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先生目注著彤雲仙子把第三杯酒喝了下去,微微一笑道︰「姑娘現在想必已經有了定論了?」
彤雲仙子離席而起,微微笑道︰「不錯,經我一再考慮的結果,認為我們之間,為敵為友,只在一念之間。」
百川先生含笑道︰「姑娘說得對,合則天下無敵,戰則兩敗俱傷,惟姑娘圖之。」
彤雲仙子道︰「不過我有一句話要問你,你到底憑什麼能耐,想當天下武林之王?」
百川先生道︰「我的能耐,不是可以說出來的。」
彤雲仙子道︰「不是說出來的,又是怎麼樣的呢?」
百川先生道︰「我的能耐足可統治天下,因為我的武功可以說天下無敵。」
彤雲仙子道︰「你認為比我還強麼?」
百川先生道︰「只怕是這樣子吧!」
彤雲仙子道︰「那也沒有關系,我們可以試上一試。」
百川先生道︰「如果姑娘一定要試,在下很願奉陪,但是這只怕與姑娘不利。」
彤雲仙子道︰「為什麼呢?」
百川先生道︰「因為我不會平白出手,至少會使姑娘受上一點傷害,豈不對你不利?」
彤雲仙子笑道︰「沒有關系,你可以放手施為,我完全接下來就是了。」
百川先生道︰「你有這份能耐?」
彤雲仙子淡淡一笑道︰「我想我是有的。」
百川先生道︰「最好不要逼我走這一步棋,因為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彤雲仙子道︰「我也不希望你走這一步棋。」
百川先生道︰「那麼你希望我怎樣?」
彤雲仙子道︰「我希望你听我的話,做我的老僕,雖比不得武林盟主,至少還可以保存下一條命來。」
百川先生道︰「那是你看錯人了。」
彤雲仙子道︰「也許,但也不一定啊。」
百川先生道︰「那好極了,就算你看錯了人吧!」
彤雲仙子道︰「你究竟怎樣,是不願意做我的老僕,還是甘願喪失性命?」
百川先生道︰「自然是喪失性命了!」
彤雲仙子道︰「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咱們先把話說明,到時侯你可不要後悔。」
百川先生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自然不會後悔。」
彤雲仙子道︰「你不會後悔就行,我們可以交手了!」
百川先生道︰「如何交手法呢?」
彤雲仙子道︰「隨便你吧!」
百川先生哼了一聲道︰「我倒有個很好的辦法。」
彤雲仙子道︰「不知是什麼辦法?」
百川先生道︰「我出手打你一掌,你用內力反彈,這樣可以一下子就分出強弱來。」
彤雲仙子道︰「你很聰明,這辦法好極了!」
百川先生奇道︰「你同意這辦法?」
彤雲仙子道︰「是啊,這辦法很好,我當然同意啦!」
百川先生道︰「那麼,我們動手吧!」
彤雲仙子不在意的笑道︰「動手就動手吧,還說什麼呢?」
百川先生振臂揚拳道︰「小心了!」
彤雲仙子道︰「你放心出手,用不著考慮什麼。」
百川先生果然呼的一掌向彤雲仙子迎胸拍了過來,威勢十分凌厲怪異。
但掌力一到彤雲仙子面前,卻像泥牛入海,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被彤雲仙子點了他的袕道。
百川先生歪倒一旁,奇道︰「這是怎麼回事?」
彤雲仙子道︰「你被我點了袕道……」
目光一轉,又道︰「難道你不知道?」
百川先生道︰「點了袕道我自然知道,但卻不知是怎麼樣被你點的?」
彤雲仙子笑道︰「你怎麼這樣糊涂?」
百川先生道︰「你可以再點我一次麼?」
彤雲仙子笑道︰「這太容易了,喏,就是這樣。」
伸指又閉了他一處袕道,道︰「現在你總該看清楚了吧!」
百川先生叫道︰「不是這樣。」
彤雲仙子笑道︰「不是這樣,又是怎樣?」
百川先生道︰「你先拍開我的袕道,然後再點,我才會心服口服!」
彤雲仙子道︰「不行,這太麻煩了!……」
眸光一轉,道︰「第一,拍開你的袕道,要麻煩一次,再點你的袕道,又要麻煩一次!」
百川先生道︰「連這點舉手之勞,你都怕麻煩?」
彤雲仙子道︰「不錯,我是怕麻煩。」
轉向杜天林道︰「你來看怎樣處理他好了!」
杜天林轉向谷三木道︰「這要看大哥的意思了!」
谷三木道︰「人是姑娘擒下來的,自然還是由姑娘決定,在下不便多言。」
彤雲仙子道笑道︰「咱們已是夫妻了,還客氣什麼?」
微微一頓,又道︰「既然要我決定,就殺了他吧!」
杜天林道︰「為大局設想起見,也只好如此了。」
彤雲仙子道︰「誰動手呢?」
杜天林道︰「這也要看姑娘的意思了!」
彤雲仙子目光一轉,道︰「我看還是我自己動手算了!」
說罷,轉向百川先生道︰「我們商議的事,大約你都听見了吧!」
百川先生咬牙道︰「我听到了,但你們不能殺死我。」
彤雲仙子道︰「為什麼呢?」
百川先生道︰「我有大批的屬下高僧就在外面,你們若殺了我,誰也逃不出去。」
彤雲仙子道︰「這就用不著你躁心了!」
百川先生道︰「我是為你們著想。」
彤雲仙子笑道︰「謝謝你的好意,但你還是先為你自己打算一下吧,是不是?」
百川先生道︰「我有什麼可打算的?」
彤雲仙子道︰「因為你就要死了,如果你有遺言,可以快些留下來!」
百川先生道︰「我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彤雲仙子道︰「難道你一點遺言都沒有,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死了麼?」
百川先生怒道︰「誰說我會死?」
彤雲仙子道︰「自然是我說的了!」
百川先生道︰「你們如果考慮一下,就會知道殺了我之後,誰也不能活著……」
目光一轉,道︰「你還是再喝三杯酒,好好的考慮一吧!」
百川先生心知必死,已有懼意。
彤雲仙子搖搖頭,道︰「不行,我不能喝了!」
百川先生道︰「為什麼你不能喝了呢?」
彤雲仙子道︰「因為我的酒量有限,再喝就要醉了。」
百川先生道︰「最好你還是再考慮一下,兔得後悔。」
彤雲仙子道︰「我是從來不會後悔的……」
眸光一轉,道︰「現在可以選擇你的死法了,你究竟願意怎樣死呢?」
百川先生道︰「我根本不願意死,為何會選擇死法?」
彤雲仙子道︰「世上沒有一個人是真正願意死的,但到了非死不可的時候,也是沒有辦法。」
百川先生道︰「相信我還沒到那種時候。」
彤雲仙子道︰「很不幸,你已經到了那種時候了。」
百川先生道︰「但我實在不想死。」
彤雲仙子道︰「方才我已經說過了,世上沒有人真正願意死的,但到了不得不死的時候,還是非死不可的。」
百川先生道︰‘但我還有不死之法。」
彤雲仙子道︰「什麼不死之法?」
百川先生道︰「現在我願意投降,做你的一名老僕,你大約是不會殺我了吧?」
彤雲仙子笑道︰「可惜晚了!」
「晚了……」
百川先生一怔道︰「你是說我願意投降也不行了?」
彤雲仙子點頭道︰「一點不錯,你願意投降也沒有用處,因為已經太晚了!」
百川先生皺眉道︰「但我……」
彤雲仙子笑道︰「如果你有遺言,可以快些留下來了!」
百川先生嘆口氣道︰「人死一了百了,還有什麼遺言可留。死了也就是了!」
彤雲仙子道︰「這樣說來,你的確沒有遺言可留了?」
百川先生點點頭道︰「不錯。」
彤雲仙子道︰「但你……就這樣等死麼?」
百川先生道︰「我不等死又有什麼辦法呢?」
彤雲仙子笑道︰「不錯,這話說的也對,你好象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轉向谷三木道︰「我這就殺他了!」
谷三木道︰「隨便姑娘……」
微微一頓,又道︰「像這樣的惡魔,實在也不該留在世上,就把他殺掉算了,」
彤雲仙子微微一笑道︰「殺一個人也實在容易,只需用指頭一點,不就結了……」
說話之間,果然用指點了出去,一下子點中了百川先生的死袕。
百川應指先倒了下去。
彤雲仙子又笑笑道︰「你們把他抬出去吧!」
立刻有兩名侍女走來,把百川先生的尸體抬了出去。
彤雲仙子笑向谷三木,道︰「他一死,外面的人大約就不戰而退了!」
谷三木道︰「但至少他們還不知道他的死訊。」
彤雲仙子道︰「這容易,弄一個來告訴他們也就是了!」
驀然-一洞口有人張望。
彤雲仙子笑道︰「你過來。」
只見來的乃是一名老年僧人。
杜天林道︰「這人是準?」
彤雲仙子笑道︰「他就是西域飛龍寺的主持僧人古木。」
古木大師誦聲佛號,道︰「奇怪,真是奇怪?」
彤雲仙子笑道︰「奇怪什麼?」
古木大師道︰「我方才什麼也看不見,為什麼一下子就到這山洞之中來了?」
彤雲仙子道︰「這也沒有什麼好怪的……」
聲調一寒,道︰「我問你,你們跟隨百川先生而來,是出于自願,還是受迫的?」
古木大師忙道︰「自然是受迫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彤雲仙子道︰「既是受迫的,你們現在可以自由了!」
古木道︰「為什麼?」
彤雲仙子道︰「因為那天山劉凡與百川先生兩人都已經死了,你們不是自由了麼?」
古爾大師搖頭道︰「不可能,誰能夠殺得了他們?」
彤雲仙子道︰「我能……」
聲調一沉,又道︰「我已經殺了他。」
古木大師詫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姑娘何必騙我?」
彤雲仙子道︰「為什麼不可能?」
古木大師道︰「因為百川先生與那天山劉凡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姑娘如何能夠殺得了他們?」
彤雲仙子道︰「這樣說來,你是不信的了?」
古木大師道︰「自然不信,因為這離譜了,令人無從信起,不可能,絕不可能。」
彤雲仙子道︰「要怎麼樣才能使你相信呢?」
古木大師道︰「除非我能見到他們的尸體,否則老衲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這件事。」
彤雲仙子道︰「那麼你……」
古木大師道︰「老衲一定要親眼見到他倆的尸體。」
彤雲仙子道︰「這容易,我讓你看他們的尸體就是了。」
轉手一揮道︰「來人!」
兩名侍婢應聲走了過來。
彤雲仙子道︰「你帶他去看看尸體去吧!」
兩名侍婢應了一聲,轉向古木大師道︰「請。」
古木大師困惑的隨著那兩名侍婢向外走去,眨眼間到洞外。
不久,兩名侍婢又將古木大師帶了回來。
彤雲仙子道︰「大師可曾見到沒有?」
古木大師道︰「看到了。」
彤雲仙子道︰「那麼你是相信的了!」
古木大師道︰「既是親眼見到了,想不信也是不行的啊!」
彤雲仙子道︰「那麼你有什麼意見?」
古木大師道︰「除了感謝女菩薩之外,老衲什麼意見也沒有!」
彤雲仙子道︰「那麼你總該有什麼打算吧?」
古木大師道︰「老袖立刻帶領全體寺僧回轉西荒,以後再也不來了!」
彤雲仙子道︰「那好極了,你可以走了!」
古木大師道︰「女菩薩還有什麼事吩咐?」
彤雲仙子搖搖頭道︰「沒有什麼,如果方便的話,你就把禪宗大師請來吧!」
古木大師忙道︰「老衲遵命!」
身形一轉,向洞外走去,不大時光,就走得沒了影兒。
不久之後,果見禪宗大師走進山洞而來。
彤雲仙子笑道︰「大師來得好。」
禪宗道︰「仙子有何指教?」
彤雲仙子笑道︰「那百川先生已經垮了,你可知道?」
禪宗道︰「方才老衲已听古木大師說過了!」
彤雲仙子道︰「不知你有什麼感想?」
禪宗大師道︰「老衲沒有什麼感想……」
微微一頓,又道︰「老實說,老衲已被這一連串意外的事弄得昏了頭,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想了!」
彤雲仙子道︰「至少,你總該有個打算,是不是?」
禪宗道︰「我自然有的。」
彤雲仙子道︰「那麼你的打算是什麼,可以告訴我麼?」
禪宗點點頭道︰「自然可以……」
微微一頓,道︰「在下想率領手下人早些離開此處,水遠不再參與此處之事了!」
彤雲仙子道︰「很好,這表示你很知機。」
禪宗忙道︰「姑娘可容我離開麼?」
彤雲仙子點點道︰「自然容你離開,你現在就可以走了,只要你永遠不再回來。」
彤雲仙子道︰「那麼你可以走了。」
禪宗道︰「姑娘保重,老衲就此別過了!」
彤雲仙子點頭道︰「再見了!」
禪宗頭也不回,一路向外走去,不大時光,也沒有了影子。
彤雲仙子目注谷三木笑道︰「你可知道洞外還有些什麼人麼?」
谷三木道︰「好象還有二十八座喇嘛寺的僧人!」
彤雲仙子伸手一指道︰「你且看看那是什麼人?」
谷三木與杜天林一同舉目看去,只見一個紅衣喇嘛已到了洞內。
彤雲仙子道︰「你是什麼人?」
那喇嘛道︰「老衲是個和尚。」
彤雲仙子笑道︰「我知道你是和尚,但你是那里的和尚?」
那僧人道︰「西域二十八座喇嘛寺的為首僧人,法名一木。」
彤雲仙子道︰「原來是一木大師。」
一木大師道︰「好說好說。」
彤雲仙子道︰「你來做什麼呢?」
一木大師道︰「老衲是受了百川先生之邀而來的……」
微微一頓,又道︰「據他說,中原道上是遍地黃金,所以才帶了大批屬下而來。」
彤雲仙子道︰「事實上是不是如此呢?」
一木大師道︰「好像不是。」
彤雲仙子道︰「這就對了。既然不是,你又作什麼打算呢?」
一木大師道︰「老衲想走,離開中原,再也不到這鬼地方來了。」
彤雲仙子道︰「這樣最好。」
一木大師道︰「你們在這里又做什麼呢?」
彤雲仙子道︰「我們是來殺百川先生的。」
一木大師道︰「你當真把他們殺死了麼?」
彤雲仙子道︰「那是自然,莫非你還有些不信麼?」
一木大師道︰「老衲的確有些不大相信,因為這好像是不可能的事情。」
彤雲仙子道︰‘哪麼要怎樣你才能夠相信呢?」
一木大師道︰「除非老衲能親眼見到他的尸體,才會完全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
彤雲仙子笑道︰「這是件很容易的事……」
轉向兩名侍婢道︰「你們干脆把那尸體搬回來吧,也許還有很多人要看呢!」
兩名侍婢果然依言又把尸體搬了回來。
一木大師仔細的看了一眼,只見他點了點頭,喃喃自語的道︰「果然不錯,果然不錯……」
彤雲仙子道︰「既然你已看出來果然不錯,現在是否可以離開這里了!」
一木大師忙道︰「這是自然,老衲這就走!」
彤雲仙子點點頭道︰「尊駕請吧!」
一木大師點頭道︰「再見了!」
于是,一木大師也走了。
谷三木道︰「眼下圍困已解,可以放心了,那陣式是否可以撤去了!」
彤雲仙子道︰「不忙,還有一干俠道的群雄還沒有對他們有一個交代呢?」
谷三木道︰「對他們又有什麼交待?」
彤雲仙子道︰「反正我不會傷害他們,你何不等著瞧呢?」
谷三木點點頭道︰「這件事自始至終,我就不願意參加意見,自然是看你的了!」
彤雲仙子道︰「那麼你就等著瞧吧……」
伸手一指,道︰「你看那是誰來了!」
果見一條人影向洞中走了進來。
谷三木定神看時,忍不住道︰「是唐泉。」
彤雲仙子笑道。「中原三雄之一,武林中的名手。」
唐泉怔了一怔道︰「勞駕想必就是彤雲仙子了,對不對?」
彤雲仙子點頭道︰「不錯。」
唐泉連聲道︰「好,果然傳言不虛。」
彤雲仙子哼道︰「什麼傳言,可否讓我知道一下?」
唐泉笑道︰「自然是有關姑娘的傳言了!」
彤雲仙子道︰「什麼傳言,你盡管明白的說。」
唐泉道︰「據說姑娘美絕無雙……」
彤雲仙子笑道︰「你一定是听空明老和尚瞎扯的。」
唐泉點頭道︰「一點不錯,我果然是听他說的,但他說的實在不錯!」
彤雲仙子笑道︰「謝謝你的恭維。」
唐泉道︰「姑娘打算怎樣?」
彤雲仙子笑道︰「什麼打算?」
唐泉道︰「自然是你的目的了!」
彤雲仙子笑道︰「我的目的是擇婿。」
「擇婿……」
唐泉大為意外的道︰「難道你不想霸服武林,成為控制天下江湖武林的人?」
彤雲仙子道︰「那是做不到的事,我又何必去想!」
唐泉道︰「但看情形你好像很容易的就可以做到了,是不是。」
彤雲仙子道︰「不可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唐泉道︰「那麼你擇婿的事又怎麼樣,擇好了麼?」
彤雲仙子點頭道︰「可以說是擇好了!」
唐泉道︰「但不知所擇的是什麼人?」
彤雲仙子道︰「你當真想要知道麼?」
唐泉道︰「這樣的大事,在下自然是很想知道的了,如果姑娘肯說,在下洗耳恭听。」
彤雲仙子道︰「已經擇好了,而且十分理想!」
唐泉道︰「不知你所擇的是什麼人,現在該可以明白的說出來了吧?」
彤雲仙子道︰「自然,這是沒有什麼隱瞞必要的!」
接著伸手一指道︰「就是他,蓋世金刀谷三木。」
唐泉哈哈一笑道︰「谷兄真好福氣,能夠討得到這種既漂亮而又能干的妻子……」
拱手一揖道︰「在下先恭喜了!」
彤雲仙子笑道︰「唐泉,你別油腔滑調,我問你,你可有什麼打算沒有?」
唐泉怔了一怔道︰「沒有啊,在下能有什麼打算?」
彤雲仙子道︰「難道你不想霸服天下?」
「我……」
唐泉嘻嘻一笑道︰「我那有這種資格,姑娘這簡直是取笑我了。」
彤雲仙子道︰「不,我一點也不會取笑別人,只是這本來就是很平常的事。」
唐泉一怔道︰「什麼,很平常的事,依我看來卻一點也不平常。」
彤雲仙子道︰「為什麼?」
唐泉道︰「這很明顯,這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如何能說它是平常的事?」
彤雲仙子道︰「如果你有意,我們可以合作。」
唐果一怔道︰「我們合作?」
彤雲仙子道︰「莫非你不肯麼?」
唐泉微微一笑,道︰「肯,肯,自然是肯,這種事我如何會不肯呢,不過……」
彤雲仙子道︰「不過怎樣?」
唐泉道︰「這是大事,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彤雲仙子點頭道︰「一點不錯。」
唐泉忖思了一下,道︰「以我在江湖道上的號召力,大約很可能成就大事,但……」
彤雲仙子道︰「但什麼?」
唐泉道︰「姑娘必須尊重我的意見,以我為主,咱們才能夠合作得來。」
彤雲仙子道︰「那是自然。」
唐泉道︰「我還有一個意見。」
彤雲仙子道︰「不論你有什麼意見,盡管明說,只要是可能的事,我一定是會答應你的。」
唐泉忖思著道︰「你認為蓋世金刀谷三木的為人如何!」
彤雲仙子道︰「你問這個干什麼?」
唐泉道︰「我問一問,又有什麼關系?」
彤雲仙子道︰「老實說,我現在還弄不清楚,因我們相交不久,還沒把他認識清楚。」
唐泉道︰「這太危險了,你怎麼可以同一個認識不清的人提出嫁婚之議。」
彤雲仙子道︰「這又有什麼關系?」
唐家道︰「關系可大了,你一點也疏忽不得,因為這不是件小事。」
彤雲仙子道︰「大約你對谷三木的為人是很清楚的了?」
唐泉點點頭道︰「不錯,依我看來,他實在是一個小人,一個壞人,一個為人所不齒的人!」
彤雲仙子道︰「這不是很壞了麼?」
唐泉道︰「你嫁了這麼一個人自然的壞了,不過,現在還沒有關系……」
彤雲仙子道︰「為什麼沒有關系?」
唐泉道︰「大約你們還沒有成婚吧!」
彤雲仙子道︰「不錯,我們是還沒有成婚,但是卻也快了,大約不會超過十天吧!」
唐泉道︰「我對你倒有一個建議,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接受我的意見。」
彤雲仙子道︰「你說出來听听看。」
唐泉道︰「我的建議很簡單。」
彤雲仙子道︰「是什麼呢?」
唐泉道︰「干干脆脆,你和他月兌離關系,絕對不能嫁給他,否則你一定是後悔的。」
彤雲仙子道︰「你要我不嫁谷三木?」
唐泉點點頭道︰「不錯,我正是這個意思。」
彤雲仙子皺眉道︰「但我不嫁谷三木,又該嫁給誰呢?」
唐泉嘻嘻一笑道︰「如果你願意,可以嫁給我,我並不比那谷三木差到那里。」
彤雲仙子笑道︰「這是件大事,我必須考慮。」
唐泉點頭道︰「那是當然。」
彤雲仙子側頭忖思了一下,道︰「我考慮好了!」
唐泉忙道︰「考慮的結果是什麼?」
彤雲仙子道︰「還是嫁給谷三木。」
唐泉訝然道︰「這是為什麼?」
彤雲仙子又微微一笑道︰「你想看看,我怎麼可以把已經選定了的夫婿不要,就憑你這幾句話變卦。」
唐泉嘆口氣道︰「但這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彤雲仙子笑道︰「我認為是最好的,就是最好的了。」
唐泉道︰「我為你覺得可惜。」
彤雲仙子道︰「沒有什麼好可惜的。」
唐泉道︰「既然如此,我……」
彤雲仙子道︰「你怎麼樣?」
唐泉道︰「我走了!」
彤雲仙子笑道︰「你先別忙走,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好好商議一下!」
唐泉道︰「不知是什麼事情?」
彤雲仙子道︰「我想借你的性命用上一用!」
唐泉聞言不解,詫然道︰「借我的性命一用,彤雲仙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彤雲仙子道︰「我這話說得再清楚也沒有了,難道你還听不懂麼?」
唐泉道︰「那你為什麼要借我的性命?」
彤雲仙子道︰「因為我覺得你的性命留下已是多余的了!」
唐泉道︰「為什麼?」
彤雲仙子道︰「這很明顯,因為你不同意我擇婿,對我就不存好心,這種人留下來做什麼呢?」
唐泉咬牙道︰「你該知道,我唐泉可不是好對付的。」
彤雲仙子笑道︰「我知道︰「你是中原三雄之一,但在我手中卻算不了什麼?」
唐泉哼道︰「我倒要試試看。」
彤雲仙子道︰「現在你就可以試了!」
唐泉道︰「但我不願大為己甚,如果你知趣的話,還是別有這份打算吧!」
彤雲仙子笑道︰「可惜得很,我打算定了的事,就永遠不會後悔,也不會改變主意。」
唐泉道︰「你能殺得了我?」
彤雲仙子道︰「空說無益,我們何不試試看呢!」
唐泉道︰「也好,但要怎樣試呢?」
彤雲仙子道︰「我不願與你羅嗦,還是干脆要了你的性命算了!」
唐泉道︰「如果你有這份本領,就來要吧!」
彤雲仙子道︰「我當然有這份本領,不信你就試試!」
說著,一指點了過去,唐泉應聲而倒,原來已被彤雲仙子點了死袕,當真死了。
彤雲仙子笑道︰「枉為中原三雄之一,真不管用。」
攀然,又是一條人影走了進來。」
那是長白郭以昂。
郭以昂目光一轉,道︰「這位想必就是彤雲仙子!」
彤雲仙子一笑道︰「不錯,正是我……」
微微一頓,又道︰「尊駕大約就是長白的郭以昂了!」
郭以昂點頭道︰「正是在下……」
微微一頓,又道︰「姑娘才華蓋世,召開這金刀之會,實使在下佩服不已。」
彤雲仙子笑道︰「過獎了!」
郭以昂道︰「姑娘為何把唐泉殺了?」
彤雲仙子道︰「難道你不想殺他?而你下知他是個狼性不除的人嗎?留在世上終為禍害!」
郭以昂點頭道︰「這話倒也不錯。」
彤雲仙子道︰「尊駕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大名之人,不知對此事可有什麼看法?」
郭以昂道︰「什麼事?」
彤雲仙子道︰「自然是征服江湖武林的事了!」
郭以昂道︰「莫非姑娘要征服武林霸主天下?」
彤雲仙子道︰「難道你就不想?」
郭以昂道︰「在下的確不想。」
彤雲仙子道︰「難得,實在難得。」
郭以昂道︰「不知姑娘想要怎麼樣呢?」
彩雲仙子道︰「我根本不想怎麼樣,因為我就要走了,回到大漠去住一輩子!」
郭以昂道︰「為什麼呢?」
彩雲仙子道︰「因為我是擇婿而來,現在既已找到了丈夫,自然是就要走了。」
郭以昂道︰「不知擇的是誰?」
彤雲仙子道︰「蓋世金刀谷三木。」
郭以昂忙道︰「恭喜恭喜。」
彤雲仙子笑道︰「尊駕倒是一個好人!」
郭以昂道︰「姑娘過獎了!」
彤雲仙子道︰「眼下強敵已除,尊駕最好也回到長白去。不要再到中原來了!」
郭以昂點頭道︰「多謝指點。」
彤雲仙子道︰「那麼尊駕可以走了!」
郭以昂恭恭敬敬的又拱手一禮道︰「姑娘保重。」
彤雲仙子道︰「尊駕慢走。」
郭以昂點點頭,又向谷三木、杜天林作別,向洞外走去久就沒有了影子。
慕然,又是一條人影走了進來,正是那位灰衣人。
灰衣人一怔道︰「誰是彤雲仙子?」
彤雲仙子笑道︰「是我,尊駕又是誰?」
灰衣人呵呵一笑,道︰「灰衣狼骨,在下就是灰衣。」
彩雲仙子道︰「久仰了!」
灰衣人道︰「勞駕不必客氣。」
彤雲仙子道︰「尊駕想必也知道強敵已除,現在沒有什麼事情了吧?」
灰衣人點點頭道︰「我知道,不過……」
彤雲仙子道︰「不過怎樣?」
灰衣人道︰「不過,咱們的事情還不能算完。」
彤雲仙子道︰「咱們之間還有什麼事情,你我本來素不相識的呀!」
灰衣人道︰「既是素不相識,為什麼你又要用帖子把我請來呢?」
彤雲仙子道︰「我不但請了你,天下正邪群雄我都請到了!」
灰衣人道︰「這就對了……」
微微一頓,又道︰「請了我們來,難道就這樣子把我們打發走就算了!」
彤雲仙子道︰「不然,又怎麼樣呢?」
灰衣人道︰「這就要問問你了!」
彤雲仙子道︰「問我什麼?」
灰衣人道︰「至少要給我一個交代,不然正要群雄豈不是上了你一個大當!」
彤雲仙子笑道︰「看情形你也有些活得膩了!」
灰衣人道︰「就算我活得膩了,你能殺得了麼?」
彤雲仙子道︰「那也容易!」
灰衣人道︰「勞駕當真想出手過招,與我一拼勝負存亡,有這意思麼?」
彤雲仙子道︰「好像是有的,不過,這也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灰衣人道︰「我的選擇是使你乖乖的投降,不要惹我發了脾氣,免得……」
彤雲仙子笑道︰「免得怎樣?」
灰衣人道︰「免得我要了你的性命!」
彤雲仙子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倒很希望把你惹火,看你究竟怎樣要我的性命。」
灰衣人道︰「我現在已經火了,立刻就要取你的性命了,你知道麼?」
彤雲仙子道︰「既然你說了出來,我當然知道了!」
微微一頓,又道︰「喏,我就站在這里,你過來取吧!」
灰衣人道︰「我不是輕易殺人的人,不過,如果當真惱了我,你就沒有性命了。」
彤雲仙子笑道︰「但我認為你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灰衣人道︰「那你不妨試試!」
彤雲仙子道︰「既然要試,何不快些來試,卻一個勁的拖延時間作什?」
灰衣人大怒,果然出指點來。
彤雲仙子微微一閃,還了一指。
灰衣人的一指沒有點到彤雲仙子,卻被彤雲仙子點中,登時氣絕而死。
驀然,又是一條人影走來。
正是空明大師。
空明大師誦聲佛號道︰「楚施主。」
彤雲仙子一笑道︰「大師一向可好?」
空明大師忙道︰「老納還好,姑娘好。」
彤雲仙子道︰「大師來做什麼?」
空明大師道︰「老袖特來感謝姑娘,並且與姑娘作別老衲就要回少林去了!」
彤雲仙子笑道︰「大師有時間請至大漠一游!」
空明大師頷首道︰「多謝姑娘。」
彤雲仙子道︰「但,那大漠毒泉中的水卻不能再喝了!」
空明大師笑道︰「那是自然。」
彤雲仙子道︰「大師還有什麼吩咐?」
空明大師忙道︰「老衲不敢,姑娘若有時間,也請到少林小住,老衲當盡地主之誼!」
彤雲仙子點頭道︰「先謝謝大師。」
空明大師道︰「老衲就此告別了!」
彤雲仙子道︰「大師請便,不過……」
微微一頓,道︰「小女子還有一件事想奉托大師!」
空明大師道︰「仙子盡管吩咐。」
彤雲仙子道︰「七絕谷中似乎還有善後之事待辦,就麻煩大下如何?」
空明大師忙道︰「這是老衲應做之事。」
彤雲仙子笑道︰「多謝大師……」
空明大師忙道︰「老衲走了!」
彤雲仙子點頭道︰「大師保重,他日有緣再見!」
空明大師即刻辭去,不大時光,走到洞外看不見蹤影了。
彤雲仙子向谷三木道︰「此地之事已了,我們也該走了!」
谷三木道︰「去什麼地方呢?」
彤雲仙子道︰「自然是大漠了!」
谷三木道︰「但我還有件事非辦不可。」
彤雲仙子道︰「什麼事?」
谷三木道︰「不論那杜任左是不是我的爹爹,我們一定要把他找到是不是?」
彤雲仙子點頭道︰「不錯。」
谷三木道︰「但他在那里呢?」
彤雲仙子道︰「事到如今,難道你還不知道?」
谷三木道︰「自然是不知道,否則我又何必問你。」
彤雲仙子道︰「他既然是我的師父,自然是在大漠之中了!」
谷三木道︰「可是那彤雲宮?」
彩雲仙子點頭道︰「正是彤雲宮,我們離開此處之後,就直接去大漠的彤雲宮如何?」
谷三木點頭道︰「好極了!」
轉向杜天林道︰「兄弟可什麼意見?」
杜天林忙道︰「就依大哥之意!」
谷三木轉向彤雲仙子道︰「我們可以走了!」
彤雲仙子道︰「另外,我必須先跟你們說明,等到彤雲宮之後,我們就要舉行婚禮了!」
谷三木道︰「那是自然!」
于是,一行人由七絕谷中走了出來,那是谷三木,自然也是杜擇林、杜天林、彤雲仙子、賀氏姊妹。
他們步履輕松,每人臉上都掛著笑容,天色已經大亮,一輪紅日也由東方冉冉的升了起來。
(全書完)——
玄鶴掃描,littlefwjOCR,舊雨樓獨家連載
備注︰
結尾描寫過于幼稚,懷疑是書商加工之作,如果有其他朋友看過《金刀亭》不同結尾的,請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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