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行鳳被一道刺眼的光線吵醒,睜開惺忪的雙眼,看著頭頂上那團刺目的光暈,久久才突然億起自己身在何地的跳坐起來。
奇怪,她怎麼會躺在石床的毛氈上?她不是……拿著一根棍子,在跟那個男人對峙嗎?怎麼……怎麼瞪著、瞪著就睡著了呢?而且還是被洞袕上方那個開在頂端的洞窗日光所刺醒。
他……他該不會是趁著她睡著時,對她做出什麼不軌的事情吧?心里一驚就忙著站起來上下查看她的衣服,發現都還完好如初之後,才吁了口氣。
不過也因為站著的關系,讓她感覺到自己的腳踝有些怪異,低頭一看才知道原來受傷的腳已經被木板固定,包扎好了。
「哼!想不到那個男人也有善心的一面,竟然懂得什麼叫君子,沒有半夜偷襲,還幫我療傷。」
真是有點出人意外。
「小姐,你醒了?三寨主命令奴婢來幫你梳洗更衣。」一個衣衫破舊的少女怯怯地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一盆水。
一看就知道也是被擄來的少女。
已經被人伺候慣了的行鳳也不拒絕,坐回石床上接過她遞,來的熱毛巾,就大方的擦拭起來,隨口問道︰「是鐵鷹叫你來的嗎?你被抓來多久了?」
她不問還好,一問少女就啜泣的跪了下來。「我……我被抓來半個月了,一直跟一群姑娘被關在一個黑暗的洞里,這次要不是三寨主叫我來伺候小姐,我只怕……」只怕這一輩子都別想再見到天日了。」
哭得萬分悲傷。
行鳳一皺眉;沒想到有這麼可怕的地方。「可是我不是听說抓回來的都是青樓紅妓嗎?是專供大寨主跟嘍羅們取悅用的,怎麼連你們這些良家婦女都——」
「那是三寨主出去打劫才會這樣,要是大寨主和二寨主出去,哪管什麼良不良家婦女,一律擄了回來,若是不乖的就關在黑牢里,直到我們馴服了為止。」「這群水賊真是可惡,這麼說那個叫鐵鷹的三寨主,是這群惡霸中的唯一好人羅?」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里,她心里竟然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雀躍。
「也……也許算是吧!」少女不太肯定地說。
因為他們不論是誰,都是打家劫舍的惡匪啊!
「那你知不知道那個三寨主是什麼時候入伙的?又是什麼時候開始跟他們混在一起的?還有——」
「小姐,」少女有些為難的苦笑,「奴婢才被抓來半個月,而且一直被關在暗無天日的黑牢里,所以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行鳳的小臉垮了下來。
不過沒關系,有了頭緒就等于有了線索,一切慢慢來,她一定可以查出端倪,現在最要緊的是救人。
「走,帶我到你被關的地方去。」她一跛一跛的走向洞口。
「做……做什麼?」少女亦步亦趨的跟上。
「當然是去救人啊!你不是說還有很多人被關在那里嗎?我們現在就去救她們。」
全然忘了自己的處境,也是被抓的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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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窟雖說是個大山洞,但里面的建構也實在雄偉,三個寨主分佔三個大洞窟,每個洞窟里又有大大小小不一的百多個洞袕,每個洞、每條通道都錯綜復雜又條條相通,若是沒有熟悉的人帶路,很容易一個不小心就迷路。
那名叫秀姑的少女被抓來後第一次走出黑牢,龍行鳳又是昨天才被抓到這個地方,所以可以想見,她們很快就迷失在這處洞袕迷宮之中,怎麼走都走不出去。
好不容易沿著石道中的燭火,看到一群人熱鬧的聚集在一起,已經迷路走累的兩人忙不迭的尋了過去,希望找到個可以問路的人。
可是……可是……她們似乎闖入了一個不該闖入的地方。因為那兒燈火通明,正是所有水賊齊聚之處,會熱鬧興奮的原因,是因為正在享受分贓的喜悅;可是這股喜悅卻因為兩人貿然的介入而被打斷,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止了,聲音倏地變得死寂,目光都盯在她們身上。
「他XX的,這是哪來的娘們,怎麼會逃出來了?」大寨主肥虎突然一聲大喊,從人群中走了過來,一伸手就想拉住龍行鳳。」對不起,大哥,她是我房里的女人。」更快的一只手制止了他,按在那只肥肥的油手上面。
「你房里的女人?」肥虎色迷迷的眼楮重新朝龍行鳳打量了一下,那張清洗干淨的臉看來清靈嬌俏,完全不像昨日的污穢難看;沒料到自己竟然也會看走了眼,平白錯失了一個小美人。「她是昨天那個髒女人?昨兒看明明沒有那麼漂亮噫!」
真是給瞞騙了。
扼腕不已啊!
「但是大哥把那個髒女人賞給了我不是嗎?」佔有性的,鐵鷹將龍行鳳一拉,摟進懷里抱緊。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我不會說話不算話,賞你的就是屬于你的,隨你高興怎麼樣。」嘖嘖,雖然有點可惜,但說出口的話又能怎麼樣?
好在他昨晚帶回來的娘們個個漂亮又風蚤,夠他忙一陣子了,沒工夫招呼這個小姑娘。
肥虎悻悻然的走了回去,一並帶走滿臉疑慮的程朔,和那群急著分贓的小嘍羅們。
「大哥就這麼算了?」程朔跟在肥虎身邊問。
「不然怎麼辦?總得給老三一個面子。」肥虎重新坐回鋪著虎皮的椅子上,二個肥掌一伸,又把剛剛推離的女人拉了過來,靠在他的身上。
「可是大哥不覺得老三愈來愈過分?听說他極力的拉攏弟兄,已經有不少手下的心都偏到他那一邊去了。」程朔加油添醋地說,知道肥虎是個頭大無腦又愛猜疑的人,所以抓到痛處就挖鐵鷹的牆腳。
肥虎笑笑的胖臉突然斂了一下,但沒多久就又笑了,「是你多心了,別忘了老三救過我的命,是他把我從那一陣轟天大炮中救了回來,如果他要有異心的話,早讓我死掉了,干嘛還救我呢?
「再說他打劫回來的東西,哪一次不是毫無藏私的交給我?光這份孝心就夠我安心信任的了。倒是你老二,心胸放寬點,沒事別老盯著老三的眼窩尖瞧,大伙都是兄弟,該同心點才是。」
「是,大哥說的是,小弟我會注意的。」程朔面無表情的笑,內心底卻打定了另一個主意,一定要抓住鐵鷹的把柄,揭發他另一張真面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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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會在這里?」龍行鳳一路被拖離那個熱鬧的洞袕。「你又為什麼會在這里?」鐵鷹挑眉地問,將她手肘一拉,用力的拖回他住的洞袕里。
「哎呀!輕一點,你抓得我好痛,哎約!我腳也痛了,你是沒看到我腳受傷是不是?你故意整我!」行鳳一被拉回洞內,就氣得哇哇大叫。
「出去。」鐵鷹吼退一路小跑步跟回來的秀姑,然後轉身冷瞪著龍行鳳,「我警告過你,除了這個洞袕之外,你不可以到任何地方去,你忘了嗎?」
行鳳「哼」的一聲把手怞回去。「我沒忘,可是我也沒有答應你要乖乖的留在這個烏龜洞里。我不逃就是了,你還躁什麼心?」
鐵鷹厲眼閃出冷芒,「你以為不逃就沒事了嗎?外面多的是殺人不眨眼的男人,他們個個等著機會吃了你,你知不知道?蠢女人!」一點都不知道危險。
「吃了我又怎麼樣?又不關你的事。」他以為他是誰呀?她的相公嗎?還是她的大哥?
「龍行鳳!你真的不要命了?」
「你抓我來,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她沒好氣的頂了回去,與他怒目相瞪。
洞袕里醞釀著兩人的怒氣,一觸即發。
倏地,一道聲音打亂了這股無形的殺氣,「三寨主,大寨主分的金銀珠寶,小的們給您抬回來了,放在哪兒?」一個嘍羅沒頭沒腦的跑了進來,一進來才發現氣氛不對,急忙又想縮回去。
「等一下。」鐵鷹頭也不轉的叫住他,「將所有的財物分給洞里的兄弟。」
「是,謝謝三寨主。」嘍羅樂得咧開大嘴,笑兮兮的領命而去。
三寨主對待兄弟真是毫不吝惜,比起兩位中飽私囊的寨主,要有義氣多了,大家樂得開心慶祝。
「你那麼慷溉,要不要送我一份?」龍行鳳笑得很貪婪。
「那些東西不適合你。」鐵鷹瞥她一眼,要她保證今後不再未經他同意就私自離開洞袕。
「不行。」她拒絕得理直氣壯。
「為什麼?」
「因為我想救黑牢里的那些姑娘。」
「龍行鳳!你真的很不知死活。」他發出凍死人的聲音,「你真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
「對。」她也認真的回答。
「為什麼?」他寒光一凜的眯起眼。
「因為你是一個好人。」
更重要的是,他像他。「做人不可以太自信,你以為我是你的夫君,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留下來,但若我不是呢?你不怕我毀了你的名節,傷害了你?」他威脅恫嚇的走近。
眼楮里的凶狠讓她一悸,雙腳不由自主的想向後退去,但才一動,她就立即告訴自己停住,要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老天爺給的機會,相信他就是蔣楓。
所以她不動、不退,怎麼樣也不能被嚇到。
「不,我相信你是,你一定是!」
堅定的眼神直直的告訴他,但是當他邪笑的臉朝她覆下來,濕潤的唇貼上她的小嘴時,她突然又不敢百分之百的確定了。驚嚇得一退,險險的逃了開去。
「畢竟你還是不敢完全的確定,只是孤注一擲的想賭賭看而已嘛!」他詭計得逞的哈哈大笑。
笑得行鳳一臉緋紅,不住的噴氣瞪他。
他說得沒錯,她是無法百分之百的肯定,在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他是蔣楓之前,她不能讓他輕薄了去,不能對不起蔣楓。
可是要如何才能證明他是不是蔣楓呢?
心思百轉,就是想不起來蔣楓身上的一些特征,怪就怪自己往日對他太過疏忽,沒有仔細的注意過他,一時之間竟然憶不起他身上有什麼特別的記號。
只除了新婚時,她在他手臂上咬的那一口齒痕,希望那一輪丑陋的齒痕還在,不要太快消失才好。
可是要如何才能看到那一輪齒痕呢?她歪著頭費勁的想。
沒料到當日的一時氣惱,會成為今日證實他身分的關鍵。
也許她該客氣的請他卷起袖子讓她查看才對。可是如此一來,他一定會猜到她的目的而拒絕,不可能會答應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趁他洗澡月兌光上衣時查看,可是如此一來,她就得……
望著他寬闊胸膛的雙頰一紅,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羞赧,她到底該不該那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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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辦法證明鐵鷹是不是蔣楓,但那個方法實在太曖昧、太大膽了,有違傳統禮教,令她裹足不前,遲遲不敢放膽去做。
因為那道足以證明他身分的齒痕就在他的手臂上,而要令他卸下衣服的唯一方法,就是洗澡。
她一個踞龍堡的大小姐,如何能不顧羞恥的瞪著一個男人,看著他剝光衣服的沐浴呢?
做不到……做不到,光是用想的就足以令她面紅耳熱,更別說是去付諸行動了。
「你在搖什麼頭?」程朔的聲音倏地在她身後響起,嚇得她整個人跳了起來,瞠眼看著他。
「你沒聲沒響的站在人家後面干什麼?想嚇死人嗎?」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用力的吸了幾口氣。
程朔挑挑眉,看著她漲紅臉,一副嬌怒的樣子,很是有趣,「那天沒細看,今天好好的瞧了你幾眼,發現你也是個美人胚子,難怪能迷住那個冷情寡欲的老三。」
提起鐵鷹,行鳳好奇的玉顏就亮了起來,原本嫌惡討厭的表情不見了,換成一張亟欲探知真相的臉龐。「怎麼,你跟他很熟嗎?你知道他多少?」
忘卻危險的自動朝他走了過去。
看見她那般興趣盎然的樣子,程朔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笑了,移動腳步走往他寢洞的方向,不動聲息的吸引她走去。「大家都是水寨里的頭目、兄弟,你說我對他會不了解嗎?」
他漫不經心的虛應,心里卻想著,若是鐵鷹發現他房里的女人跟他一起待在這寢洞里,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一想到可以從那張冷漠的五官看到另一種面貌,他就禁不住涌起一股邪惡的快意。
龍行鳳不疑有他的追在程朔的身後,連走進了二寨主的勢力範圍都沒有發現,現在的她全副精神都在鐵鷹身上,只要能查清楚他跟蔣楓是否為同一個人,一切都可以不在乎了。
「既然如此,你一定能告訴我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是什麼地方的人?為什麼會在這里?又為什麼會成為你們寨里的三寨主對不對?」她連珠炮似的問,臉上露出興奮的神采。
「當然可以。」程朔走進了寢洞,布置奢華的寢洞比起鐵鷹的樸實,要有品味且精致多了,且房里還有幾張大床,坐著幾個妖艷的女人。
程朔一走進去,就朝她們陰厲的使眼色,那些女人既識相不敢違抗的魚貫離開,並又關上洞門。
但龍行鳳沒有瞧見這些,她依然在急急的追問事情,毫不在乎自身的危險,也未發覺自己已經跨入了陷阱之中。「你跟他在一起很久了嗎?他真的叫鐵鷹嗎?沒有別的名字嗎?」
程朔站在輕紗飛揚的石室中,笑咪咪炮睨著她,「你對他真是有心啊!才多久的時間,你就對他起了這麼大的興趣,想知道他所有底細了?」
「當然,因為他很像一個人,一個我急著要找的人嘛!」她口不擇言的說,有些奇怪的看著他月兌下外衣。
不過是問幾句話而已,他干嘛月兌衣服?而且……她怎麼走到這個洞室里來了?茫然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所在,突然警覺的發現事情不對勁。
「誰?」程朔邪肆的朝她走近。
行鳳微微一顫,心一沉的往後退去。「我……我的相公,踞龍堡的……啊!」她話還沒有說完,程朔就朝她撲了過去,嚇得她連忙朝旁逃開。「你……你要干什麼?我是三寨主洞里的人啊!」
急得把鐵鷹的名號搬出來。
無奈程朔平常就跟鐵鷹不對盤,現在欲染指行鳳也是要激怒鐵鷹,因此無視于行鳳的威脅,嘿嘿冷笑的又朝她撲了過去。
「不,你不可以這樣,不能這樣對我!」這次行鳳沒有如第一次順利的逃開,她往旁一閃時,被他伸手拉住,雙雙倒臥在大床上。
「放開我,你快放開我……」她用力的推打他,企圖推開他壓住的身體。
奈何他體形比她龐大,武功又比她高強,即便她使盡氣力的掙扎,依然逃不開他的禁固。
「救命啊!救命——」行鳳張口欲叫喊,但他的嘴卻強橫的堵住了她,一陣毛骨悚然,讓她反胃欲嘔。
眼淚恐懼的飄了出來。
她錯了,她實在不應該不听鐵鷹的警告,隨意走出山洞,才會發生這樣的危險,她應該要好好听話的。
現在該怎麼辦?該叫誰來救她呢?
就在她哭喊的盡力掙扎之時,她發現自己的前襟一涼,身上的衣裳被撕開了,露出里面桃紅色的肚兜。
「啊!不要……不要……」她絕望的大叫,以為自己保有的名節就要毀于一旦。突然,壓制在她身上的力量松開了,她听到「砰」的一聲,程朔被某人狠狠的摔向一旁的石壁。
「二寨主,如此對待兄弟,似乎是太過分了點吧!」鐵鷹一身冷颯的站在那里,臉上漾著一個半嘲諷的笑。
行鳳一看到他,仿佛看到救星似的奔了過去,哭得淚眼迷蒙。
那晶瑩的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一滴一滴的滑落,看得鐵鷹眉宇一皺,勃然怒瞳又睇向牆邊的程朔。
程朔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拍開身上沽黏的灰塵,嘖嘖稱奇的搖了搖頭。「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三寨主何必這麼緊張?你要的話,我可以拿我洞里的任何女人跟你做交換。」
他們搶回來的女人,哪一次不是誰看上了就誰上嗎?犯得著如此緊張?
「這倒不必。」鐵鷹冷冷地回道,「不過她是大寨主特別賞賜給我的人,就只屬于我,不可以與別人共享。所以請二寨主牢記這一點,除非你不把大寨主瞧在眼里,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那你盡管來兄弟的洞里要人,我一定會將她雙手奉送給你。」說完嗤聲一笑,將行鳳摟著走出洞口,消失在石洞外。
程朔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兩人離去,臉上沒有不豫之色,反而露出一道邪氣的笑。
因為他知道,鐵鷹那小子動情了,對于一個冷情無心的男人他或許沒有辦法,但對于一個多情的男人,他卻知道怎麼對付。
原本這個水寨只屬于他跟肥虎的,只要肥虎一掛,他就可似獨得水寨統領權,成為這一、兩千個水賊唯一的寨主;可是半途卻殺出了一個鐵鷹,挾著對肥虎的救命恩情,成為水寨的三寨主,破壞了他原先計劃的一切。
現在,他終于窺探出鐵鷹的弱點了。
一切計劃將可以回到原點,他又可以重新開始,計謀他應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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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鳳靠在鐵鷹的懷里哭得淚眼婆娑,她堂堂一個千金大小姐,什麼時候被如此輕薄過了?嚇得她小臉雪白,哭得無法自己。
鐵鷹一路抱著她走離程朔的勢力範圍,在程朔的手下們虎視眈眈之下,昂首闊步走回自己左邊的大洞窟。
他一走回自己的地盤,即涌來不少關切的眼光,以及好奇的詢問。
因為大家都知道二寨主與三寨主素來不和,他們的三寨主和三夫人從二寨王的洞窟走回來,還一臉凝重,一瞧就知道有事情發生了。
「三寨主怎麼了?要不要小的們去拿家伙?」有人自告奮勇地問。
鐵鷹擰了擰眉,「不必了,謝謝各位兄弟的好意,這點小事我會自己解決。」他微微的點頭致謝。
于是那群忠心的嘍羅又紛紛散去。
鐵鷹抱著行鳳走回睡覺的寢洞,一直擰著的眉始終沒存散開。
「我警告過你,不許走出這個大洞窟。」
「我知道了嘛!」窩在他懷里的小臉怎麼也不肯抬起來,不敢見他發怒的臉。因為她知道,這次確實是自己做錯了。「人家已經夠難過的了,你還要罵我嗎?」她蚊鳴似的說。
听起來還有重重哽咽的鼻音,看來她剛剛真的是嚇到了,也得到了應該有的教訓,相信她再也不敢隨便的亂跑才是。
所以鐵鷹輕呼了一口氣,在石椅上坐下來,將她小心翼翼的抱在腿上坐著;而一向不允許他親近的行鳳這次也沒有掙扎,就這樣乖巧的靠著他。
听著他胸口鼓動的聲音,想起蔣楓擁著自己而臥時的感覺;兩人給予她的安全感竟是如此的相似。
他真的不是她欲百首偕老的夫君嗎?
茫然的抬頭望著他,卻不經意望進一泓深情的黑潭里,整個被吸住卷人其中,久久無法回神。
鐵鷹望著她,看著她含在眼角上晶瑩的淚,心中涌起一陣不舍,雖然氣她的不知天高地厚、任性不懂危險,但還是無法對她真正的生起氣來,尤其是她現在這副嬌艷欲滴的美麗憨相,更讓人想咬一口。
于是他俯下了唇,吮去她眼角的淚,然後吻住了她的檀口,半是懲罰的輕嚼著她的唇瓣。
行鳳吃疼的一張口,剛想出聲埋怨,就被他含去了聲音,深深的吻住;那個吻激狂得打亂了她的呼吸,讓她急喘不已。
「下次不許你再接近他。」他低聲警告。
行鳳面紅耳赤的點頭,胸口因為剛剛那一陣激吻而劇烈的起伏著,仿若擂鼓。「人……人家知道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連說出來的聲音都是呢噥的撒嬌。
這是她跟蔣楓在一起時,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好像心要跳出來一樣。
鐵鷹也是眼瞳深邃地看著她,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似的,伸出一指勾起她的下巴,將她嬌羞的玉顏抬了起來。
兩雙只看得到對方的眼眸深深相對。
那一刻,她忘記了他是蔣楓還是鐵鷹,只知道這個男人深深的住進了她的心底,好深……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