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圓圓聞言驚得瞪大了眼楮道︰「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阿飛笑道︰「別急別急,這乃是誠意。」
眾人聞言愕然的注視著阿飛,圓圓不解道︰「你這句不問何年何月何日生,也不管何年何月何日死,是什麼誠意?
阿飛從容道︰「這就是說我們二人以誠結拜,就不要在乎你我二人是哪年哪月哪日生,只要心誠,也不管何年何月何日死,都是一同死。」
眾人料不到阿飛竟有如此解說,皆暗舒了一口氣,圓圓更是高興得拍手道︰「妙妙,高,小弟錯怪了你,繼續念下去。」
阿飛點頭道︰「不許再打擾我。」
圓圓點頭,阿飛繼續道︰「從今以後譽辱不分,不分你我。」越念越快︰「你的是我的,我的是我的,如有二心,天打雷劈,亂刃分尸你老子。」
「你……」眾人聞言神色陡變,齊視著阿飛,冷聲道︰「你這句亂刃分尸你老子是什麼意思?」
阿飛聞言面不改色微笑道︰「這沒有錯,老子是我平時說貫了的,順口說出來。這又有什麼嗎?」
「滾滾大俠」,正正道人,神州奇俠以及山莊里觀禮之人聞言,皆緩和了神色,知阿飛是個粗人,平時說話「媽,老子,爺爺,女乃女乃的」常不離口,情急之下念出一句「亂刃分尸你老子」。也是無可非議的事。
「亡命」卻從阿飛一句「我的是我的」中知道他在搗鬼,內心暗笑,卻不露聲色。
阿飛起身道︰「既然你們嫌老子是粗人,這金蘭不拜也罷。」
圓圓大急,忙伸手拉著阿飛的袖子道︰「飛哥,我知道你平時老子長老子短的說貫了,又沒有怪你,你又豈可中途變卦。快把最後一句念完吧。」
阿飛笑笑道︰「老子那里最後一句話沒念完,亂刃分尸你老子還有錯?」
阿飛說著右手一翻,扣住了圓圓的左手的勞宮穴。「亡命」同時右手一閃,‘斷惡尺’已然架在了滾滾大俠的脖子上。
「你們……」遽生變化,眾人大驚,回過神來時,二人已得手,頓時措手不無策,騷動起來。
「滾滾大俠」連反應都沒有來得反應,己然被‘亡命’得手。他聞言苦笑道︰「想不到老夫竟栽在你兩個小兒手中。」
「亡命」聞言屑道︰「你老兒料不到的事情多的是。」
圓圓更是樂極生悲,被阿飛扣住勞宮穴,渾身一麻,功力全失,惶恐中帶著幾分不信的注視著阿飛道︰「義兄,你怎麼可以害小弟呢。」
阿飛冷笑道︰「結你娘的個球,你以為你是‘亡命’,胡為,亂搞,流氓,老子會與你結拜。」
「無量天尊」,正正道人強著鎮定道︰「亡施主,你想怎樣。」
「放開他們二人。」神州奇俠,雲里飛燕,神眼通天,南宮飛以及滾滾山莊之內,一干好手,從正正道人的話里醒悟,齊喝一聲,將「亡命」與阿飛圍在核心。
「亡命」雙眼一瞪,貫氣喝道︰「散開,否則老子割下這個糟老頭的狗頭。」
「亡命」貫氣發音,內力充沛,聲如焦雷,直震得房屋喀吱而顫,眾人耳膜生痛,耳鼓嗡嗡直響,情不自禁的倒退一步。
南宮飛更是急得淚如泉涌,傷心無助的注視著正正道人與神州奇俠道︰「求你們二位救救我丈夫和兒子吧。」
神州奇俠與正正道道人聞言,無奈的點了點頭,其實二人心中各懷鬼胎。
神州奇俠則早從阿飛與「滾滾大俠」的對話中隱隱猜到了此事定有蹊蹺,否則,「滾滾大俠」絕不會乖乖的拿出數十萬兩銀票白白的送給參選的少女。
銀子就是銀子,絕不是石子,銀票更不會是草紙,天下絕沒有任何一個傻瓜,會憑別人幾句話就會乖乖的交出數十萬兩銀子。
正正道人則是內心驚俱交集,他十分清楚,憑自己與神州大俠的功力與修為,從阿飛的手里救人,並無多大困難,但要從「亡命」的手里救人卻是痴人說夢。
「亡命」一聲喝退眾人,左手閃電般的點了滾滾大俠的背部的命門,氣海,關俞,三大要穴。對阿飛道︰「押著圓圓走,誰敢動一下,取了他的狗命。」
阿飛點頭,強忍傷痛,扣著圓圓的勞宮穴,朝攔在門的眾人道︰「閃開」。向外直走,攔在門邊的人,無奈的讓出一條通道。
「亡命」目送阿飛走出大廳,冷冷對滾滾大俠道︰「乖乖的自己走,否則老子就提你的頭走。」
「滾滾大俠」聞言哀嘆一聲︰「完了。」默默的低頭向外走。
「滾滾大俠,老爺……」眾人見狀,齊呼一聲,飛身相阻。
「亡命」心中怒火陡盛,怒喝道︰「閃開,否則老子先宰了他再宰你們。」
眾人聞言,內心暴駭,無奈的注視著「滾滾大俠」。
「滾滾大俠」苦嘆一聲︰「你們讓開」。
只得乖乖的低頭前行。阿飛押著圓圓等候在院中,見「亡命」出來,笑道︰「喂,你娘的搞錯沒有,四個人一匹馬怎麼走。」
「亡命」冷冷一笑道︰「你以為老子要帶他們走。」說著一掌拍在「滾滾大俠」的氣海穴上道︰「廢了他的武功。」
「啊……」「滾滾大俠」忽覺一般強碩無比的內力震透氣海穴,體內的功力外泄,絕望時慘呼一聲癱軟倒地。
「小子,你太狠了。」
神州奇俠與正正道人聞言厲喝一聲,直撲向「亡命」。
「走。」「亡命」不待兩人撲到,呼的一腳將「滾滾大俠」踢飛過去,一聲長嘯,一帶阿飛躍上馬背,揚長而去。
暮色四合,彌漫了大地。
玄月初現,銀色迷朦。
「亡命」與阿飛二人一騎,馳出滾滾山莊,馳出藏龍鎮,見背後沒有人追趕,勒緊韁繩道︰「要不要吃點東西再走。」
一提到食物,阿飛的胃腸就鬧翻了天,苦笑道︰「最好是連夜兼程,胃癟腸斷,以後就永遠不要吃東西了。」
「娘的,你受傷很重。」「亡命」听出阿飛話音中氣不足,語音干澀,暗驚道︰「是誰傷了你?」
阿飛嘆道︰「自然是那些大俠了,難道跳梁小丑,邪魔外道中人還會到滾滾山莊跟老子過不去不成。」
「滾滾大俠」?「亡命」聞言凝思道︰「還是另外的一個老頭。」
「亡命」聞言有些後悔道︰「你娘的早不說,否則在滾滾山莊內老子宰了他,讓他永遠也管不成閑事。」
二人談話間,又行到四海客棧前,「亡命」一勒韁繩,扶阿飛下馬,牽馬直朝客棧大門走去。
「喲,兩位客官又回來啦。」店里的老板,听到馬蹄聲,凝目見是亡命與阿飛,堆笑迎出來道︰「前天晚上大爺們不辭而別,老頭我還擔心客官有急事走了呢。」
敢情店老頭對四海客棧中發生的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毫無所知,否則他不會笑得如此自然。
「亡命」點點頭微笑著注視著老板道︰「老板所言極是,前夜三更時分,我們突然得到急訊不好驚動老板,今天特來向老板道歉與結算房錢一事。」
龍老板忙笑道︰「亡大爺實是太客氣了。」瞥見阿飛嘴角與衣襟上有血跡,關心道︰
「飛爺受傷了。二位快請進,我吩咐小二安置馬。」
龍老板果不愧生意場中之人,三言兩語竟是彼此兼顧,即討好了「亡命」,又不得罪阿飛,還招了生意。
「有勞龍老板了。」「亡命」說著,將馬韁交給龍老板,扶著阿飛朝店內走去。△△△△△△△△△△
北斗橫斜,疏梅映窗,夜深人靜。
阿飛經于在「亡命」的幫助下,運功療傷完畢,緩緩的睜開了眼楮道︰「娘的,古月笙這老兒好深厚的掌力,差點要了老子的命。」
「亡命」淡笑道︰「老子卻怕他娘的功夫太差勁,不如一掌送你到森羅殿,老子也別如此費勁,掉兩滴眼淚,燒幾柱香多省事。」
阿飛聞言,知道「亡命」埋怨昨天夜里一人離開「來來來」鎮,沒有告知他一事,苦笑道︰「娘的,你們每人入夜摟著老婆在床上大樂而特樂,老子總不能把你們一絲不掛的從娘的一肚皮上撿起來,告訴你們老子要來藏龍鎮吧。」
亡命聞言暗付︰「娘的,果然所料不錯。」苦笑道︰「你娘的說得有理。」
施即問道︰「你是怎麼混進滾滾山莊的?」
阿飛得意道︰「娘的,這不簡單,我花了一百銀子賣了一個寡婦的秀發,又花了十兩銀賣了一套大紅裙,弄兩個球形橡膠碗系在胸上,男扮女裝,不就得了。」
「亡命」點頭道︰「以你娘的頭腦,不說男扮女裝,人扮人,就是人扮狗都是一件輕而易舉之事,可別人就沒有你這麼輕松了。」
阿飛聞言愧然道︰「嫂子們回谷了?流氓,胡為,亂搞三個沒有將我祖宗十八代罵盡罵絕吧。」
「亡命」點點頭道︰「難道他們不罵你,還罵我不成。」
阿飛苦笑,緘口不言,他心中明白,「流氓」,胡為,亂搞三人,如沒有錢花還能過日子,如要他們一天不罵人,比要放屁不臭還難十倍。
「亡命」見阿飛不語,擔憂道︰「今日我們大鬧了滾滾山莊,又廢了滾滾功力,他勢必將我們恨之入骨,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混了。」
阿飛不以為然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他預選媳婦的事兒,鬧與不鬧都一樣,他決不會與我們善罷干休,今天這樣做,只不過是在我們與他之間的矛盾上來點雪上加霜而己。」
阿飛的話說得不無道理,任何一個有勢力之人,只要你知道了他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勢必將天涯海角追殺你滅口,江湖中這樣的事更是比比皆事。
就是他明知斗不過你,但他都會不惜一切血本與代價的想方設法,千方百計的陷害你,直到取了你的命。
亡命點頭不語,目視窗外,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阿飛沒有說話,只默默的注視著「亡命」,隱隱意識到「亡命」似在想著一個重要的問題。
「亡命」除了亡命之後,想事情不說話就是他唯一的優點。
月光下,薄霧散去,大地清晰無比,「亡命」靈智一震,思緒也豁然有序,注視著阿飛道︰「哎,你娘的認為滾滾與正正道人會不會在今天這件事上大做文章,利用白道中人對付我們。」
阿飛從未想到此事,聞言愕然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娘的最好問問滾滾與歪牛鼻子。」
「亡命」聞言不禁笑罵道︰「放你的娘的魔角屁,如你是正正道長與滾滾大俠,老子問你你會不會也如實相告。」
「不會。」阿飛苦笑道︰「老子寧願睡覺都不會告訴你」。
阿飛經過一夜的疾馳又在滾滾山莊鬧了一天,早已是疲憊不堪了,打了個呵欠,斜躺在榻上。
「亡命」點頭道︰
「睡吧,我們明天還得去追趕她們呢。」言畢吹燈,正準備解衣睡覺,突然听到院子里響起一陣沙沙的腳步聲,暗驚,凝神傾听。
咚,咚,咚!
腳步聲至門前嘎然而止,接著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亡命」只得漫聲問道︰「誰呀?
敲門有事嗎?」
「是我,亡爺,外面有兩位小姐找你。」龍老板蒼老而熟悉的話音自門外響起。
「哦……是龍老板!」
「亡命」輕推了一下阿飛,下榻開門道︰「龍老板,找我的是什麼樣的小姐。」
「這……」龍老板詭秘一笑道︰
「我老頭只見二位姑娘天生麗質,貌若仙女,其他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亡命」尋思暗自道︰「娘的,老子認識的女人多如牛毛,但真正貌若天仙,傾城傾國的絕色除了金姿,‘怪怪兒’,‘燕無蹤’以外,又有誰呢?」沉吟道︰「龍老板,她們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龍老板陪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二位小組現在坐在餐廳里等你,亡爺自己問問不就知道了。」
壓低嗓子道︰
「兩位姑娘雖是國色天香的尤物,肚子都似隱隱隆起,亡爺年少風流,說不定是你的情人哩。」
「情人?」
「亡命」聞言一震,暗道︰「難道是金姿趕來了。這又不對啊,怎麼又變成兩個人呢?」百思不得其解,點頭跟著龍老板朝前院餐廳走去。
「鳴哥,你好狠心喲,丟下我們姐妹二人不管,害得我們……」
「亡命」前腳方隨龍老板邁入餐廳,已聞兩個幽怨淒涼而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同時響起,一驚,遁聲望去,赫然見甘梅與柯雪一身青紗,雙眸愁,楚楚可憐的注視著自己,汕笑道︰
「原來是甘、柯兩位先鋒小姐」。硬著頭皮走過去道︰「不知兩位小姐寅夜到此找亡某有何事?」
「鳴哥,……」甘梅與柯雪聞言,淚水潸然而下,傷心的注視著「亡命」。嗓泣無語。
龍老板知趣的笑道︰「三位慢敘,要東西叫一聲,老兒失陪了,言畢而退。
「亡命」猝見甘梅與柯雪淚眼以視,心中一片茫然,悄然道︰
「兩位小姐是不是有什麼難處需要亡某效勞,坐下來慢慢說吧。」
甘梅與柯雪聞言搖了搖頭,一左一右的坐在「亡命」身邊,淚如雨下,雙手捧頭,嗚嗚咽咽的啼泣有聲。
面對流淚的女人——尤其是有過消魂往事而又貌美女人,任何男人都會有憐惜與束手無策的感覺。
「亡命」雖有憐惜之意,卻也有應付之策(任何一個玩了五多個女人的男人,對什麼樣的女人都會有應付之策——這是經驗的結晶。)淡然笑道︰「兩位小姐不惜千里迢迢的連夜兼程跑來找我,總不是為了流幾滴淚給我看吧。」
「你……真狠」。甘梅與柯雪聞言,赫然似恨似愛,似憂似怨的瞪著「亡命」道︰「人家都急得要吊頸了,你還當我們是無事在蕩秋千玩。」
「亡命」聞言苦笑道︰
「我狠?我幾時狠過了,任誰見了二位天香國色,愛都還來不及,我又豈會狠的起來。」
甘梅與柯雪聞言臉上刷的飛上一層紅紅的薄雲,幽嘆一聲「可你……」螟首不語。
「亡命」不解道︰「可我怎樣?是不是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們。」
甘梅聞言抬頭凝視著「亡命」道︰「豈止得罪,欺負了人家之後,一直不去找人家,害得人家日日擔驚受怕,反過來找你。」
「亡命」聞言暗暗冷笑道︰「娘的,老子差點害得……」
「鳴哥。」「亡命」話末說完,柯雪己用手封住了他的嘴,愧疚而痛苦道︰「上次之事,我們姐妹是被逼得無奈啊。如我們不那樣做,定會慘死,……何況我們只拿走了東西,並無沒有害你之心。」
謊言是美麗的,美人的謊言更是美麗的迷人。
「亡命」明知柯雪在說謊,卻無法揭穿她,只得苦嘆認命︰「過去的事己過去,就不再提了,你們來此找我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故意打了個呵欠,伸伸腰道︰「夜己深了,我明天還有事。」
甘梅與柯雪聞言,花容刷的泛暈,嬌赧的螓首羞澀道︰「你說兩個女孩子千里迢迢的跑來找一個男人是何事?」
女人找男人的事很多,很多,可以說得無可計數,但其中要有上床這件事。
「亡命」自號「擁花大帝」聞言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件事,暗付︰「女乃女乃的,兩個騷貨,難道跑來找我,想老子陪她們上床不成。」故作不明道︰
「這……亡某非二位肚里的蛔蟲。」
甘梅與柯雪聞言愕望著「亡命」幽然道︰「鳴哥,你真的不懂?還是要我們姐妹說出來。」
「亡命」笑道︰「我當然不懂羅,否則我又何必明知故問,婆婆媽媽的,豈象一個男人的行為。」
「我們……」甘梅與柯雪聞言,花顏更紅,吐出兩個字螓首不語,似難以啟齒。
「亡命」似有些不耐煩道︰
「說吧,你們怎麼了,不然我可失陪了,你們又不要怪我狠了。」
二女大急,柯雪似鼓足了最大的勇氣,吞吞吐吐的說出了四個字︰
「我們——有——了。」
「你們有了?」「亡命」聞言暗驚道︰「你們有了什麼?」
「鳴哥,你這麼笨啊。」甘梅忽然嫣笑著湊在「亡命」耳邊低聲道︰「我們肚里有了你的骨肉啦。」
「啊……」「亡命」聞言,如聞平地焦雷渾身巨震,暗呼一聲道︰「你們不會騙我吧,怎麼可能如此巧呢。」
「鳴哥,你相信我們。」甘梅與柯雪聞言花容驟變,玄然欲泣道︰「我們只和你有個合體之緣,何況……當時你己見我們的落紅。」二女說完,已傷心嗓泣起來。
「亡命」沉吟良久道︰「好了別哭了,我相信你們,你們要我怎樣,說吧。」
二女聞言暗喜,哨淚帶笑道︰「真的,鳴哥,我們太高興了。」小鳥依人般的一左一右偎入「亡命」的懷中,縴手輕揉著「亡命」的胸,月復與後背。
「亡命」暗運功力布于全身,輕撫著二人的秀發道︰「說吧,梅兒,雪兒,你們要我怎樣。」
甘梅與柯雪眼角中閃過一抹刀鋒一般的寒芒,格格一笑,閃電般的點向「亡命」的丹田,璇璣,命門。
「你們……」「亡命」突然遭襲,內心暗罵︰「女乃女乃的,果不出我老子所料。故意栽倒在地上,惶驚的注視著二女驚疑道︰「你們這是為什麼?」
甘梅花容一沉,森然道︰
「不為什麼,要你狗命而已。」
「亡命」故作不解道︰
「你們二人遠道而來,就是為了謀殺親夫。」
「哼……」柯雪冷哼一聲,鏘的自背上撥出青鋒,架在「亡命」的脖子上,鄙夷道︰
「親夫,做你娘的清秋大夢去吧。」
「亡命」聞言苦笑道︰
「唉……想不到老子自十五歲起就女人堆里的打滾,到頭來還是栽在你二人手中,可惜,可惜。」
甘梅刷的撥劍指著「亡命」的胸部道︰
「可惜什麼?是不是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亡命」困難的搖搖頭道︰
「可惜老子到頭來風流鬼做不成,反而成了枉死鬼。」
柯雪不屑道︰
「是不是覺得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死得太冤,難以暝目。」
「亡命」苦笑道︰
「正是。」
甘梅嘲笑道︰
「想不想知道我們殺你得原因。」
「亡命」無奈道︰
「想,可惜你們不會告訴我。」
柯雪可格格的笑道︰
「你錯了,你忘了我們了願幫的宗旨是為人了願,為活人了願雖要收報酬,但對死人我們一向是免費。」
甘梅點頭笑道︰
「滾滾的一百萬兩白銀,買你的頭,你該感到自豪,這是普天之下最貴的一個頭。」
「確實是該感到自豪。」「亡命」不得不承認,一個人的頭如是值一百萬兩銀子,足見其在江湖中的份量。還是有些不信道︰
「還有你們了願幫與我之間的仇恨。」
柯雪點頭道︰
「既可報仇,又可賺錢的事,我們了願幫一向樂于效勞。」
「亡命」贊同道︰「可惜我還有一事不明,滾滾幾時聘請人你們。」
甘梅毫不隱瞞道︰「昨天,你們離開藏龍鎮之後。」
「昨天?」「亡命」聞言吃了一驚,皺眉道︰「你們有翅膀。」
「沒有。」柯雪搖頭道︰
「我們接到龍爺密報,說你們住在這里,正準備趕來待機報仇,剛好踫到滾滾,順手就接了這筆生意。」
頓了頓道︰
「你想不到吧,四海客棧是了願幫的業務處。」
「亡命」坦白道︰
「確實想不到。龍老板竟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當然。」甘梅得意道︰
「龍野,十年前縱橫大江南北,鮮有其對手,可惜你卻有眼無珠。」
「亡命」苦笑,他唯有苦笑,連一個武功高手都看不出來,誰都難免枉送性命而不知。
甘梅見「亡命」苦笑不語,目中寒芒一閃,森然道︰
「你該滿意了,還有什麼遺言,是該說的時候了。」
「亡命」忽然冷笑道︰
「你們這麼老實我自是滿意,不過遺言沒有,良言卻有句︰收回你們的劍,否則你們後悔莫及。」
「你……」甘梅與柯雪聞言嬌軀暴震,冷哼一場聲,閃電般的出手。
可惜,甘梅與柯雪雖快,「亡命」卻比她們更快,就在二人驚震的那一剎那,身子奇快無比的一滾己滑出了二人的劍之外。
二人內力甫吐,突見人影一閃。劍已刺空,嬌軀暴顫,花容陡失,奇快一轉身,赫然見「亡命」背負著雙手冷笑不己,惶然道︰「你穴道沒有受制。」
「亡命」詭譎的注視著二人道︰「如我真的這麼容易被人制住,老子早就亡命多時。」
甘梅與柯雪情不禁的後退了一步,悄然道︰「我們不是明明己點住了你的身上的重穴。」
「亡命」搓了搓手,乜視著二人道︰
「想不到吧,想不想知道原因?」
真是六月的債,借的快也還得快,盞茶之前,甘梅與柯雪還在以這句話嘲謔「亡命」,盞茶之後,「亡命」卻又用這句話反過來回敬二人,片刻時間內的變化往往總令人無可也無從預知。
片刻時間內有很多分娩母體,呱呱墜地,赤身的來到這個世上;但同是片刻時間之內,卻有不少人步上黃泉,魂歸地府;也有的人就在這片刻時間之內由巨翁變成了身無分紋的窮光蛋;卻也有時到運至的窮光蛋在這片刻時間之內變成不可一世的巨富……
這就是一片刻時間之內令人意料不到的變化。
變起遽然之事,甘梅與柯雪當然意料不到,她們震驚,甚至惶驚,但都不過是片刻之事,旋即恢復鎮定道︰「確定意料不到,但不明白我們是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讓你生疑服戒備。」
她們很聰明,不問「亡命」沒有受制的原因,象「亡命」這樣的身手,只要有了戒備,任誰都不可能輕意將他制住。在江湖中混的女人不但要功夫好,還要頭腦聰明,甘梅與柯雪無疑都是這樣的人。
否則以她們二人的年紀絕不可能做了願幫的先鋒。
「亡命」古怪一笑道︰
「你們的戲演得很好,甚至可以以假亂真,可惜你女乃女乃的卻不知道老子是與五百多個女人上過床的男人,對女人的了解,絕不比你差。」
二人聞言面面相覷道︰
「你人我們的話中發覺了破綻。」
「亡命」點頭道︰
「娘的,你們看來還不笨,為何卻偏偏要做笨事,而且是世間第十五流的笨事。」
「亡命」除了討好女人,哄女人歡心,哄女人上床的時候不帶渣子,就唯有提防人暗算的時候不說髒話。
當然世界上最笨的男人都知道,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喜歡說粗話的男人——除了消魂的時候。
「亡命」當然懂得這一點,而且比別人多懂一點。可惜,除了這兩種情話下之外卻是出口成章(髒)。
甘梅還是不明白道︰
「我不知道,我們說的哪句話出了漏洞,我們要殺人的時候,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句謊話都經過的反復琢磨與思考。」
「亡命」聞言不禁暗震︰
「女乃女乃的,了願幫真他娘的可怕,殺人前居然連說的每一句話都要經過反復的推敲與思考,誰得罪了他們,就是注定要倒霉。」不懷好意的注視著甘梅與柯雪的隱隱隆起的肚子嘆息道︰「可惜你們雖聰明,卻還是說漏了一句話,甚至你們應該明白,我們在洞打賭之時,我並沒有在你們二人的肚子里播種。」
一個女人若沒有男人播種,肚子是絕不可能大起來,更不會生下一個又白又胖的小女圭女圭。
甘梅與柯雪聞言,嬌軀一顫,臉上飛上了兩片秋日黃昏的晚霞,螓首道︰
「確實是我們錯了,不該說‘我們有了’這四個字。
「亡命」點頭微笑不語,默默注視著二人水一般的秀發,迷人的身段,醉人的羞赧神態,暗嘆︰
「娘的,可惜送上的門貨有毒,沾不得,不然……」
二人偷偷的窺視著「亡命」,見他緘默不語,柯雪有些沉不住氣道︰
「喂,你想把我們怎樣?」
「我也不知道。」「亡命」搖頭道︰
「我只想到如是我們此時,我們是躺在床上該多好。」
「你……」甘梅與柯雪聞言花容驟變,渾身暴震,柳眉倒堅,目閃寒芒,怒視著「亡命」方顫聲道︰
「你……你是流氓。」
「亡命」哈哈一笑道︰
「老子雖是流氓行徑,你二人也不是正牌貨,再說有了第一次,再來第二次,第三次,第……又何妨。」
女人就是這樣,只要她第一次跟你上了床,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于……
甘梅與柯雪聞言,胸中翻涌的怒火陡泄,整個人兒就兒霜後的秋菊一樣,淒楚,可憐,又不失美艷,愣愣的注視著「亡命」,喃喃道︰
「你要以第一次來威脅我們。」
「亡命」冷哼道︰
「老子雖然是什麼壞事都干,但不願意跟老子上床的女孩子,老子絕對不干。」
「你……」甘梅與柯雪聞言,有失黯的雙眸中又突然有了亮光,似驚似喜似幽似怨,又似仇似恨的注視著「亡命」道︰「你是個君子。」
「君子?」「亡命」好笑道︰
「如老了算是君子,天下所有的男人不是成君子就是他娘的聖人了。」
喟然一嘆道︰
「你們給老子走吧,下次別再使美人計害老子了,否則老子就會由君子變成一個色魔。」
「你放我們走?」甘梅下柯雪聞言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注視著「亡命」道︰「你不恨我們騙你,害你。」
「亡命」苦笑道︰「恨,但又不能怎樣,總不可能你們來個先奸後殺吧,可惜老子從來不傷害跟我上過床的女孩。」
甘梅與柯雪聞言,眼角閃過一抹極不易察的詭笑,淒笑道︰「我們不走了。」
「你們不走了。」「亡命」聞言暗驚︰「我的女乃女乃,你們不是欠操吧。欠操,世上多的是男啊。」仔細打量著二女道;
「你們走不走悉听尊便,老子可失陪了。」
言畢,轉身而行,甘梅與柯雪對視一眼,一言不發的緊跟在他身後。
「亡命」默默的向走,听到背後有輕微的腳步聲,知道是二女糾纏不休,心中暗票︰
「娘的,女人真他媽的是怪物,一會兒在你身邊說愛你,一會兒卻又將刀架在你脖子上,恨不得割下你的頭,可一轉眼,卻又給你來個蛛網纏身,使你趕都趕不走。」
一步入後院,霍然止步轉身,似笑非笑的注視著二女道︰「二位會不是跟著我回房睡覺吧,可不要忘了,我是一個男人,一旦到了房中,我是想要做君子都做不到了。」
甘梅與柯雪聞言花刷一漾起一片紅霞,在淡淡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朦朧,更增加了無限的嬌柔與嫵媚,螓首羞羞怩怩的道︰「我們既不能回去了,當然只有跟著你了,不管你是君子好,小人也罷,你走到那里,我們就跟到那里。」
「亡命」聞言劍眉陡皺,愕然道︰「你們不能回去了。誰說的?是不是又想用美人計害我吧。」
「你……」甘梅與柯雪聞言花容驟失,掩袖欲泣,淒淒楚楚道︰「我們殺不了你,自然不能回去了,回去了就是送死。」言畢竟然嗚泣有聲。
「亡命」聞之,心為之一軟道︰「原來是想老子當著你們的私人保鏢啊,你們去開個房間休息吧。我可無福消受你們滴血的纏綿。」
甘梅抬頭無奈道︰「我知道你對我們姐妹有戒心,但有一點你卻忘了,這里的老板也是了願幫中人。」
「龍野。」「亡命」聞言一震,暗道︰「不好,轉身疾轉阿飛的房中間走去。
「啊……」「亡命」方走出五步,驟聞背後兩聲慘叫聲響起,陡驚,霍然回首,甘梅與柯雪已然面呈土色,身形搖晃成風中之燭,眼神痛苦不堪,疾掠過去伸手扶住二人道︰
「你們怎麼啦?」
甘梅與柯雪虛月兌月兌似的伏在「亡命」的懷里,渾身暴顫,無力的惶悚道︰「龍野,殺人滅口。」
「亡命」瞥見二人的臀部赫然有插著一枚藍幽幽的燕尾鏢,紫黑色的鮮血正沿著傷口汩汩涌出,驚道︰「你們中毒鏢了。」
二女痛苦的點點頭,柯雪微弱道︰
「斷魂膘。」語方出口,二人己然昏厥過去。
「亡命」心中暗駭,知二女生命已在緊急關頭,不敢怠慢,挾起二女閃電般的闖入阿飛的房間道︰
「阿飛,阿飛,快救人。」
阿飛一直默默的靜躺在房中,並沒有入睡,對院中發生的一切听得一清二楚,一躍而起,取出火折扇點亮了桌上的燈。
見「亡命」已將兩個昏厥陌生的女孩放在榻上,笑道︰「娘的,幾的學會了勾要死不活的女孩。」
「亡命」此時救人要緊,沒有心情與阿飛開玩笑,急道︰「注意四海客棧的龍老板,他是了願幫中人。」刷的撕掉了二女背後褲子,閃電般的撥出斷魂鏢,默運神功,將雙掌分貼在二人的創口上。
血,紫黑的毒血,自「亡命」的指縫間沿沿不斷的涌出。
阿飛見了暗付︰
「女乃女乃的,居然能用內力吸毒。」笑道︰「娘的,你幾變得如此饑不擇食了,連快上西天的女人便宜都佔。」
「亡命」苦笑道︰
「難道你要老子見死不救嗎。」見二人泛紫的臀部逐漸變成紅色,沉重道︰「你出去看看,龍野還留在店里」。
阿飛古怪笑道︰
「娘的,你是怕老子在此,妨礙你們干哪事吧。」疾掠而出。
「哎唷……」突然,甘梅與柯雪痛苦的申吟一聲,從昏厥中酥醒過來。
「亡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
「別動,待我把毒全部逼出。」
甘梅與柯雪聞言,眸中涌幾滴晶瑩的淚,默然無語。二人創口血不斷涌出,逐漸由紫墨變成了鮮紅色,染紅了「亡命」的雙手。
「亡命」知道劇毒祛除,閃電般的點了二女創口四周的穴位道︰「好啦,不礙事了。」
二女聞言,羞羞赧赧的坐起,淚眼盈盈的注視著「亡命」道︰「多謝你們救我們。」
「亡命」搖頭道︰
「謝到不用,只要以後不再找我麻煩就得啦。」
二女聞言花容陡變,螓首無言,默然流淚。
阿飛在整座客棧里搜索一遍,並沒有見到龍影的影子,也沒有見到其他客人,折回房中,見二女流淚無語,「阿飛」搖頭詭譎笑道︰
「怎樣了,將人家弄哭了,流淚的女孩是不是比帶笑的女孩的更有魅力。」
「亡命」苦笑道︰
「沒有收獲。」
「有。」阿飛吊兒郎當道︰
「呼吸了幾口夜間的新鮮空氣,人倒覺得精神了不少。」
「亡命」罵道︰
「難道你娘的一點可疑的之處都沒有發覺。」
阿飛無奈的搖頭道︰
「沒有,整座客棧除了我們四人以外,簡直他媽的連一個屁影子都沒有。」
屁影?世上如連屁都有影子,風也就有形。
甘梅與柯雪聞言,禁不住「噗嗤」笑出來,直笑出了淚花。
「亡命」卻連一點笑意都沒有,他覺得阿飛的話不但一點都不好笑,而令人聞之還有點心悸惶然,毛骨悚然之感。
如果說一家客棧居然不住人,這本就是件十分荒謬怪異之事,荒謬得隱透著無形的陰森的詭譎。
何況此時連店老板,店小二都似乎一下子突然消失了一般。
阿飛見「亡命」沉默不語,自言自語道︰「女乃女乃的,真他媽的怪事,難道他己帶人離開了不成。」
「亡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了頭道︰
「不可能,到隔壁房中休息,只要他不惹老子們,老子也懶得自找麻煩。」
阿飛點點了頭,看看「亡命」,又看了看甘梅與柯雪,帶著一抹古怪的笑,轉身而行——
幻想殿堂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