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床,丁苡芩的心情愉悅極了。因為昨天申引-答應她,今天可以讓她陪在他身邊一整天。
隨著悠揚的輕音樂,她輕哼著,雖然五音不全,但開心的她,認為自己此時此刻像是個歌後,可以將心中最快樂的聲音完美詮釋。
她脂粉末施,只搽上淡淡的口紅,但望向鏡中時,她覺得幸福的自己今天特別美。再想到申引-著迷的眼神,她的臉不禁甜蜜地紅了。
她愉快地打開門,沒想到卻被一群記者和閃光燈逼回房內,她不禁愣住了。
"丁小姐,听說昨晚你和申氏總裁一起乘船出海,能不能說明一下過程?"
"丁小姐,之前你昏倒,申總裁送你上救護車後,你們還有聯絡是不是?"
"丁小姐,你和申總裁已經論及婚嫁了嗎?"
"丁小姐……丁小姐……"
"對不起,能不能安靜一下,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雖然丁苡芩已經習慣讓媒體包圍,但現在他們一人問一句,又急又亂的,搞得她有些慌,完全弄不清狀況。
"今天的報紙,丁小姐你看了嗎?"有人遞過一份報紙。
"沒有……"
丁苡芩接過報紙,翻開娛樂版,看到標題寫著──
演藝玉女丁苡芩與申氏金童申引-同游愛情海?
這行字底下是一張幾乎佔滿整個版面的照片,是在車里拍的。照片中她幸福地笑著,還親密地挽著申引-的手。
"我找到刮胡刀了!"忽然一名男記者從浴室里沖出來,真不知他是何時趁亂模進房內浴室的。
丁苡芩失笑。"這位先生,飯店房間通常會替客人準備刮胡刀的。"
對方尷尬地又把刮胡刀放回去。
"丁小姐,那你和申總裁到底有沒有在拍拖?"
丁苡芩笑笑,說道︰"昨天我和申先生是一同出海過,你們知道我的個性直,不會說那種不著邊際的官方語言,我只能說,我是真的──"
"對不起、對不起,各位讓讓……"正當她想要把感情世界和大家分享時,吳賜佑從人群中穿了出來。
吳賜佑搶著對記者們說道︰"一切都是誤會,根本沒有這回事,還請各位筆下留情。"
"可是丁小姐已經承認了……"
"承認什麼?沒什麼事需要承認呀!各位請回吧。"吳賜佑擋在丁苡芩面前,睜眼說瞎話,還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送走整群記者後,吳賜佑馬上回頭斥道︰"你這個傻瓜,就算你喜歡申引-,也不能現在說呀!"
"為什麼不能說?又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她自覺坦蕩蕩,沒有什麼需要隱瞞。
"這你還不懂嗎?第一,申引-根本沒向你表明過心意,如果記者向他確認,卻得到相反答案,你一定會被說成只是想飛上枝頭做鳳凰想瘋了;再來,就算他承認你們之間的關系,你難道就不怕記者把你們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炒新聞?"
"我──"丁苡芩馬上就要開口反駁。
"我知道你不怕,但你有沒有想過申引-有什麼想法?他們那種豪門家庭里的恩怨一堆,如果被挖出什麼內幕,毀了他的名聲,看他還理不理你!"
丁苡芩閉上嘴。吳賜佑說得有理,她太沖動了,老是以自己的想法來衡量申引-,完全沒考慮過和她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他,會有什麼感受。
"我看你暫時不要和他見面,等你從大陸回來再說。"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他。"開什麼玩笑,這一趙去大陸,最快也要半年後才能回來耶!她怎麼能忍受這麼久都見不到申引-?
"不行,現在一定會有很多記者等在申氏大樓附近,你去了不就表示真有其事?"
"可是我明天就要去大陸了,這一去,他忙,我也忙,我們會見不到面的。"
"總之就是不行!"見不到面更好,剛好稱了他的心意。
"佑媽!"丁苡芩快急哭了,她不要沒道別就離開。
"乖,听佑媽的話,今天我幫你插幾個綜藝節目的通告,你去上吧。"
"我不要!"著急的丁苡苓拗起來了。
吳賜佑不理她,專心地看起各家電視台的通告表。
"今天剛好有個外景通告,在淡水,我讓電視台臨時安插一下,等一下送你過去。"
"佑媽,我不要,我要見申引-,我真的好想見他,求你讓我去見他好不好?"
"丁苡芩,你愈來愈不听話了!"吳賜佑也不高興了。
"佑媽,你不是不反對我和他交往的嗎?"
"但我也從來沒贊成過,你和他分開我更高興。"
"佑媽!"丁苡芩焦急地叫道。
"穿輕松點,五分鐘後下來,到現場再補些妝。"吳賜佑不給她任何反對的時間。
"我不會去的,我要見申引-,沒有人可以攔我的!"她朝他吼。
"我帶過的藝人,也從來沒有人敢不听我的話。三分鐘後見。"她的態度惹毛了吳賜佑,他臉一凝,一點也不溫柔了。
丁苡芩無可奈何,只好月兌下她今天特地為申引-所穿的美麗衣裳,換上休閑服,眼眶紅紅地下樓去。
為什麼藝人談個戀愛會這麼累?為什麼談個戀愛也要顧慮到公司的利益沖突呢?難道他們不想看到她幸福嗎?
上了公司準備的小巴士,丁苡芩死盯著自己的手指頭,悶不吭聲。吳賜佑也不理她,因為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丁苡芩從來沒這樣頂撞過他,他愈想愈傷心,用手巾拭了拭眼眶。
"小莊,路上如果有看到便利商店,就停一下,我要去買包菸。"他柔柔鼻子,向司機小莊交代。
不t會兒,車子在便利商店前停下。吳賜佑剛下車,沒想到丁苡芩忽然也跟著竄下車,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她已經跳上計程車走了。
"苡芩!丁苡芩!─"吳賜佑叫不住她,氣得直跺腳。
"佑媽,算了啦,讓她去好不好?我當了丁小姐這麼久的專屬司機,還從來沒看過她的心情這麼低落呢。"小莊替她求情著。
"你懂什麼!"
"我是不懂,但她明天就要去大陸了,她想做什麼就讓她去吧,你也不希望她拍戲拍得不安心吧?"
吳賜佑沒回答,看著丁苡芩遠去的方向,不禁擔心。
其實他也不是真心想阻止她見他,只是不希望新聞再鬧大而已。他怕如果鬧得太夸張,申氏集團的人出面干預,她的星途一定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啊!
丁苡芩在遠處下車,不顧一切地往申氏大樓奔去。但是還沒到,就見到大樓前的立馬銅雕旁,真的站了好多記者。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此時一輛跑車經過她身邊,然後緊急煞車,後退。
"丁小姐!"是那天找她簽名的趙子學。
"噓──"丁苡芩連忙捂住他的嘴。"有記者。"
趙子學點點頭,她放開他。"我想見申引-,你能帶我上去嗎?"
"上車吧,我們從地下停車場上去。"
他也看到今天財經版和娛樂版的頭條了。
原來申引-惦惦呷三碗公,早就喜歡上丁苡芩了,否則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夠用的他,怎麼可能放下一切公事陪她出海?
呵呵∼∼難怪他昨天出門前那麼高興。
唉!要不是他父母又吵又鬧的事情掃了興,他肯定抱著美夢入眠,而不是抱著酒瓶買醉。
趙子學又想到今早他心痛頹廢的模樣。
不過申引-也真厲害,猛喝了那麼多的酒,還能準時去上班,反倒是他支持不住,又睡了個回能覺。
趙子學停好車,帶著丁苡芩搭專屬電梯直達頂樓,可是上了樓,卻被方怡容擋在總裁辦公室外。
"很抱歉,丁小姐,申先生現在不方便見你。"雖然方怡容有些訝異丁苡芩和趙子學一起出現,但她仍敬業地維持一貫的冷淡有禮。
"他在忙嗎?那我在這里等他好了。"她今天一定要見到申引-,對他說她真的愛他,否則她無法安心離開台灣。
"你別等了,申先生交代過,暫時不見你。"方怡容干脆直接說明,否則以丁苡芩的毅力,她真的會一直等下去。
"為什麼?是因為今天的報紙嗎?我可以解釋的。"丁苡芩急急地說道。
"你還是請回吧!"
"我不走!我要見他,方小姐,你讓我見他。"丁苡芩心慌地求著。
"容容,你就幫幫忙吧!"趙子學不忍心,也加入求情行列。
"趙總經理,你別多事。"方怡容睨了他一眼,而後說道︰"丁小姐,不是我不幫你,而是申先生的意思──"
丁苡芩不听她的理由,沖向前用力地拍著堅硬的樺木大門。
"引-!申引-!我知道你在里面,有什麼事我們當面說清楚,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門忽然開了,申引-一身酒氣,滿臉頹廢地出現在她面前。
她忍住呼吸,望著他。
"你走吧,我們的關系到此為止……這是五百萬,謝謝你昨天陪我。"他遞出一張支票。
"引-,你別開玩笑。"丁苡芩看著支票,退了一步,直覺他是在說笑。
"我不是開玩笑,拿去吧。這是你應得的報酬。"
丁苡芩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平靜的臉。"難道你認為我和你在一起,只是為了錢?"
"我知道你不是,但我仍覺得必須給你適當的報酬。"他的語調听來穩定,但說話的同時,他感覺每個字都像把刀,在他心上來來回回地劃著。
"我們昨天不是還很開心的嗎?為什麼你現在對我說這種話?"
"我只是無聊沒有人陪。"
"你昨天不是這麼說的!"她難過極了,忍不住對他吼了起來。
"拿去吧,以後別再來了,我沒空見你。"申引-把支票塞給她。
話不需要太狠毒,就足以傷人。他輕描淡寫他們昨天的甜蜜,用支票衡量他們昨天快樂的價值,就已經夠讓她心痛了。
是她太天真,誤解了他眼底的壓抑,以為自己可以救贖他的靈魂,還以為自己對他而言是重要的,原來自己只是他無聊時候的消遣而已。
她緊咬著下唇,把眼淚逼回去,再把支票遞還過去。她簡直不敢相信,此時此刻自己還能扯出笑容。
"對不起,是我太自以為是,才會造成你的困擾。不過也要謝謝你,讓我嘗到了戀愛的快樂,也明白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受。雖然結果是這樣的令人難過,但我不會欺騙自己的心,我永遠會記得自己曾愛過你,打擾了。"
丁苡芩黯然離開了申引-的辦公室。
"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對我的偶像說這種話!"趙子學看不下去,一把揪住申引-的衣領。
"子學!別沖動!快放開引-!"方怡容拉著趙子學的衣袖。
"容容,今天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先別管,得罪你的話,我晚一點一定向你道歉!"
"但就算是有什麼天大的事,還是坐下來喝杯咖啡慢慢聊吧。"方怡容還是拉開他們,等兩個男人安坐好後,再快步出去倒咖啡。
"引-,我知道你喜歡丁苡芩,但你為什麼要拒絕她?"
"我哪有喜歡她!"申引-口是心非。
"我不信!你是一個負責任的人,如果不喜歡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把最重視的時間放在她身上,還把她帶上你從來都不準我踫的私人游艇!你既然已經和她分享所有你最重要的東西,就代表你認定了她,你不可能無緣無故在一天之內就改變了心意──啊!"趙子學忽然想到昨晚。
"該不會是你昨晚又被你父母嚇著了吧?難怪昨晚你又開始認為自己沒有給人幸福的能力,和經營婚姻的天分。我真該把你爸媽痛揍一頓,看他們的婚姻暴力,給你帶來多大的陰影和恐懼!"
"你說夠了沒?說夠了就下去做事,這個話題我不想討論。"
申引-寒起臉,他再也不會妄想搶救破碎的家了,也沒有力氣再去相信自己和父母是不一樣的,能營造出什麼美滿的家庭,這些全是他不自量力的幻想罷了。
"我還沒說完呢!你讓丁苡芩離開,難道你就忍心看你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趙子學撂下重話。
"如果她能幸福,有何不可。"他痛心地答道。
他愛她,但沒能力給她幸福,不如放她自由,以免婚後兩相怨。
"你混蛋!"趙子學氣不過他的消極模樣,終於狠狠地揍了他一拳,因為他崇拜的申引-不該是這副頹廢模樣的。
而端咖啡進來的方怡容也被趙子學嚇住了。
"你這麼說根本就是在侮辱丁苡芩!"趙子學又痛揍了他幾拳。
"我給不了!你懂不懂?!"申引-再也壓抑不住痛苦地吼道。
趙子學愣住,住了手。
"就算我娶了她,認真經營我們的婚姻,但是你能保證她不會被我父母的打鬧嚇跑嗎?你認為愛真的可以讓她忍下所有恐懼,和我過一輩子嗎?不可能的!就算她願意,我又怎麼忍心讓她受這種精神折磨!"
趙子學無話可辯,因為申氏夫婦每次吵架都驚心動魄的,他一個大男人都已經受不了了,何況是丁苡芩這個弱女子。
"我愛她,但不想讓她受苦,你明不明白!"未退的酒意、略顯哽咽的聲音,讓他看來十分脆弱。
這趙子學當然明白。
"可是你愛她,也要說出來呀!你不說,怎麼知道她甘不甘心陪你克服婚姻上的難題?"
申引-忽然沈默,抿緊嘴不語。他也明白愛在心里口要開,但說出來又能如何?
愛情的甜蜜使人勇敢,但甜蜜期過了呢?他不敢想。
沒見過他這模樣的趙子學,頓時沒了主張,他低問身旁的方怡容。
"現在怎麼辦?"
"去找丁苡芩。"
"找她做什麼?"
"你去就是了。"
趙子學一頭霧水,不過還是听話地追出去。
方怡容收拾好混亂的桌面,然後貼心地退出辦公室,將空間留給需要恬舐傷口的申引。
趙子學並沒費力氣找丁苡芩,因為才一出公司大門,他就見到她被困在人群中,一臉的脆弱和無奈。
"各位,讓讓!"他力排眾人,將丁苡芩拉進大廳旁的會客室。
"你為什麼又把我拉進來?"她看來很冷靜,其實是心痛得流不出眼淚。
"我也不知道,是容容叫我出來找你的。"
丁苡芩嘆了一口氣,坐下。"我真羨慕你,雖然方小姐冷冷淡淡的,但我看得出來她喜歡你,可是我……"想到申引-的冷漠,她胸口一疼。
"別這樣,其實引-也喜歡你──"
"他這樣跟你說過嗎?"她倏地眉開眼亮,緊張兮兮地追問他。
"他剛才是這麼說的。"
"真的!"丁苡芩好開心,但又不解。她嘆口氣。"可是他為什麼還要那樣對我?"
"可能是他怕給不了你幸福吧……"趙子學替老友解釋著。
"怎麼會?我愛他,就算他三餐只給我白粥拌鹽,我也會很開心的。"她求的不多,只要他在身邊就夠了。
"我知道你很容易滿足,可是,他的父母每天打打鬧鬧的,東西還滿屋子飛來飛去的。"
"這和我們之間的交往有什麼關系?"何海棠她遇過,既犀利,又刻薄。她想像得到那畫面。
"其實他也怕自己,總有一天會像他父母一樣對你。"
"他才不會,我相信他不是那種粗暴、無禮的人。"
"就算他不會粗暴地待你,可是他也怕你天天生活在他父母吵架的恐懼中。"
"我不怕!"
"瞧你樂觀、勇敢的樣子也知道你不怕,但他就是不相信自己能讓你幸福快樂。"
"那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相信自己?"
"你听過'蝸牛說'嗎?"
"什麼意思?"丁苡芩蹙眉看他。
趙子學解釋道︰"蝸牛一踫到驚嚇就會縮回自己的殼,挖也挖不出來。"
"你的意思是要我打破他的殼,直接把他挖出來,攻破他的心防?"丁苡芩雙眼明白地亮了起來,希望在眼底跳動著。
"聰明。"
"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趙先生,我想向你借車,還有,你能不能想個辦法,幫我把他帶到停車場,我在那里等他。"
趙子學立刻答應她,然後奔上樓,以十幾年的情誼做威脅,終於把申引-押到停車場了。
一到停車場,丁苡芩立刻奔向他。"引-,能不能請你和我到一個地方,如果去了之後,你還是不能放開心接受我,我就不會再打擾你了。"
為了能讓她死心,申引-上了車。
丁苡芩開著車子上高速公路,但開車技術極差的她,在高速公路被開了好幾張佔用路肩的罰單,申引-看不過去,要她把車子開下交流道,換他接手開車。
"你要去哪里?"他面無表情地問道。
"埔里。"
申引-沒問為什麼,他靜靜地開著車,照丁苡芩的指示,把車開到一間鐵皮屋前。
"下車吧。"她拉著他下車,帶他進入鐵皮屋。
"你──"申引-不懂為什麼她帶他進入這間殘破不堪的鐵皮屋。
屋里一眼望盡,十五坪大的空間,一張桌子、三把椅子,單門冰箱上一台十四寸電視機,水泥地板上躺了許多酒瓶,角落一張通鋪的床上,有兩條露出棉絮的棉被,又舊又破,床邊一架老舊的針車上堆滿了衣服,而屋內則有一股潮濕發黴的氣味。
這里的環境真的很惡劣,他忍不住作嘔。
丁苡芩終於看到她意料中的反應,她說道︰"這里很破吧?可是這屋子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說也奇怪,久久沒回來,我卻有些想念它。"
申引-愣住,一時無法相信。他一直以為看起來快樂無憂的丁苡芩,應該是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長大。
丁苡芩拿起一個被拉直的衣架,輕輕地拍著手心。
"小時候,爸爸常常用衣架打我和媽媽。媽媽努力替別人補衣服賺的錢,永遠不夠我爸他喝酒、賭博,最後她受不了地離婚再嫁,因為對方不想要有拖油瓶,所以我留在爸爸身邊。"
她抬眼看看申引-的驚訝表情。"爸爸常常打我,我總是以為他恨極了我。但是十五歲那年,他因為欠下三十幾萬的賭債,債主要把我賣到酒店抵債,可是他誓死保護我,願意用一只手來換我,所以我相信他是愛我的。不過最後幾十萬的賭債,我還是扛下了,打工了幾年,才把錢還完。"說到最後,她苦笑了一下,下過想到終於苦盡甘來,她也就笑開了。
申引-看著她釋然的笑,內心為她不舍,幸好她平安無事。
丁苡芩又道︰"雖然我的家庭不快樂,但我積極努力,我要把小時候所缺乏的,靠我的雙手補回來。我要我的丈夫幸福,我要我的孩子快樂,我要我的家人每天圍在飯桌,說說笑笑的。"
原來她有著和他一樣的夢想!
申引-動容,心跳狂奏,為她的勇氣感到佩服,為她的遭遇覺得心疼,為自己的懦弱和卻步感到汗顏。
其實她的遭遇比他更糟糕,又窮又苦,但是她卻能堅強樂觀,始終相信愛的力量,可是他卻一再退縮。他堂堂男子漢,卻輸給一個女人,真應該感到慚愧。
雖然他身為企業強人,擁有數不盡的財富,但他的內心卻是貧乏的,他的信念是軟弱、憤世嫉俗的!
然而丁苡芩的出現,給了他新想法,而她的勇氣也帶著他找到自己的勇氣,他心底的結終於解開。
或許,真的是事在人為,或許他真的能有一個和父母不一樣的婚姻。
"我知道你父母帶給你的陰影很深,對你造成極大的傷害,讓你不相信自己。但我相信你,總有一天你一定可以放開傷痛,敞開心來的。"丁苡芩看著他,對他有極大的信心。
"引-,如果到了那一天,我可不可以是你唯一的女人?我能向你預約我要的幸福嗎?"
申引-緊緊擁著她,怕她消失似的。
他終於開口。"我的心,你不需要預約,它早就被你進駐生根了。"
現在的他,願意許給她承諾、讓她幸福,圓彼此一個"家"的夢。
"引-……"丁苡芩眼眶里閃著幸福的淚光。
"對不起,今天讓你那麼傷心、難堪。"
"沒關系,我不難過,我……我……"丁苡芩看著他,因為喜極而泣而說不出話來。
"我愛你。"看著她深情的眼,他終於將心底深藏的愛意表達出來了。
申引-吻住她顫抖的紅唇,她全力回應,陰暗的小屋里,兩人心中卻是一片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