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走得了嗎?」孟若雲話音甫落,一個陰森冷酷的聲音突然飄來,三人聞言暗驚,遁聲望去,但見「摧花手」提著一個昏迷不醒,素衣素服的少女,自酒肆里緩步踱出,為之一怔。皆弄不清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竟敢公然挑戰三個武功高手,心下咕嘀。
「摧花手」步履從容,不急不徐的回旋著手中一枝殷紅的玫瑰,踱步至孟若雲等三人前五尺遠處站定。陰森森的說︰「我們又見面了。」
「哼!」孟若雲冷哼一聲,鄙夷道︰「不知閣下的腳上是否又抹了油。」
「嘿嘿!」「摧花手」陰惻惻的一笑道︰「老夫並非三歲小孩,初出道的雛兒。」
「閣下有十層勝算?」盂若雲凝視著「摧花手」陰晴不定的臉,淡淡的道︰
「不要忘了,站在你眼前的是三個一流高手?」
「老夫雙眼不瞎。」「摧花手」眼角掠過一絲陰森與詭異,冷冷的道︰「你們三人之中至有一人是死人。」
「你……」風飄飄聞言神色皆怒,柳眉倒豎,矢指著「摧花手」咬牙切齒的厲叱道︰「你吃了熊心豹膽,竟敢損你家姑女乃女乃。」
「哼。」「摧花手」冷哼一聲,戲謔道︰「別人懼你天玄宮逃命的手段高,老夫尚且不屑一顧。」
「你……」風飄飄氣得花姿暴顫,秀眸中寒芒暴閃,厲喝一聲,「你找死。
竟敢輕視本功絕學。」「鏗鏘」一聲,長劍出鞘。
「師妹不可莽撞。」向天嘯見「摧花手」一副有恃無恐,胸有成竹的神態,伸手拉住揮劍欲上的風飄飄道︰「當心中計。」風飄飄聞言一震,悻悻而退。
「天慈老兒的傳人倒有幾分眼光。」「摧花手」瞥了向天嘯一眼道︰「此地無二位的事,給老夫滾遠點,免得老夫礙眼生氣。」
「你……」向天嘯聞言臉刷的氣青,虯須顫抖,雙目暴睜,冷視著摧花手道︰
「向某雖非閣下之敵,亦非貪生伯死之輩,劃下道來,向某接著就是。」
「老夫沒時間。」「摧花手」鄙夷的說著,凝神戒備,凝視著孟若雲陰險的說︰「閣下自己了斷,亦或要老夫動手。」
「老匹夫真是老糊涂了。」孟若雲聞言「哈哈」一笑道︰「連白天黑夜都分不清,夢言囈語唬三尺孩童。」
「白日夢話。」「摧花手」冷然一笑道︰「是你而非老夫。」
孟若雲聞言暗驚,揣模不透其心意,忙對身旁向、風二人道︰「向大哥,風姑娘,請退一邊為我掠陣,此老鬼的暗器手法詭異莫測,極難應付。」
向、風二人聞言,冷冷的瞪了「摧花手」一眼悻悻退開。
「別在老夫面前丟人現眼。你二人沒有一人能破得了老夫的暗器。」「摧花手」傲慢的說著,凝視著孟若雲道︰「可惜老夫此時不準備出手。」
「不出手。」孟若雲聞言疑雲陡生,仔細的打量著「摧花手」問︰「你畏懼了。」
‘哼!」「摧花手」不屑的冷哼一聲道︰「老夫不出手並非懼你,而是老夫己用不著出手。」
孟若雲被「摧花手」搞得滿頭雲霧,莫名其妙。心中怒氣暗生,恨然道︰
「可能由不得你。」
「老夫是‘摧花手’。」「摧花手」陰森一笑道︰「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在老夫不願出手之時逼老夫出手。」
語氣狂妄,自負,神態飛揚跋扈,陰詭莫測。
孟若雲聞言怒氣陡盛,豪氣干雲,仰天朗笑,道︰「孟某今天會讓你破例!」
言罷眸中煞芒暴爍,利箭般直射「摧花手」,陡提全身功力,就欲出手。
「摧花手」甫見其衣飾無風而動,獵獵鼓起,渾身彌漫著森森懾人殺氣,窒息人的呼吸,暗凜,旋即陰詭一笑,冷哼一聲,神情自若的飛旋著右手那枝殷紅的玫瑰道︰「你有把握在去老夫的玫瑰穿心。」
孟若雲鋼牙一挫,全神戒備那枝殷紅的玫瑰,冷冰冰的道︰「試試就知道了。」
「可惜你沒有機會。」「摧花手’搖頭道︰「你己成了廢人,老夫亦懶得浪費半分力氣。」
言罷,右手中玫瑰輕輕拂開少女秀發沒面的臉。
「你……秋雨……」孟若雲聞言,臉色驟變,額上青筋股股暴露。厲喝一聲,雙掌驟提,旋即瞥見其手中少女熟悉的面龐,內心暴震,驚呼一聲,倒退一步,驚愕的注視著一面陰笑的「摧花手」,無力的問︰「你把她怎樣了?」
「嘿嘿。」「摧花手」猙獰一笑道︰「暫時沒怎樣,過後就說不定了。」
孟若雲聞言暗舒了一口氣向︰「此話何意?」
「沒有他意。」「摧花手」陰惻惻一笑道︰「素衣仙子的生死,以及命運全操在你手中,看你是否跟老夫通力合作。」
「你……」孟若雲聞言渾身顫抖,怒目切齒的瞪著「摧花手」,狠狠的道︰
「你不怕孟某抽你的筋,剝你的皮,血洗無敵派。」
「一點都不怕。」「摧花手」搖頭道︰「有她在我手里,你不敢輕易妄動。」
言罷,手中玫瑰如毒蛇般的在昏迷不醒的素衣仙子臉上肆無忌憚的游動。
「住手。」孟若雲厲喝一聲。心如刀絞,沮喪的問︰「你們以如此卑鄙的手段來威脅孟某,難道不覺汗顏掃地,威名無存。」
遠站觀望的向天嘯與風飄飄聞言暗驚,閃電般的掠到孟若雲身旁,急問︰
「究竟是怎麼回事,雲弟。」孟若雲指了指素衣仙子搖頭不語。
「摧花手」冷哼一聲,正眼都不瞧向、風二人,膠視著孟若雲一字一句的道︰
「江湖血腥,適者生存,用智用力,皆生存之本。何謂卑鄙,又何謂殘酷。」
孟若雲痛苦的點頭道︰「開下條件來吧。孟某接著就是。」向、風二人聞言暗急,卻已無可奈何。
「好說,好說。」「摧花手」不緊不慢的說著,忽然指著向天嘯與風飄飄厲聲道︰「首先叫他們二位給老子滾。」
「老匹夫。」向、風二人聞言怒火驟盛,厲嘯一聲就欲撲出,孟若雲忙攔住二人道︰「向大哥,風姑娘,你們走吧,你們幫不上忙的。」
「雲弟!」向天嘯吃驚的望著孟若雲問︰「難道……」孟若雲搖了搖頭道︰
「這不是用武力能解決問題的事。」
風飄飄早已忍無可忍了,聞言更是怒火沖天,厲聲問︰「死和尚,你是不是認為我們二人是草包,要趕我們走。」
「風姑娘,千萬……」
「叫他二人給老子快滾。」孟若雲話音方出口,「摧花手」極不耐煩的喝道︰
「老子耐心有限。」
孟若雲聞言,昔笑道︰「向大哥,風姑娘,請了。」
向天嘯點頭走向坐騎,風飄飄狠狠的盯著孟若雲,忽然伸打了其一個響亮的耳括子,冷森道︰「下次最好別遇上姑女乃女乃。」轉身而去。
孟若雲咬牙無語,默送著向、風二人跨馬而去,馬蹄聲消失在遙遠的驛道上,苦嘆一聲︰「孟某實是不明,以閣下之身手,竟以人質威脅孟某,而無膽與孟某的一比高低,決生死?」
「哼。」「摧花手」冷哼道︰「激奠某無用,敝上要的是你的人,並非你的命,老夫只有舍長取短。出此下策。」
「沒有勇氣。」孟若雲冷視著「摧花手」搖頭道︰「亦沒無把握活擒盂某。」
摧花手點頭冷笑道︰「誰小覷天殺絕學,誰就會遭殃,老夫犯不著冒這危險,以命相賭。」
孟若雲無言,內心一片悲哀,思緒月兌組飛旋。
「摧花手」淡淡的道︰「斗力者都是莽夫,斗智者是懦夫,斗智斗力者主是真正的英雄。」
「摧花手」無疑是一個斗智斗武之人,其行為雖非英雄本色。卻因其毫不顧英雄形象,而比英雄更難對付千倍萬倍。
面對一個武功與智力堪稱英雄而又非英雄之人,孟若雲束手無策,哀然一嘆,絕望的道︰「你說第二個條件吧。」
「可能你不會答應。」「摧花手」陰險一笑道︰「老夫看,你還是讓老夫把素衣仙子帶回送給「婬尊」享受之後,為老夫說情,而不致使敝上怪罪于莫某了事。」
「你……」孟若雲聞言氣得血脈暴漲,玉面鐵青,鋼牙挫碎,目中殺機陡盛,鋒銳般的盯著「摧花手」,從牙縫里擠出幾個道︰「你敢動素衣仙子一根毫毛,孟某勢必將你粉尸萬段。」
語音冰冷,森嚴,剛銳,切金斷玉,令人聞之心膽皆駭,魄凍,血徽氣窒。
「摧花手」渾身一顫,陰陽怪氣的道︰「你是準備救素衣仙子了。」
「廢話少說。」孟若雲厲喝道︰「條件開出來,是生是死,孟某接著。」
「你相信老夫。」「摧花手」奇異的問︰「你以為只要你接受老夫的條件,老夫就會輕易放過素衣仙子。」
孟若雲聞言一震,仰首望著天空悠閑游蕩的白雲,沉思良久點頭道︰「孟某相信。如她有絲毫損傷,我賠掉一條命都不會使你們陰謀得成,妄想得到大殺絕學。」
「你知道。」「摧花手」聞言暴驚,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注視著盂若雲,愕然問︰「你全都知道?」
孟若雲緘口無言,游目西視,日掛崦嵫(注︰崦嵫,太陽落下的那座山),已是黃昏時節。
良久始淒愴一嘆,驀然凝視著「摧花手」森嚴道︰「少羅嗦,快說!」
「哈哈!」「摧花手」陰森一笑道︰「爽快。」旋即語音陡然一沉道︰「自毀全身功力,老夫毫發無損的放了素衣仙子,絕不食言。」
孟若雲聞言,心膽皆裂,渾身一顫,旋即恢復鎮定,虎目暴睜,千萬道利刃齊射向「摧花手」的全身上下,幾欲用目光將其融化,燒成灰骨一般,從牙縫里艱難的擠出一個生硬苦澀的字︰「好!」
「一點都不好!」
孟若雲正欲說,「你放了素衣仙子,」突然一個冰冷得不帶任何絲毫情感,令人聞之血凝的聲音響起,二人同時一驚。「摧花手」厲聲問︰「誰,有種給老夫滾出來。」孟若雲游目四顧,並不見半個人影,心下暗奇。
「哼,滾出來,好狂妄的口氣。」又是一個冰冷,鄙夷的聲音響起,二人已見四周合圍大的樹,奇跡般的走出二十來個雪衣雪服,利劍出鞘,表情木然,目光在夕陽的溫熱下,仍滲透著無限寒意的瓊樓殺手。
「瓊樓殺手。」二人心中驚一聲,「摧花手」掠聲而起。
「你走得了嗎。」「摧花手」身形方動,十數個瓊樓殺手利劍一閃,四方掠起,硬生生的將摧花手逼落地上,十柄鋒銳寒冷的利劍直封著他全身上下要害部位,只要稍微妄動,利劍疾刺而入,大羅金仙都性命不保。
與此同時,另外十個瓊樓殺手亦快捷無比的將佇立不動的孟若雲裹在劍鋒之中,動彈不得。二人被瓊樓殺手因在劍鋒之中相顧無言,「摧花手」右手中玫瑰停滯旋轉,孟若雲悲然一嘆,仰首望天。
二十個瓊樓殺手,木然的站在二人四周五尺遠處。森寒鋒利的劍鋒直停在二人全身要害處五寸處。其中任何人只需猿臂一舒,劍刃就會奇快無匹的直刺入二人要害之中,輕而易舉的至二人于死地。
但是,二十個殺手誰都沒有動,二十柄利劍亦平穩如山岳,沒有移動絲毫。
誰都緘默無語,四下一片靜寂。
靜寂中滲透著森森的殺氣與濃濃的陰森,恐怖氣氛。
「摧花手」臉泛死灰,雙眸失神,神色頹萎,右手中的玫瑰僵滯枯萎,提著素衣仙子的左手暗自顫抖,頹然一嘆,沮喪的道︰「黃鵲捕蟬,螳螂在後,老夫認栽,袁少樓主請現身吧。」
孟若雲聞言一震,旋聞一聲吱格聲響,但見一個身材縴瘦,胸部隱隱隆起,銀中罩面,雪裝勁服的瓊樓殺手,自右側十米處的一棵樹干中緩步而出,暗驚,原來樹干不知何時己被人鑿空。瓊樓殺手隱身于其中,用完整無缺的樹皮封上,樹干看上去完好無損,天衣無縫,神鬼都難己料到其間隱匿有殺人不眨眼的瓊樓殺手,其構思之巧,計謀之高,真是神驚鬼嘆,難以倫比。
孟若雲乍見之下,已從其熟悉的身段,認出來人是「性樹婬花」,心中一喜,暗呼︰「意意」,就欲撲過去,驀然瞥見四周寒氣直透的利劍,一股涼氣陡然而生,痛苦的垂下了頭。
「性樹婬花」透過面上薄薄的銀紗,瞥見孟若雲痛不欲生的樣兒,芳心一酸,旋即恢復自然,鎮定從容的踱步到「摧花手」的面前六尺遠處,冷冷的道︰「莫長老,想不到我們會這麼快見面吧。「語音冰冷,冰冷中透出凜凜殺意。
「摧花手」聞言一驚,強抑內心的驚恐與惶驚,道︰「少樓主,本幫與貴樓從無仇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少樓主為何……」「真的?」「性樹婬花」冷哼一聲道︰「莫長老不會健忘吧。」說著指了指盂若雲道︰「此人是本樓要定的人,莫長老卻橫加染指,又作何解釋。」
「這……」「摧花手」知道前功盡棄,敗局亦定。沮喪道︰「既是如此,請少樓主恕莫某無知之罪,撤退各位高手。放莫某離去。」
「離去。」「性樹婬花」陰森道︰「莫長老認為你還能平安離去。」
「你……」「摧花手」聞言,渾身劇顫,目中噴火,懼極而怒,厲聲道︰
「少樓主不怕引起本派與貴樓間的流血沖突,相互仇殺。」
「何以見得?」「性樹婬花」不屑的問。
「少樓主如敢傷莫某一根汗毛,本幫幫主絕對會傾全幫之力,血洗貴樓。為莫某報仇。」「摧花手」狠聲道︰「貴樓必定會付沉重的代價。」
「嘿嘿。」「性樹婬花」冷笑一聲道︰「可惜金無敵那個糟老頭永遠不會知道。」
「礙…!」呼!
「性樹婬花」話音落。縴手一揮,兩個殺手手中利劍一閃,「摧花手」雙手齊腕而斷,舉著鮮血狂噴的頹手,一臉猖鎖,猙獰,恐怖的注視著毫不動容的「性樹婬花」,惶驚問︰「你竟敢……」「哼……」「性樹婬花」從鼻孔里冷哼一聲,玉臂一探,奪過一名殺手的利劍,疾震而出,「無影劍法」幻萬點星光,奇快無比的迅速點了「摧花手」全身各大要穴,順勢封住了他兩手間穴位,止住了泉水般噴涌的鮮血,長劍一扔,冷冷的對四周的殺手道︰「帶走。」
十來個殺手聞言,一聲不響的帶著素衣仙子與摧花手疾步而去。
孟若雲目睹著十來個瓊樓殺手帶著素衣仙子消失在黃昏下的遠丘背後,內心大急,怒火陡生,鋼牙粒粒皆碎,雙眼暴裂,眸爍熊熊仇焰恨火,直射著「性樹婬花」冷酷無情的背影,張口無言。
「性樹婬花」默默的凝視著手下帶人離去,眸中閃過一抹陰森殘酷的微笑,驀然轉身,「鏘鏗」一聲龍嘯,寶劍出鞘,疾步走到孟若雲眼前,冷然道︰「你知道該如何做?」
孟若雲聞言,心碎夢滅,默默點頭,痛苦的閉上了雙眼。「鎖上。」「性樹婬花」嬌軀微微一顫,厲聲對圍住孟若雲的十來個殺手下令。
十來個殺手聞言,「銀」的一聲脆響,利劍入鞘,有兩人自腰間系下銀白色的絲繩,七手八腳的將孟若雲按在地上,五花大綁好,起身默立,等待著「性樹婬花」的號令。
「性樹婬花」陰沉的提著寶劍,踱到孟若雲身邊,冷冷的凝視著倦縮地上一語不發,雙目緊閉的孟若雲,冷哼一聲,手中利劍緩緩刺出。
「少樓主,不可隨意傷他。」
眾殺手見狀大驚,齊喝一聲,出手疾阻。
「有何不可!」「性樹婬花」突然厲喝一聲,殺機驟盛,身形陡旋,猛提全身功力,半途中利劍倏的疾旋,劃下一縷淡淡的寒光。
呼!呼!呼!?
四周的瓊樓殺手做夢也料不到,「性樹婬花」會突然向自己下手,甫聞喝聲,皆怔,旋見寒光一閃。己身首異位,頸上噴沖天血柱,砰砰栽倒。
孟若雲默默的倦躺的地上,噬食著內心深處的痛苦與屈辱,聆听著「性樹婬花」與眾殺手之間冷酷無情的對話,心冰血凍,一股森森的寒意閃電般的彌漫了全身,絕望的,惑然的暗呼︰「意意……意意……你?」
猛的听到一串砰砰聲脆響,暗驚,好奇的睜開雙眸。
赫然見四周躺著十數具熱血狂噴,尸首異位,頭滾出老遠的無頭尸體。「性樹婬花」正嬌軀暴抖,提著一柄鮮血直流的寶劍,搖搖欲墜的站在身邊,心靈猛震,豁然明白,月兌口呼道︰「意意。」
語音充滿了磁性與謎力,滿含理解與愛憐。
「性樹婬花」聞之芳心劇震,咬碎銀牙,強抑激蕩的情緒,痛苦的搖了搖頭,穩住搖晃不己的身形,手中滴血的利劍一揮,「嚓嚓」,削斷孟若雲身上的絲繩,提著寶劍,掠身而起。
「意意!」
孟若雲見狀大驚,急呼一聲︰「不好!」,身形疾彈而起,陡施輕功疾追而去。
「性樹婬花」自知臭名遠著,殺人無數,乃是江湖人眼里的婬娃蕩婦,為世人所不齒。
又深知瓊樓組織樓規森嚴,對違犯之人處罰奇重,輕者處以殘肢斷腕,挖眼削鼻的極刑︰重者則處以開腸破肚,油火焚身等酷刑。
對背叛之人的處罰更是毫無人性,殘酷至極。背叛之人一經抓回,男的千刀萬剮,再丟人蛇池之中,被萬蛇啃食而死︰女的則是迫其服下烈性藥,令數十無情殺手肆意糟蹋蹂躪,然後送到消魂宮做消魂娘子,成為瓊樓賺錢之工具。
數十年來,除了「殺手至尊」僥幸逃月兌之外,其余背叛之人,無一幸免。
殺手絕情,絕情方能做殺手。
瓊樓樓規,第一條明文規定︰殺手絕情。
犯情者,男人油火焚身︰女人淪落為妓。
「性樹婬花」雖知自己早已違反樓規,深深愛上了孟若雲,卻不敢面對,強忍內心的痛苦與酸楚,食愁飲恨,苦忍情焰愛火的煎熬,處處躲閃,逃避。希望能跳出情河愛海。
然而,「性樹婬花」跌入情河愛海之中卻是難以自拔,且越陷越深。
揮劍削斷盂若雲身上的絲繩,咬牙噙淚,狠提全身功力,疾展輕功身法,拼命狂奔。
思緒卻在狂奔中痛苦掙扎,苦苦嘶問︰「為什麼?為什麼?母親要把我培養成一個殺手?我又為什麼不能有情,不能有愛?為——什——麼?」
身後,孟若雲焦急、痛苦的呼聲,一聲接一聲的傳入她耳中。
「性樹婬花」聞之如有一柄柄鋒利的尖刀插在心頭,感覺到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痛苦中滲透著無限的摯情愛意。
思緒卻在不停的掙扎呼喚︰「我不配愛他,我不能害他……我必須逃月兌他的糾纏,我必須……」「性樹婬花」思索中,內力卻在奔馳中逐漸損耗,身形亦在不知不覺中減慢了不少,卻絲毫未有覺察。
只在痛苦的掙扎中隱隱覺得背後的孟若雲的呼喚已越來越近。
神智不停的提醒著自己︰「逃,逃!我不能害他!」
「意意!」
突然。
「性樹婬花」听到孟若雲滿含深情誠愛的話音自背後響起。
芳心大急,猛提一口氣,閉上雙眼,向前狂奔而出……「礙…意意……你!」
「性樹婬花」忽聞孟若雲痛苦的呼喚聲自身前響起,芳心暴震,急睜雙眼,赫然見右手中利劍刺入孟若雲的左胸,不禁驚得花容驟變,呆立無語。
武俠屋掃校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