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小天經過數度嘗試,始終無法接近金鷹,兩人火大,干脆不理它,徑自在孤崖四周探險,無意中發現半山腰上金鷹所築的巢,二人便攀著山藤岩壁,溜下鷹巢。
鷹巢是用枯樹和金色羽毛混合築成,高度到小仙腰部,寬有直人並躺的距離,這鷹巢之大,絕對是天下第一。
待他們二人探過鷹巢,找不出所以然,爬上崖頂時,兩只金鷹大概是毒發,已經有些顛顛倒倒,對于小天和小仙他們的逼進,只能莫可奈何地啞叫兩聲,以示抗議。
小天終究采用小仙的提議,兩人齊上,一個抱頭,一個拖腳,將兩只金鷹一一扳倒于地,每只塞下一粒強烈迷藥,迷倒它們之後,才開始為兩只龐然大鷹療傷。
好在小天身上靈丹妙藥不少,內服外敷,兩人忙活大半天,總算替金鷹們醫治完畢。
「好了!"小天用一方白布,擦淨雙手,站起身來大聲地宣布著。
小仙如釋重負地吐出口大氣,她疲乏地癱坐于地,嬌喘著舉袖抹去額上的汗珠,放心道︰「總算把它們的命救回來啦!」
小天呵呵輕笑著,他彎下腰,仔細地再度檢查過兩只金鷹,這才"嘿殺!"一聲,奮力扛起比他大上好幾倍的雄鷹,招呼道︰「走啦!」
小仙雖累,卻也跟著抬起雌鷹,和小天一起走向左前方,一處寬敞的山洞里。
安置好金鷹後,小天拍拍手,和小仙一起得意地看著昏迷中的金鷹。
此時人所居的山洞,則是小天事先挑選,做為安置病患的場所,他和小仙兩人,便在洞口生起火,做為自己休歇的地方。
小仙啃著烤山雞,漫不經心問︰「小天,金鷹找到了,可是還沒有血龍令的下落,你覺得接下去,咱們該怎麼辦?」
小天拋開一支雞骨頭,抹抹嘴道︰「簡單!按照計劃,咱們進風雷潭瞧瞧,我就不相信,那里真的是有進無出。」
小仙盯著火堆,眨眨眼道︰「其實,如果咱們在進風雷潭之前,先在外面綁條繩子帶進去,不就不用怕走不出來啦!」
小天正和一只雞爪在奮戰,他聞言呵笑道︰「我正是這麼打算!」
小仙有默契地點點頭,專心啃著手中的雞肉,不將進風雷潭的事,當成一回事煩惱。
這就是小天他們會比常人更快樂的原因,他們總是將復雜的問題簡化,再為簡單的問題找出解決的方法,如此一來,問題有了解答,便不再是問題。
至于那些單純不了的問題,小天他們就將它暫時丟到一旁去,等到尋得解決之道時,便動手直接解決問題。
如此,問題就不會再困擾他們,而他們的生活,自然過的開開心心,順順當當,沒有煩惱。
這是一帖偏方,一帖能使人快樂的長壽偏方,小天和小仙向來不喜歡按牌理出牌,所以,他們很得意自己能發現這種不是正途的偏方,他們二人,不但日常身體力行,而且有意將它大力推廣。
第二天,小仙和小天二人,在金鷹的低鳴聲中醒來,他們看到兩只金鷹相互揉弄著對方的頸項,同時以嘴輕啄對方傷處,就像在探著彼此受傷的情形,那種兩情眷戀的樣子,不禁使得二人感動無比。
小天帶著昨夜吃剩的山雞,走向洞底。他嘻嘻笑道︰「大老鷹,你們早呀!傷口疼不疼?肚子餓了沒,吃些烤雞好不好?」
小仙看著小天謹慎緩緩地向金鷹接近,不由得也起身提掌戒備,以防萬一金鷹發怒時,好支援小天。
可是,出乎二人意料,金鷹並沒有對小天采取任何攻擊,它們只是側著頭,以明亮的大眼楮瞅著小天,好像在傾听小天說話一般。
小天將烤雞放在金鷹面前,然後退後三尺,微笑道︰「吃早餐嘍!」
雄鷹似是應和小天的招呼般,"呱"然輕叫,它低頭看著眼前的烤雞,伸出巨爪和利嘴,撕下一片雞肉,轉頭喂入雌鷹口中。
受傷較重的雌鷹,欣然昂首,張口吞下肉片,然後用頭輕頂雄鷹胸頸,那模樣俏皮極了,看得小天他們二人,忍不住呵呵直笑。
小天突發奇想問︰「小仙,你猜小金鷹是在說謝謝,還是想再吃一塊肉?」
小仙肯定道︰「當然是想吃肉!」
小天奇道︰「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昨天烤的雞太香了,它只吃一塊,怎麼夠呢?當然是想再來一塊!」小仙得意地解釋著。
小天以為小仙有什麼驚人見解,結果,小仙竟幽他一默害得正在喝水的他,"噗!+-*/地將水噴出,差點沒嗆死。
小天猛拍胸口,咳笑道︰「拜托你饒了我,好不好?這種昧良心的話,你都能說得出口?」
小仙杏眼一瞪,嬌嗔道︰「什麼昧良心的話,我這人最老實,從來不說謊!」
小天被小仙假正經的樣子,逗得大樂,笑得在地上直打滾,大呼︰「救命。」
小仙自已也覺得好玩,忍不住撲哧一笑,再也裝不下去。
小天好不容易喘過氣,瞅著小仙謔道︰「你若叫老實,天下就沒有不老實的人嘍!」
小天輕啐道︰「誰說沒有?我面前就有一個現成的賊人!」
小天嘿嘿一笑,不以為仵道︰「我若是賊人,你就是賊精,咱們倆半斤八兩,誰也不用笑誰。」
忽然,小天鬼叫道︰「誰拉我?"他猛一回頭,就和一顆金光閃爍的鳥頭,來個面對面。
小天順手摟住金鷹的脖子,搔弄著黃金般的羽毛,柔聲問︰「怎麼啦?叫我有事嗎?」
小仙抓起最後半只烤雞,走到雌鷹面前,代金鷹回答道︰」它們還沒吃飽啦!」
果然,方才放在金鷹面前的野雞,連肉帶骨頭,一點也不剩。
小仙索興在雄鷹面前坐下,用手撕著雞肉,親自喂給雌鷹吃,好像金鷹是她家養的,而她已經喂過金鷹千百次般,動作自然而熟練。
此時,如果有人看見洞中的情景,他一定不會相信,在昨夜以前,這對金鷹仍然凶狠無比,恨不得殺死所有人類才甘心。
因為,此時小天偎在雄鷹胸前翹腳,小仙卻口中念念有詞,一邊喂食,一邊和雌鷹聊天,而這對金鷹,竟是目光溫柔,隱含感激地凝視著他們二人。
在小天他們心目中,鷹和人一樣,只要你以真心待它們,它們自會回報以真心,比起某些狡詐、陰毒的人類,鷹要比人可愛多了,至少,你不需防著曾經救它一命的鷹會吃人,但是,你永遠難以捉模,那些別有用心的同類,會在何時,因為名利之爭,不得不將你犧牲。
孤崖依舊是孤獨地聳立于群山環繞,深谷隔絕的天地之間,並沒有因為經過半個月時光的流逝,而有所變遷與改變。
「飛起來!飛起來!輕快地飛起來……」
孤崖上,一處平坦的地面,小天和小仙二人,興奮地又唱又跳,又蹦又叫,在他們前面不遠,兩只金光耀目,神采奕奕的超大型金鷹,卓然挺立。
今天,是個風和日麗,萬里無雲的大好晴天,也是金鷹在受傷半月之後,首度展翅試飛的日子。
似要應和小天他們的歡叫,兩只金鷹同時緩緩展開丈長的巨翅,沉穩地上下擺動起來,在小天和小仙狂呼吶喊的加油聲中,金鷹們揚起滿天塵埃,振翅嘶鳴,直沖九霄天際。
「喲呵!"小天他們在孤崖上,奔跑追逐著天上的金鷹,直到斷崖邊緣才停住腳步,他們二人,雙雙抬手搭在額前,擋住刺眼的陽光,以目光繼續追尋著金鷹亮麗輝煌的影子。
經過半個多月來朝夕相處,換藥喂食,小天他們和金鷹之間,已經培養出一份真摯而且濃烈的深情。
在小天他們心目之中,兩只金鷹,就像兩人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如今,金僵們重新振翅凌霄,他們二人心中的激動,實在不在話下。
但是,這何曾不是代表著,不久的將來,小天他們就要和金鷹分手。
因此,激動的情緒之中,二人更有著一股無言的感傷,使得小仙忍不住眼眶泛紅,泛然欲泣道︰「小天,我好高興,也好難過,直想大哭一場,怎麼辦?」
小天眨著微有淚影的大眼楮,強顏歡笑道︰「你就大哭一場好了,我會假裝不知道。」
小仙一撇小嘴,淚如雨下,可是她硬是抽抽咽咽,強忍傷心道︰「你好壞,你干嘛同意我哭,我……才不哭!」
話才說完,小仙已經「哇!」的一聲,撲進小天懷里,痛苦失聲。
小天畢竟是男孩子,不像小仙那般情緒化,他心中雖然也是悵然若失,但是,他卻抑住滿心惆悵,扮演起強者的角色,輕聲安慰著小仙。
就像夏天的雷陣雨,小仙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沒多久,她發泄夠後,即刻收起眼淚,扯著衣袖,抹抹自己的大花臉,難為情道︰「好了,我不要哭啦!」
小天哭笑不得地盯著小仙,佩服道︰「哇 !小仙,你實在有夠高竿,眼淚像自來水,說來就開,說關就關,收放自如吶!」
小仙糗大地強辯道︰「才不是呢!人家本來不會哭,卻是你說什麼,要我大哭一場,我總不能讓你失望,只好隨便哭上一哭嘛!」
哦——
小仙糗糗地扮個鬼臉,故意改變話題,指著天空叫道︰「你看,金鷹回來了。」
小天連忙抬頭看去,小仙得意地拍手促狹笑道︰「哈哈,烏龜抬頭!"小天看不到金鷹,才知道自已被騙,他轉過身,伸出手做勢撲向小仙。
小仙呵呵笑著逃開,小天對她吼道︰「金鷹回來嘍!」
小仙皺著俏鼻子道︰「學我的,不稀奇啦!」
突然
一聲愉快的呱然鷹鳴,自天空傳來,小仙急忙抬頭尋找金鷹的影子,果然看到兩只金鷹一前一後地飛回來。
小天哼聲謔笑道︰「笨的人,向來以為自己很聰明,我實在很同情你那小可憐的自卑心!」
小仙瞪他一眼,但是因為沉醉于招呼金鷹的喜悅中,懶得理會小天,便大度地放他一馬,徑自高舉著雙手,在頭上交叉揮舞,和回航的金鷹打著招呼。
小天不甘落後,撮起唇,發出一聲響亮的口哨聲,對著天上的金鷹,熱情有勁地呼嘯著。
兩只金鷹快樂的在他們二人頭上盤旋一陣,然後才緩緩下降,它們的翅膀,扇起猛烈的狂風,吹得小天他們二人的衣服,獵獵作響,待金鷹停穩,小天和小仙已經頂著強風,跑上前去,各自抱著金鷹的脖子親熱。
還好,金鷹有兩只,否則他們兩人,大概得先打上一架,才能決定誰有優先權,可以先和金鷹摟摟抱抱一番。
等二人分別和兩只金鷹親熱完畢,小天和小仙才回到山洞里,打點行李,有點留戀地看著半個月來,臨時湊和的窩,對著邪光禿禿的洞壁似乎都生出了一份孰悉感!
小天搖頭一笑,拉著小仙走出洞口,迎向等待他們兩人的金鷹。
小天走上前,輕摟一下金鷹脖子,然後伸手指拍拍金鷹的翅膀,雄金鷹嘎鳴一聲,展開雙翅,讓小天爬上它的背。
小仙依樣畫葫蘆,也爬上雌鷹背上,這是他們二人,半個月來,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訓練金鷹當他們的交通工具。
不過,由于金鷹因傷一直在修養中,所以,小天和小仙他們只能模擬到爬上金鷹背上為止。
至于,他們是否能讓金鷹駝著四處翔游,那可就難說的很。
但是,這正是令小天他們感到興奮和刺激的地方,他們二人,一向樂于和末知挑戰,縱然,失敗的結果,有可能是賠上唯一的一條小命,也在所不惜,至死不悔!這就是他們玩命的本色。
小天看向身旁,另一只金鷹背上的小仙,二人有默契地同時點頭,在小天一聲呦之下,金鷹巨翅一揮,果真載著小天他們緩緩升空,小天他們二人,只覺耳邊風聲呼呼,人已經飄飄然飛入高空,迎面而來強勁的風力,幾乎將兩人吹得飛出金鷹背上。
好在他們兩人功力深厚,連忙使出落葉生根的定身法,雙腿夾緊鷹背,雙手抱著金鷹脖子,宛若金鷹身上的羽毛般,緊密地黏著金鷹,總算二人沒被吹跑。
可是,高空中除了強大的風力外,大氣的壓力,同時壓迫著他們,使得二人耳鳴心跳眼花,逼得他們不得不運功相抗,才勉強喘得過氣來。
良久,小天他們終于習慣高空的飛翔,開始有心情低頭看著腳下的世界。
此時,在他們的下方,只見一大片連綿無盡的綠色雲海,正是苗疆內陸的叢林,偶爾,有些刺目的枯黃,切斷綠海,截斷綿延的森林區,那是縱谷和削崩的絕嶺。
小天側頭看向小仙,見小仙不轉楮地看著地面景物,不由得微微一笑。
小仙似乎感覺到他的注視,于是抬起頭詢問地回視過來。
小天貼著金鷹脖子的手掌,收攏起來,大拇指往上一豎,比出一個一級棒的手勢,小仙深表同意的猛點頭。
他們二人深深覺得,半個月來苦心訓練金鷹和此刻痛苦的經驗,全都值得啦!
天底下,有誰能像他們二人,乘著金鷹,在天上飛來飛去?這種曠世佳舉,比之上回在驪山上,大鬧皇帝寢宮和行館,來得有意思多了。
飛著飛著,前面某處,突然出現一片白霧茫茫,令人看不清天上地下。
兩只金鷹突兀地厲嘯起來,繞個圈,回頭往後飛去,小天他們在鷹背上,只覺得金鷹似乎變得緊張焦躁不安。
還不待二人弄清楚怎麼回事,金鷹已經載著他們遠離白霧區,同時急速地往下俯沖落地。
小天他們只覺得地面正快速接迎當中,二人均忍不住,嚇得閉起眼楮。
小仙大叫道︰「媽媽咪呀!南無救苦救難廣大靈感觀士音菩薩,救命呀!」
小天申吟道︰「我的天呀!如來佛祖,我曾經侍候你十五年,你可不能在這種重要關頭,丟下我不管!我是你最最忠實的信徒耶!」
半晌,沒有動靜。
連耳邊的呼嘯的風聲都不見,小天他們微微睜開眼晴,偷偷眯眼瞧瞧,噎!天不搖,地不搖啦!小天和小仙放心地睜大眼晴來看,原來,金鷹不知何時,已經穩當當地停在一處疏林里,它們正展開翅膀等小天他們下來。
小天拍拍胸口,跳下地面,驚魂方定,大喘口氣道︰「還好,有燒香,有保畢(保佑)!
總算十五年假和尚沒白干!」
小仙自金鷹翅膀,像溜滑梯般,留下地面,雙腳微微打抖道︰「怕怕!哪有人這樣降落!簡直是謀殺。」
兩只金鷹似是知道嚇著二人,于是踏著巨爪,用腦袋磨蹭著二人,小仙故意輕叱道︰
「少來,你以為嚇過我們之後,撒撒嬌就可以算啦!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此金鷹輕聲低鳴,好像在解釋,又像在求饒,小仙大牌地背過身去,不理它!金鷹居然用頭頂頂小仙的背,見小仙沒反應,突然頭一低,用嘴去啄小仙的嬌臀。
「呀!"小仙抱著,猛轉過頭,瞪大眼氣呼呼地賞了金鷹一個大響頭,她嬌嗔道︰
「丟丟臉,你怎麼可以咬我?」
小天在一旁,死命用雙手撫著嘴,卻仍掩不住"呼呼!」「呵呵!」的暴笑聲,小仙根恨恨賞他一記衛比生眼,再踹了金鷹一腳,才算消氣。
雌鷹被小仙踢得連顛二步,指著翅膀嘎叫一聲,它似有無限委屈瞅著小仙,目光竟是出奇的哀怨。
小仙接觸到金鷹的眼神,猛然一楞,她吶吶道︰「怎麼啦!我和你開玩笑的嘛!是不是踢痛你?」
雌金鷹大頭一擺,朝著白霧迷茫的方向,慘然悲嘯,並且不斷地重復若擺頭的動作,幾乎是立刻的,雄金鷹竟也轉向白霧籠罩的那方,仰天淒嘯。
小天和小仙先是莫名以對,突然同時月兌口而呼︰「風雷潭!」
風雷潭呀風雷潭!風雷潭中風雷動!
苗疆聞潭色變的鬼域,人人不願談,不敢談的庫木塔殺'喀!
一處終年雲霧封閉,迷離撲朔的人虛幻境,一個只聞人獸得進,難以生出的神秘地區。
早在遠古時代,有苗疆之時,便有庫木塔殺喀,這處有潭之名,而無潭之實的鬼域,其實是一處沼澤遺跡。
由于地理位置特殊,正巧位居數座相錯的山峰之間,因此,終年潮濕多霧,若是只此一端,風雷潭便不至于或成為令人怯步的不歸谷。
怪只怪老天無聊,洪荒古來心血來潮,突發奇想,順手拈來一些巨石、怪木、水澤,閑散有致地隨便一擱,造成一座天然奇陣。
這座奇陣,不但暗合陰陽,衍生五行,更是和天干、地支,兩相呼應。
隨著子、丑、演、卯、辰、已、午、末、申、酉、亥,各個時辰的不同,陣式自動輪轉,呼風喚雨,生雲造霧,無所不能。
老天造物,往往自有它存在的道理,不霸道,不殘酷。
但是,這麼詭異的天然奇陣,在經過幾千萬年歲月無情的侵蝕,石頹潭干,樹枯草長,滄海已成桑田,景物已非。
因此,奇陣有了缺損,不再運轉自如,反而久之,它變成一座死陣,一座有死無生,有去無回,要人老命的死亡之陣。
陣已毀,可是陣仍在,依舊佇立于天地之間,對著人們發出索魂的呼喚。
小天他們二人,自金鷹的神態,猜出風雷潭的位置,推測當年南海神龍宮的第六代宮主,確是在此遭遇不幸。
所以,金鷹們對白霧特別敏感,對這個方向特別感傷難忘。
正當小天他們計劃往風雷潭出發時,兩只金鷹百般阻撓,硬是不讓兩人前往死亡之地。
小天火大之下,在金鷹的夥食內,下了大量不傷身體的迷藥,將兩只金鷹迷倒綁牢,才得以月兌身,順利來到風雷潭附近。
雖然,小天他們才踏近風雷潭十里之地,可是,已經是昏天暗地,白霧濃厚的令人伸手不見五指。
饒是二人已經在風雷潭外,綁著細繩帶進鬼域,仍忍不住心驚肉跳,大念鵝米豆腐。
小仙更是緊緊拉著小天的手,死也不敢稍放,深怕一放之後,從此,我倆沒明天,不得相見,那就,慘慘慘,一路淒慘慘到底。
小天頗有先見之明,花白霧突起,悄況一不對頭時,便用段繩子,拴在兩人腰間,以免彼此變成迷途的羔羊,找不到回家的方問。
迷霧中,小仙微現緊張問︰「小天,前途茫茫怎麼辦,我不知道腳該往哪里放耶!。」
小天捏捏她的小手,安慰道︰'「別擔心,只要抬起腳,就往前踏,沒啥好猶豫……」
「哎呦喂——,小天救命!」
小天感到小仙突然一沉,連忙握緊兩人相牽的手,緊張道︰「小仙,怎麼啦?你怎麼變矮啦?」
小仙雙手抓著小天,駭然道︰「我掉進流沙坑,你千萬別動,舌則,咱們倆雖非同年同月同日生,可有幸同年同月同日死嘍!」
濃霧里,小天深深體會到當一個瞎子的心情,尤其做一個有著明亮雙眼的睜眼瞎子,是多麼令人感到泄氣。
他小心地伸出右腳,輕輕探踏自己立身的周圍,尚稱安全。
于是,小天斷然道︰「小仙,我喊一、二、三,你盡是提氣輕身,我把你拉上來,在我右側一步遠的地方,是安全地帶,你只要扭扭腰,轉半圈,就可以腳踏實地,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一、二、三!"小天大喝一聲,使勁將小仙拉出流沙,平轉身,穩穩地將小仙扶站于身旁。
「媽媽咪呀!總算撿回一條小命。"霧中傳來小仙放心的噓氣聲。
小天心情一松,馬上不老實地調侃道︰「你呀!是禍害遺千年,想死可沒那麼容易!哎喲!」
後面的"哎喲!"是被暗算的哀號,原來,小仙聞聲測位,柔荑猝揮,賞給小天的一大巴掌。
「喔"小天揉著,埋怨道︰「你真有夠狠心加三級,居然如此對待你的救命恩人,你難道不怕天打雷劈,死的很難看。」
小仙嘿嘿賊笑道︰「你說的,我是禍害遺千年,不活到有夠愧(滿意),是死不了的!而且,在這種視而不見的鳥地方,死的好看、難看,都是無差!我是沒有所謂的啦!」
小天無奈道︰「你很皮喔!」
小仙呵呵一笑︰「彼此,彼此,于是兩人苦中作樂,對著白浩浩的前途放聲大笑了。
小仙苦嘆道︰「笑完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突然,她覺得身旁的小天,猛然下沉,換她緊張兮兮的拉著小天的手,問︰「喂!小天!你怎麼啦?跌下去了嗎?」
小天回道︰「我沒有‘拉',這里也沒有毛坑,跌不下去的。」
小仙一楞之後,啐笑道︰「沒有拉干嘛往下沉?我'屎'(死)是不是?」
小天笑道︰「找人也得有人做伴,你就一起來吧!"他拍拍小仙的小腿,示意她坐下來。
小仙仔細落坐後,繼續糗道︰「毛坑太小,只容得下一個人,要找屎,你自個兒去,恕不奉陪!」
去你的!」
我才不去!」
「少米,說點正經事。」
「我是在說正經事,只是我不知道咱們坐在這里,是在參哪一門禪?
小天真覺反應,月兌口而出︰「歡喜禪!」
「呀!"一聲悶響,小仙怒道︰「禪你個頭,你還是去找‘屎'比較正經一點!」
小仙一腳將小天踹入流沙坑內,她卻忘記兩人腰間,帶綁著一條息息相關的繩子。
當小天"哎喲!"出口,小仙連帶被拖向流沙坑,嚇得她趕緊使出千斤墜剎住身形,同時順著繩子,將小天拉上實地。
小仙鄭重聲明道︰「我給你講,我是為自己的生命著想,才勉強救你一下下,你可別自作多情地以為我有其他什麼副作用。
小天賊笑道︰「我栽(知道)啦!"他暗自在心中加上了一句︰「做賊心虛,越描越黑。」
小仙哼聲道︰「認栽就好。」
「嘿嘿︰「小天賊笑不語,得意自己吃到一記女敕豆腐。
小仙只覺得小天笑聲有異,可是濃濃白霧的掩飾下,無可奈何地瞧不出所以然來。
一時之間,他們二人都不再說話,突如其來的沉默便悄悄浸人霧中,籠罩著兩人。
最後,還是小仙先憋不住,她無聊地問︰「喂!小天,我們到底在這里干什麼?」
「沒干什麼呀!我們就做在這里等。」
「等,等什麼!等死還是等吃飯?」
笨!等霧散啦!」
「萬一霧不散呢?難道咱們就在這里一輩子。」
坐一輩子?那會變成有'痔'青年,我可沒興趣!你如果有興趣得便秘,就盡管坐一輩子吧!我可沒意見!」
喂!姓古的!你家翔龍社缺水是不是?干嘛出口成‘髒',真是沒水準、沒氣質、沒風度,無聊的可以!」
就是因為太無聊,所以才沒話找話聊,呆子。」
豬八戒!你還沒有說,你是憑什麼認為這陣霧一定會散?」
「老天在上,不是我古小天喜歡出口成‘髒',實在是有個某人欠罵,天下怎麼有這麼竹本(笨)的人,居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我真為他感到慚愧!」
「姓古的,我鄭重地警告你——」
「 !我知道你要出口成'髒',為了挽救你的名譽,我就告訴你答案了。你仔細想想,剛才這陣霧,是不是來的很突然?」
「嘿!那有怎麼樣?」
記不得老巫師曾經提過,他認為這個鬼域是一座天然陣式。」
記得呀!」
那就對啦!既然這是一座陣式,而且濃霧來的離奇,那一定是因為陣式變化所造成,只要等這變化的時間一過,霧是不是有可能自己分散,不用咱們在這里坐一輩子,變成有'痔'青年。」
「——」
怎麼樣,有沒有道理?」
我們來玩文字接龍好不好?」
小天呵呵輕笑,他知道小仙故意改變話題就是承認自已不夠聰明,于是,他不為已甚,順著小仙的意,不很熱烈地問︰「怎麼玩?」
「就是我們輪流說一句成語,但是,成語起頭那個字,必須要和上一句成語的最後一個宇同意。」
很無聊的游戲。」
就是無聊,所以才沒事找事做嘛!」
「好吧!誰先說?」
「我先,天下為公。」
「公共道德!」
「德高望重。」
「重金聘禮。」
「喂,小仙,這個實在是夠無聊耶!」
「不然你想干嘛?」
「咱們來聊天好不好?」
「我才不要,每次聊到後來,你就會出口成髒,沒意思。」
「咦,丐幫小長老居然介意別人出口成髒,這可真是天大的新聞喔!」
「好嘛!要聊就聊,誰怕誰呀,你想開什力講,放馬過來!」
「說說你是怎麼混上丐幫小長老的職位,好不好?」
「不是說過了嗎?我拜了個好師父,徒因師貴,自然就當上小長老啦!」
「這個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指,你是如何拜上你師父?是他不小心相中你,還是你以小吃大,把他拐到手?」
「噢!這個呀!其實都不是。我師父是我老爸以前混江湖時的老哥哥,我還沒出生,他們就決定好,要我當小乞丐。——對了,你對白大叔那封信,有什麼看法?」
「嘿……我想等咱們從這里出去,就……」
白霧茫茫,茫茫白霧,小天他們的說話聲,隱隱穿透濃霧,從那種商討的口氣听來,他們似乎很認真地研究著未來的計劃,霧仍在,霧仍濃,何時白霧才會消散?白霧是否真如小天所推測,會自動消散!」
夜,寧靜和諧。
滿天有若碎鑽的繁星,忙碌地眨著眼楮,想看清這竹沉睡中的黑暗大地。
一彎如眉新月,斜斜地,高高地,慵懶嬌柔地掛在眾星之間,顯得格外恬靜,還有些醉人的迷蒙。
一株參天大樹之下,映著月光,有著些微的閃亮,亮光跳動著溫暖的金黃,像是半夜的過客,在樹下燃起休息的營火。
驀地——
營火突兀地爆漲閃動,"呱!"一聲厲啼,驚起滿山宿鳥亂飛。
一堆火光,在抖動之後,化成二團亮閃閃的黃金,正是兩只從昏睡中醒來的金鷹。
瞧它們搖頭晃首,腳步踉蹌難穩,猶如宿醉末醒的酒鬼模樣,不難猜出,小天所下的迷藥,是如何的厲害。
「呱!"再次長叫,兩只金鷹總算撲著翅膀站穩龐大的身軀,它們側著頭,似乎一時間還沒搞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
等它們的腦袋,自一團漿糊里,清醒過來之後,不由得同聲長嘯,似乎在喚小天和小仙他們。
雄鷹沉穩低厚的叫聲,倏然響應在夜空,驚起更多飛鳥,它的呼聲末歇,雌鷹悠長清脆的長鳴,已然相隨而起。你一聲,我一聲地要求回答。
夜。仍和諧,蟲聲不復,但是,金鷹的嘯聲,已經從安然的緩慢,變成急促的惶然!
金鷹們呼吼半晌,不聞小天他們回應,狀似緊張地拍著翅膀,想要凌空而起。
結果,兩只鷹甫起猝跌,原來,它們的爪子,被小天他們綁在一起,另一頭就緊緊纏在大樹之上。
金鷹頗為懊惱地睇著束縛,沒好氣低頭去啄繩子,不知小天他們是怎麼綁的,還讓金鷹們頗傷腦筋,剔挑半天,就是解不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死結。
雄鷹不服氣地嘎聲大叫,猛力拍著翅膀,扯動綁在樹上的繩子,頓時,金鷹四周,一片飛沙走石,勁風狂烈," !「然微響,繩子禁不住雄鷹的拉扯而蹦斷,雄鷹神情頗為得意的昂首挺胸,嘎嘎拍翅歡呼。
雌鷹不語,只是埋首在它們綁在一起的四爪之間,上下剔啄,終于,綁的死緊的結,被雌鷹扯松,它尖銳的長嘴,看準地方,一挑一甩,繩子應聲散開,雄鷹踏步走出繩圈,拍翅沖霄而起。
雄鷹同樣一振巨翅,突地升空,兩只金鷹頗有默契地同聲一叫,閃電般沖向白霧迷茫的風雷潭而去。
天,仍是昏黑陰霉,但是濃霧已稀,憑小天他們此時的功力,想在薄霧中行走自如,並非難事。
加上他們兩人生性好動,卻硬是被白霧困坐半天之後,早就憋得難受,一見白霧略消,就急急動身,往風雷潭深處尋去。
風雷潭內的景致並不怎麼誘人,到處是枯樹干潭、腐枝敗葉,一付典型的落魄相,沒啥看頭。
但是,穿行在這個形象邋遢的鬼域地帶,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誤人歧途,往往走上一大段路之後,竟然轉回原先出發的地方,讓小天他們氣得差點吐血。
尤其,小天他們帶進來做為認路標志的細繩,更是三不五時的出軌,和一些雜木枯枝糾纏不清,使得二人時常得停下來拉拉扯扯一番。
原來就沒啥耐性的小仙,此刻已是火大至極,一掌劈碎眼前一塊擋路的大石,同時飛腳踢倒株小樹。
她大力地扯動和樹枝難分難舍的細繩,口中抱怨道︰「是哪個呆子說要綁繩子認路?」
小天斜睨她一眼,沒說啥話。
小仙搔搔散發,自言自語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們這兩個超級大笨蛋的饅主意!」
小天好脾氣地笑笑,安慰道︰「小仙,別心煩,如果這點小小的挫折你都忍不住,那麼將來在江湖上遇到不如意時,你要怎麼去面對?」
小天接著故意刺激她,謔笑道︰「我實在很懷疑,以你這種耐性,是如何練成無問劍至高的境界!」
小仙白他一眼,撇撇嘴沒說話,算是默認小天的懷疑。突然,小仙指著前方不遠,一處被雷擊轟焦的痕跡,好奇道︰「小天,你看那里,為什麼大石頭都會被雷烤焦?」
小天眯眼笑道︰「大概是它觸怒住在這里的雷神,所以雷神就給它一錘,讓它電上一下。」
小仙抬起頭,看著漸漸清朗的天空,高興道︰「你看,天楮了耶!哇!巳經是黃昏的時候啦!」
小天不以為然,皺眉道︰「這種鳥地方,你要巴望它放晴,我看是難嘍!」
小仙啐道︰「烏鴉嘴……」
似乎是要應正小天的話般,朗朗的晴空,突兀地亮起一道閃電,接著"轟!"的猛然巨響,一個晴天霹靂,劈中二人右側一株大樹。
頓時,大樹被劈成二半,在頹倒的同時,已經劈劈啦啦地燃燒起來。
小天他們二人,同時嚇了一大跳,出竅的神魂還沒回應,「啪喳!"又是一道閃電,"轟隆!"地落在兩人身旁丈尋處。
小天淒然驚醒,猜到一定是陣式又發動,他拉著小仙,急忙奔向一處由巨岩疊成的洞穴內。
當他們二人堪堪躲進深不足三尺的洞穴內,"轟隆!"又一道落雷,幾乎在追在他們身後,擊向地面。
隨著落雷的轟擊,地面為之抖動,四處塵土飛揚,走石襲人,小天用自己的身子護住小仙,將她圈在洞穴和他的健臂之間。
直到天地不再瑟瑟發抖,小天才勉強側身,擠進淺洞之內,他們二人不約而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瞄看著洞穴之外,雷擊四竄的奇景。
那一道道如蛇騰空,扭曲刺目的雷電,囂張地在天空中跳躍舞動。
當它們高興時,不時落向石上、樹上、地面,劈碎巨石,燃燒枯樹、更在地面留下坑坑洞洞,到此一游的紀念符號。
如今,小天他們看著遠方的閃電,頑心又起,兩人有趣地對著落雷,指指點點,一會兒說這雷像蛇,一會兒批評那道電太難看,仿佛不自覺,自己正置身在雷電交擊,危險四伏的雷擊區。
突然,天際劃過一道出乎尋常的明亮電光,小天直覺吼道︰「快逃!」
說著,他拖著小仙沖出洞穴,幾乎是同時,"啪!轟隆!」那道雷正好落在兩人藏身的洞穴頂上。
一陣撼天震地的石崩,轟然壓向小天他們倆,小天想都來不及想,直覺反應,抱著小仙撲向地面,連滾帶翻,滾出丈外,才逃過一劫。
當兩人站起身時,都成了大泥人,大花臉,兩人看著對方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直到另一道閃電擊中遠方的大樹,兩人才想到要逃命。
小天拉著小仙東躲西藏,口中呵呵笑道︰「慘呀!有夠慘!沒想到頂頂有名的玉面金童和頑丐,居然會如此狼狽,到處被雷追殺。」
小仙氣喘吁吁地笑道︰「呵呵,這比和人廝殺來的刺激多啦!哇 !又來了,逃嘍!」
經過這陣短暫的休息,他們倆再度故意忘記雷擊的可怕,竟在雷電閃閃間,展開輕功,身形飄逸,姿態優美地逃命!
直到入夜,這陣精彩刺激的雷電秀才告一段落。
小天他們二人,已經累得不成人形,連帶來的干糧都沒吃,找著一棵足以棲身的大樹,爬上去就呼呼大睡,管他天然奇陣還會不會有其他的變化。
月過中天時,遠方隱隱傳來陣陣鷹泣,尖銳悲哀的嘎叫聲,刺人耳膜,令人聞之,忍不住鼻頭泛酸。
睡在大樹上的小天和小仙,被這種刺耳的嗓音所干擾,不耐煩地咕嚨一陣,翻身再睡。
「哇!"、"哎呦!!"小仙一翻身滾下樹,摔在一堆落葉上,哀哀直叫。
小天受到小仙慘叫聲的刺激,猛然彈坐而起,他也忘記自己身在何方,一翻身想下床,結果直落樹下,好在他反應還算敏捷,半睡半醒之下,伸手揪住一支垂枝,人就吊在半空晃蕩。
他掩口打個哈欠,睡眼迷蒙問︰「小仙,你干嘛睡到地上去?」
小仙揉著摔痛的,怒罵道︰「是哪個死相,三更半夜鬼吼鬼叫的擾人清夢?」
「呱!"就像在回答小仙的問話,遠方再次傳來金鷹的悲鳴。
小天他們二人同時一楞,無奈道︰「它們怎麼逃出來了」
小天搖搖頭,仰天發出一聲內力充沛的長嘯聲,嘯聲末歇,已經看到二點金光,由西方急速地接近。
不一會兒,兩只金鷹已經飛臨小天他們棲睡的大樹上空,金鷹驟見小天他們安然無恙,興奮地伸長脖子,拼命大叫,一陣盤旋之後,兩只金鷹便降落在大樹旁。
小仙跑上去摟著金鷹,親膩道︰「你們怎麼跑來這里,這里很危險,你們知不知道?」
金鷹點著金色的大腦袋,頗通人性地回應小仙。
小天自樹上跳到雄鷹背上,他拍著雄金鷹的大頭,頑皮道︰「喂!大家夥,你是怎麼月兌困的?是不是我綁得不夠牢?」
金鷹側頭凝听半晌,然後以它溫柔的大眼晴,責怪似地瞪著小天,似乎不高興被小天綁住的事。
小天呵笑地摟著它的脖子,將臉頰貼著金光閃爍的羽光,來回磨蹭,根本不理會金鷹的白眼。
漸漸,月光黯淡,天空又有隱約的雷鳴,兩只金鷹緊張地呱呱大叫,雄鷹長嘴一伸,將小仙叨上雌鷹的背脊,不由分說,載著兩人沖霄而起,飛快地離開風雷潭。
小天抱著雄鷹,哇哇大叫道︰「喂!回去呀!我們好不容易才進到里面去耶!死相!」
小仙拼命扯著雌鷹脖子旁的羽毛,威脅道︰「快回去,不然我要揪你的羽毛嘍!」
兩只金鷹宛若末聞,更加快速地振動翅膀,將身影投人黑暗之中……。
是日,金鷹築在孤崖間的鷹巢里。
小天和小仙擠在兩只金鷹之間,睡得頗為香甜。
直到一道耀目的陽光,照在金鷹的羽毛上,反射出刺目的強光,才將小天照醒。
「啊!啊!"小天伸個大大的懶腰,枕著金鷹的身子醒來,小仙像個吃女乃的娃子,面朝下,頭藏在雌鷹翼下依舊沉沉地俯睡著。
小天眯眼看看太陽,推算時間不早,便用腳推推小仙,叫道︰「喂!天亮嘍!起床!」
小仙咿哦地翻個身,繼續沉睡,小天坐起身,在鷹巢里抽了一支金羽毛,嘻嘻賊笑地掀起金鷹的翅膀,對著小仙的鼻子搔養養。
「哈……啾」小仙迷迷糊糊的揉著鼻子醒來,神智不清地看著小天,睡眼惺松道︰「到家啦!」
敢情,他昨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小天好笑地看著她,謔道︰「還沒有,我們現在只是在苗疆而已,離回家還有一段路!」
小仙眨眨眼道︰「噢!那等到家再叫我。」
說完,她翻身想繼續再睡。
小天意外道︰「還睡?耶!你很皮喔!」
小仙猛地一扭縴腰,直挺挺坐起身,毫無睡容地對著小天扮個鬼臉,嬉笑道︰「到現在才知道我皮?晚嘍!」
小天呵呵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你裝睡,所以,故意給你騙,你還真為你騙得了我嗎?」
「耶!"小仙對著小天吐舌頭,模樣又俏皮又可愛,看得小天有些傻眼,他不禁幻想,當小仙換上女裝時,會是何等的迷死人。
小仙伸出手,在小天面前晃了晃,招魂似地喚道︰「回來喔,古小天回來喔!」
「去你的!"小天笑謔地拍開她的小手,正經問︰「怎麼辦?,咱們還進不進風雷潭?」
一提到風雷潭,兩只金鷹馬上機警地豎起耳朵,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小天二人。
小仙回瞪兩只金鷹一眼,賭氣道︰「當然要去。」
金鷹抗議似地輕叫一聲,不滿意地掙動身子。
小仙一抿嘴,對它們斷然叱道︰「少廢話,人類說話,不許你們打岔。」
金鷹雖然頗通人性,但是還不至于神奇到可以了解小仙在說些什麼,便又不服氣地嘎叫一聲。
小仙半是認真,半是做狀,站起來雙手插腰地教訓道︰「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們的安全著想,可是,你們搞清楚,你家的老主人死在風雷潭里,總得有人去為他收尸,我是說,如果找得到他的尸體的話。」
小仙看金鷹似懂非懂地斜睨著她,于是更有勁地往下道︰「而且,我已經答應林爺爺,無論如何,要將符老前輩的生死查個明白,還要找出血龍令,血龍令你們懂不懂?」
金鷹嘎然一叫,居然點起頭,表示知道血龍令。
小天看得大為驚奇,不信邪地重問一次︰「你們真的听得懂血龍令,知道那是啥個玩意?」
金鷹再次輕叫一聲,小天和小仙不由得面面相覷,沒想到歪打正著,居然問出個所以然來。
于是,小天高興地撫掌笑道︰「那敢情好!你們既然知道血龍令這玩意兒,就應該知道,它對南海神龍宮的重要,如今,血龍令就在風雷潭某處,我和小仙要去將它找出來,你們不應該阻止我們,對不對?」
小天一邊說,一邊指著風雷潭的方向,以加強口氣和決心,表示他對血龍令的重視。
不管金鷹它們听懂多少,至少,它們從小天他們二人堅決的表情里了解到,無論如何,小天他們不可能放棄進人風雷潭探險一番。
因此,金鷹們似乎有些黯然,眼光含憂地凝視兩人。
而小天和小仙,也以最迷倒眾生的微笑和金魔相對,希望藉著這個笑容,將信心傳達給金鷹它們。
這種奇異的心靈溝通,默默地在人、鷹之間的交流,最後金鷹放棄堅持己見,接受小天他們進人風雷潭的決定。
當它們無奈地"呱呱!"輕叫兩聲,小天和小仙高興地同時歡呼,一人送上一個香吻給兩只金鷹。
對小天他們而言,贏得金鷹的認同,和戰勝二個人類的意志,是代表相同的意義。畢竟,他們倆,已將金鷹視為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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