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悠美的音樂在高級咖啡廳里流泄,一對對濃情蜜意的情侶在暈黃的燈光下擁抱,充分沉浸在這情人節的氣氛里。
「芷茜,情人節快樂。」廳內一角,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士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絨布戒指盒,放到一位外形亮麗的小姐面前。
看著桌上的戒指盒被打開,一只璀璨奪目的鑽戒呈現在眼前,涂有胭脂的漂亮唇線彎成美麗的弧度。「杰夫,今天是情人節,你送我這只戒指不會是另有含意吧?」巧笑倩兮的女子說著令人心顫的話。
李杰夫笑得緊張,亦有些尷尬。「芷茜,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你不覺得應該是進一步發展的時候了嗎?我父母都等著能見你一面。」這是第幾次求婚?他都快記不清楚了。
施芷茜嫣然一笑,拿起桌上的鑽石戒指把玩。「很久了嗎?我記得才一、兩個月而已。」正確的說法是一個月又過十九天,這個人從見到她的第三天開始,就不斷跟她求婚,次數之頻繁足可媲美一零一次求婚。
「你這麼漂亮迷人,就算是一天求婚一次也是應該的,不然被別的男人捷足先登,那我可是會抱憾終身。」
噙著淡淡的笑,芷茜放回戒指撥了撥烏黑亮麗的鬈發,然後靠向椅背說道︰「如果我真的想嫁給你,一次求婚就夠了,反之再多次也沒有用。」有些男人就是蠢,一次的拒絕不夠,還要再多來幾次,硬是自討沒趣。
看來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她不是那種可以享受糾纏的女人。
「我相信以我對你的愛和耐心,總有打動你的一天。」他鍥而不舍的說,俯向前緊緊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有很多人在追求你,但是你不覺得只有我才是可以呵護你、與你攜手共度一生的人嗎?我會以所有的生命、財產來滿足你的一切。」
「是嗎?」施芷茜淡然的收回手,就是會這樣才糟糕。「要錢,我家多得是,別忘了我是翊華集團總裁的獨生女,存在我戶頭里的零用錢比你公司的總資產還多。」
用錢誘人也要看對象,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趴伏在金錢底下的。「況且如果我答應你的求婚,那蘇家琪怎麼辦?她可是你『現任』的未婚妻喔!」她甜笑的提醒。
杰夫急喘一聲,沒想到她會知道這件事,連忙解釋,「我……跟她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事實上從認識你的那一天開始,我就不再見她的面,我的心里只有你一個人。」原本自認瀟灑的臉上開始沁出汗水。
芷茜的笑容更深,也更甜了。「可是你還沒有跟她解除婚約,不是嗎?」
她很得意再看見另一個男人為她表現出惶急的表情,那意味著自己再一次擄獲了一個男人的心。
「會的……會的,只要你一點頭,我馬上就叫她來,跟她解除婚約。」
「是嗎?你舍得?她可是你們公司常務董事的女兒,關系著你在公司的前途喔!」
她戲謔的勾起瑰麗的唇瓣。
甩了常務董事的千金,也等于甩去了總經理的寶座,他舍得嗎?
「這……」一絲遲疑閃過眼眸,但更大的野心竄了上來,掩蓋住原來的猶豫。「沒關系,一個常務董事的女兒算得了什麼?只要能得你相伴,就算是放棄整間公司也無所謂。」
翊華集團的誘惑更大,只要娶到施芷茜還怕夠購不到更高、更大的位置坐嗎?人財兩得是天下所有男人的夢想,他當然也不例外。
芷茜訕笑了起來,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她漂亮的眼眸一轉,睨向後面背靠而坐的女人。「你都听到了吧?這個賭約算我贏了。」
婀娜多姿的站了起來,手搭在後面女人的椅背上,迎向一臉慘白的她。
李杰夫見鬼似的瞠眼看著緩緩站起來的蘇家琪,一張俊臉脹得跟豬肝色一樣,又尷尬又歉疚。「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不應該在這里嗎?」蘇家琪咬牙的逼近。「我如果不來這里又怎麼知道你背著我搞這種事?你以前追我時的甜言蜜語到哪里去了?現在有了新的對象就都忘光光了。難怪我找你,你總是不在,一直避著不敢見我,原來是有了新歡忘了我這個舊愛。」
她的淚眼質問,叫他無言以對,只能一再的說對不起。
沒用的男人!施芷茜輕哼一聲,拍拍蘇家琪的肩膀,走向門口。「這種軟腳的男人還是留給你吧!別忘了你下賭約時說的話,要將這次TE5的汽車引擎代理權交給我們,記得明天一早將合約書送到我辦公室的桌子上,我先走了,拜拜!」
她愉悅的揮揮手,腳步輕快的消失在門外。
「李——杰——夫!」耳後傳來蘇家琪氣憤的狂嘯聲。
初春的微風載著施芷茜輕脆的笑聲,飄揚在林蔭大道上。
李杰夫那種公子本來就不在她的眼界之內,要不是在一次舞會里听聞蘇家琪吹噓她的未婚夫有多疼她、愛她、多麼的疑情,她也不會興起這個玩興,端著酒晃過去,同她打這一場賭。
當然,能得到最新的9D汽車引擎的代理權,也算是不無小補,不枉她浪費一個多月的時間在那男人身上。
「又玩這游戲,不膩嗎?」停車場里響起一道男人的聲音。
正準備打開門的芷茜挺起微彎的身子,看向聲音來處。「南也辰巳你在這里做什麼?」
南也辰巳從倚靠的車旁走過來,伸手輕撥了撥她亮麗的長鬈發。「冒牌的未婚夫走了,我這個正牌的未婚夫當然要上場。」
狡黠的笑容讓她厭惡的擰了擰眉頭,退開一步以避開襲卷而來的古龍水氣味。「你怎麼不待在日本?是日本的女人玩膩了、玩完了?還是決定轉移陣地到台灣來了?」
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玩弄、可以嘲笑,唯獨南也辰巳不可以,一百八十的智商再加上深邃、莫測高深的眼瞳,讓她永遠模不清他心里的想法,猜測不出他接下來會有的動作。
所以說,這世上要是有誰是她所懼怕、不敢招惹的,就只有南也辰巳了。因此,能離他多遠,她就走多遠,最好永遠都別相見。
「你這樣說真是傷我的心啊!」同她一樣是情場老手的南也辰巳做出疑情、傷心的模樣。「這是久別重逢的未婚妻應該對我說的話嗎?枉費我這些日子以來都那麼想你。」
听得芷茜一陣哆嗦,惡心得想吐。「別跟我玩那套,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要是我同別的女人一樣整天纏著你,你辰巳少爺怕不躲我躲得遠遠的,避到北極去冰凍起來才怪。」
別的男人甜言蜜語可以信,就這家伙的虛情假意信不得,他表現得愈有「情意」,待會講出來的話就愈霹靂,這一次又不知有什麼事要來「求」她了。
求是好听,難听點是命令挾著婚約關系來要脅她。
「老實說吧!你這次遠從日本來找我有什麼事?不會是想藉我這個未婚妻去打退什麼女人的糾纏吧?」
知我者芷茜也。
「不,我這次是來找你跟我一起舉行婚禮的。」他說得簡單輕松,好象這只是一件要相約飲茶的小事。
「什麼!」施芷茜瞪大眼楮,怎麼也無法消化這個突然听到的消息。
看見她眼楮瞪凸了的樣子,南也辰已有股想爆笑的沖動。「你這樣子要是讓那些被你甩掉的男人,或是斗敗的女人看到,不笑死才怪。鎮靜點,芷茜,這不過是一場婚姻罷了,妨礙不了你什麼的。我保證婚後我們依然各過各的生活,絕不會互相妨礙,如何?」
他伸出修長的指頭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後「好心」的為她閹上大張的嘴巴,並且輕啄了她一下。
接觸到他的溫熱,芷茜倏地從怔愣中驚醒過來。「我為什麼要答應你?又為什麼要跟你玩這場婚姻游戲?」
「因為所有情人游戲你都玩膩了,是應該換換口味的時候了。」他說得理所當然,「而且我們訂婚三年,不是也應該到進禮堂的時候了嗎?」
應該才怪!
施芷茜退離他好幾步,生氣的搖頭。「當初兩家人強迫我們訂婚時,是你從日本跑來找我,說可以藉訂婚換取自由,讓我們兩個都可以月兌離逼婚枷鎖的,現在假訂婚的游戲玩完,又想來個假結婚!南也辰巳,你到底想搞什麼鬼?」
如果以為她施芷茜像別的女人那樣好擺弄,那就錯了,她才不會像頭綿羊乖乖的走人他的圈套。
早知道他是智商一百八十的狡獪人物,就不應該听從他的慫恿,答應假訂婚這碼事。雖然她確實從中得到了不少耳根清靜的好處,可是相對的她也幫了他不少忙,每當他被女人纏得受不了時,她都會很有「義氣」的挺身而出當擋箭牌,擋去他不少麻煩。
「還不是你最近玩得太凶了,引起兩邊家長的反感,所以頻頻催促結婚。」南也辰巳說得很無奈,卻又一派輕松的表示無所謂。
就是他這種無所謂的神情激怒了她,彷佛自己只是任他擺布的棋子,激不起他一絲的感情。
斜睇著眼,施芷茜也回以冷漠的環胸靠向車體。「你不也是玩得正高興,听說最近又收了個女人當情婦,而且是從某議員床上挖過來的。」
日本男人真是沒用,就因為南也家族是橫跨政、商兩界的巨頭,所以情婦被搶連氣都不敢吭一聲,一點種都沒有。
「你滿在意我的一切的嘛!」南也辰巳輕笑的環胸,學她一起靠向車體。「比起你的花心,我這還不算什麼。听說你最近又換了一個情人,所以想來看看;沒想到這麼快又被你三振出局了。說說,你接下來想換哪一種口味的男人呢?」
說得好象她有多濫交似的。
媚眼一眄,「換你這種的也不錯。」故意輕佻的偎向他,八爪女的手伸向他的脖子。
「這個主意不錯,我正有此意。」他順勢一攬,將她擁人懷里,柔情的眼瞳深深的望著她。「如果你就這樣跟我步入紅毯,那就更圓滿了。」邪謔的唇慢慢的俯向她。
等等,這個氣氛好象不對!
芷茜快速的推開他,跳起來站得遠遠的。「你別亂來,我對你沒有興趣。」這個方法果然不行,這家伙根本不是普通人,跟他玩火只會自焚。「坦白說,你要我怎麼做?」
南也辰巳得意的走向她,捧起她一縷長發卷在手指上。「一紙婚約、一輩子的自由,如何?」
嗯,好誘人的條件,正符合她不想被束縛的個性。
「當然,如果你厭了、倦了,想上我的床也成。」他又笑著說道。
「這麼說你是自願當個避風港,隨時供我棲息了?」她認真的看著他。
他也回以認真的眼神。「當然,我不是迂腐的老男人,而是新世代的新人類,不會要求你的專一。」
芷茜嗤笑的-了眼。「你不老嗎?」
「還不至于老到讓你嫌棄。」金邊眼鏡下的眼瞳閃爍著狡黠的眸光,微勾的薄唇緩緩的俯向她,印下沒有任何感情的一吻。
兩家都是在政經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婚禮當然馬虎不得,再說施芷茜是翊華集團董事長唯一的千金,日本南也家族為了表示對這孫長媳的尊重,結婚當日特別包專機到台灣來迎娶新娘。
世紀豪華婚禮在南也家族的關系企業日和飯店舉行,一千多坪的戶外草坪裝飾得美輪美奐,宛如皇室婚禮一般奢華燦爛,台、日雙方的政經界人物幾乎都到場祝賀,連演藝界的名人也一一出席,誰都想目睹一下這位擄獲全日本最有身價男子的新娘是誰,所以婚宴進行中眾人無不翹首盼望、交頭接耳,期待的眼神不時睨向新郎和新娘可能出現的花旋梯方向。
宴會開始後不久,在音樂的伴奏和司儀的宣布下,施芷茜披著婚紗、挽著南也辰巳緩緩步了出來。前面開路的六對小花童露出天使般可愛的笑容,沿路撒下繽紛的花瓣,更增添了這場婚禮的熱鬧,一時之間歡呼聲、掌聲震天響起,原本只想扮演好新娘角色的芷茜也不由自主的沉浸在這片歡樂氣氛中,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亮眼的新人奪去所有賓客的光彩,新郎長得年輕俊朗、英挺偉岸,新娘更是如蘭嬌貴、氣質出眾,一襲名人設計的珍珠白婚紗更將她婀娜身段襯托出來,玲瓏有致的身材羨煞不少女人,也讓男人猛吞口水。
兩人周旋于眾賓客之間,不斷的被仰慕者蚤擾,男的怨恨南也辰巳藏私,把這麼美麗的新娘藏到結婚時才亮相,讓他們白白失去了橫刀奪愛的好機會。而女的則暗暗以嫉妒的眼神為利箭,不斷的射向她,彷佛恨不得把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幸運者當場射死,好讓她們重獲機會一般。
身處在這群豺狼虎豹之中,芷茜突然有種落入陷阱的感覺。
「難怪你要選我來演這場戲了,因為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勝任得了這個角色。」
她豪不自謙的說。
這樣的情勢,任何女孩嫁給他都是一大災難,一場被情敵淹沒的災難。
南也辰已聳聳肩,不置可否的一笑。「幸虧有你,我還真怕你看到這個場面會被嚇回台灣去呢!」從經過的侍者托盤上拿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她。
「謝謝。」芷茜笑著接過,淺酌一口才說︰「這麼小小陣仗就想嚇著我?你以為我翊華集團的總經理當假的嗎?」太小看人了吧!
「我從來沒有拿你當花瓶看過。」他舉杯笑道,「事實上翊華集團如果沒有你在幕後躁控的話,現在也不會有如此的局面。」
「這是貶我還是褒我?太能干的女人是會遭人厭的。」她舉杯回禮,腳下隱隱傳來的痛楚讓她不自覺的蹙了下眉。
「怎麼了?」南也辰巳立刻細心的察覺。
「沒什麼,只是新買的鞋穿起來不舒服而已。」她將酒杯遞給他,忍不住彎去想柔撫一下,減輕疼痛,可是更快的一群人走了過來,讓她不得不忍下痛楚,暫時站了起來,稱職的拉開笑臉,扮演好新娘的角色。
「我們還要多久才可以回房間休息?」她已經忍不住的蹙眉了,趁著這批寒暄完畢的客人離去,她靠在南也辰巳的身上,偷偷的問。
她已經盡量舉著酒杯、掛上虛假的笑容,盡職的扮演好新婚夫妻的角色了,將疲憊掩飾在恩愛的表相下,一一響應賓客們的祝賀,將新婚的甜蜜發揮得淋灕盡致。
可是一想到總統級的蜜月套房就在樓上,舒服的床正等著她,不受控制的眼眸就禁不住的一再睨向右側電梯的門,听著它不斷開啟的誘惑聲,讓快累跨的芷茜有股想-下一切,躲入其中的沖動。
事實上她不只累慘了,新買的金琉色高跟鞋更折磨得她疼痛不已,如果不是顧慮到今天自己所扮演得角色,她真想一腳將它踢飛出去,赤腳踩在大理石地板上。
「依這個情況,起碼還要好幾個小時才有可能結束,不過你真累了的話,我倒有個主意可以讓你馬上離開這里去休息。」南也辰已體貼的伸出一只手環著她,巧妙的將她身體重量移轉到他身上。
芷茜的臉閃過一絲不信任,但基于實在太累的狀態下,她不計較他可能會有的特殊舉動,只求能盡快離開這里就好。
「任何主意都行,只要快點。」她無力的催促著,在另一批客人走近之前急急說道。
低沉的笑聲在她頭頂響起,南也辰已彎子將她橫抱了起來,在她瞪眼驚呼之前,倏地吻住了她的唇。所有賓客立刻發出歡呼和鼓噪聲,現場透出曖昧氣息。
「對不起了各位,我們迫不及待的想獨處一下,大家不介意吧?」南也辰已朝眾人眨眨眼,引來更多人的笑聲。
「不會,不會,今天是你們的好日子,我們怎麼敢耽誤你們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盡情歡樂吧,別管我們了。」
一群年輕人大笑的說著相關語,引來全場的一陣爆笑。
芷茜雙頰緋紅的將臉埋人他寬闊的懷中,稱職的做好羞赧新娘的角色,在大家的取笑聲中,被抱往電梯的方向。
「你真是不要臉,這場戲演來臉不紅、氣不喘,真懷疑你是不是第一次結婚。」
待電梯門一關上,只有兩個人時,芷茜立刻予以反擊。
南也辰巳一樣笑得燦爛,「我也覺得自己的演藝細胞不錯,你看我是不是應該放棄事業,學津哲一樣去演藝圈發展呢?」
他畢真半假的說,叫人听不出來是認真還是開玩笑?
「隨便你,只要不影響我們的約定就可以了。」
「你真無情,不怕我被那些美艷的女明星拐走?」
芷茜哼笑的盯住他的眼楮,想從金邊眼鏡下的眸瞳讀出他真正的訊息。「只要你願意,還需要她們來拐嗎?勾勾手指頭就行了,她們會前僕後繼的搶著上你的床,直到你厭煩為止。」
她說的是實話,以南也辰巳在日本的身價,就算是已經結婚,還是會成為淘金女的追逐對象,如果他願意的話,她們絕不會計較名分、地位,心甘情願成「那你的意思呢?」電梯的鈴聲響起,門在他們的對話聲中打開。來不及發表自己的看法跟意見,被抱在南也辰巳懷中的芷茜看到電梯門外站著一位美艷小姐,那哭腫的核桃眼一對上兩人的眼瞳,立刻像打開水閘般,淚水狂泄而出。
「辰……巳……」奔騰的淚水讓她連呼喚愛人的名字都泛著顫抖。
原本漾笑的俊顏斂起,換上的是一種冷峻的神情。
芷茜一眼即明白這女人與南也辰巳的關系,雖然他們之前已經過濾過宴客的名單,將兩人曾經交往過的對象都排除在請柬之外,但還是有漏網之魚避過「安檢」,混了進來。
「你們談談吧,我在房里等你。」芷茜大方的從他懷里站起來,姿態優雅的走向預訂的套房。
「等一下。」走不到兩步就被南也辰巳拉住手臂,擁了回來。「你不需要走開,別忘了你現在是南也太太的身份,有權利知道我的一切。」他口氣溫和,動作卻有些強硬。
芷茜嘆了口氣,略帶同情的看向那一臉慘白的女人。
「對不起。」她聳聳肩。
他的殘忍令這個女人充滿難堪,不過她還是提起勇氣走向他,以乞憐的方式懇求道︰「辰巳……我不相信……不相信你就這麼不要我了,辰巳……我還是愛你,我好愛你的,你知道嗎?」她想偎入他的懷里,重新得到他的溫暖。
「站住。」冷冽的眼神駭住她舉起的腳步。
攬緊著一身亮麗的新娘,南也辰巳薄薄的唇吐出冰冷的言語,「光晴,你沒有看見我懷里已經另外抱了個人,沒有容納你的位置了嗎?如果不想再繼續丟臉的話,就自己下樓去,別讓我叫警衛來抓你。」
名喚光晴的女人驚詫的看著他,無法相信日前還相擁依偎的情人現今會如此冷酷的對待自己。
她淚眼婆娑,依然是一步一步的走近。「辰巳,我知道你不是想-棄我,不是這麼狠心不要我的,這一切一定是這個女人的陰謀,使你不得不同意跟她結婚,對不對?」
終于,她來到了他的身邊,觸模到他的身體了,只要她能再一次擁抱他,他就會記起自己的溫柔,重新接受自己的。
可是……「走。」無情的臂膀掃來,將她殘忍的推倒在地。「別再來煩我了。」他最後一次下達命令。
「不!」悲慟的哭喊出聲,怨恨的眼神狠狠的瞪向施芷茜,「是你,是你,一切都是你的主意對不對?為什麼?你為什麼要來搶走我的辰巳?」憤恨的想爬起來撲向她。
「住手!」南也辰巳一聲冷喝,再次懾住了她。
芷茜輕嘆一聲,「小姐,你還是走吧!」哀嘆這名女人的愚笨,她愈是如此吵鬧,只有愈讓人看笑話的份,永遠也喚不回南也辰巳的心。
「不,我為什麼要走?該走的人是你。」再也不顧南也辰巳警告的眼神,她激動的奔過去用力推開施芷茜,重新奪回屬于自己的位置,然後仰頭望向心愛的男人。「辰巳,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她甜膩的言語因為對上他冰冷的眼瞳而停住,稍微回暖的臉色因為他接下來的命令而再度陷入慘白。
南也辰巳以行動電話向樓下的警衛下達命令,「立刻上來將上面的女人趕出去。」然後無視于她的存在,兀自走到芷茜面前將她抱起,進入總統套房中,任憑她被下面上來的警衛拖走,不予理會。
「辰巳……辰巳……」走道上回蕩著她哀絕的哭泣聲。
進入新房的南也辰巳恢復他一貫溫和的笑容,彷佛剛才的冷厲、殘酷不曾存在過。
厚重的銅門將嘈雜的一切摒棄在外,只剩下屬于兩人的寧謐。
「這就是你處理感情的一貫態度?沒用的、厭倦的就毫不留情的除掉?」是訝異、是輕顫,芷茜竟然有股冷颼的恐怖感。
但是他在笑啊,那英俊、不下于超級巨星的五官滿是新郎該有的笑容,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感覺不到它真正的暖意?
故作輕松的踢掉金縷色高跟鞋,芷茜舒服的靠坐在床上。
南也辰巳淡笑的走近床邊,坐下來抬起她的腳踝,輕輕的握著、按摩著,听到她舒服的吁聲時,掛在嘴上的笑紋加深了。
「你在埋怨我?」一邊問,一邊體貼的紓解她的疼痛。
「不敢,只是從她的身上我可以看到愛上你的後果。」腳踝傳來他大掌撫觸的感覺,讓她緊繃的神經稍微舒緩了一些。
無可否認的,她有點怕他殘佞的那一面。
一聲輕笑逸出他的唇角,他的大手循著她的小腿肚而上。「你在害怕?」
「才怪。」芷茜伸手揮開小腿肚上的手,攏了攏散亂的頭發。「我不會笨得像那個女人一樣愛上你,別忘了我們的關系只是一紙婚約而已。」她實事求是的說。
「沒錯,很聰明,這就是我選上你的原因。」
雖然他跟她並沒有真正交往過,但是他一眼即看得出來她跟自己一樣,是同等壞骨子的人,一樣游戲人間,將別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南也辰巳側首看著她,向後靠在床櫃上。「你很理智,一板一眼,難道沒有想過愛上我,成為一對正常夫妻嗎?以翊華集團在台灣的財力,和我們南也家族在日本的影響力,要控制亞洲經濟並不難,難道你沒有過這份野心嗎?」
金邊眼鏡下的眼瞳閃爍出探索的銳利光芒,似要看穿人心。
犀利的視線像老鷹鎖住獵物,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芷茜嫣然一笑,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攀附著他,吐氣如蘭的檀口在他頰邊輕緩的蠕動,「不,我不會愛上你,因為我不傻,不會明知仙人掌有刺還拿它來扎自己的手,況且我也沒有你這種勃勃的野心,我會答應跟你結婚,只是想利用這場婚姻逃避父母的逼婚而已,我們一樣都崇尚自由,你不會為了一時沖動,而放棄這個解月兌的機會吧?」她低下眼眸睨向他兩腿間微起的變化,意有所指的笑道。
邪惡的女人!南也辰巳低咒一聲,猛然伸手攫住她的後腦,將她的唇壓向自己,以口封住她挑釁的紅唇,將她嘲諷的言語一並堵住。
久久,待她脹紅雙頰,幾乎無法呼吸之際,這才得意的放開她,滿意的看著她大口的喘息,汲取新鮮的空氣。
「謝謝你提醒我,讓我記得跟我的保險公司提一下,增加一條因為激吻而窒息的保約。」芷茜埋怨的說,兩頰因為他技術高超的深吻而浮上幾許緋紅。
南也辰巳恬恬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看來你很喜歡玩火,而且游刃有余。」
這是她游戲情場的經驗累積。
而且不是一句疑問句,而是肯定辭。
若不是有豐富的臨場經驗,她的表現不會那麼誘人且叫他滿意。
「你交過很多男朋友?」他突然很想知道。
施芷茜笑著看他,坐直身子整整被他弄亂的禮服。「你在意嗎?別忘了這場游戲的規則,『互不干涉』。」
站起來繞著房間走一圈,看看里面的擺設,一張雙人床、一組骨董式的高級沙發、一組精致漂亮的化妝台,還有……嗯哼。浴室里面超大型的按摩浴缸一看就知道是專為情人所準備的。
「這是什麼?」她靠在牆上,用手指著後面半開放式的浴間問。
南也辰巳對她這種淡然的態度挑眉,他走過去一手抵著牆,一手握住她的下巴,將她困在自己與牆之間。「你一點都不喜歡我是不是?」
這是哪門子的回答?「喜不喜歡跟我的問題有什麼關系?」她笑得甜蜜,迎視他的眼瞳反問。
他的眼睫毛很長,幾乎比女人還要鬈翹濃密,襯著那一雙彷佛會勾人心魄的瞳眸,特別具有吸引力。
「當然有關系。」他漾開一抹燦然的笑,叫她一時迷炫得不知所以。「我們兩個是新婚夫妻,如果你有一點喜歡我,那我們這場戲是不是會玩得更盡興一些呢?」
呢噥的嗓音在她耳邊低回。
曖昧的氣氛令她不禁心跳加速。
「你是君子的話,就不會趁人之危是吧?」芷茜呼吸急促的靠著牆。
「誰說我一定要當正人君子的?如果我改變主意想當你真正的丈夫了呢?」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她臉上的肌膚,看著她瞳眸里閃爍著挑釁的光彩,一抹饒富興味的笑爬上嘴角。
「你不會的。」
「是嗎?你可以試試看。」輕笑一聲,他將臉俯向她。
突然,「南也先生,南也先生……」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辰巳低咒一聲,不甘願的放過懷中美人。「你等一下。」旋踵走過去開門。
他的離開讓芷茜大大的松了口氣,無可否認的,他是個極度危險的男人。
「什麼事?」拉開門,外面站的是一名身穿黑色西裝、戴墨鏡的保安人員。
他的樣子很是緊張。「南也先生,不好了,光晴小姐她……」看了房里的芷茜一眼,他壓低聲音俯在南也辰巳的耳邊說了幾句。
就見南也辰巳的臉色微變,冷郁的說道︰「我立刻過去。」
也沒有回頭向芷茜交代什麼,就徑自走了出去,留下房內身著禮服、一臉不解卻又松了一口氣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