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爾卡斯驚叫道︰「你要並列在……格力弗斯身邊?」
他笑道︰「開什麼玩笑!」
「那才是小孩子的戲言!」
他指著格斯罵道︰「你明白吧!」
「他是個特別的人!和我們不一樣!」
「讓只會砍人什麼都不會的你!當上鷹之團沖鋒隊長這種與你不配的地位!」
「全也是有了格里弗斯才能有啊!」
格斯被激怒了,嚴肅道︰「什麼地位啦階級,這些東西我沒興趣。」
「我想要的是更不一樣的……能勝過自己的……某個東西。
哥爾卡斯拍著桌子罵道︰「那才是小孩的戲言,不是說了嗎?能勝過自己的某樣東西?」
酒吧里的客人都驚呆了。
「哈!有那麼容易就找到的話,大家都不會那麼辛苦了!」
哥爾卡斯嘲笑道︰「即使運氣好找到了,那時能成為勝利者的也只有一小部分的人!」
「大部分的人都把自己的力量和器度和自身所在的現實相折合,勉強度日。」
「常常會有說有夢想多好啊的家伙在!而我每當看到,便惡心得要死!」
「有夢多好啊……那種是無法正視現實的弱小人類的逃避藉口!」
「實現不了的夢,和夢話是一樣的!比豬屎還不如!」
「哥爾卡斯!……」
捷度驚愕道。
「你……」
格斯也驚愕了。
「那種東西,難道……你沒有嗎?」
哥爾卡斯沉默了。
是呀,難道他沒有嗎?
他像被人點中了要害似的,不吭聲了。
「嘖!不理你了!」
他故意打了個哈欠,道︰「捷度,我先回去睡了!這個天真的家伙,我再也陪他不下去了!」
說著,他就走了。
「千人長大人,請結帳……」
女服務員叫道。
「記著吧!」
他很氣派的說道。
見他走了,捷度解釋道︰「……那家伙外表別看是如此,原來可是個盜賊頭目。」
「雖然只是10人不到的小小盜賊團,但那時敢向鷹之團出手,結果反倒了吃了記回馬槍……
「從那時起,那家伙便加入了我們。」
「即使只有一丁點,他也許也有某種勝過自己的東西也不一定。」
捷度一邊說一邊玩手上的匕首。
「我啊…」
他沒話找話說︰「自以前起便對于小聰明很在行。」
「無論用劍使小刀都比平常人行……不是我自夸,我的眼力也是很好的。」
「……但是,無論哪樣都達不到頂峰。」
「因此就決定了。自己的達不到巔峰的話,就依靠在能達到巔峰的人的身邊……」
「……根本沒有……打一開始連什麼都不要失……」
「可是,你別誤會了,我對現在自己的立場……
可是相當的滿足。「
「……這如果以常識來看,並不很正常。」
「為了一個含糊的某樣東西,虛無的東西。」
「而把鷹之團沖鋒隊長以及垂在眼前的爵位和騎士稱號一腳踏開……」
「其實一定是哪兒出問題了。」
「……不過,男人們總是好像哪兒出了問題似的……」
「夢啦,贏了,還是輸了的……一生被這種事情牽著路,一定是這樣的……」
「三年前的那天,我對你說過在這鷹之團,應該找得到你存在的地方吧!……」
捷度回憶著︰「我的直覺,似乎不準……」
「祝你能找到……你的那個……某樣東西。」
捷度和格斯走出了酒吧。
「喂,有件事我想先問你一下。」
捷度神秘的問道︰「耶?你和喀絲卡到底是怎麼回事?」
格斯臉紅了,掩飾道︰「啊!什麼跟什麼啊?」
捷度窮追不舍道︰「你們倆自從自懸崖下那事以來,看來關系親密得不少嘛!」
說完,他偷偷的看看格斯的表情。
「是——嗎——?」
格斯有所思的應付道。
「這……和她之間……」
他還沒說完,捷度就搶著說︰「發生了不少事……」
格斯忙否認道︰「哪里……」
捷度看出來了,的確發生了些事。
「你那什麼眼神?」
捷度戲弄他道。
「你……邀她一塊走如何?」
「啊?什麼啊?」
格斯尷尬的說︰「沒間沒腦的!再說我揍你……」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是鷹之團的老人,大家就都很清楚,她可是對格里弗斯……」
捷度明白了,不是格斯不喜歡卡思嘉,只是因為格里弗斯而已,捷度想了一會兒道︰
「……喀絲卡……大概無法和格里弗斯……在一起。」
「呃……?」
格斯在意听了。
「如你所說的,格里弗斯是由一文不名的地位,爬升到這密德蘭特大將軍的寶座之上。」
「光這個就是項奇跡了,普通人早就高舉雙手喊萬歲了,不再多渴望什麼了。但是……」
「他不會停止,他所追求的……」
「他的終點只有一個。」
「大家都說,這個國家暫時不會有戰爭。」
「那麼,格里弗斯也無法再立下戰功了。」
「高升的機會也減少了。」
「而且,就算是大將軍,也還是個軍人。」
他們邊說邊走道。
「不可能有比這高的地位。」
「最後王牌是有秘要的,某個……最後的孤注一擲……」
格斯被說得迷糊了。
「不明白?」
格斯問道。
「公主殿下啦!」
捷度對著這麼笨的人實在沒辦法。
「得到夏綠蒂公主,這對格里弗斯來說是達成野心的最近的路。」
他補充道︰「而且是唯一的方法!」
格斯被說服了。
「格里弗斯是現在全國民的白鳳將軍,救國的英雄!」
「和夏綠茶公主並列絕不會遜色。」
捷度道︰「……很湊巧,繼夏綠蒂之後第二王位繼承人猶力伍斯將軍……」
「及他兒子,也就是人稱公主駙馬候選人的安東尼,不知為何人所害……」
「加上宮廷中以嚴格聞名的王妃殿下和守舊派大臣……」
「在暗殺格里弗斯未遂當晚,全部死于謎之火災。」
「也因此,戰功受勛儀式一延在延……」
格斯沉默了。
他現在明白了——一切都是格里弗斯早就安排好的。
要他殺誰,絕不是無目的的。
其實,格里弗斯對今天的一切都策劃了很久。
他,格斯只不過是個棋子而已。
他為格里弗斯掃平了障礙。
如今,也是他走的時候了。
他不禁想起了格里弗斯的話了︰「格斯,這件事拜托你不要對大家說好不好?」
「並不是我不信任那些人——」
「而是,鷹之團是命運的共同體之故。」
「但是,我不太想要讓他們看見我那不甚光明的部分……」
「他們只要有步步高升的感覺就可以了……」
「而粗野的你則要一直陪伴著我……」
「直到最後。」
捷度走在前面,沒發現格斯的不對勁。
他還在繼續說︰「總之,這下子,阻擾格里弗斯達到目的的人,已經不在了。」
「那個公主……她也很迷格里弗斯。」
「這嘛,格里弗斯是如此安排的吧……」
「總之,他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分析完格里弗斯,他又開始分析卡思嘉︰「對喀絲卡來說,格里弗斯是很特別的存在。」
「並不是鐘情的對象,而是將她自無可救藥的現實中帶出來,並教了她生活之術。」
「因此,喀絲卡對格里弗斯……抱有超越愛情的,接近崇拜的感情。」
「但是,一直思念著再怎麼做,也無法在一起的男人……」
「對女人而言,有幸福可言嗎?」
「如果是鐘情的對象,會想被擁抱,這是很普通的吧?」
「而且,男人的身邊是要有能實現那個男人夢想不可或缺的女人。」
「自己絕對無法給予的,那個男人最希望的東西,那個女人卻……」
「我認為,那種事……最受不了了。」
捷度認為時機到了。
便問格斯道︰「你呀,認為喀絲卡這人如何?」
他調皮的問道︰「有沒有想過……要抱抱她什麼的呢?」
「我……」
格斯不知如何說是好︰「她是個好女人,比那一堆只會穿金戴銀的貴族女孩要好太多了。」
他想起和卡思嘉並肩作戰的情形。
「在戰場上能將背後交給她的女人,沒有別人了。」
格斯停下來道。
「可是……」
「她對我來說,與其說是女人,不如說……是戰友。」
「所以……」
格斯說不下去了。
他知道這些連自己都不能說服的話,別人怎麼會信。
捷度吃驚的看著格斯。
他眼神仿佛在說——這是他真心話嗎?
這是格斯嗎?
他應該是個敢愛敢恨的男子雙。
眼前的儒夫是誰?
格斯被這眼神驚呆了。
他發現自己是在逃避。
他仿佛被自己嚇了一跳。
「不………!」「……不對……」
格斯害怕的叫道。
他無法回避的事實——他愛上了卡思嘉。
他花了很大力氣說出了心里話。
「她眼中所見的,是格里弗斯,所以……」
「現在的……」
「現在的我……還是不行。」
「是嗎……」
捷度眼中已含了淚水。
「我還以為對你挺有意思的呢……」
格斯說出了心里話,輕松多了。
他嘆了口氣道︰「現在……光自己的事就抽不開身了。」
兩人邊聊邊走,不覺出城很遠了。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格斯感激的道︰「送到這里就可以了。」
爬過了一個山坡。
格斯看見松樹下站著些人。
卡思嘉、哥爾卡斯、里基特、比賓。
「啊!你們……」
格斯驚喜道。
「好過份喲,凱茲……!」
里基特第一個哭著跑過去︰「一言不發就走人了!」
「為什麼?鷹之團……你待煩了嗎?」
格斯無言以對。
他看著卡恩嘉——無疑這些人全是她叫來了。
她真的那麼舍不得自己走嗎?
她為什麼自己不說了。
卡思嘉不敢看格斯詢問的眼神。
這時,格里弗斯從樹後面走了出來。
兩人目光一接觸,一切問題都是多余的。
格里弗斯淡淡的問︰「你要……走了嗎?」
「是啊!」
格斯平靜的回答。
「你打算……離開鷹之團了嗎?」
「很抱歉……」
格里弗斯眼楮瞪得很大。
然而,只有他和格斯明白這句話的真實含義。
格斯走了,格里弗斯就少了一個得力的助手。
沒有一個人可以代替格斯。
那個最小的里基特沖上去道︰「一句抱歉誰會不知道嘛——你好好說明啦!」
「對凱茲來說,鷹之團不也應該如同一家人一樣嗎?」
里基特追問道︰「而竟然有讓你舍下它而去的理由,那是什麼?」
捷度覺得里基特這樣子不好。
于是道︰「好了啦,李開蘭特。」
「一個大男人決定的事,就靜靜地讓他走吧!」
「但是……」
里基特還是說道︰「但是啦……大家也會很傷腦筋的吧?」
「凱茲是沖鋒隊長是鷹之團的要人啊!」
「——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耶!」
哥爾卡斯听了這話不高興了。
「嘖!在他加入之前,我們就已經是無敵了!」
「又不是因為他一個人,鷹之團才會強的!」
「可是——」
里基特還要爭辯。
「你給我住口!」
哥爾卡斯惱羞成怒道。
哥爾卡斯緩步走到格斯跟前說道︰「喂!到這地步了,我就說給你听吧!」
「我最討厭你了!打一開始起!」
「說實話,在戰場上我曾把箭頭瞄向你背後,而且不只一、兩次……」
「嘿……」
格斯听了不但不生氣,還在笑。
是的,當別人把什麼說出來時,就說明他已不在乎了。
最讓人害怕的是——什麼也不說,背著你搗鬼。
明搶易躲,暗箭難防。
哥爾卡斯既然說了出來,證明他想格斯留下。
因此,格斯笑了。
但是,該說的哥爾卡斯一定要說完。
「我為什麼會如此看了你就生氣?」
「現在我終于了解了……」
「是你那張臉……你那張不通情面……繃得緊緊的憂郁臉!」
「讓我就是看你順不了眼!」
「自己一個抱著多嚴重的煩惱的那張臉!」
「只有你才走過別人所不了解的深刻苦難的道路嗎……」
「自己才是特別份子是嗎?」
「不要太自以為是!……我不會承認的,你才不是什麼特別的。」
「你是……成不了格里弗斯那種人的!」
「……嘿,這下子,你已不再是鷹之團的一員了……」
「如果下次在某個戰場見面的話……好好留意你的背後吧!」
格斯明白,不論是漫罵還是攻擊。
不論是仇恨還是威脅。
只要來了這里就只有一個目的——留下自己。
所以,他毫不介意哥爾卡斯說什麼。
他知道哥爾卡斯是在給自己一些留下的理由。
然而,越是這樣他便越要走。
像他這種人是不能得到任何溫暖的。
那樣會讓他懈怠的。
他,堅定的走了。
「凱茲……」
卡思嘉叫道。
「承蒙照顧了。」
格斯冷冷的回答道。
格斯想著捷度剛剛說的話︰「喀絲卡她……大概無法和格里弗斯在一起……」
「要不要邀她一起走?」
「有沒有想過……要抱抱她什麼的呢?」
格斯多想留下來或者帶上卡思嘉走。
但是,他不能。
他注定一生要漂泊,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要走了,離開這些熟悉的伙伴。
他心里也很痛。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但是,他不能。
興興興突然,一把劍橫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格里弗斯……」
格斯抬頭一看,是格里弗斯。
「那時我就曾說過,你是我的。」
格里弗斯拿著劍說道。
「我是用這個把你贏來的,你的戰場、你的墓場,全都是我的東西。」
「你既然說要從我手中走出去,那就和那時一樣……用劍把自己賺回來。」
「格力弗斯……」
卡思嘉叫道。
「……笑一笑,說聲再見吧……這樣不成嗎?」
格斯以為他在開玩笑了。
但是,格里弗斯一臉的嚴肅否認他的猜測。
「看來是認真的……」
格斯冷冷的道。
他放下了行李,拔出了劍。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冬日的夕陽。
溫暖而悲涼。
肅殺而略帶淒慘。
格斯的劍在夕陽中,閃閃發光。
一對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刀劍相向。
在殘陽如血中。
身影被拉的很長很長。
「等……等一下……」
卡思嘉著急的叫道。
「你們兩個來真的嗎?」
「打算同伴互相殘殺嗎?」
「格里弗斯你也來勸阻了,那就有話好……」
格里弗斯把劍一揮,道︰「站一邊去,喀絲卡。」她回頭看看格斯。
格斯也冷冷的道︰「別來打擾我們。」
「你在說什麼?你們如果真的動手,就不可能都沒事!」
卡思嘉氣憤的道。
但是,他被一只手牽走了。
「比……比賓?你干什麼,放開我……」
比賓不停的搖頭。
「到這地步,兩人只好干起來了……」
捷度知道這一戰在所難免。
「嘖嘖……有意思……」
哥爾卡斯還是玩世不恭。
「大家是怎麼了?互批殘殺耶?不阻止的話……」
卡思嘉對大家的態度很氣憤。
「這是他倆的問題,我們插不上口。」
捷度勸道。
「可是……」
卡思嘉還是覺得該做點什麼——
坐擁書城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