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低估李友合、周鵬的能耐了。」
儲笑夢的身子像一陣煙霧似的,在叛軍的營帳間飄移。
她一直以為自己武功很強,對普通軍士並不是太看得起。
但事實上,這些普通人經過嚴格訓練,真正團結起來,也有一定的威力。
就看叛軍的營盤搭建疏疏落落,很草率似的,卻是防備偷營的最佳方法。
因為營帳間彼此不連續,又近到可以守望相助,哪怕她能一口氣殺光一座營帳里的人,形跡也一定會泄漏。
以火攻引起混亂?這些營帳間的間隔足夠將火勢控制在最小,她若妄動,後果就是曝露形跡。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耐住性子,在各營帳間躲藏,等待那個叛國賊露出馬腳,讓她找到證據。
但這也挺難的。李友合為相多年,門下蓄養的死士將近千名,他們每百人成一隊,時刻防著有人偷營。
儲笑夢可以隨手殺掉十個這樣的二流高手,至于一百個……她打得贏,但做不到悄無聲息。
「果然間諜不是那麼好做的。」所以她現在很悶,天天東躲西藏,吃不好、睡不好就算了,最討厭的是見不著齊爭。
將身形隱在馬廄邊,她一邊注意著來往軍士,一邊對著手中的饅頭嘆氣。「平平是面粉做的東西,為什麼經過齊爭的手,東西就是好吃,而這里的伙食……」
這饅頭硬得可以拿來當暗器,被打到的人沒有第二個下場,肯定頭破血流。
而在這里找叛國賊的期間,她三餐都得用這種豬食果月復……
「呸呸呸,說自己吃豬食,那我豈不變成豬了?」
唉,偏偏這里的東西真的很難吃啊!
她也想過,是不是伙頭軍偷懶,給一般士兵的飯菜主是差,所以偷吃了些李友合、周鵬的伙食,那是軍素俱全,還有酒,十足地豐盛,可惜一樣難吃。
「如果讓這里的兵嘗過齊爭精心研制的軍糧,也許不用打仗,他們就價值爭先恐後地投降,爭取加入他的軍隊。」突然,她心里起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
「嘶昵昵——」忽爾,一匹馬沖著儲笑夢躲藏的方向狂叫一通。
儲笑夢心一跳,玄功運轉,掠出馬廄,閃電般地入了軍械庫。
「該死的臭馬。」這里不止東西難吃,連牲畜都特別討人厭。
還是齊爭那邊的環境好,上萬匹戰馬,隨她愛模便模、愛騎便騎,幾時發過性子?
真想齊爭,不曉得他現在干什麼來著?
最近三、五天,戰爭的激烈一日勝過一日,她在這里,每天都看到幾百、上千名傷兵死亡,但願他平安無事。
說到這個,她又想稱贊齊爭有先見之明,軍隊成立之初便設立了專門的醫護部隊,保證每次戰後,每一名傷員都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不像周鵬的軍隊,二十萬兵,才三十余名軍醫,只負責那些要命的大傷,至于其他的撕砍割裂,便由士卒們自行包扎了事。
偏偏很多兵士的死亡就是由那一點小傷口引起,先是化膿、發燒、昏迷,最後無一例外地一睡不醒。
真奇怪,周鵬打了一輩子的仗,怎麼就沒注意到這問題?
果然,天生的將才和蠢才就是有差。
「齊爭還是頭一回領軍作戰呢,他就什麼都想到了。」他很聰明,而她很佩服,因此,更加想念他了。
「可惡的叛賊,有本事通敵,還遮著掩著干麼?光明正大站出來啊!」害她找證據找得這麼辛苦,太無良了。
「待我找到——」她念到一半,突然被一陣腳步聲驚醒,輕功一提,才想再換個地方躲藏,卻听見了來者的對話。
「你們知不知道,大將軍和相爺又吵架了。」
「昨晚在帥帳外當值的人,誰沒听見?相爺威脅大將軍,再敢提退兵一事,別怪他心狠手辣,大將軍便回他︰不退兵,干脆反他娘的。」
儲笑夢握緊了拳頭。倘若周鵬真親口說出造反言論,通敵者八成是他了。
接著,又有話聲傳來。
「讓俺說,這場仗真的打得莫名其妙,就為了一個女人?她長了三條手臂八條腿嗎?會把整個齊國吞掉,所以咱們要用全國的兵力來打她?」
「你個不識字的老屠,沒看過相爺發布的檄文嗎?妖女迷惑聖上,倒行逆施,置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這才要舉義兵,清君側。」
「我不覺得這一年多的生活不好啊!相反地,皇上開了海禁,鼓勵工商,我小舅子和人合伙開了一家車馬行,日子過得不知道多滋潤。」
「我也認為這樣好,軍餉給得足,還常常有獎賞,要是在一年前,想都不必想。」
「所以老子贊成大將軍說的,退兵。」
「噤聲!這話是你能說的嗎?別忘了,前陣子鼓噪要退兵的周參將是怎麼死的?相爺可是下了死令,凡言退兵者,殺無赦。」
瞬間,一片沉默了。
儲笑夢反正也得了想要的消息,身形一閃,正準備離開軍械庫,打算上帥帳溜兩圈,也許能找到周鵬通敵的證據。
她隨手把饅頭一扔。
咚地,一記悶響。似乎砸到什麼東西,一陣刺鼻的味道飄出。
她怞怞鼻子,循著異味的方向走去,看到一只翻倒的陶罐,正流出一絲黝黑濃稠的異物。
她伸手拈了一點,放在指間觀察。「這不是狄國出產的黑油嗎?」
這玩意兒平時沒什麼用處,拿來點燈都嫌臭,卻是戰爭利器。拿黑油一潑,再丟把火折子,燃起的大火,水澆不滅,十掩難熄,非常恐怖。
周鵬的軍械庫里居然有狄國特產?看來他通敵的可能越來越高了。
夜半三更,齊爭因為擔心儲笑夢,睡得不踏實,正在夢魘中,突然一股大力將他推落床榻。
倉皇間,他沒有多想,就地一滾,模了把椅子舉在手上,就要反擊。
驀地,一股熟悉的香味竄入鼻端。
他定下心神,凝目望去,床邊那玄衣玄褲、一身黑色勁裝,襯得身材越發窈窕玲瓏的女子,不是他魂牽夢縈的儲笑夢又是誰?
「笑夢!」他喜不自勝地撲上前去。
她呆呆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
「我沒有用力。」真的,她只想搖醒他,為什麼他會滾下床,她完全不知。
「我知道。不是你推的,我每晚都會落床幾次。」抱著她,嗅著她發間,那雨後森林般的清香,他整個心房充實。
「喔,原來是你睡癖太差,不關我的事。」
「我……你……」這沒良心的,若非思念她成疾,他會夜夜輾轉,數度落床嗎?
發現他的身子在顫抖,她心頭一凜。
剛剛……她好像又落他面子了,這樣真的不太好。
雖然他總說,她做自己就好,不必去學三從四德,當個溫馴的小女人。
但怎麼說他都是個大男人,好面子是一定的,她還是得顧及一下他的感受。
雙手微微使勁抱緊他,一句「好想你」才到唇邊,又莫名其妙落了喉,出口的竟是——
「我餓了。」
她想給自己一巴掌。雖然那是事實,但分別數日後,她應該跟他溫存一下才對,怎麼說出那樣殺風景的話?
「笑夢……」他的口氣很無奈。
「對不起。」她聲音低若蚊蚋。
突地,他仰頭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因為他听見她肚子咕咕叫的聲音。
很明顯,分別的這些日子里,不止他寢食難安,她過得也不是太好。
「走吧!」他牽著她,走到帥帳後,她專用的行軍灶邊。「我給你做點宵夜。」
「嗯!」她臉紅紅,真拿這餓得亂叫的肚子沒辦法。
他取了面粉、雞蛋,調成面糊,開始為她做烙餅。
她一聞到食物的香氣,眼楮都發光了,他看得既好笑,又心疼。
「這幾天苦了你。」他加快做烙餅的動作。
「那里的伙頭軍都是笨蛋,做出來的東西連豬食都不如。」她撇嘴。「等會兒你給我多準備點干糧,我帶過去,邊找證據邊吃。」
「你還去?」
「我已經找到線索了,。豈可半途而廢。」看到他烙好一塊餅,等不及他送到面前,他伸手一抓,烙餅凌空飛到她面前,撲鼻的香氣讓她饞得口水都要滴下來。
「嗯,還是你做的東西好吃。」
他有點傻眼,原來武學的最高境界——凌空攝物,還可以這樣用。
「慢點吃。」他從灶底扒出了一只瓦罐,揭開泥封,一股鮮香噴出。這湯他每天都熬著,只等她哪天歸來,隨時可以吃。「喝點湯,小心別噎著。」
「唔唔唔……」人參雞湯啊!香醇味美,奇異的是,雞湯清澈不見油膩,又是出奇地爽口,實在是厲害。
看她狼吞虎咽的,他忍不住調笑道︰「你今晚回來,總不會是因為肚子餓了,特地來找吃的吧?」
她也誠實,快樂頷道︰「一半一半。第一,我在周鵬那邊的軍械庫里發現狄國特產的黑油,它有什麼特點,不必我多說,你也明了。我是來提醒你,小心應付。第二……」她吐了好長好長的一口氣。「我真的受不了那邊的食物了。」
「我是不是該驕傲一下,用幾頓飯菜釣到了一名絕頂高手?」他為她烙了五塊餅,眼看著盤子都堆滿了,才停下手。
「多烙幾塊。」她從塞滿食物的嘴中擠出幾個字。
他看看盤里的餅,再看看她。「笑夢,暴飲暴食對身體不好。」
「我要帶過去吃。」這種說法很孬,好像離了他……的食物,她就活不下去。奈何事已成真,她也無力改變。
「笑夢。」他走過來,坐到她身邊。「听我的話,既然有了線索,咱們多防備點就是,別再去冒險了。」
她睨了他一眼。「你知道線索指向何人嗎?」一想到那個通敵者的身分,她背脊便涼了。以那人的位高權重,只怕齊國已被賣得差不多,她若不能找出更多的證據,及時遏阻危機,只怕亡國之禍不遠。
「軍械庫里都出現黑油了,通敵者的身分昭然若揭,不是李友合,便是周鵬。」
她吃了一驚,但轉念一想,他若連這點心思都沒有,又如何統領大軍,征戰天下。
「是周鵬。」她眼神有一抹黯淡。「他在盤龍關駐守了這麼多年,還曾經一路打進狄國都城,想不到臨老卻晚節不保。你知道嗎?當我得到這個消息時,我……」她放下餅,嬌顏上一抹青白,是憤怒、是恐懼、也是傷心。
他伸出手,攬住她的肩,將她摟進懷里。「你怕周鵬利用守關之便,已讓狄國軍隊侵入我國,更有甚者,盤龍關易手,不日內,狄國軍隊便要打入京城?」
她心里一片迷茫,空蕩蕩,說不出的復雜滋味。
若換成從前,她一心向武,朝代更迭時,她會對飽受軍火摧殘的百姓生出一絲憐憫,路見不平,她也會拔刀相助。
但她不會太在乎那個皇位由誰來坐,只要登基的是個明君,能讓百姓吃飽穿暖,誰做皇帝有差嗎?
她承認,她不是個愛國的人。
但她愛齊爭,他擁有最正統的皇室血脈,如果沒有二十多年前的那場內亂,他現在便是太子,或皇帝,哪怕他無數次說過自己無意龍廷,可這片土地畢竟是他齊國先祖打下來的,他有守護之責,而他還想一統天下,再造昔日萬國來朝的盛世。
狄國若兵臨城下,他決計不會棄國逃走,必是死戰不退。
而她……她可以看破所有的事,唯有他,那是她一旦割舍,便無法生存的心頭肉。
既然做不到放棄,就永遠相隨。生,他們同歡;死,他們攜手。
不論是在這人世間,或者黃泉路,她的身邊都要有他。
「相信我,那種情況不會發生的。」他吻著她的臉頰,輕聲安慰她。
「齊爭,有自信是好,但太超過便是狂妄了。」她很憂慮,所以看到他這種態度,火氣便冒上來了。「我雖然有與你風雨同路的決心,但可以不死,我還是不想死的,希望你也能沉穩點。」
「你真是不遺余力地打擊我啊!」對他多點信心會死嗎?真是的。「我們來打個賭吧!我敢拿性命跟你保證,通敵的人不是周鵬。如果我贏了,你就每天對我說一句‘我愛你’,說足一年。」
「不說。」白痴,那種肉麻話她怎麼說得出口。「我每天給你寫一次,寫一年。」
他噴笑出來。對她這種行為很熱情,言語卻萬分矜持的性子實在是愛煞也憐煞。
「好,用寫的也成。我會把那些紙都留下來,裝訂成冊,當作傳家寶,一代一代地保存下去。」
她翻個白眼。「你穩贏嗎?」拜托,去調查消息的人是她,發現線索的也是她。她做下的判斷,應該比他準確數籌的。
「我若輸了,給你做一輩子的飯。」
「你若贏了,照樣要給我做飯。」這種無意義的賭資她不收。
他吮著她的耳朵,小聲地、極其曖昧地說︰「每天給你說一遍‘我愛你’,說一輩子?」
她的臉霎時紅了,像春日的落櫻,漫天粉女敕,精彩繽紛。
「嗯。」幾不可聞地,她輕應了一聲。
他悶笑的肚子好痛。這可愛的小女人啊!自己說不出情話,卻很愛听,又每听必羞,這是什麼樣的個性?
但他好喜歡、好喜歡……
「不管我贏或輸,那三個字我都給你說上一生一世,好不?」
她不止臉紅,耳朵也紅了,身子熱得發燙。
然後,他便發現一雙靈巧的小手正撥弄著他的腰帶。
他知道,她情動了。
「笑夢,你拉我的腰帶干什麼?」他故意調侃她。
「它很礙事。」她語氣很不耐。
他又笑了。「要不要我教你怎麼解?」
「不必。」她手上微用力,指風透體而出,他的腰帶便斷成兩截落了地。
他驚呼。「笑夢,這是御用織坊的東西,很貴的。」
「那你以後干脆別系腰帶了。」因為她永遠不會有耐心去解開它,弄斷比較快。
這種話仿佛、依稀、應該是他對她說才對,怎麼現在他們的地位顛倒得如此厲害?
「等一下,笑夢。」見她又要去扯他的衣襟,他連忙出言阻止。「咱們回帥帳,我自己月兌。」倘若以後,他們每恩愛一回,他便要損失一套衣服,這樣的花費太大了,不合算。
「好。」她說。
接下來,他發現自己在空中飄,速度很快,快到好像他被人從高樓上往下拋,他腦子根本無法反應,下瞬,他的人已在帥帳內。
他抱著肚子,有點想吐。原來動作快到某種地步,是會讓人暈眩的。
他突然好佩服她。「為什麼你跑這麼快不會暈呢?」
「會輕功的人在施展輕功時,還會頭錯的嗎?」至少她沒听說過。
好吧!夏蟲不可語冰,他就是那只夏蟲,武功下到超一流,永遠不明白她的感受。
「你不是要月兌衣服?」
他愣了一下。有這樣催男人月兌衣的女人嗎?她到底是害羞?還是開放?
但不管是哪一種,他都很喜歡。
「笑夢,」他吸了幾口氣,平撫腦子里的暈眩。「你可知道,看我月兌衣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麼?」她臉色不太好,感覺他在耍她,上一次沒這麼煩的。
「我月兌一樣,你要親我一下,待我全月兌光了,你得吻遍我全身,一寸都不可遺漏。」他故意不說「件」。
她直覺地點頭,沒發覺他言語里的陷阱。就算有,她也不在乎,反正他說的事上回她全做過了,再來一次亦無妨。
「那我開始嘍!」他揚眉,笑得萬分邪氣。「你可得睜大眼,千萬別看漏了。」
「好。」
結果——齊爭是混蛋,他居然先解開束發的金冠。
儲笑夢瞪大眼,氣得雙瞳里都冒火了。
他接著打散發鬈,烏黑發瀑襯著如玉容顏,愈發顯得俊美無儔。
她的滿月復怒火突然消失了,剩下一點在心里灼燒,再灼燒。
「笑夢。」他對她眨下眼,手指點了下臉頰。
她頓感口干舌燥,蓮步款擺,她輕移到他身邊,尚著他的額,慢慢地吻上他的臉。
她張著眼,可以看到他臉上細微的寒毛,還有那瞳海里,無限的柔情。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每一次的喘息都帶著火熱。
「要接下去嘍!」他掀開外袍,雪白襯衣一寸寸露出。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不小心,手指勾到了襯衣,顯露半抹古銅色、結實的胸膛。
他的師父不止武藝高超,醫卜星相,無一不精,她傳承的是武功一門,但對醫術也略有涉獵,對于男人的身體,她並不陌生,但齊爭的卻完全不同。
不管是撫養她長大的師父,還是與她一同長大的師兄,他們的身體在她眼里就是一堆肉塊。
只有看著齊爭的時候,她感覺他就是個天底下獨一無二、價值連城的寶貝。
她的目移不開他,心底有一個聲音叫囂,她要模他、她要踫他、她……她好興奮。
當那件外袍完全離開他的身體後,她已主動湊上前去,細碎的吻從他的脖頸一路印他的鎖骨。
「還沒有喔!」他低啞的聲音帶著一股魔力似的。
他坐在床榻上,開始緩慢地,一只腳接著一只腳,月兌下長靴,還有那淨白、不染縴塵的襪子。
然後,他光著一雙腳,縮到床上,一只手在頸間前揚呀揚。
「月兌得有點累,休息一下。」
她呼吸一窒,不知道是羞、是氣,還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感覺。
總之,她體內有某種東西爆炸了。
無意地,她一道指風彈出,他立刻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笑夢,這樣不公平。」怎麼可以仗武欺人?他不服!
她不說話,嬌顏紅艷,款步走向他,眼楮直勾勾地盯著他,腦子里一片空白。
來到他身邊,坐下,他的手微微顫抖,模向那片令人渴望已久的胸膛。
他身體火熱的溫度令她心一怞,抑不住的嬌吟便溜出了喉間。
他看著她神魂顛倒的模樣,沒來由地,無紕的憐惜便涌出了心頭。
「笑夢,解開我的袕道,讓我也抱抱你吧!」他的嗓音有點啞。
她奇怪地看著她。好端端的,怎麼他突然感傷起來了?
隨即,她手一揮,他的袕道便解開了。
他使勁抱住她,力道大得好像要把她柔碎似的。
「我愛你,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愛一些,好愛好愛……」
「我……也是。」最後兩個字變得好小聲,比蚊子叫還細微。但他還是知道她的心意,因為,他的嘴形證明了一切。
他摟著她,兩人一起躺向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