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匆忙飛快的趕到急診室,見到滿臉煩惱擔憂的母親與病床上的詠蟬。
她走到她們身邊,已經醒來的詠蟬向她打了個招呼。
「小蟬,我很抱歉,」她內疚的想掉眼淚。「我不知道那混蛋給我的存仙蕈是假的,要是我知道,我絕不會讓你吃進任何一顆的。」她緊握住妹妹的手。天呀!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她難過的掉下眼淚。
見她哭了,詠蟬蒼白美麗的臉龐浮現復雜的表情,夾雜著倔強與罪惡感。
「胡蝶,這根本不關存仙蕈的事,」李張滿不悅的說,從皮包里拿出一袋膠囊。「我每天拿給她的存仙蕈她根本就沒吃,這還是我在她的枕頭底下搜出來的。」
胡蝶驚訝的看著那袋膠囊,然後不解的瞅著妹妹瞧。
「小蟬,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那是我費了很大的精神才──」
詠蟬突然狠狠的瞪著她,一雙藍眼楮如此的冰冷。
「那又怎樣?你要我報答你嗎?很抱歉,我沒辦法!」
胡蝶楞了住,旋即搖頭。「小蟬,我沒有要你報答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要你身體好起來呀……」。你是瞎了還是腦袋有問題?我──好──不──了──了!要能好我早八百年前就好了,你們接受事實行不行?」她激動的大喊,整張床都為之震動。
「小蟬,你冷靜點──」怕她傷害到自己,胡蝶試著安撫她的情緒。
可是詠蟬突然像爆發的火山般,在體內的岩漿終于爆發出後便再也無法阻止的情緒狂流。她現在是個脆弱、挫敗,活在生命邊緣的憤世者。
「你們看看我這雙腳!」她用力捶著自己毫無感覺的雙腿。「我連把這雙無用的裝飾腿鋸掉都沒辦法,因為那得花許多錢!而我已經讓你們連吃都吃不飽了我不懂,你們為什麼不讓我死了算了留我在這世上做什麼?為什麼我連死都沒辦法」她從激動尖叫到痛哭失聲。
胡蝶與李張滿不停的勸著她,但眼淚還是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斷向下滑落。
護士連忙跑過來為她打了支鎮定劑,交代她們別再說任何讓病患激動的話後又走開。
詠蟬從失控大哭到慢慢轉為啜泣,然後慢慢哽咽著睡著,可她的眼淚還是流個不停。
看到她睡著,胡蝶再也忍不住的跑到廁所去大哭一場。
小蟬的情緒一直都是平和沉靜的,雖然有時個性會有點小刺,但一直以來都是沒什麼太大起伏,她真沒想到她的真實心情居然會是如此苦澀與灰暗。
原來她一直在意家里的經濟,一直認為是自己在拖累家人,她一直活在難過內疚里,而她們居然都沒有發現。
難怪她會那麼激動,她真是個失職的姊姊……
大哭後,深呼吸了幾次她的情緒才稍稍克制住。
她邊擦鼻涕邊開門走出廁所,用清水洗了把臉。
接下來該怎麼辦?她應該要讓小蟬知道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
她飛快的跑出醫院,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了本筆記本與筆,找了個明亮的地方開始書寫。
當她寫到存仙蕈時,腦海里突然閃過褚天廉的俊臉,又想到離開餐廳時對他說的話,四肢開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現在知道小蟬暈倒並不是因為她吃了假的存仙蕈,而是她壓根兒就沒有按時服用存仙蕈,而她竟然刻薄又惡劣的指責他給她的是假的存仙蕈她當時罵得那麼大聲,還將他一個人丟在餐廳。
他一定氣死了,完蛋了她跟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他們剛萌芽的愛情居然被她如此粗糙的給扼殺了。
更嚴重的是,要是他因此惱羞成怒,不再將存仙蕈賣給她,那該如何是好?
她的擔心引起胃部的隱隱作痛。
算了,先將給小蟬的信寫完,有機會再去跟他道歉。
如果他還願意見她的話。
褚天廉親自煮了杯咖啡給綺羅,然後坐進沙發里,看著這位五官細致的美女慢條斯理的捻起咖啡,優雅的輕啜一小口。
她輕輕一笑。「褚先生人長得帥,沒想到咖啡也煮得好。」她贊美道。
褚天廉回以一笑。「听平澤說桃谷小姐有關于存仙蕈的要緊事,所以急著要平澤找我回來,不知是什麼事?」他瞄了一旁的平澤一眼,後者立刻別開目光,假咳了一聲。
「請叫我綺羅。」綺羅一點也沒被他們兩個影響。「我想天廉你也應該知道,祖父買來存仙蕈的目的是為了救我得血癌的弟弟隆五,現在他將我們家存仙蕈的一半存量給了你,我們家族的人都非常不諒解。」她直呼他的名字,藉以拉近兩人間的距離。
她的眉宇間憑添了股憂郁,這讓她看起來更加的惹人憐愛。
「那又如何?」他笑著反問。
這四個字讓綺羅唇邊的笑容僵了三秒。
她清清喉嚨,開始覺得想誘惑這位俊男的心也許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呃,我想的是,雖然家族里的人都不太高興,但我可以了解你為什麼需要存仙蕈,」她善解人意的說,並將柔荑溫柔的覆蓋在他手上。「一定是某位對你而言非常重要的人生病了,所以你才需要存仙蕈的吧?」她的眼眸像泓寧靜的湖水,努力要將他的魂魄攝入。
其實她原本想說的是,她雖然也很不諒解,但還是會幫他在族人面前說好話,不過在知道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後,旋即又轉了念頭。
褚天廉怞開手,並將她的手拿起放回她自己的膝蓋上。
「我想這應該是我的問題,不勞小姐躁心。」他揚起好看的濃眉。「你就是因為這件事,特地從日本跑來?」他不經意的伸手爬了下濃密的頭發,模樣好看。
當綺羅發現自己因他的動作而有了幾秒鐘的失神後,當下方寸大亂。她是來誘惑他,讓他心甘情願跟自己結婚的,情況不應該反過來。
「不!其實我是來台灣玩的,听說天廉曾經幫助過我們桃谷家,所以祖父堅持要我一定要先來拜訪你。」她嫵媚的笑,想用話套出他跟祖父的關系。
「桃谷先生太客氣了。」又是簡短的回答。
縱然覺得他的身體語言散發出送客的氣息,但綺羅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發的。
她打了個哈欠,露出極為疲倦的模樣。
「今天逛了一下午的街,真是累壞我了。我在台灣的這幾天可以先住在這里嗎?我不喜歡住飯店,總覺得那里不太干淨。」她楚楚可憐的詢問。
出乎她意料的,褚天廉連考慮都沒有,一下就答應了。
「可以呀,這里本來就是桃谷家的資產,我只是暫住的。」他笑說。「這里的房間很多,你可以選一間自己喜歡的住下。」他站起身來。「抱歉,我還有事跟平澤說,先失陪了。」他走過去,伸手攬住平澤寬厚的肩頭,將他往門口帶。
綺羅愣然的坐在沙發里。
他就這樣把她丟在這里?這是怎麼回事?她伸手模模自己的臉,是臉上有污垢嗎?她連忙從皮包里掏出隨身攜帶的鏡子,仔細謹慎的審視鏡中的自己。
她的妝容與發型一如往常的完美。
在日本時,有數不清的男人為這麼完美的她瘋狂,為什麼褚天廉會對她那麼不屑一顧?
莫非她起身,施施然來到門口,喊了聲天廉。
正交代平澤向桃谷確認存仙蕈的褚天廉,聞聲詢問的望向她。
「你有女朋友了嗎?」她問,感覺有點緊張。
「有呀。」他直截了當的回答。「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了」綺羅發現自己的嘴巴僵掉了。
她轉身走回屋里,拖著自己的行李箱,一步步住二樓走,眼楮里燃起戰斗的火焰。
有女朋友又如何?她不是沒搶過別人的男朋友!論美貌、賢淑、身材、家世,誰比得過樣樣第一的她?
沒有人能阻擋在她與褚天廉之間的,她不只要他的人,還要他的心!
經過一整的觀察,確定詠蟬的暈倒只是虛驚一場後,隔天早上李張滿與胡蝶將她送回家後,換李張滿病倒了。
李張滿持續發著高燒,四肢酸痛,並昏昏沉沈的。
胡蝶拉著她,強迫不願看醫生的媽媽去了醫院,配了藥回家後就直接往床上倒去。
這下胡蝶真的走不開了,爸爸要工作、媽媽病倒了,還有自從回家後就沒再開過口的詠蟬。
她打了通電話給葉芝蜜,跟她說明家里的情況,可能得留在這里幾天。
然後她開始忙碌的整理家理,煮飯燒菜洗衣,盯媽媽吃完藥後,再盯著詠蟬吃下存仙蕈,不再讓她有將藥藏起的機會。
下午她會讓小蟬坐在輪椅里,推她到附近的公園去散散心。
雖然胡蝶一直說著話想誘她開口,但她的藍眼楮仍是空空洞洞,雖然看向她的唇形,面無表情的,一句話也不說,讓胡蝶感覺很挫敗。
不過至少她不會抗拒吃存仙蕈。
「小蟬,」她坐在公園的涼椅上,向輪椅上的妹妹說話。「我很愛你,因為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希望你受苦,所以願意盡一切可能讓你好起來,我想爸爸媽媽心里想得也是跟我一樣的,只要你能好起來,要我們做什麼都沒關系。」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不過那都是不必要的,你要是有一點歉疚感,那姊姊希望你能將歉疚轉換成積極,按時吃存仙蕈,至少那會是個希望!」她握住她的手。「不要放棄,小蟬,我們是那麼的愛你,我們都無法想像沒有了你我們該怎麼活。」
詠蟬原本凝然不動,看著她唇語的眼皮,突然一陣微微的煽動,然後慢慢揚起,一雙晶瑩剔透的藍眼珠里蓄滿了眼淚。
「姊」湛藍眼眸里的淚水掉了下來,她傾身抱住胡蝶。
胡蝶拍著她的背,陪著一起掉眼淚。
她哭是因為小蟬終于肯開口了,有如行尸走肉的過了五天後,她終于開口了,她心里的喜悅實非筆墨難以形容。
只要她肯打開心防,不再封閉自己,那存仙蕈的功效將會事半功倍,她痊愈的機會將指日可待!
至少存仙蕈的研究報告上是這麼說的。
大概是見她們兩個抱在一起哭泣,詠蟬又是坐在輪椅里,一副需要幫助的樣,一位一身休閑打扮,戴著墨鏡的高大男人走了過來。
「需要幫忙嗎?」尊二摘下墨鏡,躁著標準的中文問道。
他剛與綺羅共進完午餐,她的勾引大計進行的似乎不怎麼順利。結束午餐後,見天氣不錯,他便想一路走回僅隔三條街的飯店,這公園正位于他回飯店的路上。
他從來就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個性甚至有點冷漠,但見她們兩個女孩子抱在一起哭,其中一人又是行動不便,他對她們的情況實在有點好奇,所以才繞了回來。
胡蝶-頭看了他一眼,先拭去臉上的淚水,拉開小蟬後又拭去她的。
「我們很好,謝謝。」她對他說,帶著些許戒意。
尊二點點頭,正要走開,無巧不巧,輪椅上的少女就在此時朝他望來。
當他接觸到她的視線時,生平頭一次整個人定在原地。
他呆愣的看著她,直到少女雙頰微紅的別開臉。
「姊,我們回家吧。」詠蟬拉拉胡蝶的袖子。
幾乎每個人見到她都會有目不轉楮的反應,但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目光有點奇特,太過于赤果,讓她的心跳不自覺的加速。
胡蝶白了那男人一眼,她第一眼看見他就不喜歡他,覺得他有點邪氣,還一直盯著小蟬看,用不著小蟬說她也想馬上推她離開。
在經過尊二身邊時,詠蟬又偷瞥了他一眼,發現他仍目光熠熠的盯著自己看,又嚇得垂下目光。
尊二站在原地,直到她們走遠了,才不舍的收回視線。
藍眼楮的美麗少女,真奇特的女孩。
「我媽好的差不多了,不過我想多留兩天,等她完全康復後再回去。」坐在馬桶蓋上,胡蝶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緊張的抓著自己的大腿。
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緊張個什麼勁兒,不過是一個問題罷了,問出口就好了,就像丟個球給芝蜜,她要不要傳回來是她的事呀,沒什麼好怕的。
「喔。」葉芝蜜冷淡的聲音從手機傳來。
「呃芝蜜,最近有什麼事發生嗎?例如有人找我嗎?」她心跳加速,手心冒污。雖然沒有勇氣直接問,但她到底還是問出口了。
「你要問那個姓褚的就直接說,不用拐彎抹角。」葉芝蜜的語氣更冷淡了。
「我沒有」胡蝶反射性的想否認。
「沒有!」葉芝蜜打斷她的話。「姓褚的沒有來找過你,而且我看他早就忘了你了,人家家里已經住進一個大美人了,成天出雙入對,感情不知有多好呢。」
胡蝶的心揪成一團,開始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芝蜜,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你也不需要這樣騙我呀!」她掙扎著。
「你不相信我?那好,等你回來後你親自去找他,看我說的是真是假。」葉芝蜜有點惱怒。「我真不懂,那種男人有什麼好?既卑鄙又花心,他哪點值得你喜歡呀?很晚了,我要睡了。」
胡蝶呆愕的掛上電話。
雖然剛才在電話里質疑,但她知道,芝蜜不會憑空捏造任何事情,就算她再討厭對方。
是因為她誤會他,他在氣憤之余才會跟別人在一起?甚至還住在一起了?
不,不可能是這樣的,他不是那種人,他是那麼溫柔、那麼禮貼,他那次出現在彩妝會場當眾帶走她就是最好的證明,他知道在那里她非常難受,所以他才特地現身將她帶走的不是嗎?
他說他喜歡她的內在,不是嗎?
她不信他會變得那麼快!
電話!她突然想起他曾給她別墅的電話。
她跑出洗手間,不理會詠蟬的叫聲,直沖進房間抓過皮包,將里頭的東西一古腦兒的倒在床上。
她找出埋在一堆小雜物底下,折成方正的小紙張,連忙打開,撥通上頭的號碼。
心跳飛快的听著嘟嘟聲,終于,電話通了,她正高興的要開口,話筒那頭傳來的卻是女人嬌柔的聲音,她嚇得立刻掛掉。
不可能的!也許她打錯了。她又重新一個號碼一個號碼的輸人。
「喂?」同樣是那個女人的聲音。
胡蝶深吸一口氣。
「請問褚先生在嗎?」也許他給錯了號碼,這是有可能的。
「他不在,你哪里找?」女人的聲音謹慎了起來。
胡蝶立刻掛掉電話。不是她打錯,也不是他給錯號碼,那是他家的電話沒錯。
原來他家真的住進了一個女人!胡蝶的心髒整個楸起,必須淺促的呼吸才能稍稍緩和那尖銳的疼痛感。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從不知道原來改變對他來說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
不!她搖搖頭。也許那女人只是他的親戚或朋友,來找他玩玩而已,他自然得留她在家里住,這也是有可能的!
她肯定的點點頭,一定是這樣沒錯!是芝蜜想太多了,照她的個性,她是不會去向一個不喜歡的人問清楚的。
「姊,你還好吧?」詠蟬坐著輪椅出現在房門口,表情有點奇怪,她不習慣表現出自己的情緒。
胡蝶這才發現自己太過入神,連妹妹來了都不知道。
「我沒事呀。」她手忙腳亂的將散了一床的東西全塞進皮包里。
「不舒服嗎?」詠蟬小心的問,覺得她的臉色不太對勁。
胡蝶對著她勉強一笑。
「沒有,我好得很。」她將皮包放回櫃子上。「很晚了,吃顆存仙蕈後就該睡覺嘍!」她走過去,將詠蟬推進房間。
這是詠蟬的房間,她暫時跟她擠一間,詠蟬睡床上,她則打地鋪。
她吃力的將詠蟬抱到床上,喂她吃了存仙蕈後,為她蓋上被子。
才要轉身去打點自己的地鋪,衣角就被拉住了。她轉身,詢問的看著詠蟬。
「姊,我們可以擠一張床的。」她放開衣角,有點羞澀。
若是今晚之前,听到她說這話,胡蝶一定會感動的掉下眼淚來,她現在眼里雖然泛著淚光,但心情不一樣了。
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沒什麼,但剛才那通電話已經在她心里發酵,取代了一部份小蟬帶給她的喜悅。
留下一盞小燈泡,她爬上床,與詠蟬並躺在一起。
「姊,」詠蟬的聲音在身旁幽幽響起,胡蝶轉身面對她,讓她可以看到她唇的開合。「如果我有一天再站起來了,你會讓我當你的伴娘嗎?」她期待的問。
胡蝶伸手擁住她,看著她美麗的藍眼楮,眼淚越過鼻梁掉到床單上。
「第一,你一定會再站起來的;第二,我只要你當我的伴娘,其他人想都別想,不過你大概要等很久,因為我不知道有沒有人會要我。」想到褚天廉,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會有的。」詠蟬閉上眼楮,樂觀的說。
看著她有如維納斯般完美的側臉弧線,胡蝶輕輕的嘆了口氣。
她自己無所謂,唯一希望的是小蟬身體好起來後,能遇到個疼她、愛她,並願意照顧她一生一世的人,她已經吃了太多的苦頭了,如果舉頭三尺真有神明,也該要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了。
她小心翼翼的躺平,看著天花板上早巳褪色的壁紙。
一夜無眠。
葉芝蜜看著桌上的電話,再次揮去那無謂的罪惡感。
好吧!就算她夸大其詞了又怎樣?姓褚的家里的確住進了一個女人呀!而且看那女的對姓褚的百依百順、千嬌百媚的模樣,沒瞎的都能看出他們兩個之間確實有奸情?
她一點也沒有冤枉他。
就算他真來找過胡蝶又如何?他要是真有將胡蝶放在心里,就不應該讓那女的住進他家,他讓那女的住進他家根本就是別有居心!
想腳踏兩條船?有她葉芝蜜在,他休想這麼對胡蝶!
況且,他居然還敢踏進她家詢問胡蝶在哪里?!有沒有搞錯呀?她可還沒忘了死亡契約的事,只是當著他的面將門甩上算是對他客氣了,她還沒動用到球棒哩!
爛男人!男人全都不是好東西!她堅決相信自己做的並沒有錯,讓胡蝶看清事實,早點放棄這段錯誤的感情對她來說,只有好沒有壞。
「你這麼做對褚少爺很不公平,對胡蝶也是一樣。」
聞聲,葉芝蜜嚇了一跳,連忙彈離沙發,看著窗外。
平澤的身影將敞開的窗戶給填滿了,他鑿刻般粗獷的臉龐嚴肅且嚴厲。
由于他一直在門外,所以剛才葉芝蜜對胡蝶說的話他听得一清二楚。
「褚少爺對藍小姐是真心的,桃谷小姐只是暫住在別墅里而已。」他平板深沉的為褚天廉辯護道。
葉芝蜜拿起桌上的一杯水朝窗外的他潑去,平澤瞬間濕了滿頭滿臉。
「男人沒有一個是真心的!」她嚷道,用力拉上窗戶後鎖緊,氣憤的走回房間。
屋外的平澤抹下臉上的水珠,神情有點落寞。
他就很真心,只是她不願去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