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天方掠出室外,尚未沾地,甫聞喝聲,己覺無數刀光自四面八方卷至,疾如流星閃電,一決逾疾風過嶺,呼呼破風,觸體生寒,心中大驚閃避不及,陡提全身功力,長嘯一聲,直響徹雲霄,遙傳天際,宛如九霄龍吟。
長嘯聲中,身形凌空而旋,化著一條奇快若影的幽靈,雙臂疾抖,雙飛如意劍自袖中一閃而出,以劍當掌,一式「魔舞長空」幻化出漫天劍網,含霸道絕倫的劍罡,絲絲破風,排山倒海的狂瀉而出。
當當……嚓嚓……啊啊……哼……雙方刀劍接觸,爆發出尖銳刺耳的金屬交擊脆鳴,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呼聲響,刀網潰散,血肉橫兮。
雙方一觸即分,飄落地上,圍攻恨天的十幾個多情刀手赫然重創過半,七八人右手齊腕而斷,刀己月兌手,眼神痛苦,嘴角抽動,駭然無語。
未受傷的幾人已是臉色蒼白,渾身顫栗,驚然動容,手中的刀皆齊柄而斷。右臂無力的下垂,不停的顫抖,有的甚致虎口浸出了殷殷血跡。
全都惶然無語,一時呆愣當場,幾乎有些不相信這流血的事實。飛天盟最具殺傷力的多情刀手身出耳手,竟然接不下恨天一招,豈不是一件駭人听聞,令人匪夷所思之事,傳人江湖,飛天盟從此怕難以在武林中玄足。「恨天一招」魔舞長空」擊破眾人的攻勢,冷哼一聲,飄落巷里;亦不禁踉跟蹌蹌的暴退了十來步,身形搖搖晃晃,臉色慘自,嘴角浸出了絲絲血跡。
雙袖己碎,碎片無風飛舞,雙臂被劃下了幾道長長的血槽,鮮血橫涌,劍握手中,不停的顫抖,令人觸目驚心,不忍久看。顯然他一招之中已盡全力。
體內氣浮血涌,五腑六髒有如翻轉,連呼吸都幾乎為之窒息。
雙眸中閃爍看刀一般鋒利,冰一般寒冷的光芒,令人觸之心悸神驚。
場中一時顯得死一般的寧靜,仿佛連一枚針落在地上都清晰可聞。溫熱掃嬌陽,無情的照在眾人身上,就如照射著濃濃的陰森與恐怖。
照射著寧靜中死亡的陰影與濃濃的血腥,連空氣都似乎停止了流動。
恨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抑體內浮涌的血氣,鋼牙一挫,利刃般的逼視著緘口不言的眾多情刀手。打破了場中的寧靜,一字一句道︰
「多情總被無情惱。名震天下的多情刀手原來亦不過爾爾,本少爺總算領教了。」語音冰冷如刀,滿含狂傲與自負,令人聞之心驚魂顫,不敢開口。
然而,恨天話音落,多情刀手雖未開口,一個熟悉而怨恨的聲音忽然傳來︰
「小子,你果然心狠,雖擊敗了二十四個刀手,要想活命,只有投胎轉世。」
恨天乍聞之下,不禁神色倏變,渾身暗顫。暗忖一聲,「無情姬!」循聲望去,赫然見無情姬身著淡紅雲霓,雙目閃爍看怨恨的寒芒,王顏泛霜與多情鬼相依相偎的站在左側的房頂上,顯得十分的滑稽與可笑。
一個無情的女人,卻時時刻刻的偎在一個兩鬢已雪,皮己松馳的男人懷中,如不是親眼所見,普天之下絕沒有任何人會相信這是鐵的事實。
鋼牙一挫,不屑的冷笑道︰
「如一個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連褲子都系不住,還有臉說狠話,真是己無顏無恥到了家。最找個馬桶淹死干淨,免得丟人現眼。」
心下卻是暗自思忖︰
「好狠毒的詭計,二人竟不惜出動二十四個多情刀手與我拼個兩敗俱傷,再落井下石,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得設法逃走。」
無情姬知道恨天暗指在河南被他挑斷腰帶之事,粉臉一連數變,由自轉紅,又由紅轉青,惱怒成羞,銀牙一挫,厲叱一聲︰
「臭小子,你活得不厭了,敢出日辱侮本護法。」
話音出日,自多情老鬼的懷中一彈而出,凌空一翻,右臂一抖一個小巧的無情環自袖中飛射而出,化著金光一閃,奇跡般的套向他頸部。
恨天深知無情環的利害,專套人兵器、四腳與頭部,自己此時功力消耗過甚,不敢硬拼,乍見金光一閃,冷哼一聲︰
「手下敗將,還敢出手。」
身形一旋,掠到丈外的屋頂上。
多情鬼乍見恨天彈起,神色一變,暗稟︰
「臭小子想溜。」
怒喝一聲︰
「小子今日如活著走出浣溪鎮,老夫替你做孫子。」
話一出口,身形怒鷹暴隼般的撲起。雙掌一翻,多情掌一式「多情空惱」疾抖而出,人未至,拍出兩股強碩無匹的掌力,排山倒海般的朝他胸前卷去。與此同時,無情姬一招落空,凌空一旋,揮動著無情環從下盤攻向上。
恨天乍見二人聯手夾擊,壓力頓盛,心中暗驚。
「原來二人是搭檔,練有一套聯手對敵的招式,不可戀戰。」
意念至此,長嘯一聲︰
「就憑你們二人就想留住本人,最好回去跟你師練上十年。」
說話聲中,不待二人攻至,強提真氣,施展出獨門身法,身形一閃,快逾流星,疾如閃電,穿花蝴蝶般的疾掠而出。
蓬!嚓嚓,恨天身形方閃,立足處被多情鬼強碩無匹的內勁擊中,暴發出悶雷般的嘶鳴,整個房舍赫然嘩嘩倒榻,地上的多情刀手紛紛閃退。
恨天乍聞蓬的轟天巨響,飄落丈外的另一屋脊上,赫然見多情鬼一掌倒了一幢房屋,不禁驚然動容,心中暗稟︰
「這老鬼好深厚的掌力,難怪他定無情姬服服帖帖,似與老叫化相差不了多少,不可輕敵。」
多情老鬼一招落容,心中大怒,厲喝一聲︰
「小子,有種別逃,接老天一掌。」
說話聲,凌空一翻,雙掌一錯錯,一式「多情遺恨…狂抖而出,幻化出疊疊掌影,含霸道絕倫的內勁,攜呼呼罡嘯,隔空拍向恨天。
與此同時,無情姬怒叱一聲︰
「臭小子,今日姑女乃女乃一定要剝你的皮。」
身形一折,凌空彈出,右臂一抖,無情環橫掃而出,化著縷縷金光,流星閃電般的卷向恨天腰部。
恨天深知二人厲害,思緒疾轉,暗忖︰
「要找飛天老兒報仇,勢必先除去二人,但此時時候未到,不知此鎮上藏有多少飛天盟高手,還是先離開此處再作決定。」
主意一定,冷笑一聲︰
「你要剝本少爺的皮還差得尚遠,本少爺如可剝你的衣服褲子,倒是意如反掌。」
倏的展出曠世無匹的輕功身法,直朝鎮外掠去。
多情鬼與無情姬招式未到,乍見恨天身形掠出,快于電花石火,有如幻影渡空,心中大急,怒喝一聲,「臭小子,哪里逃!」提足全身功力,掠身疾追。
恨天輕功奇高,又豈是多情鬼與無情姬所能趕上。意守丹田,默憶輕功心訣,「疾如流星,意動身隨……」快如一個淡淡的幻晃,在烈日之下一連兒閃,己掠出了古鎮,將二人遠遠拋到身後,暗松一口氣,飄落在溪邊。
忽然听到一個黃鶯啼谷般的聲音響起︰
「小哥哥,你如此逃命,是不是有人要殺你。」
恨天乍聞之下一震,循聲望去,發現一個身著火紅裙裝,頭罩紅蓋動,身材苗條,柳腰縴細的女孩在溪畔弄影,一身裝束就有如一個新娘,暗異道︰
「此人是誰,居然而看出我的身影?」
思緒一轉道︰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為何一個人在溪邊戲水。」暗自凝神戒備。
女子頭已不回的道︰
「不告訴你,明天我就要做新娘啦,只有我老公才能知道我的芳名。」語音羞羞答答,一副扭扭泥泥之態。
恨天搖頭苦笑,暗自思忖︰
「如今飛天盟的人定四處追我,少理閑事為妙。」
主意一定,游目四顧,見溪畔除了這戲水的女子之外,並無一人,凝思道︰
「我功力消耗了不少,得找個地方調息一會,免得再次遭到飛天盟毒手。」
主意一定,少女那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
「小哥哥,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我沒有告訴你芳名,不高興啦。告訴你吧,我姓名秦,名可兒,明天就要嫁給一個賣肉的老頭。」
「什麼?她也叫可兒?」恨天做夢也料不到這個戲水女子居然也叫可兒,乍聞之下,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月兌口問道︰
「你是哪里人,為何在這里戲水。」
「我原住在相思樓,被姥姥趕走了老公。」女子幽幽怨怨道︰
「流落在此,無依無靠……」
女子話未說完,恨天神色然倏變,驚然動容,驚呼一聲︰
「可兒,我是你天弟啊。難道你連我的話音都听不出來。」也不辨真假,身形一閃,疾撲過去。
篷!篷!「啊……」就在恨天撲進罩著紅蓋頭女人那一瞬,她霍然轉身,閃電般的擊出兩掌,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擊在恨天的前胸與月復部。
恨天一時激動疏神,猝不及防,中了兩掌,全身護體真氣潰散,五髒六腑有如碎破,啊的怪呼一聲,哇的狂噴看鮮血,砰的飛出丈遠,身形搖搖欲墜,有如風中之燭,臉色鐵青,呼吸似斷,驚恐駭然的注視著出手的女子,深吸了一口氣,斷斷續續道︰
「你……你……是……誰?為……為何……騙……騙我?」
話一出口,虛月兌似的跌坐在地,左手捂著刀絞針扎般疼痛的月復問,右手以劍支地,喘息咳嗽,咯血不止,顯是受傷慘重。
紅妝女子哈哈一笑,掀開頭上的紅蓋頭道︰
「小子,你看看我老人家是誰?」
「風月婆?」恨天深吸一日氣,強護住受傷慘重的內腑,咬牙忍痛,凝目視去,見紅妝女子掀開頭蓋,露出了滿頭白發,不禁驚呼月兌口︰
「原來是你這老婬婆,本少爺早該……該想到,可惜還是著了你的道兒。」
話一出口,又哇的吐出了幾口鮮血,渾身顫抖不己,顯己不支。
風月婆蕩然一笑,閃身掠到恨天身前五尺遠處道︰
「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這就是叫緣份,你小子命中注定該伺候我老人家,你躲也躲不過。」
風月婆婬態百生,恨天暗自心駭,深深的吸了日氣,心中叫苦不迭。深知她成性,如落在其手中,將求生不得,求死不成,生不如此,痛苦不堪。
風月婆見恨天咬牙不語,吃吃一笑道︰
「小弟弟,別生氣,姜是老的辣,女人自然也是越老經驗越豐富,更加懂得溫柔纏綿,體貼小白臉。你既保住了命,又白吃我老人家的豆腐,又何樂而不為。」話一出右手一閃,五指遙點而出,欲點恨天要穴。
就在此時恨天咬牙怒喝一聲,「找死!」身形貼地滾出,右手中劍反削而上。
「啊……」風月婆做夢也料不到恨天傷得如此重,竟還有了出手之力,猝不及防,得意忘形有之際,乍見寒光一閃,一道血光飛射而出,驚呼—聲,身形踉踉蹌蹌暴退八尺,揮出的右手卻停在半空,齊腕而斷,手掌赫然躺在血泊之中︰,臉色鐵青,嘴角抽動,雙睥瞳孔劇烈收縮,似不相信這流血的事實,張口無言。
恨天一劍削斷風月婆的右腕,喘息不止,嘴角流血如注。咬牙以劍支地,捂著月復部搖搖晃晃的站起,冷笑道︰
「老浮婆,現在你該明臼,本少爺不是如此容易對付。」話音甫落,艱難的邁步而行。
風月婆猛的驚醒,怒喝一聲︰
「臭小子,你斷我老人家一只手,我老人家要你的狗命。」話一出口,左手一揚,顧不得右臂的創痛,貫勁拍向恨天背部。
恨天受傷奇重無力還手,驀覺強碩無匹的勁風觸體,心中大驚,暗呼一聲,「完了。」
咬牙拼命向前跌出丈遠。堪堪躲過致命一掌。
蓬的一聲響,風月婆一掌擊在沙灘,沙石橫飛,彌漫四涌。恨天卻砰的一聲跌在丈外,咯血不己,無力再站起。
風月婆一掌落空,怒恨交集,厲叱一聲,「小子,你還能躲!」身形一閃,左掌一翻,運勁拍向他的面門,眼見恨天就要傷命在她的掌下。
就在此時,一聲暴喝響起︰
「匆傷我家少爺。」
一條人影自巷里旋風般卷出,雙臂一抖,遙拍出兩掌,隔空拍向風月婆的面門與前胸,勁風四涌,霸道絕倫。
風月婆料不到到會有人突然現身救恨天,甫聞喝聲,己覺霸道絕倫,雄渾無匹的勁風疾卷臨體,心中大驚,顧不得傷人,倒翻而出。
恨天壓力一減暗松了一口氣,見現身之人赫然是數度救自己的仇臣。不禁胸中一勢,搖頭苦笑道︰
「老伯,又是你救了我,小佷真是汗顏無存。」
仇臣一掌避退風月婆,忙閃到恨天身邊道︰
「少爺,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快服下藥。」
說話聲中,自懷里掏出一個烏黑的小瓶,寒在他手中,提氣戒備。
風月婆乍見仇臣,不禁神色倏變,心中暗票︰
「料不到仇遺老昔年之僕尚未死,這老骨一身橫練功天,刀槍不入,江湖人稱‘打不死’。凶悍絕倫,可不易對付。」
思緒疾轉,冷冷的注視著他道︰
「仇老鬼,料不到昔年你成了漏網之魚,陽關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投,只怕今日你難逃一死。」話一出口,暗聚功力,就欲出手。
風月婆說話之際,恨天己撥開小瓶,倒出一粒丸藥服。暗運殘月真氣催化藥效,緘口不言。仇臣神色微微一變,旋即冷笑道︰
「老婬婆,少逞口舌之利,就憑你一人,休想奈何得了老夫,你飛天盟所為必遭報應。」
仇臣話音甫落、一陣獵獵的衣袂破風聲暴響,一個蒼老的冷哼聲傳來︰
「仇老鬼,與本盟作對,只有死路有一條。昔年仇遺世都免不了命歸黃泉,你自忖比他強幾分,竟然口出狂言,自不量力。」
隨著話音響起,多情鬼與無情姬己閃電般的疾掠而至。恨天乍見之下神色倏尤,暗自震驚,心中十分明白,以仇臣的功力絕非三人的對手。鋼牙一挫,強忍劇痛,咬牙站起道︰
「老伯,你快走,別要管我。」
仇臣乍見多情鬼與無情姬掠至,也是心驚神震,神色微微一變道︰
「少爺,你快走,今日凶多吉少,我拼命擋住他們三人。」
多情鬼飄落在二人身前丈遠處,不屑的冷笑道︰
「走?今日如讓你們二人走月兌,老夭自絕于此。」話一出口,暗提全身功力,身上衣衫獵獵鼓起起。花白頭發,無風而動,殺氣縱橫,顯欲置恨天與仇臣于死地。
恨天神色顯得十分凝重,自己受傷奇重,無力出手。仇臣一人孤掌難鳴,思緒一轉,深吸一氣,雙目寒芒陡盛,利刃般的逼視著多情老鬼但︰
「老鬼兒,本少爺三翻兩次饒你不死,你不圖感恩,卻一再相逼,今日再留你不得。」
語音冰冷,殺氣森然,令人聞之心驚神悸。風月婆神色一變︰
「情長老,這小子中了我兩掌,受傷奇重,已是強弩之未,先宰了他,不要容他喘息。」
話一出,身形一旋,左臂疾抖,單掌翻,貫勁攻向仇臣。
仇臣乍見風月婆出手,也明其意,心中暗自叫苦不跌,百忙中陡提全身功力,怒喝一聲,「找死。」不避不閃,雙掌一抖,疾迎而上。
與此同時,多情鬼冷笑一聲,「小子,你認命吧。」身形怒鷹暴隼般的掠起,雙掌一錯,一式「多情遺恨。」陡施而出,幻化出漫天掌影,隱含強碩無匹的勁氣,呼呼破空,排山倒海般的罩上恨天全身要害。
在這生死一線的一瞬,恨天強抑創痛,陡提全身功力,長嘯一聲,身形一旋而起,雙臂一抖,身劍合一,化著寒光一閃,沒內漫天掌影之中。
蓬!蓬!啊!啊……哼……驀的,一陣山崩地裂般的悶雷嘶鳴,天昏地暗,沙石飛舞彌漫,強碩無匹的勁濤回漩激蕩,驚呼冷哼中,交手中的四人已一觸即分,四散飄落。
一旁觀戰的無情姬不禁花容倏變,嬌軀顫栗,情不自禁的後退數步。
溪畔呈現出短暫的靜寂,沙沙幽幽破空激射而出,正午的烈日照射著滾滾彌漫黃沙,滲透出一抹抹殷紅,就仿佛似在滴著點點鮮血。
一時之間,全都緘口不言,唯五人粗細不勻,舒緩不致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勁濤卷去,塵沙落定,烈日清澈如昔,默默的照射著幾人的臉。
風月婆飄落在丈外的溪邊,後退一步,就要退入溪中,身形亦自搖晃不定,胸部劇烈起伏,呼吸粗短急促,臉色蒼白如雪,嘴角浸著絲絲縷縷的鮮血,左臂有如虛月兌,乏力的下垂,右手斷腕處仍在汩汩涌著殷血。
顯然她單掌與仇臣硬拼了一招,己被震氣浮血涌,受了輕微的內創。
仇臣飄落在風月婆身前丈遠處,頭上就發絲絲豎立,滿眼的驚震與焦急,雙足赫然沒入沙粒中,臉色泛自,雙臂發麻,擔憂似的游目四顧。心中極是掛念恨天的安危,他帶傷出手,豈能不令人心驚。
恨天翻落在左側五丈之處,身形搖搖欲墜,嘴角鮮血汩汩冒涌,臉色鐵青,泛著淡淡的死灰,雙手執劍拄在地上,幾自巍巍的顫抖,似乎連劍都欲月兌手一般。雙目中閃爍著冰冷、怨恨、痛苦的寒芒,連呼吸都似窒息。
他重創之際,拼命接了多情鬼一招,亦自站立不倒,豈不是一件駭人听聞,令人匪夷所思之事。一時眾人皆為之驚愕,驚然動容。
多情鬼飄落在他身前十丈外,雙臂分別被劃下了一道五寸長的劍傷,殷殷鮮血潛潛的流落在沙灘上,顯十分的耀眼眩目,觸目驚心。
臉色鐵青,嘴角抽動,驚震惶然的注視著搖晃不定的恨天,張口無言,似深深的感到了他的堅強與可怕,竟在內創奇重之際強行出手破了自己十成功力攻出的一招,幾自晃立不倒。
無情姬幾乎不相信自己的雙眼,她深知多情鬼多情掌法的霸道與玄妙,就連飛天老人都有所顧忌,卻擊不到連傷得站都站不穩的恨天。是一件多麼令人不可思議之事。一時驚震惶然,愕然無語。良久始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抹過一抹陰詭的冷笑,冷冷的注視著他道︰「小子,今日你認命吧!」話一出口,身形一閃,雙臂一抖,十指箕張,怒鷹暴隼般的撲向他。
仇臣乍見無情姬撲向恨天,心中大驚,神色驟變,急喝一聲,「少爺快走!」陡提全身功力,身形一彈而起,雙掌一翻,貫足十層內勁,排山倒海般的拍向她的背部。
仇臣招式甫出,多情鬼冷哼一聲,「仇老兒找死!」身形一閃,雙掌一錯,一式「情天恨海」疾抖而出,含強碩無匹的內勁,排山倒海般的卷向他前胸。
仇臣似己拼命,竟然不避不閃,勁力狂吐而出。
蓬!蓬!啊,啊……驀的,兩聲撕心裂肺的慘呼響,仇臣挨了多情鬼兩掌,無情姬後背被仇臣霸道絕倫的掌力擊中,二人同時慘呼一聲,被震得狂噴著鮮血倒飛而出,地上沙粒被卷起橫飛。
就在此時,恨天鋼牙一挫,厲嘯一聲,強抑創痛,陡提殘余真氣,暴旋出飄渺絕倫的輕功身法,化著一條奇快無匹的幻影,幽靈般的一旋而出,舒臂抱起尚未落地的仇臣,以快得不思議的速度直朝浣溪鎮右側的崇山密林中掠去。
變化遽起,出人意料。風月婆與多情鬼驀聞嘯聲再耳,尤聞平地驚雷,神色倏變,渾身暴震,尚未反應得過來,恨天己然抱著仇臣到了十丈之外,心中大驚,齊喝一聲,「小子你還想走。」施展輕功,疾追而出。
無情姬砰的掉在地上,嘴角鮮血直涌,臉色蒼白,良久始深深的吸了苦氣,痛苦的站起,目視著幾人掠身而去的方向,嘴角掠過一抹苦澀的微笑,自懷里掏出一個精致無暇的玉瓶,倒倆粒殷紅的藥丸服下,強提一口氣,朝鎮里疾掠而去。
山高,林密,雜樹叢生。恨天強抑內創,剛牙緊挫,拼盡殘余真氣,橫抱著氣息奄奄的仇臣,亦辨方向與道路,更不分荊棘坎坷。閃電般的掠人林中,仍不敢喘息半瞬,飛一般似的往見疾掠。
雖然,風月婆與多情鬼已被遠遠的拋在後面,連二人的怒喝聲都己听不到,心中卻十分清楚,二人絕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還有其余飛天盟的高手也在四處追尋。飛天老人似己下了決心,欲置自己于死地。
夕陽己漸漸西移,東邊漸漸升起了晚霞,悠閑飄蕩,滴旋玄妙。
恨天嘴角汩汩的流尚著殷殷的鮮血,如血的晚霞,仿佛是被他的殷殷鮮血染紅,燒燃著的流,仿佛在燃燒著他的生命與靈魂。
終于,恨天再亦支持不住,哇的噴出一口鮮血,一個趄趔,橫抱著已經昏厥不醒的仇臣,跌坐在一礅大石旁,神智昏濁,喘息不己,再無力站起。
內腑如刀絞針扎,痛如骨髓,撞擊神經與呼吸。恨天喘息一會,真氣一散,喉問一熱,咯出一股鮮血,雙眼己花,天旋地轉,神智混亂,四肢一軟,頭一歪,倒在巨石上昏厥過去。
如血的殘陽透過濃濃的樹蔭,漏滴在他蒼臼如雪的臉上,就似在溫暖著一絲即將疑凍的生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夕陽漸漸沉睡,晚霞悄悄淡去,消失無痕。
天空升起了晶瑩的星星,月華如水,山靜林幽,偶爾幾聲蟲悲鴛啼,平添曠野無限的幽深與冷清。給人一絲陰森與淒涼的感覺。
亦不知遇了多久,恨天終于從昏厥悠悠醒來,但覺渾身酥軟乏力,有如虛月兌,內腑的創痛卻減輕了不少,體內真氣如濤,沿四肢百骸,奇經八脈,繞大小周天循環流動,喉間干渴欲裂,幾欲冒煙一般,猶疑是在陰間地府,受煉獄之苦。
深深的吸了口氣,咬了咬舌尖,有一絲脆弱的疼痛,始相信自己任還活著,暗道一聲「僥幸。」睜開了沉重的眼,月明疏星躍人眼簾,山幽林靜,夜氣清寒。
瞥見仇臣昏厥無知的躺在身畔,神色劇變,心中大驚,痛苦的輕呼一聲「老伯。」淚潛然涌出,掙扎著坐起,伸手疾揮他鼻息。但覺呼吸若有若無,紊亂不堪,似己瀕臨死亡的邊緣。暗呼一聲︰
「不好,老伯硬中了多情老鬼兩掌,內腑似碎,怕難以救治。」想到此處,不禁悲從中來,淚如泉涌。
咬牙忍痛,含仇飲恨,噙淚探他胸部,尚有一絲溫熱,暗松了日氣,也不顧自己的傷勢,盤膝坐下,單掌貼在他百會穴,默提殘余真氣,自勞宮穴輸出,注入他的體內,繞奇經八脈游走,直療其受傷的內腑。
亦不知過了多久,恨天的頭頂冒出了蒸蒸熱氣,汗水涔涔涌出,濕透了衣衫。仇臣的呼吸漸漸的加粗,臉上亦有了一絲淡淡的血氣,終于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斷斷繼繼道︰
「少爺……少……爺,你……別……別顧我了……我內腑……己……己碎,活……
活……不成……成……了,你……你要……保……重……重。」
話一出口,吐的噴出一口鮮血。喘息不已。恨天見仇臣酥醒,暗松了口氣道︰
「老伯,你別說話,我一定設法治好你的傷。」
「沒……投有救了。」仇臣喘息良久,無力的揮手道︰
「你听……听我說,我離死己不遠,支持……不了多久。」說著劇咳不此,咯血如注。
恨天神色倏變,心中大驚,悲苦交集,淚如泉涌,深信仇臣所言不虛,內腑己碎,縱是華倫在世,扁鵲重生,大羅金仙下凡都無能為力。默默的點子點頭,咬牙不語。
仇臣咯了一會兒血,呼吸順暢不少,嘴角露出一絲淒慘的笑容喘息道;「少爺。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從今以後,再沒有人在暗中保護你。」
換了口氣道︰
「各大門派中人與天殺老怪的人各懷鬼胎,你不要輕信他們的話,一定要記住,免上他們的當。」
仇臣此言一出入恨天漸身暗震,心中明白了不少,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才是唯一個真心幫助自己,多次以死相救,無怨無悔,一無所求之人,默默的流淚不語。
仇臣又喘息良久,無力的模著恨天的手道︰
「你父母泉下有知,有你這個兒子還活著為他們報仇,亦該欣慰了。稱別哭,要堅強的活著,報了仇,不忘去甘肅你父母的墓前添……添……咳,咳……」語音于此,又咯血不止。
恨天見狀不禁心如刀絞,悲痛欲絕,緊緊的握著仇臣的手咬牙道︰
「老伯,我一定听你的話,你息一會吧。」說著又輸出一股內力。
仇臣緩過一口氣搖頭道︰
「少爺,你別插話,我己到回光返照的邊緣,你切記要去為你父母添上一柱香,我無力替他們報仇,只有愧對他們了。」越說越急,「了」字出口,哇的噴出口鮮血,頭一歪,緩緩的閉上雙眸,斷氣身亡。
一世忠僕,俠義忠義,就此含恨九泉,恨天不禁痛呼一聲,「老伯!」抱著仇臣的尸體悲痛欲絕,目流淚,大悲地衰,星淒月黯。
恨天緊緊的摟著仇臣的尸體,默默的流淚無言,仿佛連呼吸都亦在悲痛中窒息,思緒己在哀傷消失,腦海一片空白,竟連他的尸體僵硬都渾然無知。
時間在悲慟中流逝,星光在淚珠中閃爍。月幾在悲哀中悄悄西移。
驀的,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這小子受了重傷,又帶著一個人能逃到什麼地方去?」
恨天乍聞之下渾身一震,清醒過來,暗呼一聲,「多情鬼。」咬牙不語,游目四顧,見四周樹林叢生,方才知道自己處在崇山之中。思緒疾轉,暗忖︰
「我內創未愈,功力消耗不少,又帶著老伯的尸體,此時不宜與他們交手,君子報仇……」
意念至此,忽然听到風月婆的聲音傳來︰
「這小子今日不除,日後怕後患無窮。他的武功之高,眼下都似不在盟主之下,到時只怕縱是我們連手,也非其對手。」
多情鬼道︰
「如僅對這小子,憑本盟的實力,要至他于死地倒是輕而易舉之事。只是自道中人在暗中虎視眈眈,天殺老怪的後人也似欲趁機搗亂。」
二人說話間,漸漸遠去,恨天心中暗震︰
「如此說來,老伯早巳發現了他們之間的陰謀,我得相機行事。」主意一定,鋼牙一欠挫,橫抱著仇臣的尸體與二人背道而馳。
恨天運足目力,尋徑覓道,一路疾馳,並沒有遇上飛天盟之人,暗自放心了不少。
天亮時分,馳出莽莽山脈,到了一個小湖泊邊,四周蘆葦叢生,湖水悠,繞于低丘小島之間,平無人家住戶,顯得十分冷清與幽靜,心中暗想︰
「總不能永久把老伯的尸體帶在身畔,此處環境清幽,就安葬于此吧,」
主意一定,游目四顧,見湖畔左側有一棵五人合圍大的古松,枝葉茂盛,倒映湖中,心中哀然一嘆,橫抱著仇臣的尸體疾步走過去。
將他放在松下,就在左側選了平整之地,咬牙提氣,用劍挖起墳墓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挖好,人己喘息不己,汗流泱背。
長長的吁了口氣,放好劍,默默的注視著仇臣的尸體,喃喃自語道︰
「老伯,你就在此安處,以後小佷會來看你,」話一出口,難過的將他放入坑中,放平,暗運內氣,用掌將兩旁的泥上掩在他尸體。
恨天安葬好仇臣,人已疲憊不堪,內腑的傷已隱隱作痛,無力的坐在墳畔,黯然神呷,想起他再次以死相救,自己卻難消心中疑慮,最後不幸慘死,淚不知不覺的涌出了眼簾。
一個「打不死」的人,最後還是死于仇人之手,這分痛與苦,悲與恨,直壓得恨天傷心欲絕,痛不欲生,默然流淚。良久始咬牙強抑血仇苦恨,痛苦的搖了搖頭,疲憊的站起身,游目四顧,太陽己探出了頭,無言的普照大地。
山列湖幽,鳥語啾啾,似在哀悼一個忠義的靈魂,恨天心底哀然一嘆,拭去眼角的淚痕,默默的仁立墳前,心苦無語。
一撮黃土,一縷孤魂,就這們埋葬著一個忠義無悔的人!天可堪悲。
終于恨天咬牙吐出了幾個冰冷的字︰
「老伯,你安息吧,此仇此恨,我恨天只要有一口氣在,誓必雪仇。」話一出口,頭一甩,亂發飄發,大踏步離去。
嬌陽如火,湖風情爽。恨天沿著湖畔,覓徑而行,卻感覺不到一絲絲暖,仿佛心己冷,就連呼吸都是冰涼人肺。雙眸中閃爍著怨恨而冰冷的寒芒;似欲透視人生的淒楚與命運的滄桑。
沿著湖畔,轉過兩座小丘,孤墳已沓。恨天唱然一嘆,展開輕功,直朝湖外掠去。身形如電一連幾閃,已掠過湖西,游目四顧,前面開闊一處,低丘小山,遠處有炊煙裊裊,房舍星羅棋布,偶爾傳來一兩聲雞鳴犬吠。
換了一口氣暗自尋思︰
「我如今不知身在何處,又受傷不輕,得尋個地方療傷,免得再次……」意念至此,忽然听到一陣得得的馬蹄聲響起。
乍聞之下一驚,循聲望去,十丈外的古道上濃塵滾滾,一行人馬疾馳而來,靈智一閃,暗稟︰
「難道是飛天盟中人在這一帶尋找我,不好……」
意念至此,暗忖一聲,「先得避避他們。」主意一定,閃身掠入小徑左側的一棵濃蔭樹上。
恨天方匿好身形,隨一陣得得的馬蹄聲響起,六七人己縱馬馳到了湖邊。齊勒韁繩,健馬啼幸幸一陣嘶鳴,停止了前進。但見為首一個年約七旬,骨瘦如柴,目爍精光,身著華服的老者面然凝重道︰
「那小子也真厲害,重創多情二十-四刀手,在多情長老與風月長老、無情護法三大高手的圍攻之下帶傷抱著一個人走月兌。」
恨天乍聞之下暗驚︰
「果然是飛盟中人,飛天老兒如此興師動眾,怕是不容我活。」
思忖之際,—個神態威猛,滿臉橫肉,嘴巴奇大,雙臂奇壯,年約四旬的彪悍大漢道︰
「明堂主,我就不信那小子有三頭六臂,能在重傷之際帶著一個跑出百米里,多情長老飛鴿傳書,說有可能從映月湖這方向來,只怕有些多慮,」
彪悍大漢此言一出,恨天暗自震驚︰
「多情老鬼好厲害,居然能算出我逃走的方向。」
「常大哥言雖有理,但長老之人也不無可能。」一個年約三旬,面晰白淨,書生打扮,手執銅蕭的中年接口道︰
「這一帶是我們飛龍堂所轄範圍,如那小子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走,怕雄以向盟主交持,我們還是到湖邊一帶找找吧。」
為首老者點頭道︰
「成香主所言極是,即使尋不出半點蛛絲螞跡,盟主怪罪下來,我們亦有所交待。」說話聲中,眾人紛紛下馬,將馬拴在小徑兩旁的樹上,掠身朝湖對面而去。一陣獵獵的衣袂聲暴響,己到了對面。
恨天背影目送七人消失,心中暗驚︰
「他們此去,定會發現老伯的墳墓,然後追來,我此時內創未愈,不宜暴露身份,得盡快離開這里。」
主意一定,掠身下樹,辨別了方向,直朝南面的小鎮方向掠去。
恨天強忍傷痛,一路急行,走到小鎮,但見街道上行人極多,來來往,其中不乏扎眼的江湖人物,心中暗稟︰
「莫非也是沖著我來的。」
想到此處,思緒疾轉,見左側有一家古老的客棧,大門上歪歪倒倒的寫著「映月老店」
四個大字。此時月復中饑腸轆轆,見店里顧客稀少,並無扎眼之人,緩步走了過去。
「珠兒,我們趕這麼遠的路了,肚子也餓了,用點膳再走吧。」恨天進入店中,方要了幾樣菜獨自用膳,忽然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身形一震,暗呼一聲,「阿珠。」
循聲望去,阿珠與晴兒背負長劍,嬌喘吁吁的疾步走了進來。心中暗稟︰
「老伯說可兒們與白道中人各懷鬼胎,我不知該不該理珠兒與晴兒?」
恨天犯難發愁之際,晴兒眼尖,一眼就瞥見了他,芳心大喜,驚呼一聲︰
「原來你在這里,並沒有死,害得我家小姐差點自殺。」帶著阿珠疾步走了過去。
恨天搖頭苦笑道︰
「晴兒,你們不陪小姐,來這里干什麼?」
「找你呀,明知故問。」二人一左一右的坐在恨天身邊。阿珠不高興的撇著小嘴道︰
「姥姥說你們男人沒有一個靠得住,果然一點不錯,若依我性兒,一劍殺了你。」
恨天心中一驚,真有些哭笑不得,思緒一轉,低聲道︰
「珠兒別嚷,飛天盟的人正在四處追殺我,你們快離開,不然被人發現可來不及了。」
二女花容一變,晴兒咬著玉唇搖頭道︰
「不行,小姐說了,我們如請你不回去,就休要見她,否則她會一劍殺了我們二人。我們又怎丟下你不管。」
阿珠點頭道︰
「看你臉色蒼白,身上血跡斑斑,一定是又受傷不輕。」
恨天點頭不語,沉吟良久道︰
「你們自己叫東西來吃吧,吃了快走。」
晴兒小嘴一撇,咬牙道︰
「你想趕我們走呀,沒門,除非你跟著我們。」
阿珠頑皮的眨著眼楮道︰
「晴兒姐,別听他的,只要找到了他,還怕他飛了不成,先填飽肚子再說。」話音一頓道︰「店家送兩碗飯來。」
恨天暗自叫苦不迭。自己如今內創未愈,危險重重,如再被這兩個小丫頭纏住,行事將萬分困難,思緒疾轉,埋頭用膳。
小二送上了飯,二女見恨天緘口不言,互望一眼,低頭用膳,不時的偷窺著他。
不一會,恨天用完膳,自懷里掏出幾兩碎銀放在桌,霍然起身,邁步欲行。
阿珠花容一變,倏的伸手拉著他的衣袂道︰
「喂,姑爺,你這麼沒良心啊,我們找得你如此苦,你卻連飯都不讓我們吃飽就想溜,真是狼心狗肺。」
恨天神色微微一變道︰
「珠兒,听話,我有事,不能與你們在一起。」
「有事?」晴兒柳眉一挑,玉顏一紅道︰
「是不是去與我大師姐幽會?色心不死。」
阿珠小嘴一撇道︰
「晴兒姐,別說得那麼難听嗎,大師姐又美又溫柔,又听話,哪個男人不傾慕,誰象你呀,玲牙利齒,怕將來還嫁不出去哩。」
「呸,呸,呸。珠兒你亂嚼舌頭,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晴兒玉頰刷的紅到耳根,連連「啤」道。
「當心我火了打爛你的小嘴。」
二女一唱一合,恨天真是哭笑不得,暗自叫苦不迭,心憂飛天盟追來,只得忍看性子坐下道;
「別鬧,快吃,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
「這才是個听話的好男人。」阿珠詭秘一笑,伸了伸舌道︰
「將來我長大了,一定要找個乖乖听話的男人做老公,我就可以高高在上享清福啦。」
「呸,不知羞。」晴兒瞅了一眼阿珠道︰
「乳臭未月兌,就想嫁人,誰稀罕你。」
「我又不是嫁給你,凶什麼。」阿珠滿臉不悅的說著埋頭用膳。
恨天默默的坐在桌旁,運氣調息。但覺受創的內腑己愈不少,心中暗自詫異︰
「自己分明中了風月婆兩掌,又豈能愈得如此快?」
靈智一震,驀的想起仇臣給自己的丹藥,明白了幾分,伸手自懷中掏出小玉瓶,拔開寒子細看,里面空空如洗,不禁暗嘆︰
「可惜這丹藥功效雖好,卻也沒有了。」想起仇臣的死,又是黯然神哀。
無言的注視著玉瓶良久,黯然一嘆,「物似人非。」放入懷中。
阿珠與晴兒見恨天一臉淒容,忍不住問道︰
「姑爺,為什麼傷心。」
恨天苦笑道︰
「快吃飯,大人家的事你們不要多問。」話落閉口不言。
「不問就不問,有什麼了不起。」阿珠不悅道︰
「自己都不到二十歲,就老氣橫秋,嚇誰。」
晴幾瞪了阿珠一眼,緘日不言,埋頭用膳。一會兒二人飯足菜飽,阿珠放下碗箸,抹了抹小嘴道︰
「好啦,吃飽了,姑爺要去什麼地方說吧。」
恨天一震,始才想起自己現在在何處都還沒搞明白,沉吟道︰
「這鎮叫什麼名兒?」
「映月鎮。」晴兒「噗嗤」笑道︰
「還自稱大人呢。比我們小孩還不如。」
恨天苦笑道︰
「這里去蜀中,走哪一條路近?」
「你要去蜀中?」二女花容一變,阿珠驚問道︰
「難道你要單槍匹馬挑飛天盟不成?」
恨天苦嘆不語。晴幾面色凝重道︰
「飛天盟勢力龐大,高手如雲,你一個人單身冒險大危險了。」
頓了頓道︰
「我得設法告訴小姐,不然她不擔心死才怪。」
恨天搖了搖頭道︰
「誰都不許說,這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們現在馬上回去。」
話音甫落,街道上忽然響起一陣得得的馬蹄聲,恨天不禁神色一變,循聲望去,赫然見早上去映月湖尋找自己的幾人縱馬疾馳而來,心中暗驚︰
「不好,他們發現蛛絲螞跡。」意念至此,湊在晴兒的耳邊低聲道︰
「晴兒,快帶著阿珠離開,飛天盟的人找來了,我受傷不輕,不能保護你們。」
晴兒一震,方欲開言。阿珠詭秘一笑道︰
「姑爺,是不是色心又犯了,在和晴兒姐說悄悄話,當心小姐知道了不擰下你的耳朵才怪。」
珠兒此時居然還有心情說笑。晴兒玉顏刷的飛紅,瞪了了她道︰
「臭丫頭別亂嚼舌根,你看看騎馬來的是些什麼人?對不對付得了。」
阿珠一驚,朝窗外視去,但見七騎人馬飛馳而來,花容一變道︰
「是飛天盟飛龍堂的堂主‘九天飛龍’明吳君,與‘飛天惡虎’卞段魂,‘九霄飛蕭’成萬秀等。」
晴兒面兒倏的變得凝重道︰
「如單打獨斗,我們尚不怕他們,若是群毆,他們人多勢眾,這兒又是飛龍堂的地盤,只怕我們要吃大虧。」
晴幾此言一出,恨天不禁暗自心驚︰
「晴兒與阿珠年紀輕輕,居然對江湖中人如此熟悉,江湖經驗之豐富並不亞于自己,豈不是出人意料。」思緒疾轉,緘口不言。
恨天思忖之際,「九大飛龍」等己馳到店外。但聞「九霄飛蕭」道︰
「堂主,那小子定還沒有離開這一帶,得知我們挖了‘打不死’的墳,定會趕去。」
恨天乍聞之下內心大驚,神色倏變,胸中怒火陡盛,暗罵一聲︰
「女乃女乃的,飛天盟這幫狗娘養的,如此缺德陰損,非宰了他們不可。」就欲發作。
晴兒見恨天神色有異,忙附在他耳邊低聲道︰
「大傻瓜,冷靜,說不定他們是用計引誘你現身,他們並沒有發現你。如冒然行事,正中他們下懷。」
恨天一震,點頭不語。但聞「飛天惡虎」哈哈笑道︰
「那臭小子殺害了本盟不少兄弟,我們碎了‘打不死’的尸體,不知他得知會是什麼感受。」
隨著一陣得得的馬蹄聲響起,一行人己漸漸遠去。恨天咬牙冷哼一聲,「無恥卑鄙。」
噴然起身,直朝店外而去。
晴兒與阿珠見狀大驚,忙跟上道︰
「喂,你去哪里,連屁都不放一個。」
恨天滿月復怨氣,無處可泄,不禁怒道︰
「乖乖的滾回去,再纏著我,我打你們的。」話一出口,剎住了腳步,冷冷的逼視著二女。
二女花容一變,阿珠撇著小嘴道︰
「你們男人真不是好東西,動不動就想打人家女人的,難道其他地方打不得,偏偏打。」
阿珠玲牙利齒,恨天真是哭笑不得。急欲到仇臣的墳邊一看,以證實「九霄飛簫」的話,只得強抑怒火道︰
「阿珠,別說俏皮話,快跟著明兒到可兒身邊去,我有急事在身,不能分神照顧你們。」
阿珠一震,方欲開言。晴兒朝她使了個眼神道︰
「回去就回去,你有什麼了不起,如不是看在小姐份上,我們才不喜歡跟你這種臭男人混在一起。」
話音甫落,拉著阿珠的手道︰
「珠兒,我們走,免得跟著這個忘恩負義,多情薄幸的臭男人受氣。」說話聲中,二人己牽手掉頭而去。
恨天暗松丁一回氣,苦笑著搖了搖頭,目送阿珠與晴兒消失在人群中黯然一嘆,邁步疾朝映月湖而去。
「晴兒姐,我們真的回小姐身邊去啊。」阿珠跟著晴兒走出十來丈,詢問似的注視著她低聲道︰
「小姐吩咐我們暗中照顧他,如他有事,小姐定不會……」
「噓……」晴兒輕「噓」一聲,回頭看了看,恨天己消失無蹤,低聲道︰
「仇臣這老匹夫剛死,他心中一定難過,我們悄悄的跟蹤,免得在他身邊受氣。」
阿珠點頭道︰
「還是晴兒姐聰明。難怪小姐每次都夸你。」
晴兒白了阿珠一眼道︰
「就你會玲牙利齒的損,我們快跟去,不然給他溜掉了。」話音甫落,二人轉身,直朝是映月湖方向而行。
行出小鎮,恨天早巳不知去向,晴兒沉吟道︰
「珠兒,他會不會現在趕去。」
「那個大笨豬,不現在趕去才怪。」阿珠不高興道︰
「這麼大的人,除了陪女孩子睡覺以外,似乎什麼都不懂,就象個大傻瓜一樣,不知小姐為何會看上他,真是眼楮長到了腦後,連好壞都看不出。」
晴兒搖了搖頭道︰
「阿珠,別信口開河,他只是性格變得內向,喜歡沉默了。你想他八歲時就敢摟著大師姐睡覺,如是傻瓜,他敢罵?」
「呸,晴兒姐原來是假正經。」阿珠玉顏飛紅道︰
「是不是亦想和他睡覺。」
「呸,你個死阿珠。」晴兒玉頰刷的一下紅到耳根,羞羞赦赦的瞪了阿珠一眼「啐」
道︰
「人家是實話實說嗎,誰象你一直胡思亂想,滿腦子的壞水。」
阿珠詭橘一笑,吐了吐笑道︰
「人家也是實話實話嗎,才不像你假正經哩。」
「不理你了。」晴幾被阿說得羞窘難當,佯怒道︰
「狗嘴里永遠吐不出象牙。」
阿珠「嗤嗤」笑道︰
「如此說來,晴兒姐嘴里一定沒長狗牙。」
阿珠嘴尖舌利。晴兒知道與她斗嘴是自討苦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
「就你長有狗牙,出聲就咬人。我敢打賭,他現在絕不會去。」
阿珠扮了過鬼臉道︰
「你如此自信,是不是和他心有靈犀,不點自通。」
二女說說笑笑,不知不覺間到了映月湖邊。時正晌午,湖周一片清幽,寂然無人。晴兒游目四顧,並沒見有墳墓,沉吟道︰
「難道是在對岸不成?」
阿珠點頭道︰
「極有可能,我們沿途並沒有踫到飛天盟的人,明老鬼們引他來,難道沒有在這一帶埋伏人馬?真是有些想不通。」
晴兒搖頭道︰
「肯定有埋伏,我們到對面去看看。」話音甫落,展開輕功,身形一掠而起,一連幾閃,繞到對面,仍未有見墳墓與人,暗自疑惑。
阿珠不高興道︰
「這湖泊四周是山,我們找,鬼才知他把一個死人埋在何處。」
晴兒點了點頭,二人展開身形,掠過兩個拐彎處,忽然見前五十丈外有一棵奇高的松枝,松枝上呆著一個白發皤然,滿是泥土的人。不禁花容倏變,嬌軀暴顫,阿珠不禁「啊」
的驚呼出口。
晴兒深吸一氣,強作鎮定道︰
「別大驚小怪,一個死人有什麼可怕的。」
阿珠深深的吸了口氣道︰
「明老鬼好陰損的手段,不知在四周布下了汁麼埋伏。」
晴幾沉吟道︰
「我們要不要過去把他放下來埋掉,提醒那大笨蛋。」
「我才不埋死人哩。」阿珠花容一變道︰
「說不定四周埋伏有飛天盟的高手。」
晴兒點頭道︰
「有可能,我們在暗中觀看。」說話聲中,拉著阿朱閃入左側的一棵樹後。
阿珠一怔,不解的注視著晴兒道︰
「喂,你拉人家干什麼,躲到這里來。」
晴兒輕「噓」道︰
「听,似乎有馬蹄聲傳來,有可能是明老鬼一伙又來了。」
阿珠一驚,凝神細听,果然听到一陣得得的馬蹄聲響起,越來越近。一行人馬漸漸的出現在湖對岸,赫然是去而復返的九天飛龍等人。
一行人行自湖邊,紛紛下馬,拴好坐騎,兩個大漢各擰著一袋東西跟著九天飛龍等人直朝這邊而來。
晴兒暗異道︰
「他們去而復返,顯然並沒有布下埋伏,到底在搗什麼鬼。」
阿珠搖頭低聲道︰
「飛天盟行事殘忍陰毒,那臭小子知道不氣得吐血才怪。」
「別說話了,明老鬼等人內功深厚,當心被他們發覺。」晴兒點頭不語。
不一會,一陣沙沙的腳步聲響起,「九天飛龍」一行己越來越近。但見「九大飛蕭」
道︰
「堂主,我們沿途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那個子會不會知訊趕來。」
「九天飛龍」點頭道︰
「我己派屬下四處傳言,我們火焚仇老鬼的尸體,那小子一定會得到消息,不顧一切的趕來,到時定叫他有來無回。」
「飛天惡虎」點頭道︰
「堂主高見,我們只要將仇老鬼的月復部開,裝入厲害火器,那小子一來,只要一踫他的尸體,轟的一聲爆炸,他就是有十條命也定難保。」
「九天飛龍」點頭道︰
「這叫做斗勇不如斗智,那小子縱是神功蓋世,也受不了江南霹靂堂這霸道絕倫的霹靂火器。到時我等可立大功了,連兩大長老與一大護法都奈何不了的人,卻輕易被我們擺平。」
幾人邊走邊談,晴幾與阿珠不禁听得魂驚魄散,相顧駭然。心中暗罵︰
「好殘酷的手段,真虧這老鬼想得出,得設法通知姑爺。」
意念至此,忽然听到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
「就憑你‘九天飛龍’這塊料,就想與本少爺作對,你最好躺在棺材里自殺,免得拋尸荒野喂狼。」
「是他。」語音冰冷不帶半絲暖氣。令人聞之心顫神悸,晴兒與阿珠暗忖一聲,互望了一眼,循聲望去,「九天飛龍」等人神色倏變,渾身暴震,怒喝一聲︰
「小子,有種滾出來。」一齊剎住身形,霍然轉身。
恨天不知何時已出現在眾人身前丈外處,臉色蒼白,目寒如刀,渾身濃罩著森森的殺氣,令人不敢正視,利刃般的逼視著「九天飛龍」等,用冷冰冰的聲道︰
「你傷天害理,陰損缺德,連死人都不放過,乖乖自行了斷。」
「九天飛龍」乃是飛天盟五大堂口,飛龍堂的堂主,成名多年,一套飛龍掌法,變化莫測,獨樹一幟,威震武林,一生不知打敗了多少高手。乍見恨天神色一變,旋即冷笑道。
「臭小子,料不到你如此大膽,竟還敢留在這一帶等死。」話一出口,暗提全身功力,凝神戒備,以防他猝然發難。
恨天眼角掠過兩抹殘酷的微笑,不屑的冷哼道︰
「老匹夫少廢話,本少爺不喜歡徒逞口舌之利,就憑你們幾塊料,自認比多情老鬼等人強幾分。」
「飛天惡虎」等人早聞恨天之名,乍見之下見他只是個面色蒼白,身材清瘦,毫不起眼的二十左右的毛頭小子,竟皆為之一愕,驚疑不定的注視著他。
但畢定是成名人物,皆各有厲害功夫。神色一變,「九天飛蕭」手中熟銅洞蕭一抖道︰
「閣下口氣倒不小,不知可否敢听我吹湊一曲。」話方出口,蕭湊在嘴邊,貫勁吐氣,五指輕舒,居然毫不在乎的吹起蕭來。
蕭聲低沉悲壯,悠悠飄出。恨天神色微微一變冷森道︰
「你們最好少在本少爺跟前玩花樣,否則你們只會死得更慘!」語言如刀,動魄驚心。
阿珠與晴兒乍聞蕭聲,花容驟變,暗忖一聲,「蕭音蝕魂。」芳心一驚道︰
「快殺了他,他的蕭聲專傷人內氣與心脈,控制人的神智。」閃身而出。
恨天乍見阿珠與晴兒,不禁身形微微一震,冷哼道︰
「不知死活的臭丫頭。」
晴兒與阿珠乍現身就聞恨天一句臭罵,不禁花容一連數變,尷尬不堪。
「九天飛龍」身形一震,旋即冷笑道︰
「臭小子,老夫以為你是仗著誰的面子如此狂妄,原來是依靠婬娃蕩婦的雙腿與本盟作對………」
「找死!」恨天氣得蒼白的臉倏的泛殺機,渾身顫栗,雙目殺機陡盛。不待「九天飛龍’’話說完,怒喝一聲,身形一旋而起,雙臂一抖,雙飛如意劍疾振出,化著兩道凌厲無匹的寒光,飛虹閃電般的刺向他的前胸。
「九天飛龍」等人乍見恨天出手,神色倏變,心中暗震。「九天飛蕭」冷笑一聲,「小子休得猖狂。」身形一閃,右臂一抖,手中熟銅洞蕭呼的疾點而出,挑起三點寒星,分點向他的靈台。漩璣,氣海等幾大要穴。
出手赫然是辛辣詭異的點穴手法。恨天乍見「九天飛蕭」相阻,雙目寒芒一閃,厲喝一聲,「憑你也配跟本少爺動手。」右臂一圈,倏的變招,手中利劍化著寒星一閃,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疾射向他的咽喉。
「啊……」「九大飛蕭」招式甫出,但見寒星一閃,喉間一股冰涼,亡魂喪膽的慘呼一聲,身形踉踉蹌蹌暴退而出,滿臉驚恐駭然,渾身劇烈的痙攣,喉間浸出了一倭殷殷的鮮血,雙眸瞳孔急劇收縮。
中邪入魔般的注視著恨天,退出八尺之遠,痛苦的吐出幾個字︰
「你好快的劍!」話音甫落,喉問咕嘟一陣脆響,呼的倒在地上,斷氣身亡。
「九天飛龍」等人但見寒光一閃,九天飛蕭己斷氣身亡,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驚然動容,情不自禁的蹬蹬後退了幾步,一時全都心悸神粟,惶然無語。
量兒與阿珠更是驚得瞪大了雙眼,怔怔的望著恨天,張口無言。
恨天表情冰冷,目寒如刀,右臂輕輕一抖,震落劍鋒上一滴殷紅的鮮血。
利刃一般的逼視著「九天飛龍」道︰
「老匹夫,你現在該知道如何辦了。」
「九天飛龍」一整,猛的回過神來,情不自禁的倒抽一日涼氣道︰
「小子,你果然有狂做的本錢,接老夫一招試試。」
話一出口,陡提全身功力,怒吼一聲,怒鷹、暴隼般的一抖而起,雙臂疾抖,飛龍絕殺「飛龍搗海」暴施而出。
雙掌化虛,倏的幻出疊疊掌影,含霸道雄渾的內氣,攜虎虎罡風,以排山倒海之勢,雷老家萬鈞之威,狂風暴雨般的罩向恨天的全身要穴。
恨天靜立如山,雙目寒芒如刀,眼見漫天掌影排山倒海般卷至,勁風觸體,窒息人呼吸,長嘯一聲,響徹九霄,遙傳開外,尤如龍吟長空,破帛裂絹,震得眾人耳鼓嗡嗡作響,體內血浮氣涌,直令風雲突變,天地失色。
長嘯聲中,他有如幽靈般的一旋而起,雙臂一抖,如意雙飛劍化著寒星一閃流星閃電般的橫削而出,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投入掌影之中。
劍光一閃即逝,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響起,二人在空中倏觸即分。
恨天身形一閃,飄落地上,渾身殺氣縱橫縱,四散彌漫,手中雙劍上冒著一縷淡淡的血腥,閃爍著一汪殷殷的鮮血,眩目耀眼,令人觸目驚心。
「九天飛龍」砰的翻落八驚之外,雙臂齊肩而斷,在他身形落地的那一瞬,砰的斷落、鮮血狂涌而出,飛射丈外,嘴角抽動,惶然動容,神態恐怖猙獰,頭上白發無風亂顫。
晴兒與阿珠見恨天輕描淡寫間削下「九天飛龍」的雙臂,面不改色氣不喘,出劍之快、之冷,力度把握之妙,無一不妙到毫巔,冠絕人震,一時不禁心震神悸。
「飛天惡虎」等人乍見「九天飛龍」一招之間喪在恨天劍下,不禁魂喪膽寒,驚呼一聲,「走。」紛紛掠身而起,四散逃命。
「你們走得了嗎?」
「飛天惡虎」等人身形方起,恨天冷哼一聲,身形一旋而起,有如幻影臨風,東飄西蕩,左閃右逸,刷刷的揮出幾劍,寒光一閃即逝。
幾聲撕心裂肺的慘呼聲響起,逃走的五人砰的一聲倒在地上,雙腿齊膝而斷,鮮血如泉狂涌,痛苦惶然的在血泊中申吟掙扎。
恨天卻如幽靈般的一閃,飄落在九天飛龍的跟前,目寒如水,面冷如冰,手中緊握的如意雙飛劍潛潛滴下一滴滴殷紅的鮮血。
晴兒與阿珠擔見人影一晃,幾聲撕心裂肺的慘呼響起,恨天己以快的不可思議的速度切斷五人的雙腿,不禁嬌軀顫栗,嘴角抽動,驚惶無語。
良久始回過神來,晴兒幽幽的掠到他身邊道︰
「喂,你這麼殘忍啊,干脆一劍下了他們吧,免得他們活著受苦,怪可憐的。」
恨天冷哼一聲,緘口不語。「九天飛龍」猛的怒吼一聲︰
「小子,老夫與你拼了。」
話一出口,身形一彈而起,雙腿貫足十二層內勁,排山倒海般疾蹋而出。
恨天甫聞喝聲,己覺排山倒海般的勁風疾卷臨體,冷哼一聲,「找死!」不避不閃,就在「九天飛龍」的雙腿距他胸前只有尺余的那一瞬。
恨天雙目殺機一動,右臂一抖。手中之劍一閃而出,嚓的一聲刺入了九天飛龍的咽喉。
「啊……」
「九大飛龍」閃避不及,哀啕一聲,「哇」的狂噴著鮮血倒飛而出,砰的掉在地上,喉間一陣咯咯脆響,頭一歪,連話都未留下一句,氣絕身亡。
晴兒乍見之下,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道︰
「你好快的劍,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恨天充耳未聞,抖了抖劍鋒上的鮮血,連看都不看」飛天惡虎」等人一眼,表情木然的邁步而行,直朝那棵呆著一個死人的古松走去。
阿珠芳心一驚,滿臉不悅道︰
「喂,你去哪里。」掠身追去。
晴兒似明白恨天的心情,憂慮道︰
「你可得當心,以防他們在四周設有陷井,只等你去鑽。」說話聲中,掠到他左側,緘口不語。
恨天身形一震,冷冷的掃了阿珠與晴兒一眼冷聲道︰
「你還不滾,是不是要我一劍斬斷你們的狗腿,免得你們糾纏不休。」
話一出口,彈身而去。
晴兒與阿珠花顏一變,互望一眼,努了努嘴,一聲不響的掠身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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