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仲儀甚快掠往西角巷和丁幻,青逸飛會合。
聞及弘歷登基,且主人無礙,丁幻終噓喘大氣︰「押對寶了,聖幫可維持數十年聲勢不墜。」
青逸飛笑道︰「一切努力,終有結果啦。」
左仲儀笑道︰「恐也不敢想能維持多久,俗雲伴君如伴虎,凡是大意不得。」
丁幻道︰「弘歷又非昏君,且以聖爺能耐,早讓他信服,故聖幫準能發揚光大。」
左仲儀道︰「稍稍陶樂即可,莫要真的醉了,弘歷剛接班,凡事不穩,得先收拾法醒一脈才行,可見著他們逃往何處?」
丁幻道︰「早探出位置,躲在西城附近伏牛窟,那里原是道家廟修地,法醒妖僧選得該處,想掩入耳目。」
左仲儀道︰「文覺一派未追去?」
丁幻道︰「被甩開了,現在就去,還是要調集大軍再行動?」
左仲儀道︰「大軍一動,必定泄秘,且法醒武功也非常人能對付,咱去把他挖出來,粘桿處若發現,必定追擊,反正仍在京城範圍,他們未必能全身而退。」
了幻笑道︰「那最好,整人不損己,妙招。」已想妥詭計,抓起大包東西,引著主人及青逸飛潛往城西。
雖是清晨、戒備仍嚴,然左仲儀有玉佩護身,輕易出得西城,復往近郊伏牛窟潛去,行約數里,只見得荒郊凸出山丘,狀若伏牛,居中且見廟宇傳現閃閃淡光,荒涼中見清溫別有一股仙佛靈氣。
青逸飛道︰「他們未免大膽,逃亡之身,還敢點燈?」
丁幻道︰「他們怎認為自己在逃亡?何況原即有燈,現在熄了,豈非更引人注意,那叫虛張聲勢。」
左仲儀道︰「不管如何,你確定法醒躲在此?」
丁幻額首道︰「不錯,先前已見他們一路奔來,自以此為藏身處,再則我等混京城也夠久,早探出法醒在此處有個窟,是地窟,從八仙廟後方一直挖到山區,不知者根本模不著邊,可見著我背了一大袋東西?這可是從軍火庫模來的轟天雷,放它幾顆,準讓對方吃不完兜著走。」模模背包,信心十足。
青逸飛笑道︰「可好極了,這一轟,恐也把京城給驚動了,十萬大軍一來,法醒有得受。」贊賞連連。
丁幻笑道︰「哪里哪里,全是主子教導有方,現全派上用場啦。」
左仲儀道︰「逼出對方再爽不遲,有了轟天雷倒也省事,唯對方既躲在此,必定放哨,咱小心潛去。」
三人已逼近不及半里,藏入長草區,邊窺邊潛行,隨又逼近百丈,已見得兩人偽穿道袍之僧人,藏于古松上監視。
左仲儀不禁皺眉︰「古松孤立聳天,四處無鄰草樹木,想近身,恐易被發現。」
丁幻亦有難色︰「尚差三十丈,潛去或可行,但要弄得無聲無息,恐甚困難,或得采迅雷不及掩耳手法,收拾他們再搶攻我的皂。」
左仲儀正在盤算可能性。
育逸飛忽爾說道︰「我來。」抓出兩顆算盤子,瞄準對方,準備開打。
左仲儀這才想及對方乃暗器高手,或能一擊奏功,尚未想定,青逸飛已喝道︰「小子接著跌落身體。」兩道青光突地射出,一閃十數丈,快逾電光。
樹上暗哨察覺,登要喊出,誰知暗器犀利,直中咽喉,兩人悶呃一聲,直往下栽。
左仲儀已得到了暗示,強功頓展,掠前抄住一名,另一名則在兩丈遠,抄人已是不及,登時發掌托去,總算將人托住,丁幻趕來,將其身軀抱住,罩于草堆,為免後患無窮,一指截其死穴,了其性命。
左仲儀見手中之人咽喉被擊中,已斷氣,不再理會,丟棄一旁,四處瞧瞧,並未引起注意,知暗算成功,丁幻已在招手,他則引著青逸飛仍往八仙廟潛去。
及至近處,廟中道士已做早課,三三兩兩誦經持咒,一副悠閑。丁幻暗示這批是真道士,不必理會,三人遂繞到後院,發現奇特石板等物,丁幻暗示即是出入口,且不只一處。
左仲儀盤算後,丁幻,青逸飛各負責一處,他則負責兩處出入口,三人散開,偷偷將轟天雷埋于該外,丁幻迫不及待,已點燃引信,躲向遠處。
轟然巨響,地動山搖,出入口被炸得粉碎。
地底傳來一陣哀嚎,且現慌急叫聲︰」決往左側,敵人來了左例正是青逸飛守候,乍見石板已動,猛地將引信點燃砸去,又是轟聲震天,慘叫連連。
地底凶徒慌了手腳,四處逃竄,那法醒妖僧知殺軍已至,怎敢停留,猛地下令往南方洞穴擠去,殺出一洞以求活路。
左仲儀正守在南方,乍見大批殺手和尚沖出,暗道︰「莫怪我心狠手辣了。」知不除他們,後患無窮,終仍把轟天雷引燃,炸得十數人肢離肉碎。
法醒妖僧趁亂沖出,左仲儀早有防範,猛又將轟天雷砸去,轟然暴響,法醒被震彈了十余丈,掉落地面,他卻借著護體神功擋勁,受傷不深。
赫見左仲儀,怒火大熾︰「原來是你這小癟三。」怎肯放手,猛地欺前撲來,身若電光石火,連閃再閃,相隔二十余丈,卻若跨坐即至,引掌即劈。
左仲儀知他功力深厚,不敢輕敵,傾全力封掌反擊。
砰然巨響,雙方四掌互擊,隨即反彈錯開,左仲儀連退了三步,雙手麻疼難擋。
法醒則退兩步,一臉詫訝,對方武功顯然比想像中高出許多,一時恐難以收拾。
忽見丁幻,青逸飛已圍上來,其手中仍有轟天雷,不斷炸傷弟兄,且城區大軍已動,千頭亂現,再戰下去恐也賠上性命,登時大喝︰「別戰啦,快退。」引掌開路,先行掠退,後頭喇嘛殺手一有機會亦拼命逃躲,然能走月兌者不過十余人罷了。
丁幻一著得手,洋洋得意︰「殺得好,總也催毀妖憎七八成實力,收獲頗豐,剩下一二成,總難成氣候。」
左仲儀道︰「法醒未除,後患無窮,咱們追下去。」
丁幻道︰「追即追,難不成還伯他。」
青逸飛急道︰「行麼?方才伏擊都難奏效……」直覺左仲儀務未愈又添新傷,忒也不妥。
左仲儀道︰「見機行事吧,不追也不妥。」仍覺法醒不除,後思無窮。
青逸飛道︰「那小心些。」護著心上人,直往法醒逝處追去。
後頭官兵已至,千軍萬馬展開搜索,簡直滴水不漏。
法醒逃往附近山區,暫且喘口氣,然發現追兵仍在,不禁惱恨,當時在江南,未先收拾左仲儀,如今卻敗在他的手中,實是大意失荊州,然事已至此,惱恨何用,總得想法子解決目前的困境。
找左仲儀拼命?縱能收拾他,恐也賠上半條命,在目前千軍萬馬圍捕下,凶險尚難預料,何況自己遠大志向在大清江山,為左仲儀斷送一切,實也不值。今夜行動可謂一敗涂地,動怒只不過修養不夠,自己已犯一次錯誤,怎能再犯第二次。
法醒深深吸氣,道聲「無極神佛」,平復情緒,莫要因怒壞了大事,他原即得道高僧,在冷靜後已做出了正確決定,暗付,自己暗中圖謀,也只是少數人得知,何必自曝罪行,如此將對日後大不利,反正暗殺雍正者另有其人,且跟漕幫大有關系,左仲儀既然追得緊,後頭又有追兵,何不引其前往那些殺手藏身段,倒打左仲儀一耙,且看對方如何收拾,至于私人恩怨,待日後有機會再收拾不遲。
想定後,法醒突地改了方向,不往遠處奔逃,卻往北城附近逃串,原是他早知刺殺雍正等人馬一向聚集北山某處,乘機引去,保證大功一件。
左仲儀不疑有詐,仍強迫不舍。
後頭官兵千軍萬馬,蜂涌圍之,尤其粘桿處高手,在冷斷天引導下,幾乎傾巢而出。
法醒掠奔北山後,突地支開手下,自己獨自往山區一處不起眼古宅潛去,其形態亦潛亦引,十分可疑。
左仲儀但覺異處,卻未想及是另批人馬,交代丁幻,青逸飛小心從事後,仍往前追去。
古宅院那頭亦傳出狀況,數道暗光伏擊樺樹叢,法醒不想闖入,低喝道︰「雍正爪牙已追來,大家小心。」
其被炸過,一身灰泥,對方競未認出是法醒,以為是告密者,登時戒備了,忘了法醒存在,忽見數道人影掠來,其動作迅速,顯然是高手,已聚齊全力想反擊。
法醒乘機繞過古宅,轉掠附近藏身,心想若有機會則收拾左仲儀,若無機會,藉機月兌逃便是。
左仲儀怎知敵方變了樣,仍將古宅眾人視為法醒手下,既已迫近,亦不客氣,凌空掌勁直劈,想引得官兵注意,前來逮人,並喝道︰「歹徒在此。」厲招猛擊。
丁幻,青逸飛一力暴打暗器想搶得先機。
古宅眾人道受強勁掌風、暗器,更形忌諱,不得不全力以赴,登見強弩暗鏢咻若電光石火,波波射來。
樺樹叢林掌去咧咧呼嘯,鏢雨咻咻琳如電,霎時打得劈劈叭叭,好不熱鬧。
左仲儀的確武功過人,數掌劈去,已封住對方暗器,然卻難越雷池一步,情急生智,猛地斬下人身粗樹桿擋在前頭,如地強弩暗鏢厲害,一時難以突破封鎖,嘟嘟全釘在樹干上,左仲信得以追前二十余丈,丁幻,青逸飛閃在後頭,亦逼前而來。
古宅眾人見狀知暗器無效,只有突擊,一中年婦人喝道︰「殺出重圍,日後再聚。」一聲令下,十數人影掠沖而出,掌勁凝手,刀劍抖急,存心拼命。
左仲儀知對方已發難,猛地將樹桿砸去,雙。掌凝勁再系,豈知樹桿猛被劈成兩半四散彈開,一中年灰衣美婦現形,瞧得左仲儀傻楞了雙眼,詫道︰「四娘?」實弄不清楚法醒妖僧怎變成對方。
來人正是呂留良之女呂四娘,一向身負行刺雍正的任務,替父報仇,如今得手,自是受得反清分子的尊敬,左仲儀對她亦敬仰有加,豈知竟會兵戎相見。
除了呂四娘,另有漕幫四小祖之石小祖石士寶,以及十數位江湖好漢,石士寶和左仲儀早有交手,知其和朝廷關系,見狀冷笑︰「朝廷走狗果然了招,大家不必客氣,撂了漢奸,替我漢族出氣。」豹眼閃動,攻招更狂。
呂四娘怎知狀況,當然殺招盡出,以求勝局。
左仲儀眼看誤會已成,暫時恐解不了,不得不迫足全勁,一式「斷天斷浪」暴打開來,不但迫退呂四娘劍氣,更將石士寶等人逼得強招難展,左仲儀乘勢掠退十余丈,喝道︰「快走吧,大軍已至,莫要露了行蹤。」
此舉例讓群雄詫楞,不知左仲儀是何用意。
青逸飛亦認出了十余人中竟有段小芹,詫然說道︰「小芹你怎在此?」怎敢再攻招。
段小芹笑的悲悵,道︰「一切全是命,只是飛姊倒戈了麼?」
青逸飛喝道︰「哪有!快走啊,清兵已至,莫要被逮,我們只想收拾法醒妖僧,不會與你們為敵。」
丁幻亦道︰「無怨無仇,從何殺起?」亦已收手。
眾人詫楞中已感受對方的心意,攻招已弱。
然石士寶對左仲儀的成見已深,冷笑道︰「看是故意引領大軍到來,見我等逃不了,才說這話吧。」
左仲儀急道︰「現在走,還來得及。」
呂四娘半信半疑,道︰「听說你一路護航弘歷,殺到京城,想扶持他繼位?」
左仲儀嘆道︰「國不可一日無君,讓弘歷登基,總比其他人登基來得好。」
石士寶冷笑道︰「那就是清廷走狗,江山本就是漢人的。」
左仲儀道︰「到現在還說此話?請問時下漢人誰有資格接皇位?縱使接了,也是殺伐連連,天下至少要死一半,如此殘行,豈是我輩可為?你們既已殺了雍正,仇恨已了,莫要得寸進尺。」
石士寶冷笑道︰「漢奸走狗,永遠有理由。」
左仲儀冷斥道︰「不可理喻。」轉向呂四娘,道︰「你是明理人,俠義亦得看情勢,硬要惹得天下大亂,豈是我輩行徑,話說及此,能听則听,听不進去也莫怪我了。」不想多談,喝向遠處粘桿處人馬︰「法醒不在此,後山追去。」身形一掠,適自離去。
青逸飛見狀說道︰「小芹,勸勸他們,左爺一向以漢人自居,不會背祖叛宗,他的心我懂,我的心你也該懂,暫先離去,來日再解釋會不遲。」拜禮後,已引著丁幻掠身而去。
段小芹當知其心性,輕嘆道︰「飛姊之心,我怎不知?」轉向呂四娘,道︰「飛姊亦曾跟我相處,只是沒有機會收拾雍正罷了,她不可能倒戈。」
呂四娘嘆道︰「看來我們是誤會了……」待要引入撤退,誰知那潛伏暗處的法醒心有不甘,突地喝道︰「他們就是刺殺雍正的叛徒呂四娘,石士寶等人。」說完復往暗處潛去,逃之天天。
粘桿處人馬聞言心神陡顫,追殺凶手可比任何事情重要,冷斷天當機立斷,大喝道︰
「逮凶手,殺無赦。」登時調來大軍往古宅撲去。
呂四娘等人雖然功夫了得,然豈能承受千軍萬馬包圍,尤其粘桿處全是高手,不到半刻,幾被困住,左仲儀見狀暗道苦也,轉問丁幻︰「附近可有路潛退?」
丁幻道︰「千軍萬馬,有路也被堵死,除非改頭換面,易裝成官兵,把米藏在米缸中,再伺機躲逃,否則無路可去。」
左仲儀道︰「去弄點衣裝吧。」
—丁幻詫道︰「現在還要救人?恐瞞不了冷斷天。」
左仲儀道︰「顧不了那麼多,他們若死了,如何向天下交代,快行動。」蒙起臉面,直撲冷斷天攔人去了。
青逸飛急道︰「段小芹不能死。她是我姊妹。」
丁幻道︰「好吧,死馬且當活馬醫。」情勢緊迫,他和青逸飛不再耽擱,猛地潛入暗處,待官兵經過,迅速收拾十余名,且解丫對方衣衫,趁亂復往左仲儀潛去。
此時卻發現左仲儀不斷攔阻冷斷天,無暇抽空應付,青逸飛當機立斷,抓過丁幻手中的衣衫,道聲「跟我來」逞自離去。
丁幻則在暗處發射暗器,直取冷斷天背脊,暗助左仲儀,幾道打去,迫得冷斷天窮于應付,喝道︰「左仲儀你敢抗命,吃里扒外麼?」
左仲儀怎敢吭聲,悶著心神,仍自阻攔,招招犀利無比,只顧拖延時間。
冷斷天見難越雷池一步,更形嗔怒︰「別以為蒙了臉便能掩身分,你那身打扮瞞不了人,還不快快退去,想惹麻煩麼?」但覺喝喊無效只能轉身喝向手下︰「散開,四面包抄,不準走月兌一個。」
粘桿處人馬不再單一攻擊,選得方向,四散追擊。
左仲儀見狀,心知纏著冷斷天,阻攔功效大打折扣,終放棄,掠往左近松林,盡是載擊最為迫近群雄者,能拖多久是多久。
幸群雄已听及青逸飛勸告,匆匆換穿丟來之服裝,冒充官兵,待雙方交戰後混入敵陣,藉此蒙混潛逃,總算未再遭受強攻勁擊,目標漸失。
忽見西南方殺出另一批反清份子,引得官兵大亂,調頭回殺。
冷斷天已難尋著呂四娘等人,只好下令將目標困往西南叛匪,不斷地喝著殺無赦,自己一馬當先追擊,但覺得漕幫分子居多,冷笑道︰「江南叛賊敢在京城造反,該殺。」有了確定的目標,殺得氣焰高漲。
左仲儀不想惹事,見雙方已亂,該是收手時刻,喝著丁幻掠入叢林,潛往隱秘處,原想探查青逸飛的下落,卻覺無跡可尋,只好作罷,唯考慮法醒行跡,遂又移往高處監視,法醒卻早已無影地蹤,想是乘機溜了。
丁幻道︰「妖僧倒是聰明,渾水模魚逃去了。」
左仲儀輕嘆道︰「看來只有日後再收拾,你有空去探法醒下落,我則回去和逸飛會合,她知道該在何處會合。」
丁幻詫道︰「你要進城?」
左仲儀道︰「不進城,豈非前功盡棄?」
丁幻道︰「可是你暗助呂四娘,傳到了乾隆耳中,恐也不妙,冷斷天必定會說,且加油添醋。」
左仲儀嘆道︰「那又如何?弘歷若顧情面,總該放我一馬,否則躲到何處,照樣無效,倒不如當面解決。」
丁幻嘆道︰「可被石士寶這干人害了。」知逃不了,只好送著主子往城區潛去,待其進城後,始再探往法醒消逝處,以尋消息。…至于後頭現身反清分子,亦只虛晃一招,在見及呂四娘等人月兌困之後,亦全數化整為零逃去。
冷斷天只收拾了六七人,卻未逮著頭領,氣地哇哇大叫,追殺不斷。
半晌已過,反清分子幾已逃去,所剩二三人見情況難月兌身,竟然自裁了斷,以免泄底,官兵已無線索追捕。
冷斷天氣怒難消,罵得左仲儀幾句︰「都是你壞的好事。」知逮人無望,只好命令搜索及封鎖百里要處,免讓對方走月兌,心念轉動中,計策上身,冷邪道︰「走了和尚走不了廟。」
但覺青逸飛引走那女的,正是胡同旺興賭坊段天城之女段小芹,其既已走月兌,回頭逮他老子逼供,不怕他不說。
想定後,心神甫定,冷斷天不動聲色,故做搜索狀,暗中調遣人馬,漸往胡同方向逼去——
瘋馬武俠掃校