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內。」
「他在洞內干什麼?」
「不知道,看他就像個傻瓜,老是啃著死人骨頭傻笑。」
「他嚇傻了吧。」
「也許是,噯,你還未將石柱弄開啊。」
「弄不開呢。」
「那你看如何進來好了。」阿光大聲呼叫,看他的神態,心情已平靜下來。
他卻是不知道說話間,福水已張口,弄出尖銳的牙齒,企圓咬向他的脖子。
福水五短的身材,要咬上阿光的脖子當然很困難,他一咬再咬,踮起了腳尖還是咬不著,于是轉過身,俯身捧起了一塊石頭,放在阿光腳旁,再踏上石頭咬去。
他一個身子走起來左一飄右一蕩,不容易踏穩,力氣可真的不小。
被僵尸祖宗一手抓住脖子,尸毒攻心,他已變成僵尸那樣的東西,只是還能夠像常人般行走。
加上那塊石頭,他已可以咬在阿光的脖子上,阿光也就在這時候回過頭來,看見那兩只尖長的犬齒,不由嚇一大跳。
他驚呼,手中火把很自然的迎向咬來的福水。
福水顯然對火有一種畏懼,尖叫著雙手掩臉,從石上摔跌地上。
「福水你怎樣了?」阿光驚問。
福水應聲從地上跳起來,張口咬去,阿光很自然的以火把一擋,這一次卻被福水一手將火把撞飛,福水緊接再撲上。
阿光連忙跳開,三步當作兩步奔到一條石柱後面,福水緊跟上去,雙手往左一插,阿光連忙閃到右邊。
福水雙手接往右插去,阿光急閃回左邊,總算他閃得是時候,沒有給插中。
福水再一次左插右插,還是插不中,雙手便抓在石柱上,那條石柱立時石屑亂飛,「轟」然倒下。
阿光及時往後一縮,沒有給石柱壓著。
石柱倒在地上便碎裂,福水那一抓之力已不是常人所有。
他好像知道阿光沒有給壓著,半身一轉,雙手一張,便又準備向阿光撲去。
阿光一縮再縮,後背撞上石壁,嚇一大跳,反應卻仍然快得很,連忙閃開,福水即時撲至,雙手抓在石壁上,好像抓痛了般,尖叫起來,然後雙手一縮,才再撲向阿光。
這時候阿光已連滾帶爬,爬上了旁邊的一座石麒麟上。
那座石麒麟也有兩丈高下,福水雖然沖近來,雙手張盡也抓不到那麼高。
阿光一顆心才定下來,福水已往石麒麟上爬去,手足並用,一下子便爬上。
阿光一見大驚,左望右望,看見旁邊一條樹藤垂下來,連忙伸手抓住。
福水一撲而上,阿光及時抓著藤子蕩開,總算沒有給抓在身上。
他抓著那條藤子原是要蕩到那邊的一個石台上,想是這樣想,可是蕩到石台前面,腳還未踏在石台上,勢力已盡,立時蕩回去。
福水馬步扎開,雙手張開,只等阿光蕩回來一下子抓住,阿光卻往他頭上一蕩而過,撞向那邊的石壁上,一個身子立時又蕩回去,剛好又從福水頭上蕩過。
福水雙手一抓,雖然沒有抓住阿先身上,裂帛一聲,已將阿光的衭子撕下了一截。
阿光大驚大叫,凌空蕩過了那座石台再蕩回,也算他眼快手急,即時雙腳一沉,終于落在石台上,一口氣松過,隨手將藤子丟開。
他怎也想不到那條藤子一蕩正好蕩回福水面前。
福水一把抓個正著,看看藤子看看阿光,露出了一陣又怪又傻的笑聲。
阿光听著回頭一看,正好看見福水抓著藤子蕩來,不由又驚呼失聲。
福水眼看便要轉到阿光那邊,卻因五短身材,矮了一截,便變成撞向那座石台,隆地一聲,肚子與石台邊緣相撞,怪叫著雙手一縮,扎手扎腳的倒摔在地上,變了一個滾地葫蘆。
阿光看著想笑,還未笑出來,福水已從地上一彈而起,往石台撲來。
石台沒有石麒麟那麼高,但還不是福水的雙手所能及,福水躍起來再抓,還是差一點,也沒有著腳的地方,不能夠爬上來。
福水在石台下一陣亂叫亂抓,看見一些作用也沒用,才鑽到石台底下。
他這一鑽阿光便看不見,阿光也知道他抓不到那麼高,可是被他一陣亂叫亂抓,亦為之心慌意亂,突然沒有了福水的影,不禁又心寒起來,他左望右望,一面找尋福水的所在,一面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
福水也就在這時候在阿光後面的石台下冒出頭來,他是沒有那麼高,但那邊的石台下卻放有一塊石頭,被他爬上石頭,上半身便到了石台的邊緣。
他雙手隨即搭上石台,只等阿光退近來便往他的抓去。
阿光仍然往後退,突然感覺到身後陣陣陰寒的,不由回頭望去,就看見福水的紅眼綠臉,大驚蕩身。
福水雙手仍然有一段距離,看見阿光發覺,只好一陣傻笑。
阿光心頭陣陣發寒,驚叫聲中一腳往福水的左手踏出,他以為福水是全憑雙手抓住石台,吊在石台那邊。
他左腳未跺到,福水已將左手縮開,到他的腳向右手踏來,才縮開右手,左手已同時搭回石台上。
阿光大叫,再一腳踢向福水的面門,福水不由雙手齊縮,仰臉閃避。
那一腳踢空,福水雙手亦高舉,身子半彎,卻仍然在那里,沒有跌下去。
「會輕功的。」阿光不由這樣叫。
福水也不知是否仍然听得懂人話,開心似地雙手一陣亂抓,然後一個身子霍地彈起來,躍上了石台,凌空撲向阿光。
阿光後閃,翻倒石台上。
福水一陣怪叫,張牙舞爪的撲前,阿光一退再退,霍地翻身,一躍而起,抓住了一條樹藤,疾蕩了出去。
福水同時撲出,一下子撲在阿光身上,攔腰抱一個正著,阿光驚叫,也就在他驚叫聲中,樹藤「拍」地一斷為二,阿光、福水兩個便摔在地上。
他們是後背著地,阿光背壓著福水,只壓得福水怪叫連聲。
阿光當然害怕,驚叫聲中躍起來逃命,他才躍起,福水亦一彈而起,雙手一抄,少住了阿光的右腳足踝,阿光立時失去重心,摔翻在地上。
福水手一松,一撲而上,咬向阿光的咽喉,阿光總算眼快手急,伸手撐住了福水的下巴。
福水一條狗似的亂叫亂咬,卻因為下巴被撐著,沒有咬到阿光咽喉。
阿光驚叫連聲,拼命掙扎,當然狼狽之極。
阿麥也就在這時候推開了堆塞著裂縫的石塊爬進來,看見阿光這種情形,亦一陣手忙腳亂,好一會才省起堅叔那張治尸符,手中一翻,大叫一聲沖過去,往福水面上拍下,一面大叫︰「我來救你了。」
福水即時抬頭,阿麥那張治尸符一拍而過,變成了拍在阿光面上。
「拍錯了。」阿麥一呆同時,福水已躍起來。
阿光亦掙扎而起。
福水一個裝腔作勢,撲向阿麥,阿麥驚呼急逃,福水一撲落空,正好迎向起來的阿光。
阿光面上仍貼著那張治尸符,那出自堅叔手的,當然有一定的功效,福水也顯然知道厲害,一望之下一聲尖叫跳起來,避開阿光,反撲向阿麥。
阿光這時候才伸手將治尸符拿下,治尸符對人當然不會有影響,但阿麥當面那一拍,亦拍得他頭昏眼花,腳步踉蹌。
那邊阿麥看見福水迫近,亦為之魄動心驚,左看右看,一口氣跑到一條石柱前面,一躍而上。
那件石柱約莫一丈高,福水迅速撲至,雙手往上便抓,當然抓不到,躍起來也一樣抓不到。
他叫著又跳又抓,阿麥看著他抓不到,一顆心放下來,便在石柱上大翻觔斗,再來一個倒豎靖蜒,一面笑著大叫︰「矮小子,來抓我啊!」
福水一呆,沒有再往上抓,雙手一下子捧著那條石柱一搖,那條石柱便轟轟發發的倒下來。
阿麥立時摔下來,摔翻地上,福水卻被那條石柱壓著半截身子,立時手腳亂抓,怪叫連聲。
阿光那邊已回復正常,看見這樣子連忙揮手大叫︰「快跑啊!」
阿麥也摔得昏頭昏腦,听得阿光那麼叫連忙跳起來,往洞口那邊跑。
他們這樣一跑,那邊福水亦推開石柱躍起來,怪叫著追去。
出了山洞,阿光、阿麥先後躍下,堅叔正等在那兒,方要問,福水已從山洞跳出來,落在地上,雙手一張,先來一陣張牙舞爪。
阿光一看,縮到堅叔後面︰「師父,福水……」
話還未說完,福水已撲來,堅叔一聲冷笑,疾迎而上,一張治尸符在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拍在福水面上。
一股白煙狂起,福水怪叫連聲,張牙舞爪的一陣亂動,終于倒在地上。
看著他好一會,仍然不再動,阿光、阿麥、阿嬌、蘇姍才走上前來。
堅叔盯著福水脖子上的傷口,好一會才以沉重的聲調說出他的推測︰「福水必然是被僵尸抓成這樣子。」
「怎麼他也變僵尸似的。」阿麥追問。
「不是相似,是事實。」堅叔搖頭︰「被它抓著,馬上變僵尸,這條僵尸也可算厲害的了。」
阿光立時省起了白天見到阿歷山大與老杜抬著那條穿著金縷玉甲的僵尸︰「會不會是那東西?」
「什麼東西?」堅叔反問。
阿光連忙將日間發生的事情細說一遍,堅叔一面听一面眉頭大皺,听罷好一會才嘟囔一聲︰「那只怕是陳年僵尸的了。」
「陳年僵尸?」阿麥搖搖頭︰「有什麼分別?」
「僵尸年代越久就變得越厲害。」堅叔沉吟著。
「那又不是有什麼不妥。」阿光懷疑地︰「阿歷山大他們還不是很容易的將它扛走。」
「日間是一個問題,還有那些黑狗血。」堅叔沉吟著︰「我現在就是擔心那兩個混蛋不知道厲害,將噴在僵尸身上的黑狗血抹去,僵尸復活。」
「那遭殃的也是他們。」阿麥冷笑︰「那兩個混蛋,僵尸雞不用說一定是他們偷走。」
「雞多的是,他們最好不要被那只僵尸雞弄傷。」堅叔沉著。
「弄傷了會怎樣?」
「那便會雞性大發,十二個時辰之內,夜間便會發雞盲,早上便會啼個不休。」
「會這樣?」蘇姍好奇心大發。
「你最接近他們,定會清楚的。」阿光目注蘇姍。
「我替你們打探打探好了。」蘇姍說來輕松,她無疑膽小,但這下子看見堅叔的本領,驚魂又定下來,又忘記了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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