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衛士龍離開後已過了一個禮拜,于朵朵沒再見到他。
可能是他工作忙——听楊嬤嬤說他在全世界都
有事業,經營一個龐大的海運公司,事業網絡像個蛛蜘網般遍布全球。
這可能就是造成他神經脆弱的主要原因,一繃就斷,斷了就像那天對待她那樣。
不過也可能是他不想見到她,所以干脆不回來。也好,在她自己的記憶還未拼湊完整時,她也不怎麼想見到他。
自從那天楊嬤嬤拿加了漁漁草——楊嬤嬤說是海底的某種草,小可治妄想,大可喚回記憶——的牛女乃給她喝後,她睡了一整天,做了二十四小時的夢。
她夢見自己整個人與溫暖的海水親密接觸著,長長的發絲懸浮在海水里,安全的包裹著她的上半身,優游自在的擺動魚尾,愉快的與一群小魚共游,那時她還是只小人魚。
畫面一轉,變成她長大的模樣就如同她看到那棺木中已死去的美人魚一模一樣,只是在她腦海里見到的是有著如蜜糖般甜美的笑容,漂亮的長發,發亮的魚尾鱗,優雅生動的美人魚公主美亞麗朵。
做了一整天的夢,醒來,她有些胡涂,不知道這是她的夢,還是美亞麗朵的?
不過,她不怪楊嬤嬤讓她喝下漁漁草,在夢里,她看到年紀比她還小的小女伴,陪她一起冒險、游玩、悲傷。
在美亞麗朵離開海洋前,在她死去後,小女伴也長大了、變老了,成了臉上長滿皺紋的楊嬤嬤。
不過她是不能喚她多美西亞了,她現在是楊嬤嬤,多美西亞已不合時宜。
還有她的……不,是美亞麗朵的未婚夫,一個英俊又深情的男人,即使只是在夢中見到他,于朵朵的心仍像被支鐵鉗子給狠狠掐住一般,硬給撕成了碎片,那感覺是那麼痛苦,痛苦到讓她在睡夢里不斷哭泣。
美亞麗朵真的不愛她的未婚夫?但她看他的眼神里卻有著無限的崇拜與戀慕。
于朵朵不了解,顯然衛士龍告訴她的,與當時美亞麗朵所發生的事有所出入。
這也難怪,傳言都會有誤了,更何況是兩千兩百年前的事。
多奇怪,這件事居然是真的!她的靈魂居然是個公主轉世而來,這下她再也不會抱怨自己的外型如此貧乏了。
衛士能不現身,倒也懂得如何善用自己的霸權。
某天一大早,第一隊專業人士抵達衛宅,指名找于朵朵,將睡眼惺忪的她拖進美容室做臉、按摩、美白。姿勢是躺著,又有人服務,于朵朵又繼續睡去,連問都懶得問。
才剛做完臉,第二隊發型大隊又開拔到了。
一名造型師讓于朵朵-端坐在椅子上,對著她的頭發搖頭嘆息了半個多小時候才開始動手。
于朵朵任由著他弄著頭發,看著自己晶晶亮亮,雀斑明顯淡了許多的清透肌膚,她的心情極好,不介意這與超現實主義的西班牙畫家達利一樣留起兩撇翹胡子的造型師,對她的頭發邊嘀咕邊涂抹一堆膏狀物。
在她頭上頂了一堆卷子時,堪稱史上最浩蕩的服裝造型師及名牌服飾造型師全集合在衛宅,她被她們抓進起居室。
她就這樣頂著一頭卷子,被這群人七手八腳的扒光身上的衣服,然後快速的在她身上將衣服套上套下,于朵朵連自己動手都不用,只要兩手張開,將自己當成巴比女圭女圭,隨她們去弄。
好像全世界最美麗的衣服全讓她們給帶來了,她虛榮的站在原地,讓她們每為她穿好一套衣服就拍張照片。
「為什麼拍照?」她好奇的問。
「是衛先生交代的,他沒法子來盯場,所以要我們為你每穿一套衣服就拍張照給他過目。」一名戴眼鏡,頂著黑人爆炸頭的女造型師笑盈盈的回答。「小姐真幸運,有一個那麼愛你、寵你的帥氣未婚夫,真是羨慕死我們了!」
愛我、寵我的帥氣未婚夫?于朵朵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有些人就是這樣,嘴巴不得閑。她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怎可能這樣就被套出話來?
得不到確定答案的造型師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不過馬上又恢復爽朗的笑臉。
「他有交代他會幫我選嗎?還是我可以自己選幾套?」于朵朵邊撫著身上的削肩晚宴服邊問道。
「這個衛先生倒是沒交代,不過衛先生為人大氣,于小姐又是這麼特別的人,只是幾件衣服而已,他是不會計較的吧!」造型師極盡諂媚之能事。
在于朵朵覺得她在這行若干不下去,還可以去應征公關之類的工作時,她的手上多了一疊服裝目錄。
于小姐,這里是我們公司的服裝自錄,麻煩您過目!說真的,您的身材真是我見過的女性中數一數二的標準的衣架子,如果能再搭配上我們公司的服裝,那一定是更加完美無缺,衛先生對您一定是更加神魂顛倒……」
她話都還沒說完,在場的另外幾家名牌廠商造型師,便一人一的將她給擠了出去,紛紛將自家的服裝目錄湊到于朵朵面前。
于朵朵像個巨星般被簇擁在中心點,她不慌不忙的推開眼前的目錄,下巴微抬像個女王般筆直的朝前方走。
就算仍然滿頭卷子,身著不協調的華服,但她仍有股莫名的氣質,足以讓這幾名不可一世的造型師,自動的讓出一條路來讓她走。
她轉身面對她們,眼楮看著她們手里的目錄,腦袋微斜,一手抱胸一手扶太陽袕,滿臉苦惱。
滿室的人全盯著她看,大氣都不敢吭一個。
像過了一世紀,總算,于朵朵開口了,只見她放下扶著頭的手指向她們。
「你們還是拿去給衛士龍選好了,我實在選不出來。」她遺憾的嘆口氣。「對,給他選好了,我選不出來……還有,我的發型也讓他決定好了,我無法決定什麼樣的發型才能讓我快速把自己嫁出去;還有我的內衣之類的也麻煩他幫我選,我不想在跟他幫我選的對象做那件事時,讓他看到我沒氣質的後,一怒之下休了我。」
她一臉的莫可奈何,才剛轉身又突然轉了回來。
「喔,對了!麻煩你們告訴他,我得了地中海型甘比亞石灰氣胸癥並晶球體出血圓凸癥,二十四小時內隨時會死亡,如果他願意就趕回來見我最後一面吧。」她慢條斯理的說完後,便施施然的走出起居間,留下一室的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于朵朵邊走邊拔下頭上的發卷往地上丟。
楊嬤嬤跟在她身後一個一個撿起。
「我實在不明白你在發什麼脾氣?」楊嬤嬤邊撿邊叨念。「讓她們把你弄得漂漂亮亮的不好嗎?我還記得以前公主最愛漂亮了,不用出門就能吸引一堆王公貴族上門來求愛,唉……想想以前,想想現在……」
于朵朵站在房間里,丟下最後一個發卷後,手背到身後拉下晚禮服的隱形拉鏈。
「我知道我不漂亮,跟你心目中的公主相去甚遠,不過我就是這樣于,你還是趁早習慣吧。」雖然她從不覺得自己丑,頂多只是平凡到底罷了,但楊艘艘的嘀咕卻輕松容易的讓她覺得自己非常丑。
「我不是這個意思呀公主!」楊嬤嬤急忙解釋。「是以前公主真的是太美麗了,誰也比不上她。」
于朵朵掃了那張著急的老臉一眼,淡然的說︰「我知道了,你別急,我沒生氣,我一點氣都沒生。本來嘛,人要有自知之明,長得不怎麼樣自然得要借助外力了。」
「公主……」
「那個衛士龍就是這麼想的︰一個沒美貌、沒身材、沒氣質、沒財、沒勢,又必須盡早把這麻煩嫁出去的女人,只好造最好的人工與物質來填充一切的不足,做臉是一定要的,她一臉的斑,還有頭發,瞧她那一頭礙眼的稻草。
「還有還有,千萬別忘了她扁平的身材,幸好還有許多新型的機能型禮服,能讓她前凸後翹,最重要的是別忘了她那張動不動就罵人的嘴巴,最好在她的飯菜里下藥毒啞她,讓她一個字都吐出不來!」
她挑眉,繼續道︰「如果這樣還搞不定她,那就用錢,反正他衛士龍錢多的是,幾百萬不夠就灑個幾千萬,現在寧願為錢而咬牙忍耐的沒志氣男人,招牌掉下都能砸死幾個,不愁真甩不掉她,反正無論如何,把她嫁出去,他衛士龍的責任就了了。」
月兌下衣服,她住空中一丟就整個人往床上跌去,大字樣的橫躺在床上。
楊嬤嬤手忙腳亂的在撈住衣服,然後急忙忙朝她走去。
「公主呀!衛士龍不是這種人呀,事實上從你的未婚夫阿多里斯爵士開始就是個光明磊落、公正無私,值得信賴的好人,更甭提爵士對公主的情深義重了,寧願放棄在海底城堡的榮華富貴與爵士頭餃,到陸地上來陪伴你,甚至縮短壽命也毫不畏懼,公主,這樣的未婚夫是每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你不該懷疑他的後代對你的忠貞度。」她苦口婆心的為衛士龍平反。
于朵朵從鼻子里嗤呼了一聲。
「那你告訴我,那個阿什麼爵土在哪里?為什麼不是衛爵土在我身邊,而是那個連個鬼影子都不見的衛士龍?得了吧!都兩千多年了,該變的早就變光了。」
長期以來的孤女經驗告訴她,就算用盡心思的順從別人的意思,對方能回你百分之一就不錯了,更何況是對一個千方百計想將她掃出去的男人,哼。
「公主,還好衛士龍不在這里,要是讓他听到你說這些話,若你不是公主,他一定會找你決斗的。衛家人誓死遵守神聖使命,同樣的,他不允許別人污辱神聖使命的。」楊嬤嬤非常嚴肅。
「叫他來砍我好了。」于朵朵懶洋洋的翻了個身。「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下,累死了。」
她閉上眼,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楊嬤嬤看著床上的人影,不苟同的搖搖頭,嘆著氣走出房間。
「听說你要見我?」
站在房間床頭前,衛士龍提高音調說了一遍。
黑暗的房間里,惟一的光源是從窗戶口透射進來的淡淡月光,它照出床上柔軟的女人身形。
她還是一動也不動,呼吸聲依然平穩規律。
一股火氣直沖衛士龍的胸口,跨著大步走過去,朝牆上開關用力拍下,瞬間滿室大放光明。
他的眼楮花了幾秒才適應這光亮,而于朵朵仍然完全不受影響的熟睡著。
好了!他特地從日本坐專機回台灣,可不是為了欣賞她的睡相的!他倒想見識會導致二十四小時內死亡的地中海型甘比亞石灰氣胸癥並晶球體出血圓凸癥是何種可怕的疾病!
他可用肩上衛家的榮譽發誓,那一定是她瞎掰的!
見她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里,一種不祥的念頭倏地自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他趕忙走過去,略帶緊張的伸出手指探向她的鼻息……
感應到吐露在手指上的溫熱氣息,他松了口氣。
找她找了兩千多年,可不能在他忙一趟回來之後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他本人是不打緊,他肩膀上的責任卻會讓他內疚一輩子。
才剛吐出氣,不經意的又瞧見她眼皮下的動靜,一抹淡淡的光點,忽隱忽現。
他微眯雙跟俯身,兩手打開撐在床沿,緩緩靠近那張睡著了卻流露出悲傷表情的臉蛋。
她緊閉的兩眼眼角,正汩汩流出兩道透明液體。
衛士龍輕輕的伸出手,踫觸那水液,不解的看著自己手指上的眼淚。
怎麼會連在睡夢中都在流眼淚?衛士龍濃眉蹙起,看著她在睡夢中的哀慟神情。
到底還是忍不住伸手握住她贏弱的肩膀輕搖了下,催促她醒來。
于朵朵那雙眼角下流動的淚水仍未停止。
她眼皮一動,緩緩的往上掀起,一道淺淺的藍色光芒隨著她的眼皮向上掀起,而隱隱顯露……
當那雙有如被水洗滌過的藍眼珠焦點放在衛士龍臉上時,他驚駭的雙眼一睜,往後退去。
這怎麼回事!他萬分確定于朵朵的眼珠是東方人的黑色而非現在這冰涼的藍。
床上的女人撐著自己緩緩的從床上坐起來,藍色眼楮自睜開後就從未自衛士龍臉上移開,神色悲傷且復雜。
于朵朵哪里去了?衛士龍冷峻的注視著床上的女人,此刻的她,只是有著于朵朵軀體的陌生女人。
正確來說,在床上的是于朵朵的軀體,美亞麗朵的靈魂。
衛士龍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盯著淚眼滴垂,神態淒迷卻仍掩飾不住高貴氣質的女人……
老天!這真是古老不死的魔咒!
他仔細綿密的在她臉上梭巡,不放過一絲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就算從小被灌輸的是家族建立以來古老悠遠而神秘的思想,但他受的教育卻是與之相互沖擊的現代科學教育,所以縱使心底有個聲音要他尊敬、相信眼前的是擁有至高無上的公主靈魂的軀體,但理智仍要他懷疑,這仍有可能是于朵朵的裝神弄鬼。
美亞麗朵紅唇輕啟,朝衛士龍的方向緩緩的抬起左手,目光自迷離中透出一絲渴望。
「阿多里斯……阿多里斯……我們分離了多久……醒來了嗎……你該放開我了……放開我吧阿多里斯……」她的輕喃自她益發艷紅的嘴唇中飄出,有種詭異的淒美。
說完後,仿佛有條無形的線自床上將她用力一拉,她咚的一聲又倒回床上,昏迷不醒。
她如瀑的長發飛散在床上,將她蜷縮的身體保衛似的整個包圍。
衛士龍稍稍放下戒備的心緩步朝她走去。
他想象的沒錯,美亞麗朵是個瘋狂的女人,不管時間經過多久她瘋狂依舊,所以才會在兩千兩百多年後的今天找到個一樣瘋狂的于朵朵。
而他就是負責這個瘋女人的倒霉人,他幾乎要按撩不住自己,抓起她狠搖一把。
歷經三代尋找美亞麗朵的經驗,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美亞麗朵的靈魂真正出現在正主兒身上!如果這出現在他的任何一個祖先身上,他們一定會驚喜若狂,他也會為他們感到高興,但現在這情形發生在他身上,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甚至想詛咒,天知道他還有多少堆積如山的公事要忙、要批、要巡視、要決定!而她偏偏在這當口給他這麼神來一筆?!該死的……
就在他放棄自制,打算抓起她的肩膀用力搖晃之際,她倒是先睜開了眼。
他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他注意到那雙眼楮已經恢復為黑色。
于朵朵先是眨了幾下眼楮,渙散的焦距逐漸聚集,停在他那雙對她仍充滿憤怒與企圖的雙手上。
終于察覺姿勢愚不可及的衛士龍,心有不甘的放下雙手後,對她怒目以視。
「最後一次警告你!不準再用這種愚蠢的方式試圖引起我的注意,並且請你體會一下自己目前的處境,你是客,我才是主,下次敢再謊報莫名其妙的癥狀引我回來,我發誓我會……你怎麼了?嘿!等等——」
來不及了,他只采得及跳開,雖然躲開從她口中嘔出的污穢,卻無法幸免的被穢物濺上褲管。
她一點預兆也沒有,自行爬到床邊,對著那高級貴重的羊毛地毯就這樣大吐特吐起來。
頓時,一股濃重令人作嘔的腐酸味,迅速在房間里蔓延開來。
衛士龍再也無法在這個房間多待一秒鐘,他憤怒的大步離開房間,吼來楊嬤嬤替于朵朵收拾殘局。
「老板,我覺得……」阿哲站在一旁吞吞吐吐的,眼神瞟來瞟去偷覷衛士龍的臉色。
他的臉色是鐵青的,瞎子都知道他心情很不好,但阿哲就是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衛士龍朝他瞪了一眼,將口中的龍舌蘭酒一仰而盡。
阿哲鼓起勇氣的說︰「我覺得你對公主太嚴苛了,老爺子和我爸的臨終遺言全是要我們找到公主後,好好對待她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委屈,可是我看你對待公主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分了,我不容許,我們的兄弟也不容許,你這樣我們是沒有辦法跟已成仙的老爺子和我爸交代的」他氣喘吁吁,勇敢的等待後果。
衛士龍冷笑了起來,好似他說了什麼笑話似的。
「阿哲,我真不了解我對她做了什麼以致讓你說出這些話來。」他要阿哲坐到對面的沙發。「既然你說我對她嚴苛,那好,你說吧,我沒安排廚子讓她喜歡吃什麼就煮什麼?我沒給她這棟宅子里最豪華美麗的房間住?即使現在那間房間的地毯已經毀了。我沒安排造型師將她從頭到腳都塑造得美美的?沒請來全世界各大知名的服裝品牌帶來自錄,讓她自由挑選她看上眼的衣服?
「還是你認為我處心積慮為她邀請那些紳土名流的宴會,好讓她挑個好夫婿往後過好日子,不用像以前一樣為苦哈哈的日子四處奔波,最後還落個被男人騙財騙色的下場,你認為我這樣做還不夠好?那你教教我,我該怎麼做才能不讓我已成仙的父親和你爸蒙羞?你告訴我?」
他的話讓阿哲啞口無言,羞慚的低垂著頭。
的確,如果不是老板出現,公主說不定那時已在那個暗巷里流血等死了,更別提現在她還能擁有這麼豪華隆盛的生活。
「對不起老板,我太沖動了。」他為自己的失言懊悔著。
他不該誤會老板的,老爺子、老爸,對不起!
「沒關系,我很高興你那麼關心公主,現在趕緊讓她有個好歸宿才是我們的目標,你同意吧?」衛士龍心情好了很多。
阿哲忙不迭的直點頭。「當然!雖然我不認為有誰配得上公主,但我還是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
衛士龍隱忍住嘲諷的冷笑,佯裝贊同的點點頭。「沒錯,現在我們總算意見一致了。」
不認為有誰配得上公主?這句話真令人發笑,除去美亞麗朵的靈魂,那個于朵朵充且只不過是個渺小如沙塵的俗人。
「這幾天好好看著她,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劉秘書和金律師規劃的第一場宴會將在這禮拜天舉行,那天我會回來,這里,包括于……公主,由你全權負責,別出紕漏。」他說完隨即起身。
阿哲跟在他身後,對于這任務感到興奮,不停的自言自語。
衛士龍穿堂過室直到後院,偌大的綠色草地上正權充停機坪,他手腳利落的跨上直升機。
沒空理會不停揮手的阿哲,隨著直升機起飛,他迅速陷入無止境的電話線路中。
一個忽人忽鬼的公主是比不上他的事業王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