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就算坐在三樓的畫室里作畫也能听到外頭鳥兒的啁啾聲,微風穿過敞開的窗子,徐徐吹在倚窗而立的女孩滿是憂愁的白皙臉蛋上,拂亂了她鬢邊的長發。
站在窗邊的馮巧芯,活月兌月兌就像瓊瑤筆下的女主角,氣質空靈,長發飄逸,身材縴細,柔黑的清水眸子里總帶著淡淡愁緒。
這樣的女孩總是我見猶憐,搭配上她掛在肩上的畫板,摟在胸前的畫具箱,更像個活在漫畫里,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子。
難得的好天氣,風是那麼溫柔,帶著淡淡的花草清香,天空又是那麼的藍,彷佛伸手一劃就能沾上清藍的顏料,在空白的畫布上染上同樣亮眼的色調。
唉……馮巧芯又憂愁的嘆了口長長的氣。
周遭的一切是那麼美好,為什麼無法拂走她的一絲絲煩悶與輕愁呢?盛滿哀愁的秋水明眸又淡淡的朝遠處的校門方向掃去一眼。
要是校門口沒有個攆不走的在等她的話,她真想放下畫板畫具,將眼前這一副生動的美景給畫下來。
可是她不行,她還是得走出畫室,走出地獄般的校門口,回家去將她的肖像畫完成,如此交給委托人後,她新學期的學費才能有所著落。
唉……拖著沉重的餃步走出畫室,鎖上門,龜步走在校園里時,她又再次後悔了起來。
剛剛,她伺機潛伏了三天,順利攔住武功高強又正義感泛濫的邱碧荷時,應該死纏苦請她當她的男伴的,只有鄧碧荷這種雌雄莫辨的英雄,才能保護柔弱又純潔的自己免受大的魔掌……
仍在放暑假的校園里,還是有不少大學生在四處游走,見到蛾眉輕蹙;心不在焉又清麗可人的馮巧芯緩緩飄來,無論男女都驚喜的欲伸手向她打招呼,但手伸到一半又顧忌的垂下,怕褻瀆了她的空靈,和自她身上隱約飄出的安靜無瑕氣息。
沉浸在苦惱世界中的馮巧芯沒發現擦肩而過的異狀,不經意的抬頭,視線正好觸及不遠處,站在校門口前對她揮手的男人,嚇得她倒怞了口氣並煞住腳步。
她明明走得很慢,為什麼那麼快就要走到校門口了?!這樣自己跟羊入虎口的小羔羊有什麼差別?未假深思,她本能又慌張的轉身又要往回走,沒想到才一轉身就撞上了一堵牆,她痛呼一聲,捂著扁掉的鼻子後退一步,睜著冒淚的眼楮想看清楚是什麼東西阻礙了她的逃生之路。
是個人,還是個西裝筆挺,面貌干淨,英俊得令人發旺的年輕男人,他正面帶淺笑的瞧著雙眼發直的她、
馮巧芯看呆了。
身為得獎無數的畫家,她存于體內對美的獨特鑒賞力在見到眼前的美男子時,不但急速上升,還破了表!頓時她的眼中,美男子身邊開出了燦爛的野花,優美的音樂及悅耳的鳥鳴縈繞耳邊,她的世界里因他的出現成了仙境。
多麼勻稱的身形!多麼修長的四肢!她不用月兌光他的衣服就知道隱在那布料下的肌肉是那麼的恰到好處,不過于發達也沒有一絲松垮!短而有型的發絲細軟得宜的在風中飄揚!臉形與五官只能用完美無缺四個字來形容!
馮巧芯的表情愈發夢幻饑渴,江達開臉上的笑容就愈僵硬,背脊還微微發起汗珠,抓著牛皮紙袋的左手也愈發沉重。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牛安紙袋里,那迭資料上照片里的人就是這個女孩子,她叫什麼來著?馮巧芯?
沒想到才從樸新春那里出來,就被她給撞到了,天底下居然會有那麼巧的事!
他是打定主意要婉拒樸新春,不接這個案子了,畢竟他離開大學已經好幾年,也早已晉升為玩具熊的榮譽會員,他不做的話自然有現任的玩具熊成員去接替。
而現在看到死盯著他瞧的馮巧芯後,他拒絕的念頭更加堅定。才第一次見面,她就像只饑餓嘴涎的小狗般看著他,彷佛他是塊油滋滋的大肥肉般可口。
老實說,這種感覺他自懂事起便已經歷過無數次,但如此有魄力與壓力的還是頭一次遇到,而且那眼神好像……有股想剝光他衣服的狠勁,他勉強克制舉起雙手擋在胸前的沖動。
她的外表是那麼柔弱飄逸,卻擁有媲美電車之狼的神情,完全不搭軋的兩種氣質同時出現在她身上,實在怪異。
「-沒事吧?」還好,多年的訓練並沒有讓他失態,驚險的維持住他翩翩公子的風度,關心的問候她的鼻子。
約莫三秒後,馮巧芯才從失魂狀態中驚醒,意識到自己正盯著個陌生男人不知羞恥的猛瞧,頓時令她羞窘的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我沒事、沒事,對不……起……」一抬頭又對上他的視線,她又失魂了。
她猛地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清醒回來的她松了一口氣,不過江達開卻被她的舉動給駭退一小步。
「女孩子不該這樣對待自己柔女敕的臉的,看,都紅了。」他本能的伸手撫模她多了五指印的臉蛋。
這的確是本能,他從小接受高規格紳士禮儀的結果,在關心、禮讓女性為前提的教條下,就算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只母恐龍,個性有多怪異,他也會表現出這樣的言行舉止,這就是江氏企業訓練男性後代的方武之一。
伸出手後,他就後悔了。如果他不接這個任務,他就應該掉頭就走,現在可不是表現紳士風度的時候。
瞧她,又露出那種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似的表情了!
馮巧芯更加臉紅心跳。她快二十二歲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男人這樣模過她的臉,不過這倒是給了她個好機會,她盯著他胸前的領帶,不敢再看他的臉。
「可以請你當我的模特兒嗎?我會照行情付錢給你的。」雖然她手頭上極為拮據,但這樣適合人畫的男人可遇不可求,還是先問再說。
模特兒?敢情她真的要他全身月兌光光?江達開想。他是無所謂,只怕她看了他的後,會因太過刺激而暈倒。
「一小時一千?不!兩千?」見他不說話,馮巧芯立刻開出價碼,雖然不多,但已經是她財力的極限了。
「兩千元買我一個小時?」江達開覺得好笑又有點不可思議。兩千塊對擁有的三家Natural百貨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況且身為總經理的他,還不必犧牲色相吧!
「別擔心,我付得起的。」以為他會認為她付不起如此高的金額,她連忙保證道。
以她的功力,最多就「使用」他一個小時。
「我想-誤會了,我--」
一道突然冒出的聲音,無禮的打斷他的話,「-的確是誤會了,巧芯,身為江氏企業第三代,Natural連鎖百貨的總經理,哪有空去賺-那區區兩千塊錢呢?」江永鳴慢條斯理的踱到他們面前。
不必回身,馮巧芯就知道這不懷好意、含諷帶刺的聲音是出自何人之口了。不過真正讓她驚訝的是,眼前這個人居然是個有錢人!她還以為他身上的西裝只是穿好看的,壓根兒沒想到他是個年輕企業家。
她知道Natural百貨,他們的文化藝術樓里有販賣歐洲進口的天然顏料,與一般的化學顏料相比,作出來的畫自然生動得多,她很喜歡用那種顏料作畫,所以Natural百貨賺了她不少錢。
「永鳴哥,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江達開仍是雲淡風輕的表情,唇邊的笑意不曾稍減。
江永鳴微微變了臉色,細長眼楮里的冰冷又多了幾分,笑容更加虛假。
「是嗎?也是,這所精英大學只有像你這樣的精英才讀得起,不過畢業後,可不見得個個都是精英了,偶爾還是會教出幾只目中無人、目無尊長的豬玀的。」他意有所指的目光鄙夷的在江達開身上瞟睨著。
江達開點點頭。「永鳴哥說的是,不過還好這里的同學們都還算精明,不至于被類似仙人跳的丑聞纏身,更不需要動用人脈錢財請媒體封口,使家族蒙羞,真是好險。」
看到江永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陽光。
江永鳴在美國游學時,被個金發美女及三個黑人設計仙人跳,不但艷福沒享到還被毒打一頓,半夜從美國狼狽的逃回台灣。本來回台灣後應該就沒事了,糟的是這件事不知如何被個記者知曉,讓江家過了幾天雞飛狗跳、不得安寧的日子,惹得江家老女乃女乃大怒,在醫院里躺了三天。
這件事在眼高于頂,心高氣傲的江永鳴心里是個絕口不提的奇恥大辱,江達開一向懂得如何踩痛他的尾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江達開想。他這老是學不乖的堂哥偏偏老愛找他麻煩,他也不好意思不理會。他是個懂得和氣生財及頗有耐性的人,但道德觀低落及小人不在他的忍受範圍內。
江永鳴眼里散發出陣陣歹毒的陰森光芒,直到他瞧見被冷落在一旁的馮巧芯,心情一下好了大半,驀地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摟在身邊。
「見過我的女朋友,畫壇耀眼的明日之星馮巧芯!最近在國際畫展里不知得到第幾名?瞧!我這親愛的得的獎實在是多到令我記不住了。」夸張炫耀的說完,他俯就要在她臉上親吻。
江達開差點爆笑出聲,因為馮巧芯的表情。她的眉眼鼻嘴全皺在一起不說,連肩膀脖子都緊緊繃起,像只吃到檸檬的小猴子。
他在將她拉出江永鳴的懷抱後,才開始咯咯發笑。
沒感覺到江永鳴惡心的豬嘴巴,反而耳邊听到笑聲,馮巧芯戰戰兢兢的睜開眼楮,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跑到他身邊來了,一抬眼,又與他四目相接,令她的身子又開始不由自主的發軟。
江永鳴氣得沉下了臉。「江達開,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不能怪永鳴哥,巧巧的確是很出色,會吸引一些蚊子蒼蠅也是理所當然--」
江永鳴憋不住的往前踩了一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達開一臉歉然。「怪只怪我一心只想維持巧巧單純的校園生活,所以一直隱瞞我們早已交往的事。」他邊說邊深情款款的瞅著懷里的馮巧芯,而馮巧芯不用假裝,她望著他的模樣就像早已認定他是全世界最值得崇拜仰慕的神。「如果我的低調讓你誤以為巧巧是可以追求的,那我向你道歉。」他說。
看來他得收回前言了,天生的正義感與騎士精神,讓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到下流的摧殘。雖然她的行為舉止怪異。他在心里補了一句。
江永鳴嗤笑一聲。「江達開,說謊也得先打個草稿,我認識巧芯快兩個月了,也不見你出現在她身邊一次,你還敢說她是你的女朋友?你是不是想交女朋友想瘋啦?」
話雖這麼說,但看到馮巧芯近乎痴迷的望著江達開,他氣得差點岔了氣。「還有,你為什麼叫她巧巧?你不識字嗎?」
「情人之間有昵稱是很自然的事呀!」江達開不慌不忙的回道。「我已經習慣叫她巧巧了,就像她習慣叫我達開哥一樣。」他稍微用力的握了下她的肩膀。
「嗯,達開哥。」她極為柔順配合的喊了聲,令江達開很滿意。
馮巧芯倒是納悶他怎麼知道她的小名叫巧巧?
江永鳴的臉色青到不能再青,嘴角隱隱怞搐。
「巧芯,-忘了我們約好今晚要去跟一位企業家見面嗎?他很喜歡-幫那位美容院老板娘畫的肖像畫,我可是在他面前說了-許多好話,才跟他敲好時間讓他見見-的,-不會放我鴿子吧?」看準了馮巧芯心軟及缺錢的弱點,他提醒她今晚約會的重要性。
不管江達開說什麼,他就是不相信他們兩個會是情人關系,如果真是,以江達開的個性,他不會對馮巧芯的經濟困境不施以援手。就算他們兩個真是情人,馮巧芯不讓江達開知道她是靠賣畫勉強度日,肯定是有所顧忌,哼,肯定是為了怕他知道她很貧窮後會變心甩了她!
嘖,她要是聰明的話,就該知道像他們江家這種豪門世家,往來相交的都是能匹配上他們的富豪千金,像她這種小家碧玉只能算是開胃菜,別說江達開,就連他也不會認真的。
要不是她這開胃菜算得上色香味俱全,他還懶得與她周旋那麼久。
果然,一听到他的話,一直對江達開痴迷以對的馮巧芯頓時清醒過來,遲疑的咬起下唇。
馮巧芯對他的邀請很心動,心里也明白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不過--
「我可以帶男朋友一起去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揪緊江達開的西裝袖子,在男朋友這三個字上加重語氣。
有了上次單獨與江永鳴在一起被吃豆腐的經驗後,這次她怎樣也要找個人一起去好保護自己,既然現實困境無法讓她拒絕這機會的話。
她曾跟同為美術社的樸新春學妹透露過自己的煩惱,學妹雖然說會幫她想想辦法,但時間緊迫,所以她還是先主動出擊攔下在大專院校跆拳道、柔道、空手道里榮獲三冠王的邱碧荷,想請她幫忙,沒想到還是敗給了怯懦的自己。
還好「天公疼憨人」,千鈞一發之際,跑出個美男子阿多里斯,她再笨也不能放手,況且她還想請他當模特兒呢!管他是Natural百貨的總經理還是門僮,就算是黑手黨頭目她也不在乎。
「不行!」江永鳴一口回絕。
馮巧芯臉色一白。該死的,要不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她真想狠狠揍這下流的男人幾拳。
她腦子里全是與柔順外表毫不相符的暴力畫面,忍得表情痛苦泛白,江達開還以為她在為選擇誰而苦惱。
「巧巧,我不是說過,有困難一定要跟我說嗎?既然-想畫肖像畫,正好我有個朋友想為她大月復便便的懷孕模樣留下紀念,我帶-去找她好不好?」他體貼的詢問她的意願。
馮巧芯連連點頭,笑容燦爛得好像晴空里漾著光暈的太陽。
「我不準-跟他走!」無法忍受下去的江永鳴撕下斯文面具,沖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使勁的要將她拉回他身邊。
馮巧芯痛呼一聲,江達開的反應更快,幾乎在江永鳴的手握在她手腕上時,同時扣住了他的手。
「看來法國的貴族學校並沒有教會你紳士該有的禮儀。」他常掛在臉上的那抹笑容已不復見,沉著冷靜的俊臉上有著警告及令江永鳴為之氣結的不疾不徐。
這也是他看不慣江達開的一點,從小到大,他所做的一切,付出的心力並不比江達開少,為什麼長輩關愛的眼神卻總是投注在他而非自己身上?所有的幸運都被他一個人給佔盡了,連一棟實驗性、沒人看好的Natural百貨在他的手里,都能連續開了三家,而他的投資卻屢屢失利!
這他都無所謂,反正風水輪流轉,他有錢有勢,總會有輪到他發達的一天,他無法原諒的是,為什麼世上的女人那麼多,江達開卻偏偏要跟他搶這一個?連馮巧芯都一個勁兒的倒向他那邊?
「你想知道我在那里學了什麼嗎?」他恨恨的問,語音未落,緊握的手已朝江達開揮去一拳。
像早料到他會有此舉動,江達開頭一偏,輕易躲掉,反手一記打在江永鳴的鼻梁上,隱約听到骨頭折裂的卡啪聲。
江永鳴捂著鼻梁往後退,鮮紅的鼻血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來,他露在外頭的一雙眼楮因驚恐而大睜,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江達開柔著手指,太久沒打人,都忘記指關節揍在皮肉上的痛感了。
他朝江永鳴走去,原本是想拉他一把,順便宣告馮巧芯已是他的人的事,沒想到橫出個縴細的人影,撲倒在江永鳴身上,他及時煞住腳步。
馮巧芯把江永鳴當做肉墊,毫不客氣的用膝蓋頂著他的胸膛,用自己全身的重量壓得他無法起身,並在他和江達開還未回過神前,將手里的小噴霧器一股勁兒的直朝他臉上噴。
辛辣嗆鼻的液體鑽進江永鳴的五官里,他頓時無法自抑的哀嚎,眼淚鼻涕流了一臉,與鼻腔中流出的鮮血糊在一塊,慘不忍睹。
馮巧芯從他身上摔到一旁,手里仍緊緊抓著那瓶小東西。
江達開把她拉起來,她偎在他身邊,臉色發青,呼吸急促,小小的身子繃緊抖顫。
「-還好吧?」江達開雖然又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還是做好了準備,若她突然暈倒他也能及時接住她。
馮巧芯驚魂甫定的眸子抬頭瞅著他,氣喘吁吁。
「他前幾天才偷模我的胸部跟!」她解釋道,忽然像想起什麼,又要舉步朝不斷聲吟的江永鳴走去。
江達開連忙拉住她,怕她又使出什麼致命招數來對付在地上蠕動的可憐男人。
「-干什麼?」
「我朋友說,對付這種以欺負女性為樂的敗類,最好的方法就是重重的在他胯下踢一腳,這樣他才會記取教訓!」她認真的對他說,一副誓在必行的堅定表情。
她在開玩笑吧?!
他緊握住她的手腕。「他罪不致絕子絕孫吧?-噴他一臉毒氣我想已經夠他刻骨銘心的了,-要是真想去踹他的話,最好想想他的身分,並做好可能會與整個江氏家族為敵的心理準備。」他的表情同樣認真。
馮巧芯想了想,最後還是放棄的收回了腳。太過失望的她,錯過他松了口氣的樣子。
他說的很有道理,現在的她太過貧窮,要是江永鳴決定告她的話,她只有乖乖吃牢飯的份。
有氣無力的舉起手中的小瓶子,她在倏地全身發僵的江達開眼前晃了晃。
「這不是什麼毒氣,是最新一代的防狼噴霧器。」她邊說邊將噴霧器放回裙子口袋里,將擱在一旁的畫板和畫具箱拿起來。
當她再起身時,又變回那個與江達開手中牛皮紙袋里的照片上那位氣質空靈、清秀可人的弱質女孩了,與方才那撲到男人身上拿著致命毒霧狠噴的古惑女完全判若兩人。
「你願意當我的模特兒嗎?兩千五一小時?」
她站在他面前,臉色仍嫌蒼白,但晶亮的雙眼里滿是期盼,小巧的唇瓣也已恢復紅潤;而可憐的江永鳴仍在她身後狼狽的打滾,在江達開的瞳仁里構成一副奇異又詭譎的畫面。
她如果不是雙重性格就是被惡魔附身中,他想。
以前他所接觸的是千篇一律的大家閨秀或中規中矩的-蔻少女,像馮巧芯如此詭異的女孩,他倒是頭一次見到。
心里突然涌起的莫名情緒,令他的黑色瞳孔又驀地深了一分,令他嘴角微微上揚,像捉住了太陽的光暈般耀眼奪目。
「我接受。」他說,看見她瞬間放大的笑臉,捏住紙袋的手一緊,同時間也接下了樸新春給他的任務。
看來短時間內,他不會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