
「是嗎?」楊烽跟陳少軍一起從臥室走出來。「你不是跌停板了嗎?」楊烽惡毒的說,並且和陳少軍得意的相視一笑。
HUNTER——方沛文,逕自往沙發上坐去,「污辱我會讓你有塊感嗎?」
不料,楊烽與陳少軍異口同聲的大聲回答,「OFCOURSE!」
方沛文倒是看得很開,「我是無所謂啦!反正你們是妒忌我嘛!」他口氣自大的說。
他正是楊烽的拜把好友之三。
「得了吧!至于妒忌你這一點你可以不必擔心,我們不但不妒忌而且更不羨慕,游牧民族、居無定所有什麼好向往的。」楊烽嗤之以鼻。
陳少軍也點點頭深表同意,「是啊!而且像你這樣沒有固定性伴侶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哪一天不車被愛滋病眷顧了,可就倒大楣了。」
「有關于這個問題,我想你可以放心。」方沛文胸有成竹的保證。「我下手的女人不是處女就是良家婦女,全都潔身自愛得很,根本不會有這種問題發生。」
不能苟同的洪偉明,臉色正經八百的說︰「你實在太缺德了,好好的女孩子卻慘遭你的毒手,在她們的心里一定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難道午夜夢回時,你不會良心不安嗎?」
從未談過感情的洪偉明,一直以來總以神聖不可污篾的心來看待愛情,所以,對于方沛文的感情觀無法認同。
「哇!大哥,你有沒有搞錯啊?」方沛文大呼小叫。「男歡女愛各取所需這有什麼不對?你不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嗎?」他振振有詞的說。
一逮到機會,群雄四面八方的發言,「算了吧!你那根本是用花言巧語騙人失身。」陳少軍實話實說。
「沒錯,那不足以稱之為愛情,充其量只能用‘濫交’來形容才貼切。」楊烽也隨之討伐。
方沛文雙手各比了個「七」的手勢指向他們,「嘿……」他玩味的看著眼前的三個好友,「你們今天是怎麼回事?是我哪得罪你們了,還是你們心情不佳吃了滿嘴火藥?怎麼全集中火力在我身上呢?」
「你都猜錯了,我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況登徒子人人得而誅之,我們不過只是舉口之勞替天行道罷了,完全是對事不對人。」
楊烽的妙語應對,立即獲得其他同伴的歡呼,贏得滿堂彩。
「這好像是我們兄弟們退伍之後,最心有靈犀的一次,不必電話聯絡就很有默契的自動集合。」陳少軍突然冒出話來。
其他的人不禁感慨的安靜下來,不言不語的各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緒里。
一旦踏出校門,有很多事情就開始發酵變化,年輕時的狂妄與自大也因不合理和合理的磨練變得成熟而內斂。
「我決定照家里的安排,接下我父親的工作。」洪偉明低著頭,聲音里帶著一股無奈。
其他人抬眼看他,雖然詫異但也知道原因。
「大傻,你真的決定了嗎?不再試試看,或許……」方沛文勸道。
畢竟,誰都會不甘願,念了四年的大學,原以為商學系的自己可以如願找到心目中理想的工作,誰知,高不成、低下就的反倒處處踫釘子。
這幾年來經濟下景氣,各行各業紛紛裁員,減縮人事開支,想找份工作更是難上加難。
七月份退伍的洪偉明,找了三個月的工作,但寄出去的履歷全部石沉大海,在各方的壓力下,他下得己只好接下父親目前經營的豆漿店。
陳少軍伸手拍拍洪偉明的大腿,「大傻,既然決定了就好好去做,職業無分貴賤,雖然只是做豆漿也要做出最棒的豆漿。我支持你!」
「沒錯,要做豆漿店的盟主。」楊烽也鼓勵他。
兩人看著愣在一旁的方沛文,示意他加入支援行列中,盡一份朋友的棉薄之力。
方沛文頓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別讓自己成為笑話,做一行就要像一行,有朝一日你若能拓展出連鎖店,千萬別忘了找我當公關經理。」他衷心的祝福好友能鴻圖大展。
友誼的可貴就在于人與人之間的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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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物是王愛愛最大的樂趣。
售貨小姐很謹慎的把每件衣服的條碼刷進收銀機里,像他們這種名品店的業績,全是靠像王愛愛這一類型的女人所創造的,她們這類型女人的特色是︰目中無錢,完全不把錢當錢看。
「王小姐,你總共拿了十一套衣服、三件褲子、七雙鞋子、五條皮帶、十條絲巾、六個皮包。」她二的清點著。「你需要核對一下嗎?」
「不必了,你只要告訴我多少錢就行了。」
「奸的,一共是一百七十六萬八千元。」她照著收銀機上的數字念。「王小姐,你今天是開支票呢,還是刷卡?」
王愛愛的支票本早被王菲菲給沒收了。「刷卡。」她從皮包里怞出她的金卡交給售貨小姐。「衣服修改好後,一起送到麗晶飯店三O三號房。」她特別交代。
「知道了。」售貨小姐在送貨單上特別寫下她的要求。「麻煩你稍等一下。」
不知天高地厚的王愛愛,以為天場下來也會有人替她撐著,那知,接著她卻連想翻身的余地也沒有了。
沒多久,售貨小姐拿著她的金卡定出櫃台,疑惑的定到她面前,「王小姐,你的卡好像有問題?」她吞吞吐吐的說。
「你說什麼?!我的卡有問題?」王愛愛大聲的重復著她的話。「你有沒有搞錯啊?我看是你的頭腦有問題吧!」她覺得自己被嚴重的污辱了。
售貨小姐知道她得罪不起,擔心的趕緊賠不是,「王小姐對不起,我……」
「立刻幫我撥電話給信用卡中心。」她命令著。
「喔,好……」售貨小姐照著她的話做。「王小姐,接通了。」她搗住話筒向王愛愛請示。
王愛愛瞪了她一眼,「把電話給我。」
「美國運通,您好。」電話彼端傳來親切的問候。
「喂,先生,我想查一下我的信用卡為什麼刷不出來?」王愛愛的卡別不出來,這不是笑話嗎?
真是的,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辦事的,個個頭腦都蠢得跟豬一樣。報上卡號等資料,王愛愛心底直抱怨著。
「小姐,很抱歉,你的卡已經被取消了。」對方傳來了惡耗。
王愛愛頓時覺得雷電交加。「怎麼會呢?」
「因為上個月你寄來的支票無法兌現,所以我們必須強制暫停你的卡。」
「是不是你們搞錯了?那是一張即期支票耶!」她急了起來,希望他們能再查查看。
「是沒錯,可是那個戶頭拒絕交易了。」服務人員耐心的說明。
「是嗎?」她開始從混亂的思緒中厘出一點頭緒來了。「我知道了,謝謝。」
王愛愛失神的緊抓著話筒。
擅長察言觀色的售貨小姐,由她臉上茫然的神情看出些端倪,「王小姐……」她輕聲喚著。
「啊!」王愛愛回神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將電話交給她,「謝謝你。」
「王小姐,發卡中心怎麼說?」她小心翼翼的問。
「喔,他……他說寄過去的支票不是即期的,一定是我爸的秘書搞錯了,真是傷腦筋。」王愛愛自圓其說的撒大謊。
「那這些東西……」
死性不改的她仍不知收斂,「你幫我處理好,過幾天我會派人拿支票來。」
「好,那我開張修改單給你。」
放下售貨小姐的單據之後,王愛愛內心燃起一把無名的熊熊大火,她氣沖沖的搭車直驅王氏集團大樓,想討回一個公道,再趁機大肆的發泄一番。
要不是礙著自己的身份,她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自殺算了,才區區的一百多萬,竟然被拒絕交易,恐怕會成為別人茶余飯後的最佳話柄。
王愛愛就像一陣強勁的颶風刮進王菲菲的辦公室。
秘書攔不住她,「王小姐,你……你不能隨便亂闖。」
「你走開!」她凶神惡煞的說。「我警告你,我今天心情很差,你最好少惹我。’
看她一副要殺人的模樣,秘書嚇得閃到一旁去視而下見。
王愛愛咱地一聲力打開辦公室的門,她突如其來的動作中斷了正在講電話的王菲菲。
「林董,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後天我會派人把合約書拿去給你……好,再聯絡了。」她急促的掛上電話。「你來做什麼?」
「我是來告訴你,我要殺了你!」王愛愛沖到她的桌前,失去理智的和她對峙著。
王菲菲瞄了她一眼,口氣平和的說︰「這是一個講求法治的社會,殺人是要坐牢或槍斃的,你行嗎?」
王愛愛听得出來她的話中帶有輕視的意味,「你少跟我假道學了,你說,為什麼取消我的金卡?」她氣急敗壞、橫眉豎眼的指控。
「因為我沒必要幫你付錢。」王菲菲不假思索的回答。
王愛愛被她激得怒火狂燒,「你……你別以為我治不了你,我要分家產。」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她也不怕撕破臉。
她的決定王菲菲不但不意外,反而早意料到了。「你不提我倒忘了,這份是爸爸所立的遺囑。」她從怞屜里取出一份文件交給她。「遺囑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著,爸爸將他的財產全部留給了我,而你,只分得十萬;不過由于我獲得龐大的產業,所以我必須奉養媽媽。這些你全看清楚了吧!如果看清楚了麻煩你在上面簽個名。」
王愛愛的三魂七魄被這突如而來的打擊給震得不知所措,成億成兆的家產她竟然只分得十萬,這是她始料未及的,幾天來發生的許多事,就屬這一件事情最教她無法接受。
十萬能做什麼?
「不會的……你一定是弄錯了!爸爸、爸爸他一定是病昏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這不是真的,他病得很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王愛愛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她一會神智恍惚,一會又激動下已,喃喃自語著。
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你放心吧!爸爸絕對不是在神智下清楚的情況之下立遺囑的,當時在場的兩位醫師還有醫院的陳院長跟方律師,都可以證明爸爸是在腦筋清楚的情況下立遺囑的。不過爸爸也沒有虧待你呀!最後面有一條備注你看見了嗎?爸爸說,只要你能憑自己的努力賺得一百萬,屆時,你不但可以重返王家,而且還可以繼承原本屬于你的那份財產。」王菲菲很鄭重的提醒她。
王愛愛意外的回神,趕緊再將遺囑仔細看了一番。
才一百萬就可以繼承財產?!這麼說她還是有希望嘍!她不禁轉嗔為喜。
一百萬在王愛愛的心目中只不過是「區區」兩字。
她的心本已化為灰燼,霎那問又死灰復然,火焰熊熊。
對!她王愛愛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輕易的被人擊倒呢?她又恢復了以往的自信與驕傲。
從她的神色看去,王菲菲知道妹妹已經正常了。「還有,爸爸的死訊我想暫時封鎖,等過一段時間再對外宣布,免得王氏的股票下跌,我不希望公司有所損失。」她深思熟慮後的交待道。
沒錯,公司終有一天也會交回到我手中,怎能做賠錢生意呢?礙于私心,她爽快的同意。「好,我也會保守這個秘密的。」
等著吧!不久的未來,她會帶著一百萬回來接收王氏集團,到時候,一定有恩報恩,有恨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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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的顛峰時間,楊烽的野狼一二五,盡職的拚著老命在馬路上奔馳,任勞任怨的載著主人上下班。
「奇怪,招租廣告已經貼了三天了,為什麼都沒有消息?」紅燈時,楊烽納悶的喃喃自語。
是不是廣告不夠醒目?還是價錢太貴了?會不會是忘了寫電話?
重重的疑問盤旋在他腦海里,翻來覆去的。
楊烽憑著身經百戰的經驗,很迅速的從車陣中月兌出,順利抵達了公司,不遲到、下早退是他恪守的準則,當然,另外一個原因是可以獲得全勤獎金。
就在他準備將車子駛進公司樓下的騎樓時,後頭突然喇叭聲接連響起。
他停下車,回頭一看,是他的同事林文宏,正喜孜孜地端坐在一部全新的轎車里,對著她得意的笑著。
楊烽停奸車,猶如被催眠似地走向身後的轎車,他伸出手輕輕地模著車頂,瞼上出現陶醉的神情。
「阿烽,你覺得如何?」林文宏頗為得意神氣的問。
楊烽呆若木雞的頻頻點頭,「太正點了,你從哪弄來的?」他車前車後的欣賞著。
「喂!別 不起人行嗎?」林文宏嗆聲。「是我買的,不是借來的。」他強調著。
「買的?!」楊烽詫異的睜大眼。「你哪來這麼多錢?」
林文宏不好意思地搔著後腦勺,「這個月我標下一個會,我女朋友也標下一個會,所以我們決定先買部車解決交通問題,剩余的錢就繳預買房子的訂金。」
他臉上洋溢著明顯的幸福表情。
「你這小子還真幸福,能找到一個肯陪你同甘共苦的女人,現在像這樣的好女人已經不多了,你可要好好的對待她,千萬別做對不起她的事。」楊烽很具正義感的叮嚀。
「這我知道,我們打算等經濟穩定點就結婚。」愛情與面包兼得。「你知不知道?剛剛你的口氣跟我老媽還真像呢!」
「喂,別談了,快遲到了。」楊烽驚覺時間流逝。
「是啊!差點忘了,我先找個車位停車。」這是個很傷腦筋的問題。
「那我先上樓了,一會兒再聊。」
標會買車?听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惹得楊烽心癢癢的。
到了辦公室,他立刻拿出計算機來精打細算一番,可是東按西按的,搞得他愈來愈泄氣。
唉!不成,先享受後付款的負擔太大了,何況他每月還得攤還兩萬塊給爸媽,哪里還有能力付會錢呢?
不如干跪再找份夜間兼差的工作,多點收入,或許可以提早完成心願。
「阿烽,你發什麼愣啊!」林文宏在他身後拍了下他的肩膀。
楊烽靈機一動,「文宏,我知道你門路很多,我想找份兼差的工作,你能不能幫我留意一下?」
「行,沒問題。」他點點頭。
「那一切就包在你身上嘍!」
「台灣錢,淹腳目」,在台灣可謂遍地是黃金,只要肯勤奮努力,就能夠多掙點錢。在有了這層體認之後,楊烽也更加積極的準備投入兼差的行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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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邵家上上下下得知王菲菲懷孕的消息之後,每個人都顯得喜悅無比,尤其她懷的又是邵家的長孫,所以人人格外的把她當寶看待。
而最高興的人莫過于邵子謙了,他現在簡直拿老婆當老佛爺侍奉,「老婆,小心點!」他一見她走下樓來,便連忙上前攙扶。
王菲菲閃開他的手,自行找了張沙發坐,「你未免太夸張了吧!我才兩個月的身孕,還下到需要人家服侍的地步。」她沒好氣的說。
「小心點總是比較安全嘛!」他被潑了盆冷水,自知無趣。
王菲菲雖然生于豪門,但卻沒有沾染到絲毫富貴人家的驕氣,從未因傲人的背景而眼高于頂,反而更加的謙虛、努力,靠自己的真本事往上拚。
反過來,王愛愛就不同了,所有豪門人家的惡習她全有了,自大、驕傲、無禮、放縱,最嚇人的就是浪費。
獨立嫻淑的王菲菲,驕蠻任性的王愛愛,姊妹倆根本南轅北轍。
「我交代你辦的事做得如何了?」王菲菲抓起一本雜志擱在膝上,問著。
「我全照辦了,也已經吩咐下去,如果愛愛去應征工作的話,讓他們秉公處理,不必理會她過去的身份。」他說。
「那發布假消息之事呢?」她又問。
「記者會在後天舉行,到時候我們一塊出席參加就行了。」
雖然事情安排的滴水下漏,天衣無縫,王菲菲還是放不下心,「還有,你記得找人盯住愛愛,以防萬一,我可不希望她搞出什麼麻煩來。」她特別強調。
邵子謙一副受不了的模樣摟住身邊的妻子,「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老婆。你打從懷了孕之後就變得羅里羅唆的,煩死人了。」他孩子似地撒嬌。
愛愛向來享受慣了,這回在被轟出家門又身無分文的情況之下,肯定會吃下少苦頭,他親愛的老婆大人雖是心有不舍,不過為了妹妹好,也只有狠下心來對付她。
邵敬堯放下手中的報紙,心疼婦媳的說︰「菲菲,你放輕松點,凡事就隨緣吧!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否則孩子生下來怎麼會健康呢?」
邵子謙在一旁猛點頭,「沒錯!爸爸說得對。何況這是頭一胎,所以要格外小心,我可不想我的孩子有任何差錯。」他嘀嘀咕咕的。
「你這麼說就是不想理會我妹妹嘍?」她板起瞼來,不太高興的盯著丈夫看。
他一時口快,不經大腦的說︰「爛泥扶不上牆,她死也不會改的。」
「你說什麼?!」她眼神里充滿威嚇的瞪向丈夫,一副他膽敢再胡說八道一句,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樣子。
王菲菲不服,不相信妹妹會永遠不知悔改,只要給她機會,她相信愛愛一定會改的,她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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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究竟能做什麼呢?而一百萬又要如何賺到呢?
這兩個嚴肅的題目,困擾了王愛愛一整晚,但仍不得其解。
睡夢中,迷迷糊糊的,她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是誰呀?」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下床來。「搞什麼嘛!連睡個覺也不得安寧,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辦事的,我一定要叫爸爸炒他們魷魚。」她叨叨絮絮的念著。
她不情願的打開門,板著一張臭臉,「什麼事?」她生平最恨人家擾她清夢了。
門外是這間飯店的經理。「王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還沒起床。」他一副做錯了天大事的模樣。
王愛愛才懶得听他的解釋,順手從桌上抓了根煙,點火怞了兩口,問︰「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非得把我吵醒下可?」
最近發生了許多事情,弄得她煩不勝煩,煙癮一天比一天大。
經理的臉上盡是為難的表情,「是這樣的王小姐,你在這兒已經住了十天了,不過你的帳……一直未清,如果、如果你方便的話,希望你能先結清,也好讓我能跟……邵先生交代。」他硬著頭皮說,音量一句比一句小。
他真搞不清楚,王小姐在這兒住向來不必付帳的,為什麼這次邵先生會讓他來跟她結帳呢?他真怕自己因此而得罪了王氏財團的二小姐,由衷的希望她能明白「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
她享受似的吐了兩團白煙霧,「邵先生?是哪位邵先生?」
「邵子謙先生,就是你的姊夫。」他多嘴的提醒她。
真是個卑鄙的小人,雪上加霜想整死她,哼!咱們走著瞧吧邵子謙!
「我想也是他。不過你弄錯了,他不是我姊夫,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為……王小姐你真是愛開玩笑。」他開始察覺自己好像膛進一池渾水中了。
七早八早就跟她結帳,怕她白吃白住嗎?簡直瞧不起人,工作很難嗎?別以為她不行,她就要他們輸得心服口眼。
王愛愛將怞剩的半截煙蒂放進水晶煙灰缸里捻熄。「一共多少錢?」她很干脆的問。
這是出乎經理意料的事,他喜出望外,沒有想到事情竟會如此順利。
「房間費一晚是七千,十天是七萬,邵先生說其余的餐費當是他招待你的。」
「行了,我知道了。」看來再繼續住下去恐怕會身無分文。「一會兒我會下去結帳,還有,順便幫我退房。」唯之今計只好如此了。
終于可以交差了事了。「王小姐,真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麼?」她不明白。
「本來我以為你會很難纏,可能會刁難我的,不過,沒想到你能如此體諒,你人真好。」見她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他心存感激。「其實你也知道的,我們這些職員是很難做事的,上頭要我們走東我們就得走東,哪有得選擇,是不是?為了生活嘛!不像你們命好,一出生就吃穿下愁,唉!辛苦一輩子也攬不了幾個錢。」他大吐苦水。
王愛愛覺得有些可笑,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說她好,那種感覺很妙,飄飄然的,像暍了些酒似的。其實她根本不是想幫他,只是不想被邵子謙奚落,沒想到陰錯陽差,得了一頓美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