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觀音點頭道︰「這你放心,妾身明白,在未救出金百川之前,妾身絕不會不顧金百川的性命輕舉妄動的。」
西門玉霜點點頭道︰「如此甚好。」
話峰忽地一轉,他又道︰「還有件事情,我想我該告訴你了,我名叫西門玉霜。」
冷觀音神情不禁愕然睜呆!睜目道︰「你不是‘飄雨劍’?」
西門玉霜道︰「我正是‘飄雨劍’。」
冷觀音道︰「那麼……」
西門主霜含笑接口道︰「江湖上只知道‘飄雨劍’是個青衫美書生,無人知道姓名出身來歷,事實上‘飄雨劍’就是西門玉霜,西門玉霜就是貨真價實的‘飄雨劍’,如此你明白了麼?」
冷觀音明白了,不禁苦笑道︰「你可真會冤人!」
西門玉霜微微一笑道︰「冷姑娘,我大概該喊你一聲姊姊吧。」
冷觀音道︰「我今年二十二歲,你呢?」
西門玉霜道︰「二十一,比你小一歲。」
冷觀音笑道︰「那我真是姊姊了。」美目一眨,問道︰「霜妹,江大哥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西門玉霜道︰「知道。」
冷觀音美目倏又一眨,道︰「霜妹,有件事情,我心里有點懷疑,不知道當不當問?」
西門玉霜道︰「什麼事情?」
冷觀音道︰「江大哥他真能請得動丐幫那位齊長老和四大護法八大香主等諸位麼?」
西門玉霜微微一笑道︰「這是什麼事情,事關此地男女老幼五十多條人命,他若是沒有把握請得動他們,怎敢這麼安排,其實別說是丐幫弟子,就是少林武當峨嵋等派的那些和尚道士,只要他願意麻煩他們,也沒有個請不動的!」
冷觀音听得嬌靨上下不由滿是驚容的道︰「這麼說,江大哥的出身師承必是大有來歷,與少林武當峨嵋等各派都有極深的淵源了!」
西門玉霜含笑點頭道︰「這些問題,將來你總會知道的,走,現在我先陪你回去化裝改扮一下,就趕去湊湊熱鬧去!」
話落,伸手一拉冷觀音疾步往後院走去。
冷觀音沒再說話,和西門玉霜由後院擰身越牆而出,繞道撲向嘉峪關。
黃昏,斜陽夕照,落霞滿天。
這正是一天的辰光中景色最美,最瑰麗的一刻,也是黑夜將臨前的剎那。
西門玉霜和冷觀音走進了嘉峪客棧的後院,這時,冷觀音已化裝扮成一個白衣少年美書生。
後院中,靜悄悄的。
費翔雲與屬下高手所住的那三間上房門都掩閉著,每間房門邊靠牆都擺著一張長板凳,各坐著兩名黑衣壯漢,合著雙目,背倚著牆,神情全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西門玉霜與冷觀音走進後院,腳步聲驚動了那六名黑衣壯漢,紛紛雙目微睜地看了一人一眼。
但他只是一眼,雙目隨又合上。
冷觀音低聲說道︰「看樣子,江大哥大概還沒來哩。」
「嗯。」
西門玉霜點點頭,抬手指了指石奇等人住的那一排三間上房,道︰「我們到石大哥那邊房里去等他好了。」
適時,當中一間的房門口人影一閃,走出一名黃衣漢子,正是西門玉霜見過的那「雙虎」之一的田強。
田強朝西門玉霜抱拳躬身說道︰「江少俠請二位到屋里坐談。」
西門玉霜微點了點頭,與冷觀音走進房內,江阿郎與石奇雙雙起身讓坐。
坐定,江阿郎立即目光一凝,望著冷觀音道︰「姑娘怎麼也來了?」
他好歷害的眼力,一見面就看出冷觀音的身份。
冷觀音臉孔不由微微一紅,西門玉霜連忙笑說著︰「大哥,是我要她來湊熱鬧了。」
江阿郎濃眉微蹙了蹙,沒說話。
西門玉霜語聲一頓又起,問道︰「怎麼樣?你找過他們沒有?」
「還沒有。」
江阿郎搖頭道︰「我在計算時間。」
西門玉霜道︰「計算什麼時間?」
汪阿郎一笑道︰「時間差不多了,齊長老他們應該已經到了那里了。」
說著緩緩站起身形,又道︰「石大哥,你們諸位都只可作壁上觀,千萬別過去。」
話落,他邁步跨出門外,走到院中站立,朝那六名黑衣壯漢說道︰「勞駕那位請費少莊主出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他談談。」
六名黑衣壯漢互望了一眼,一名馬臉壯漢起身來問︰「少俠有什麼事情?」
江阿郎道︰「你能做主?」
馬臉壯漢神情不由一呆,旋即轉身朝當中的那間房間,隔門躬身說道︰「稟少主,江少俠有事請見。」
門開了。
費翔雲緩步走出,身後跟著「四侍」,走到院中八尺處對江阿郎停步拱手說道︰「江兄有何見教?」
江阿郎道︰「見教二字不敢當,有事相求,並望少莊主答應。」
費翔雲道︰「江兄請說,只要兄弟能辦得到的,兄弟無不盡力。」
江阿郎道︰「請少莊主看我薄面,釋放一個人。」
費翔雲道︰「什麼人?」
江阿郎道︰「金員外金百川。」
費翔雲一怔,道︰「金員外金百川?」
「嗯。」
江阿郎道︰「少莊主肯給我這個面子麼?」
費翔雲淡淡道︰「江兄金面,兄弟理該從命,奈何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江阿郎道;「這麼說,少莊主不肯?」
費翔雲搖頭一笑道︰「江兄誤會了,兄弟所謂‘心有余而力不足’者,乃是兄弟這兒並無金百川這個人!」
江阿郎目光一凝,道︰「少莊主這話確實不假?」
費翔雲正容道︰「兄弟所言句句由衷,絕對確實!」一頓又道︰「兄弟請問,金百川是何許人?江兄為何要兄弟放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尚望江兄明告!」
江阿郎兩道濃眉微微一蹙,道︰「少莊主是真不知道還是故裝糊涂?」
費翔雲搖頭道︰「兄弟是真不知道,絕未裝糊涂!」
汪阿郎微一沉吟道︰「那麼我向少莊主提個人,少莊主便知道了。」
費翔雲道︰「什麼人?」
江阿郎道︰「魔手阮存恆。」
費翔雲道︰「阮存恆怎麼樣?」
江阿郎道︰「他劫持了金百川。」
「哦。」
費翔雲雙目一眨道︰「既然是阮存恆劫持了金百川,江兄就該去找他,為何卻來找兄弟,這事與兄弟又有何關?」
江阿郎淡然一笑道︰「費兄可知阮存恆為何劫持金百川麼?」
費翔雲搖頭道︰「兄弟不知。」
江阿郎道︰「阮存恆他擄劫了冷梅莊冷觀音,把冷觀音藏放在金百川家中,所以劫持金百川作為人質,並威脅金百川的拜弟說,如果走漏了消息,便先殺金百川,然後屠殺金百川的全家滿門!」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費翔雲這才明白地劍眉微微一揚,道︰「阮存恆他好大膽,竟敢如此胡作非為,擄劫冷梅莊的冷姑娘,看來他是……」
語聲倏然一頓,凝目問道︰「阮存恆他為什麼擄劫冷姑娘,目的何在,江兄知道麼?」
江阿郎淡淡道︰「今早上冷梅莊屬下曾接到一封信柬,以冷姑娘的性命要脅冷莊主前往長安未央宮舊址報到听令!」
費翔雲雙目陡地一瞪,道︰「阮存恆他想干什麼?實在太大膽了!」
江阿郎目睹費翔雲這等神情語氣,心中不由有點疑惑的暗忖道︰「難道這件事當真與他無關?……」
他心中暗忖著,口里卻接著說道︰「少莊主說的不錯,阮存恆確實太大膽了,不過,憑阮存恆的所學功力,他還不配如此大膽,也不夠資格想干什麼,所以……」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以我猜料,這膽可能是別人給他的,很可能只是奉命行事!」
費翔雲心神不禁暗暗一震!吸了口氣,道︰「江兄以為他是奉何人之命?」
江阿郎道︰「據金百川的那位拜弟相告,阮存恆于劫持走金百川的當時曾留言說,如有事情要找他時,可來此間找他,如此少莊主明白了麼?」
費翔雲眨眨眼楮,忽然一笑道︰「兄弟明白了,江兄大概以為阮存恆的大膽是兄弟給他的,他之擄劫冷姑娘是奉兄弟之命,對不對?」
江阿郎道︰「不錯,我正是以為這樣。」
費翔雲搖頭道︰「江兄這以為實在是個大誤會,兄弟雖然知他魔手阮存恆這個人,知道他是江南武林稱霸一方的豪雄,但卻從未相識,他何能是奉兄弟之命!」
江阿郎目光一凝,道︰「那麼他留言有事來此找他之說,該如何解釋?」
費翔雲沉吟地道︰「這有兩種解釋。」
江阿郎沒有接話只拿眼楮望著費翔雲。
費翔雲吸了口氣,接道︰「一是金百川的那位拜弟可能听錯了,一是嫁禍。」
「嫁禍?」
江阿郎雙目微睜,道︰「為什麼?他與少莊主有仇麼?」
費翔雲淡然搖頭道︰「兄弟與他素昧平生,從未相識,哪來的仇?」
江阿郎眨了眨眼楮道︰「如此,少莊主這嫁禍之說,道理安在?」
費翔雲微微一笑道︰「江兄當世高智之士,該想得到眼下的情勢。」
江阿郎目光凝注地道︰「少莊主這情勢二字之意是指?……」
費翔雲道︰「眼下趕來這嘉峪關上意圖奪寶的各方武林豪雄雖多,但以實力而言,並非兄弟自夸,實以兄弟這一方為最,因此兄弟如果猜料不錯,他嫁禍兄弟的目的,無非是想藉此節外生枝,讓冷梅莊的高手來與兄弟為敵,牽制兄弟的實力!」
這番話,倒是合情合理,也極有可能。江阿郎不由一笑道︰「少莊主高明,照此說來,倒真是我誤會了,真是嫁禍了。」
費翔雲道︰「江兄該知道,兄弟不是個湖涂人,值此各方武林豪雄高手雲集之際,兄弟自不會自找麻煩,輕妄結仇樹敵尤其是冷梅莊這樣的強敵,魔手阮存恆如果真是奉兄弟之命,如今既有江兄出面,兄弟絕不會不賣江兄的情面,何況……」
話鋒一頓又起,道,「江兄大概去過金百川家,已救出冷姑娘了吧?」
江阿郎道︰「要不是已經去過金家救出了冷姑娘,我就不會得來此找少莊主了。」
費翔雲點了點頭,說道︰「兄弟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事情也確實與兄弟絲毫無關,江兄別再多耽擱了,還是趕快去查尋阮存恆的落腳處,找他要金百川吧!」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少莊主說的是,不過,我仍有些懷疑。」
費翔雲目光一凝,道︰「江兄仍有些懷疑什麼?」
江阿郎道︰「我仍有些懷疑阮存恆真有那麼大膽,敢捋七星莊的虎須!」
費翔雲眉鋒一皺,道︰「江兄仍認為事情與兄弟有關,不信兄弟的解釋所言?」
江阿郎道︰「少莊主的解釋所言,只是片面之詞。」
費翔雲道︰「那麼江兄要如何才信呢?」
江阿郎微一沉吟道︰「我想請少莊主將住在此間的所有貴屬高手全都請出來,介紹給我見見,讓我進房里去看看。」
費翔雲雙眉一揚,道︰「江兄要搜查這三間房?」
江阿郎淡淡道︰「少莊主言重了,這不能說是搜查,只能說是要證明少莊主所言確實,也確實與此事無關!」
「好話。」
費翔雲目光倏地一凝,道︰「證明確實以後呢?」
江阿郎道︰「事情既然確實與少莊主無關,我自是只找那魔手阮存恆。」
費翔雲點頭道︰「江兄說的甚是,不過,江兄該明白此舉對兄弟來說,無異是個莫大的侮辱!」
江阿郎淡淡道︰「這只是少莊主的想法,我卻不以為然。」
費翔雲道︰「不以為然?」
「嗯。」
江阿郎道︰「此舉看起來雖然近乎侮辱,事實對少莊主有利而無害!」
「哦。」
費翔雲眨眨眼楮道︰「兄弟請問道理?」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少莊主該知道冷姑娘已然恢復自由,對于魔手阮存恆暗算擄劫她,認為必是出自少莊主的授意,起因于昨夜少莊主的往訪,也認定阮存恆是少莊主的屬下,所以我此舉不僅可以洗月兌少莊主授意的嫌疑,並可避免七星、冷梅兩莊因此結仇為敵,這豈非有利而無害?」
這番話,說的句句是理。
雖然,費翔雲他並不怕結仇冷梅莊,甚至且有心藉此試試冷梅莊的實力,能網羅便網羅,否則便毀之!
可是,這是他心里的意思,面對江阿郎,他怎麼能說明?
也不敢說!
因此,他眼珠轉了轉,說道︰「這麼說,兄弟勢非听從江兄的,任由江兄進屋里去搜查看看不可了!」
江阿郎淡淡道︰「少莊主是聰明人,該明白這是洗月兌嫌疑的最好辦法。」
費翔雲默然沉思了剎那,吁了口氣說道︰「好吧,江兄既如此說,兄弟再不答應,倒真顯得兄弟心虛了。」說聲一頓,倏然揚聲說道︰「秦龍,到兩邊房里去招呼一聲,要大伙兒全都出來,讓江少俠進房里去看看。」他的話聲很高,左右兩邊房間里的高手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龍侍」秦龍這里剛答應一聲,轉身邁步走了兩步,那里那兩間房門已霍然大開,人影閃動,一眾高手全都紛紛走了出來。
驀地,費翔雲眼前人影一花,江阿郎已身如電閃地由左邊那間房里出來的一眾高手身旁擦身而過,直朝房里撲去。
費翔雲心頭不禁凜然一驚,連忙閃電旋身,跟蹤撲去,同時提氣凝功,力貫右掌,準備必要時出手!
江阿郎撲進房內,雙目如電地一掃,已看清楚了房里的每一處地方。
房內空空的,沒藏著一個人,如藏的有人,縱或能瞞過他的眼楮,絕難瞞過他的听覺。
江阿郎濃眉不由微微一皺。
適時,費翔雲已跟蹤進入房內,輕聲一笑說道︰「江兄,這間你已經看過了,現在請到另兩間去看看吧。」
江阿郎淡淡搖頭道︰「不必了,只看過這一間就已經很夠……」
他話未說完,人已閃身撲向後窗。
推開那虛掩著的後窗,窗外是一片兩丈多寬大,長著一堆堆黑黝黝矮樹的小院子。
這時,天色已黑,一彎眉月斜掛。
藉著眉月的光亮,江阿郎目光緩緩掃視了那一堆堆的矮樹一匝。
突然,他抬手一按窗椽,身朝一堆矮樹撲去。
一條黑衣人影倏自那堆矮樹下竄起,直撲後院院牆,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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